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多情》——秋草
秋草  发于:2008年1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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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没有?」
  听他这句石破天惊的诡异问话,大家终于肯静下来,诧异地望着他。鄢子皓黑着脸说:「若是死了,

你们就继续在这里吵,没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那堆人战战兢兢地让开一条路。鄢子皓快步走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昏迷过去的小孩。他简明扼要地问

了问症状,给他切了切脉搏,翻看了他的眼皮,随即吩咐水澈用艾绒将他熏醒。那小孩阿宝打了个喷嚏呻

吟着醒来,「痛……阿宝痛……」声音已经非常微弱了。
  「阿澈,先用延胡末冲水给他服下,然后准备麻沸散。」鄢子皓沉着地吩咐道,他老神在在胸有成竹

的样子让那些家属安心了许多,不再乱做一团。水澈应了一声立刻打开药箱取药调配。鄢子皓嫌这小屋太

窄,索性将那班呆在一边碍事的人赶了出去。「去给我找油灯、蜡烛、火把,越多越好,只要是能照明的

东西统统给我找来!要快!」
  众人虽然不解,但心想既然是大夫吩咐的必然有理,于是纷纷分头去了,方才还闹哄哄的房间里霎时

只留下鄢子皓、水澈和小病人阿宝。
  「二少爷,你要给他用开腹术么?他还那么小……」知道麻沸散的作用,水澈担心地问。
  「怎么?你信不过我的医术吗?」鄢子皓满不在乎地反问他。
  水澈的头摇得像个货郎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怕他承受不了。如果把他医坏了,二少爷会…

…嗯,那不好。」
  看他这么关心自己,鄢子皓不由得面露微笑。「我有分寸,你放心好了。药好了没?」此时屋外的众

人已经收集了一堆可资照明的东西--有人甚至还很夸张地拉来几个秃头--等着鄢子皓的下一个命令。
  「我要给他行开腹之术,你们在外面等着,谁也不许进来烦我!」把照明问题解决了之后鄢子皓这才

告诉他们自己的打算。有些脑筋笨得过分一点的人还没弄清楚「开腹之术」是什么意思,但是只听小孩的

母亲尖叫了一声:「什么!你们要割开他的肚皮?绝对不行!」众人顿时哗然,议论纷纷。
  「这位大嫂,开腹之术没有什么不对,想当年关老爷还刮骨疗伤呢!」鄢子皓面对愚夫愚妇居然出奇

地耐心,这令水澈十分惊讶。
  「关老爷可以,我们家阿宝可受不起啊!」谁不知道关老爷身材高大威猛,乃泱泱中华千古第一伟丈

夫,他们家阿宝皮包骨头,刮了骨还剩什么?
  「那你就等着看他痛死吧!我可告诉你,如果不立刻替他做手术,他绝对活不过明日午时!」求医求

医,敢情还得求着他就医,真是活见鬼了!自己巴巴地连夜赶来为的是什么啊!果然是鄢子皓,耐心出

奇--的有限。
  水澈见他就要发怒,赶紧走出门外去安抚阿宝的娘。「大娘请放心,我们二少爷的医术很好,他说可

以就绝对没有问题的,请你相信他!」他轻轻柔柔地对阿宝娘说出这番话,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容,昏黄

的灯光下若似有一层淡淡的光晕包裹着他,一帮人好似看见天人下凡,突然间都呆掉了,而他坚定信任的

口气更让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这位小公子说的话看来不假。阿宝娘呐呐地说:「这…那…那就麻烦鄢少

