“我给皇上说了,说我们带着孩子离开,他答应了我。”苏涵轻轻抚着苏峥的背,小声说道,“哥哥,我知道你最近
因此很痛苦,对不起,这些都是我的错。我们离开这里,到蒲山去,皇上再看不到我,我们都不用再因为他而难过了
。我们离开这里。”
“暖暖,你不用道歉,是我没有将你保护好,是我的错。”苏峥心里对自己说着,却埋在苏涵的肩颈里疼痛到无法出
声。
苏涵知道苏峥的意思,对于苏峥的疼痛,他都能够感同身受。亲吻着苏峥的脸颊,柔声道,“哥哥,我们得准备收拾
府里东西,然后启程。”
苏峥抬起头来,脸上现出一丝笑意,在苏涵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好。”
用晚膳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温情让小茗等几个伺候的大丫鬟有些吃惊,苏涵去抱孩子哄他们睡觉的时候,苏峥叫过阿
黎小茗,让她俩把当时看到的都忘了,当成没有看到。既然是苏峥来这样说,以为知道不可告人的秘密的两人这才松
了口气,很聪明地说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涵将采采抱在怀里,轻轻摇着,嘴里哼着以前母亲唱给他听的小曲,采采一双骨碌碌的黑葡萄大眼望着苏涵,咯咯
笑着,还伸手指要抓苏涵滑落下来的一绺头发,苏涵对孩子假嗔道,“采采,再不睡娘亲不管你了哟。”
伺候在一边的奶娘道,“夫人,小小姐看到你就高兴,你越是哄她,她越是高兴,根本睡不过去。”
苏涵笑笑,将孩子给奶娘抱,采采被从苏涵怀里转到奶娘怀里,就叫着手往苏涵这里要抱抱,苏涵哪里忍心就这样弃
孩子不顾,便又抱到怀里来了,采采便又抓着他的头发玩。
苏峥来后用手指逗了一阵采采,毕竟睡觉的时间到了,采采眼睛也不怎么睁得开,在苏涵的柔声哄拍下睡了过去。
采采被放进她的有栏杆的小床里,菜菜的床在她的旁边,菜菜仿佛从来就不是一个折腾人的孩子,生他的时候苏涵没
受太多罪,之后这孩子也是乖巧地不像话,要吃要喝的时候就瞪一双大眼咿呀叫唤,要换尿布的时候就瘪嘴叫,很少
哭闹,该睡的时候睡,该吃的时候吃,这样太听话的孩子反而容易受到忽视,苏涵俯下身在儿子嫩豆腐一般的脸颊上
亲了一个,这才和苏峥回房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苏峥将苏涵抱在怀里,手指伸进里衣里抚摸他身上柔嫩的肌肤,亲吻他的脸颊耳朵。
苏涵知道苏峥心里定然还有疙瘩,在情 事上便份外依着他。
热烈而激动的亲吻让两人都情 欲高涨,苏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伤口因为疼痛而让他脑子里一片迷蒙,苏涵被
他激烈的动作弄得呻吟不断,之后都只好求饶,“哥哥,疼……你……嗯……你轻点……啊……”
苏峥将他紧紧抱到怀里来,亲吻他的唇,压下心底的痛苦,这才能轻柔地对待怀里的宝贝。
“暖暖……暖暖……对不起,弄疼你了。”苏峥亲吻着苏涵的耳朵,舔 弄他的颈项,结合的部位却随着动作埋得更深
。
房中温暖如春,柔媚的呻吟、粗重的喘息,还有旖旎的结合的声音,随着房中淡淡熏香的缭绕,织出一片旖旎美好的
梦。
苏涵脸上是情 事后略微疲倦慵懒却满足幸福的微笑,掩住黑亮明眸的眼睑垂着,手抱着苏峥的腰,脸埋在苏峥的肩上
,苏峥抱着他,将被子掩好,抚摸苏涵的腰背,心情复杂,但此刻,一切都还是幸福的,以后,他也不会让任何人来
破坏他的幸福。
若说,在他的心里,以前忠君是他生命里不小的一部分,那么,此时,他也动摇了。
苏峥年纪轻轻正处在大好前程的面前告老还乡,让很多人都惊奇不已。
府上因为主人要离开和春节而忙碌着。
