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中投來的光彩。事到如今,他究竟想換回什麼?
「不想知道我是來要回什麼東西的嗎?」
含情脈脈的眼,逼得關珞無法閃避。
「我管你是回來做什麼,反正那統統與我無關。現在,你最好讓開讓
我走。」關珞咬牙切齒的握緊雙拳。他不是他高興就疼疼他,不高興
就丟棄的玩偶;當初是他丟下他逃開的,如今回來又有什麼意義?
「如果我不讓你走呢?」看來想心平氣和的解釋恐怕很難,這傢伙的
脾氣比以前更拗了。
「不讓我走是什麼意思?你別忘了,六年前是你從我身邊逃開,如今
你又回來做什麼?」關珞失去六年來他所自恃的漠然,語似含悲的對
他怒吼。
「如果你肯給我機會解釋的話,我會……」
「再多的解釋也只不過是藉口,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說我明
天就要結婚了,而你身邊也有一個阮芷苓,這樣不是很完美了嗎?你
還解釋一堆有什麼用?」關珞不屑的嘲笑著,要是早知道有這麼一天
,他們又何必相遇?那只是徒增傷悲而已。
「你怎麼會扯到芷苓……」翟雋風納悶的眉頭一蹩,隨即又舒展輕揚
,「哦,你誤會了,我們正巧塔同一班飛機回國,而且她也已經結婚
了。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在跟我嘔氣?」原來他並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
漠不在乎。
關珞臉色一僵,「你不要扯遠了。讓開!我們之間已經沒任何瓜葛了
,我也不想再見到你……叫你滾開聽見了沒?」
翟雋風瀟灑自若的態度惹怒了關珞,他憤怒的揪起他的衣襟想將他甩
開,卻被桎梏在他的雙臂中。
「你做什麼?放開我!」關珞憤怒的揮拳掙扎,只是揮落的拳頭因酒
醉的關係少了幾分力道,對翟雋風而言根本是不痛不癢。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翟雋風迫不得已地將他的雙手反剪子背後,更惹得地橫眉豎眼的瞪他
。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說?該說的六年前就該說了,現在說不會太遲
了嗎?」就是因為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才更無法原諒他。
翟雋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現在還不會太遲,如果我現在要你跟我
一起走,你會不會跟我走?!」他深情款款的凝照著他,一手輕撫著
滿是錯愕的俊秀臉龐。
關珞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為什麼現在才說這種話?六年前他等的就是
這句話,為什麼他卻不說?他不禁笑歎命叩臒o常。
「不會!你也曾經說過要帶我一起私奔,最後……你還是丟下我自己
走了,所以我不會再相信你。況且,我也有我的立場,明天是我結婚
的日子,我更不可能因你而讓公司名聲受損,使我的父母蒙羞。」
腦中閃過前幾天電視上的畫面,他現在幾乎是家喻戶曉的名醫,又即
將是醫院的繼承人,他能裝作若無其事的答應他嗎?他們彼此已經錯
失太多機會,現在又困於殘酷的現實之中,他們真能義無反顧的逃走
嗎?
至少他不能,因為他的父母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所以他們絕不可能順
利的在一起。
「如果我非帶你走不可呢?」翟雋風臉色一沉。他是不是還不肯原諒
他?他不相信他會為了公司及對他漠不關心的父母寧願結婚也不跟他
走。
「我不會跟你走的。」
關珞的冷臉藏著情緒,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冷言表明,令翟雋風變得
有點焦躁。
「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帶你走,你真的不想跟我走?如果你是因為我
當年的不告而別,這個我可以對你解釋;但如果是其他原因,你可不
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麼?這六年間,我心裡惦記著的就只有你而已,你
難道連一點機會也不肯給我?」為什麼他的態度會如此堅決?不禁令
他大感意外。
幽深的暗瞳掠過一抹悲色,他現在有點瞭解當初他離開的原因了,就
是正因為太為對方著想,所以才會令人變得膽怯而遲疑不決。
「我們兩個立場不同,所以……」
翟雋風一聽又是敷衍的話,雙唇立即落下,掠奪著他想了六年的柔唇
,激烈的吻著,深深的索求,彼此交纏的舌更是難捨難分,彷彿想將
對方的靈魂吸納於自己的口中般地濃烈。
激情的蜜液從不見縫隙的唇角煽情的流出,關珞反剪的雙手也在不知
不覺中被松放,更無意識的攀上翟雋風的後頸,兩人忘我的吻著……
不知吻了多久,翟雋風才滿意的抽離唇舌,而關珞的腦子似乎又更暈
然了,一臉迷亂又恍惚的嬌喘不休。
「珞,跟我走。」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他耳邊誘惑著,這一吻翟
雋風便知道關珞仍傾心於他,但究竟是為了什麼使他遲遲不肯答應跟
他走?