爷……」
  鄢子皓原本打算就是用强的也要替小孩治病,现在他娘同意了那更好,而水澈在外面说的那些话直让

鄢子皓想抱住他亲一口。呜~~~~!受不了,阿澈实在是太可爱啦!「阿澈,赶快进来帮我的忙,跟他们罗

嗦什么?!」他高叫出声。
  「哦。」吐出万年不变的呆头答案,水澈迅速回到屋里。见那小孩服用了延胡以后疼痛像是止住了,

所以暂时不再呻吟。此时麻沸散已经准备好,水澈轻轻扶起阿宝靠在床头,喂他喝下药汤。小孩很乖巧,

知道是为他治病,不吵不闹地喝了下去。
  鄢子皓将他专门打造的各种利刃用沸水煮过,把十多盏灯、N多根蜡烛放在一切可以放置的地方,屋里

霎时灯火通明。过了一阵子他确定阿宝已经全身麻痹,于是深吸一口气,拉开他身上的衣服找到他肚子上

最为疼痛的部位,对身边的水澈说:「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不准尖叫知道吗?还有,我叫你给我什么你

就给我什么。」水澈点点头,下一秒他就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了嘴。
  鄢子皓冷静地以熟练的手法剖开了阿宝的下腹,下刀之准狠让水澈不禁猜测他究竟做过多少次这样的

事情。
  「钩子。」鄢子皓简洁地说。水澈一呆,「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找到了那个东西递给鄢子皓。看他

修长灵巧的手沾着鲜血在阿宝的腹腔里轻柔仔细地翻检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找到那根已经快要烂掉的盲

肠。
  「切刀。」他又哼出一声,然后手里立刻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看他小心地将那截东西切除,水澈不

由得轻轻吁了一口气,赶紧用一个托盘把那令人作呕的东西接住放得远远的。「针线。」
  鄢子皓用自己发明的特殊丝线精心地缝合刀口,他的精神长期高度集中,根本没发觉自己已经满头大

汗。生怕打扰到他,但又心疼他的劳累,水澈拿汗巾小心地避开他的眼睛,尽量不用力地在他额头的四周

轻按了几下。鄢子皓微微一震,然后偏头给了他一个赞许的微笑,水澈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英俊脸庞,红晕

慢慢地爬上双颊,他又低下头去,心里却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骄傲和窃喜。
  「好了,你给他敷上点白药就行了。」缝合完毕鄢子皓离开床边打了一盆水洗洗手,水澈依言替阿宝

的刀口上敷上云南白药,好让那伤口迅速愈合。
  一切搞定,水澈打开了房门,阿宝娘第一个就飞奔进来看他的儿子。见他呼吸均匀地躺着,她的心放

下了一半。「现在这孩子身上的麻药还没退去,醒来他可能会叫痛,到时候不必惊慌,把这药给他吃一吃

就好了,如果再发生什么状况就来叫我。还有,他是不是先天不足?多给他吃点补品。」鄢子皓吩咐道,

然后发现阿宝娘的脸色一阵古怪。
  「二少爷,他……他们家很穷啦!」水澈轻声提醒他。不是每个人都吃得上什么补药的,而吃得上的

往往都是不需要吃的人。
  「这样啊。」鄢子皓皱眉。今天出来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银两。略一思索他说道:「嗯,我那两匹

马就送给你了,把它们卖掉还能换些银子吧?」鄢子皓发誓他绝对不知道那是他可怜的老爹特地从回疆觅

得的大宛良马,据说还有天马的血统。其实除了马以外,那些镶珠嵌玉的马具更是价值连城。现在给他如

此轻描淡写地送出去,爱马成癖的鄢懋卿知道了一定会哭天抢地,痛不欲生。
  阿宝娘根本没料到孩子一不小心生次病居会让他们全家就此发达。光是鄢子皓免费救了阿宝就足够让

她千恩万谢地把他和水澈当成了救命活菩萨。「两位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来生再报……」她声泪俱下地说


鄢子皓一听觉得有趣。「来生再报?你还真够狡猾的啊!告辞了!」说完他哈哈大笑,拉着还搞不清楚状

况的的水澈离开了,留下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阿宝娘一脸恐慌地呆在原地怔忡不已。

