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奇怪,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好象无形中有一种引力要他回店里一趟。
于是,花见朝天叹了口气,忍着寒冷走回属于他自己的店--伊甸园。
一间从外表看来极为普通,也不算特别突出的一间小小店面。
花见拿起钥匙,走到门前才想开门,忽地,他发现有个大型黑色物体横躺在店门旁边。
在无光的夜晚,那东西看来就好象是一件巨大垃圾。
这可引起花见不满了!因为在二丁目,鲜少有人敢在他店门口做这种事的。
「好大的胆子!是谁丢的垃圾?」
先把这间店是他花见所开的事丢一边,光是这样没有品味的把垃圾随便放置就足以让花见走上前去,想也没想的举脚就是一踹!
「呜……」
黑暗中传来一丝声响,这让花见微愣了下并四处张望一会儿。
没人!只有一只小花猫与他对望了一眼,再若有所思的鸣叫一声后又回头自顾着走牠自己的路。
怪了?那方才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嗯……错觉!错觉!花见下意识阻上自己往坏的方面想下去,而后回头望了那位在店门旁的大垃圾一眼。
「该死!要是让我发现这是谁干的好事,我绝不饶他!」随着话语,花见再上前举脚一踢……
「呜!痛!」
他这下子可听清楚了!他没作梦,他真的听到了两个音,而且还是两个他听不懂的异国字音。
「谁?」花见跳开垃圾边,站在店门前四处张望。
没人,黑暗的四周依旧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呃……」
背后突然传出一阵低沉噪声引花见回头,细瞧之后发现,那原本被他当成是垃圾的东西居然动了起来!
「什……什么东西?」会是狗吗?可是以那种体积看来……也太大了一点……
花见拧紧淡白柳眉,好奇的慢慢接近那个会发出怪声的黑东西。
咦?这个乌漆抹黑的大型东西怎么感觉起来……像个人?花见不禁再伸出脚,用脚尖点了点那不知名的东西。
不动了?这就奇怪了。
「喂!活着还是死的啊?」
一见那有点威胁的东西没了反应,花见更是放胆的在那蛇黑色物体上踩了踩,但他的这个举动却又让那样东西起了反应,进而吓了他一跳。
只见那样东西伸出手,抚着那看似脑袋的地方。
「呜……痛……」
「什么啊?原来是活人。」彷若失望的语句才落,随之而起的是疑问,「喂!你在这里做什么?」花见屈膝蹲了,一双红宝石般闪亮的眼直盯着武晃杰。
「睡觉吗?」不等我儿杰回答,花见立刻帮他接话。
「睡觉?拜托……」武晃杰有点没力的揉揉后脑勺,头也没抬的皱紧眉头。
有哪个白痴会在这种寒冷的时候睡在街头?就算是流浪汉好了,至少也会找一个比较隐密又不透风的地点吧!反正绝不可能真有白痴含在这可以冻死人的时刻露宿外头。
但……花见可就不这么想了。
「不是吗?要不你横躺在我的店门口干嘛?难不成是隐形眼镜掉了?那你还是放弃吧!」花见好心的建议。
天色这么黑,又没半点灯光照明,想找到那小小又透明的隐形眼镜是不可能的。
「掉你个头啦!」武晃杰无奈的拍拍衣裤站起身,「我是因为不小心去撞到头,才会昏倒在你家店门……」
我的天!怎么有人长得这么漂亮?
抬头看到花见的那一瞬间,武晃杰随即倒抽一口气,张大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在月光的浅黄晕光照射与深蓝黑夜星空的衬托下,那人的轮廓居然泛着一层淡淡的白色雾光。
他的肌肤白皙若雪,他的白色长发直如银河瀑布般闪烁着银光,他的双眼美得宛若绝尘的红钻水晶……
是白子!可……白子又怎么可能会有一双火红双瞳?
