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神经,名字是不错,只可惜人不怎么样,这么差劲的家伙也能拿奖学金?这个世界果然黑白颠倒了。
“这种人也有奖学金?奖学金怎么评的啊。”我将证书丢回去,难以置信道。
“谁说不是。”温宁立刻找到知音的附和道:“太对不起我们这些日日辛劳的忠良了。”
我挑挑眉角,瞥向温宁平淡道,“是你,不是‘我们’别把我也连累成循规蹈矩的死板忠良”就算有共同的敌人我也
不能被拉错了阵营。
“你!”
我用手指指了指还剩下一打的成绩单,刚被我划清界线的温宁只得隐下正要爆发的微愠不甘心的忍受我的淫威。
待成绩全部录入完毕,时间已经将近六点,本说好要去吃饭,但温宁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有急事,就匆匆地赶了回去
。当然我也没那么不尽人情的连这都要抱怨,只是不得不想:请客的约定——就此别过遥遥无期啊!
正想着解决晚饭的问题,齐骞老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哪呢?一早上就没见着人。”听电话那头的吵杂和音乐,我就知道他在涅磐,也对,这个时间不在涅磐他还能在
哪?
“嗯,在学校待着,怎么了?”他总不至于为了问我在哪特意打个电话吧,早干什么去了。
“到涅磐来吧,我弄了瓶上好的伏特加。”其实我对伏特加并没有特殊的喜好,只是觉得名字还不错,但齐骞对它可
是爱不释手,以至于每每弄到新货都要自己先尝,当然有可能也会顺便带上我。
“不去了,我还没吃饭呢。”其实我很希望齐老板请我吃饭,不过若地点在涅磐,我还是会稍加回避,毕竟小有阴影
。
“这都几点了还饿着,你又想让你的胃罢工?赶快过来,我给你叫吃的”齐骞俨然端起了哥哥的架子,不容置疑的口
气。
我的胃罢工是发生在刚进大学那年秋天,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反正就是没有饥饿的感觉,我的饭量也自然地由一天
三顿改为一顿。
去医院检查也没查出什么毛病,医生只说可能是压力太大。我就郁闷了,要说压力大那也是高中时候的事,自从上了
大学我真是闲得可以了,不然也不会跑到网上写小说吧。
我不得不对那个医生的职业操守腹诽一番。就算我现在还没成名医也多少知道,这病情有转移地、复发地、突发地…
…但没见延期的……
就这么足足“饿”了半年多,体重直线下降,惹得系里那些女人们见了我就问“伊廷,你这是吃了什么牌的减肥药啊
?”
直到我原本还有些肉感的腰从二尺二缩到一尺八,它就奇迹般地好了。至少知道什么叫饿了,只是苦于不能多吃,否
则它就消化不良。从此,我的药箱里又多了一种药——健胃消食片。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愉悦了齐骞那家伙,用他的话说“好看又好抱”,至此奠定了他在我心目中不可动摇的流氓形象。
迫于长辈之命,加上我自己想通了躲也不是办法,于是当晚涅磐的吧台一角出现在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现象,日本料理
的外卖食盒大大方方的摆在那里,而我则坐在中间不紧不慢的吃着寿司,齐老板站在一旁端茶倒水,好不周到。
“我说小廷,”齐骞“啧啧”两声,用眼睛一个劲儿的瞄我,“就你今天这打扮,不到店门口帮我招生意真是可惜了
。”
齐老板的话,我选择自动无视,今天来不为逛酒吧,纯为果腹,况且让我当门童,先付我一半出场费,至少得是七位
数。
“改天哥给你搞个小皮裤一套,指定诱……”没等他说完,我将夹了块自己不喜欢的豆腐皮寿司塞住了他的嘴。
整天没事打我主意,你齐骞怎么不自己去啊,那反响也不见得会差到哪去。有一搭没一搭的反抗着老哥的语言轻薄,
正想着开口让酒保帮我调杯爱尔兰咖啡,就注意到今天最不想见到的人走进涅磐——J,或者此时该改口叫席陌烨。
熟悉的场景,J K两个人很快吸引全场的注意,几个男孩围过去,K的手很自然的搭在他们身上,而J则被他们围着坐到
了里面的位置,犹如几天前的场景复制。
不是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儿,只是我并没做好准备这么快就能装作若无其事的碰到他。抛开那些没有用的矫情,多少
还是会有些尴尬。不管他是不是注意到我,我硬是将自己的目光移走装没看见,心想着快点解决食物抬腿走人。
“对了,我还想问你呢。”齐骞看到进门的J,转头问我:“你和J认识?”