「二少爷,二少爷,你等等我啊!」走在深夜的林间,山魈和夜桀的怪叫声让水澈心惊胆战。可是为什么

二少爷走得这么快,自己竭尽全力还是难以赶上他的脚步。
  「奇怪……明明是这里啊!」鄢子皓小声嘀咕着,他可不敢告诉水澈他们似乎、大概、好像、搞不好

是迷路了,否则那个神经质的小鬼肯定会崩溃的。他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把马送出去的行为简直是愚不可及

,他大可以等明天派人来送银子啊!又不是急在这一时。说不定马认起路来比人还高明一筹咧!现在天这

么黑,两个人摸索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乞嗤!」秋夜的凉风习习,水澈衣衫穿得单薄,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喷嚏。
  「喂,你还好吧!冷不冷?」鄢子皓连忙脱下身上的雀绒披风替他披上。可是由于他俩的身材过于悬

殊,让此时的水澈看起来颇为滑稽。鄢子皓也不管场合不对,忍不住就哈哈地狂笑起来。
  笑了一阵鄢子皓见水澈低着头没反应,他微觉奇怪。「阿澈,阿澈?你怎么了?」难道是把他给笑急

了,他生气了不成?
  「二少爷,我……」水澈终于抬起头来,朦胧的半月照在林间,鄢子皓清楚地看见他的大眼中含着盈

盈的泪水。他顿时有些发慌,舌头打结。「我、我不是故意要笑你的……」这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烂借

口让鄢子皓想揍自己一拳。「是我不好啦!你别生气好不好?」这些年来无数的经验告诉他,「水澈的眼

泪」就等于「鄢子皓的烦恼」,更何况是他自己把阿澈弄哭的,所以势必得好好安抚他。
  可是一贯顺从的水澈这次居然摇了摇头,鄢子皓顿时觉得头大了三百倍。他挫败地用力捶打了一下手

边的小树,然后「哎哟」地惨叫一声,大概是被小树上的木刺给戳到了。
  「二少爷!二少爷你怎么了?」听他发出犹如月圆之夜的野狼般惨不忍闻的哀号,水澈惊慌地抓住他

受伤的手仔细检查。其实鄢子皓根本没什么大碍,他之所以卖力地叫得这么惨只是想趁机转移水澈的注意

力罢了。果然水澈只顾得给他上药,根本忘了自己刚才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鄢子皓松了一口气,带着水澈找到一块宽宽大大的石头上坐下来,那块石头的位置甚是奇特,正上方

纠结着一层层藤蔓,像个小屋的屋顶一般。「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指的应该就是这种景致了。两个人在

黑暗中乱走一通都有些累了,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鄢子皓决定在山野中胡乱将就一晚,天明再寻路回

家,水澈对他自然是言听计从。
  鄢子皓就着暗淡的月光在地上割了好些早黄的干草铺在石头上,再在石床三步之外升了一堆火。水澈

坐在石头上希奇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喏,你睡下吧!披风用来盖上就好了。」鄢子皓为了采药露宿荒野的经验也不少了,所以很明白应

该怎么做。他准备停当,轻轻推了一下还在迷糊中的水澈。
  「咦?我?那二少爷呢?」水澈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照顾自己,可他才是少爷啊!为什么……
  「我不困,你睡吧,我在旁边替你守夜。不要害怕,嗯?」鄢子皓坐在水澈身边哄着他,其实他做了

那个手术之后困得都快要对周公害相思病了。
  水澈居然胆敢「又」摇摇头,「你……你不睡,我也不睡。」他低着头固执地说。
  什么?在他婆婆妈妈地做了这么多之后,这小鬼居然不领情?是可忍,孰不可忍!鄢子皓认为水澈突

然言行乖张,他感到非常光火。
  「抬起头来!」受不了他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鄢子皓不耐烦地呵斥着,伸手粗鲁地托起水澈的下巴

。他要教训教训这别扭的小鬼,要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可是在他看见一丝清露缓缓地滑下水澈白玉般

的脸颊时,他的手顿时像被定住了一般,愤怒也立刻消失到了九霄云外。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鄢子皓无奈地低叹一声。见鬼的,水澈在小半个时辰之内竟然连哭两次,

