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佩佩要嫁的是个死了3任老婆的杀猪匠,三十多岁,还带着5个孩子。
大的十几岁,小的才几岁。
据村民们私下传,杀猪匠前3任婆娘都是被他打死的。
谢佩佩自然万般不愿意。
嫁过去当后妈不说,还会被家暴,随时都有丢命的风险。
这种人家,怎么能嫁?
于是,使出各种招数,歇斯底里的反抗。
她一个女娃在谢家本就不受重视,如何可能成功?
走投无路的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李家。
找到了暗恋对象李卫东,说了自己的情况,问他愿不愿意娶她。
李卫东本来就对这个漂亮,英气,坚毅又勤快的姑娘心有好感。
听她这么一说,跟家里一商量,便同意了下来。
用了一袋粮食把谢佩佩换了回来。
通过这件事,让本就对父母重男轻女不满的谢佩佩,更是彻底心寒。
被带回李家前坚决要跟谢家签断亲书。
谢家哪里愿意?
以后还指望着吸出嫁女儿们的血补贴几个儿子呢。
谢佩佩直言,不签就不给粮食,她直接住进李家。
毁了名声,也不可能嫁得出去了。
到时候怕是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家看那一大袋粮食,又想到家里余粮不多了。
李家给的粮食可比杀猪匠给的多,就同意了下来。
反正他们还有另外5个女儿可以吸血。
很快就写好了断亲书,并去了大队做了公证,盖了章,双方也各自按了手印。
谢佩佩后来一直庆幸,她抓住这一丝生机,嫁进了李家。
长辈们慈爱,把她当亲生孩子,从来不搓磨她。
当家的关心体贴,尊重信任她,夫妻恩爱和美。
小叔子小姑子们从不挑事,对她也很亲近。
俩孩子更是活泼可爱。
这日子过的美滋滋的,犹如在梦中。
跟谢家那是天差地别。
她们几姐妹那都是老黄牛。
从早到晚不停的干活,没有片刻歇息。
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被父母,兄弟们打骂。
这也是为什么主角团把李家搅合散了,她会疯狂的拿着菜刀狂砍主角团的原因。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个幸福美满的家。
日子美滋滋的,还没过够呢,就这么散了。
如何不癫狂?
也就主角团光环大,受了轻伤,逃过一劫。
要是一般人,说不定团灭了。
因为怒砍主角团,又被大难不死们的主角推波助澜,这事引起了极恶劣的影响。
谢佩佩被判了20年,最后死在了监狱里。
李晚乔想到上辈大嫂的结局,忍不住,一阵阵剜心的疼。
她一定不会放过所有伤害她家人的人。
主角团给她洗干净脖子等着!
吃过饭,差不多到了上工的时间。
李家除了李晚乔和两个小豆丁,都去上工了。
“子墨,你带妹妹在院子里玩,不要出去乱跑,姑姑去上个茅厕!”
洗完碗筷,收拾好厨房,李晚乔肚子有些不舒服,冲着正在院子里玩的小豆丁们交待了一句。
快步向记忆中后院的茅厕跑去。
推开苞谷秸秆门,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屏住呼吸,刚准备蹲坑才想起她忘记带纸了。
只得又匆匆返回,拿了几张已裁好的报纸。
这次的厕所上的让她崩溃。
又脏又臭不说,还得随时注意抬屁股,不让茅坑里的粪便溅到了。
本来就是蹲着,还要随时调整姿势,真的很累。
李晚乔家的茅厕还算好了。
四周用苞谷秸秆围的严严实实的,不会有走光的风险。
茅坑上面放着两块大大的青石板,人站上面不晃,十分稳固。
不像有些人家,放两块木板,人站上面吱呀乱晃,颤颤巍巍,随时都有翻板的危险。
还有些人家不说石板了,连块木板都不放,人蹲在坑边胆战心惊。
因为后面两种厕所,没站稳掉茅坑里的不在少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这会儿擦屁股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
石头,土坷垃,树叶,秸秆,瓦片,木棍等等。