春节前几天的一个下雪的傍晚,宋元瑾又从皇宫里出来,到忠国公府上,却被告知夫人进庙里拜佛清修,这几日不在
的时候,他站在廊下望着不断飘下雪花的深远灰黑的天空良久,然后长叹口气,落寂地回宫了。
他让人送了不少奇珍异宝到忠国公府,又带了书信给苏涵,苏涵将书信递给了苏峥,苏峥将信推还给他,道,“你自
己看吧。我宁愿怀疑自己也不愿怀疑你。”
苏涵将信收了回来,打开来看,宋元瑾说他再不会来打扰,让苏涵不要再去庙里委屈自己。
苏涵看完又递到苏峥面前,苏峥看了眼信里的意思,将苏涵抱进怀里:陛下也是个可怜的人而已。
二月天,河里的冰雪融化了,花红草绿,柳枝如烟,苏峥带着苏涵与两个孩子,还有一干下人,各种东西,雇了一艘
大船,离开京城从水路南下。
宋元瑾坐在御书房里,看着手中的奏折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起身走到外面廊下,站在丹墀之上,瞭望远方,那是苏
涵要去的方向,碧蓝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春风吹来,带来花的香味草的气息。
在京城东门码头上,是一派繁忙的景象。
苏涵被丫鬟扶着从马车里出来,将斗篷的带子系好,又回过头看了看抱在奶娘怀里的孩子是否被抱好裹紧了,东西是
早就搬上船的,此时只剩下人了。
苏峥在和一众好友和一些官员告别,苏涵上了船站在船头等他。
风吹开他头上戴着的纱帽,又一阵大风来,将帽子也吹走了,还没来得及捡,便从船上被吹了下去,眼看翻飞着飘上
了岸,落在了一个从另一艘客船下来的客人面前,那人捡起帽子,往这边船上看过来,看到苏涵的那一瞬,他瞬间呆
住了,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小涵……”
“夫人,帽子!”丫鬟叫着,苏涵看那帽子被别的男人捡了,便道,“算了,不要了。”
苏峥已经辞别了朋友,走上了船来,摆手和朋友告别,随着船的启航,拥着苏涵进到船舱里去。
蒋云泽愣愣地望着那个消失在船头走入船舱的人,好久才反应过来,随着码头岸边大喊,“小涵,小涵,是你吗?”
他身后的小厮和来接他的蒋家仆役看家里二公子又犯病,赶紧去把他拉住,生怕他会掉进水里去了,再说,已经有不
少人在指点着看笑话。
蒋云泽拉住身后的仆役,问道,“那船是到哪里去,那人是谁?为何会和小涵如此相像?”
那仆役被蒋云泽拉得一趔趄,赶紧道,“那是今天回乡的苏大人,苏大人旁边的应该是他的夫人。”
“苏?”蒋云泽一惊。
“是,是忠国公苏峥。”那仆役答道。
“苏峥?”蒋云泽更是吃惊,“那他身边的那位就该是苏涵啊!”
蒋云泽的小厮拉着蒋云泽,劝道,“公子爷,清和郡王苏涵早死了,那位是苏大人的夫人,都为苏大人生了两个孩子
了,听说姓柳,是富商之女。公子,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老爷知道你还这样,不会让你进家门的。”
蒋云泽愣在当场,然后望着那悠悠江水,手中的白色纱帽在手中轻飘飘的,他犹记得,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时候,在
春草如茵的河边,苏涵从苏峥身边站起身来,还是带着稚气的样子,看也不看他一眼,从他身边走过。而那个人,真
的,已经死了么?
手中的纱帽被风吹得哗啦啦响,随着他轻轻松了手,飘入了河里,随着江水翻滚,飘向远方。
即使苏涵还在,若是看到他这副样子,估计,也认不出他来了。
被苏峥牵着手走入船舱的苏涵回头看了看,苏峥将他往身边带得近一点,“暖暖,怎么了?”
“有人在叫我。”苏涵疑惑地道。
苏峥回头看了看,“又没人知道你名字,谁会叫你,听错了吧!”