下一刻,花见粉色薄唇缓缓幻出一抹微笑。
「呵呵……原来如此。」花见抿嘴一笑,「真是!害我还以为是哪个没良心的家伙把垃圾去在我的店门口哩!」
「垃……垃圾?」这话可让武晃杰先前对他的美丽印象全打破。
「是啊!一团乌漆抹黑的东西横躺在黑暗处,任谁看了都会认为是垃圾嘛!」花见走过他身边,嫌恶似地挥挥手,「既然你清醒了那就好办,麻烦让路,别堵在我的店门口。」
怎么长这么漂亮的人会说出这种一点也不温柔的话?当他是垃圾不道歉就算了,还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喂!等一下!」武晃杰拉住花见的手,「我并不冀望你为你那失礼的话道歉,但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喔?你被我的话刺伤啦?」花见带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回头,打断了武晃杰的话并抽回那被握住的手,「不过你也挺清楚我是不道歉的人嘛……」
花见的话让他听不下去,武晃杰只好高举双手投降,「等等,总我说完。」他噗口气再续道:「我想拍你!」
就这么简单?花见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顿时无言的望着他。
「拍我?拍照吗?」
「没错。」武晃杰点点头,话落,他立即自黑箱中取出机身镜头。
「先生!」花见清清喉咙,略拧柳眉,「在这二丁目,我花见可不是你说要拍就可以拍的。」
「喔?为什么?」略低沉又沙哑的声音划破空气,虽是疑问句,但隐含着一丝冷笑。
偏偏花见听不出式晃杰声音中的变化,也不晓得其中的危险性……
只见他两手扠腰,头一甩,「反正不能拍就是不能拍,没有什么为什么!」
武晃杰将组装好的相机固定在胸前,嘴角微微一扬,突地,他一手将花见拉近:「这真是……一张啰唆的嘴……」
「你说什……唔……」
下一瞬间,武晃杰竟吻住了花见,堵住他还想反驳出口的话……
***
「唔……嗯……放手!」推开吻住自己的那个人,花见直抹薄唇。
虽然并不排斥同性之间的吻,但他向来讨厌有人强迫他。
「你……你这家伙,没人教你吻别人之前要先征求别人的同意吗?这样一把抓住人就狂吻,你是野兽啊?」
「真是吵死人了!」武晃杰剑眉一拧,右手一揽,又顺利将远离自己的花见搂回怀中,不待他抗议,低头又是一吻。
缩紧手臂不让花见逃脱,武晃杰甚至霸道的撬开花见唇齿,吸吮着他唇内那不安分的软舌。
「嗯……男孩的唇果然比女孩的还要软。」武晃杰舔舔嘴角,唇色微扬起冷笑,下了这样的结论。
「男孩?喂!我可是已经二十几岁了,少看轻我……」
话还未说完,他又被武晃杰的吻给截断。
真是他的……眼前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霸道兼强势!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为何现在的他却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足什么时候开始的?
以前的他会享受各种吻的感觉,今天却是头一次让他知道也有这种恶劣的吻!
好不容易分离的唇瓣终获休息,花见立刻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家伙!我……」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再多吻你一次!」武晃杰加重揽住他腰身的手劲,凑近自己的俊脸威胁他,森黑双瞳中闪着一丝冰冷蓝光。
他武晃杰可是没什么耐性的,通常他想拍的人也都很乐意让他拍,为什么眼前这个日本男人就是死也不肯让他拍?
真是难搞!
这是两人同时在心中响起的四个字。
向来在二丁目无往不利的花见哪忍得下这口气,他是宁愿多说别人一个字,也不愿少说别人一段话,总之,他花见最不喜欢的就是「输」。
只见他一把勾下武晃杰的颈,主动凑上软唇,吻住武晃杰那因吃惊而张大的嘴。
「吻啊!」他吐吐舌,嘴角一扬,「我花见最擅长的就是这种夜晚的游戏,区区几个简单的吻……」
呵呵!太小看他了吧?虽然不喜欢,但光是那几个带点威胁的吻哪里能阻止他揶揄人?这里可是污秽的聚集处--东京新宿的二丁目耶!
这项事实武晃杰当然也知道,可变成另一种性格的他可是欲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看着眼前这白皙美人依旧不因他的威胁而住口,变了性情后的我晃杰也只能叹气摇头。
他觉得十分无奈,不懂为什么这人既骄傲又任性,却又美得让他无法移开视线?
