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闻之花屋大厦 下+番外——ranana
ranana  发于:2011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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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伦盯着几大包垃圾定神看了会儿,眉毛扬起,来回踱了两步,还是动手去解了。垃圾袋里的果然是成堆的尸块。人

的躯体,被撕裂成一块一块,洛伦用手指拨了拨,要有怎样的力气才能做到把人的身体撕开,他虽然也知道几个身来

力大的吸血鬼,可是从没听说过有能将人身撕得这么碎,骨头都被扯开,内脏之类的也已经不完整,甚至有一个人的

脸都是破碎的,皮肉耷拉着。洛伦又去解另几只,有几个垃圾袋里装的尸块边缘有明显的被刀锋切开的痕迹,整齐,

美丽的伤口,下刀的人出手既痕又准,一刀甚至可以劈开一个人的头颅。洛伦眼神一闪,这就是兰德做的吗?这就是

他的能力?这就是玉桃所说的,《沉月录》所带来的坏的影响?那,慕容锦呢??

洛伦这么想着,心里急切,赶紧折回酒吧门口。铁门敞开,他往里走,过分的安静让他难受,他朝酒吧里唯一有亮光

的方向行去,走到了才发现又是一架电梯,他犹豫着走进去,一眼扫到电梯按钮上那个最显眼的,被血染红的按钮。

那上面的数字已经看不清,也已经不用看清。他按下这个按钮,金属门缓缓合上,一声钝响之后,疾速向下而去。

电梯的门开启时,他看到慕容锦了,他背朝他站在离电梯不远的一间房间门口,洛伦正要松出一口气,却看到有一道

人影倏地从那房间中窜出,到了慕容锦的身后,那人背对着洛伦,举刀就要砍向慕容锦,那满是鲜血的长刀在洛伦眼

前一闪而过,他心里一惊,大喊着慕容锦的名字快步跑去,那金发的人听到动静,收住刀势,回身看他。

那是兰德,金发,金瞳,长刀染血,衣衫也已被鲜血湿透,血珠顺着他的额头淌下,他现在的模样早已没了之前所见

时的温和,他昂起下巴,蔑视般的看洛伦,不说一字,抬脚向他走来。

洛伦愣在原地,无措地睁大眼睛,他终于看到了那双传说中的金色眼睛了。

眩目的金色,犹如太阳的光彩。

“兰德!”一声呵斥从别处传来,越过兰德的肩,洛伦看到易墨微走了过来,他挥手,决绝地,“洛伦,闪开!”

慕容锦也喊,“白痴,快走!”

洛伦看着兰德,确切的说,他是被那双金色的眼睛所看着,与玉桃的控制力不同,他是被这双金色的眸子所震慑,他

畏惧着不敢移动半步,然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仰慕浮现在心里。他甚至想跪下,跪在这个金眼睛男人的脚下,他愿

意吻他的脚背,告诉他,他对他血统的崇拜。

这一刻,他的眼前出现了这样的幻觉:红色的血衣成了国王的红袍,金发成就了他的王冠,他手上的利刃是象征权力

的权杖。他看到了力量,至高无上的力量。

这才是真正的兰德。

等洛伦回过神来时,已被慕容锦拉到了房间一角,狠狠的挨了他一拳,“你来干什么,还嫌不够麻烦??”

洛伦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慕容锦推着看向了一边,“你是想被撕开身体还是想被切成一块一块?你以为你被

分尸之后,还能复活?”

“抱歉。”洛伦尴尬地看向出现在他原先所站位置上的易墨微,兰德握着长刀,泛着冰冷光泽的利刃就这么贯穿了易

墨微的身体。有血,从刀尖滴下,兰德撇嘴笑,将刀锋又向里推。洛伦垂下头,“我被他的眼神折服了,慕容,那是

我们的王。”

“闭嘴!”慕容锦火气颇大,翻了个白眼。

“他不应该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猫,他可以成为…………”洛伦的话却被慕容锦粗暴地打断,“别说了。他被《沉

月录》里的恶魔附身了。”

“什么意思?”

“易墨微说他们来过这里一次,那一次,那个恶魔就盯上了他,可惜它被封印在书里,没办法自由行动,但是他依旧

有能力干扰人的思想。今天早上兰德失踪。我们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死了不少人,据说都是因为阻拦他被杀掉的,

我们到放书的房间时,玻璃柜子已经被他劈开,树上也被狠狠劈了一刀,我想,他原本是想要杀死那本书吧,可惜,

这么以来正好中了恶魔的下怀,他劈坏了那封印,魔鬼,被放了出来。”慕容锦靠在墙上,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兰

德猛地抽出刀身,又很快再次刺向了易墨微,将他抵到墙边,用长刀将他固定在了墙上。

“下次再见。”兰德对易墨微笑,“如果还有下次的话。”

他向电梯处走,衣服,头发,脸,全都滴下血来,他扫一眼洛伦和慕容锦,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色。电梯门哒一声合

上,慕容锦和洛伦赶忙跑到易墨微身边,洛伦指指正在将刀拔出自己身体的易墨微,“他没事吧?”