像李晚乔家这种专门准备擦屁股纸的人家有,但绝对不多。
上完厕所,李晚乔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再蹲下去,她感觉快要被臭气攻击吐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好想念21世纪的生活。
那时候除了亲情缘差了点,但是有钱,生活富足。
她爸妈都出自豪门世家,结婚也不是有感情,而是商业联姻。
当两家不需要再靠姻亲维持关系时,两人飞速离了婚,跟真爱在一起了。
还各自生下了爱的结晶。
李晚乔这个联姻产品就显得有些多余。
两人谁也不愿意把她带到新家庭。
怕影响他们以后的幸福生活。
对于李晚乔,他们感官特别复杂,虽不讨厌,但也不爱。
给她买了别墅,请了保姆,就让她单独出去住了。
不过该分给她的财产,那也是一分没少。
还专门找了靠谱的私人理财师帮她打理。
不吹牛,她是妥妥的大富婆。
更庆幸的是,那时她已十多岁了,过了需要依赖亲情的年龄。
有闲又有钱,日子过的自在快活又潇洒。
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这猛的回来那是各种的不习惯。
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李家后院
此时李晚乔喂完家里养的鸡和猪后。
带着两个小豆丁拿着锄头,在自留地里吭哧吭哧的挖菜地。
看着没多少地,真干起来还是挺累的。
“子墨,子彤,我这里挖出了几只蚯蚓,你们过来抓起来带回去喂鸡。”
李晚乔坐在自留地田埂边歇气的工夫。
择着挖地时顺带挖出来的荠菜和婆婆丁。
还不忘高声呼喊着在麦地边抓虫喂鸡的侄子侄女过来抓挖出来的蚯蚓。
在这个连一泡屎尿都要回家里的茅厕解决,可以多存点肥的年代。
粮食少,鸡吃的不好,小孩们平时都会抓些虫子或挖些青草喂鸡,指望着多下个蛋。
“来了,来了,姑姑你自己是不是不敢抓?”
李子墨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盒子,小跑着过来了,仰着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他都过来抓了好几次了。
不愧是反派,这么小,观察力就这么敏锐。
但李晚乔指定不会承认,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被侄子发现秘密的尴尬。
这才理直气壮的说:“没有的事,你小孩子知道啥?姑姑在择野菜,哪能再去抓蚯蚓。”
她从小就不喜欢这些软体动物,如鼻涕虫,蚂蟥,蚯蚓之类的。
就觉得挺渗人,让人起鸡皮疙瘩。
李子墨一想,姑姑用抓过蚯蚓的手再去择中午要吃的野菜确实不太好。
颇为认同的点头:“姑姑说的对!”
转头屁颠屁颠的去抓蚯蚓了。
直到挖完地,姑侄三个才带着虫子,野菜,猪草回家了。
别看这点地并不多,李晚乔手上却磨了个大水泡。
可能拿锄头方法不对?
也可能是很久不干活,手过于娇嫩了?
反正干活很累就对了,她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
“咕咕咕…咕咕咕…”
才到前院,李子墨就把捉到的虫子一股脑的倒在地上。
撅着小嘴,呼唤着家里的鸡回来吃。
听到呼唤声,五只鸡争先恐后的飞奔而来,分食地上虫子。
李晚乔也忙把带回来的猪草丢到猪圈里。
李子彤在一边“唠唠唠,唠唠唠”的唤猪吃食。
两头猪也哼哼的爬起来啃食猪草。
看着俩娃这熟练的样子就知道经常干了。
按照规定养殖的最高数量,李家养了五只鸡,两头猪。
一只公鸡四只母鸡。
而两头猪确切的说现在还是两头猪娃。
才抓回来没多久,需要养到年底,一头上交,一头归家里。
“子墨,子彤快过来,洗手。”
李晚乔把猪草全丢到猪圈后,就来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上来,招呼着两小过来洗手。
把两小那脏乎乎的小手洗干净。
李晚乔边敲着背,边交待道:“你俩自己在院子里玩,姑姑回房间歇歇!”
