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没多久坛子就堂而皇之的成了白然同桌,老师安排换座位时候白然表情很是不解,坛子兴致勃勃的问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换过来的吗,白然看看坛子,把头扭向另一边,坛子对着白然后脑勺说的津津有味,“我告诉你吧,我跟老师说你语文不好我英语不好咱俩换到一起可以在学习上互相帮助,你说这理由够光明够正大吧,可老班听了还犹犹豫豫的,后来我又说你内向不合群,要是我帮助你一下,你一定能从自闭的困境中走出来,老班一听这个,马上同意了。”白然转回身看坛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自闭了?”坛子拿手指头扒着俩眼睛给白然看,“两只都看见了。”
白然微笑,手指呈V字型向着坛子心灵的窗户毫不留情胜利一戳。
坛子把自己隐藏在英语书后面春眠不觉晓,白然拿原子笔在坛子胳膊上画王八,没一会儿胳膊太痒坛子就醒了过来,擦擦口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一排大大小小的王八无语,白然在一边笑得很得意,坛子说当初我鬼迷心窍才跟你换一桌,光这眼伤我就养了一冬,现在好不容易重见光明了,你又祸害我四肢,白然也把英语书立起来,下巴枕在课桌上侧头冲坛子乐,“我想吃糖葫芦。”
坛子拿手指窗外面早吐了新芽的梧桐树,“小白同学,你看,已经开春了,你语文不好就算了,可是你总该有常识吧,春天上哪找糖葫芦去。”
“没糖葫芦我就把你拉出去砍了。”
坛子冤屈,“你装皇帝也不能代表你语文好,你就真是皇帝春天也没有糖葫芦。”
白然看坛子,坛子说看我、再看我,你就是把我喝掉也没用,白然问一会儿逃课出去买糖葫芦,怎么样敢不敢?坛子欲哭无泪,“你懂不懂汉语,我说没有糖葫芦。”白然说你就是不敢,坛子说放屁我不敢,它是没有,白然说你就是不敢,坛子坚持是没有糖葫芦,白然说你就是不敢,坛子一拍桌子,“谁不敢谁出门掉下水道里!”
英语老师喊谭至你给我站起来,你以为你立本英语书在后面搞小动作我不知道吗,我不管你还来劲了,门口站着去!谭至瞪白然,白然抿着嘴巴笑得很是得意,英语老师说白然你笑什么笑,成绩好就可以扰乱课堂纪录妨碍其他同学学习吗,外面一堆站着去!谭至站在老师身后冲着白然无声哈哈哈大笑,白然当没看见推门出了教室,坛子紧随其后,俩人一出门就看见遥远的彼方魏来朝他们招手。
仨人聚到一堆,魏来说罚站都能遇见,这是什么,这就是缘分,坛子很是赞同的跟着点头,白然说孽缘,魏来在白然眼前捏捏拳头以示恐吓,白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魏来假装要动手,“我这小暴脾气还收拾不了你了。”坛子更虚伪的在一边拦着,“给兄弟个面子,兄弟的人,一会儿领回家家法伺候。”白然说你俩凑一堆就是俩二百五,跟你们站一起真耻辱,魏来指白然,“小白,别以为你是从外星回来的我就不敢动你。”白然自己扒扒衣领表情很是销魂,“来吧~”
魏来你你你了半天,捂脸骂臭流氓假装跑掉,白然和坛子哈哈笑,魏来又跑了回来看着白然很是感慨,“小白同学,要不是坛子坚持不懈,我真误会你是人品很好的人了。”白然表情很得意,坛子说我早就想问了,刚开始你为什么那么zhuangbility,白然说我长得太招人,怕别人欺负我,坛子魏来无语问苍天,白然问坛子,“你到底敢不敢跟我出去买糖葫芦?”
