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季节(大叔受,年下)——充丛
充丛  发于:2011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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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一次他的邻居请他帮忙收他家的报纸,所以他开了窗想看看送报纸的人来了没有。

结果却看见沈然飞站在那里,大概是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慢慢仰起了头。

四目相交,两人眼中都有点诧异。

宋宇把头缩回来,本来想下楼,门都打开了,结果还是又关上了。

那天他离开安全通道的时候,听到了沈然飞说的话。

正确的说,他只隐约听到了其中三个字,然後就被开门关门的声音给影响了听觉。

欺骗了之後原谅他是一回事,但是如果在原谅他了之後又听见了他的告白,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许在性向上沈然飞并没有骗他,但是要说喜欢……一个年轻人怎麽会喜欢他一个中年人?

联系他之前的行为,宋宇始终觉得这很像一个新的骗局。

而一想到欺骗,宋宇就难免会有点生气。

一方面气他的屡教不改,一方面气他的鬼话连篇。

那如果是真的呢?

在他生气的时候往往也会有这样的声音在心底出现。

尽管一直否认,但仍会在他半梦半醒之间跳出来,把他砸到一阵阵头晕。

於是因为那一句不知真假的话,他最终没有下楼。

并且在他被砸到头晕的时候,深夜买了烟来抽。

在那之前,他从来不抽烟。

然後他发现沈然飞每天都会来,基本都是这个时间,一直要等到他关灯睡觉才会走。

於是有意无意的提早了睡觉的时间。

因为温度一天比一天低了,而他站在那里,看上去还是穿得很单薄。

宋宇不明白他这麽做究竟有什麽意义。

而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不下楼去以一个长辈的姿态让他不要再来。

甚至他竟然会拼命工作,只为了能够早点到家。

但其实早点到家也没事可干,除了提早吃饭做家务的时间之外,到了固定的点就会忍不住往窗台边上靠。

那种隐隐约约类似於期待的感觉,也是自己的思想在努力欺骗自己的情感吗?

沈然飞开著车去医院。

把车停好之後看了看时间,按下电梯,停在八楼,轻轻推开病房门。

病房里面一片漆黑,沈然飞跟做贼似的轻手轻脚的走进去,摸索著在凳子上坐下。

秦立云车祸的事情没有告诉家里,跟几个朋友一起串通说出去旅游了,所以没有家里人和佣人来照顾。

他这几天都尽量在工作时间内加足马力,争取早点完成工作,提前离开公司去家里拿炖好的汤去医院看秦立云,然後

再开车到宋宇家楼下。

他不知道该怎麽做。

他连电话都不敢打。

不是怕男人不接,而是怕他接起来後像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跟他聊天。

比起不接,他更怕这种漠视,所以几次按下电话,又很快按了挂断。

但是,他很想看看他,哪怕是看不到,距离近一点也好。

他知道很傻,可是那都是没有办法。

如果在以前告诉别人他会那麽瞻前顾後,会那麽傻,他一定不信。

一直到客厅里关了灯他再离开赶回医院陪秦立云到将近凌晨三点再回家,睡上五、六个小时再去公司,有时候也会在

医院睡著,然後简单的洗漱下直接去公司。

有时候回到家会睡不著,就把从超市买回来的各种零食拿出来吃。

凌晨的时候坐在电脑前,吃著以前从来不吃的零食,打著游戏,於是就这麽趴在电脑桌上睡著了。

尽管吃了那麽多,他仍然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麽味道。

他很想念那碗有著淡淡甜味冒著热气的水果羹,还有那个男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感觉。

暖融融的,像冬天里的一件小棉袄,贴身舒适。

第五个季节 29(大叔受,年下)

“你来了啊……”

秦立云突然开口,虽然声音很轻,却还是把以为他已经睡著的沈然飞吓了一跳。

“靠,你醒著怎麽不早点说话。”害他跟贼一样小心翼翼摸索了半天。

“看你做贼啊。”挪了挪身体,发出轻微的呻吟声。

“哪里痛?”沈然飞赶紧站起来要去扶人,走到床边看见秦立云摇了摇头。

“不是哪里痛……是我一直朝天睡睡著不动人快抽筋了,我想侧睡一会儿……”

沈然飞拧开台灯,看著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调笑道,“侧睡的话你的腰就会抽筋了。”

“你还笑……”秦立云白了他一眼,“要是本大爷毁容了,就是你的错。”

沈然飞笑笑,“你的整容费我出不就行了。”

秦立云再白他一眼,“得了吧你,看看你的脸,跟僵尸一样,你这两天到底干嘛去了。”

“不是在照顾你麽。”沈然飞又把台灯关了,借著黑暗掩饰自己的情绪,慢慢坐回凳子上,“精神不要这麽好,快点

睡吧,睡著了我好回家。”

“靠,这就是你照顾病人的态度,太恶劣了……”

“你少挑剔。”

“切……”

