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钟情》--- 韩月
  发于:2008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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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用了,我没事,经理你呢?你的伤……」经理身上的伤远比他自己要多啊。
  「没事,回去上一下药就好了。」不过,这张脸,明天可怎么去上班啊——这倒是有点头大啊。管翊磊在心中叹了口气。更别提要是被路行风知道他打架的原因后,那没半点同情心的人肯定会抱着肚子狂笑吧。
  「我帮你上药吧,对不起……」耿书炜非常的愧疚。今天要是他没有惹上那些少年,管翊磊也不会受伤。
  上药?管翊磊挑着眉,虽然今晚的计画被打乱了,不过,看样子也不见得全是坏事。
  「好吧,那先回我公寓去。」虽然身上的伤口还在发疼,管翊磊却完全不觉得痛。说话的声音,甚至是隐隐带了一丝——愉快。
  *********
  到了公寓。管翊磊叫耿书炜坐在沙发上,自己去拿出医药箱。
  「我……」
  耿书炜正想说要帮他上药时,管翊磊已经径自打开药箱,取出了药水。
  「坐着,我帮你上药。」
  「但是……」他的伤比较多啊,只是,那原本端正严肃的脸上,多了那些伤口后,倒是比平常乎易近人多了。
  「安静。」管翊磊瞪了他一眼,耿书炜就反射性的默默吞回所有的话,任他将药水涂在他的伤口上。
  「把衣服脱掉。」脸上和手上的伤擦完后,管翊磊命令道。
  「为什么?」耿书炜一脸不解的问。
  「你身上可能还有其它的伤吧。」
  管翊磊说得很合理,但是,耿书炜心中就是觉得怪怪的啊,就算是为了擦药,但是,要他就这样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脱衣服,这……他做不到啊。
  「不,不用了,我身上应该没有其它的伤口……」
  「你想要我帮你脱还是你自己来?」管翊磊双臂抱胸,双眉微扬,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这……算什么选择啊!耿书炜在心中嘀咕,却终究还是敌不过怯懦的天性,在管翊磊不旧的脸色下,开始解开衬衫的扣子。
  随着扣子的解开,管翊磊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炽热,当那片睽违已久的肌肤毫无遮掩的暴露在他面前时,他的手几乎克制不了想抚摸那片莹白若雪的肌肤的欲 咽了咽口水,管翊磊强迫自己挥去那来的不是时候的绮思,自己只是单纯想要为他上药,如此而已——但,趁这时候用眼睛稍稍安慰一下自己的相思之苦,不为过吧。既然碰触不到,管翊磊只能用眼睛拼命的吞噬眼前的美景。
  耿书炜没注意到管翊磊发直的眼睛,他低着头检查自己身上,似乎没有什么伤口,跟着转过身去,背对着管翊磊问道:「我背后有伤吗?」
  听着背后的管翊磊倒抽了口气,耿书炜也跟着担心起来。
  「我背上的伤有那么严重吗?」他自己是没什么感觉啊。
  管翊磊瞪着眼前一大片弧形完美的裸背,理智几乎尽失,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伸了出去,碰触着那一直诱惑着他的肌肤。
  「那里有伤口吗?」耿书炜皱着眉问。
  「嗯。」管翊磊含混的应了一声,手却仍舍不得放开,那有如丝缎般平滑的触感,让人爱不忍释。
  轻如羽翼的抚触,引起了耿书炜一阵颤栗,有种奇怪的感觉,从背部渐渐的蔓延了开来,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很舒服。
  「你……不是要上药吗?」耿书炜摇去那怪异的感觉,提醒着管翊磊。
  「哦。」视线仍胶着在耿书炜背上的管翊磊漫应了一声。
  上药?一个念头渐渐在脑海中形成,他的唇色轻轻扬起,露出了充满邪气的笑容。「我要上药了,你忍着。」管翊磊抑下一声轻笑,用严肃的语气说。
  「嗯。」耿书炜不疑有他。
  然后,他感觉到有种湿湿热热的东西,轻触着他的背部,并不痛,但是,那是……棉花棒吗?怎么……感觉好象不太一样?是因为背部的关系,所以棉花棒的触感比较不一样吗?
