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落岩西 上——草草~
草草~  发于:2011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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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因出身于单亲家庭而从小性格清冷的许言汐,为了母亲的病而毅然决定跨入东区十二街。

本来只是打算当个陪酒卖笑的小MB,赚够了钱就落跑,谁知却在应征当日遇上了十二街的太子爷雷啸。

黑道这摊浑水,趟是不趟?

许言汐迷惑了。

主角:许言汐

配角:雷啸、岚罄、岑聿、雷威、权叔、徐显东等

01 许言汐(一)

我终不能改变那个开始,但却预料不到那个结局。

******

叮当——

典型的大学下课铃声敲响。

一直从早上八点坚持到中午十二点的莘莘学子们,早已按捺不住要起身冲出教室直奔食堂的冲动,还不等讲台上仍在

滔滔不绝的教授宣布下课,便纷纷七手八脚地开始收拾书本笔记起来,准备好随时落跑。

作为人人艳羡,得以进入这所国内顶尖学府求学深造的孩子们,头上都或多或少地被社会套上了类似于“天之骄子”

或者“栋梁之材”的光环。不过,除去光鲜的学历外表,这群根子里就是活泼好动、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与其他同龄的

孩子也并无不同。

至少,台上这位在这所大学里任教了二十多年的老教授是这样觉得的。

面对讲台下方的蠢蠢欲动,老教授推了推几乎要滑落鼻梁的眼镜架子,慢条斯理地拨正了话筒说道:“大家先别慌,

布置一下作业。”

老教授话音刚落,底下便传来哀嚎一片。

“老头,有没有搞错,上次不是刚写了读书报告吗?”

“每次都有作业,还让不让人活了!”

老教授充耳不闻,只是径自将论文题目写在了身后的白板上。

大家无精打采地记录下各项要求之后,纷纷作鸟兽散了。

坐在偌大的讲堂中不起眼的边上的一个人却不为所动。

清瘦,又略有些苍白。

静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犹如一副恬静的静物画卷。

即使鼻梁上故意架了一副厚大的黑框眼镜,即使只是穿着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白色T恤和黑色牛仔裤,但丝毫无损他五

官的精致。

许言汐,17岁,B大法律系2008级入学,在挂科如同吃饭一般正常的T大法学教授的凶狠魔掌下,竟然能以所有科目全

优并且排名第一的成绩结束了第一学年的学习。

许言汐的话不多,或者说根本就是没有。

朝夕相处的室友尚且和他搭不上什么话,那就更不用提班上的其他同学了。

不参加任何社团,也不参加班上组织的任何活动,独来独往,自成一派。

在被向来因眼高于顶而被社会评价为“孤傲”一族的B大学子中,许言汐在这方面无疑是更胜一筹。

显然,在这种偏僻角落的位置上,许言汐也并不会特别抢眼。

不知道的人只以为他在摆酷,不屑于与大伙儿挤着出那窄小的门,但其实,他此刻正在发呆。

他低着头,藏于桌面下的手指,正因剧烈的心理活动而紧握着。

但却在此时,背上忽然被人用书给拍了一下。

许言汐回过神来,看到了一张在他面前笑得灿烂的脸。

为了掩饰方才的失态,许言汐清咳了一声,但还是没有说话。

来人似乎也并不在意许言汐冷漠的态度,只是一屁股坐在许言汐身前的桌子上道:“言汐,一起吃饭去吧!”

许言汐略微有点尴尬,但在那张长期缺乏表情的脸上却没有显现出来。

只见他撇过脸去,以飞快的速度收拾了书包。

“不吃了,我有事。”

站起身来刚要离开,许言汐的手臂却被岑聿给握住了。

“你最近怎么了?瘦了很多,脸色也很难看。”

岑聿将那张令无数B大女生疯狂的篮球王子的阳光脸蛋凑了过来,小声地在许言汐耳边道:“听说你妈妈身体不好又入

院了?有没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

岑聿话还未说完,手便被许言汐给甩开了。

“关你什么事。”

冰冷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怒意。

“以后,少来调查我的事。”

许言汐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教室。

时值七月盛夏,屋外的阳光晃得人眼晕。

特别是许言汐这种刚从空调教室里出来的人,更是觉得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走在烈日之下,许言汐却觉得体内像被置放了一座巨大的冰山,冻得他直打哆嗦。

前几日,母亲又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那脆弱的心脏就像身体里的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夺走他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

最好的治疗办法是心脏移植,但就连最基本的手术费用,许言汐都凑不出来。

难道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

在挽救生命面前,尊严是不是可以被放弃?

刚才上课之时,许言汐没听进一个字,脑海中一直思索着这个艰难的问题。

一边走着,一边从书包中翻出了一张名片。

许言汐捏着它的手指紧了紧,名片上被掐出了数道细痕。

咬了咬下唇,许言汐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表,将那差点被撕碎的名片重新展平了放进裤袋里,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小哥,上哪去?”