见两人听话的点头,这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找来一根针把手上磨的水泡给挑破,挤出里面血水。
这才躺到了硬邦邦的床上休息。
很久没干过农活了,这一干,才发现真累。
说实话,她家的条件在村里真的很不错了。
村里大多数人家住的都是土房,而她家住的砖瓦房。
家里除了已婚夫妻住一间,剩下未婚的,每人都能分到一间屋子。
自家院子里也有水井,不用像其他人家一样,每天下工回来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村口挑水。
省了不少事不说,人也轻松。
李家在村里也是人丁兴旺之家。
李爷爷夫妻共生了五个孩子,三男二女。
李文峰是老大,43岁,现任向阳生产队的大队长,育有三子一女。
李卫东,24岁,已婚,向阳生产队的会计(也就是记账员),育有一子一女。
李卫平,22岁,未婚,高中毕业后就直接入伍了,现任京都军区某团的连长。
李卫国,19岁,未婚,现在在县城红星机械厂当学徒工。
李晚乔,未婚,17岁,高中毕业后闲赋在家。
老二李文山和老三李晓霞是龙凤胎,都是41岁。
前者是个木匠,育有二子一女。
后者嫁在隔壁村,育有二女一子。
老四李文超,39岁,县食品厂工人,育有二子。
老五李晓芸,37岁,县供销社售货员,育有二子。
李文超和李晓芸都是靠婚嫁实现阶级跨越。
一举从农民阶级跨越成工人阶级。
说到这就不得不提下,李家基因那是真好,长的都好看,男帅女美。
所以两人才这么容易跨越阶层。
现在村里就没有不羡慕的。
那可是工人,吃国家粮。
他们这里也没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
虽说兄弟之间关系很是亲近和睦,但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呢。
住一起久了,难免不会起龃龉。
这不是还有远香近臭之说吗?
所以,在五个孩子都嫁娶后,李爷爷直接果断的分了家。
分家后老两口跟着老大过,也就是李晚乔家。
另两个儿子每年给些粮食或钱票做养老费即可。
李晚乔小憩了大半小时就起来了。
背部和大腿有些酸疼,不过还在可忍受范围内。
她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上午才干了那么点活呢。
这以后要报仇,难免会用上武力。
就她现在这弱鸡样,那肯定是不行的。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无所畏惧,无坚不摧。
若第一世时,她足够厉害,就会在谢桃拿板凳拍死她前,先把他们全嘎了。
这样她的家人们也就不会有接下来的悲剧。
看来她在21世纪学的咏春拳,太极拳,散打,擒拿术都要尽快练起来。
还记得,那时她刚恢复记忆,又报不了仇。
心情郁闷,暗恨当时自己不够强大。
疯了一样,花巨资请了几位大师教她武术。
不过,还没练几年,就又回来了。
她决定了,从明天早上开始重新练起来。
出了房间,李晚乔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着家人们也快下工了,就进了厨房。
准备把午饭给做好,免得亲人们下工回来还要忙着做饭。
只是家里的粮食都不太多了,特别是细粮。
让准备做大米饭的李晚乔有些犯难了。
很明显就这么十多斤大米,这一顿饭下去就要少四分之一。
按她家人口算,最少要用4,5斤大米才够吃。
她要这么败家,一顿饭用这么多米,少不得会被她妈给骂一顿。
这不年不节的,还不是双抢特别累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吃。
既然大米饭做不成,可以做个红薯苞谷米饭啊。
看名字就知道,这个米饭的主角是红薯和苞谷,配角是大米。
用不了多少大米,但好歹是干的。
不过家里这会刚好没红薯了,还需要去红薯窖里拿。
李晚乔从放农具的小杂物间里拿了个竹篮。
在篮子上系了一根用龙须草搓的草绳。
叫上侄子侄女,一大两小往后院而去。
红薯窖建在后院的角落里。
李晚乔拿开堆在窖口上的苞谷秆,再把盖在上面的木板掀开。
待通过风,把栓着绳子的篮子下放到窖里。
另一头绳子递给两小,交待道:
“你俩拉着绳子,往边上站,不要离窖囗太近,等捡好红薯,我上来给拉上来。”
李晚乔就怕他们离窖口近了,再伸头往下看,不小心掉下去了。
家里的红薯窖有3米多深呢。
这掉下去可不是说着玩的。
见两小都乖巧的点了头,离窖口远了几步。
这才放心的沿着壁坑慢慢下到红薯窖里。
李晚乔四处打量了几眼,观察着窖里的情况。
里面墙壁光滑,分左右两个储藏室。
两个储藏室中间,正对准窖口的地面还特意挖了个坑。
以防下雨时,万一雨水落到窖里时,可以起到蓄水的作用。
一边储藏室里已经空了,另一边还剩一小半红薯。
还有一股淡淡的红薯腐烂的味道。
李晚乔蹲下身子,捡了大半篮子红薯。
又把已经腐烂的红薯也给捡了出来。
放在篮子上层,一会出去给丢到粪堆里,可以当肥料。
现在天气渐渐热了起来,红薯也不好保存了,哪怕放在窖里也一样会腐烂。
李晚乔从窖里出来,避开了手上受伤的地方,用力的扯着绳子,把装红薯的篮子往上拉。
“姑姑,我和妹妹来帮你!”
