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花娘(花街十二少之水月镜花)夏树熏著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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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也哭不出来,只是傻傻地呆愣原处,一动也不能动,看得她身边的众姊妹不禁也为她发起愁来。



好不教人担心……



玉嬷嬷生气时比河东狮子的吼叫更为可怖,伤心时也比鬼哭神号好听不到哪儿去。



平日的她如今已不见踪影,只见她呆呆地伫立原处。



是否衷莫大于心死,人到了绝境时,反应会和平日截然不同?



「玉嬷嬷,妳别难过呀!我们会一起努力重建玉阶阁的!」玉牡丹豪气万千地道。之前能,这回一定也能啊!



「是呀,玉嬷嬷,人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玉菊花也插嘴道。



连被吓昏方苏醒的玉桂花也忍不住忧心忡忡,拉着牠的衣襬想安慰她。



玉嬷嬷抬头望向环绕着她的其它姊妹们,愈看愈是绝望,愈看愈是不敢抱持任何希望。



天啊!她该如何引领这些特别的姊妹们再建玉阶阁?只会出现一回的才能称之为奇迹,不是吗?



玉嬷嬷沮丧地又低下头。没了于晓颉,奇迹是不可能再发生的。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玉桃花的独特破锣嗓音传入玉嬷嬷耳中,她焦急地冲过去,用力抓住玉桃花的肩膀,猛烈摇晃地质问她:



「晓颉呢?他有没有怎样?他人呢?」



在众人的包围和不停的逼问下,玉桃花猛喘着气。



请顾虑一下她方才跑得很急,得先喘口气好吗?



来不及这么说的玉桃花只能瞪大牛眼,以示不悦;不过没人能心领神会,只是口径一致地不停问她。



「不知道……」玉桃花还没喘完。



「什么!?妳怎么可以说妳不知道!」



娘子军们难以置信地不停宣泄不满,像在热闹非凡的市集里,七嘴八舌、纷扰不休。



「你们都给我闭嘴!」急于想得知于晓颉安危的玉嬷嬷总算是恢复了正常,以她特有的魄力,成功地让众姊妹们乖乖闭嘴。



「快说!」



喘够了,也得以开口的玉桃花忙道:



「我去找飞公子,要他去救小姐,然后他就咻的一声自我眼前消失不见。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救到小姐,但总之我有找到人去救小姐了。」玉桃花的语气听来像是在邀功似的。



至少大家也该称赞一下她的聪明机智,能想得到要找飞羽去救于晓颉吧!



说了几乎等于没说,众人担心的是于晓颉的安危,他人有没有危险?有没有被吉温那只猪非礼?或被他一怒之下杀掉?哪管得着是谁去救,而那人又是怎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况且她找的人也太差了点吧!没身分、没地位,更是个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文弱书生,只会拿着把玉扇搧来搧去的。



「玉桃花!」



众人恨不得将她一把掐死,省得看了碍眼。



玉桃花一脸无辜。她又没做错什么,她们作啥这么瞪着她瞧?



「天啊!晓颉,玉嬷嬷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强要你帮我救玉阶阁,你也不至于死于非命,原谅我!」



玉嬷嬷自责又难过地呼天抢地,这般严重的过错,岂是她一介老妇能承担得了的?



一见她哭,其它的姊妹们也跟着她号哭。



顿时,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再现,再次撼动天地,风云变色。



尾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有人死了吗?」



偕同于晓颉一起回到玉阶阁的飞羽,摀住可怜被虐的耳朵仍不忘揶揄地笑问。他知道她们是为了同他一道回来的人儿而哭,真是难得一见的真情所造成的绝世奇景;不过在他的有生之年,可不想再重见一回。



怒瞪他口不择言的于晓颉忙问:「你们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由悲转喜,喜极而泣的众姑娘立即扑向于晓颉,害他支撑不住直向后倒。



这时的飞羽忙闪身躲避,他可不想承受玉阶阁姊妹们的总重量。



他的闪避害于晓颉一个人继狠狠地撞上硬邦邦的地板后,再度惨遭重物挤压,险些成为被马车压扁的人肉干。



被压得透不过气来的于晓颉只能瞪视着他。这只顾自己的卑鄙小人!



待飞羽觉得玉阶阁的欢迎会举办得差不多,眼泪和鼻涕也流够了,才好心地开口:「喂,你们再不起来,晓颉可能就要断气了。」



他事不关己,看着于晓颉一身的狼狈,笑得很贼。



好不容易才自地上起身,身上沾满灰尘和许多不知名黏稠物的于晓颉一瞪再瞪,圆圆的杏眼充满怒意的生命力。



「别瞪我,又不是我害的。」笑个不停的飞羽一点也不为自己方才逃避的无耻行径感到愧疚。



「飞公子,是您救了晓颉一命,您的大恩大德,我玉嬷嬷没齿难忘!」玉嬷嬷感动得欲下跪以示感谢。



「等等,玉嬷嬷,小生承受不起,更何况我也没说我不要报酬。」



「您的意思是……」



「玉嬷嬷,妳是聪明人,我想不必我多言,呵呵……」



玉嬷嬷看看飞羽,又看看于晓颉,不明就里的于晓颉被看得脸儿突然红了起来,似明了又似不明了。



「不要笑了,有什么好笑的!」于晓颉斥喝飞羽。



「哦,是,我这时候是不应该笑,应该诚心诚意地。」



难得飞羽这么听他的话,他不免狐疑。「你在捣什么鬼、打什么歪主意?」



突地,飞羽单膝跪下,难得的正经,「玉嬷嬷,请你答应将晓颉嫁给我!」



除了早已料着的玉嬷嬷外,其余的人,包括于晓颉皆瞠目结舌、目瞪口呆,被事情突然的发展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能给他幸福吗?能答应我好好的照顾他,生老病死、不离不弃?」



