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变瓜田,偷听王妃心声喜吃瓜by真礼之月
真礼之月  发于:2025年1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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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珑撇撇嘴。
不要就不要,她炼蛊材料又有了。
后半程,系统不作妖了,也不敢回马车,老老实实缩在宿主怀里当挂件,生怕巫珑再送它一个爱的供品。
晚饭饭点到了,落脚的驿站还没到。
曲锦言嚼了两口干粮垫肚子,拍拍驴大爷的脑袋:“驴大爷你辛苦了,再坚持一下,到了驿站就能放开肚子吃饭了。”
驴大爷不爱吃饼。
它抬头在空气中嗅了嗅,突然加速往前冲。
曲锦言的头发在风中凌乱,弱小无助,只能闭上眼,和系统一起抱紧了驴大爷脖子,怕被突然发癫的它颠下来。
“卧槽驴大爷你发什么疯!快停下!”
静王在后头追。
不多时,驴大爷停下脚步。
曲锦言睁开眼睛,随即瞪大了眼睛。
路边,是一个大竹筐,竹筐里装着新鲜脆嫩的白菜和大萝卜,水灵灵的,还沾着泥。驴大爷的嘴已经埋进去了,开启自助模式。
官道不远处,有一片空了大半的菜地,菜地里有个妇人,背对着官道正在吭哧吭哧搬另一个菜筐子。
静王跳到嗓子眼的心脏落回原地。
驴大爷不止蹄子厉害,性子也厉害。
下次还是教锦言骑马吧。
系统冷笑:【死秃驴,半点都不肯委屈自己啊,是你的吗你就吃?付钱没有?】
曲锦言无声崩溃一秒,翻身下驴驴口夺食。
“驴大爷,快停下!这是人家的菜篮子,有主的,不能吃自助餐啊!!”
好不容易抢下菜筐子,驴大爷眼里的不满都快溢出来了。
曲锦言苦口婆心:“大爷,我叫你一声大爷!没说不让你吃东西,但吃别人家种的菜要先花钱买知道不?不然你就是吃霸王餐,要坐牢的知道不?”
身后传来轻笑。
“姑娘,不用吓唬它,几根萝卜白菜而已,没关系的。”
这声音并不好听,嘶哑干涩,但语调语速都很温柔。
回头一瞧,竟是方才在地里的妇人。
她脸上蒙着头巾和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皮周围明显能看到烧伤留下的疤痕。
那双眼睛和她说话一样温柔。
曲锦言不好意思地笑笑,从荷包里掏出两粒碎银,拉过妇人的手放到她掌心。
“实在对不住啊大娘,这头驴肚子饿了,脾气又大,闻着味儿跑过来偷吃,想来你种的菜味道肯定好。它动过的这筐菜连筐我一起买了,这些是我身上最小的钱了,你可千万别跟我推辞。
对了,请问下你知道最近的驿站还有多远吗?我们要到驿站投宿。”
妇人拘谨地缩回手。
她手上都是泥,脏了小娘子干净娇贵的手。
“驿站很近,从这儿继续往前走不到一里地就到了。姑娘,这钱太多了,一筐菜不值几个钱,您的驴生得好看,就当我送它的。”
驴大爷骄傲仰起头。
看!倾倒众生,手到擒来!

曲锦言柳眉倒竖,义正词严:
“怎么能送?送给它就是助长这小子不问自取的嚣张气焰!驴就能仗着好看骗吃骗喝糟蹋别人辛苦种出来的庄稼吗?
大娘你真别跟我客气!多出来的钱都是这头驴的月钱里扣的,是罚金!我在教它规矩呢,必须得给!”
驴大爷不敢置信瞪大了双眼。
扣我钱?!
它很想给主人来一记头槌,但头没往前拱,反倒低下去又叼了一片菜叶子咔嚓咔嚓啃。
算了,驴大爷大方得嘞!给有眼光的人类送点小钱不算什么。
妇人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唬得愣了片刻,随即笑意盈满双眼。
“小娘子规矩好,心地也好,民妇便不推辞了。”
曲锦言这才满意。
静王格外自觉,主动下马干苦力,提起沉甸甸的菜筐子挂到驴大爷脖子上。
妇人回去继续收菜了。
两人在这儿等大部队赶上来。
系统跃跃欲试,又不记打,跳到菜筐子里啃萝卜,被驴大爷啃了一脑迪口水,哭哭啼啼控诉:【宿主我脏了!秃驴口水好臭!】
曲锦言无奈。
【先撩者贱,你记仇,驴大爷就不记仇了?而且这筐菜可是它月钱买的,你活该。】
系统心塞两秒,跑到静王脚边,灵巧地蹭来蹭去。
表面上看是撒娇,其实口水都蹭静王袍子上了。
后方那妇人动作顿了顿,悄悄打量二人几眼,目光又在驴大爷和老六身上徘徊。
她幻听了?