“死不了。”慕容锦叹气,“你去把里面两个人弄出来。”

“里面?”洛伦按着慕容锦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能让他到外面去。”易墨微咬牙,手握住刀刃,一点一点将刀锋往外挪。

“谁拦得住他?”慕容锦低眉,“他还不是连你都刺。”

易墨微的头发被汗水湿透,脸色煞白,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那不是兰德,是月鬼。”

“还不错,这次接触已经连名字都问出来了。”慕容锦不知是有心开玩笑调剂紧张气氛还是真心赞叹。

“我可以驱除它。”还有小半截刀刃留在身体里,易墨微却没了力气,松开手,瘫坐到了地上,“我可以……”

“需要我帮忙吗?”慕容锦的手握上刀柄,却听易墨微阻止他,“不用,谢谢。”

“你在固执什么?”慕容锦蹲下,紧盯着易墨微,“你认为,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慕容,你是在用你的眼睛揣测我的心思吗?”易墨微的嘴角又扬起温和的笑,眼神却戒备,似是在抵抗着慕容锦那

只银色的眼睛。

“易墨微,告诉你吧,这一切,确实都是你的错。你活该被他捅,如果我是他,我是绝对不会再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慕容锦起身,冷声说道。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原来比我想象中更需要他。”易墨微的声音渐渐沉下,他终于将长刀完全拔出了身体,伤

口飙溅出血,洒到了慕容锦的墨绿色锦缎上,化成了许多浓重的污点。

“所以,你那时候和他在一起,只是抱着找到新玩具的想法吧。”慕容锦言罢,闭上眼,也不想追究易墨微的反应,

径直走开了。

易墨微的手捂在伤口上,默认地,点了点头。

五十二

洛伦觉得眼前的景象颇为滑稽,这一男一女两兄妹正用同一个姿势靠着墙,透过他们破碎的衣衫,还能清楚地看到那

些狰狞的伤口如何一点一点愈合,直至严丝合缝,只在他们的皮肤上留下一滩滩鲜红。而更为有趣的是,他们抽烟的

姿势也是那么相似,都将细长的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手懒懒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任由那青色烟雾将他们的脸笼罩

进迷蒙和梦幻之中。若是撇去他们身上过于现代化的衣服,这两人就如同古老书籍中所描绘的,隐居在东方的深山中

的仙人一样,脸上的表情也是飘渺,不屑俗世的坦荡。

“怎么都不说话?”开口的是慕容锦,他有些刻意的想要挑破这不安的沉默,他将话锋转向易墨微,对着他沉静的脸

说道:“还是第一次看到你抽烟。”

“他啊,是根老烟枪。”易非梦掐灭了烟头,把香烟弹进了不远处的血泊中。她朝洛伦努努嘴,“那个左丘什么的还

没醒?”

“恩,还在昏迷。”洛伦俯身,伸手探了探被随意扔在他脚边的左丘铭的鼻息,说道。

“要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你这么对待他们老大,非得把你碎尸万段了不可。”易非梦哈哈笑,爽朗笑声却无端地使室

内的阴霾加重了,她站起来,不介意破烂的衣服裸露出身体,她朝洛伦走过去,对他说,“好歹也把他放到床上去啊

,他到底太嫩了。”

“你们刚才做了什么?我是说,发生了什么?”洛伦问道。

“刚才啊,让我想想。”易非梦露出费解的神情,一手顺着自己披散下来的长发,眼神一边在四周晃荡,似乎是在寻

找什么。

“刚才,我们想要借由左丘铭和他们的力量,控制住,或者说再次封印住那个恶魔,可惜,左丘铭比我们想象中无能

,其实也不能全怪罪他,风平浪静了那么多年,他大概没想过会需要再次动用他们家族遗传的封印月鬼的力量吧。”

慕容锦缓缓说道。

“什么狗屁力量,不过就是要借他的血用,谁知道他那么不经放血。”易非梦不满地踢了左丘铭一脚,“喂,别装了

,快起来!”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们家那种变态体质?流了那么多血不晕才有问题。”慕容锦皱眉,瞥易非梦一眼。

“最有问题的是那边那位先生,喂,你不是戒烟戒了一千多年了吗?”易非梦回头冲易墨夸张的笑,“怎么,现在才

想起来,香烟才是最完美的情人??”

听她这么说,慕容锦不由多看了一言不发的易墨微几眼,他又点上了一根烟,正凑在唇边,大约是注意到了慕容锦的

眼神,他抬起眼,透过烟雾看他,随即抿出一个微笑。这么看着易墨微,慕容锦不由对兰德心生同情了,眼前这个男

人,无论如何接近他,与他说话,对谈,自以为了解他,可他总是在不经意处透露出难以捉摸的本质,犹如雾里看花

一般,望不清,看不透。需要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再和这样一个曾经抛下自己离开,曾经将自己当作新奇玩具

的男人在一起。

易墨微此时的眼神不由让慕容锦记起第一次遇到他时的情景了,那时候,他的黑色眼睛里也是这么平淡,没有波澜,

看不出任何欲望的纹路。极度的空洞。慕容锦猜想,大约是活得太久的人,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了,感情淡薄,世事

都对他无惊无扰,所以才会无欲无求。

那么,这样的人真的会需要情人这样的存在吗?

