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抱冰山美男(出书版) BY 默儿
  发于:2011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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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吧!」 

「我现在很丑吗?」孔洛寒突兀地问。 

樊弈玮摇头。 

「走吧!到哪里都随你。」 

「小洛……」 

「与其伤了心中最重要那个人,我宁可选择孤独。」 

「不,伤了你的人是我啊!」他狂吼着,「不要这样,小洛!这一生你总是为别人想,难道你从不曾为自己想吗?」 

「这是我想逃离自己宿命的惩罚。」 

「妈的!什么宿命、惩罚,在我眼中这是最荒谬无趣的言论。」他将他推倒在床上,沉重的身子覆上他的,用力扯下

他颈项上的十字链。「我苦苦追求的不过是世间那份最平凡的爱。」 

这不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吗? 

孔洛寒能感受到由彼此胸口所传来的共鸣,是如此坚强,又是那样不堪一击。 

口中隐约尝到咸咸的味道,汗或泪,他已经分不清。

第十一章

「好久不见,樊先生,近来可好?」 

他是专程来取笑他的吗?樊弈玮皱眉看着横挡住他去路的黑色劳斯莱斯。 

「来看咱们家的小洛呀!」尹建纲巧言令色地说:「真是太难为你了。」 

「滚开!你这令人作呕的人。」 

「近日各大媒体纷纷猜测你即将退出歌坛返回美国,不知……」 

「你到底想说什么?」樊弈玮不想再和他啰嗦下去。 

「如果为了这件事断了你如日中天的事业,未免太不值得了。想想你会这么做也是因为小洛的关系,我这个做父亲的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责任。这样好了,说个数目,我全数照给。」趾高气扬的尹建纲得意得很。 

「你以为几个臭铜板就可以买我的自尊了吗?尹先生。」他直视他,眼底满是轻蔑。 

尹建纲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早就忠告过你停止这种无聊的把戏,你不听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讽刺的是,小洛在发生

事情后仍执意不要让你知道,他不要你伤心、难过,真是个傻瓜。」 

樊弈玮脸色骤变,胸口像是被人轰了个大洞,站不住脚的他紧揪着发疼的胸口,偎着墙角缓缓蹲下去,引来路过行人

好奇的侧目。 

在小洛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在哪里?当他徘徊生死关头时,他又在哪里?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可悲,一次又一次地

错过所有而犹不自觉。 

霎时,他的耳畔似乎听见小洛的低低啜饮,是那样无助、悲凄,揪得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游戏结束了小子,最后赢家仍旧是我。」尹建纲极尽能事地讥讽他。「你以为小洛对你是真心的吗?你错了,他接

受你只是同情罢了。」 

他是输了,输在自己的愚昧。但对小洛,他是永远都不会死心的。樊弈玮缓缓地站起来。 

「总归一句话,离开小洛,从今以后你们互不侵犯。」尹建纲蛮横地下了个总结。 

「我爱小洛,爱到光听到他的声音就会兴奋;对他那一份无法停歇的欲望我从不刻意去隐藏。我爱他爱得要死,甚至

不惜为他杀人,若你还识趣的话,少在我面前耍嘴皮子。」 

「你……」露骨的告白,骇得尹建纲心惊胆跳。 

「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会自己去负责。我该走的路用不着你来替我铺成,懂吗?你这只披人皮的狼。」牵动嘴角的

樊弈玮蔑视地笑了。「我的游戏才刚开始呢!尹建纲先生……」 

☆☆☆ 

一跨出车外,叶俐芬玲珑有致的身子立即迎了过来。 

「叶姊。」樊弈玮不明白她为何在这里等他。 

「等你好久了,为什么老让我担心?」她一开口便是训诫。 

「拜托,我已经五个小时没睡了。」他捂住耳朵,赶紧躲到屋里避难去。 

「那是你的事!」她粗鲁地揪起他的耳朵,尖锐地叫着:「我要的答案呢?」 

「什么答案?」樊弈玮一头雾水。「歇斯底里的,该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吧?」 

「更你的头啦!你这个猪头。」叶俐芬狠狠地瞪他一眼,「我是问你的决定是什么?」 

原来她会那么好心给他一个星期的假,为了就是这个。 

「若你的答案是我最不喜欢的,那我绝不答应!」她先声夺人。 

他就知道她会来这一套。「叶姊,我会负起一切责任。」 

「说得好听,每次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我收拾的笨蛋到底是谁?」 

「我知道是我不好,辜负了你的栽培我也不好受,只是……」 

「只是什么?」她双手抱胸望着他,有点幸灾乐祸。「没有小洛就活不下去?哎呀!真是世上少有的痴情种,害我禁

不住要为你掬一把同情泪了。」 

「我哪有。」心绪被看穿的他急忙否认。 

「那你干嘛脸红得跟什么似的?」她取笑他。 

「我……」 

「反正你要继续那样窝囊的过一生的话,我是没资格管,但若要拍拍屁股就这样潇洒走人的话,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她最后干脆明说。 

