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不知第几遍《亮剑》,丞儿终究还是乐此不疲。自从今年初我无意中提到他爸爸曾经是这部戏的拥趸,丞儿就不知道追了这戏多少回。也不知道他爷俩为何如此这般,今日他又复习了一遍,直至下午5时,我催三催四之后他才关了电脑,我可不想他又错过了车,黑灯瞎火地,要我骑自行车送他回家去。
丞把背包往肩上一挂,理了理带子,潇洒地对我说:“妈妈,我走了啊。”话未说完就噔噔噔走下楼去了。我心里好一阵窃喜,忙追问他回去几天,丞大声说要住六天,我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哈哈,解放了!”可没几分钟我就发现他忘了拿药,唉,这孩子,真是一贯地丢三落四!我犹豫着,但终归是不忍心,他夜里鼻子得多难受啊!于是,我只好拿了药,匆匆出门去找他,好在他还在候车,见了我,丞儿马上抱怨说:“妈妈,这车怎么就不来呢?”其实他也不过是刚刚来等车而已,真是没什么耐性。我将药塞进他背包,留下他自己一个人等车,我骑上车子去买菜,转身回到候车亭,车还是没有来,丞儿更不耐烦了,我忙安慰他说车马上就来了,叫他别着急。周围坐着好几个等车的人,我问有没有什么人说什么,丞儿就说那个爷爷问他去哪里,我说那你怎么回答,丞儿说:“我如实回答说去北林,爷爷就不说了。”我听了就觉得丞说得不妥,因为太实诚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真碰上坏人可怎么办?可我也不能明着教孩子怀疑他人,那样又有点矫枉过正了,所以只好嘱咐他以后就说回家就好,丞儿懂事地点了点头。
车终于珊珊而来,丞从我车架上取了包,背了起来,对我说:“妈妈再见!”然后快步走向车门,左手握着玩具刀,右手则捏着两元钱。我看他上了车,对着司机说了什么,又投了币,然后往车后走去,停在过道里,扶着柱子站着。接着车门徐徐关上,丞儿隔着门窗向我摆手,车子缓缓驶出我的视线。刚刚我并没有上去帮他说什么,也没有嘱咐司机什么话,更没有担他的心。
我并不是心大,我只是有理由相信我的丞儿,完全有能力自行回家,我的丞儿已训练有素。
只是今夜还得就着烛光,昏黄摇曳中,想他们爷俩,这静,也不知能否得安眠。
斟小半杯自酿的葡萄酒,轻抿一小口,酒未必真美,但足够真实;烛影摇曳飘忽,似明欲灭,我的头也似乎晕晕乎乎起来,噫,难道真有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是为什么你还是不肯现身?为什么这世间就没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你我从阴阳间收拨在一起,哪怕只是短暂的瞬间?
燭影渐渐低下去,我的心,也渐渐低下去,只是,我的思念,该在哪里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