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情人》(惹爱四蔻之一)——沈雨
沈雨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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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少爷躲在大棉被里,怎么会冷呢!是我失言了。”

陆纬之起身下床,身上还穿着整齐的衣袍。小桐瞧见了,禁不住吃吃地笑着。

“笑什么!想讨打吗?”

“少爷您别生气,我不笑就是了。”

“哼!”陆纬之没好气地瞪了越来越放肆的小桐一眼,这才在摆了晚膳的桌前坐下。

小桐替陆纬之掀开汤递到陆纬之面前,说道:“先喝汤暖暖身子。”

“外头真的好冷吗?”陆纬之啜了口热汤,轻声问着。

“是啊!傍晚时又开始下雪,简直就要冷进骨子里去了。”

听了小桐的话,陆纬之端着碗愣住了。他脸上有着矛盾的复杂神情,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让他难以决


定。

“怎么了?不好喝吗?”小桐担心地问。

陆纬之没回答小桐的话,倏地站起身说道:“你再去准备一份同样的菜色来,越热越好,另外还要加上


瓶好酒。记得,所有的东西包好放在蓝子里,别让它冷了。”

小桐呆在原地,不明白陆纬之这突如其来的吩咐所为何来。

“快去啊!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是!我这就去。”小桐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去张罗陆纬之吩咐的东西。

小桐离去后,陆纬之在房里不安地踱着步。

他要小桐去准备的东西,是要送去给齐仲凛的。或许他又会被嘲笑一番,可他就是无法眼睁睁看着齐仲


凛挨饿受冻。

他食不知味地吃着眼前的晚膳,一边急切地等着小桐将备好的食物送来。

就在他等得快不耐烦时,门外传来小桐的脚步声。陆纬之心急地将门打开,让小桐进来。

小桐一进屋,都还来不及说话,陆纬之就接过他手里的篮子,吩咐道:“你把我床上那条锦被卷一卷带


着,随我来。”

“咦?”小桐疑惑地张大嘴。

“别净张着嘴,快跟我来。”

陆纬之回头催促,不理会小桐的惊愕,迳自往房门外走去。

屋外果然比白天冷了许多。刺骨寒风,加上不时飘来的飞雪,让陆纬之不禁冷得缩着脖子,加快脚步往


西院的地牢走去。

小桐弄清楚陆纬之想去什么地方后,立刻明白食物和锦被的用途了。

或许因为下着雪,所有的衙役都偷懒取暖去,整座地牢竟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陆纬之领着小桐轻易的进了地牢。

一进地牢,陆纬之连正眼瞧齐仲凛一眼,只顾着吩咐小桐。

“你将锦被递进去给他就可以离开了,不必等我。”

小桐迟疑了一下,还是默默地将锦被从铁栏的缝隙中塞进牢里,随后就离开了地牢。虽然他有点担心,


但直觉告诉自己不该留下来打扰。

陆纬之直至小桐离开了,才稍稍松了口气,生怕若齐仲凛在小桐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这个做主


子的可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他迳自将篮子放到地上,动手盛汤装饭,边为自己解释道:

“我可没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冻死,让我爹多作孽。”

陆纬之小心翼翼地盛了碗热腾腾的汤,伸手穿过铁栏递到齐仲凛面前。

齐仲凛没接过碗,只是双目炯炯地盯着陆纬之。

“看什么?你怕我下毒吗?那我先喝一口好了。”陆纬之被瞧得心慌意乱,才想抽手,齐仲凛却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他的手腕。

“啊!”陆纬之惊呼一声,被碗里溢出来的热汤给烫着了。

齐仲凛拿走陆纬之手里的碗搁在一旁,低头舔吻着陆纬之被热汤烫伤的手指。

“放开我!”陆纬之倏地涨红脸,想抽手却不能如意。

齐仲凛湿热的舌舔过敏感的手心,纠缠着他的指头,牙齿还不时轻啮着指尖,一股奇异的酥麻感由手指


扩散至全身。

陆纬之隐隐瞧见齐仲凛唇边的嘲笑,和瞳眸里闪过的戏谑之色,他忿然甩开齐仲凛唇舌的纠缠,将手藏


到身后,生怕又被齐仲凛给抓住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是好意为你送来食物的啊!”陆纬之满腹委屈。

“因为你太美了,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你。”

“你……胡说入道!哪有人为这种……这种理由欺负人的!”

只见陆纬之脸红心跳,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

“当然没有了,我只不过开开玩笑罢了。”

“你……可恶!”

