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不过反正我并不在意,毕竟我又不是他老婆,他有再多房子,也不可能在分手的时候分我一半。
进到屋子里头,仇境缺这次却显然没有要立刻上 床的想法。他开了瓶红酒,又放了张古典交响曲的CD,就拉着我坐在
沙发上陪他一起干耗。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艺术的修养,对于红酒和古典音乐这种东西更是没什么能力欣赏,看着他一脸享受的沉浸在音乐中
,我却只觉得每一声音符都化作了一直蚂蚁爬到我的身上,弄得我浑身发痒。
正想跟他说我绝对欣赏不了这个,请他不要再继续折磨我的时候,公寓的门却被突然打开。
一个一身笔挺西装的男人走进来,向他鞠了个躬,然后恭敬道:“老大,崔晓就在外面。”
我握紧了手中的高脚杯,然后听仇境缺道:“带他进来。”
男人退出去,随后又进来,只不过这次却多了三个人跟他一起进来。
三个人中,两个是走进来的,被夹在中间的那个却是被另两个硬拖进来的。
刚刚还洁白如新的T恤如今已经沾满血污,被拖进来的崔晓被扔在仇境缺面前,已经站不起来。
仇境缺晃了晃高脚杯中的红酒,微笑道:“崔晓,你觉得你在外面干的事情瞒得过我?”
崔晓连胳膊都已似动不了了,只能最大限度的仰起布满血痕的脸来,“仇哥,我知道瞒不了您,我只求您,别伤害晃
哥,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是您的人……”
我下意识的往沙发的里面缩了缩,不敢肯定崔晓口中的晃哥是不是就是我刚刚看见的那人。
仇境缺似乎感到很好笑似的摇了摇头,“你这种时候还为别人求情,难道不怕我反而因此而去对付你的那个……情夫
吗?”
崔晓苦笑了一下,蓄在眼睛里的泪水便滑了下来,“仇哥您就算要对付他,也只会是因为您不高兴有人辱没了您的权
力,而不会是因为崔晓。这点崔晓还懂。”
仇境缺静默了一下,伴着一声轻哼将红酒饮下去。他用下巴指着崔晓,向先前进来的穿着西装的男人吩咐,“把他送
还给那个……叫什么晃的吧。如果他还要,那就给他吧。”
崔晓眼中惊喜的光芒一闪而过,却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穿西装的男人就已经示意手下又将他拖了出去。
待到房间里重新又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才冲着仇境缺干笑了一下,将自己杯中的红酒也一口饮下去。
仇境缺拿起酒瓶,又为我斟了半杯,“来的时候不是分明看见他们俩个了吗,为什么没有说呢?”
“呃……”我惊了一下,坐直身体,“仇哥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嘛,何必要我多嘴。”
仇境缺凑在我的耳边,低低的如同呢喃一样的道:“我这次是在警告你,不要以为可以在我的面前耍什么花样,明白
吗?”
因为他凑得太近,我也不敢随便的转过脸去,只好用眼角看着他,申辩道:“我没有耍什么花样。”
仇境缺一手捏在我的下巴上,“知情不报,就是在耍花样了!”
我吞了口口水,赶紧转了个话题,“不过,仇哥,我没想到你会放了崔晓。”
仇境缺退回去,似也没打算跟我纠缠,看来崔晓的事情于他也不过是件小小的意外,顺便拿来警告我而已,并没有怎
么特别上心。
他不屑的轻笑,“不然呢,我把崔晓杀了,再把他的……情夫也杀了?”
我失笑,仇境缺在说情夫的时候总是会表情不自然的扭曲一下。
仇境缺白我一眼,“笑什么?难道你会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情吗?”
我叹气,“结果不是因为你愿意成全他们,而只是因为不在乎吗?”
仇境缺侧过身子,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上,很奇怪的看着我,“在乎?你怎么会用这个词?难道崔晓在乎我吗?我们
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哪来的在乎呢。”他顿了一下,现出一脸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的表情来,“其实,我们两个不也
是这样的吗?陆亦晨,同样各取所需的我们,如果也加进‘在乎’,你难道不觉得好笑吗?”
我看向他,这是我从没想过的问题。
他却将脸偏向另一边,只留了半张无所谓的侧脸给我,“在乎,那种情绪太奢侈了!你自己都给不了,却来奢望我有
。陆亦晨,就算感情不是等价交换,也还没有廉价到可以免费索取的地步吧。”
他回过脸来,突然的冲我露出一个笑脸来,那是我从前从未见过的笑颜,邪佞的,却又带着纯真的孩子气。他伸手掐
上我的脸,使了很大的力气来扭,“陆亦晨,与其给我在这里悲春伤秋讨论什么在乎不在乎的问题,你还不如好好的
想想怎么把我要的东西拿来给我吧!”