出租车司机热络地招呼着。

“东区,莲华国际。”

一听到这个地点,出租车司机眼神里闪过一抹玩味的光。

在B市混的人,还没人不知道这个地方的。

压下“空车”的牌子,司机也不再多说,油门一踩,车就开了出去。

东区是B市夜生活的最高殿堂,其中以莲华国际会所最富盛名。

若是平日里在晚上过来,这儿的门前肯定是宝马香车遍地,中午的交通状况要好得多了。

付了车钱,许言汐站在几乎仰望不到顶端的高层建筑下,再次握紧了双拳。

正午阳光的直射,让这岿然巨物只是在华丽的旋转门前投下了不多的阴影。但只要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一旦跨进这

个地方,便注定了要与某些不光彩的事情相伴。

但现在,许言汐明白,他再没有任何选择。

有些艰难地迈开了步子,许言汐最终还是踏进了莲华国际。

刚过旋转门,许言汐过于朴素的衣着立刻引起了保安的注意。

许言汐从裤袋中拿出那张有些走样的名片递给拦着他保安,什么也没说。

保安接过名片一看,脸上即刻变了神色,就连刚才带着的一丝丝轻蔑也没了踪影。

只见那保安拿起电话拨通了内线,小声地说了不知什么,许言汐听不到,也没什么心情知道。

中央空调开得太强了,本就单薄的身子在用金钱堆砌起来的大堂中更显得格格不入。

·莲华国际 36层·

内线响起,在室内相谈甚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岚罄抬起那双曾经一度征服东区夜店的丹凤眼,看了看在意大利定制的Icomklie真皮沙发上慵懒而坐的男子。

男人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合身剪裁的三件式西装不用看便知价值不菲。

男人将手中的威士忌杯子微微转动着角度,双目低垂,让人看不出神色。

流光的玻璃杯折射出男人中指上的Visemsle指环。

这个指环,男人自成年之后就未曾离身。经过了这几年,这个指环俨然已经成了他的标志。

“雷少,我可不可以……”

雷啸用食指敲了敲杯沿,笑道:“吃过午餐之后你就一直不停地看表,不就是在等他吗?”

岚罄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

毕竟是在风月场上爬到现在这个地位的人,岚罄的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摆脱不了那种魅惑人心的气色。

“雷少,我有预感,这小子能红,甚至,可能可以超过我当年……”

雷啸听罢挑起了眉。

“能让你这十二街未曾有人超越过的红牌说出这种话,这几年来我可是第一次听到。”

岚罄双指夹着烟蒂在烟灰缸上弹了弹,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让保全把大堂的图像传上来,我倒要见识见识让你岚罄失态的人是个什么模样。”

岚罄听言,拿着烟的手微微颤了颤,但还是立刻按照雷啸的命令用内线电话吩咐了下去。

刚放下电话,大堂里的图像便出现在经理室内的巨大投影屏幕上。

依旧是清瘦的人影,典型的学生打扮,如果没猜错,那身后的包包里装的就是教科书吧。

站在大堂内的许言汐见过了这么久也没个人来接待,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有时候,他也是个有些神经质、直觉很灵的人,在那么一瞬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环视四周。

许言汐的动作让他的脸完全暴露在了雷啸的视线中。

貌似无心地扫了屏幕两眼,雷啸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很有趣,我来会会他。”

岚罄一惊,烟头上的烟灰被弹落到地来。

“这种验收新人的事,怎能麻烦雷少你……”

还未说完,岚罄的话便被雷啸微蹙的眉头给吓了回去。

岚罄无奈,只得再次拨通了内线电话。

“让他上36层经理室来。”

说罢,又交代了一句:“先搜身,雷少在这。”

02 许言汐(二)

经理室的门被身着黑色西装的保全人员敲开。

莲华国际自二十层起,保全的制服就有了明显的不同。

大堂的保安充其量就是设在这里的第一道关卡,而真正拥有黑道背景甚至是受过专业枪械训练的,是这些身着黑色西

装的高大强悍的男人们。

雷啸示意门外来人可以进来,保全这才侧开了身子将许言汐放进了室内,略微躬身之后便退了出去。

室内环绕着本应该能让人精神舒缓的悦耳曲子,但在因门锁合上而发出的声音响起时,许言汐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

寒颤。

他眼角微红,即使是被允许乘坐直达电梯上来的,仍旧无法避免地有些呼吸紊乱。估计是在刚才的搜身过程中受到了

不小的打击,给急的亦或是给气的。

许言汐进了经理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发现坐于主位上的人并非是上一次接待他并给他名片的岚罄。

眼前的这个男人,正用一种对待猎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就算两人之间没有做过任何交谈,许言汐还是直觉地感受到了

危险气息的存在。

而且,这种气息,很浓,甚至产生了一种让人想立刻夺门而逃的冲动。

但是,许言汐仍旧是坚持住了。

双腿没有发抖,眼神没有回避。

对于早已没有了后路的他,除了那仍在医院卧病的母亲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恐惧的呢?