  「会痛吗?」管翊磊忍着笑意,一脸正经的问。
  「不,不会。」但是,很奇怪啊……
  那个疑似「棉花棒」的东西,顺着他的背部曲线来回的轻刷着,随着每一次的动作,像是有一阵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耿书纬不自觉的揪紧了手中抓住的衬衫,一股焕热窜起,渐渐的从背部蔓延开来。
  幸好耿书炜的背后没有长眼睛,他要是看到背部的情况的话,铁定当场昏倒。
  那个碰触耿书炜背部的,不是别的东西,当然更加不会是棉花棒,而是管翊磊的「舌头」。
  知道耿书炜看不到背部,所以,管翊磊此刻是肆无忌惮的用舌舔过耿书炜的每一道背部肌理,品尝着舌尖柔软的触感。
  「唔……」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耿书炜无力的瘫进沙发中。
  「你没事吧?」管翊磊见好就收,知道再做下丢定会引起耿书炜的怀疑,他停下了动作,问着耿书炜。
  耿书炜终于从那种茫然的感觉中回过神,他连忙用力的摇头:「我没事。」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耿书炜的脸红了起来。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啊!管翊磊不过就是帮他上个药而已啊。
  但是,他却像是……被人爱抚了一样……甚至,还有了反应……到底他是怎么了啊!
  第四章
  「药还没干,你衣服先暂时别穿上吧。」管翊磊很没道德的撒谎。
  「哦,好。」没想到要怀疑,耿书炜愣愣的应着。
  「你不是要帮我上药吗?」
  「啊,是。」耿书炜连忙坐正,虽然身体还有些软绵绵的,但幸好上药花不了什么力气。
  擦完了脸上和手上的伤,管翊磊很自动的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耿书炜看着那精壮得没有半点赘肉的身体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不自觉倒抽了口气。一定很痛吧,若不是为了他,管翊磊也不会受这些伤……
  「你怎么会惹上他们?」管翊磊终于想到要问这件事的起因。「不是叫你在酒吧的门口等吗?我离开不过就五、六分钟的时间,你也能惹上这样的麻烦!」随着他说的话,管翊磊的火气在这时候涌了上来,他想到他远远的看到这群少年将他拖入暗巷时,心跳差点停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是被人撞到,才想抓住什么东西平衡一下自己,我怎么知道会抓破别人的衣服,我……」耿书炜好小声的解释,明明一切都是意外嘛,管翊磊为什么要说得好象是他故意要惹祸似的,他没那个意思啊。
  更何况,追根究底起来,还不是因为管翊磊约他喝酒的关系,要是不去那间酒吧,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端了啊!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耿书炜就是没那个胆子反驳回去。
  「那你干嘛连躲都不躲,别人打你,你就乖乖的让人家打吗?」一般人多少会闪躲一下吧,没见过像耿书炜一样,看到拳头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乖乖的让人扁。
  「我……」耿书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要怎么说呢?说这些少年,勾起了他中学时的回忆吗?那段被几个不良少年的学长欺负、勒索的回忆——
  「说吧,你为什么会怕那些少年,怕到连动都不能动?」
  耿书炜停下了上药的动作,垂下了头,闭口不言。
  国中时,他曾被一群大他一届的学长们欺负,除了殴打外还有金钱的勒索,要是抵抗,只会被打得更凶,学长们又威胁他不可以告诉老师和父母,所以他什么都不敢讲,这样精神及肉体上的虐待,持续了一年,直到学长毕业后才中断。
  虽说是因为小时候被欺负,今天才会被人稍一威吓,就吓得动弹不得,但是,胆子小就是胆子小,虽然是被人欺负才造成的,但这么丢脸的事,他说不出口。
  「告诉我为什么?」管翊磊执意的问:「你若不回答,就别想离开这里。」管翊磊沉下了声威胁。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不可!」耿书炜有些着恼。
