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爱之三 荣耀同在 聿日
  发于:2008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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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最重要的不是价格,而是它所代表的意义,这意义只有凯恩跟安淇两人知道,连卫德也不清楚。
  那是菲诺斯家的传家珠宝之一,只有未来的主母才有机会戴上,当凯恩将这项链亲自戴在安淇身上时,如同誓言般地说出它们所代表的意义时,安淇笑着落泪,并孩子般地和凯恩勾勾手,发誓不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只要你我知道就好。
  随着每一次的转圈,裙摆上的鲜花跟着散发出动人的香味,这时众人才发现那一朵朵的蓝色花朵,竟然是真正昂贵的变种兰花,每一个喜爱打扮的少女,都为这样的一件礼服感到羡慕不已。
  「你今天真美,我亲爱的小天使。」
  「你也一样夺目,我亲爱的公爵大人。」对凯恩故意调笑的话,安淇终于稍稍放下不安,回以同样的句子。
  「谢谢你的称赞,你的称赞是我最大的荣耀。」那口气跟刚刚迦得烈王子说话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安淇终于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对不起,刚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不过你做得很好,老实说我们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冲突,还在想怎么解决这冲突,没想到你却轻而易举地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
  「真的?」
  「当然是真的,如果不是,我会直接跟你说,你是我最不想隐瞒的人。」
  「凯恩……」又是如此撼动他心灵的一句话,再这样下去,他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凯恩一次次不自觉的体贴与温柔,已经完全动摇了他先前的决定。
  「嘘!」手指轻点他还想说些什么的双唇。「你不觉得今天的舞会真的不错吗?会场是这么漂亮。」
  安淇眨眨眼。「所以?」
  「所以我们别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今天我们什么都不想,好好跳个舞你说好不好?」再过一阵子,他怕将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好好和安淇相处,既然现在什么都还没开始,那不如就让彼此好好享受此刻的宁静,感觉那一份拥有彼此的幸福。
  安淇凝视那双深情的眼很久很久,终于露出一抹再温柔不过的笑容,点点头。
  「好。」
  只要是你说的都好。
  头往前一靠,轻轻依偎在凯恩的怀里,随着音乐的演奏,跟随凯恩的带领,慢慢、慢慢地沉醉在这难得的幸福之中。
  今天之所以穿着女装和凯恩一起来,为的不就是如此吗?光明正大、公开地享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刻……
  舞会已经接近尾声,安淇一个人走到落地窗外的庭院想好好休息一下。他刚刚和凯恩一首接着一首地跳下去,舞伴就只有彼此,跳得他腿都酸了才换安娜和凯恩上场。依照过去安娜的身份与惯例,不和安娜一起跳,那便太过于不近人情了。
  「你一个人在这里?」
  他刚往一边的藤椅坐下,草丛后面突然就响起询问的声音,嗓音听起来十分熟悉。
  「王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里没在里头?」这个跟凯恩一样出色的男子,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女士优先,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跟你说我之所以会一个人在这里的原因。」
  女士优先似乎不是这么个使用法吧?
  「是的,我一个人在这里,这样可以了吗?」
  「当然,那我一个人在这里的原因就是我今天没有舞伴,所以只好可怜地在这里吹冷风。」装成一副很哀怨的样子,外加几声叹息。
  不过那样子安淇若真的相信,那就是笨蛋了。
  「你不相信?」
  安淇没摇头,不过他想他脸上的表情应该很明显才是。
  「我想也是,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你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同,除了美丽之外,还有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在你面前好像什么谎言也容不下一般。」拍拍身边的位置,漂亮的双唇平易近人地勾起。
  「坐在我旁边好吗?只是想聊聊天没别的意思,这里看星星的位置绝对比那里清楚。」
  安淇没有犹豫,拎着裙摆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的确,这个位置不像藤椅那头有树荫遮挡,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夜空中的银河,这样美丽的星空他在『海神号』上时已经看了许多次,但是不管何时何地,就算人改变了,它们依然不变的美丽。
  「喜欢吗?」
  「喜欢。」
  「我也是,每一次有这种舞会的时候,我通常都会偷偷躲到庭院里,像现在这样看星星,所以每一个贵族家里看星星最好的位置我都知道,一点都不像个王子该做的事对不对?」
  「我不知道王子该做什么事,这样独处看星星没什么不好。」他和一般人不同,过去就只待过实验室这些地方,不晓得身为一个王子有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的,对自己来说,只要喜欢的话有什么关系。
  「你果然很特别,菲诺斯公爵对你好吗?」转头看向安淇专心看着星星的侧脸,就这样舍不得移开视线,如此近的距离里,他依然找不到她的一丝缺陷。
  「凯恩吗?」他对菲诺斯公爵这个称呼仍然陌生的很,常常和凯恩联系不到。
  「凯恩对我很好。」
  「我想也是,因为你看起来这么幸福。」
  「真的?」
  「是啊,幸福得教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轻声叹息,叹息自己每一次与她眼眸相对时的怦然心动。
  「为什么?」他看起来幸福困扰了他了吗?