“是么?”苏涵怀疑地说了一句,也没有再在意,和苏峥一起进了船舱。
已经能走几步路的苏瑶硬是从奶娘的怀里挣脱到地上,嘴里咿呀叫着“娘……娘……”朝苏涵跑去。
苏涵赶紧迎上去将女儿抱入怀里,“我的乖女儿,我们就去蒲山了,那里你们一定喜欢。”
番外之小宝贝们的成长 (一)
大夫说蛊毒在传了几代之后变弱了,而且,苏瑶是女儿身,这种蛊毒本就在女性体内发作得弱一些,苏瑶身上的蛊毒
在两岁的时候才发作,并且,也没有苏涵当年那样严重,发作的周期长,每次也不会因为蛊毒发作而昏厥过去全无知
觉。但就是因为这样,也让人能够感受治疗的疼痛,不知这应该算是幸抑或是不幸。
苏瑶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儿,活泼机灵,爱笑爱闹,但并不爱哭,难受的时候就委屈地要娘亲抱,一张小脸皱着,
在忍不住的时候才流几滴眼泪。
她还太小,并不知道要坚强不能哭,不爱哭的习惯也许与苏涵有关。
孩子还小,他们一哭,苏涵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他并不太会哄孩子,于是只好把哭泣的孩子递给奶妈或者丫鬟们
抱着哄,孩子们从此就知道,要是自己哭的话,娘亲就不会抱他们了,于是,即使疼痛,即使生病难受,也很少哭,
在哭泣和要苏涵抱在怀里两个选项之间选择,他们是愿意选第二种的。
孩子好哭本来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哭了才会有人来关注他们,所以,在不哭才能得到更多关爱的时候,
他们也会选择忍住哭泣的。
蒲山处在山清水秀气候温和的地方,这里夏天并不炎热,冬天也很少冷到下雪,蒲山下的蒲南城繁华富庶,虽然并不
是天朝里的大城,但依然有它的一番热闹与繁荣景象。
水乡水青水秀,桥梁众多,种植很多的芙蓉树与柳树,城市里的街道在夏日里绿树阴浓,清凉非常。
城里水路各大小码头更是有很大的榕树支撑着巨大的伞盖,下面便是供歇脚吃饭喝茶休息的铺面……
蒲山别院位于蒲山山间,是当年公主带着苏涵养病的地方。
苏峥到这里后才发现这里和他想象中并不太一样,他原以为这里会是修建精美华丽的大的山庄,没想到这里只是一个
朴素中带着清冷的三进大院,因为主人近十年没有来,这里也显得破败了,虽然早派了人到这里来接管和整理一应事
务,但因时间仓促,只来得及修缮了主院,别的地方并不尽如人意。
苏峥和苏涵到这里来后,这才慢慢将别院修缮到原来公主住在这里时候的模样。但因为处在山间并不方便,苏峥便又
在蒲南城里买下了一个大庄园,并从山上引了温泉水下来修了好几个温泉,以供苏涵和孩子们的洗浴玩乐,还有温泉
也对采采的身体有利。
在蒲山别院住了一年多后,他们便搬到蒲南城里去住了,而蒲山别院只用于夏日消暑和踏春赏秋之类的活动。
采采和菜菜长到四岁的时候,已经是非常聪颖的小孩儿,粉粉嫩嫩如同从别院大荷花池里的粉嫩荷花里长出来的一般
。
苏峥忙于事务,其他的时间当然是被苏涵给占有了,在孩子身上花的时间倒少。因为苏涵厌恶俗事,苏峥便找了能力
出众的管家分担了他身上的事务。苏涵每日便做自己喜欢的事,教导孩子,琴棋书画,养花养草……
采采一身嫩黄的小裙子,菜菜一身嫩绿的小衫。
夏日黄昏,红彤彤的云霞晕染了整个西边天空,好似大火燃烧,清澈的莲池也被晚霞给染红了。
“那是火烧云。”采采一手背在身后,望着天空一本正经地说道。
菜菜两手提着丫鬟刚采来的一篮子翠绿莲蓬,看了姐姐一眼,没说话,费力地提着篮子往凉亭里摆着桌案作画的苏涵
那里挪去。