「我知道违约金……」 

「那对你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一千万,以你现在的价码……」她斜睨着他,表情暧昧。 

「拜托别将我说得像出卖灵肉的妓女似的。」他苦笑地由身上取出一根烟点上,缓缓吸了几口,再徐徐吐出。 

「那就别妄想要逃离我,懂吗?」 

其实早在这之前,叶俐芬就因太维护樊弈玮而被公司撤除职务。好强的她毅然地递出辞呈跟随他。 

「你养不起我的。」 

「只要你说得出,我就做得到!」她指着他的鼻子,一脸傲气。 

由他从容的笑容中,叶俐芬已找到自己要的答案。 

樊弈玮之所以勉强自己加入经纪公司,完全是为了学习业界规范及吸收优秀的专业人才,一旦羽翼已丰,他便要展翅

高飞。 

要是将来他独立,她想她是百分之百会跟随他。 

从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更加可以确定她也想看看在她的庇护下,羽翼渐丰的他到底还能成长到何种程度? 

「我的时薪很贵的。」 

「那不是问题。」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唉!即使是我一个人也不能怎么样,还是需要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就像叶姊那样。」 

「你这么说是……」 

「虽然很不甘心,但……」他来到她面前,晶亮的黑眸带着满满的笑意,「从今以后还请你多多指教。」 

「你这死小孩。」喜极而泣的她哭得脸上的妆全花了。 

「干嘛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不知所措的他不耐地将她的头揽进怀中,嘴角却似蜜般漾着腻人的笑。 

☆☆☆ 

「小洛,过来坐一下,咱们父子好好谈谈。」 

谈?谈什么?孔洛寒不明白除了憎怨,他和父亲之间还有什么可说。 

既是如此,他还是勉强自己去接受。理了理衣物,他在父亲对面的沙发落座。 

「早点将樊弈玮忘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好弥补那一段空白的记忆吧!」尹建纲开门见山地道,他的最终目的仍脱

离不了对孔洛寒的那份违逆五伦的爱欲。 

洛寒是他最心爱的娃娃,谁也别妄想由他身边夺走! 

他不语,只是一如往常瞅了一眼丑恶的父亲。 

「你和他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明白了吗?别再妄想我会放手了。」他侃侃而谈。「他已经如过街老鼠般夹着尾巴逃

之夭夭,再怎么恋栈、不舍,你终究得回到我身边。你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他发泄兽欲的工具而已,从一开始他就没

爱过你。」 

孔洛寒很想知道,除了欲望,弈玮到底有没有真正爱过他?他的存在对他而言又是代表什么意义? 

他说过他爱他,至死不渝!轮回了,下一辈子他仍是他的,生生世世他都是他的。 

早在遇上他之前,他的世界就已经沦陷。爱上了,对或错,已无关紧要。 

为什么非要到现在才肯对自己坦诚,他爱他爱到心都碎了。 

「你以为答应动手术我就不再追究了吗?他对你的伤害太大,我绝不允许他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他为什么要替冷酷的父亲忏悔?自始至终伤害他的人都是他啊!孔洛寒不明白自己何以这般虔诚地乞求上天赦免他所

犯下的罪。 

「小洛,别闷声不响的。」 

「别再造孽了,这句话已在我心里藏了很久。」他缓缓地说着,黑眸似泓澄的潭水般,见不着、也猜不透。「我不想

再伤害任何一个爱我及我爱的人了。」 

尹建纲哑口无言,这句话无非是点中他心底的痛。十几年来他总是在洛寒身上追寻一缕早已不存在的幽魂,她欠他的

要由他来偿还,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然,被过往情伤所束缚的自己真的错了吗? 

「妈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德璋是因我而死,所以我才更想去补偿她。」尹建纲激动地吼着。「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爱你啊!对我而

言,你比你母亲还让我神魂颠倒、难以自拔。」 

孔洛寒笑得凄凉。 

他多么羡慕那些有爹疼、有娘爱的人,小时候他不懂事,总是天真地追问母亲为什么爸爸不来接他们回家?为什么别

人总视他们为毒蛇猛兽般避之唯恐不及?他们哪里做错,为什么所有人都想尽办法排挤他和母亲? 

