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变瓜田,偷听王妃心声喜吃瓜by真礼之月
真礼之月  发于:2025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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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锦言正被这不要脸的一家子气得七窍生烟,树下突然传来动静。
低头一看,一辆马车。
马车里出来了一二三四五个人。
冯大人?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太傅的马夫动作非常麻利地给自家大人架好梯子。
醒王思索片刻,唤出暗卫把自己也提上树,在曲锦言二人隔壁蹲了下来。
冯天吉个子还算高大,找了旁边的箩筐垫着踩上去,勉强能从墙头上露出一双眼睛。
齐桓,宁天致两人对视一眼:“宁大人,你蹲着,我踩上去,看一会儿,然后换你。”
“行,就这么办。”
曲锦言:……你们怎么回事?
孟德仁气得两眼发黑。
余光瞥见倒在角落生死不明的妻子,踉跄地冲过去抱起她:
“三娘!三娘,你醒醒!你怎么了?”
孟夫人额角撞得青紫,渗出丝丝血迹。
被孟德仁晃得恢复些许意识,死死拽着丈夫的袖子,泣不成声:“快救玉儿,快救玉儿!”
张氏还在继续“解释”:
“我说大嫂,你何必这么激动,寻死觅活的,别叫大哥误会了我们欺负你。”
孟德仁声音低沉得吓人,还带着些许颤抖:
“所以,你们要卖了我孟德仁之女,欺辱我妻子,还要我对你们继续感恩戴德,奉献全部?”
孟老二立刻道:“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女人不听话了教训几下天经地义,你可别让嫂子骗了,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你清醒一点。”
孟大鹏点头:“就是,大伯,你可别被挑拨离间。”
孟德仁冷笑一声。
孟老太觉得大儿子反应不大对劲,连忙给旁边似乎傻了的牙婆使了个眼色。
“王牙人,这丫头既然签了契约,钱货两讫,你赶紧带她走吧,我儿子这边我来说。”
牙婆表情有些僵硬,不大确定地问:
“老夫人,这位,是孟大人所出的孟小姐,不是府上犯错的丫头?”
孟老太:“是我儿子的闺女,但确实是犯错的丫头,我没说错啊。”
牙婆突然堆出夸张的笑脸,赶紧吩咐身后的打手:“傻站着干什么!还不给孟小姐松绑?!”
孟老太和二房几人傻眼了。
“王牙人,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毁约不成!”
牙婆压根没搭理她们,连忙取出刚刚到手的卖身契,顶着孟德仁要吃人的目光放到孟玉儿的手边。
“孟大人,都是误会,误会。我们牙行规规矩矩,从来不做私下贩卖官家女子的勾当。
这不是老夫人说要处置犯错的丫头,草民们眼拙,没瞧出来竟是孟小姐本人。
这卖身契就还给孟小姐,那钱,您处理好家事后让人送到顺隆牙行就行,草民就先告辞了。”
说着,带着打手一溜烟跑了。
曲锦言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她还以为孟大人要花一番功夫才能从人牙子手里买回女儿,怎么人牙子自己怂了。
静王柔声解释:
“京城对牙行人口买卖管控极严,官宦人家的女眷若是私卖,以诱拐官家子论处,牙婆要获罪不说,整个牙行都要遭殃。
那牙婆若是不机灵点,孟大人带着官府的人找上门,她可就大难临头了。”
原来如此。
孟老太和老二一家也被这断崖式的转变惊呆了。
怎么京城连个丫头片子都卖不出去?
孟玉儿获得自由后立马躲到爹娘身后,眼泪止不住地掉:“爹——”
孟德仁安抚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却被手下硌人的手感惊得心痛不已。
他猛地转过头:
“娘,二弟,你们若是答应现在收拾东西回老家,我还能既往不咎。”
孟老二差点跳脚:“娘,你看,大哥发迹之后就忘了本,要赶我们走!”
孟老太也气得不行:
“老娘生你养你,现在到了你该尽孝的时候,就要摆脱老娘自己过好日子是吧?我告诉你!没门!
今儿个你要保下赔钱货,也行,但是你必须立马过继鹏儿!
否则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告到皇上面前说你不孝,叫你当不成官蹲大牢!”