坛子说我敢跟你出去,但是现在真的没有糖葫芦,白然说肯定有,魏来朝坛子勾勾手指,“来,哥们给你指条明路。”坛子依言把头凑过去,魏来说新开那个超市卖场外面有卖糖葫芦的,白然一听高兴的问真的,魏来说我骗你们干嘛,坛子问那超市在哪,魏来搂过坛子往窗外指,“你从后门出去往左走差不多一站地就能看见十五路车站,坐十五路到齐贤街下车再往西走半站地就能看见那个超市了。”坛子说你这是明路了,你这是把兄弟往死路上逼啊,明知道他要干什么非干成不可那么远的地方你还说出来,魏来一脸诚恳,“没错我是故意的。”白然在后面拽坛子,“走啊买糖葫芦去。”
白然拽着坛子跑到学校后门,坛子指着后门说你可想好了,爬出去了咱俩下节课下下节课可都得旷课,白然说下节课不是体育么没事,坛子问下下节呢,白然说走啊买糖葫芦去,坛子扭头默默流一捧英雄泪,擦完眼泪吭哧吭哧爬出去了,白然站在后门里面隔着栏杆问外面的坛子,“脚先踩哪一根,先左脚先右脚?”坛子奋力指挥,半个小时后白然终于爬到了半米高的地方,并且号称不可能再爬的更高,坛子说那我爬回去咱不去了,白然一听硬着头皮又往上爬,坛子看陆齐姿势实在太危险拽着人不让动,两人又僵持了十分钟坛子妥协了,让白然回去打掩护,自己去买糖葫芦,白然把胳膊伸出铁门朝着坛子挥手,“快去快回,要糖多不带籽的。”
中午魏来拽着陆齐跑去二班看热闹,白然面前摆了两盒盒饭,正举着筷子忙着交换里面的菜,魏来坐一边看着说还挺有良心知道把好菜都留给坛子,白然不吱声继续忙活,等把菜都换完端了好的那盒自己吃,魏来在一边看着感叹造孽啊,白然说你这人太不讲义气了,魏来说这是我不讲义气还是你不讲义气,坛子辛辛苦苦跑去给你买糖葫芦你还换他菜吃,白然问那要是陆齐跟你换菜你换不换,陆齐看魏来,魏来说换,当然换,白然又问那陆齐要吃糖葫芦你去不去买,魏来说陆小葱不可能提这种非分要求,陆齐说我要吃糖葫芦,白然坐在一边似笑非笑看魏来,魏来拽了陆齐往外走,“走吃饭去,离他远点,都把你带坏了。”
魏来陆齐离开没多久坛子就回来了,气喘吁吁举这个粘嗒嗒的塑料袋递到白然面前,“给,糖都化了,白折腾,能看不能吃了。”白然接过糖葫芦,让坛子赶快坐下吃饭,坛子说我缓缓气再吃,白然说再不吃来不及了,老班正四处抓你呢,坛子一脸快哭的表情,“不是让你打掩护么。”白然无辜,“第四节突然换课了,老班上的。”坛子问那你说我干嘛去了,白然说我告诉她打死也不说。坛子说完了完了,我这屁股又得开花,白然说在国外打孩子违法,坛子把脸凑过去,“你看清楚了,我这可是根正苗红中国劳动淫民的后代。”白然点头,“是够淫的。”
坛子不还嘴抓了饭盒狼吞虎咽的吃饭,白然在一边看着笑,坛子咽咽嘴里饭说我看你瞅我笑怎么直瘆的慌,白然问干嘛对我这么好,坛子说我讲义气呗,白然指指桌子上的糖葫芦,“那魏来让你去你也去?”坛子想想摇头,“他想得美。”白然问陆齐呢,坛子又想了想,说陆齐我也不乐意去,白然笑,坛子说高兴了吧,我对你最好,白然点头,扒了塑料袋吃糖葫芦,坛子看见拉白然手腕,“这个不能吃了,糖全掉了。”白然把头伸过去快速咬了一个山楂下来,嚼了几口笑了,“甜的。”坛子很不相信的问真的,白然点头,坛子也咬了一个,刚咬一口就又吐了,苦着一张脸看白然,“你是不是没有舌头,酸死了都。”
白然又吃了一个,还是笑着说甜的。坛子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眼睛有点花了,好像明白了什么,好像又不太明白,就着白然的手又吃了一个,突然觉得也是甜的。白然说要是以后春天总能吃到糖葫芦就好了,坛子说怎么不能,以后每年春天我都买给你,白然问真的,坛子说真的,白然说讲话得算数,坛子举手保证,“当然算数。”白然听了举着糖葫芦吃得心满意足,坛子端着盒饭看着,窗外梧桐树已长了不少叶子,新绿的一片衬得白然手里的糖葫芦鲜红可口,有风吹进来,两人一起往窗外看,中午阳光正暖,也不知谁感叹了一句,“春天真好。”