看她挺吃力的样子,两小也嚷嚷着要帮忙。
“不用了,你们去一边等我!”
李晚乔连忙拒绝,并快速把一篮子红薯给拉了上来。
这俩小豆丁,能有多大力气?
别帮倒忙不说,再不小心掉下去,那就玩大了。
她家附近的村里,就有个小孩非要帮忙,结果摔下了窖里。
还好窖没那么深,孩子命大,只是摔骨折了。
把孩子家人吓的可不轻。
所以她家每次来捡红薯,都会让两个孩子离窖口远点。
喘了口气,李晚乔把木板和玉米秆给盖回去,这才和两小一起提着红薯回去了。
“姑姑,你要开始做饭了吗?我来帮你烧火。”
李子墨迈着小短腿坐到灶间的小板凳上引火烧锅。
李晚乔并没拒绝,点头答应:“嗯,那你注意点,别被火烫着了。”
见自家哥哥有活干了,李子彤也奶声奶气的说:
“姑姑,我帮你洗野菜。”
“好,野菜在院子里放着,你去拿进来洗吧!”
李晚乔给她拿了个盆出来,从水缸里舀了几葫芦瓢水,放到一边的地上。
农村孩子几岁起就会干一些家务。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干不好。
侄子侄女们都忙起来了,她也没闲着。
把锅里添上水,拿了几个大红薯开始清洗起来。
这个时代,不会像现代一样,为了口感把红薯皮给削了,都是带皮吃。
洗好红薯,切成厚厚的薄片备用。
看着水烧开了,从橱柜里舀了两大碗苞谷糁和大半碗大米淘洗干净,放到已烧开的锅里煮。
她今天用的苞谷糁是磨的颗粒较大一些,适合跟米饭一起蒸。
他们这边苞谷糁磨出来,用筛子给过滤后,就分成3种形状。
颗粒最大的就用来蒸饭,中号的用来煮粥,最细的用来蒸馍或做饼。
等锅里苞谷糁和大米煮的差不多了,用竹子编的饭筐给捞起。
饭汤也给盛进干净的搪瓷盆里,吃饭时,当汤喝。
洗干净锅,快速炒了个酸菜。
又把上午挖的野菜给烫了,切一下,放上盐,蒜泥,自家捣的辣椒,淋上一点醋,滴上一滴香油,凉拌即可。
中午要吃的菜就做好了。
这个月份,菜地里也没什么菜。
一般都吃野菜,干菜,腌的咸菜之类的。
再次洗干净锅,锅热放一点点猪油,把红薯放进锅里翻炒。
加上水,把前面捞出的苞谷糁和大米铺在红薯上面,小火慢蒸。
锅里水烧干,退火后再焖十分钟即可。
张秀英和谢佩佩刚下工就快步往回赶。
寻思着早点做好晌午饭,吃完可以在家多歇一会。
大队里有名的长舌妇刘燕看着急匆匆的婆媳,不禁好奇问:
“秀英啊,和你家儿媳妇风风火火的干嘛呢?”
随即眼睛一亮,难道她们要去看什么八卦吗?
要不然怎么这么着急呢?