分明有个稚嫩的声音跟小娘子对话,可小娘子身边只有猫和驴,另一位贵人不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莫非……是妖?
妇人心跳快了几分,随即又笑起来。
就算是妖,那也是好心妖,她种的菜连妖都喜欢,看来还能继续种个十几年。
妇人背过身去时,静王隐晦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旋即又移开。
汇合后,不出一刻钟便赶到了驿站。
核对完身份,驿丞姜湖腰都快弯到桌子底下去了,态度毕恭毕敬到带了几分谄媚:“静王殿下和小曲大人请稍待片刻,卑职这就吩咐人准备饭菜。
敢问小曲大人的爱宠是否需要单独备饭?”
曲锦言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爱宠”说的老六。
她摇摇头:“不必单独准备,我们吃什么它吃什么,不过有个人一人能吃八人份的饭菜,辛苦姜驿丞吩咐下面多准备些。”
姜湖心中震惊于静王看似精壮,居然是个饭桶,面上半点不敢透露出来,撒丫子出去忙活了。
三百士兵在驿站周围就地扎营。
驿站住不下,但饭食还得驿站一道准备。
三百多人,还有个饭桶混入其中,整个驿站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人手不够,姜湖派人去附近比较相熟的村子赶紧采购食材,临时聘些村妇来帮忙做饭,不然贵人们得饿肚子到月上中天。
一个时辰过后,饭菜上桌。
并不精细,只比官署食堂差一点,曲锦言赶路一天早就饿了,吃得头也不抬。
巫珑更是发挥出鲸吞山河般的气势,路上啃的十几个大饼仿佛没有在她胃里留下任何痕迹。
饭桌上抢菜,筷子争夺间有刀光剑影闪现。
好在秦卫早通过许文君知道了南疆圣女恐怖的食量和吃相,自觉无法适应这边残酷的竞争,跑外头跟士兵们一起吃饭去了。
曲锦言混饱肚子放下碗筷,抬头一瞧,差点没笑死。
【老六你看姜驿丞!】
目光呆滞,下巴微张,视线的尽头是狼吞虎咽的巫珑。
系统笑得前仰后合。
【宿主你故意不说饭桶是巫珑,就等着看姜湖他惊呆的样子是不?】
【猜对了,嘿嘿嘿嘿嘿……】
姜湖瞳孔微缩,身子都僵硬了。
小曲大人在跟那只咧着嘴笑的傻猫说话?
但她没张嘴,傻猫只会喵喵喵,他听到的是什么玩意儿?
静王和南疆圣女都没有表现出异样,难道……他姜湖脑子终于坏掉了?
姜湖脚步虚浮离开大堂。
差点撞到人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接住差点掉到地上的菜盆子:
“李嫂子,对不住对不住。”
被称为李嫂子的妇人慌张接过菜盆,捂紧脸上的面巾,只露出勉强视物的眼睛。匆匆道了一声没关系便快步走开。
李嫂子住附近青柳村,十几年前逃难来的,丈夫孩子都在逃难时死了,孤身一人种菜卖菜为生。因着脸上身上有烧伤,喉咙也有伤,不喜跟人交流,一直裹着厚厚的头巾面巾,来驿站送菜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姜湖一般见到人也只打声招呼,不想让对方紧张。
但他今天实在怀疑人生,便叫住她:“欸,李嫂子!等等,先别走!”
李嫂子无奈停下,肉眼可见僵硬。
姜湖左右看了看,没人,走近两步,压低声音问:“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假如,假如哈,你听到有人在说话,但她没张嘴,你觉着这是不是撞鬼了?”
他还是不太愿意承认自己脑子坏掉了。
但静王殿下乃龙子,有一身浩然正气,小曲大人也是朝廷命官,县主之尊,怎么会撞鬼呢?