  「因为那会令我对你难以出手,我不想看到你伤心的模样,我真的喜欢你,这句话没有一丝作伪,你不会明白我有多想把你从菲诺斯公爵身边给抢过来。」搔搔那头微卷的短发,迦得烈忍住直接把人给抱在怀里的冲动,身为一个王子,少有如此克制自己的时候,看来他真的是中了所谓「一见钟情」的毒了。
  安淇看着他,然后伸出手碰触那双带着压抑神情的双眼,里头竟然有着凯恩看他时一样深情,那令他想要哭泣,他们认识不过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明知道彼此阵营不同,却愿意这样坦白对待自己……那令他想到自己……自己第一次见到凯恩的时候不也是这般?
  爱,有时候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才能确定。
  「抱歉……」他真的很抱歉。「我的心……全给了凯恩,再也没有其它……」一个眨眼,透明的珠子真的从眼眶中落下,一颗一颗地落在象牙白的礼服上。
  「你……怎么哭了?别哭啊!你哭得我……我……」安淇的眼泪叫迦得烈心慌意乱,他不晓得自己不过是表达自己的心意而已,怎么会令眼前的佳人落起泪来,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安淇摇摇头,不想停止自己的泪。
  「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如此轻易地把一颗心交给我,以前我曾经以为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简单,不需要有太多的理由,可是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和凯恩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知道所有的事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到现在我还是不懂,爱一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多的理由,那么多的掩饰与猜测。」所以他以为,那是因为自己不过是个不完全的娃娃,不完全的娃娃不过是个瑕疵品,和真正的人不同,他没有灵魂。
  「你并没有错。」听见他的话,迦得烈不用想也知道身边这人儿单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除了心疼之外,他开始好奇「她」从哪里来?
  照理说如此单纯又绝美的天使,应该身边的人都对她宠爱无比才是,怎么会听起来像是过去不曾有人爱过她?
  「爱这东西其实就像你所想的那样那么简单,只是这世界上的人都太贪婪,除了爱之外,又有其它的欲望,因此让感情变质,就连我也一样。」对于这些感情上的猜测与陷害,他这个深处在宫廷中心的人最了解不过,想当初他跟自己几个兄弟都还很小很小的时候,彼此之间笑闹得多么愉快。
  「告诉你一个故事,我会骑马是最稳重的大哥教我的,那时候为了让我可以学会骑马,并且夺得少年组的冠军,我大哥每天早上天还没亮就来到我房间把我叫起来,一起到皇宫的骑马场上一次又一次练习,许多次我在跳障碍时从马上跌下来,都是我大哥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受伤,那时候我最喜欢黏的不是我母后而是我的大哥。」
  「听起来很快乐。」
  「是很快乐,不过,那是小时候,我们之间的感情只维持到我十六岁的时候,那年我大哥二十一岁,因为在一个政策上父王采用了我的意见,并且成功得到许多人的称赞之后,一切都变了质。」
  「你大哥不再疼爱你了吗?」
  「我不知道,也许还爱也许不爱,我到现在仍没有机会问。」
  「为什么?」
  「因为他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对我下毒并且派人刺杀我,从此我俩壁垒分明,再也没有机会去问他,两人之间是否仍存在兄弟的感情。」
  「为了王位?」说到这里,他听懂了,就像凯恩为了对付王子伤害他一样,不过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
  「嗯!我知道我不懂为什么为了王位可以牺牲一切,可举个最好的例子来说,这世界上没有所谓一样的东西,在你心中,菲诺斯公爵跟我就没有相同的地位,也许你并不讨厌我,但如果有一天,我把剑刺在菲诺斯公爵的胸口时,你有机会救他,但必须杀了我时,你会怎么决定?」
  「我知道了,可是……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尽办法别伤害任何一个人,因为心痛的感觉并不好受。」就像他之前所得到的结论,在凯恩的心中自己不是最重要的地位,也正如之前自己的决定,这些已经不重要,依照他身体目前的状况,这样已经很好。
  迦得烈微笑,低首在她的额际轻轻烙下一个吻,他瞧见了正往这里赶来的菲诺斯公爵眼中的怒火。
  看来上天不负苦心人,这么多年来他还是成功地瞧见敌手变色的表情。
  「你的情人来了,为了避免我们两个现在就杀起来,我还是先走一步,不过有件事我先说一声,我不想伤害你,可若是有机会,我还是会想办法把你从菲诺斯身边给抢过来。」
  「多谢殿下对安淇的关照,您不会有那个机会的。」有力的臂膀,把人从迦得烈的身边给抢了过来,眼中的怒火在短短的几步距离中,已然成功地压抑在那张面具底下。
  不过迦得烈一点也不在意,即使只有一眼,也有多年心愿得逞的满足,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优雅地向两人鞠了个躬,在头抬起来的一瞬间,安淇瞧见那双眼正淘气地对自己眨了眨。
