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啸狂凌Ⅲ龙啸九天》——Dofren(杜枫)
Dofren(杜枫)  发于:2008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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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焦晋霄的陈说,璨冀一时只能呆立当场,只觉一盆冷水泼在头上,让他如坠寒窖。缓缓扫过眼前人脸,焦晋霄那坚定不移地眼神让他知道这大将军所说是真,如若自己真的没有兵符,这人是绝不会奉自己为帝的!
千般思索,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会父皇会做这样的遗令,他明明说过,要让自己为帝的!想起之前的种种豪语,璨冀不由低下了头,他先前如此努力,却无法获得父皇认可。父皇并不是非要立自己为皇不可,不喜欢争斗的他至今为止奋斗的目标似乎只是场笑话,只要皇兄比他有能力,那皇位便是他的,这样的皇位对他而言没有任何价值!他不是唯一的,并不是那皇位的命定继承者!
见璨冀迟迟不作一言,原本温和的气息瞬间低沉下去,宇文凌烈自是明白这个好弟兄又在想些有的没的,看了一眼似是对璨冀反应感觉相当有趣的焦晋霄,宇文凌烈念头一转便走到了璨冀身旁,轻轻地扶住了他的肩让他感到自己的支持。
「先皇的遗旨虽是如此,可人心肉造,撇开遗旨的话不说,单以将军个人论,你认为二皇子如何?」
略带挑衅的语气让焦晋霄不由好笑起来,这两个真真是年少气盛的少辈啊,这么就沉不住气了。一旁的月洛听此,倒是挑了挑眉,稍稍露出一个微笑,连坐在椅上一直不动弹的焦明秀也泛起了笑意。
「这个嘛,我个人如何想法,对宇文公子重要么?」
「当然!若兵符一直迟迟未找到,京城的大皇子却把暴政实施,弄得民不聊生,那将军又要如何面对后世的千古骂名,正是因为将军吃古不化,墨守成规,这才造成百姓痛苦不堪,国基动摇。」
焦晋霄不由眨了眨眼,心里暗叫:好大的一顶帽子,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宇文凌烈正正踏住了自己最怕的地方,果然利害。
「那宇文公子是对自己没自信了?依宇文公子的能力,难道连区区兵符也找不到?」焦晋霄回敬一句,在看到璨冀集中精神认真听他们对答后,又加了一句,「二皇子又做如何选择?你是要我置先皇遗旨不顾吗?」
◇◆◇
仍旧在思索中的璨冀没想到焦晋霄又把问题扯回自己身上,在感到肩上越加发重的力度后,心里原本的难过突然消褪了下去,不管父皇因何落下这个遗旨,只要宇文凌烈与自己并肩,那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扬首挺胸,璨冀一扫先前低落,露出了他独有的温和而又强势的笑容出来「如若父皇先前确实给你这个遗旨,那必定是璨冀有些事情处理不周,让父皇失了信心!只是......父皇临危授命,璨冀又岂能因一己之私而弃天下苍生不顾。皇兄没有治国之材,他若是新皇,那迟早碧龙朝会葬送在他手里,这是万万不可的事情。而我不同,我能听取不同的意见,有包容能干人才的胸怀,更有怜悯世人的心肠,只要将军在边城保卫着我,我敢保证,只要我在位一天,碧龙朝必定一如即往的昌盛,并且越来越强大!」
真是字字掷地有声!
焦晋霄看着重新容光焕发的璨冀,先前他便已感觉到璨冀身上那股皇者之气,只是他对自己的身份似乎只是出自于一种责任,言语间似乎还有犹豫,无法让他这个久战沙场的人信服。如今则不同了,不再动摇的眼睛直视着他,内里的炽热竟让他无法直直面对。
焦晋霄侧了侧头不再面对那双美丽得过火的眼眸:「只可惜遗旨不可违,只要二皇子找到兵符,那本将一定效忠皇子。」
「换句话说,将军个人是非常乐意效忠二皇子的罗?」宇文凌烈却是死抓住这个话题不放,他要的并不是一个臣服于兵符下的将军,他要的是一个臣服在璨冀魅力下的将军!
