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踏香(出书版) BY 蛾非
  发于:2011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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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握著归梦的手有些用力,抑制不住地震颤。

不,他不认识这个人!这人不是燕云烈!燕云烈绝对不会这个样子!

脑海中浮出一连串的画面,深沈的,温柔的,抑或是孩子气的,嘴角总是挂著淡淡的笑,眸眼里的柔情化水一般……

「秦林,我喜欢你……」

那边东离暮云快要抵挡不过,忽见燕云烈被他的剑势逼退,胸前露出破绽,於是长剑一震直指上去。

凌青见状,暗道一声不好。他和燕云烈过招多次,多少了解他的路数,这一势「回风揽叶」实以退为进,下一招「麟龙出云」便是直朝对方要害!

凌青猛地执剑而起!「东离!让开!」

东离暮云正欲擎剑逼上,猛地听见凌青在身後叫他,身形一顿,几乎同时一道身影从旁闪过。

归梦直指对方心口──

燕云烈,记得我说过,若再遇到霍贤的人逞威作恶,定杀不论!

眼看剑尖要刺上时,凌青鬼使神差地抬头,这一抬,却正对上燕云烈的眼眸,眸底有些许掩饰不住的惊惶。

凌青只觉这一眼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秦林……你不可以死!本座不许你死!」

猛然忆起拾君山下潭水边,自己重伤神智未清之时,恍惚间依稀见过。

只是瞬间,手抖了一下,「噗哧──」,归梦刺进对方胸膛里。

周围彷佛都安静了下来,凌青的视线牢牢地盯著那露在墨色氅衣之外的一小截剑,有红色的细线缓缓地蜿蜒著爬上银亮的剑身。

凌青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身旁东离暮云喊了声「走!」,同时拽著他的手用力一抽……登时鲜血四溅!

有几滴飞上了凌青的面颊,被火烫到一样的感觉。凌青依然尚在失神中,被东离暮云抓住胳膊拉著直往小楼下冲。

回身刹那,凌青看到燕云烈手捂著胸口站在那里,鲜红的液体从指缝间不断漏出来,止也止不住,而看著他的眼神……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眼神,那样狠戾,冰冷,墨色的瞳仁宛如无底的深渊……

背脊上掠起一阵寒意,凌青一个激灵,却是回过神来。此时,霍贤的人已将小楼团团围住,凌青心知情势凶险,自己再不可分心,便擎著归梦和东离暮云两人杀了出去。

是夜,苍穹如墨,星辰隐匿,彷佛也披了一层郁郁不欢。

凌青将自己关在房内,坐在榻上,明明是伏天却将自己牢牢卷在被褥里,怀里抱著归梦,双眼愣愣地望著面前的床铺,丢了魂一般。

东离暮云安置下各门派的掌门和其属下,便往凌青住的地方走去。远远地看见房内还点著灯,东离暮云不由地皱了皱眉。回来这一路上,凌青一直都闷声不出,东离暮云是见著他长大的,自然看得出来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站在门口,抬手正要敲门,蓦地,里面的灯被熄了,只余下一片黑暗与沈静。

东离暮云抬著手在门前犹豫了下,又将手收了回来。

而此时另一边,京城某个青楼後院,袁不归捧著药箱从某间厢房里走了出来。

房内燕云烈静坐在书案前,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和唇色都有些晦暗,中衣只穿进一边的袖子,另一边松松地披在肩上,胸膛上缠著的纱布依稀透著血色。

燕云烈拿起桌上的书信看了两眼,又放下,然後掂起搁在桌上的一个银质面具,手指轻抚过,跃动的烛火下,银质的面具上划过一道柔软的光亮……

燕云烈的视线痴痴地落在面具上,彷佛看著这面具,就好像看到他本人一样。

那一晚,明知他在酒里下了药,他还是义无反顾地将那酒喝了下去,心里暗道他的笨,天绝教的人个个擅毒养蛊,区区的迷药能瞒得过他?

但是他说过不会迫他,也愿意遵重他的选择……

醒来後,便只余了一个面具在自己手中。

曾经很多次,他都想一看这面具下的容颜,如今面具已取了下来,而人,却已经不在了。

为什麽要走?既然要走,又为什麽还要将这个东西留给自己?

他想不通,也想不透,曾以为纵然天下之大,凭天绝教的势力和眼线,要找一个有名有姓又有几分特征的人绝不是件难事。但是这一次他显然错了,他根本找不到秦林这个人,将近一个月,属下回复来的消息莫不让他越发焦躁。

他所认识的那个秦林就好像消失了,又或者从未存在过。

想他身上还中著「及第」,袁不归的药也许可以牵制一时,但是……

胸口一阵刺痛,将燕云烈游走的神思拉了回来。这一剑虽不致命却也伤得极重,燕云烈手抚上胸口,若有所思。

隔壁房间里,卫禹正坐在窗台上,静静望著窗外某处,手指间捏著一个细巧精致的银铃。只是静静捏在指间,没有动作,那银铃却发出阵阵声响,长长短短、轻轻悠悠,彷佛拨动银铃的人正百无聊赖的拿它打发时间。

传闻世有银铃成双,名唤牵魂,不论相距多远,银铃其中一只响,另一只也会跟著一起响。

铃声响过一阵,便趋於安静,卫禹低头看向手里的铃,总是平淡而无起伏的眸眼里,竟掠过一丝温柔。

一夜无风黯淡,各怀心思。

此一役後,天绝教正式为霍贤所用,魔教一称再不为虚,江湖中人,人人得而诛之!

──《藏情之踏香》完

敬请期待更精采的《藏情之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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