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又笑出声来。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手扶住茶案,一手捂住自己的小腹,仰天大笑,癫狂入魔。
陈九见他如此,心口像是被蛇鼠狠狠咬了一口似的,当下也跟着磕起头来。“公子,您别这样笑了……千错万错,都
是小的一个人的错!您要杀要剐,小的绝无怨言……”
莫昕觞眼角瞥见膝下这两人齐齐磕头的模样,竟像煞了拜堂成亲,心里更是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一抬脚便将陈九踹了
个狗啃地,随手操起家法便劈头盖脸地打了上去,口中还念念道:
“你这狗改不了吃屎的贱人!小爷给你银子、给你吃喝、给你穿住、给你脸面……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没男人肏你就
不能过活了是不是?到处勾人!你这骚货……那么欠肏么……那爷就让你爽个够!”说罢便伸手向陈九的裤带撤去。
陈九被打的只敢用双手护住脑袋,身上挨的打哪比得上心里千疮百孔的痛?!为什么听到这些话还是会心痛?不是早
该习惯了么?……究竟要心碎到什么地步,才能再也不觉得痛呢?……不知不觉间,早已泪雨滂沱,对于周遭的一切
,仿佛都没了反应。
莫昕觞见他毫不抵抗,心下更是鄙夷,一手扯下他的裤子,露出两锭白花花的臀瓣,一股邪火猛地便向下身冲去。
“白哥,这贱货倒也有几分可肏之处啊~你我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有好东西不和兄弟分享,你可太不够意思了~”
莫昕觞一脸戏谑看着边上惨白着脸的莫白,一边用手情色地拍打、揉捏着陈九的臀瓣,随即又拿起茶碗,将茶水滴在
他的股缝之间,引起阵阵战栗。
“白哥,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你好南风,怎么就跟这么个贱货勾搭上了?瞧他姿色平平,想必是其他地方,必有过
人之处啦?”莫昕觞轻描淡写的语气里,透着一股渗人的寒意。他随手将茶碗一扔,突如其然地将家法猛插入了陈九
的后穴之中。粗如儿臂、长约尺余的柚木戒尺,生生进去了一大半。
陈九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身后传来锥刺般的剧痛,惨叫一声,立时晕厥了过去。莫昕觞见状仍不为所动,嘴里念叨:
“贱人,你喜欢吧~爷弄得你爽不爽?嗯?还想要是不是?”手下欲用力将剩下的部分也塞进穴内,却被一双粗糙的
大手紧紧按住了。
莫昕觞乖戾地瞪视手的主人,对方只是谦卑恭敬地回话道:“少爷,会出人命的……”
“哦?你心疼了?~”
“不是……这贱货,不值得脏了您的手,少爷。”
“哼~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倒也算情深意重啊~白兄。”
“……”
“怎么不说话了?”
“您想要听小的说什么?少爷?”
莫昕觞闻言一愣,心道:是啊~自己到底想要听他、抑或是他们说些什么呢?自大一个多时辰前得知这两人的私情起
,自己的脑子里就乱哄哄的,头痛欲裂。除了满腔的怒火之外,下意识的念头就是决不能让消息走漏出去。为了封住
那些多事的家伙的嘴,连自己悄悄培植用来对付老狐狸的影卫也调用过来了……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从小淡薄,从来不对任何事物上心,何曾有过今日这样的状况……值得吗?
不值得?不,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想过。这两人一个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兄弟,另一个是舍身相救的恩人。他们都是自
己重要的人,呆在自己身边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他们怎么可能、怎么可以,以这种不堪的方式纠葛在一起呢?这是对他的背叛!是的,赤裸裸的背叛~所以,
他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继续下去。只要他们保证不再犯,就饶了他们吧……
莫白趁他失神之际,接过陈九的身子,拔出异物,帮他穿好衣裤、系上裤带,然后再轻轻地放到一边。接着又回到少
主人面前跪下,却不低下头,双目紧紧地盯着莫昕觞的容颜,彷佛要把这一切刻入心底。
莫昕觞回过神,发现莫白正看着他,眼中所包含的东西,既熟悉、又陌生。他心里不知怎么的漏跳了几拍,无端地有
些慌张。他出声呵斥道:“放肆的奴才!你看什么看?”
莫白仍旧静静地、又那样贪婪地望着这个自己伺候了十多年的人儿,他依旧是他,可自己,已经变了……不由得浮起
一丝苦笑。
“少爷,您始终是少爷……不管怎么说,我对你而言,也只不过是个奴才……”
“白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一时口误,你何必计较。”
“少爷,我只想说,我与九少爷行那苟且之事,的确和他没有干系……是我强要了他……”
“好了白哥,这事儿我不想再提了!只要你们不再犯,我就既往不咎。让陈九搬到我的书房去吧,那儿正好缺个侍童
……”
“少爷……我是把他……”
“好了我都说了别提了!你有完没完?!”莫昕觞不耐烦地朝莫白挥了挥手,却不料又被紧紧抓住了。
“没完!还没有完!少爷,那晚我喝醉了……我是把他当做你啊!少爷,呵呵,我知道,我只是个奴才,你眼里永远
不会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可我就是苦苦想了你十多年啊!昕觞,我想要你想的都快疯了!”