点点头,焦晋霄终是承认了,比起高高在上只派了使者来传旨还使出卑鄙招数的大皇子,二皇子的确是一个能让他放心的君主,『功高震主』这一向是臣下的担忧,如今看来二皇子并不是不懂『包容』之人。
「那......」还待乘胜追击,力求让焦晋霄放弃兵符一说的宇文凌烈才刚开了声,就被月洛打断了。
「凌烈,你不觉得有些累吗?有些东西不能再咄咄逼人的。兵符这东西是等于变相的玉玺,你早晚也是要去找的,又何必硬要绕过不提呢?」
未等宇文凌烈反驳,月洛又指了指一头雾水不知所然的元尚罄:「忙活了一晚上,大家都也累了。你身上有武功自是还能精神奕奕,可也要顾着旁人。元小公子先前受惊,如今又要坐在这堂前苦撑,兵符一事还是暂时按下,大家歇息过了再从长计议。」
她不出声犹自可,一出声,宇文凌烈就想起来了,兵符?兵符这东西月洛不就该一清二楚吗?
「兵符这事容易。我倒是把你『监国』身份给忘了,月洛,我先前就听隽霖说过,先皇临终前曾经提过兵符就在你手里,当时一时无法寻觅到你,才搁置了此事。如今你一开声,我倒想起来了。你倒是快快交出兵符,好让焦将军无后顾之忧了啊!」
未料宇文凌烈有此一说,月洛睁大眼睛,不免觉得自己有些引火上身,扫扫仍旧一脸无动于衷,已经在专心催动『心魔』能力的寒星随,月洛沉吟了半晌这才发声:「『兵符』之前确实在我手里,只是这东西我早已交由星随保管,到于星随把兵符藏于何处,你得问他才行!」
「你说什么?」
「他保管?」
深知寒星随丧失往日记忆的璨冀与宇文凌烈不由同声大叫起来,这怎么又扯到寒星随身上去了?
「没错!几年前我下山化身平民潜入平王府,一些贵重的东西自是不可带下山去。雪山隐蔽又有梅林护荫,加之星随武艺高强,『兵符』如此重要,自是交与了他保管。至于这东西离我手后的去向,却不是我管得了的。」若有所指地望了宇文凌烈一眼,月洛非常心安理得地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看准了寒星随一但修练便不理会外界纷扰,不管再怎么吵闹,星随也是不会睁开双眼给他们解答,况且他还能不能恢复往日记忆,这事谁也无法保证,她倒要看看,这两小孩有没有能耐找出兵符来!
「贵重的东西?」看了一眼没有反应紧闭双目的寒星随,宇文凌烈不敢出声打扰,寒看似很累,还是自己先想想他随身会带上什么贵重的物品好了,兵符如此重要,寒星随决不可能放在山上。
看着面前几人终于静了下来,气氛稍稍缓和,一旁也紧张万分的元尚罄这才稍稍松了一气,不明底细的他只看到众人的争持,言语间虽能猜出内里乾坤,可......看着站在一旁越发有君主气势的璨冀,他不由把曾经见过的京城新皇拿来细细比较,若真的要让他选择,怕且他也会是挑选这个有容人之量的君皇吧!只可惜,他身边早已有宇文凌烈的辅助,自己是怎么也无出头之日的!
厅上各人各怀心思,久久无人发声,璨冀见状,招来焦明秀安排早点事宜,吩咐下去后回身一看,只见宇文凌烈来回踱步,不时口中喃喃有词,浓眉紧皱着,一副苦恼模样。
一手拉住宇文凌烈,璨冀细看了一眼那覆在脸上的疲倦之色,两指轻轻抚平额上的皱褶,一边温言劝慰:「我让管家去安排早点了,大家用过早饭后好好休息一番。兵符一事急不得,既然焦将军表明兵符才能驱使他,那自然皇兄也无法得到将军的助力,我们仍旧是平手,不必太过在意。」
听到璨冀开解,宇文凌烈明白他是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操心,抓下那在脸上作怪的两只手指回以欣然一笑:「的确,我真有点累了,早点我晚些再吃,我先回房睡一觉,再好好整顿思绪吧。」
向着四周的人掬了掬手,宇文凌烈走至寒星随面前:「寒,,该回房歇息了!」
没有任何的回应,寒星随盘膝坐在椅上如老僧入定,宇文凌烈见状又推了推他:「寒,这里是大厅,要歇息,回房会比较舒服。」
仍旧是没有回应,甚至连半点动作也无,宇文凌烈心里暗暗觉得不妥,手上更是用上三分劲道:「寒?寒?寒!」
着急地再唤了几声,惹来众人注意,寒星随却仍旧不动如山,宇文凌烈急忙半蹲下来与寒星随面对面,只见原本略显苍白的俊颜此刻铺上了淡淡的紫色,连该是红润的唇色也显出一片青紫,看得宇文凌烈触目心惊。