采采发现自己的言论没有人理睬,便转过身来盯着弟弟,看他篮子里的莲蓬,就飞快跑过去从他篮子里抓了一个出来
,捧着莲蓬往苏涵那里跑,“娘亲,娘亲,给我剥莲蓬。”
菜菜被刚才采采抓着篮子一拉,整个人斜歪着摔在了草地上,篮子摔到了一边,篮子里的莲蓬摔了一地,他自己歪在
地上,衣服上被蹭了不少青绿草汁。
除了被霞光染红的天空,天上别的地方便是一片碧洗的蔚蓝,他望着天空看了一阵,费力从地上爬起来,望了望姐姐
,姐姐已经将莲蓬放到娘亲手里了,娘亲正坐在椅子上剥莲蓬喂到采采嘴里让她吃,菜菜有些赌气地把嘴巴一撅,四
处看了看,只有远处才有两个丫鬟在说话,让她们来捡莲蓬还不如自己捡了,菜菜赌气地把莲蓬捡起来然后摔进篮子
里,捡一个数一个,一共有十一个。
看到娘亲已经将姐姐抱在怀里了,而且莲蓬早剥完了,正抱着姐姐把她放在桌案上,从身后护着她,用手握着她的手
拿笔画画呢。
菜菜发现自己想从娘亲那里得到的待遇都已经被姐姐捷足先登了,不免有些泄气。
正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伤感一阵,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从身后将自己抱起来了。
“菜菜,怎么了,闷在这里,地上还有暑气,别热到了。”苏峥一手将菜菜小朋友抱在怀里,另一手提了地上装着莲
蓬的篮子,菜菜拿眼睛瞥苏涵和采采,撅着的嘴巴才放松了,伸手揽住爹爹的脖颈。
苏峥抱着菜菜到凉亭里来,苏涵握着采采的手正在画石头,石头画完了,采采从桌案上站起来,抬起头在苏涵的脸上
“啪嗒”亲了一下,还朝被爹爹抱在怀里的弟弟神气地挑了一下眉,以示炫耀。
苏涵将采采从桌子上抱到地上,笑着夸奖道,“采采画得很不错,以后有望成大师。”
采采笑着跑到一边的椅子和茶凳边去,那上面有一个小琉璃盘子,她端了盘子到被苏峥放下地的菜菜身边,把盘子递
给他,“给,这是留给你的。”
里面是一粒粒椭圆形的翠绿漂亮的带壳莲子。
菜菜抿着唇从盘子里拿了一颗莲子出来,因为手指甲都被剪光了,根本剥不开莲子外面的那层壳,采采将盘子放在地
上,从菜菜手里将那莲子拿过来,转过身背对着父母,在菜菜的惊讶里一下子将那莲子扔进嘴里,菜菜以为姐姐把那
莲子和着皮一起吃了,没想到采采又把莲子吐了出来,皮已经被咬开了,她那没有指甲的手指也能剥,便剥了将里面
的嫩果实递到菜菜嘴边,菜菜在姐姐眼光一眨不眨把他盯着的强大“气势”下张嘴愣愣地把莲子吃了,清甜的脆脆的
感觉。
采采拉了菜菜坐到一边椅子旁铺了青竹簟席的地上,将装莲子的盘子放在旁边,然后用嘴咬开了皮来吃,菜菜也跟着
姐姐学,两个小孩儿吃完了盘子里的又去篮子里将莲蓬拿来自己抠了莲子出来。
当腻在一起说话过二人世界的父母想起孩子来,回过头来看,两个孩子趴在簟席上,簟席上全是莲蓬还有莲子壳。
因为吃莲子太多了,两个孩子的两只白嫩小手都被染了莲蓬汁液而成了褐色,簟席上面也被弄了很多口水,衣服上面
也脏脏的,菜菜手里抱着个莲蓬抠莲子太慢,采采还从他手里抢过去,把抠出来的莲子放到采采面前,嘴里还说道,
“你总是弄得慢,让我来,让我来。”
苏涵笑着将头靠在苏峥肩膀上,苏峥揽着他的腰,低头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之后苏涵抱了较轻的菜菜,苏涵抱了采采,去给两个孩子洗脸洗手换衣服。
“菜菜,你是男子汉,用巾帕给姐姐擦手。”苏涵坐在椅子上,看两个孩子自己在放在地上的水盆里洗了手后,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