「嗯……」腦中如停止咦靼愕囊黄瞻祝P珞不經意的應了聲。片
刻過後,他猛一驚的回過神,推開依偎的胸膛。「我不會跟你走的。
」
關珞再次堅定的聲明,隨即又像害怕什麼似地開了門匆匆的逃了出去
。
翟雋風不解的望著逃離的背影沉思,「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金碧輝煌的宴會大廳,裝飾得耀眼華麗,賓客來往穿梭其間,大紅的
雙喜字高掛大門正前方的盡頭處。今天正是關、江兩大集團大喜之日
,邀請的賓客不乏社會名流政要,可見這兩家的勢力小戲不得。
叩叩--
門外傳來的敲門聲,敲醒一臉怔忡的關珞。
「請進。」
「關珞,你今天特別的帥喔!」韓若瑜一身合宜的宴會打扮看起來明
艷動人。
一身純白的燕尾禮服,襯托出關珞冷俊端麗的容貌,更凸顯了他梳得
服貼的紅澤髮色。他虛應的對她一笑,到現在他還沒有當新郎的真實
感。
「秉惟呢?他怎麼沒在這裡陪你?」韓若瑜在他面前的沙發坐下。
「他去幫忙招呼賓客。」
「他為了籌備這次的婚禮,可是比你還緊張,慎重的程度讓人以為要
結婚的是他。」韓若瑜微微一笑,取笑著不在場的高秉惟。
「你們兩人還不考慮結婚嗎?」
韓若瑜微斂笑意,「我是有跟他提過,但是他似乎還下不了決心。我
也曾懷疑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交往對象,可是他平常談論的就只有公
事,要不然就是你的事,根本讓人猜不出他到底有沒有其他的女朋友
。」
「我想秉惟應該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才對,你不要想太多了。」關
珞神色不定的搪塞兩句。
「哎呀!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麼跟你說這種事。真是抱歉,我
應該說些喜氣洋洋的話才是。恭喜你,祝你新婚愉快。」
此時門外又響起催促的敲門聲,更迫不及待的旋開了門--
「小珞,準備好了嗎?婚禮要開始了……咦!你怎麼會在這裡?」高
秉惟眉頭一蹩的看著她。
「我是來跟關珞說聲恭喜的。」她溔灰恍Α?
「我準備好了,可以走了。」關珞不經意的歎了口氣,戴上純白的手
套朝門口走去。
高秉惟一臉憂忡的望著顯得寂寥的背影,心中甚是掙扎。
「秉惟,走了啊!」韓若瑜催促著突然發起呆的高秉惟。
兩人也跟著往大廳而去。
※ ※ ※
可容納上千人的婚禮大廳,充斥著喜氣洋洋的歡慶氣氛;但關珞卻一
點也高興不起來,他面無表情的冷眼掃過每張笑臉,心裡更是厭惡。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步上他父母的後塵,成為利益結合下的犧牲者
。
漫長的婚禮終於進行到宣誓的儀式,此時門口卻傳來一陣騷動。
「喂,你們站住,沒有邀請函不可以進去!」
門口的侍者大聲的叫喊,令大廳內所有貴賓不禁回頭探看。
關珞更是驚愕的瞪著不速之客直直地朝他走來。
怎麼會是他?他來這裡做什麼?
