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简介】
豆豆我儿,精明的像鬼、能干的像神,有时候我真怀疑究竟他是我儿子,还是我是他儿子,不过如果我这样问他,他一定会回答,当然他是我儿子,因为他不可能生出像我这么笨的儿子。
看看看,连这种话的说得出口,唉……而这个精明儿子现在竟然慌成这样,说是担心我被仇家追杀,其实就算我失去记忆,但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不是腰缠万贯就是大权在握的重要人物……
不过,事情好象不太对头,怎么接二连三的有怪人硬是要住进我家?这这那那……我以前到底是什么人啊?
【第十二章】
「金儿,你一般喜欢吃猪的哪里?」我站在椅子上,拿着刀在铁柱脸上比划来比划去,吓得他面色铁青。
「金儿喜欢吃猪耳朵,但是这只猪太肥了,而且好脏,金儿不喜欢,皇上自己留着吧。」
「是啊,」我看看铁柱的耳朵里面,恶心的吐吐头:「他大概生下来就没洗过耳朵。」
「三位爱卿,你们说先割哪里好?」
武青肃无聊的打了一个呵欠:「皇上,杀猪都是先放血,吃哪里一会儿再议,先在喉咙割一刀再说。」
「你们别吓我了,哼,你们才不敢呢。」铁柱勉强笑着说。
有进步,不说老子了。
「哇,爱卿,你们听到了没有?一只猪居然说身为皇帝的朕不敢杀一头猪耶。」我做出一脸的惊异状:「那朕是不是应该为了证明朕敢杀而杀了它比较好?」
「皇上,您不是一直都很想试试古典里记载的十大酷刑吗?先别杀他,拿他试一遍再说!」金儿忽然提议道。
「十大酷刑?」我一副很痛的样子咧着嘴,心疼的摸摸铁柱的脑门:「可怜的孩子,要怨你就去怨那个女人,不是朕提议的。」
然后我跳下椅下,兴冲冲的奔了过去:「好呀好呀!哪十个来着?用哪个?一个一个来怎么样?」
然后五个残忍的闲人又埋首到一起开始商量。
「微臣记得有一条叫『梳洗』,是用铁刷子像梳头一样把人的肉一块、一块抓梳下来,听说到最后地上全是血,连骨头都露出来了呢!那肉都是一条一条的,就像平时吃的饺子馅似的。」乔无羁啧啧道。
不远处的锁链处传来一阵微微的颤抖。
「好象不错的样子!就用这个怎么样?」我说道。
「不要吧,奴婢很喜欢吃饺子,以后不敢吃了怎么办?一看到肉馅就想到血淋淋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呕~」金儿摇头道。
「那用个不见血的法子,插针吧。」玄尚德道:「微臣听说人的身体有几个地方只有扎根针下去,管你是铁血汉子还是冷血杀手,最后全都哭爹喊娘,听说那种痛法仅次于活生生剥皮的痛楚,而且被施刑的人死不了,所以会一直痛、一直痛下去,好多人都是最后无法忍耐自己咬舌自尽的。」
「奴婢也听说过!所谓十指连心,只要顺着他的指甲跟肉之间的指甲缝扎十根针下去……皇上,您想不想听猪是如何哭爹喊娘的?」
不远处的锁链的颤动明显大了些。
「玄兄,太残忍了吧?」武青肃摇摇头。
「那你说个法子,不能见血的。」
「还是活埋好。」武青肃沉声道:「不过不是将人直接扔到坑里活活埋住的那种,因为一般这种人在土埋过脖子时便已经死了。所以我说的法子是将他活活的放在棺材里,然后埋入土中,那人因为还活着所以会努力想推开棺材盖逃出来,但是已经被土埋住是不可能推开棺材盖的,所以他会在棺材里拚命挣扎,等呼吸不过来时他就会急得四处乱抓,听说最后打开棺材后被埋的人十个指头全是血肉模糊,指甲盖都没有了,木制的棺材上全是指甲印,而且他连自己的脸都抓得血肉模糊,死状非常恐怖。」
不远处锁链已经不安份的唱起了歌。
「哇,听着就好难受的感觉。」
我抓抓脖子,我有过呼吸不过来的经历,所以将那种痛苦扩大一百倍后,非常能体验那种被活埋的感觉……
「呀……自己抓自己的脸,而且还抓得血肉模糊耶……」金儿咧着嘴看看自己的十根指头:「而且拚命的抓木头抓到指甲盖都没有了……好惨啊……」
「那个……」不远处的某头猪颤巍巍的说:「你们开玩笑吧……」
「哎呀,用哪个好呢?朕都好想试一试,为什么一头猪只有一条命呢?」我头疼的用力的想啊想:「不如先用『插针』,看他撑不下去想咬舌自尽的时候便开始用『梳洗』,估计那会儿他就会疼得连咬舌头都忘了,看他的血流得差不多,饺子馅也够了的时候就放棺材里『活埋』,隔个十天半个月的记得把他挖出来就行了。」