  「因为是你的事,我才想知道。告诉我,为什么?」
  耿书炜却只是别过头,他不想说,那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书炜,」用手将耿书炜的脸扳了回来,管翊磊低沉的声音里满含着温柔的诱哄。「告诉我,可以吗?」
  困惑的望进管翊磊深邃的眼眸,耿书纬像是被他眼中的柔情蛊惑了般,等到他察觉时,自己已经开口,断断续续的说出他中学时那段黑暗的回忆。
  「为什么那时不告诉老师或你父母?他们会阻止那些人的恶行啊。」
  「他们威胁我,只要我告诉其它人,就会让我死得很难看。」机械的复述着当时学长们的话,那句让他恐惧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威胁,过了十年,依然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里。
  「至少父母他们应该可以帮你解决吧,为什么不说?」
  「我总是让他们失望,所以……我不想让他们再为我的事烦恼,不想让他们蒙羞,至少,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耿书炜低下了头。
  「你啊,真是笨蛋。」管翊磊叹了口气,突然揉了揉耿书炜的头发,语气中带着难以察觉的无奈和怜惜。难怪,难怪耿书炜的眸中总是透着孤寂,从他的话中他就知道,耿书炜根本不受父母的疼爱。
  「笨蛋……或许吧。」露出苦涩的笑容,和弟弟妹妹比起来,自己真的像是无能的笨蛋。
  「我不是指你的脑子。」轻弹了弹耿书炜的眉心,管翊磊更正道:「而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委屈你自己,你又没做错什么。」
  「可是我一直让家人丢脸,没办法达到父母的期望,这件事只会让他们对我更加失望。我……」
  「你没做错什么,是他们要加诸自己的期望在你身上,就算他们失望也是他们自找的,你没有亏欠他们什么。」
  管翊磊的话让耿书炜一怔,他……从来没站在这样的角度想过这件事,他只知道,自己一直辜负了父母对他的期待——难道,不是那样吗?
  「你不亏欠他们,真要说的话,是他们亏欠你。」
  「他们……亏欠我?」耿书炜愣愣的重复着,他的话,完全颠覆了他这二十多年来的想法。
  「身为你的父母,他们可曾真的关心你,真的了解你吗?」
  「可是,那是因为我表现得不够好……」耿书炜急切的为他们辩解。
  「不管你的表现怎样,那不是理由,父母疼爱孩子原本就是天经地义。所以,别再有那样的感觉了,你不欠他们什么:」
  低头咀嚼着管翊磊的话,那些字如同钥匙,渐渐的,一个一个解开束缚了耿书炜二十多年来的死结,一切彷佛豁然开朗玥般,这二十多年以来,始终沉甸甸的压在心里,那没能达到父母期望的愧疚,终于以消失了。
  「你……」耿书炜动容的望着他,却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药应该干了,你穿上衣服,我送你叫回去。」管翊磊站起身道
  看着管翊磊身上的伤痕,他想起了被围殴时管翊磊对他的保护 还有,管翊磊之前说的一句话:因为是你的事,我才想知道。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句话,不经意的溜出唇边。
  正在穿起衣服的管翊磊的动作因他的话而微微一停。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等你想尧那一夜时,你就能明白了。」
  **********
  爬上了五层楼梯,耿书炜掏出了钥匙,打开自己宿舍的门。
  他所居住的地方是在学区附近,离瀚宇所在的商业区有段距离,一般是以分租给学生为主,居住品质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但一直找不到什么正式的工作的耿书炜,穷得跟学生没什么两样,自然没什么能力选择更好的居住环境。
  门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他熟悉的宿舍;仅五坪大的空间再加上一间小浴室,除了摆放最基本的单人床、书桌、衣橱、柜子外,没什么其它的家俱。但也因为东西不多,所以狭小的空间还不至于显得太窘迫。
