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边缘 下——焦糖冬瓜
焦糖冬瓜  发于:2011年09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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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ll 09

“走吧?”菲尔特的声音令罗廉回过神来。

莱娜他们带着尸体先离开了,罗廉坐进车里,菲尔特启动车子开离了Combination,整条大街显得冷清而落寞。

前方亮着灯,一个小型的便利店还在营业。

“我想买瓶水,在Combination里什么都没喝,现在渴死我了。”罗廉笑着推开车门,在便利店里买了瓶矿泉水,付了

钱便站在店门口拧开来牛饮。

菲尔特坐在车子里,透过车窗看着搭档仰起的脑袋,不断颤动着的喉结,空气里有一丝微弱的甜腥味,像血却不是血

的味道。

不远处的罗廉呼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走了回来。

菲尔特不自然握紧方向盘,因为力气太大,被抓住的地方在他的手中折断。

打开门进来,罗廉皱起了眉头,“老天,你干了什么啊?”

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调节呼吸,菲尔特没有看罗廉,只是说了一句,“我没掌握好力度。”

端倪着他的表情,罗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嘿,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菲尔特侧过脸来,笑容停留在嘴角,他看着罗廉微张的唇,那里似乎有无尽的诱惑折磨着他的神经。

今天的菲尔特真的不正常,罗廉侧过眼,伸手触上对方的脸颊,想要看明白那个不正常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只是那一

刹那,菲尔特一把抓住了罗廉的手,疯狂亲吻着他的手指与掌心,这样的热情让罗廉承受不住,想要将手抽回来却办

不到。

“菲尔特!菲尔特·海辛!”罗廉暴怒着,但是菲尔特的唇却沿着腕骨一路向上,哪怕是隔着衬衫,罗廉也能感受到

对方亲吻在自己肩膀上的力度。

罗廉抓住他的头发,想要将他向上拉,没想到对方是抬起头来了,可是下一刻就撞上他的唇。

翻搅与吮吸,他似乎偏执狂一般舌尖扫过罗廉的每一个角落,肺腔里的空气都被这家伙吸走了,罗廉知道他再不收手

自己就要归天了。

从腰间拔出手枪,保险栓被拉动的声音都不能引起压在他身上这混蛋的注意力,罗廉几乎没有犹豫地,一枪打在菲尔

特的肩膀上。

“砰——”地一声,车子在颤抖,子弹穿透菲尔特的身体射入在座椅里。

罗廉呆了,菲尔特离开了他的嘴唇,趴在他的肩膀上,大量的氧气进入罗廉的肺腔,他终于可以尽情呼吸了。

“你……没事吧……”罗廉试着托起菲尔特,那发子弹并不是银弹,以他的能力很快就能恢复。

菲尔特飞快地从他身上起来,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下车。”

“啊?”

“我叫你下车!”菲尔特探过身子,打开车门,将罗廉推了下去。还没等他站稳,车子便开走了。

罗廉呆傻着站在路灯下,看着离去的SUV,怒不可遏,“我承认我开枪是我不对!但是我不开枪就被你憋死了!”

随即他按住自己的脑袋,每一发子弹都必须向局里说明用途,难道自己要写报告说因为搭档非礼自己,所以开枪自卫

吗?

“啊——我要疯了——”

凌晨三点,没有公交,连搭个便车的机会都没有,罗廉只能走回去了。

来到宾馆门口,已经是五点了,天便隐隐透露出日光来。

罗廉回到了房间,这才发觉菲尔特似乎不在。

不在就好,要是在自己还要问问他发的什么神经!

来到浴室门口,才发觉门是锁着的。

罗廉拧了拧,又推了推,更觉得生气了,老子回来了你竟敢躲到浴室里。

但是,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担心。

这不像是菲尔特。

他在车子里所做的事情是因为抑制不住,他将自己退出车子是想要保护自己。

罗廉忽然觉得幼稚的是自己,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菲尔特,开门。”

没有人回答他。

“菲尔特,你再不开门我就一脚把它踹开。”罗廉压低了嗓音。

“不要,我现在很难看。”

罗廉叹了一口气,将脑袋靠在门板上。

霎那间,他的眼前忽然出现自己穿着病房的衣服,在楼道上找寻着,他听见自己喊着的是菲尔特的名字,如此急迫,

如此地害怕失去。

最后,他来到了洗手间里,隔着门板……他知道菲尔特就在那里。

“让我进去,菲尔特……让我看见你。”而此刻,罗廉也是如此急迫地想要见到他。

回答他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你很清楚,我的生命短暂。你要让我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你把门打开上吗?”