发现自己又被齐仲凛戏弄,陆纬之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不要理他,让他饿死、冻死,可偏偏自己就是


移不开脚。

齐仲凛虽然知道陆纬之在生气,却还是气定神闲的端起陆纬之递进来的汤,兀自伸出手到牢房外的篮子


里拿了汤匙,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这三天来齐仲凛滴水未进,陆纬之及时为他送来的热汤,无疑是琼浆玉液。他只用汤匙喝了两口,就干


脆以口就碗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没两下就碗底朝天。

他将空碗递给陆纬之,陆纬之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接过碗重新为他装了碗汤。但这次他没直接拿给齐仲


凛,而是放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齐仲凛瞧着陆纬之谨慎防备的态度,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纬之一一将饭、菜放到他的碗里。很快的,齐仲凛就将所有的食物一扫而空,


盘底朝天。

陆纬之讶异地发现齐仲凛真是饿坏了,他暗自庆幸自己有替他送来食物和锦被。

“我再去拿些东西来。”

“够了!你别忙。”

齐仲凛急忙将陆纬之叫住,生怕他就离开。

这两天来,在肮脏寒冷的牢房里他已习惯了,但陆纬之的出现让他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他没把握若陆纬


之离开了他,他能重新面对原来的孤寂冰冷。

“真的不用吗?”陆纬之不太放心。

“真的!”齐仲凛点头强调。

“那喝点酒吧!我还带了壶酒来。”

见陆纬之从篮里拿出一壶酒,齐仲凛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想不到你准备得这么周全,连酒都拿来了。那你就陪我喝两杯吧!”

“不行,我不会喝酒。”

“啊!我忘了你还小,不能喝酒。”

感觉被齐仲凛小看了,陆纬之立刻挺起胸膛,不高兴地强调道:“我不小了,我也可以喝!”

陆纬之不甘示弱,倒了杯酒就仰头猛然而下,齐仲凛想拦阻已来不及。

“哇!”陆纬之大喊一声,将整口酒吐了出来,随即苦着脸猛咳。

“笨蛋!哪有人这样喝酒的!”

齐仲凛责备的语气里透着怜惜与关怀。齐仲凛伸出手,轻拍着陆纬之咳得颤巍巍的身躯。

“这种又烈又辣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要喝啊!”

陆纬之抹去眼角因剧咳而淌出的泪水,皱着眉抱怨。此时他喉咙还热辣着,不舒服极了。

“是你自己喝酒的方法不对,怎能怪酒不好。”齐仲凛把手伸出出铁栏外,重新为陆纬之倒了杯酒,送


到他唇边说道:“你再喝一次看看。小小的啜着一口,让酒流过喉咙,吞进肚里,你一定能感觉到酒的香


气。”

陆纬之望着那递到唇边的酒杯,好生为难,但齐仲凛专注的眼神瞧着他,让他无法拒绝,只好勉为其难


地又喝了一口。

这次,他照着齐仲凛所说的方式来喝酒,果然意外地感觉到嘴里散发出新酿酒的香气。

“真的耶!真的好香。”陆纬之雀跃地说着。

“那就再多喝一口吧!”

齐仲凛劝着酒,看到他双颊酡红,眸子里漾着微醺的迷蒙。之前他曾刻意用言语将他留下来陪他一夜,


他将倾全力提供他所需要的温暖。

在齐仲凛的劝说之下,陆纬之又连喝了三杯,意识也逐渐模糊。

“我……我该回去了。”

意识到自己身体的不适,陆纬之起身想回房。谁知才一站起来,立刻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让他瘫软地扶


着铁栏,跨不出半步。

“好奇……怪啊!地在摇耶!”陆纬之口齿不清地说着醉话。

“那是你喝了酒的关系,坐下来休息会儿就好了。”

齐仲凛话才说完,陆纬之已经瘫坐在地上。齐仲凛将碗碟、篮子挪到一旁,让陆纬之的手脚能任意舒展


陆纬之一坐下,酒气的运行随即让他昏昏欲睡。齐仲凛将陆纬之带来的锦被穿过铁栏,一半盖在陆纬之


身上,而他则靠着铁栏在他身边坐下,并伸手穿过铁栏,将陆纬之紧紧揽住。

陆纬之似乎察觉腰间的力量,他缓缓张开湿濡的明眸,无言地凝望着齐仲凛。

齐仲凛在那矫媚眼神的凝望之下,再也把持不住。他轻颤的手指滑过细嫩的绯红双颊,爱抚着那如花般


艳红的柔软唇瓣。

他好想吻他、好想抱他!想得就快疯了。

就在齐仲凛的理智濒临溃散之际,被他抚弄着的陆纬之非但没有拒绝,还柔声低吟着靠近他;此举无疑


是火上添油,逼得齐仲凛抛下所有的顾忌。

他急切地摸索着他的身躯,眷恋地爱抚着渴望已久的肌肤,狂肆地掠夺。

“啊!”陆纬之因肌肤上烫热的抚触,猛地睁开眼睛。反而随着齐仲凛的揉弄不住的呻吟、燃烧。

“不要!啊……”

陆纬之急促地喘息,紧闭着双眼,全身炽热燃烧,双唇间吐露出抗拒的言语,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贴近齐


仲凛,乞求更多的爱怜。

齐仲凛一手在陆纬之纤瘦的背上游移着,并将他更揽向自己,另一手则探向陆纬之灼热的欲望,恣意抚


弄着。

“啊!”陆纬之紧抓着齐仲凛的手臂,因全身窜过的战怵而高喊出声。

齐仲凛将他因欢愉而虚软的身躯用绵密裹好,紧紧拥住。

怀里熟睡的纯美脸庞,让齐仲凛感到一股不可言喻的温暖和幸福。

 
 