病房里又安静下来,沈然飞觉得自己开始犯困,一个劲的打哈欠。

意识混沌之际,好像听见有叹气的声音,不太真切。

然後他就靠在凳子上睡著了。

醒来的时候病房已经很亮堂了,沈然飞一惊,身上的毯子也滑了下来。

“醒啦。”秦立云斜著眼睛看他,因为纱布还没有拆,做出这种表情就显得格外好笑。

“嗯,”沈然飞睡得浑身骨头痛,把滑下来的毯子折好放在床角,“我去趟公司,你再睡一会儿。”

“都快中午了,再睡就变猪了。”秦立云看看窗外,“太高了,连颗树都没有,你要是再来的话给我带本杂志看看吧

。”

“好。”沈然飞一听到他说中午,急著去厕所洗了两把脸就往公司赶。

一到公司就看见文件已经分成两堆放在办公桌上。

头昏脑胀的忙了大半天,下午四点的时候召集各部门经理开会,还有一个月就年末了,有些东西该提前准备起来。

等他开完会出来已经将近六点了,回办公室整理整理文件和明天要用的资料,开车到家已经七点超过了,拿了煲好的

汤和刚顺手在路边报亭买的八卦杂志去医院看秦立云,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

开车的时候还有点犹豫是要去宋宇家看看还是回家睡觉,真当车子发动之後,好像身体就不受控制了,下意识的就直

接往宋宇家方向开,回过神的时候都已经到了。

停了车,慢慢往老公房小区里走。

夜里的风一吹,沈然飞打了个大大的哆嗦,只觉得这风好像直接吹进了骨头里,吹得关节酸痛不已。

还没走到门口,沈然飞就凭著外面的破路灯看到了那个提著垃圾袋的男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男人倒垃圾的样子有点奇怪。

垃圾都已经放进了垃圾箱,还在东张西望,这个动作一直持续到看见他为止。

沈然飞觉得自己的脚好像粘住了,怎麽也迈不开步子。

那个男人也站在那里,同样没有动。

该说什麽?

沈然飞觉得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嗡嗡的响。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一直牢牢盯著男人不敢眨眼睛的关系,眼睛酸得让眼前的人影变模糊了。

男人会不会是借著倒垃圾在等他?

这麽想著,沈然飞心里突然又冒出了那麽一点点期待。

阴天突然冒出太阳似的,意外的喜悦。

身体微微向前倾,沈然飞觉得自己好像往前迈了一步,膝关节一动,整个人就这麽失去了平衡,让他自己也有些措手

不及。

头很重,手臂撑在地上下意识的想把头抬起来,眼睛睁开,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又慌忙闭上眼睛。

蓦的手臂上一紧,男人有些焦急的拽住他。

“怎麽了?!”

沈然飞摆了摆手,他突然又想到不能错过这次近距离看看男人的机会,於是再次睁开眼睛。

“来,趴上来。”男人背过身,反手拉著他一条手臂。

“宋宇……”

看著男人的背脊,沈然飞喊完,鼻子猛地一酸。

“我背你上去。”宋宇听他委屈的声音心里也跟著莫名的一揪。

沈然飞吸了吸鼻子,同手同脚的往男人背上爬。

宋宇背著沈然飞一层一层往上爬,沈然飞的下巴磕在他肩膀上,灼热的呼吸就喷在他的耳边。

今天一直到很晚都没有看到沈然飞出现。

几次从窗户看下去都没看到人,他本来以为他不会来了。

可是在收拾完厨房的时候,却莫名其妙的看著一小袋垃圾不顺眼。

想著下楼一趟,把垃圾倒了。

可当他真的到了楼下,又忍不住停下四处张望。

望的时候觉得不可能会有那麽巧的事,结果却真的看见了。

他觉得他只是犹豫了那麽一会儿,想著是不是该跟以前一样请他上来坐坐或者说些什麽,正要开口就看见人好像晃了

晃,就这麽跌下去了。

楼道里回想著一个人的脚步声,平稳地,有点催眠。

等到沈然飞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宋宇床上了。

宋宇坐在床边,伸手摸了他的额头,又站起来去柜子里拿药,倒了杯温水。

“吃粒退烧药,明天早上不退烧就得去医院。”

沈然飞稀里糊涂的点著头,拿过药放进嘴里,身体却酸得抬不起来。

药已经在嘴里化开了,苦得要命。

沈然飞皱著眉头,手用力一撑。

宋宇在床头坐下,就著他撑手的位置,一手抱著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拿过温水喂他喝。

沈然飞只觉得靠著男人的地方微微发热,忍不住挨著水杯抬头看了他一眼,结果呛了小半口水,咳得弄湿了衣领。

宋宇放下水杯,手伸出去想替他刮一刮下巴上流下来的水。

沈然飞立刻解开了自己的衣领,偷偷地带点欣喜,“我自己来就好。”

松开三颗纽扣後,忽然看见送到自己眼皮底下的纸巾。

“擦一擦。”

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误解了男人的动作,对方只是想替他擦干,并不是要让他脱掉湿了衣领的衣服。