“嗯?”我盯着齐骞的眼睛,不知道他口中的“认识”是哪种程度上的认识。如果是指学校里见过,那我会毫不犹豫
的点头,但若是其他……我必然会全盘否定。不过问题的内容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齐骞怎么会把我和J联系在一块。
“他最近一直在向我打听你的事。”齐骞并不打算和我兜圈子,直指主题,看上去不满又不解。
打听我?做什么?难道是真想让我继续给他暖床不成?还是说我们的关系已经让他彻底宣扬大白天下了?我一动不动的
看着齐骞的眼神,想窥测出里面最细微的变化。
“我和他说让他离你远点,你不是他要上手类型。”单手抵着脸侧,齐骞一脸严肃:“你也别惹上他,他不适合你。
”
嗯,不用他说我已深有体会,虽然我这人思想不保守,但绝对没有J那么开放,若要真玩儿上了,对我绝对没好处。
接过刚调好的爱尔兰咖啡,细细地品了一口。从刚才的眼神里,我知道齐骞对我和J的事还一无所知,我的担心怕是多
余了。
“晚上等我一起回去?”几位客人前来邀请齐骞喝一杯,看样子不好拒绝。
“不了,喝完就回去。”我扬扬手里的杯子示意他过去,自己也准备离开,总觉得在这儿待久了没什么好事,特别是J
已经来了。
“那到家给我电话。”说着齐骞拍拍我的肩膀,向酒桌走去。
咖啡喝光,起身走人,吧台里的调酒师叫住了我,“简伊,这就走了?”
简伊是我的笔名,在酒吧里大多没人会用真名字,除了齐骞……开始的时候齐骞让他们管我叫“小少爷”,这称呼怎
么听怎么像MB,我断然拒绝,然后简伊就成了我在酒吧里的代称。
“嗯,还有事呢,怎么?”这个调酒师从涅磐开门那天就跟着齐骞,到现在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
用老式玻璃杯倒了半杯龙舌兰,又用小碟装了半碟磨碎的咖啡粉,一起递给我,“尝尝,绝对正点。”
挑了下眉角,我决定接受这个挽留,舀了一小勺咖啡粉含入口中,随后灌下一口酒。苦辣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激的
味蕾的同时带着一种别样的香醇。
满意地对调酒师点点头,我对龙舌兰并不偏好,但它却是我少数能接受的酒品之一。他的喝法很多,常见的是加苏打
水或七喜,要么就是柠檬片,但我却对它与咖啡的结合情有独钟。
正打算开口道谢这最后的款待,侧身挤到身边的人就让我顿时将话哽在喉间——J一手扣住我的腰,阻止了我离开的脚
步。
“这几天不在上哪去了?”他眼睛没看我,目光落在吧台里刚刚拿出的那瓶龙舌兰上。
“我和你没那么熟,没必要向你汇报。”语气冷淡,我不愿多谈。
“那是你的第一次?”他的眼神从瓶身移到我的瞳仁,看不出情绪的直接逼视。
“第一,请拿开你的手,第二,别妄自论断,席陌烨。”冷静抬眼的对视回去,我并不畏惧。
“呵,”他轻挑了下嘴角,扣住我腰部的手动作明显而绅士的收回去“请便。”
泰然自若的迈着步子走出涅磐,在皮肤接触到凉风的一刻我的眉终于紧紧的皱在一起——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真是出奇的不爽和懊恼。
番外:愚人节的擦肩而过
大二,四月一日,愚人节。
有些节日不具备正牌大节的规模待遇,所以没人会奢望愚人节能放假,但这种贫民化小节又似乎潜藏着某些报复平时
小怨的机会,因此在这样的日子里,人们总是在不重视之中多少隐藏着那么一点不以为然的期待。
如同无数个没新意的早晨一样,懒散的拿本书,跨上书包,不看时间的走去上公选课的阶梯教室,目标明确——继续
补觉。
所谓公选课,就意味着有那么一段时间,无论你是什么系什么专业的学生,都将在几个老师不同声调但内容一致的马
思邓论催眠下混沌你已经定了型的人生观世界观。
再庞大的阶梯教室,后排座位也有限,所以当伊廷同学点儿啷当的迈着步子走进教室的时候,只能不太情愿的走向教
授视线扫射最惨烈的前几排空位,悻悻的看着已经近乎深度昏迷的沈子翔帅哥,和旁边一脸无辜纯良的温宁同学——
不,或许该改口叫温宁部长?