左想右想想不通,干脆问问别人。
据说李嫂子死去的丈夫是读书人,好远游,她耳濡目染,比寻常村人见识多些。
李嫂子怔住,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位特殊的小娘子和她的猫。
她们就是今天驿站招待的贵人。
原来姜驿丞也听到了。
她缓缓道:“姜驿丞,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民妇曾听说一种腹语术,不张嘴也可叫人听到声音,也有奇人异事,单人单口可模仿万物之音。
世间没有鬼神,姜驿丞想多了。”
声音嘶哑,并不好听,却不疾不徐,有一种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
姜湖莫名觉得熟悉,熨帖。
提起来的心总算落回实处。
他别的不怕,就怕鬼,刘嫂子这番话很好地安慰了他无处安放的胆子。
“刘嫂子果然见多识广,多谢你帮我解惑。”
刘嫂子没忍住笑了笑:“那民妇去忙了,姜驿丞自便。”
匆匆一瞥,那双含笑的眼睛却让姜湖定在原处。
好像……
随即姜湖甩甩脑袋。
瞎想些什么。
晚上给秋娘上炷香吧,跟她聊聊天,说说京城来的奇葩贵人。

茶足饭饱,巫珑躲回屋子里炼蛊去了。
老六懒洋洋地趴在房梁上,听下头两个小吏对它垂涎三尺,尾巴甩来甩去,心情贼好。
“咪咪,咪咪下来,我这里有肉干~”
“你这声音也太恶心了,看我的!咪咪,嘬嘬嘬、嘬嘬嘬……”
“滚开点,你当唤狗呢!咪咪看我~”
静王邀请曲锦言上屋顶赏月,还问姜湖要了一坛子酒。
白日里天晴,明月挂在夜空中,值得一赏。
屋顶的瓦片有点硌屁股。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气氛和谐自然,不说话也没人觉得尴尬。
一阵不太明显的吱呀声从屁股下方传来。
曲锦言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老六,我和静王关系更进一步了。】
系统悠闲的尾巴猛地僵住,险些破口大骂:【啥玩意儿?!死变态趁我不在对你耍流氓了?等着,看我不挠到他毁容!】
但一查,气势汹汹的脚步又停住,不确定地问:【他到底干啥了?】
没亲也没摸,俩人之间的氛围比蹲在程诗语洞房门口那会儿纯洁多了。
宿主何出此言?
喝酒上头出现幻觉了?
蒙冤又立刻洗刷冤屈的静王不动声色偷听,也想知道他做了啥。
曲锦言声音有几分呆滞:【他在我旁边放屁,放的响屁,而且声音还挺别致的。】
【哈哈哈哈哈哈等着我来了!我也要听死变态放屁然后疯狂嘲笑他!】
静王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他没放屁啊!
但锦言因为这个误会说他俩关系近了一步。
难道放屁也是促进感情发展的好办法?
思索间,下方又有声音了。
“秋娘,最近上头天冷了,你在下面冷不?回头我给你烧点厚衣裳。”
曲锦言耳力好,基本能听清楚。
她跟静王对视一眼,悄声问:“咱们换个位置?”
谁知道屋顶隔音不太好,她俩又刚好挑到姜驿丞房间上头的位置。
听人家跟亡妻说悄悄话,暴露了多尴尬。
“你知道吗?今儿个驿站来了几位贵客,居然是皇帝的儿子,当朝王爷!还有一位女官,年纪轻轻的,瞧着还没你当年聪明。”
曲锦言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脸有点黑。
她还觉着姜驿丞人挺好,结果人家觉着她挺傻。
“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着。嘿,朝廷居然让女人当官。
你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快,有志气。
说不定,等你投胎转世,长大了也能当个女官,娶个身家清白斯文雅致的丈夫,光耀门楣。
我啊,就在驿站守着,看临死前能不能等到你意气风发身着官袍来投宿。”
曲锦言肚子里那点气又消失了。
蒜鸟蒜鸟。
大人不记小人过。
底下还在絮絮叨叨:“你当年还骂我是饭桶,嫌我吃得多。等你见到南疆圣女,就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饭桶了。
那小姑娘,人不大,肚子像无底洞,八人份的饭都不够她吃。我一开始还以为饭桶是静王,想着,人不可貌相。
结果呢,人不可貌相。”
曲锦言想笑,但又笑不出来,只觉得有些悲伤。
要是静王死了,她虽然也会难过,但单身富婆寡妇的生活太有腐蚀性,可能难过不了几年就忘记他了。
“殿下,你要争点气,活久一点。”
静王轻轻捏捏她手掌,以表安慰,心里感动不已,点点头:“好。”
【不然当几年快乐的富婆寡妇我可能连你长啥样都想不起来了,这张脸我还没看够呢。】
静王的伤怀烟消云散,差点笑出声。
他争取长命百岁。
气氛正好。
曲锦言眼睛随意一瞥,然后定格。
两个偷偷摸摸的蒙面贼,蹑手蹑脚,从一个掩体快速切换到另一个掩体,逐渐靠近底下院落中间拴着的驴大爷。
月光之下,他俩的拙劣笨重的动作在高处看来格外显眼。
不知道啥时候回来的系统啧啧称奇:【花花富贵迷人眼,连官家驿站都有小贼敢盗窃,胆子真大啊~】
曲锦言注视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金项圈,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确实富贵。
本来没打算这么张扬的,奈何驴大爷小小的脑袋有大大的主意,死活不愿意隐藏自己的高贵勋章,她劝两天都劝不动这个犟种。
后来想想,随便吧,就当钓鱼执法。
没想到第一晚就钓到两条小杂鱼。
静王也注意到了。
两人静静等着欣赏接下来的精彩节目。
其中一个小贼嘀咕:“哥,这头驴它咋没晕啊?”