想到这里,刚才那一刻产生的些许动摇又消失殆尽了。

许言汐并不打算主动开口,在这里,他只是一只待宰的猎物,只需要乖乖地听候发落就可以了。多余的言行,无论适

当与否,在这种地方只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在这一刻,许言汐的头脑正如他法学菁英的称号一般理智和冷静,但,总有一些突发事件是他预料不到的。

至少,雷啸的出现就是其中之一。

两人对峙了一会,雷啸首先打破僵局。

他状似友好地扯了扯嘴角,说了一个字“坐”。

许言汐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了过来。

坐在触感良好的真皮沙发上,许言汐没有靠背,他的双手手放在膝盖上,十指紧握着。

“不介意的话,自报一下家门如何?”

这句话,本来对任何应征面试的人来说都再正常不过,但许言汐明白,眼前的这个危险男人,一开始就给了他一个不

小的下马威。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

许言汐并非第一次来莲华国际,关于他的各种详细资料,包括年龄学历身高体重三围等等早就被搜集成一叠不算薄的

资料好整以暇地摆在雷啸面前了,但即使是这样,雷啸仍旧让他自报家门,摆明了就是要人难堪。

许言汐将视线微微下垂,道:“许言汐,男,B大法律系08级学生。”

简单到几乎等同于废话的回答,似乎夹带着一些并不明显的挑衅。

没有表露满意或是不满意的情绪,雷啸修长的食指敲了敲桌面,立刻给予了回应。

“那么,你倒说说看,你觉得你的卖点在哪里?”

总算是直切主题了,但却刁钻得让人滴汗。

许言汐咬咬牙,道:“年轻、干净、高材生。”

至于相貌好这一点,能来这里混的,皮相都不会差到哪去。

听到许言汐的回答,雷啸嗤笑一声,十指交叉而握,双手撑在下巴下。

“许大才子,你的回答似乎很容易被驳倒。”

“第一,你今年十七岁,虽说法律上是未成年,但在我这里,却已经不算孩子了。十三、四岁就出道的大有人在,年

轻?我看未必。”

“第二,干净。确实是干净。但,你要明白,只要有了第一次,再干净的也不干净了。这点在我这,也就只有一次的

利用价值而已。”

“第三,高材生。对,是有很多有特殊癖好的人喜欢你这种聪明的类型,但是,高材生几乎就是“顽劣”的代名词—

—仗着自己有些头脑就妄图玩弄客人于股掌之中,时常会因为莫名其妙爆发的自尊心而惹怒客人的也不在少数。说起

来,来我这的客人,无外乎就是要放放松找找乐子,在我看来,你就是容易惹麻烦的那种。所以这点,似乎也站不住

脚。”

听言,许言汐的一滴冷汗从额际滑落。

“请问,你是专门负责砍价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雷啸不顾形象地大笑不止。

“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

许言汐的脸色在雷啸的笑声中越发苍白。

等雷啸好不容易止了笑,他终于又发了话。

“你来莲华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给你妈妈筹钱治病。但莲华不是慈善机构,如果看不到你的决心,以后给我们生

了乱子,可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许言汐抬起头来,迎上雷啸带着戏谑的眼神。

“为了妈妈,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多年后,雷啸仍然清晰地记得许言汐当时的那个眼神——坚定、清澈,就像一头面对着雄狮的捕猎也毫不畏惧地挡在

受伤母鹿身前的小鹿。

雷啸愣了愣,数秒过后,便翻开了摆在他前面的那个文件夹。

看来,许言汐是过了这关了。

“你需要多少钱?”

许言汐报了个数。

雷啸抬起头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越快越好。”

“那么。”雷啸笑了笑,“就只有男宾场的初夜拍卖、特殊场的现场show和接待有名的VIP怪癖客人这三项同时进行了

。你觉得,这样折腾,筹够钱之后还有命在吗?”

许言汐的脸色苍白如纸,室内顿时一片沉默。

半晌之后,雷啸又将文件夹合了起来。

迥异于许言汐的低哑磁性的声音轻响而起,正如撒旦蛊惑人心的奏鸣曲。

“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雷啸撑起上身,越过宽大的办公桌,将性感的薄唇附到许言汐耳边。

“不用服侍别人,不用低三下四。”

“只要,加入东堂。”

东堂,又名东堂集团。

东区十二街乃至B市绝大部分的风化产业都在它的管辖之下,与其同名的东堂集团,两个牌子一个机构,至今仍旧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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