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指慢慢探向鼻间,在那微微的呼吸热气中,心总算是稳定了下来,侧头看向仍旧不动声色的月洛:「他怎么会这样?怎么唤他都不醒来?」
还没等气定神闲的月洛回答就闻得元尚罄的一声惊叫:「快看,他手里的锁链在发光!」
众人目光瞬间全移至寒星随手上,果然,在细心留意下,一层淡淡的光芒正浮在那条黑漆的锁链上,形成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不用惊慌!星随只是开始运功罢了,他一直希望能早日恢复以往的记忆,如今『心魔』之力已满,他自是争取时效练了起来,难不成还要挑良辰吉日不成?」
取笑着众人的大惊小怪,月洛轻描淡写便把众人的心安定了下来,只是关己则乱,任凭宇文凌烈再怎么镇静,此时也忍不住再索求更加确定的答案。
「那『心魔』可会对寒有害?若真的借了『心魔』之力,记忆真的就能回来么?」
第十章
大雨敲打屋脊,堂前早已积水成洼,没日没夜的大雨让人心浮气躁,更勿论坐在大堂上提心吊胆足足五天五夜的宇文凌烈。
注视着仍旧没有动弹过分毫的身影,宇文凌烈抱膝卷坐椅上,侧耳倾听着雨点的响声,数数日子已是第六日了......寒是否真能恢复过来呢?看他手上的锁链忽明忽暗,气场忽弱忽强,心也不由跟着跳上跳下,没时安宁,这样睁眼看着,却没有半点疲意,只盼这人在下一刻会睁开双眼。
「凌烈,你已经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要不要吃一点。」端起夜宵走进大厅,璨冀为还没停歇的大雨皱了一下眉,由寒星随运功那日起这雨就开始下了,难不成它会下到寒星随战胜『心魔』为止么?
「我不太......」刚想推却,眼角却看到璨冀的担忧,宇文凌烈伸手接过热腾的食物,整个人回复坐姿,示意璨冀坐下来。「你也一块吃吧,有人陪着,我会有点胃口。」
心知自己沮丧璨冀也不会好过,宇文凌烈强打精神,咽下香甜的玉粥,伴随着吵杂的雨声,两人静默无语,直到最后一口玉粥下肚,两人相视一笑,都把空碗亮给对方看。
「吃得好饱!这几天连连阴雨,人也显得没精打彩的,都不知道这雨何时才能停,也好让我们能上路。」璨冀一伸懒腰,先开口了。
「这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了。这几日里将军借着审讯孟仓德,把军里有二心的将士一一揪出,在这边城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宇文凌烈一顿,看了看阴暗的天,这几日他都呆在大厅上一动不动,闲时无事时把心里纷乱的思绪整理了一遍,可不管怎么思索,仍旧猜不出,到底寒星随身边哪件贵重物品像兵符。
「兵符急不得,况且寒公子目前仍旧在练功中,我们就耐心等待吧。」璨冀拍拍宇文凌烈的手,语调突然一变:「兵符我不怕,倒是京城的状况我很担忧。元老丞相一死,城里支持我的各位官员又会遭遇什么样的景况,真是让人提心啊!」
「京城有隽霖在镇守,他应该会保护好其他官员吧......」有些迟疑地安慰着,宇文凌烈这才想起,自他们进边城以后,隽霖就音讯全无了。
一时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件事:隽霖与镇国公及背后那指使者的关系非同寻常!
「不行,我得回京去看看,平王只这一脉单传,我不能让他冒险!」璨冀拍桌而起,就向门外走去,宇文凌烈连忙拉住他。
「先冷静一下。隽霖并不笨,他该知道此举的危险,即便真的能让他混进皇宫,打进那群逆臣中间,他也必定会有自保之术。别忘了,他的武艺不在我之下,要自保不难!况且......依他与幕后指使前世的瓜葛,一时半刻,那人应该也不会对隽霖不利!」
「这倒也是!」点点头认同宇文凌烈的分析,璨冀收回要踏出的脚,「那我们还是先等寒公子成功出关再上京吧。」
把眼放回仍旧没有动弹的人影,宇文凌烈苦笑,这等却不知何时才能了啊!