------------------------------------------是不是爱情来过·完-----------------------------------------------------------------------
41
坛子当当当的敲响风筝家的大门,风筝正蹲在地上摆弄照片,对震耳的拍门声听而不闻,坛子敲了一会儿以为家里没人掏出手机给风筝打电话,被冷落的手机在沙发上发出嘈杂混乱的音乐声,风筝看都不看一眼继续鼓捣手里那点事,坛子觉得不对劲趴在门上听了听,继而气愤的大力拍门,“风筝,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风筝一听是坛子赶紧爬起来屁颠屁颠的打开门,不等坛子说话先摆出一张大笑脸,“哥。”坛子本来还有点不满,可看见风筝这模样心气就顺了,进屋撸了风筝脑袋一把,“干嘛不给我开门。”风筝说我忙呢,坛子往屋里一看,四处都是乱丢的东西,吃完的碗面堆的高度可以申报吉尼斯纪录,就算拨打110说家里遭了强盗警察看完也不带怀疑的,风筝蹲地上把形形色色的照片整理起来,坛子问你就忙这个,风筝说不是,忙失恋呢。坛子状况外,以为风筝又暗恋哪个女同事失败了,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风筝蹲在地上捏着照片看了一眼坛子,“原来单恋失恋也挺难过的。”坛子明白过来风筝是以为自己和小白复合了,心里不由叹气,走过去拿手指点点风筝脑袋,“起来换衣服,跟我去个地方。”
风筝抬头疑惑的看着坛子,“去哪?”
“去了不就知道了,快点。”
风筝不情愿的应了声站起来跑屋里换衣服去了,坛子抬起手腕看看表,见时间有富余也没再催,风筝换好了衣服俩人下楼,坛子启动了车子往机场的方向开。车子出了市区风筝越发搞不清状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到底去哪,坛子答机场,小白说想让你去送送他,风筝听完哦了一声并没什么反应,坛子忍不住拿眼角扫风筝,“你知道他会走?”
“刚知道。”
“你为什么不惊讶?”
“惊讶。”
坛子特意侧头看了风筝一眼,风筝没什么表情看着前方的路,坛子说我真没看出来你惊讶,风筝回说惊讶又不是给人看的,自己知道就行了,坛子听完不再多说什么,心事重重的开车,快到机场时候才又重新开口,“人有时候看着越简单,其实越难懂。”
新年刚过正是客运高峰期,机场里人流不断,送别的、接机的、不舍的、团聚的,魏来陆齐陪着白然站在稍偏的角落里,瞧着众人百态颇有点局外看戏的味道,魏来拉过白然说怎么样咱们俩也去找个最显眼的地方演一出十八相送,白然看起来很是抱歉,“魏来大妹子对不住,山伯我心系的是那家财万贯的马文才。”魏来一听赶紧说我呸,你才大妹子,陆齐在一边只是笑,白然问你怎么什么都不说,陆齐犹豫了一下,回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白然点点头,“小葱,你比魏来有良心多了,等过一阵子我给你介绍个家财万贯的外国马文才。”陆齐听完笑着点头,“好啊。”魏来佯怒,“陆小葱你再敢答应一次试试。”陆齐看白然,“好啊。”
进了大厅风筝先看见了魏来几个人,活蹦乱跳的朝着白然招手,“小白白!”路过的人有不少听了顺着风筝招手的方向去看,白然觉得丢脸,假装不认识风筝也回头去看,魏来站在白然后面热情的朝风筝招手,“小二呆!”