温宁,C大经济系有名的特优生,笑容阳光,气质儒雅,不仅是各类学业奖学金的座上常客,更由于在学生工作中积极
主动的表现,兼任各类工作奖学金获得者,号称不做兼职纯靠脑子吃饭的第一人,和所有老师关系良好,刚刚被换届
为经济学院学生会秘书部新任部长,可谓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成功范例,只不过在挑选朋友的眼光上稍显欠缺,当然这
已经是传言的后话了。
和教室里呈现出瘫软状态的芸芸众生不同,温宁保持着清澈的眼神和可以当悬垂线标准的笔直坐姿,满脸的优质学生
气在强烈对比的催化剂下肆意弥漫散发,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童伊廷能在几百号人里毫不费力的找到自己的座位
位置。
“坐这么前?”童伊廷——无论自己来的多晚还依旧能理直气壮埋怨没占到好座的人。
“反正坐哪都是睡。”满脸的笑容,温和的语气,但如果你依此判断温宁是个好脾气的受气包子,那就得到像脸开始
发绿又憋不出半句有力反抗的童伊廷一样的下场。
忘了说明,温宁部长私下有个外号叫“一语封喉”。
老实的坐下,拿出准备好当枕头的书,童伊廷决定安静睡去不再辩驳,毕竟对于面子比天大的某人来说,在出气和面
子的两难选择上,前者没有丝毫胜算。
“开始上课!”教授浑厚的声音在与铃声完成完美衔接之后直达每个人慢半拍游离状态的脑神经。
好浑厚的声音……等等……浑厚?!我们的老师不是个女的么?!
随着一个个从平躺变成为直立状态加之完全无措不解眼神的脑袋,全班人难得团结默契的向讲台投去一致茫然的眼神
——难道这死板的老头儿也赶上愚人节的风?
“老师,我们班这节是张老师的课啊……”微弱的不能再微弱的试探询问,难道真的是我们这些自诩新潮的年轻一代
被他老人家给涮了?!
“嗯?张老师的课?”看来是想多了,浑厚声音的教授,有着和声音协调的沉稳反应,他翻了翻自己的课程表,又走
去门口的门牌看了看,脸上如三角形般稳定的表情有点挂不住。
“呵……呵……是我走错了”一边用干的不能再干的假笑掩饰囧态,一边以年龄极不相称的飞速收拾东西,快步的瞬
移出教室,还是被眼尖的人捕捉到因干咽而浮动剧烈的喉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哄笑一片。
“谁搞的恶作剧吧。”“老师中招了。”一时间全无睡意的教室开始热烈的讨论着愚人节的第一个整人片段,还没说
两句,就听到隔壁教室爆发出一阵更猛烈的哄笑。
什么情况?难道还是连环计?
刚想探个究竟,刚才声音浑厚的教授又再度走进来,只是这次毫不掩饰的边走边拿出格子手绢擦拭已经渐光的脑门。
“居然换门牌?我说我在C大教了这么年书怎么还能走错了呢……”教授自顾自的开始自我解释催眠和自我安慰。
“嗯,好了,今天是愚人节,玩玩也是应该的,准备功夫做的挺到位的啊,不过乐一乐就够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恢复平静,教授再次打开刚才已经开封的教案,整顿嗓音欲开始上课。
“今天的内容是……”站定,抬头,昂首——本来惯例性绕场一周的目光落在前排正中的温宁同学身上,卡住不动了
。
刚刚回归的镇定自若开始瓦解动摇,左右顾盼下,教授回看温宁同学,操着不太坚定的语气问道“温宁,你不是一班
的么?怎么跑这儿上课?”
“老师,我们是经济一班啊,今天是在这儿上课啊。”尽管语出突然,温宁还是用他优等生特有的反射神经,以极让
人信赖的语气说明了眼下的情况。
“一班?……”教授翻看下手里的教案,又看了看其他教室的状况,眨眼频率增快了三倍后,头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班长,是不是你搞的鬼,三天前通知今天换教室,肯定是你!”记忆好的人开始追溯这次事件的缘由。
“哈哈哈哈哈”班长大人已经笑成一团无力回话,周围的人也开始跟着前仰后合。
失踪已久的张老师终于匆匆从隔壁班走来出现在讲台上,纤纤手指对着台下个个笑抽的各位来来回回“你们还真行啊
,全系联合起来整老师,倒是难得团结。”无奈的点点头,事已至此,只能自认倒霉。
本来无聊的两节连排课在对老师的连环炮轰下耗去了将近一半时间,半对付半拖延的挨到下课,人们围在一起继续讨
论着刚才的恶作剧。
“班头,你还联合了别的班,可以啊!”
“也没给哥们儿漏个口风,你小子,找打吧……”
……
“别别别!”班长大人终于开口解释“这事可真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响应了学生会号召,发了群信息通知你们上课
地点改了而已。”
“耶?!学生会安排的?那你也不知道?”
“咳咳,我当然知道是要整老师,不过具体效果也是今天才知道,为了你们的快乐我苦苦缄默三天,我容易么我,哈
哈哈……”
“温宁,原来是你们学生会策划的啊,你表演的不错么。”转移了目标,人们向温宁开炮。
“这事我还真不知道,一点儿没听说,不知道是不是学生会搞的,反正绝对不是我们部门。”温宁也一头雾水摸不着
头脑,堂堂一个部门部长,这么大一活动居然不知道,看似也确有蹊跷。
“班长,哪个部门的人发通知给你们的啊?”温宁话还没问完,就听一声甜的发腻的声音飘入耳膜。
“温宁部长!”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走进教室,不顾周围各种意味不明的看戏眼光径直走向温宁,这女生倒也大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