莫白的眼中泛出层层血丝,他猛地站起身就向莫昕觞淡色的嘴唇吻去,还没碰触到,整个人就飞了出去,尔后重重地
摔在地板上,再也动弹不得。
“滚!马上滚!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看到你!”
望着莫昕觞气极离去的背影,莫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酸和轻松。终于结束了……早该结束了……他紧闭的双眼中,
缓缓地落下一滴泪来。
第六十八章
独自莫凭栏,无限关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咚咚”书房门外响起了两声轻巧的敲门声,莫昕觞这才回过神来。他眼角瞥见方才自己无意间所书写的诗句,有几
个字还被莫名的水花溅到,酝了开去,不由得皱起了秀美的额头。
屋外的人久候不见有反应,又轻轻敲了两下道:“姑爷……”是楚云房中的大丫鬟,琴儿。
莫昕觞赶忙将桌上放着的那张纸揉成团、抛进字纸篓中,双手胡乱摸了把脸,随即整了整衣带,这才朗声道:“进来
吧~”
琴儿推门而入,手上不知拿着什么事物,低着头道:“姑爷,奴婢去过停君小院了,里面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
莫昕觞闻言不置一词。琴儿悄悄抬起头,瞥见他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同于往常的俊秀潇洒,却也是别有风情,
禁不住遐想、红透了双颊。
自打谢老夫人过府后,为了养胎,姑爷便不再与小姐同室而居,搬到了东厢的书房内住下。谢楚云在母亲的教诲下,
把贴身使唤的琴儿也派了过来,其用意不言而喻。一开始,谢大小姐还老大不情愿的。老夫人开导道,若是外面不知
哪里勾了个野女人回来,到时候才有的你悔呢~
“知道了,没事的话,你就下去吧……”莫昕觞一手扶住额角,满面倦容,一手轻挥以示赶人,这才将琴儿的魂儿给
招了回来。“奴……奴婢在花厅捡到了这个……”琴儿连忙将手里的东西双手奉上,是一封折叠整齐的信笺。
“哦~”莫昕觞闻言半站起身,顿感失态,又坐回椅中,道:“快拿过来。”琴儿低着头,走路着实不便,最后还是
被莫昕觞探出身子一把抓了去。“你下去吧!吩咐众人,不得打扰,我要一个人待一会儿。”莫昕觞等她转身出门关
上房门后,这才急不可耐地打开已经被捏皱的信笺。
朴实无华的白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中间还有两个字被涂抹去了。“珍重,……白字。”莫昕觞双唇微启,轻轻念
出信的内容,是莫白最擅长的隶书,字体简约淳厚,就跟写的人一模一样。
他忽然很想知道,被涂去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于是乎将手掌覆之其上,微微用上内力。隐约觉得有些发热后就撤去
功力,随即拿着信笺来到窗下,迎着阳光,就着上墨的新旧,依稀辨出两字“勿念”。
莫昕觞忽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为什么要这两字涂去?是觉得我本就不会念他么……这怎么可能?……难道我的心,
就不是肉长的么?!刹那间,陈年往事犹如洪水般涌上心头。
自记事起,莫白就已经跟在身边了。幼时穿衣吃饭甚至解手,都是由这个人伺候的。不是因为没有随侍的丫鬟,只是
这个人看上去敦厚温和的笑脸,看上去很舒服。自己小时候可顽皮了,丫鬟们虽然喜爱自己可爱,却总也有受不住去
向母亲告状的时候。
可是这个人却不一样,他只会苦笑一下,有时会很无奈地抚摸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毫不抱怨地去帮自己收拾烂摊子
、甚至帮他顶黑锅……于是,自己便越来越依赖他,到了成天粘着不放的地步,直到六岁那年的春天……
当时是如何落水的,说实话,已然记不清了。到底是自己失足滑下去的,还是在和玩伴们打闹的时候被推下的,记忆
被冰冷的河水泡得模糊不堪,充满着各种暧昧的可能。那时唯一不能忘怀的就是莫白翻过桥栏、纵身跳下的那一幕。
在那之前,所有的玩伴只是探出脑袋望着他。无论他怎么叫喊挣扎,连一个伸出手的人都没有。也许,那座石桥对总
角之龄的孩童而言,的确是太高了吧……
莫白闻讯赶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快不行了。不知喝了多少水,透不过气来,两眼也开始发花,只觉得自己头顶出现了
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连太阳都被遮住了而看不清相貌。可莫昕觞当时却已经晓得,是莫白来了,于是他安心地放弃
了挣扎,任由水流将他卷走……