第七章

深夜,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清脆的音调,让安静的夜显得更加寂寥。

齐仲凛紧拥着身边的人,未曾合眼。

忽然,他听到有如枯叶飘落的声音,立时全身警戒,竖起双耳倾听。

来人武功不弱,若不是在如此寂寞的夜里,恐怕他也不会察觉这微乎其微的声响。

不名身分的人以极快的速度接近,不一会儿已来到牢房上方。

齐仲凛被困在牢中,处于劣势,只能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敏捷的身影落于地牢门前,停了停,才悄悄推门而入。

不知对方意图为何,齐仲凛闭上眼,佯装熟睡。

这时,来人就着昏暗的烛光来到牢门前,轻声喊道“二师兄,是你吗?是你被关在这里吗?

“季清!”齐仲凛吃惊轻喊,连忙扯下蒙头盖上的锦被。“你怎么会来这里?”

齐仲凛的声音和震惊和动作,打扰了身边的人。陆纬之在睡梦中咕哝了几句,下意识地将身体往齐仲凛


身边靠,寻求更多温暖慰藉。

齐季清大刺刺地蹲在陆纬之面前,黑白分明的慧眼眸在陆纬之身上打转。

齐仲凛微微红了脸,搪塞道:“别管这么多了,快说你到底为何而来?”

“嗯………”齐季清歪着头,可爱清灵的脸净是狐疑。“二师兄怪怪的,很可疑喔!”

“我哪有!”

齐仲凛一激动,差点就吵醒了陆纬之,他连忙定住,不敢再轻举妄动。

瞧见他的动作,齐季清眼里感兴趣的光芒更深了。

“他到底是谁?竟能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二师兄慌了手脚。”

“他是谁不用你管,你到底来这里做什么?”齐仲凛压低了声音问。

“大师兄派我来救你的啊!”齐季清回着齐仲凛的问话,目光却全放在陆纬之身上。他伸手轻抚了抚陆


纬之的脸颊,赞叹道:“他长得挺俊的耶!竟然比我还美。”

“你别乱碰他!”

齐仲凛怕陆纬之被吵醒,连将齐季清的手挥开。齐季清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嘟着嘴埋怨道:“啧!二师


兄真小气!”

齐仲凛苦着脸轻叹口气,无奈道:“我才不是小气!他可是县令的儿子,若吵醒了他,咱们可就吃不完


兜着走。”

“点他的睡穴不就没事了。”

齐季清伸手要去点陆纬之的睡穴,却被齐仲凛抢先一步制止。

“我不想这么对他!”

齐季清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齐仲凛看。

“想不到二师兄竟然会怜惜别人!这可是个破天荒的消息。”

齐仲凛知道这个四师弟是个鬼灵精,嘴上又爱作文章,有时甚至连大师兄都拿他没辙。

“唉!随你怎么说吧!我只求你千万别吵醒他。”

齐仲凛担心陆纬之会突然醒来,届时他可不知要如何解释齐季清的身分。

“是是是,我也不想让二师兄平添困扰。”

在齐仲凛求饶之下,齐季清总算敛起嬉笑神色,正色说道:“我这次的任务是来带你回去的。”

齐季清从怀里掏出把不知从哪里来的钥匙,在齐仲凛眼前晃了一下,随即走到牢房门前,打开了门。

“我不离开!”

齐仲凛出人意料的话,让齐季清怔愣住。

“我不能离开。”齐仲凛解释自己不能离去的原因,“我一逃狱,县令就会落得看守不利的下场,到时


候一定会连累到他的。”

齐仲凛和齐季清的目光同时落在陆纬之身上。陆纬之睡得很熟,浑然不知身边发生的事。

“他对你说真的这么重要吗?”齐季清问。

“嗯。他三番两次救了我的命,我都还没还他人情,又怎能为了救自己而使他受累呢?”

“是这样吗?”齐季清狐疑地打量着齐仲凛,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好吧!既然二师兄心意如此坚定,那我就回去转达给大师兄知道,另外再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救你


。”

“很抱歉,让你白跑了一趟。”

“哪儿的话,我们可是师兄弟耶!还跟我这么客气,而且我这趟路也不算白跑,我可看到有趣的东西了


。”

齐季清话里意有所指,慧黠的眼神在陆纬之和齐仲凛之间瞟啊瞟地,瞧得齐仲凛好不自在,忍不住催促


道:“你快走吧!”

“别催、别催,我走就是了。”齐季清说着就往地牢的大门走去,突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将一件


东西丢给齐仲凛。

“这东西留给你哟!说不定你用得着。”

齐仲凛伸手接住飞来的东西,摊手一看,一把黑亮的牢房钥匙就静静的躺在手心之上。

“谢了!”

齐季清挥了挥手,表示收到他的谢意,随即从门口消失。

齐仲凛蓦地感到一股淡淡的孤寂,但低头瞧见安心睡在他身边的陆纬之,就觉得一切的牺牲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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