那雪白的外貌既高贵又骄傲,简直就像只有贵族血统害的白色波斯猫。
我一定耍拍到以他为主角的完美写真……
下定主意后,武晃杰缓缓地牵动了下嘴角,「真是只不听话的野猫!」突地,他低头啃咬花见那雪白的颈子,让他柔嫩的肌肤上沁出一片朱红。
「啊!痛!」花见挣扎脱身,他抚着发红的脖子吼道:「你这疯狗!居然咬人?」
真是气死人了!他可从没让人在他身上留下过痕迹,就连吻痕也不准!而今天这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亲完他之后又强在他身上留下齿痕?
疯狗!这家伙一定有被得有狂犬病的狗咬过,所以才会乱咬人!
不玩了!就当他输好了!再继续跟他闹下去,到时他要是被他咬死了怎么办?眼前这家伙的外表可是像极了凶恶的黑色杜宾犬。
「死杜宾犬,走开,本大爷没空理你!」该死的!谁鸟他什么拍下拍照的,总之,他花见累了,不、想、玩、了!
杜宾大?他是在说他吗?若真是如此,那还真是有趣了!
向来认识他的人都只会使用「双面人」、「笑面佛陀」来称呼他,「杜宾犬」他还是头一次听到。
「等等!」武晃杰一手拉住走过他身边的白色身影,「你还没让我拍到任何一张相片呢!」
「拍你个头!」花见打掉武晃杰的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拍我可以,除非你出个让我满意的价钱,我听得高兴就让你拍,否则的话,不好意思,请你走人!」
「价钱?」
「没错!跟我睡觉要钱,拍照当然也得要钱,因为我不做金钱以外的交易!」
砰的一声,花见用力的甩上门,并且俐落的将门锁上,任由武晃杰在外面敲打呼喊。
「喂!你门关那么快,我要怎么给你满意的价码?起码得讨论一下吧?最低底价是多少?喂……出来呀!」
武晃杰又敲打了数十声,但那扇看似薄弱的门依旧不为所动,彷若是一道纲筋水泥墙般。
「他妈的吵死人啦!今日不受理!休业!休业!」
不理!绝对不能理他!这该死的家伙在他身上留下很难消去的齿印,他绝对不饶他!下次……下次再让他看到他,他一定会把这笔帐给讨回来!
门的另一端只听到屋内一记短短的冷哼,紧接着是脚步走离的声音。
那只泼辣的波斯猫就真的这么狠心地走了,还把门关得死紧,连一点可以溜进去的缝隙也没有。
突然间他感到有股寒风吹来,那是一阵带着樱花香气的风。
「花见是吗?」武晃杰略有所思的望着那紧闭的门,只手轻抚着下颚。
樱花见行,欣赏樱花的代名词:花见。
「高傲任性的波斯猫,你认为无人抓得住你吗?真是不巧,我想拍的人,也从未从我手中逃脱过。」
波斯猫与杜宾犬……想来这场追逐游戏应该会挺有趣的。
第三章
「可恶!」
樱野攸已用力的关上房门,横躺在他的床上。
方才那个像极杜宾犬的疯狗男人,真是让他这个在二丁目无往不利的花见初次尝到失败滋味。他竟然在最得意的优势情况之下辩输他,而且还是因为那些吻?
早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自己今晚心里总想着快点回店里,原来是因为店门口横躺着那个怪人。
他吻他,原因是因为他太多话?他亲他,是因为他想堵住他不断出声的嘴?而咬他,则是惩罚?
呵!他化见可从没被这么污辱过!
樱野攸己冷笑了下,抬头望了时钟一眼。
凌晨五点整,窗外的天空已渐渐转白,星期六与星期日之间的午夜时刻已过,疯狂的时刻要结束了……
忘了方才的纠纷吧!一觉醒来,什么都忘记,这是他自订的游戏规则。
不留恋前一夜的缠绵,不渴求将来会在何处相遇,因为二丁目的花见玩的是简单的一夜恋爱游戏。
下意识地自枕头下拿出一张泛黄的明信片。
黄金花雨、简短字句,每当看到这张明信片时,樱野攸己便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的浅笑。
相片……如果那人是寄这明信片的人……
樱野攸己猛地直摇头。他在想什么啊?那条疯狗怎么可能会寄这极极富温柔感觉的明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