村里谁不知道这人爱嚼舌根,喜欢探听各家的家长里短。
哪里要是发生啥事,指定就她消息最灵通,去的最积极,跑的也最快。
哪哪都少不了她的身影。
她不仅八卦,还爱添油加醋往外宣扬。
张秀英太清楚她的为人了,跟谢佩佩对视一眼。
怕她乱编瞎话,忙忙随意扯了个理由:
“是刘嫂子啊?嗐,这不干了一上午活,怪累的,想早点回去歇歇。”
“刘嫂子,我们就先回去了哈!”
也没等她回话,张秀英扯了扯谢佩佩的袖子,两人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
让还想拉着婆媳俩八卦两句的刘燕,憋了一肚子话没说出来。
别提多难受了!
婆媳俩走近院外,就见自家上烟囱上炊烟袅袅。
饭菜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谢佩佩嗅了嗅,咧嘴道:“小妹这是做的苞谷红薯米饭呢!”
“也就你这鼻子灵!老远就闻到了!”张秀英好笑不已。
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这比狗鼻子还灵呢。
谢佩佩自然不知道自家婆母的未尽之言。
两人进了院门,在井边洗漱了一番,这才进了厨房。
这会李晚乔也掀开锅盖,一锅金黄金黄的米饭。
正拿饭铲把锅底垫的红薯给翻拌开来。
靠近锅边的起了一层焦焦的锅巴。
看着香,闻着也挺香的,就是不知吃到嘴里怎么样。
张秀英不禁骄傲的夸:“乔乔,这饭做的好!火候掌握的不错!”
还是乔乔聪明,明明没做过几次饭,却次次做的都很好。
就拿这米饭来说,做不好就容易串烟(指食物烧焦的烟味和焦糊味),糊的透透的。
不好吃不说,味道还怪怪的。
李晚乔抬头看向声音的方向,就发现自家妈和大嫂回来了。
笑着打了声招呼,心情显然很愉悦:“那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饭。”
见她笑的开心,婆媳俩也不禁跟着一起笑。
不过这拿锅铲的姿势不对,俩人收了笑意,异口同声问: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小妹的手怎么了?”
李晚乔放下锅铲,没太在意摊开受伤的手给两人看。
“没多大事,就是挖地时磨了个水泡,我给挑破了。”
通红一大片!
张秀英上前几步,心疼的握着女儿的手,对着伤处吹气。
“疼不疼?你的手就是太嫩了,以后这些活可别干了!我和你爹他们干就行了。”
她闺女就不是干农活的料,长的白白嫩嫩的,一点也不像农村孩子。
李晚乔满脸不好意思,这才干了一点活就成这样了。
这也太娇气了!
“就是因为时间长了不干活才会起泡,干习惯了就不会了。”
张秀英也知道闺女说的是事实。
而且在农村一点活不干也不现实。
“那我让你爹去供销社给你买副手套,以后干活就戴上。”
李晚乔心里一阵感动,她爹妈还真宠她。
这会供销社卖的手套可不便宜。
1、2块一双不说还需要票。
鼻头突然有些酸!
平时各种节俭的人,对她这个女儿大方的没话说。
母女说话这会,谢佩佩已经快步回房拿了一瓶药水过来递给李晚乔。
“小妹,来把紫药水涂上,好的快些。”
李晚乔顿了顿,用没受伤的手接了过来。
紫药水?
是了,这东西和红药水一样,这会也是物美价廉的好东西。
家家都会备那么一二瓶,但凡受点伤就会涂上。
涂在伤口上会呈褐紫色,本来伤口不吓人,涂上后看着就挺吓人。
据说这个药里含重金属铜,会导致金属中毒。
还会引起过敏反应。
对皮肤和黏膜有着较强的刺激性,具有潜在的致癌风险。
她是万万不会用的,而且家人以后也不能用了。
“大嫂,我听同学说,这个药水里有不太好的东西,不能经常用哦。”
谢佩佩和张秀英明显一愣,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毕竟都用习惯了,不管大伤小伤都会涂一些。
这会听说对身体有害,自然特别关注。
李晚乔又给她们科普了一番红紫药水。
谢佩佩一拍大腿,满脸凝重:“我滴妈呀,这也太吓人了吧?咱们全家经常用,没事吧?”
“应该没事,以后不用或少用吧!”