孟德仁失望不已。
这就是他一直忍让提携的家人。
到了这一步,就算丢掉官位,他也要跟娘和二弟切割,再也不让妻女受半点委屈。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报官。按我朝律例,二弟至少也要获罪劳役三年,流放二百里。”
孟老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她吹,就大儿子这窝囊老实的性子,敢高官,怎么可能!
孟老太哈哈大笑:“你就吹吧!还告官!你要是真敢告官,老娘就去茅坑里掏屎塞嘴里!”

孟大人受欺压太久,在他娘眼里没有半点杀伤力,说话分量约等于零。
谁会相信一个任由自己揉捏的面团突然长刺呢?
她瞥了眼下面的京兆尹和刑部尚书,给静王使了个眼色。
不是不信吗?
静王会意,揪着那两人的衣领子扔到了孟家院子。
“哎哟!”
“嗷!好痛!本官的屁股!”
孟家人吓了一跳。
孟德仁看到两位同僚,有些傻眼。
齐大人和宁大人为何在此?
他视线往上挪,跟淡定微笑的太傅和只冒出一双眼睛的不知名同僚对上了眼。
【他傻站着干啥呢?官都给他丢进去了,快点告官啊!】曲锦言看的着急恨不得自己亲自上。
系统:【宿主淡定,你动静再大点,就要从树上掉下去了,学学人家醒王和太傅,八风不动,多淡定。】
孟德仁哭笑不得。
原来是小曲大人。
他正色:“宁大人,齐大人,本官要状告孟刘氏和孟德贵,孟张氏,孟大鹏几人,虐待殴打官眷,还未经允许贩卖官家女眷!”
原来是夫君的同僚!
孟夫人抱着女儿,眼泪滚滚而下,胸中虽有不安,却更多的是快意。
孟老二一家窝里横厉害,但对上其他大官就怂的跟见了猫的老鼠似的,立马跪了下来求饶:
“大人,别听他瞎说,都是误会!”
孟老太怒不可遏:
“什么狗屁官?我儿子可是四品大官,我是四品大官的娘,你们算老几?”
嗨呀这恶毒老太。
刚刚他们听墙根的时候就气得不行。
现在还敢侮辱朝廷命官。
刑部尚书齐大人眉头一皱,“本官乃朝廷正三品大员刑部尚书齐桓,这位乃是专审京师案件的京兆尹宁天致宁大人。
孟刘氏等人,虐待贩卖官眷,当以虐待罪和私贩官家女子论处。
侮辱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孟老太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提到铁板了。
刑部大官啊!
她立马跪下来求饶:“大人饶命,都是误会,我儿子就是一时闹脾气,说着玩的,当不得真啊!”
孟德仁已经完全心冷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娘和二弟还是没认识到他们到底错在哪。
他这个儿子,还不如路边一条狗能得娘的关照。
“齐大人,下官并非开玩笑。”
齐桓满意点头。
这才有点骨气。
“来人啊!带这几个人去京兆尹!”
空气非常安静。
齐桓一愣。
遭了,来吃瓜没带手下。偌大个孟家竟然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谁来押人啊!
吃瓜吃高兴了的醒王决定贡献自己的一点力量。
拍拍手掌,四个护卫翻墙进院,正好一人押一个。
孟老二等人哭爹喊娘,孟老太疯狂咒骂孟德仁。
孟大人一家三口抱头痛哭。
“三娘,玉儿,是我对不住你们,往后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了。”
曲锦言松了口气。
【看来孟大人也不完全是软壳王八,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的。】
静王轻笑:“接下来就是京兆尹和刑部的事情了。曲小姐,再不回去当差,丞相大人该发火了,我送你回去。”
曲锦言刚刚上扬的嘴角立马垮了下来。
差点忘了她还要继续去上班。
好在回程的路跟来时一样,她能靠在静王怀里骑马。
照样被静王搂着腰跳下树,太傅还趴在墙头,回过头,乐呵呵地跟她们打招呼。
“静王,小曲大人,好巧,你们也在啊。”
静王微微颔首。
曲锦言视线转向旁边踩着箩筐,脑袋一直不肯转过来的冯天吉,歪着脑袋问:
“冯大人,你怎么也在这儿?”