  安淇笑了。
  原来被人全心全意地喜爱,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来到这个世界,他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点一滴被感情充满。
  能有灵魂的感觉真好,即使是个瑕疵品也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第三章
  回到菲诺斯领地城堡里的隔天,几个重要的成员讨论起昨日的挑衅成果,该藉由这一次的人心松动,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动作,他们的目标,是越能减少杀伐越好,毕竟若真的打起仗来,损失的还是诺顿自己。
  前任国王的密诏并不是传言,真的有这东西,这东西还曾经掌握在凯恩父亲的手中,只是阴错阳差下被人给盗走,以致于他们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心血去夺回一切。
  夺回一切,这个字眼用得一点都没错。
  凯恩坐在主位上听见部下喊出这四个字时,心里面有感慨也有嘲弄,若不是为了这东西,他的一生怎么会如此辛苦。其实当年该继承王位的应该是他父亲,也就是前任国王的私生子,这件事只有五根手指头数得出来的人知道,为了能让父亲顺利继承王位,他的祖父也就是前任国王写了这么一份密诏给父亲保存,预备在他死之后可以公布全国,没料到祖父最小的弟弟,也就是现任国王知道了这件事,用计杀死了知情的几人,并在祖父去世后父亲拿着密诏前往皇宫时,被人阻挡。
  父亲知道这份密诏的重要,因此当初和他一起前往皇宫的人每一个都拥有绝佳的实力。
  他们确实是阻挡了现任国王的抢夺,没让他有机会到手,可在抢夺中这一份密诏也遗失了。
  这一次的遗失导致父亲到死都只能是个公爵。
  顺着当年的路线一一去探查,直到最近才获得正确性比较高的消息,而现任国王恰巧也在这时病危,若是他们能成功在国王病逝前获得这份遗失的密诏,那么过去的辛苦就不会白费。若不能得到这份密诏,他们就必须用强烈的方式去夺回这份权力。
  一直以来他们想尽办法去获得人力与财力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一刻他必须承认自己的人生似乎有了什么缺憾,以前还不觉得,和安淇认识之后才一点一滴找回那种感觉。
  他没忘记昨天离开舞会时,安淇对迦得烈露出的那一抹笑容。
  尽管安淇的眼中对王子并没有爱情,可他介意了,介意那抹笑所带来的意义。
  他一直觉得安淇的心中似乎有个难言的枷锁,相处这么久的日子来,他得到安淇完整的心却破不开那个锁,而迦得烈一下子便做到了,他没去询问两人说了些什么,他只是有点恨那个打开安淇枷锁的人不是自己。
  不想从安淇的口中得到答案,他希望的是自已有一天也可以和迦得烈一样去解开安淇心中的忧愁。
  「公爵大人,您认为呢?」一边讨论的人并没有发现他的失神,在一阵讨论过后,回头看向一直没有发言的主子,确认刚刚所得到的结论是否可以执行。
  「我想这和我们之前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出入,若是大家觉得这样可以执行,我们就这么决定,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获得的是正统的继承权,请查访密诏的几位要多多努力,我想我们都是诺顿的人,并不希望见到自己的子民有任何损伤,尤其我们今天所站的立场是希望除了贵族依然可以享有特权之外,但必须给人民获得自由的生存方式,我想没有一个人喜欢离开自己的家园上战场。」刚刚他们讨论的话,他都有听见,无非是在国王去世之后若是没有得到密诏,我们这一方该怎么去号召人民回应,并且如何部署之前获得的人马,一口气杀进皇城。
  从雷诺特许带来的森族人,亚深已经部署好位置与任务,倚仗他们神出鬼没的身手,让他们从事暗杀的动作是最适合不过,若是无法得到密诏,他们将会是第一步进行的计划,直接暗杀掉有权力继承的皇室成员,这样一来少了龙头,下面的人想反抗也没有多大的力量。
  「这是当然……只是公爵大人,您如果还记得……」
  「我对自己所说过的承诺不会轻易忘记,亚深,我既然说过要让你解决自己仇人的话,就算可以和平获得政权,我也会让你私下达成愿望。」表面上的和平,其实都是在暗地里残杀所获得的假像,贵族可以拥有特权并非没有理由,因为他们为了这权力,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因此他所主张的并非让人民完全的自主,也许有一天那会是必然,可不是现在。现在他所能做到的,就是让人民只是人民而非奴隶,过去贵族所采用的制度,他不愿看见。
  「是小的多言。」亚深漠然退下,他相信自己主子所说的话,他跟着公爵如此长久的时间,公爵大人从未对他失信过,若不是报仇心切的话,他不会提出这个问题来污辱大人。
  「若没有其它的事,我们就此散会吧!」
  一旁的安娜看了凯恩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那天『海神号』刚回来时,在马车上凯恩已经解释了安淇的身份,可也只表明了安淇的真实性别与无危险性,却没有解释为什么从回来至今,那个叫安淇的少年始终和他共享一间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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