“……你不知道我刚才想了什么……就像我吸取你伤口的鲜血一样,那些可怕的念头又来了。上一次我能够停下来,

可是这一次我差点……就杀死你了……”

菲尔特的声音压的很低,在罗廉重新成为他的搭档之后,这个男子总是微笑着,语气平缓偶尔语调让人抓狂。

但不是像此刻一样低落。

“菲尔特,开门。”罗廉也压低了他的声音,他无意继续就开不开门这个话题来浪费时间了。

果然,等待他的又是一阵沉默。

好吧,菲尔特,我知道你的钱换成现金能把我砸死!

罗廉一脚,便将门踹开了。

果然,没有开灯,整个浴室是阴暗的,只有卧室里的亮光照耀进来,罗廉能够看清楚对方。

菲尔特吸了一口气,仍然坐在马桶上。

双手垂放在膝盖上,垂着脑袋,罗廉眼前再次闪过那画面,他心中一阵惊怕,半跪在菲尔特的面前,手指拨开他的发

丝,托起他的脸来。

还好……还好没有受伤。

“你不该进来。”

罗廉没有应和他。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着菲尔特了,罗廉忽然这样觉得。

他的拇指掠过菲尔特的下眼睑,优雅的睫毛在他的指腹落下精致的阴影,心中就似无数思绪奔涌而出,他的唇覆了上

去。

菲尔特几乎惊恐着侧过脸去。

罗廉感觉着他的鼻尖从自己的肌肤上扫过,失落的感觉让他不知道如何呼吸。

“你看……我觉得我才是你的毒药……”

菲尔特闷笑了一声,手掌按在罗廉的肩膀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轻声道,“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好。”

罗廉看着他,“不会吧,要是平常我‘投怀送抱’你可是乐意的不得了的啊。”

菲尔特沉默了。

这让罗廉觉得超级憋屈,搜地站了起来,刚走到门边,却还是一阵心悸。

他觉得每踏出一步,自己的心脏就被狠狠拖拽着。

最后,他猛地回头,一把扯住了菲尔特的衣领。

“你看清楚我!我有那么可怕吗!我有吗!”他大叫着,在很多年以后回忆起这一刻,他仍然觉得自己像个小孩。

菲尔特看着他,罗廉再一次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他没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忘乎所以地去亲吻这个男子。

几乎在那一刻,菲尔特一把抱住罗廉,手掌用力地按着他的后背将他挤向自己。

亲吻似乎不再是亲吻那么简单。

喘不过气的罗廉退了出来,菲尔特垂着眼帘微微喘着气看着他。

“你看……我并不可怕。而你也不可怕。”罗廉的眼睛里有几分孩子气的天真。

菲尔特笑了起来,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压抑。

罗廉挣脱了他的怀抱,朝着门口走去,回头时一本正经道:“当我们是搭档的时候,就只是搭档。”

“I see。”菲尔特眼中有一丝无奈,还有暖意。

罗廉大喇喇躺回船上,卷过被子就睡了。

菲尔特和衣坐在他的身边,听着他细微的富有节奏的呼吸声,他伸手,触上他微暖的手指。

临近正午的时候,温度上升,罗廉翻了一个身将被子掀开。

“菲尔特。”

“嗯?”

“我想给你抽血化验。”

“你怀疑我上瘾了?”

罗廉缓缓坐起身来,点了点头。

“那么途径呢?”菲尔特笑了起来,“我没有喝过Combination里的任何一种酒或者饮料。”

抬起自己的手,罗廉挑了挑眉,“我的血算不算?记得你说过,那一次你吸我的血的时候,难以抑制自己,我能不能

假设我的血液里含有那种酶?你吸了我的血,于是感染上了‘毒瘾’。”

“但是你说过那种酶必须保存在十摄氏度一下。”

“但是血液是天然的媒介,这种酶能够在血红素中保持稳定,当然也会随着时间而被代谢……”罗廉的手指不自然按

摩着自己的下唇,“如果这种酶的宿主死了,而它没有时间代谢呢?”

“Good point。”菲尔特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你的手掌被划伤,是因为雷尼身上的金属饰物。假设他是故意划伤你

的,他会冷冻自己的作案凶器,在上面粘上这种酶。然后它进入了你的体内,成功寄宿,而我吸了你伤口的血,所以

第一次‘上瘾’。”

“那么昨晚呢?那个便利店!”罗廉从床上窜起来,“你在这儿呆着,我去去就回!”