冯天吉见逃不过去,轻咳一声,转过身来,大义凛然道:
“我跟孟大人素来交好,看他那么着急慌张的样子肯定是出了大事,本着同僚情谊,我才跟过来看一眼。”
太傅笑呵呵补充:“我们也是关心孟大人,担心他有苦难言不愿我们插手,所以先观察情况,伺机而动。”
静王差点笑出声。
太傅为了吃瓜真是够拼的。
曲锦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不到太傅大人和冯大人竟然如此热心肠,对同僚的关心跟我不相上下啊!”
冯天吉:……
他扶着墙,准备从箩筐上下来,谁知那箩筐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冯天吉这一动,箩筐默默地从中间断了。
他两条大腿正好掉下去卡在箩筐中间,摔了个屁股墩不说,两条腿竖起来,还罩着个破箩筐。
好歹是自己的上官,不能笑得太夸张。
曲锦言努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
静王就没那么顾忌了,笑着去拉冯天吉起来:
“冯大人,你下次可以学学太傅,这箩筐能支撑你这么重的身子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很努力了。”
冯天吉脸上发烫。
“是。”
心里想的却是:下次老子再也不来凑这种热闹了。
太傅慢悠悠顺着梯子爬下来,小厮连忙过来取梯子。
“冯大人,既然孟大人的事情已有齐大人和宁大人处理,我们该回去当值了。”
冯天吉连忙跟上,马车溜溜达达跑起来,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静王:“曲小姐,我们也走吧,若是在冯大人之后到官署,可能会被丞相大人抓住惩罚。”
曲锦言想到自家老爹那工作狂和认真死板的性子。
算了,还是不要挑战极限了。
两人上马快速离开。
树上,因为好戏落幕稍微打了个盹的醒王揉着眼睛醒来。
“四弟,背我下去。”
“四弟?”
他左右看看,孟家院子里没人了,隔壁树杈没人了,树下的太傅冯大人还有马车都不见了。
“你们,竟然没一个人想起我还在树上?”醒王不可置信地指责那几个没良心的东西。
但因着他刚睡醒,声音懒懒的,还有点沙哑,说着不想指责,倒像是撒娇。
一个人坐在树杈上郁闷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眯了个盹,醒王才叫暗卫把他扛回府。
既然都翘了半天班,再翘剩下的不是理所当然吗?
树上睡得不舒服,他得回府好好补回来。
一路疾驰回翰林院,曲锦言左右打量,很好,老爹没有来抓她。
告别静王,曲锦言悄咪咪做贼一样溜进去。
“小曲大人,翰林院是为朝廷办差的地方,不是你丞相府,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无规矩不成方圆,小曲大人既然不能遵守我们翰林院的规矩,不妨辞去官职回家待嫁的好。”
曲锦言惊恐地倒退两步。
罗京生!你离我远点!

然后才捏着鼻子,满脸嫌弃道:
“罗大人,你身上味道好臭,一股臭脚丫子味儿,熏死我了。你该不会不洗脚吧?”
再怎么说,曲锦言也是一个样貌出众的大家闺秀。
被一个闺阁女子嫌弃自己身上臭,而且还点出了自己的癖好,罗京生一张脸立马羞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在一旁等着羞辱曲锦言的张闻道:你丫的争气一点啊!不要被女人牵着鼻子走!
其他同僚佩服不已:小曲大人果然女中豪杰,敢于说出我等心声!
罗京生激动地指着曲锦言,但确实不敢再靠近她,生怕再被当众嫌臭:“小曲大人你太过分了,自己不占理就出言羞辱我,我罗京生好歹也是与你同级的官员,你、你不要脸!”
“不要脸?”曲锦言气笑了,“那你说,你身上的脚臭味哪里来的?同僚们都能闻见,只是不好意思点破你罢了,自己不讲卫生还反过来指责我太过分。
罗大人,就算你家境再差,也不至于连洗澡的地方都找不到吧!