李晚乔有些无奈,现在国情就这样,医疗资源稀缺。
受了伤去了医院,只要不太严重的伤口,医生也会给开一瓶红药水或紫药水,叮嘱回家涂。
谢佩佩一脸后怕的点头,以后再也不用了。
“小妹,你太聪明了,知道好多东西。”
她对有学识的人那是相当推崇的。
觉得他们懂很多道理,听他们的准没错。
她真的羡慕李家几兄妹都是高中毕业。
不像她那已经断了关系的娘家,因为孩子多,又重男轻女。
导致她们姐妹都只上过两年学,就回家帮家里干活了。
这上两年学也是为了让她们姐妹占个上学过,识文断字的名头。
以后能嫁个家境好的人家,好多补贴几个兄弟。
哪知,人算不如天算。
遇上饥荒年,一袋半袋粮食就把她们换出去了。
她很幸运,嫁到李家这个福窝。
几个姐妹都是听家里安排,嫁的人可想而知。
日子过得很艰难不说,挨骂,挨揍都是家常便饭。
对现在的日子,她十分满意。
谁敢破坏,她一定能弄死那人。
张秀英也跟着连连点头:“对,都听你妹妹的,以后咱们再也不用了。”
宁愿多花点钱买性能更安全的药。
一家子都平平安安才是最好。
“你们娘仨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赵桂芝进到厨房就见凑在一起说话的三颗脑袋。
不免有些好奇,这是说什么呢?表情这么凝重?
听见自家奶的声音,李晚乔忙迎了上来,挽着她的胳膊,笑问:
“奶回来了?我爹他们回来了吗?”
李文峰和李卫东一个是大队长,一个是会计。
每次下工时间,他们都有工作,总是比其他社员们晚走一些。
李爷爷和李奶奶偶尔也会等着两人一起下工。
“回来了,都在那边洗漱呢。”
赵桂芝指了指水井那边正在打水的爷仨。
“那咱们开饭吧!”
上午挖了不少地,早上吃的又没什么油水。
李晚乔这会肚子都快饿的咕咕叫了,更不要说干了一上午活的家人了。
趁着端饭的时候,她还简单的跟自家奶奶讲了下刚才娘仨说的话题。
等把饭菜都端到堂屋里,李志勇几人也洗漱好了。
一家9人,七大两小一人端着一大碗米饭,围着桌子开始吃了。
虽然也就一盆炒酸菜,一盆凉拌野菜,但形式不能少啊。
可能午饭是李晚乔自己做的吧,她觉得味道还可以。
垫锅底的红皮白心红薯,粉糯,绵密还香甜。
好吃是好吃,但是真的很噎人。
李晚乔拍着胸口,喝了一大碗饭汤才顺下去。
真的失策!
她忘记现在的红薯是老品种。
还当是那种汁水较多的红薯了。
吃饱饭,放下碗,李晚乔这才开口询问:
“爹,家里的菜地要种什么菜?下午我给种了。”
她给种好了,就不用他们晚上下工回来摸黑种。
李文峰还没说话呢,张秀英就抢先说:“种什么种?等我们晚上下工回来了种。”
她还记得闺女手上那个血淋淋的水泡呢。
乔乔皮娇肉嫩的哪里适合干农活哟。
这以后可要嫁个不让她下地的人家。
“再过两月就要到双抢的时候了,现在先让乔乔慢慢干点活,适应下。”
李文峰反驳,也不是他不心疼女儿,但是家里就这么个条件。
平时已经尽量不让她上工了。
但是双抢的时候肯定要去露个面,多少干点活的。
张秀英直接炸了,生气极了,怒瞪着李文峰。
“你这大队长当的什么趣?连让闺女不下地干活都做不到。”
“乔乔今天挖了点地,手就磨了个大血泡,你怎么忍心?”
被自家母老虎瞪着,李文峰咽下嘴里的饭说道 :“你看你,说什么气话?不光你心疼乔乔,我也心疼啊。”
“可是,你也不想想,她在娘家时不上工,我们都宠着不让干,等以后嫁了人该怎么办?”
乔乔都17了,农村这么大了孩子都该说亲了。
在娘家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心疼她,不让她干活。
嫁人了,就要融入一个陌生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