「皇上英明!」
「不愧是皇上,此乃万全之法!」
「快开始准备东西!」
「我招!我招!」不远处的某只猪大叫道。
「啊……」金儿失望的说:「皇上,他说要招耶……」
「没听见。」
「好!奴婢去准备绣花针!」金儿兴奋的叫道。
「那微臣去找工匠买把铁刷子。」玄尚德道。
「那臣去买棺材。」武青肃道。
「臣去挖坑。」乔无羁道。
「我全招!全招!啊啊啊!」
我惬意的坐到椅上,拿起纸跟笔:「那朕只好留下来听一只猪的招供了。」
……
……
*****
不到一个时辰,铁柱的其它同伙也相继落网。真无良知府高兴的一直颂扬我这位皇帝是千古一帝、天下第一聪明等等等等,夸得我像一朵花似的,美得我飘飘然。在知府家里吃了一顿丰盛的晚膳后,眼见天色不早的三大凶禽便不顾我想逛夜市的好兴致,拖着我便往皇宫的方向走。
「爱卿~你们看,小贩开始摆摊了耶!是夜市耶!晚上卖东西耶!多么新鲜有趣的体验!」
「是啊,太后一天没见皇上,一定给臣等更加新鲜有趣的体验的……」
玄尚德刚说完,三大凶禽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于是步子更快了!金儿也被他们感染了这份紧张感,于是一路小跑跟在他们后面,倒是我这个皇帝成了落尾。
我只得低着头闷走,忽然鼻间扑入一阵香气,正确来说应该是臭得离谱的香味!以我吃尽天下美食的十六年经验,这一定是顶好顶好的戴记『三味臭豆腐』!
「你们等等!我去买块臭豆腐!」
说完我不给他们拒绝的机会,立刻循着臭味一路追踪而去。以我天下无双的鼻子十六年的功力,我很快便在一座石拱桥上找到了正在炸臭豆腐的小贩。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垂涎三尺:「好香!绝对是戴记的三味臭豆腐!」
「呵呵,公子好鼻子!」花甲之年的老伯捋捋长胡:「老夫为戴记炸了半辈子的臭豆腐,这臭味可不是普通的臭哦!哈哈哈!」
「给我包五块!」
嘿嘿,五个人,一人一块。不过金儿怕吃了口臭所以一定不会吃,玄爱卿不爱吃豆腐,乔无羁最怕臭豆腐,而武青肃嘛……嘿嘿,只要我盯着他的臭豆腐一小会儿,他便会自动让给我了!所以最后这五块臭豆腐全是我的!
我从腰间掏出一粒小金豆递给了老伯,他怔了怔,为难的笑了起来:「公子,老夫是小本经营,哪有那么多碎银子找给您?」
「那不用找了!」我摆摆手,扭头就走。
「啊,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我嗅着臭豆腐的香气,深深的一吸气。啊,真想立刻就吃!忽然我的背后一麻,我本能的感觉到几道视线向我投来,我下意识的一回头,几名壮汉随即将目光瞥向了别处,我狐疑的转过身,我并不认识他们,应该是错觉吧?
还是快回去找三大凶禽吃臭豆腐吧!
我刚一迈脚,顿时整个人呆住,然后一滴汗珠顺着我的额头慢慢流下……
这、这、这里是哪里?
我慌忙四处张望,完全陌生的街道!惨了,我刚才只顾循着香味走,根本没留意走过了哪里!现在一回神根本不知道东西南北!
我……宗元皇帝李守誉……在天子脚下的京城里……迷路了……
开玩笑!寡人颜面何存!
我急忙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起来,东拐西拐,越拐越迷糊,根本找不到任何有印象的街道。身后的步子声一直没有消失,那群人一直跟在我的身后,不可能只是正好顺道而已。
我只得拚命的向前奔跑,已经大概猜到当时我离开金儿他们时,那群笨人根本就没发现!不然不可能让我一个跑这么远!现在好了,皇帝丢了,看他们怎么办!可是我又在心中不断期盼武青肃他们发现我不见后立刻四处寻找,一定、一定要拼了命的寻找我啊!
忽然拐角处扑出来一个头发凌乱的女人与我重重的撞到了一起,我与她双双栽倒!我正痛得直唉哟时,那女子忽然又惊又喜的大叫道:「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夫君!」
啊?