说实话,就算为了跟你一起办公的同僚鼻子少遭点罪,罗大人你也该找个地方好好洗洗,从头到尾换身干净衣裳。”
罗京生气的手都在颤抖,他扭头看了眼附近的同僚,试图寻找曲锦言说谎的证据。
但是大家都捏着鼻子看他。
“你、你们……”罗京生两眼一翻,晕了。
曲锦言:……
“不是吧?罗大人?好歹当官的,怎么心理素质这么差。”她远远叫了两声,“罗大人晕了,张大人,你平日跟罗大人关系最好,劳烦你扶罗大人进去休息。”
正恶心想吐的张闻道:你叫我干什么?!
曲锦言一溜烟跑进自己的小办公室关上门。
系统给曲锦言刷了好几个表情包:【宿主威武!宿主霸气!宿主吵架天下第一!】
曲锦言得意地摆摆手:【小意思,都是对手太弱了。】
张闻道知道罗京生不洗脚后压根不想碰他,难怪自己老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
他一直以为是刘庆太穷洗不起澡,很贴心的没有拆穿,只是默默跟刘庆保持一点距离。
没想到,真正的臭蛋竟然是罗京生!
他真的不想碰他啊!
对了,找人帮忙!
张闻道一扭头。
怎么都跑了!
翘班回归的冯天吉走进来,看到罗京生躺在地上,张闻道站在一边,震惊了:
“怎么回事?张大人,你打晕罗大人做什么?!”
张闻道冤死了,气得跺脚:“冯大人,不是我!是小曲大人把罗大人气晕了!”
冯天吉冷淡又嫌弃地扫了眼地上的罗京生。
“肯定是罗大人无事生非蓄意挑衅。一直躺在这里有碍观瞻,张大人,你把他抬走,别被其他上官看到。”
说罢背着手走了。
张闻道愣在原地。
是非不分,黑白难辨,捧高踩低,阿谀奉承,原来官场竟如此黑暗!
系统差点没笑死:
【宿主,那个张闻道他被冯天吉训斥了几句,不得不去搬罗京生,现在搬一下呕两下,看自己的手特别嫌弃,还趁人不注意踢了罗京生两脚。】
曲锦言老神在在摇了摇扇子:【哎呀,我还以为他们仨的小团体能给我添多大麻烦呢,结果,就这!不堪一击啊!】
系统很是认同:【是啊,我还没见过吵架没吵两句自己被气晕的,今天可算开了眼了。】
【对了老六,你昨天不是说刘庆要伙同债主打劫张闻道吗?咱们看现场吃瓜去!】
曲锦言兴奋不已。
美美睡了一觉,看了一页书,她立马跳起来收拾东西。
【老六!给我指路!咱们先到地方埋伏起来。】
系统:【刘庆的计划是下值后借口约张闻道喝酒,骗他到三清巷的死胡同。】
曲锦言让马车车夫先回去,她今日要跟同僚出去吃饭。
车夫不疑有他,走了。
曲锦言离开后,在门口相聚的七八个人:“好巧,冯大人,你也提前下值啊?”
“嗯,有点事情。你们也是?”
“是啊是啊。”
一群人走向同一个方向,面面相觑后,“既然顺路,不如一起去?”
“甚好甚好。”
冯天吉跟过去可不是单纯为了吃瓜,他有正当理由。
下属互相残害,搞出案件,若是不及时盯着处理,他身为上官也要受罚,可不能放任不理。
其他人:大人不用解释了,我们懂的……
曲锦言一路疾驰狂奔,在系统的指点下翻上三清巷胡同旁边的一处屋顶,躲在屋脊后面,位置隐蔽,视野绝佳。
等了一小会儿,系统提示:
【宿主,他们来了!】
曲锦言立刻冒出脑袋,一错不错盯着由远及近的两人。
张闻道今天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我以前还以为冯大人是个公正的,没想到竟也是个谄媚上官的卑鄙小人。”
他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手,“竟然不分是非将过错扣到罗京生身上,还让我去搬罗京生!”
刘庆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一半注意力在跟张闻道对话,一半注意力在四周乱瞟。压根没注意到张闻道今天直呼罗京生大名。
心不在焉接话:
“啊,是吗?冯大人可真过分!不过张兄何必那么生气?罗兄个子瘦小,搬起来应当不重才对。”
张闻道满脸嫌恶。
“你是不知道,那曲大人说罗京生他身上臭不洗脚,罗京生非但不反驳,反而还被气晕过去了。你说,让我去搬一个满身脚臭的人,冯大人恶心谁呢!”