兰德,对他来说,到底具有什么意义?

“就这么让兰德走了吗?”洛伦的问题显然不合时宜,他话音未落就被慕容锦狠狠踱了一脚,洛伦想喊疼,才要开口

,却看易墨微站了起来,衣服的狼狈对他的沉着没有丝毫影响,他一步一步朝洛伦走来,手指间的香烟烧着,有烟灰

抖落,瞬间浸泡到了血水中。洛伦愣愣看他,并被他看着,忽然有种紧迫感从两人的对视中横生出来。易墨微开口,

不紧不慢地,以他一贯的平淡语气对洛伦说道:“带我去容月那里。”

洛伦张了张嘴,有生以来,他还是头一次被人以这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慕容锦推推他,轻啧一声,“真没用。”

“你确定他会去那里?”易非梦还在折腾着昏迷不醒的左丘铭,她的手指揪着左丘铭的头发,看样子,使了很大力在

拉扯。左丘铭的眉毛动了动,似乎是被这细微的刺痛给刺激了。

“看管恶魔的左丘家,纵容恶魔的容家。”易墨微的薄唇上下动着,突出决绝的语句来。洛伦小声问慕容锦,“他是

在生气吗?”

这话被易墨微给听到了,他微笑,扔下香烟,踩灭了,手搭在洛伦肩上,“不,我没有生气。”

“你别用这种样子吓人,他胆小,经不起你吓。”易非梦在一边说风凉话。

“走吧。”慕容锦移开易墨微的手,拍拍洛伦,“你带路。”

“噢,恩。”洛伦点了点头,易墨微回头对易非梦说了句,“不用弄醒他了,我有办法。”

“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不觉得那样很冒险吗?”易非梦的疑问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被电梯门关闭的声音给隔绝了,

慕容锦一怔,问易墨微道,“什么办法?”

“任何鬼怪都有弱点,找到弱点就可以解决问题。”易墨微说得容易,慕容锦笑道:“想得倒好。”

“听上去,好像很简单。”洛伦试图化解和易墨微之间的尴尬。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慕容锦也不去看他,只冷声斥他。

“还记得我说的那场战争吗?那些死去的人,全部都是自相残杀。母亲在被恶魔迷惑之时,杀死自己的孩子,清醒之

后无法忍受,最终自杀。当然,还有比杀死自己的孩子更残忍龌龊的事情。”易墨微走出电梯时忽然用述说故事的语

调说起了话。“它喜欢欣赏他们的过去,带着伤痕的过去,以此为乐,扩大那心魔,最后品尝美味的灵魂。”

“为什么不杀死兰德,它占据他的身体,是因为觉得那身体有…………”慕容锦的话被洛伦打断,“力量,绝对的力

量。”

“那么兰德呢?我是说,兰德的灵魂,被禁锢在了那身体里了吗?”慕容锦看洛伦,似乎是在不满他将他的话打断。

在得到了易墨微默认的回答之后,慕容锦顿了顿,有些惊诧地,“他不会是自愿奉出身体的吧?”

“不知道。”易墨微摇头,慕容锦还是笑着,“你是不愿意接收现实吗?不愿意接受自己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在他心

里留下浓重的阴影的现实吗?”

“喂。”洛伦看易墨微脸色不好,扯扯慕容锦的衣袖,“别说了。”

易墨微走在两人身后,不再说话。三人走出酒吧时,几乎所有在公园里忙着打扫的人都停下了手上的活,全都被易墨

微血淋淋的模样吸引了注意,洛伦轻声对慕容锦说,“你别刺激他了,要是他发脾气怎么办?”

“你怕?”慕容锦挑眉。

“当然不是!”洛伦虚张声势地惊呼道。

“他对我们都没脾气。”慕容锦耸肩。

“什么意思?”洛伦不解地,回头小心翼翼看易墨微一眼,很快又回过头来。

“他对我们不屑,只对一个人有脾气,会担心他,关心他,生他的气。”慕容锦想了想,又道:“换句话说,他把我

们都当死人,只把他当活的。”

洛伦一知半解的看他,慕容锦摆摆手,“不懂就算了。”

之后这一路,也再没人说任何话,直到洛伦将他们带到了容月的住所前,易墨微才又说话。

他对他们说,“在外面等。”

慕容锦无所谓的笑,洛伦也乖乖站在了门外,他们看到他打开没有上锁的门,沉沉夜色中忽然劈进了一道光,这普通

的昏黄灯光弱化了他衣服上的血迹,只将他的轮廓刻画的深刻,他全身都被那暖暖的金色光彩给罩着。蓦地,有种似

曾相识的感觉在慕容锦眼前闪过。这样的暖色,就如同兰德的金发一样,是柔软,温和的。

慕容锦想,自己有些明白兰德对易墨微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五十一

他走近到门边,试图去听门里的动静,不知什么缘故,不管慕容锦如何集中注意力都无法听到任何一点声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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