“大官养的驴嘴刁,我下药的干草它看都没看一眼。”
“那咋办啊哥?它待会儿要是叫,惊动了驿站的人咱就得坐牢了。”
“给你。”大哥递给小弟一根木棍,“从后头绕过去,用点劲儿,一棒子打晕,偷完项圈咱就跑,让驿站的人背锅。”
小弟重重点头:“好嘞!”
潜行,绕后,接近。
这三步完成得很好。
高高举起木棍,重重挥下之时,天空飞来一个不明物体命中小弟的脑袋,伴随一声怒骂:“小贼哪里跑!”
姜湖大吼一声,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跳到磨盘上,再落入院中,不出三招,地上便多了俩昏迷不醒的小贼。
他抹了把额头冒出来的冷汗。
难得有个王爷来住,结果驿站竟然混进来俩偷金子的小贼。
这两个不要命的吃了熊心豹子胆,自个儿活腻了别连累他脑袋落地啊!
幸好他心里惦记着那头过于富贵的驴,推开窗户看了眼,才没有酿成祸事。
驿站亮起火光。
暗处的秦卫见不需要自己出场收拾残局,又悄无声息缩了回去。
曲锦言激动得很:【姜驿丞他居然会武功!老六你瞧见没?他刚刚刷一下飞下去的动作好帅啊!】
别看驿丞看起来面容沧桑胡子拉碴有点邋遢,轻功和打架的身段确实赏心悦目。
姜湖猛地抬头,受到亿点点惊吓。
只见他房间正上方的瓦片上,端坐着刚才蛐蛐过的静王和小曲大人。
他就说,跟秋娘聊天的时候,总觉着好像有听到小曲大人在显摆她的腹语术,合着人就在他头顶上!
这俩在屋顶待了多久?他说的话听了多少?
秋娘,我命危矣!我可能很快要来地下陪你了。
系统:【他不止会武功,年轻时候还有个江湖名号,叫玉面郎君呢。】
曲锦言:蛤?
你在逗我?

静王揽着曲锦言的腰,腾空而起,轻轻落在地面。
相比以往的潇洒,动作间多了几分刻意而做作的优雅,也不知道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但媚眼抛给瞎子看,曲锦言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巧思”,还跟系统实时吐槽:
【这要是放在偶像剧里,绝对超长慢镜头,转圈圈,深情对视,头发和裙摆随风飘动,再配上一曲浪漫的BGM,水时长。】
系统:【所以宿主你有被浪漫到吗?】
【浪漫个屁啊!风从脚底灌上来,凉飕飕的,有点冻腚,头发还吹得乱七八糟,形象都没了。】
【……漂亮。】
静王意识到自己的心上人对屁的欣赏比揽腰秀轻功更高,再次怀疑人生。
难道,下次真要找个机会在锦言身边放响屁?
响而不臭,很难把握其中的度啊!