「回来吧!小洛,回来爸爸的身边,让我爱你。」尹建纲走过去想拥他入怀。 

他怎么会如此执迷不悔?伤了自己仍乐在其中。无言的孔洛寒似在对他做着最严厉的审判。 

「你跟他上过床了吧?」他吻他,深深、忘情地品尝着他盼了多年的温热唇瓣。「一想到你在他怀中达到高潮时的痴

态,我就妒忌得几近发狂。」 

这爱太沉重,他给不起承诺。由父亲湿润的眼眸里,他看到毁灭,没有明天更不会有未来,他不该怜悯、不该施舍,

一切都已到极限。 

他脑中所想、眼底所寻、心里所眷恋的永远都是那道耀眼的身影,他离不开也甩不去那教他如痴如醉的狂热。 

孔洛寒不知道自己的泪是否能洗净父亲满身的罪孽,可他却哭不出来,干涩的眼眶似沙漠,连一滴泪也挤不出。 

下雨了,轰隆隆的雷声倏然响起,禁忌的不伦似乎连神祗也为之愤怒。 

让他飞吧!到那自由的国度,和他双宿双飞。 

乍见怀里的他在他激情的拥吻下顿时僵直身子,尹建纲霎时慌了手脚,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柔声劝慰。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需要人小心翼翼去呵护、去照料,更不是你捧在手中的瓷娃娃,我自始至终都不属于你。」孔

洛寒终于开口表示,赤裸裸的告白只为捍卫自己应得的。「平凡的我有权利被爱也有义务去爱人,这是弈玮为我上的

第一课。」 

尹建纲内心挣扎不已的焦躁,不安的他点了根雪茄借以掩饰他此时的惊慌失措。 

「既然是我自己所选择的路,我就会勇敢走下去,我会一直等,我相信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为什么我好不容易盼到今日,却要无条件将你让给那个狗杂碎!」尹建纲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翻涌沸腾的情绪。 

「你告诉我,他哪一点值得你为他掏心掏肺的?」 

他的爱似乎给谁都是种折磨、伤害。孔洛寒眉头一皱,他的心为什么还会这么痛?别再追问了,由他口中所说出的话

总是伤人至深。 

「你爱他如同我爱你一样吗?」他仍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爱或不爱只有他自己知道,说或不说也是由他自己决定,一切就是这么简单,何必再解释?孔洛寒纠结的眉头豁然舒

展开来,他的眼神柔了、笑了。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输得彻底、输得无路可退。自知大势已去的尹建纲也只能默默收回自己加诸在他肩上的力道

,眼中难掩阴霾。 

他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明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讨洛寒欢心,却怎么也取代不了樊弈玮在他心中的地位。想想自己多

年来的痴情竟比不上樊弈玮短瞬间的狂爱,这又是何等的讽刺! 

「你那么爱那家伙吗?」尹建纲无奈地问。 

「说我不孝也好、不忠也好,只是我已经无路可退了。」 

与其让自己一辈子都陷在良心的谴责中,倒不如放他自由飞来得心安理得。尹建纲到此时也算是大彻大悟了。 

唉!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被他们所感动,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圆了他们的爱情。 

「这算是你对我迟来的弥补吗?爸。」 

「你还愿意原谅我这个罪孽深重的父亲吗?」 

孔洛寒不语,愁眉不展的纯净脸庞笑了。 

是的,这就是他苦苦寻觅的答案——宽恕与成全! 

☆☆☆ 

看着搬家公司在叶俐芬的一声令下,开始一箱箱将他的东西全抬上货车,樊弈玮的心情真是五味杂陈。 

多亏他难得这般乖巧合作又听话,乐得她没条件地再给他一个星期的假。 

其实精明的她早看出他开朗外表下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才故意这么做的。 

纵使藉由工作也无法消除他对孔洛寒那份浓烈的思念。每个夜里,总是幻想他就在自己身边笑着,教他难以成眠;醒

来时,泪炙心头,被寂寞所啃蚀的无助,让他不自觉环抱膝头独自饮泣。 

樊弈玮从不知道自己如何能爱得这般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迷失自己。 

他真的好爱小洛,脆弱得像个陶瓷娃娃般易碎的他,教他爱得连心都疼了。 

「你想就这样拍拍屁股、一了百了地弃我而去吗?」 

樊弈玮一听,血液在瞬间冻结,可他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给的承诺字字刻印在我心,而你已错过太多,这一次你还要再负我吗?」 

过往今昔历历在目,樊弈玮难掩激动地旋过身面对。 

他来了!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而来。生命中最珍视的他,墨镜下的眼眸是否依旧令人迷眩? 

「我的手术成功了,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赐予我的勇气。」孔洛寒慢条斯理地动手摘下脸上的墨镜,黑亮的眼睛正

笑着。 

樊弈玮一时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倏地一呆,就这么胡里胡涂地僵立在原地。 

「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得负起全部责任。」 

「不会吧?说你是在开我玩笑是不是?」他无法置信地望着,一脸傻劲。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孔洛寒无奈地摇头苦笑。「这个世界有了你,所以我不再咒骂;空虚的心灵有你,所以我

不再逃避;就是因为有你,所以我才有勇气去面对、去承担;也是因为有你,我想我可以活得比现在更好。」 

樊弈玮已快克制不住心头的波涛汹涌,他好想用力抱他、狠狠的吻他。但他没有那样做,至少他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

的那道隔阂还清楚地存在着。 

「为了你我可以放弃一切,而你呢?」他说得认真,「却还要这样折磨我、逼迫我,让我疯了似地为你受尽煎熬,你

难道真要见我去死才肯罢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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