沈然飞涨红了脸,低头看著自己敞开一半的衣服,有些尴尬的同时还有种无法说出口的痛苦。

反应过来後,他连头也没敢抬,也没接纸巾,手胡乱的抹了两下湿了一小片的脖子和下巴,然後飞快的把刚解开的纽

扣又重新扭上。

湿了的衣领接触到滚烫的皮肤,有点凉。

动一动浑身酸疼,可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了那麽多了。

“我、我好多了,我先走了。”

沈然飞在床边找著自己的鞋子,结果眼皮一抬,发现鞋子整齐的放在沙发边上。

他知道男人肯定在看他,一咬牙,干脆直接踏在地板上,垂著头、拖著腿慢吞吞地走到沙发边上,拿起鞋子乱糟糟的

往脚上套,边套边说,“不好意思啊,又麻烦你了。”

好不容易把两只鞋都穿好,沈然飞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朝著男人站著的方向,努力的微笑,“……谢谢。”

第五个季节 30(大叔受,年下)

男人并不是想留他过夜,也没有说要留他过夜。

沈然飞摸了摸头,觉得手和额头的温度差不多,於是手一撑膝盖站起来。

“再见。”

说完之後,沈然飞贴著沙发往边上移,转过沙发脚的时候身体微微倾了倾。

男人站在那里一个字也不说,让边走边还在等著什麽的沈然飞慢慢失望下来。

刚开始在楼下冒出的喜悦很快被一片片刨碎了,沈然飞加快了步伐,几乎是凭著一股子劲儿冲到了门口,拧著门把手

“小飞。”

沈然飞停下动作。

“路上小心。”

“哦。”沈然飞应了一声,手腕转了两下才拧开门,手心都出冷汗了。

“嗯,再见。”

又说了一次再见,像是在不断提醒自己一样,沈然飞将门轻轻合上,转身将新装的防盗门也关上。

“!当”一声在夜里显得特别的响亮,沈然飞知道自己应该下楼然後去医院陪秦立云。

可是他走不动了。

“呵呵……”低低地笑出声,沈然飞贴著墙角坐了下来。

他想到那天他喝醉的那个晚上,似乎也是在这个墙角,他死皮赖脸的抱著宋宇,然後吻了他。

又想到那天在床上蹭著他,亲了好几口。

走廊里风很大。

楼道里的感应灯很快灭了,周围一片漆黑。

沈然飞坐著坐著就缩成了一团,迷迷糊糊的,觉得身上又冷又热。

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能看见的也不过是楼道里开了一大半的窗户,还有自己左手边一直紧紧闭著的铁门。

身体动一动就觉得酸得不行。

就在他想要抓著铁门站起来的时候,里面的门突然打开了。

楼道的感应灯又亮了起来,沈然飞一惊,半拉著铁门一动不动地眯著眼睛看著隔著铁门看他的男人。

铁门很快打开了,沈然飞一松手,跌在地上。

力气好像突然又回来了,沈然飞几乎是在沾到地面的一瞬,双手撑地脚往前两步冲了冲,站起来趴在走廊栏杆上。

“我刚才有点晕,就坐了一会儿。”沈然飞立刻转过身,後腰靠在栏杆上,面朝著宋宇,“我马上就走。”

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沈然飞尴尬的贴著栏杆移著後腰,一步步往楼梯挪。

宋宇走到沈然飞面前,拉过他的手臂。

“进来吧。”

沈然飞被宋宇牵著往门里走,他在後面看著男人的後脑勺,还有那扇门上的破福字。

那股消失的欣喜突然又涌了上来,以至於他一头撞上了男人的後背,还迷迷糊糊地吸著堵塞的鼻子。

宋宇感觉背上一重,急忙转过身,很自然的一手搭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被风吹得冰冷的手。

沈然飞立刻抓住他的麽指,牢牢捏住。

“我刚才在窗台等了一会儿,没看见你出大门。”

宋宇把沈然飞扶到沙发上坐好,到衣橱里翻出一个热水袋,又到墙角蹲下拿起热水瓶灌上水。

“捂一捂手。”

把热水袋递给沈然飞,又到衣橱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恰好合租人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客厅里坐著一个陌生人,吓

了一跳。

宋宇“哦”了一声,把睡衣随手放在沙发上,转头朝他笑,“我朋友家的小孩来看我,路上好像著了凉,你……”看

看他手里的包,又看看他身上整齐的衣服,“你又要出去啊。”

合租人飘了沈然飞一眼,却发现沈然飞一直盯著那套睡衣,根本没看他,於是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朋友打电话给

我叫我去他家玩,宋叔不用给我留门,我带了钥匙了。”

“什麽朋友啊,你小子是交女朋友了吧,这些天忙的。”

宋宇拍拍合租人的肩膀,笑得一脸过来人的了然。

“嘿嘿……是啊是啊。”合租人把包往肩上一甩,“那我先走了,再见。”

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

宋宇顿了顿,拿起睡衣拆开,“那天去超市看见睡衣在减价就买了一套,还是新的。”

沈然飞看著睡衣点点头,想了想,又“嗯”了一声,抱紧手里的热水袋。

“换了吧,躺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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