姜湖看完了戏,扑通一声跪下地上,高声请罪:
“深夜有贼子闯入驿站,对小曲大人的宝驴不利,卑职失职,请殿下赎罪——”
脑袋恭敬地埋下去,实则心里想:小曲大人能当女官果然有过人之处,一个人当着大庭广众用腹语唱双簧还不觉得尴尬,这种天生脸皮厚的戏精一般人真学不来。
幸好在驿站干活儿的人嘴巴紧,也习惯了大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没有露出异色。最多,等贵人们离开之后再凑在一起蛐蛐几句。
曲锦言要是知道他在想啥,大概会一个飞踢踹过去。
睡梦中爬起来的驿站小吏们齐刷刷跪了一片,吓得魂飞魄散,心里把那俩见钱眼开的小贼骂得狗血喷头。
几个忙活到太晚而留宿在驿站的村妇躲在狭窄的角房。
担惊受怕地挤在窗户和门缝后边,担惊受怕地看热闹,担惊受怕地小声交流小贼是谁、她们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刘嫂子没有跟她们挤在一起,心中并无太多不安。
虽然只跟小娘子和那位贵人只有一面之缘,但她觉得她们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凶残不讲理的官儿。
静王轻咳两声:“起来吧,将这两人绑起来,查清身份,明日移送官府。”
要不是秦卫故意放水,这俩小贼连院子都进不了。
姜湖松了一口气,战战兢兢起身,呼喝着底下人办事儿。
有恐惧加速,他们动作很快,分分钟拖着人离开,不敢多留一秒钟,生怕被迁怒。
姜湖也想走,审讯小贼也好回屋睡觉也好,反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他衣角被驴大爷叼住了。
驴大爷那双人性化的眼里浮现出几分傲气,矮矮的个子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表示出对嘴甜人类的满意。
曲锦言有些尴尬地上去掰了掰驴大爷的嘴。
没掰开。
“驴大爷你干啥呢?别打扰姜驿丞休息。”
驴大爷紧闭的嘴里挤出几声嘶叫。
系统自觉翻译:【驴大爷说小贼口水飙到它身上了,它愿意给姜湖一个帮它洗澡擦身子的机会。】
猫有猫奴,驴有驴奴是吧?
曲锦言:【……我说不出口。】
姜湖很想翻白眼,但他忍住了。
装傻呢?
都说出来了还假模假样说啥说不出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他只是个小小驿丞。比起之前某个奇葩油腻的总督让他亲手伺候洗澡,给驴洗澡确实不算什么难事。
“小曲大人,卑职看驴大爷辛劳一天,风尘仆仆,不妨卑职打点水来给驴大爷擦洗擦洗?”
驴大爷满意地松嘴。
真有眼色。
曲锦言笑得有些勉强:“那就麻烦姜驿丞了。”
一想到人家姜驿丞好好的跟亡妻聊天,结果来了俩小贼不说,逮完贼还得给难伺候的驴大爷洗澡。
良心好痛。
热闹看完了,暗中观察的村妇们收回视线,躺回大通铺上睡觉,对惨遭权贵羞辱的姜驿丞报以十分的同情。
静王不知从哪儿搬来一把椅子和一条板凳。
拉曲锦言在椅子上坐下,又塞给她一把瓜子,自己则是坐在板凳中间,提着酒壶对嘴喝,欣赏姜湖的劳动下酒。
曲锦言内心挣扎两秒:【这不好吧……】
系统:【驴大爷脾气差爱踢人,你不在这儿看着点,万一姜湖他敷衍了事或者摸到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谁阻止驴大爷发疯?】
【有道理哦。】
磕了两颗瓜子,曲锦言觉得此情此景缺了点东西。
【老六,来个瓜呗,说说姜驿丞怎么从玉面郎君变成邋遢大叔的?除了刚才跳窗户那一手,我真没看出来他哪里有点玉面的样子。】
杀人还要诛心。
不管驴有多大脾气,反正姜湖没脾气了。
小曲大人的奇葩在他过往见过的官里能排到前三。
早点走吧,真的。
有瓜吃,静王便放下酒壶,再掏出一把瓜子,跟曲锦言一起咔嚓咔嚓起来。
系统:【还不是因为爱情。】
曲锦言想到姜驿丞的自言自语,有些伤感:【阴阳两隔,造化弄人啊。】
系统语不惊人死不休:【虽然姜湖娶了他夫人的牌位,但他夫人确实没死来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有人跟你一样,人还活着,但有牌位和香火哦。】
什么???
姜湖手中刷子掉在地上,揪掉了驴大爷几根毛。
他脚下不稳,连滚带爬到曲锦言面前,想追问一句:秋娘当真还活着?
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周身空气仿佛消失了一般,喘气都困难。
曲锦言惊悚地瞪大眼睛,闪身挡在姜湖身前:
“驴大爷!冷静!你冷静啊!姜驿丞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只掉了五根毛,不影响你的高贵帅气!真的!你相信我!
再说踢坏了姜驿丞谁还帮你洗澡?”