22
大哥的书房还在亮着灯,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正好听见他在打电话。
“嗯……最近这个时期有些敏感,帮我转告上校,先暂时把货压下来,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会主动联系的。”
电话的那边仍在说些什么,我只能听见大哥这边答应的声音。
我挠了挠头,上校好像不是什么很高的军衔吧,不过因为也未必就真的是军队的人,所以也有可能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因为大哥在谈话中提到了什么货之类的,我想了一下,缓缓的毫无声息的退后了一些,然后才又重新加重了拖鞋拍
打在地面的声音,走向书房门口。
大哥听到我过来,将手机合上,扔在桌子上,看向我,“都洗完澡了怎么还不去睡?”
我故意的抽了抽鼻子,齉声齉气的道:“大哥,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感冒,家里药放哪了?”
他瞄我一眼,“在楼下的小柜子里。”
我两只手都往后指,“左边,还是右边?”
他敛了下眸,绕过我,走出去,“我给你去拿。”
“好,”我看着他走出去,等了几秒,确定他走远了,便赶紧冲到他的老板桌前,捞过手机,打开,找到通讯记录去
看他刚刚究竟是在给谁打电话。
记录里显示的是一个叫做“鸭子”的名字,我扫了一遍号码,默记下来,然后将手机合上放回原位,再拿了他桌上的
一份公文假装阅读。
没过一会儿,他进来,拿着感冒药和一杯水,递给我,“把药吃了吧,睡觉之前把头发弄干。”
我接过药,老老实实的吃了,笑看着他,“谢谢大哥。”
他冷冷的瞄着我,“还有事吗?”
我犹豫的咬了下唇,有点想问他前些日子是不是听到了我与陈井醉的对话。可他却是毫不给我这个机会,抽出我压在
胳膊下的文件,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后,便挥了挥文件赶我,“没事就回去睡觉,我还有事。”
我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蹭了出去。
在外面还对谁都是一副笑容可掬,可一回来就对我摆出一副面瘫脸来。
亏我还是他唯一的弟弟!真不是个好人!
我腹诽着回了屋,给秦络打了个电话,给了他号码让他去查那个叫做鸭子的人。
白痴秦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欲 求不满,竟语气里满是疑惑的在那边嘀咕,“没听说过陆少与哪个鸭子有什么联
系啊。再说要男人的话……蓝诺不是也有很多MB嘛。那……要从蓝诺内部查起吗?”
听见他最后竟然极为认真的这样问我,我气得差点没有背过气去,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吞回肚子里面,我捂着手机,
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的跟他说,“是一个代号叫鸭子的人,不是真的鸭子!明白吗?”
“啊,”秦络也像突然醒悟到自己领会错了方向,好笑的笑了一下后,却又突然道:“当然,真正的鸭子是只会呱呱
叫的,陆少不至于会想要听那样的声音。”
我满头黑线的握着电话,压抑又压抑,却还是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跟他叫道:“白痴你以为你自己很有幽默感吗?我告
诉你一点也不好笑,不好笑。”
秦络默然了片刻,恢复到平日里冷静沉稳的声音,“对不起,二少,我马上去查。”
我稍稍的泄了点火气,交代,“小心点,不要让其他人察觉。”
“是。”
秦络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将“鸭子”的资料交来给我。
鸭子是一个叫做皮尔洛的意大利年轻男人,大哥手机上的号码是他的常用号码。他现在一所私人的语言学校里学习中
文,身份是热爱中国文化,打算在中国念一所大学的外国青年。不过秦络打听过,皮尔洛的中文本身已经不错,却并
没有认真准备中文考级或是准备申请大学之类他的身份该做的事情,而只不过是在拿着不知从哪里来的钱逍遥自在的
生活而已。
我将秦络送来的资料仔细的翻了一遍,然后销毁,命令秦络试着去接近鸭子。
没有想到,只是几天之后,秦络就给了我一个极为出人意料的答复。
鸭子自称他的上面,一个叫做上校的人想要见我,只不过地点是由对方来定。
我看着秦络,问他:“你觉得呢?”
秦络眉头深锁,似乎不安,“我在见到鸭子的时候,他立刻就点出了我的身份,还问我是不是您叫我去的。他的意思
似乎他只是一个传声筒,做不了任何主。不过他的上面——也就是上校倒是很想见见您。可是……”
我并不想听他的“可是”,“那你觉得那个上校就是能做主的人吗?”
秦络摇头,“鸭子暗示过我,上校也只不过是比他高一层的负责人而已,真正做决定的是上校上面的人,但如果您想
要再接触上面的人,那就必须得到上校的首肯才行。”
我趴在桌子上,支着下巴,这时才问他,“你刚刚想说‘可是’什么来着?”
秦络犹豫了一下,“我总觉得那个鸭子像是就在等着我去找他一样,一切进行得太顺利,让我有点怀疑……”
我笑,下巴垫在手背上,硌点有点疼,“怀疑什么,怕这是陷阱吗?”