两人重新坐下,璨冀还待开声,却见厅门外锦袍一角稍稍露出,一人头乍隐乍现,似乎朝厅里窥视。他不由高声问道:「何人在厅外,为何不进来?」
被他一喝,厅外的人似乎吓了一跳,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踏了进来,朝着璨冀一拱:「参见二皇子。」
「元尚罄?」
意外来者身份,璨冀摆了摆手:「免礼,元公子是否有要紧事呢?」
「谢过二皇子,我只是想来瞧瞧寒公子目前情况如何,并非有意想打扰你们的。」话虽如此说着,可元尚罄扫向宇文凌烈的眼光却隐隐藏着不容错辩的敌意。
敌意?这倒是稀奇!
宇文凌烈眼睛一转:「元公子对寒如此关爱,我在这里代寒谢过元公子。」
此言一出,那眼上的锐利更添三分,宇文凌烈这下可明白了。
「寒公子对我照顾有加,我自然是要对他多加关心了。」不甘示弱地驳了回去,元尚罄就是讨厌宇文凌烈一副与寒星随亲近的模样,不管是二皇子还是寒星随,他都是那样的热络,让人忌恨不已。
寒对他照顾有加?
暗里嗤笑一声,宇文凌烈脸上一本正经:「说得也是,难得寒会有这片热心呢!」
虚伪地应对让璨冀眉头一皱,他轻咳一声,打断两人那针锋相对的气氛:「难得能跟元公子一聚,闻说元公子棋艺非凡,我一直有心想请教一番,如今四下无事,倒不如大家对奕一局,寥作散心。」
「不敢当!有天下第一才子在此,小子又怎敢献丑。」元尚罄句句带刺,他倒要看看二皇子对宇文凌烈的重视有多深。
「那不如就让我与你对奕一局,如何?」
元尚罄一下愣住了,看着发言的宇文凌烈,有片刻的呆滞,虽打小二人就被拿来比较,可真正实刀实枪的较量,却是未曾有过,或许这是个好机会,借由此次奕局,让二皇子明白,这世间并非宇文凌烈一人独霸。
棋盘摆开,一人各执一子,转眼已连下几城,各不相让。元尚罄步步为营,宇文凌烈处处争攻,一时棋盘上好不热闹,看得璨冀眼花瞭乱,竟也分不出哪个更占优势一点。
凝神静气,每一步宇文凌烈都细细斟量,眼前的确是一个好手,能与自己撕杀至此的,还真是不太多见呢!
执着一子,迟迟未曾落下,宇文凌烈挑眉凝视棋盘,似是要把棋局看穿,良久,那一子才在半空中虚晃几下,慢慢归落了属地,只是一按一弹,才刚碰触棋盘面的棋子如流星飞出,直射进滂沱大雨中,转瞬已不知所向。
元尚罄一看,不由惊叫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行法,我还用不用走啊?」
「你当然是不用再走了!」站起身子,宇文凌烈侧耳倾听,不再理会元尚罄在耳旁的抗议声响,他拉过璨冀低声地说了起来,「快进房把我的血剑拿来!有敌人!」
「什么?我怎么?」璨冀心一跳,忙静心运功,果然在大雨声中夹着暗暗的铃声,不细听,根本是察觉不了。
「快去,你自己小心,我先在这里挡一阵子!」
左掌轻送,宇文凌烈把璨冀推出大厅后正想对元尚罄如法泡制,却见元尚罄脸容失色,一手掩口似乎深受惊恐,宇文凌烈暗自提气,慢慢转向了元尚罄面对之处......
◇◆◇
只见原本紧闭双目的寒星随这时圆睁大眼,满目的青光在暗淡的灯色下越显诡异,长长的银发抖动,似要呼应什么,而手里的锁链波光重重,如有生命般在摆动着......
「寒?寒!」大叫两声,依旧唤不回寒星随的神智,耳边却传来越来越急的铃声,情急之下,宇文凌烈操起右肩以千均之力砍向寒星随后颈,此时此刻,他不能让寒星随也成为自己的敌人。
「你想做甚?」即使不懂武功,也看得出宇文凌烈此刻的狠手,元尚罄扑上前就想阻止宇文凌烈,奋身上前的举动险险拉住了宇文凌烈那砍下的手刀,只是余边还是擦过了寒星随的后颈,那重力敲得失去常性的人一滞,然后慢慢抬起了青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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