姜湖一回头,驴大爷堪称凶神恶煞的脸就差怼到他脸上来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冲散了追问的念头,他又能继续喘气了。
回头深深看了小曲大人一眼,又收到静王的眼神压制,他只能暂且按下心中疑惑,向驴大爷赔罪后继续给它擦毛。
曲锦言擦了擦冷汗。
姜驿丞瞧着挺稳重却毛手毛脚的。
还好她留下来了,不然驴大爷一脚下去姜驿丞不死也得半残。
观察片刻,驴大爷没有异动,她才有心思继续跟老六吃瓜。
【姜驿丞娶牌位是以为他夫人死了吧?这里头到底有啥误会啊?他夫人既然没死,去哪里了?怎么不来找他?】
顿了顿,曲锦言想到一个可能性,悄声问:
【姜驿丞和他夫人,是两情相悦不?】

若不是两情相悦,姜驿丞娶牌位的行为就有那么点疯批了。
系统:【宿主你老是喜欢砸一连串问题过来……先说最重要的一个,姜湖跟他夫人两情相悦,但惨遭棒打鸳鸯。】
曲锦言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普通的悲情故事。
姜湖急得很想亲自问:最重要的不是秋娘的下落吗?!快点回答啊!
一心想要答案。
完全没有思考小曲大人所言是否真实。
曲锦言:【从头讲吧,不然东一榔头西一锤子吃瓜都吃不明白。】
姜湖:!!!
静王瞧着姜湖急得一块皮刷了五下还没挪地方,出声提醒:“姜驿丞,欲速则不达,小心驴大爷再给你当绊脚石。”
姜湖这才发现驴大爷已经回头怒视他了。
再闹起来,小曲大人那头又要被打断,万一惹她烦了,不吃瓜走人,那时候才叫得不偿失。
系统:【说起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那点事。
姜湖他爱人陈晚秋,柳溪镇举人陈远之女,白富美才女配置,求娶的人一大把。陈晚秋救了被桃花债追杀的姜湖,养伤期间互生好感。】
【但陈远他已经物色好女婿了,是个京城的官二代,但嫁过去身份钱财两样不缺,没征求陈晚秋意见就定好了亲事和婚期。】
【这时候俩人感情还没好到非卿不嫁非卿不娶的地步。
陈远不知道的地方,陈晚秋和姜湖相遇相恋分手一条龙通关,不到两个月就断了联系。一个备嫁,一个回去闯荡江湖。】
曲锦言吐掉一片瓜子皮。
【没看出来姜驿丞和晚秋阿姨都挺理智啊,不像有些话本子里一遇某某误终生,对抗天下只为爱情。】
系统:【是嘛,陈晚秋吃饱了撑得,为认识几十天的人抛下家庭跟人私奔,傻不傻?】
姜湖颇为自豪。
秋娘理智聪慧,哪怕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和她都未曾后悔过第一次分离。
再来多少次,秋娘都会做一样的选择。
曲锦言:【那后来怎么样了?】
系统:【陈晚秋她未来夫家不行,老的贪,小的花。】
【姜湖无意间知道有人下追杀令,买凶取陈晚秋未婚夫的项上人头,他悄悄把贪官一家即将倒霉的消息透露给陈远,想让陈远主动退亲,别叫陈晚秋跳火坑。】
【谁知道陈远嫁女儿是为了给自己谋个好前程。
他旁敲侧击问出来陈晚秋和姜湖的渊源,转头就通知了贪官,还把陈晚秋提前送过去当人质以表诚意。】
曲锦言听到这里都快气炸了。
【什么垃圾玩意儿都能当爹!脑袋钻官眼儿里去了是吧?
送亲女儿当人质,他怎么不自己去给贪官挡刀呢?卖女儿哪里比得上救命之恩啊!】
静王很是赞同。
真那么想联姻,不如陈远亲自对那贪官表达爱意,痴心不悔,舍身救人。有了救命之恩在,还担心贪官对他不上心吗?
系统:【可不是嘛。不过陈晚秋也不是吃素的。】
【贪官想利用陈晚秋钓姜湖出来,套更多消息。结果陈晚秋利用超雄未婚夫和想要上位拿她当情敌的小妾逃跑,正好遇上来救人的姜湖,俩人就一起逃了。】
【出了这种事,陈晚秋有家不敢回,正是心灵脆弱的时候。患难见真情嘛,她和姜湖感情越来越好,逃亡的时候都以夫妻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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