刘庆被这劲爆的消息小小震惊了一下。
原来罗兄是如此不拘小节的人。
偏偏张兄自小锦衣玉食,养出一身少爷脾气和洁癖,自然受不了。
“原来是这样,罗兄真是不像话。花上十文钱就能去澡堂搓一个热乎乎的澡,罗兄家境不差,何必节省这点小钱。”
刘庆小意安抚。
他还得带张闻道去预定的位置,若是提前让张闻道拂袖走人,那他肯定会被追债的那些人活活打死!
张闻道一听刘庆站自己这边,终于舒坦了点,开始疯狂控诉罗京生。
说得上头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行进的路线已经偏离了常规方向,越走越偏。
“咦?刘兄,我们怎么走到死胡同来了?”张闻道走到底了才发现此路不通。
刘庆装模作样说:“大概是说得太激动,一时不注意走岔了路。”
“那我们绕回去。”张闻道转身往回走。
刚转过身,出口处突然跳出来五个身形彪悍、凶神恶煞的大汉。

“两位小兄弟,兄弟几个手头没钱了,借点钱来花花吧。”
上头的曲锦言:【好老土的台词啊。】
系统附和:【我还以为他要说,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老六,你比那个劫匪有才华多了。】
【都是跟宿主学的,嘿嘿。】
藏在对面的冯翰林等人:……
你们一人一统真是自信得令人害怕,这种事情就不用攀比了吧。
巷内,张闻道后退一步,故作镇定:
“大胆!我等乃朝廷命官,身上的官服这么明显,你是瞎子看不见吗?敢打劫朝廷命官可是要掉脑袋的,识相点就赶紧给本官滚!”
为首的大汉跟同伙对视两眼,夹着腿双手抱胸,挤眉弄眼道:
“朝~廷~命~官~我好怕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今天就揍了你,废了你一双手,朝廷能不能找到我们不好说,但你的官肯定当不成了。”
张闻道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如此胆大的亡命之徒,背上沁出了一层冷汗。
本来还想周旋两句,身后的刘庆猛地跪下来磕头讨饶:
“各位大爷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只要给钱就行是吧!张兄,你那么有钱,随便丢点出去打发他们,我们就安全了,这种紧要关头你千万别小气啊!”
张闻道差点被猪队友气到升天。
本就是劫财的亡命之徒,居然还主动暴露他有钱,刘庆穷成这样,光靠脑子怎么考上科举当官的?!
果然科举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大汉们一点点逼近。
高壮的身体几乎要挡住光线,让逼仄的胡同变得更危险可怕。
张闻道口干舌燥,咽了口唾沫,在身上摸出钱袋。
“几位大哥,我知道,你们行走江湖的都讲义气,说话算数。我身上就这些钱,全都给你们,你们拿了钱就放我走,行不?”
大汉一把抢过钱袋,里面有三十多两的碎银子和二百两银票。
嘿,果然是条肥羊。
“兄弟们,逮到肥羊了!哈哈哈哈哈……”
张闻道心觉不妙,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一步,结果被大汉一把拽住衣领,差点没勒断脖子。
“刘庆,算你这次干得漂亮,这些钱够抵你的利息了。”
刘庆面上还赔着笑脸,心里在疯狂咒骂。
张闻道此时要是还不知道自己遭了算计,他就真成傻子了。
“刘庆!你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借了那么多钱给你,从来没问你还,你居然要害我!”
刘庆低头抹了把脸,沉声道:“张兄,是我对不住你。为了保住我的官位和名声,还请你去死,你的恩情,我会多烧点元宝纸钱还你的。
虎哥,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他家里很有钱,断他一根手指送到张府少夫人手上让她凑钱,那蠢女人不敢报官,等钱到手,杀了张闻道。”
曲锦言大开眼界。
【老六,这种小人真可怕啊。】
系统瑟瑟发抖:【人类里面还有这种暗地里使阴招的啊, 好可怕。】
冯天吉面色凝重。
他们翰林院竟然出了刘庆这种心狠手辣的小人。
若是没有小曲大人揭穿他的真面目,让刘庆继续为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但张闻道就算官位来路不正,此时也是实打实的朝廷命官。
皇上追查科举舞弊,张闻道即使犯人也是证人。
静王殿下,您动作可要快点!
