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 大约我天生属猫,所以性情懒惰,经常会为些剥皮去籽的事而放弃水果。说到底女人还是爱美,且又执着于对健康的渴望,难抵对水果好滋味的诱惑,所以时常也关注着水果,久之,便象朋友一样熟络了,了解了它们特有的秉性。比如模样丑陋的牛油果含有丰富叶酸,适合宝宝形成的初期食用,形状怪异似的红心火龙果所含的花青素,则是青春不老的长生药,诸如此类,于是多出了吃水果的想法,最后每每又因为懒惰,终不得吃。
所以,于水果而言,我本人是关注较多,吃得极少。
记得小时候,生活比较艰苦,袁隆平老人高产的杂交水稻还未得到推广,各种粮食单产极低,就说水稻,一亩也就四、五百斤,辛苦一年勉强只能混个一家人肚子圆。更没有现在高效强力让各种家畜,家禽快速出栏的饲料,一头猪少说也养足一年能才算“肥猪”,方可出栏宰杀。那时,人吃的,猪吃的,鸡吃的,鸭吃的全靠地上的出产,但凡有一丁点地,都满满的都种着粮食,旯旯旮旮,甚至于小路边也都是。
这样觅不到水果日子,一直持继到十岁那年才有了改善。小孩总是天生好奇,没有理由的调皮,终有一天在邻居家灰棚上方的架子上发现并偷偷摘回几串翡翠珠一样碧绿的果子,这才知道了世上有一种又好看又能吃的东西叫水果。而我手上的萄葡,只是水果的一种。虽然当时父亲也说了萄葡没熟,是不能吃的。可我还是经不馋嘴的诱惑,私下里偷偷尝了一颗,满口说不出的酸涩,最终不能下咽。
除去萄葡,对于水果的记忆,就是杏儿。儿子在我肚子里四个月的时候,恰巧赶到杏儿上市,正是什么都想吃,又特别能吃的日子,黄橙橙,肥嘟嘟的杏儿整齐的摆放乡下人手里的篮子里,让我眼馋得要命。丈着肚里小幺儿撑腰,忍痛高价买回一斤,急不可待的撕下果皮,把果肉放进嘴里, 好酸! 仅尝了一颗,就再也吃不下去。从此以后也再不说杏儿。
唯有李子,总是惦在心里。每年李子成熟的季节,都要买上好几斤放在家里,一个人吃个够,硬脆的李子变得粑了,软了,最后终于坏掉了,不得已只好又连着袋子一起扔了出去。
以前儿子他爸就特別爱吃李子,每年春未夏初的日子。总会到市场上觅得那些个头大,肉又肥厚的本地晚熟的李子回家,用清水泡上半小时,洗干净果子上那层薄薄的白霜,沥干水份,静置于盘中,等到他回得家后连手都不洗,抓起李子便放到嘴里,一口一个,满口洁白整齐的牙咬着果子发出咯滋咯的响。
关于李子,还有一段记忆。几年前一个春未夏初的日子,李子还未正式上市,我们一家三口郊游到茅莱山脚下,正好路过一株挂满果子的李子树。儿子他爸眼馋,见四下无人便上前去采下三颗己经开始泛黄的李子,凭着经验,应该是可以吃了。大概想着儿子小,眼馋,顺手全给了儿子。儿子懂事,知道爸爸爱吃李子,还回一个给爸爸。爸爸没要,又都硬塞回儿子手里。儿子看着手心里攥着的李子,想了又想,最后自己留下了一个,剩下的两个都给我。好懂事的孩子,眼睛一热,心头满满的都是甜甜感动。那两个李子拿回家后,我一直不舍得吃,最后坏掉了,但那两个李的味道却是这辈子吃过的水果中最甜,最美味的一次。
那样的日子,早己久远,现在的我和儿子的爸也是咫尺天涯,儿子也已经长大,独自在外读书,难得回来看一下他独自在家的老妈。经历了,错过了,好多东西都看淡了,忘记了,独独总是忘不了那一年春末的三个李子。
所以,每年春末夏初,我都会为称上几斤李子,洗好后放在家里,一个人慢慢嚼着吃,虽然近几年多是外地来的江安李,比起从前品种单一的本地李,更甜更脆,但不管怎样的吃,怎样的嚼,再怎么努力也嚼不出那时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