这次他确定自己还没来得及说任何冒犯他的话啊?!他只是叫他睡觉而已,这难道也犯着他了不成?「你

到底要我怎么办?」他再次轻叹,忍不住伸手抚上水澈的头。
  「二少爷……二少爷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我……我……」水澈终于忍不住吐露他努力隐藏了半天的

感情--鄢子皓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让他心头既温暖又酸楚。以前他年纪小没有发觉,但最近他越来越清楚

地意识到二少爷一直就像他的亲人一样在爱护着他。水澈呜咽着说不出下文,只是低下头一个劲儿地唏嘘

着。
  鄢子皓一听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难不成这小鬼是被他感动得哭了?这这……这也太扯了吧?他不

可置信地再度托起水澈的下颔,轻轻地捧着他的脸替他拭去泪痕,但因为他温柔呵护的举动,水澈仿佛撒

娇似的泪流得更凶。
  「阿澈,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吻你喽!」月光下水澈淡红的嫩唇在抽泣的时候一翕一张地轻轻抖

动,那魅惑的光景让鄢子皓理智的高墙「轰」地一声宣布倒塌,不打算等水澈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鄢

子皓的唇几乎是立刻贴上了他的脸颊,他用吻代替手温柔地阻止了水澈倾泻而下的眼泪。
  虽然不还到二十四岁却已经阅人无数的鄢子皓当然不满足于这种幼稚园程度的吻。他的唇不久就从水

澈的光滑的脸颊上滑下来覆上他蔷薇般柔嫩的唇瓣。他忘情地细细品尝着,不得不承认那美好的感觉比他

一直以来想象的不知道超出了多少倍,他忍不住伸出舌头柔柔地舔舐着水澈轮廓分明的唇形。
  此时的水澈脑袋里已经是一片空白,他感到一股陌生的热流迅速地涌向下腹,使他的双腿一阵发软,

他只有用力抓紧鄢子皓胸前的衣服;同时他也感觉到鄢子皓更加重了力道搂紧自己纤细的腰。
  突然鄢子皓的双唇略微离开了他,水澈不觉发出一声小猫般抗议的呻吟,那诱人的声音听在鄢子皓的

耳朵里让他喉头发紧。
  「张开嘴。」趁着喘息的空挡鄢子皓喑哑着嗓子命令已经被吻得不知天南地北的水澈。他立刻顺从地

轻启双唇,鄢子皓的舌头瞬间挤进去与他的丁香小舌共舞。爱抚遍了他的唇、舌、齿、颚,鄢子皓惊觉未

经人事的水澈就快要窒息晕倒了。舍不得吓到他或是伤着他,鄢子皓这才肯恋恋不舍地离开那两片让他一

吻就上瘾的朱唇,改吻向他的脸颊和鬓边抚慰着,藉此帮助他从激情中恢复。
  「二少爷……」无意识的低喃带着几分依恋从水澈被吻得红润肿胀的唇瓣中逸出,半开半阖的翦水双

瞳染上些许痴迷深深地望着自己。听着这些,看着这些,鄢子皓动情地将水澈紧紧抱在怀中。这个一直让

他牵肠挂肚的小鬼,真的可以属于他吗?
  终于恢复平静,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水澈很鸵鸟地把脸埋进鄢子皓的怀里不愿起来。「现在害羞已

经迟了,阿澈。」不允许他逃避,鄢子皓想确定自己并不是一头热。他将水澈的身子轻轻扳离自己,见他

依然低头不语,鄢子皓换上他最具诱惑性的声音说:「看着我,阿澈。」
  水澈仿佛着了魔一般不由自主地抬头望着他,鄢子皓眼中的柔情让他心悸。
  「阿澈,我喜欢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在一心一意地等着你长大,你知道吗?」据说情人节

的告白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九,虽然这个鬼地方连喇叭花都没半朵,气氛又是离奇古怪,但最重要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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