  和管翊磊住的高级公寓比起来,自己住的地方,真像是贫民窟啊。
  他放下公文包后,脱下外套,累了一天,又遇上了不良少年寻衅,此刻他只想好好的洗个澡,然后将自己疲惫的身体埋入被窝里面彻底休息。
  踏进了浴室,耿书炜开始一件一件脱去身上的衣服。
  脱完衣服,耿书炜抬起头,就看到映在镜中的自己。
  红红黄黄的药水痕迹,让自己脸上的伤,看起来远比实际还严重。
  轻轻抚着这些伤口,不摸他还没什么感觉,一摸到伤,他登时有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他不觉闷哼出声。
  他都这么痛了,那么,伤口比他还多的管翊磊……一定更痛吧。
  被殴打那时候的记忆,他真的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脑海中,此刻却清楚的浮现管翊磊那宽厚得令人安心的背。
  因为他的保护,所以,他除了一开始中的几拳外,几乎没受什么伤。
  真的不明白啊,为什么管翊磊会这么样待他,他只是他的秘书而已,不是吗?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待他那么温柔呢?那样的温柔,会让他有所期待,让他想要……获得更多……
  不,他在想什么啊!就算他再怎么寂寞,也不该对他有所期待,他们都是男人……都是男人啊……
  耿书炜蓦地旋开水龙头,让冰冷的水冲刷着他的身体,像是要洗去他脑海中那不该的想法。
  直到自己冷静下来后,耿书炜才加入了热水,这时候,他眼角瞥见了镜中映旧的人影。瞪着镜中的自己,那光裸的背上,哪来的伤,连个瘀青都没看到啊!不光是这样,连管翊磊为他上的「药」也不见踪迹。
  就算刚刚冲水时冲掉了一些药,但多少也会留下一点痕迹吧,但是光洁的背就像从来就没人在上头抹过药般的白皙。管翊磊究竟是在他的背上擦了什么东西啊?
  *********
  隔天,两人还是一样如常的上班,只是那被人痛殴后的凄惨模样,登时在公司内造成轰动。每次耿书炜要是一走出经理室,就会被付以最高的注目礼。让向来不习惯别人目光的耿书炜觉得非常的不自在。
  虽然已经不想再走出经理室了,但为了倒茶,耿书炜还是走向茶水间。
  「书炜。」
  果然被叫住了。耿书炜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转过头,叫住他的人,是之前在营三课时认识的方耀为。
  「有什么事吗?」挂着有礼的微笑,耿书炜问道。
  「那个……我是被公司的同仁推派出来问的,你和经理到底怎么了啊?」
  难得看那个不苟言笑,待人严厉的管经理被打成这样,多数被骂过的同仁幸灾乐祸的心理大于同情。虽然好奇为什么管经理会变成那样,但是没有人敢去问管经理,所以,只好从耿书炜这里下手了。
  「我惹到了一群不良少年,是经理救了我。」耿书炜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这样的注目礼不晓得要行到什么时候,所以他很干脆的说了。
  「啥?管经理也会做这样的事啊!」方耀为的下巴登时掉了下来。像是根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真是没想到……那样的经理……」方耀为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啊,谢谢你。」
  说完,他就回到办公室,跟着,不到十秒钟,耿书炜就听到办公室里爆出不可思议的声音和激烈的交谈声。
  照这流言的速度,大概用不了一分钟,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他和经理昨天是怎么受伤了吧。耿书炜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但是,成为别人口中八卦的对象,感觉真的很不好啊。
  向前走了一步,额际便传来一阵不舒服的感觉,耿书炜蹙起了眉,早上起床的时候就觉得头有点晕,八成是感冒了,等会,症状可能会更严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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