秦络没有说话。
可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仇境缺也是这样说的。
上校要求见面的地点在一处度假胜地,需要坐船过去。
仇境缺说,“我打算过去看看,不过你也要跟我一起去。”
就算是陷阱,也要两个人一起跳,谁都不要想跑,好像是这样的意思。
我白他一眼,“人家要见的本来就是我,你才是附带的。”
仇境缺笑开,“那好,那就一起去旅游吧。就我们两个人。”
23
仇境缺说只有我们两个去,结果似乎就真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了。
甚至都没有开他自己的游艇,他就买了两张船票,带着我,两个人一起登上了一艘游轮。
虽然是只有两三个小时的水程,但仇境缺一向都不离身的保镖这回却是一个都没有带在身边,还真的是让我有些微的
适应不良。
他抽着烟,靠在甲板的围栏上吹风,我就挨在他身边,回头探看着身后来往的人群,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带任何人
上船。
跟仇境缺在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虽然对他的底细还是知之甚少,不过至少他身边的保镖也已经足够我混个眼熟。
可是在我努力的搜寻了半天之后,却还是没有见到任何疑似他保镖中的人,倒是出乎意料的扫到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出
现在这里的身影——陈井醉陈大警官。
不过他也只是一闪而逝,快得根本来不及让我确定究竟是不是他。
我转过身,伸长了脖子往他的身影消失的方向努力的张望了一下。甲板上人潮如织,因为正是夏日的旅游旺季,形形
色色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从人群的缝隙中消失掉的身影,根本很难再找到。
仇境缺注意到我的异常,便向我瞄了一眼,“怎么了?”
我回过神,“哦,没什么。”继续挨着他看海。
无论如何,陈井醉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像他自己所说的,警方正盯大哥盯得紧,他这个负责全盘行动的人,怎么可
能不去监视大哥的动静,却跑来这里。
想起从前看见陈井醉家里偷拍大哥的照片,我还故意问过他是不是暗恋大哥。我兀自失笑,他现在,总不至于是改变
了暗恋对象,所以才出现在这里的吧。
认定了是自己眼花,我将胳膊搭在栏杆上,陪着仇境缺认真的看海。
他今天没有像平常一样,穿着深色的西装,而是套了一件无袖的黑色T恤在身上,手腕上甚至带着看起来很流行的皮质
手链。柔软的短发在海风的吹拂下已经显得有些凌乱,刘海打在眼睛上时,便微微的眯了眼,皱下眉头,却也不去理
会。
我又回身看了一眼其他的旅客,在他周围不远的地方,正三三两两的聚了一些年轻的女孩,盯着他的方向私语。
仇境缺这个样子,似乎的确没有人能够想象他是黑社会的老大,倒很像是时下流行的那种长相漂亮的偶像歌手。
我忍不住挨近了他一些,用手肘撞了撞他的,“哎,仇哥,我问你,你今年多大了啊?”
“问这个干什么?”他爱理不理的瞟了我一眼,这家伙,一向喜怒不定,说高兴就可以很高兴,说不高兴立马就能将
冷脸摔下来。
不过我估计也是很习惯他了,遂也不以为意,继续拿着我的热屁股去贴他的冷脸,“没啊,就是突然想问问。”
“二十一。”仇境缺干脆明了。
我却不太能够领悟,“啊?”
他很不耐的又看了我一眼,将抽完的烟屁股直接扔到水里。“二十一!你不是问我多大吗!”
“啊,”我愕然,“那生日呢?”
“九二六。”
“是九月二十六号?”我忍不住确认了一下。
“你家有九十二月六号的吗?”他看我的眼神已经好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我咧着嘴,要哭不哭要笑又笑不出来好半晌,最后我叹了口气,哭丧道:“我是三月份生的。”
“嗯,”他看着我,“三月二十七号是吗?明年送你礼物。”
我抽了抽嘴角,“我们是同年生的……”
“我知道啊……”他无所谓的继续倚着栏杆看海,没一会儿,又掏出一根烟来点上,丝毫都不理会我无语向大海的心
情。
这个家伙,明明比我还小上六个月,却已经是黑社会的老大。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我竟然还一直在叫他仇哥……
就在我无限郁闷的当口,一声惊叫突然压过波浪的声音,穿入周围众人的耳膜。
我惊了一跳,正本能的回身寻找声音来源的同时,仇境缺已经眼明手快,将他身边快要冲到海里去的一个小孩子一把
拽住。
“怎么回事?”我看向仇境缺和小孩子,他却只是淡淡的瞄了我一眼,不予回答。
这时一个三十上下的女人跑过来,一把将小孩子抱在怀里,“廷廷,廷廷怎么样?吓死妈妈了?吓死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