后来,莫白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将他安然无恙地救了上来。可就是自己放弃的那一刻,导致莫白没有在跳下入水时就
抓到他,而是奋力游出好几丈后才够到他,之后才会被上游顺流而下的圆木砸断了脚……当然,这一切都是事后听旁
人说的。
莫老夫人感激莫白救了儿子,请来了京城他们能请到的最好的大夫,用药方面也绝不吝啬。可莫白那被手指般粗细的
木刺扎穿、又生生撞断胫骨的左腿,还是瘸了……莫昕觞哭着去探望的时候,莫白还是像以前一般温和地看着他、用
袖口笨拙却轻柔地帮他拭去眼泪,不断地念叨:“少爷,莫再哭了,小人受不起、受不起……”
悔恨两个字岂能表述莫昕觞那时的心情?!莫白卧病在床的时候,他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整天逗鸟抓蛐蛐,还死
活不要他人顶替莫白的位子,每天自己背着装有文房四宝和课本的背囊上学去。贴身伺候的丫鬟们都惊喜地发现,小
少爷不再调皮捣蛋,可也变得不够言笑,老成地像个大人。这一切,直到两个半月后,莫白的伤好了七七八八,拄着
拐杖又陪他去学校侍读才有所改变。
后来父亲在友人的劝说下,要送他去衡山派习武。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条件只有一个,让莫白跟去。山上练功再
辛苦,回到自己的屋子,吃上几口莫白亲手做的小锅菜,沐浴后再做一下按摩,真是再快活也没有了……更不用说遭
遇灭门后,全家只有他与莫白在师门的庇护下得以苟活,相依为命直到今日。
从小到大,陪伴自己最多的不是父母,也不是兄弟姐妹,是莫白,是他的白哥啊!莫昕觞双手紧紧握拳,隐隐有血珠
从指缝中渗出。自己是真心把莫白当兄弟的,不,比亲兄弟还亲!所以才会不在意同学们的嘲笑,让瘸腿的莫白继续
做他的书童;才会不顾同门师长的侧目相向,硬是要带着随从上山学艺……
他,只是要白哥一直、永远陪在身边罢了……可那人,怎么能就这么走了?!莫昕觞忽地冲出书房,来到自家的武场
狠狠发泄了一通。待到场上已无一件完整的东西可砸后,他来到了京城第一酒楼鸣鹤楼,包下了最大的雅间,单点了
十坛佳酿,便把旁人都赶了出去不准打扰。
“白哥,我自罚一杯~我……我真没把你当奴才看,你……你回来好不好?……”男人对月而饮,泣不成声。
第六十九章
翌日,莫昕觞是在一阵酸胀难忍的头疼中醒来的。阳光被层层纱幔遮掩得斑斑驳驳,丝毫不觉得刺眼,反而平添了一
息暧昧朦胧之意。少顷,一股子刺鼻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
“官人可是醒了?眼下还早着呢~再睡会儿吧。”耳边响起的话语阴柔慵懒,毫无疑问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莫昕觞浑身一个冷战,猛地坐起身来,盖着的被褥也随之滑下,露出两条精光光的身子。望着满目欢爱的痕迹,他不
禁有些头晕目眩,扶着额头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那少年闻言轻捂住嘴低笑道:“官人记不住怜儿是谁也不打紧,怜儿记得官人昨晚抱着人家,‘哥哥弟弟’的胡闹了
一整夜就行了~”
莫昕觞当即窜起身、低喝道:“放肆!”两手攥拳、青筋暴起。怜儿一见这位不是可嬉笑的主儿,立马坐直了身子、
正色道:“官人莫生气,昨晚您来我们飞鹤楼的时候,已然喝醉了。王妈妈本来想给官人介绍几位姐姐的,可官人似
乎都不中意,最后、最后……”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莫昕觞此刻对情形已大致了然,口气也软了下来,心里哀叹了一口气,随即捡起自己四下
的衣物穿着起来。怜儿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从小被人服侍长大的公子哥,于是上前道:“官人,让
我来帮你吧。”
莫昕觞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喜这人靠近,却也没有拒绝,张开双臂让他服侍更衣。没了扔了一个小银锭在地上,道:
“昨晚的事不要和任何人提,懂么?”怜儿跪在地上既没有去捡银子,也没有谢恩,只是愣愣地看着莫昕觞好半天,
眼看他就要走出房门,忽然问道:“官人,我和那个‘小九’,长得很像么?”
莫昕觞猛地顿住脚步,缓缓回过头来,脸色犹如开了染坊,双眼渐露狠色。那怜儿却并不害怕,伸手去捡了银子递了
过去,道:“官人,南风见不得光,我们做这营生的,记住管住自己的嘴是最重要了,昨儿个您给的打赏已经够多的
了……想必您也是有身份的人,往后有什么难处、需要纾解的,尽管来找我。怜儿再不济,服侍人的功夫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