「等一下!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面有慍色的關
父迅速阻擋翟雋風的去路。
翟雋風不以為意的瞟了他一眼,又直直的望向關珞,「我是來帶他走
的。」
他單刀直入的說明來意,也使得大廳中一時沉默的賓客們彼此交頭接
耳,竊竊私語。
「你也不看看今天是什麼日子,豈容得了你在這裡鬧場?叫警察來將
他帶走!」關父滿臉怒容的下達命令。
「等等!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你,公司和關珞讓你選擇,你會選哪一
個?」翟雋風不懷好意的笑容充滿了自信,令人不禁納悶他話中的涵
義。
「這個問題太可笑了,我不予置評,你最好馬上離開,否則我可要叫
人了。」關父氣勢凜然的冷道。
翟雋風仍一派從容的微笑著,「清凡,你說該怎麼辦?」目光瞥了下
身邊斯文俊秀的男子。
「關先生,您好,我是景陽投資顧問的負責人俞清凡。您的公司從現
在起已歸翟先生所有,這裡是股權的讓渡書及其他董事股東的同意書
,請您過目。」俞清凡臉上掛著職業性的笑容,將手中的資料遞給震
驚萬分的關父。
「這……這怎麼可能?」關父迅速的瀏覽手中的資料,臉色愈變愈沉
。
而此刻,大廳內也早已響起一片嘈雜的討論聲,連江氏財團的人也走
過來瞭解情況。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關父語氣不快的質問。
「現在你會選擇哪一個?」翟雋風再度問著手中緊握所有文件的關父
,只見他像只鬥敗公雞狠狠的瞪著他。
翟雋風莞爾一笑,越過他身邊直直走向關珞。為了讓關珞能完全脫離
他父母的掌控,他很早就開始計劃這件事,幸好能趕在他結婚前完成
。
「珞--」
翟雋風走至他面前,深情的喚了聲,卻遭關珞潑灑了一臉的雞尾酒。
握緊酒杯的手微微發顫。他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這樣一來
,他的名聲將毀於一旦,他真的值得讓他這麼做嗎?
「珞,我愛你,跟我一起走。」閃著金橙色的汁液,滑過他深情款款
的輪廓,滴濕了上衣,含情的眸一瞬也不瞬的凝望著內心交戰的關珞
。
關珞迷惘的望著他。他真的可以跟他一起走嗎?他真的可以嗎?
「我愛你,這輩子我只跟你說,也只愛你,你願不願意跟我走?」翟
雋風伸出手等他握住。他這輩子從來不曾這麼緊張,也沒有如此膽小
害怕過,他怕萬一他真的拒絕他……時間彷彿靜止一般,大廳裡所有
的人也都看著這一幕,屏息以待--「他不會跟你走的,你這個同性
戀給我滾出去!」關父怒氣沖沖的推開他。
「珞……」翟雋風不死心的叫喚著他,他當真不願跟他走?
「我兒子不是同性戀,你不要再來糾纏不休。」公司被奪,他絕不容
許關珞再毀壞他的名譽。「小珞,你不准背叛我,聽見了嗎!」關父
對他低語警告。
關珞望著臉色頓沉但眸中仍含深切期望的翟雋風,心中湧起一股激動
--
「帶我走。」他忍不住的脫口而出。
「來吧!」
翟雋風揚起唇角握住他伸出來的手,帶著他奔出婚禮大廳,引起在場
賓客一陣哄然。
「你們站住!阻止他們!」顏面全失的關父,氣急敗壞的大吼。
「關先生,你只要在這些契約書簽上你的名字,你仍舊可以保有你的
公司,這算是我們帶走關珞的代價。」俞清凡微笑的將文件遞給他之
後,也從容的離開混亂嘈雜的大廳。
※ ※ ※
「小珞!」尾隨在他們之後追出的高秉惟,急心叫住正要坐進車裡的
關珞。
「你又跟來做什麼?」翟雋風霸道的攬著關珞,不讓他接近高秉惟。
高秉推一言不發的從西裝外套的內袋拿出一封信,「這給你。」
他徹底認輸了。翟雋風不畏世人的眼光,坦然表達了自己的愛意,光
憑這一點他就輸了。
關珞納悶的接過信拆開一看,難掩驚色的看了看翟雋風,又望著內疚
的高秉惟,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這是這些年來我一直對你感到愧疚的事;現在物歸原主,我也可以
死心了。祝你們幸福,再見。」高秉惟不敢奢求他能原諒自己,於是
黯然的轉身離開。
「秉惟,我們還是好朋友,對不對?」關珞哽咽的喊住他。這幾年要
不是他陪在自己身邊,他早就沒法在那個家中撐下去;如果要說誰對
誰該感到愧疚,他虧欠他的更多。
高秉惟聞言止步,卻沒有轉過身,只是欣然回道:「當然。」他仍無
法目送著他離去。
「走吧!」
「嗯。」
※ ※ ※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只要有你的地方都可以。」翟雋風啄了下關珞的柔唇。
「那醫院該怎麼辦?」關珞語帶憂心地詢問。
「就由姐姐的小孩繼承,這我都已經跟我爸媽說過了。」如羽毛般的
輕吻,細細綿綿的落在他的臉上。
「這不是夢吧?」我們真的可以永遠在一起?「他陶然的臉上洋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