拦下一辆出租车,罗廉找到了那家便利店。

但是收银台上站着的却不是昨晚的那个人。

“请问,昨晚值夜班的那位小姐呢?”罗廉问。

“梅丽吗?她白天不来。”

罗廉侧过头去看向便利店的冰柜,“这里面的矿泉水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一周以前。”

“一周以前?”罗廉挑了挑眉,他打了个电话,当地警察带着保温箱来把所有的矿泉水都带走,罗廉拿出自己的证件

,将便利店的监控录像也带走了。

如同罗廉所料,那匹矿泉水里都发现了酶。而那两具女尸里面也发现了那种酶,由此可以推断,云涟在与这两个人亲

热的时候,很可能也不自知地染上了‘毒瘾’。

而监控录像带里,罗廉惊讶地看见了奥兹本,她以惊人的速度替换了冰箱里所有的矿泉水,而梅丽似乎被催眠了只是

呆呆站在收银处,对奥兹本没有丝毫反应。

门被推开,罗廉正要踏进来,而奥兹本则将最后一瓶水放进去,一跃贴在了天花板上。

“我的天啊……是奥兹本……”罗廉按着自己的脑袋,菲尔特在车里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因为自己喝了含有那种

酶的矿泉水……

现在还没有天黑,奥兹本应该还躲在Combination里。

罗廉刚给自己的手枪替换上了银弹,菲尔特的电话便打来了。

“你想去找奥兹本?”

“你怎么知道?”

“莱娜的搭档告诉我替换便利店里矿泉水的人是奥兹本。”

“那家伙……”罗廉皱起眉拦下一辆出租车,“想要你上瘾。”

“控制纯血族,我不得不说作为一个血系她的计划很大胆。但是我不想你去,奥兹本不简单。”

“现在是白天,不是她的天下。”

“你生气了,罗廉。”菲尔特的声音平缓中似乎带有笑意。

“我当然生气!她竟敢用‘毒品’来控制他人!”

“不,你生气是因为她想要控制我。”

“随你怎么说!”罗廉吸了一口气,车子停在了Combination的门口。

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罗廉直接用地下的砖块砸碎了玻璃窗,将手伸进去打开门。听见玻璃碎裂的声音,两名保安冲

了出来。

罗廉直接拔出腰间的枪,对准他们,另一只手掏出证件,“FBI!不想惹麻烦就都他妈滚出去!”

两名保安还是不死心想要上来阻拦,看来云涟选的人还挺忠心!

罗廉直接开了一枪,打在其中一人的脚边,液态银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他们没有见过这样的子弹,愣在了原处。

“要命的就马上滚!”

罗廉从他们两人呆滞的身影间穿过,朝着地下室走去。

随着越来越昏暗的灯光,罗廉明白,地下是奥兹本的领地。

罗廉来到吧台前,奥兹本依然站在那里,目无表情地甩着酒瓶,调酒,将柠檬片插在杯壁上,然后将酒推了出去。

“‘血腥玛丽’?”罗廉耸了耸肩膀。

奥兹本依旧没有说话,她的双眼一直是空洞的,让人猜不透她的情绪。只有此刻,罗廉看见了一种执着。

罗廉没有去接那杯酒,“云涟呢?这一切都是她指使你的吗?”

奥兹本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目标是菲尔特?”

奥兹本歪着脑袋,没有反应。

“云涟呢?”

霎那间,奥兹本从吧台处消失,一把将罗廉按了下去,她的面容忽然之间狰狞,“她是我的。”

罗廉在进入地下室时早有准备,他曾经根据自己的研究报告重新改良了X-a溶剂,现在他还有六分钟。

罗廉一把掀起了奥兹本,对方感受到罗廉不同寻常的力量瞬间消失不见。

但是罗廉知道,她还在这个地下室里,寻找这机会,等待罗廉松懈下神经。

在那里!

罗廉一记手刀,指尖刺向藏匿于天花板顶角的奥兹本,对方抓住他试图将他甩出去,罗廉则翻身一脚踹在她的背脊上

紧接着两声枪响,一发银弹没入了墙壁中,另一发穿透了奥兹本的裙摆却没有射中。

液态银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很显然这种味道令奥兹本更加愠怒。她忽然惊现在罗廉面前,掐着他的脖颈将他压

在地板上,后脑勺与水泥地面接触的感觉实在不好,罗廉伸手扼住奥兹本的手腕,她还是小孩的身材但是自己确实成

人,手要比她长许多,直接伸手探向她的心脏,但是药效正在急速衰弱,罗廉必须双手用力才能避免自己不被对方掐

死。

就在此刻,“啪——”的一声,奥兹本睁大了眼睛,掐在罗廉脖子上的手缓缓放了下来。

她的身后是菲尔特,而她的心脏正被他握在手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罗廉爬起来,看向他。

“相信我,后车厢不是好睡的地方。”菲尔特的身上披着长长的黑色帘布,随着他的用力缓缓垂落下来。

那一刻的,他就像一支黑暗中的罂粟花,安静而危险。

菲尔特的手掌用力,奥兹本则更加痛苦。

“孩子,云涟在哪里?”

“她……是我的……”

“她是你的……Master。”菲尔特垂首,眼中有一丝怜悯。

“她是我的……”

罗廉咳嗽着,用手按摩着自己差点被掐断的咽喉,随即环顾四周,没有了演唱会这里空旷得可以。

“她对云涟的占有欲那么强,只会将她放在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菲尔特望向吧台,罗廉会意,朝着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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