白然看风筝身后的坛子,坛子也正看白然,两人目光交错都愣了一下,白然先露出了笑容,坛子也跟着笑了,许是心事太重笑得不怎么自然。几个人站在一起,分别时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齐站一边看得着急,魏来拉陆齐袖子冲他摇摇头,白然说你们干嘛光看不说话,瞻仰仪容啊,坛子、魏来、陆齐听了赶紧一起拍了白然三下,“大吉大利。”白然略微仰了仰头,笑着嘀咕封建迷信。风筝站在一边看白然,白然朝风筝勾勾手,“过来,给哥哥猥 亵一下。”风筝欣然跑到白然面前和他抱在一起,白然说我也会想你的,风筝在白然耳边问不能留下来吗,白然摇摇头,在风筝耳边回了句谢谢你,风筝想问为什么,白然已经放了手。
播音员甜美的声音一遍遍播报着白然的航班已经开始安检,白然接过行李倒退几步笑着朝几个人挥挥手,“回见。”坛子不觉往前一步,“小白,保重。”白然点点头,“你也是。”几个人看着白然顺利通过安检,本以为他会再回头看看,可白然却直接走到转弯处彻底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魏来说这人越来越不讲究了,赶紧抓回来凌迟,坛子说这不才是白然么,魏来陆齐不禁苦笑,是啊这才是白然。
白然转过弯角拿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通知马上要上飞机回去了,白然妈妈问不是要一直留在国内么怎么又回来了,白然低头微笑,“因为没人留我啊。”
白然离开后坛子第一个转身往机场大厅外面走,风筝小跑跟上,“哥,你为什么不问他能不能留下?”坛子停下脚步回身看依然排着长队的安检口,笑得很无奈,“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没得改。”风筝说也许这次不是呢,坛子说你才见过他几次,会比我了解他吗,说完把风筝推给了正走过来的魏来和陆齐,“你们俩先带着他一起走吧,我想自己待会儿。”
坛子坐在机场外的楼梯凳上,单手支着下巴望天,天灰突突的阴霾,薄弱的阳光似有似无的纠结着,毫无温暖和温度,北风凌烈的奔袭而过,吹得一面面旗帜猎猎发声,飞机一架架起飞,从大变小由近到远,一飞冲天毫无眷恋感,坛子也说不清白然到底在哪个飞机里,也许下一架,也许早就飞走了,一直藏在某处的眼泪终于还是湿润了眼眶,坛子来不及抬手擦,几滴眼泪便落在腿上晕成了小圆,坛子看着腿上的泪痕心里发疼,小白,再见。风筝不声不响的坐到坛子身边,坛子看到了却并没说什么,风筝也不讲话,安静的坐在旁边陪坛子一起望着天空发呆,那是他们认识的所有日子里离得最近又离得最远的一个午后,冬天漫长的仿佛看不到春天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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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陆齐洗漱完毕回屋拉开窗帘,冬日里难得的好阳光毫不吝啬的铺了魏来满身满脸,魏来嫌阳光刺眼把被子拽过头顶继续蒙头睡觉,陆齐坐在床边拽被头,“魏来,起来吧。”魏来痛苦的眯着眼睛问几点了,陆齐看看手表,答快八点了,魏来悲愤的翻身脸朝下发出很是痛苦的声音,嘴里含糊不清的问你这早睡早起的坏毛病到底怎么落下的,陆齐抽出枕头砸魏来脑袋,砸完走人,魏来自己一脸无奈的爬了起来,陆齐趴门问你怎么不睡了,魏来伸懒腰,“我不勤奋赚钱之前看好那套家具拿什么买。”陆齐说谁用你买了,魏来笑,“你凭什么阻止我给咱们家买东西?”陆齐回头看魏来妈妈不在,进屋关门问什么时候成咱们家了,魏来瞪眼睛说本来就是咱们家,大不了你当户主,陆齐笑,“我知道你想帮忙,我手里钱还够。”
魏来很严肃的说陆小葱你过来,陆齐不知道魏来干什么还是很合作的走了过去,魏来发力把陆齐拽倒压在身下面低头看他,“陆小葱,谁要帮你了,咱们俩还用说帮不帮么,咱们俩还分你花钱我花钱么。”陆齐笑着点头,“用。”魏来把手伸进陆齐衣襟里坏心眼的摩挲陆齐柔韧的腰身,“你说,咱俩怎么分?”陆齐攥住魏来手腕,腿上用力翻身把魏来压在身下,“该怎么分就怎么分。”魏来侧身把陆齐晃悠下去两人并排躺着,魏来说家具钱我妈早说她拿了,家用电器我买,陆齐侧头看魏来想反驳,魏来说先别急着拒绝,陆齐说你拿钱我觉得是你跟我见外,我们俩用计较谁花谁的钱不花谁的钱么,魏来说不用,陆齐说那不就得了,魏来侧身抬手捏陆齐下巴,“陆小葱,你说说那是你的钱么,小舒姐还住在你妈那儿,你就那么好意思把她老底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