「当然!」



「你可知世人对你们的情感绝不会认同,舆论的压力、可畏的人言,你承受得了吗?」



「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开口向妳要求。请妳,玉嬷嬷,也就是晓颉的再造恩人,更是他最亲的家人答应我的恳求!」



「就算我肯,但晓颉会肯吗?」



「当然!」



「呵呵,你就这么有把握?」



「玉嬷嬷,这事妳最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好,只要晓颉答应,我绝不说二话。」



「谢谢玉嬷嬷!」



「喂,请你们尊重一下当事人好吗?什么答不答应的?」在一旁被忽略许久的主角发出不满的怨言。



「怎么,你不肯嫁他?」玉嬷嬷笑着明知故问。



「废话,我是男的耶!要娶而非嫁,你们真是搞不清楚状况耶!」他红着脸、嘟着嘴道。这事怎能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好不差人,而且太匪夷所思了吧!



「怎么办?晓颉不肯嫁给你耶。」



在一旁看戏,总算是看出端倪的众姊妹,也不忘在这戏里参一脚。这么有趣的事,怎能忘了她们呢?这热闹不凑自不凑,于是她们一起笑问飞羽。



「没关系,我自有办法让他答应。」



好有自信,于晓颉就偏偏不允,且甚不爽快。



「请各位姑娘们,尤其是玉嬷嬷仔细地瞧瞧,看看那个大包袱埋藏了些什么。」飞羽指着他放在门旁的一个大包袱。



玉嬷嬷趋前将它打开——「哇啊!」



刺眼的闪闪金光,照耀得她们的眼睛几乎张不开。



有好多、好多、好多值钱的东西啊!有银票、钱币、金子、银子、古董、珍珠、翡翠、玛瑙……甚至还有颗夜明珠!



她们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多、这么多的银子。



飞羽拿着由吉温那贪官身上搜出来的金银珠宝贿赂玉阶阁的众姊妹。



「那些是晓颉的赎身费,相信够大伙儿好好地过下半辈子不愁吃穿了,只要晓颉肯答应下嫁予我。」



一群双眼不由得发直的姊妹,笑得很恐怖地向于晓颉逼近,异口同声道:



「小姐,嫁了!」



「等等,我还没有答应耶!」



「还等什么等,我说嫁就嫁!」玉嬷嬷霸道地说。



「玉嬷嬷,妳不是说依我自己的意思吗?」天啊!所有人皆阴騺地盯着他,真是可怕。于晓颉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有吗?我不记得了,反正我是你唯一的长辈,我说了就算!」



「怎么这样?我是男的,不能嫁人,我不要,不要!」



于晓颉的哀号传遍整个破烂的玉阶阁,只可惜没人理他。



***



大唐发生乱事,安禄山造反,皇上自京城出走,社会动乱、民不聊生;但这些事在如桃花源般外人难以到达,又能自给自足的野境间,似乎没什么影响。



飞羽以那些不义之财买下一座山,并在山下布置奇门盾甲之机关,非应邀前来的客人皆难以进入。



他将所有的亲人、朋友、有缘的人皆接来一起同住,自成一个小社会,决定待乱事平定再重返乡野。



「爹,孩儿给你奉茶来啰!」



听这没个正经的声音,郭苍不用回头也知道那个人是谁。都是他,自己不正,想走歪道,还不忘将郭珀一同拉下水。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心里明白这道理,早就不气飞羽的郭苍,却又咽不下这口气,硬是板起一张脸虐待儿子。



「哼!」这算是响应了飞羽的呼唤。



「义父,别喝他的,我给您端来上好的人参茶补补身子。」



「呵呵,很好很好。」郭苍笑着端起人参茶,像个慈祥的父亲将茶饮下。



「不公平,我也是您的儿子耶,怎么态度差这么多!」飞羽像个孩子般抱怨。



「做人失败就不要像只丧家之犬吵吵闹闹的,闪一边去!」



「晓颉……」



于晓颉狠狠地将他踹到一边去,热络地靠向郭苍,「义父,累不累?我给你搥搥背。」



「还是晓颉窝心,不像那个逆子,只会惹我生气!」



和于晓颉同仇敌忾的郭苍不忘数落着飞羽。



于晓颉嘴巴甜,长得又似女孩子,娇滴滴的,很难不惹人怜爱;而且他可人又聪颖,很会讨长辈的欢心,再加上他时常受到飞羽的欺负。



久而久之,郭苍冷硬的心被暖和的太阳软化,开始陪同于晓颉一起说儿子的坏话,他们成了同一阵线的战友。



「唔……」飞羽一脸无辜,不知自己哪里又惹着父亲了。



「还不快给我出去!」



两张嘴很有默契地同时大吼,威力十足。



飞羽只得摸摸鼻子,识相地先行离去。



噢,他已经好久没和父亲好好地谈一谈,也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地看一看、摸一摸、碰一碰于晓颉了。



他快变成一只饥渴的色狼了。



飞羽推开门出去,再掩上门后,阻绝了房内的视野和声响。



没走多远的他听见房内传出来的爆笑声。



好羡慕喔!



他们怎么那么快乐?在笑什么呢?就只有他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被排挤在外……



飞羽在心里自艾自怜。



噢,他何时能再获得父亲的笑容?



他何时能再和晓颉同床共枕?



他保证不再违逆父亲的心意,要他扮狗、扮猪,仿效彩衣娱亲、承欢膝下他都愿意!



他也保证不再恶意整于晓颉,害他下不了床,叫床叫到喉咙沙哑,满身红痕、全身虚脱,让知情的人笑他。



他保证啦!



《本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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