来凑热闹的几人中,有借了刘庆钱的,此时万分庆幸自己没有昨天立马去找刘庆还钱。
要是他一时激愤要多杀几个就糟了。
柳胜景此时更是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他没有继续与张闻道他们几个走近,刘庆凶恶,张闻道行贿,罗京生邋遢,凑不出一个正常人。
张闻道拼命挣扎起来,用尽毕生知道的肮脏词汇辱骂刘庆。
大汉嫌吵,随手扯了块脏兮兮的布塞到张闻道嘴里。
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刘庆此时已经站了起来。
他甚至有几分激动:“砍大拇指和小指。张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只会让我兴奋。”
曲锦言:【卧槽!他口味好重!原来是变态!】
系统和其他人点点头。
可不是嘛。
刘庆还在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眼神吗?就是你借我钱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一样的眼神,好像我是什么不堪的臭虫。
我也是朝廷命官,靠我自己的实力考上来的!
你算什么命官,不就是仗着有几个臭钱,花钱一路买上来的吗?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啊?!”
他眼里布满红血丝,激动时唾沫乱飞。
旁边的大汉听得颇有兴致,问刘庆:“说完了?”
刘庆这才收敛一点,“说完了。”
匕首在大汉手中转了一圈,跟小绵羊一样温驯听话,随即反手寒光一闪,刀刃划破了刘庆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刘庆瞪大了眼睛。
想要说什么,却因为喉管被割断,只能喷出一点血沫子。
最终,不甘地倒了下去,眼睛大大地睁着。
曲锦言捂住了嘴:【卧槽杀人了!他们不是刘庆找来的吗?为什么杀刘庆这么利落?!】
系统:【这几个人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杀了刘庆。因为刘庆知道他们的底细,等于是掌握了把柄,他们干这一行的不留后患。】
冯天吉心惊肉跳。
居然动手这么突然,刘庆也不知道从哪儿招惹到的亡命之徒,现在好了,自个儿也搭了进去。
张闻道吓尿了。
物理意义上的吓尿了。
他脸上喷到了一串温热的血,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裤裆当即一片湿淋淋。
大汉哈哈大笑:“还朝廷命官?都被吓得尿裤子,刚刚的威风哪里去了?”
张闻道两行清泪掉了下来。
早知道,他一定不会借刘庆钱,他也一定不会跟刘庆混到一起。
大汉简单挑了挑,选中了张闻道的小拇指和中指,这两根手指上有痣有疤,好辨认。
随即挥刀往下砍。
“叮!”
匕首被什么东西击中,飞了出去。
“敢在天子脚下杀害朝廷命官,勒索钱财,你们胆子真够大的。”
静王骑马堵在巷子口,一身绛红色亲王服衬得他愈发威风凛凛。
身后,两队官兵持刀而列。
大汉惊叫一声:“有埋伏!”
张闻道激动得呜呜乱叫。
太好了!
是静王!
静王救我!
曲锦言很是疑惑:【为啥静王会带兵出现啊?但刚刚出场那下子好帅啊啊啊啊啊!】

【宿主,收收你的口水,要掉下来了。
静王是接到匿名人士举报,说三清巷这边有歹徒行凶,所以带人来抓人。】
曲锦言眼前一亮。
【好法子啊!下次如果还有这种恶性事件,我就写匿名信。】
她们交谈期间,下方几个大汉已经落败,被捆得严严实实。
静王不着痕迹地扫过曲锦言藏身的位置。
他刚刚出手特地秀了一下招式,保证身法飘逸,看起来赏心悦目又不血腥。
也不知道曲小姐有没有看到。
很遗憾,没有。
一群人被带走,连同刘庆的尸体一起送到大理寺。
曲锦言花痴地目送静王的背影离去。
然后从房梁上往下爬时,看到了冯天吉等人。
“哟,好巧,冯大人,这是我们今天第二次巧遇了。”她主动打了招呼。
冯天吉学着太傅的样子,淡定点了点头。
“好巧,小曲大人,你也是听说刘庆心怀不轨,来监视他的吗?”
柳胜景等人:大人,真亏你能面不改色忽悠小曲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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