我一头雾水的被那女子抓着手又叫又跳,那女人容貌姣好,倒是有几分姿色,只是头发凌乱,神情有异,看上去……不太像个正常人……
「夫君!你是回来接妾身的吧?太好了!苦候穷窖六载,你终于回来了!快!跟我回去看豆豆!」
什么跟什么嘛!
「喂!你认错人了!」我急忙甩手。
「夫君!」那女子又惊又悲的哭了起来:「妾身自知蒲柳陋质,配不得夫君尊贵,但妾身愿为奴为婢,只求夫君不要不认豆豆,他是你的骨肉啊!」
豆豆?我不爱吃豆子!
「说了你认错人了!」
我刚甩开那女子,她又立刻扑上,几乎将我的衣袖扯断:「夫君!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认妾身不要紧!为什么不认豆豆!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完蛋了,真被疯子缠住了……
「大婶!你看我才多大!怎么会有儿子!」
「夫君!」
「小蝶!他不是你丈夫!」一个男子气喘嘘嘘的奔了过来,一边扯开她,一边柔声哄着:「你仔细看,他才多大?怎么会是你丈夫呢?」
「不!是夫君!没有错!」
那男子无奈的一笑,然后看向我不好意思的一笑:「不好意思,我姐姐吓着你了。」
我拍拍胸口:「没事,那我走了。」
我刚一迈步,那个叫小蝶的女子一声尖叫一把扯住了我,可怜我没有站稳一下子摔到路畔的泥水坑中。
「夫君!不要离开我!」
女子死死抱着我,任凭那男子怎么拉也不肯松手,我已经无力挣扎了,长吁短叹的大翻白眼。
「这位公子……」那男子不好意思的笑着:「看样子她不肯罢休,若公子方便的话能否帮在下稳住她,回到家中我会给她服药,届时公子便可离开。而且公子也可以换件干净衣裳。」
我能说什么?只得点头,然后身上挂着那个狗皮膏药般的女人慢慢向她家走去。
那男子姓傅,家中以卖药为生,女人是他的姐姐,叫小蝶。七年前被一个纨裤子弟玩弄拋弃,却不幸珠胎暗结,怀有一子,谁知小蝶却傻傻的一直等待着那男子回来接她,最后思夫成狂,终于疯了。而她诞下的孩子小名豆豆,今年六岁。
哎,又一桩人生惨剧。
七拐十八弯的终于走到傅大哥的家,一个个头娇小的小男孩坐在门前划着什么,见到傅大哥他们,立刻用脚擦去了地上的痕迹。
小蝶兴奋的扑了过去,拉着那小孩子走到我的面前,羞涩的说:「夫君,他就是豆豆。豆豆,快叫爹!」
我无意识的咧咧嘴。
那男孩抬起头看看我,我不由一皱眉,且不说他明明长得不错却板着一张木瓜脸很不讨喜,就说他这种深邃的眼神……实在不像个六岁大的孩子!应该是个吃过苦的孩子吧?这种孩子一般个性倔强,一定不肯轻易叫人的。
「爹。」
我一下没站稳险些摔倒!看、看走眼了……
豆豆叫完人后,便垂下头,摆弄着手中的小树枝,一声不响。
「这孩子只是害羞!夫君,你别气他,他还小,不懂事。」小蝶好象生恐我嫌弃豆豆似的拚命解释,我不由怜悯起这个可怜的女人。
「没关系的。」我只得硬着头皮装下去。
「公子,把衣服换下来吧,你若不嫌弃先穿我的,我马上给你洗好。」
「好的。」
我脱下湿衣服,穿上了傅大哥的衣服,谁知小蝶却一脸痴迷的走过来,我刚扣上的扣子又被她一颗一颗的解开。
「夫君,让妾身服侍你歇息吧。」
啊?
我吓得急忙四处乱躲,傅大哥急忙抓住小蝶,十分抱歉又头疼的冲我笑着,然后对豆豆说:「豆豆,你带爹回屋玩,舅舅带你娘去喝药。」
豆豆抬头看了看他,便垂下头,点点头。
傅大哥拍拍我的肩,以眼神示意我跟着豆豆走。而小蝶更是一脸欣喜的看着我,好象如果我不配合的演出一副父慈子孝图简直是对不起她……我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豆豆走进了另一间屋中。
见了屋后,豆豆便拿着小树枝在桌上厚厚的积土上划起圆圈,也不理会我。我实在没有应对小孩子的经验,于是悻悻而笑的说:「那个……其实我不是你爹……」
「知道。」
「啊?」我意外的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哦,你娘常认错人带回来让你喊爹吧?呵呵,你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