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好了晚上休息的地方,江澈照例去找水去了。
经过十来天的赶路,他们已经出了天水郡。
同时也从山区出来的,如今周围大多都是平原,就算是有山也只是一些小丘陵而已。
平原的干旱远比山区严重,无疑增加了江澈找水的困难程度。
如今想要找到现成的水肯定不现实了,江澈只能找一些泥土还比较湿润的河床,尝试着往下挖,看看能不能挖出水来。
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成的,自然要带其他人一起。
人多了,距离就不能走太远。
这就导致找水的事情处处受到限制。
好在氪金系统还算给力,推出了一个寻水盘。
这是一个能够感知到水汽浓度的罗盘,虽然听着有些玄幻了,但这个世界也存在一些风水术士,这个罗盘倒也不算夸张。
不过完整的罗盘价格可是不便宜,江澈现在买不起。
所以他买的是一个限时的,只能使用一个月。一个月过后,罗盘会自动毁坏。
即便是这样,他也足足花了十两银子,这还是新品一折的价格。
这真的是给江澈那本就已经非常贫穷的生活雪上加霜。
然而为了家人能够每天能喝到水,他还是咬牙买了下来。
为了取水,他们选择的路,本来就是沿河走的,如今河道虽然已经干涸了,可下面未必没有隐藏的泉眼,或者地下水。
江澈只是拿着罗盘在河道上转一圈,就选定了几个地方,让大家拿着工具往下挖。
“澈儿,这能挖到水吗?”大堂哥一边挖,一边向一旁的江澈问道。
“附近就这几个地方水汽最重,肯定能挖到的。”江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大堂哥松了一口气道。
这种找水的方法很多人都知道,一路上他们看到不少人在河床上挖土,试图能找到水。
可这水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不知道多少人,满怀希望的去挖水,最后一无所获,只能绝望放弃。
如果不是江澈那身实力实在是太过骇人,之前找水又太过顺利,让大家对他盲目相信,现在也不会只凭他一句话,就愿意在这里挖土。
事实证明江澈从来就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众人在这几个点挖了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原本的干土块就逐渐变成了带着水汽的湿土。
“挖到湿土了,下面有水!”
最先挖到的村民看到湿土,当即便忍不住高呼道。
他这一声,顿时把周围的人都引了过来。
看着他那铲子上的湿土,大家干活更加的卖力了。
很快,其他几个地方也陆陆续续的挖出了湿土来。
“我这里也挖到湿土了。”
“这边也有!”
“澈儿你太厉害了!”
“都加把劲,水就在下面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兴奋起来,手上的动作也快了不少,就连在岸上清理营地的人,也都被他们的叫声吸引了,不少孩子都跑过来开心的在旁蹦蹦跳跳。
老族长到底年纪大了,就算是坐着牛车,这一路颠簸的也累的不行。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水源问题了,现在听说他们真的在江澈指的地方挖到水了,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来了。
他们这一路到京城,路过的河渠有不少。
江澈有这本事就意味着他们以后不会缺水了。
如今他们粮食还算充足,只要不缺水,大家就都能活到京城。
韩家的韩诚小少爷可是说了,京城那边没有干旱,上个月还下了大雨呢。
只要能够到达京城,哪怕韩家不给他们安排住处,他们也能努力凭借着自己的本事暂时安定下来。
大伙便能挺过这次旱灾,对于未来大家便都还有盼头。
第60章 逃荒少年的氪金之路28
众人的速度很快,在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挖出来的坑里已经有水冒出来了。
只不过因为是刚挖出来的坑,所以这里的水都非常的浑浊。
江澈指挥着众人把挖出来的坑整理了一下,将其中的淤泥都挖出来,并且用泥水把整个坑都抹的光滑无比。
做完一切后,他们用各种工具把坑里浑浊的水都清理出来。
等浑水被全部弄出来,从下面泉眼中新冒出来的水就变得干净了很多。
不过大家都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装水,而是留几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都回到岸边的营地去吃晚饭去了。
因为江澈每天都能带他们找到水,所以他们现在并不怎么缺水。
新挖出来的那些泉水还有些浑,需要沉淀一下。
而他们昨天晚上打的水足够他们煮饭了,就算要喝水,完全可以多等一会。
当然了,之所以能够忍下来,也都多亏了江澈。
是他让韩家村的人不像其他流民那样,连口水都喝不到。自然有心情去慢慢的等泉水沉淀后,变得干净了再去喝。
若是换了其他流民,怕是在水刚开始冒出来的时候,就争抢着上前了。
只要能喝到水,哪怕是泥水他们也都不在乎。
泉水本身就是干净的,再加上他们已经把先前的污水给清理掉了,等大家吃完饭,那几个水坑里的水已经都变得干净了。
于是老族长让村里需要水的,就去其中一个水坑中打水。
至于其他几个,则继续放在那里。
这几个泉眼都不大,出水的速度也慢得很。
一顿饭工夫,也就冒出了一个大木桶的量罢了,根本不够用的。
老族长自然准备多囤一些,再让大家去打水了。
有了这几个泉眼,大家晚上休息的都极好,就连白天时因为卖粮带来的焦虑都平息了不少。
他们挖水的举动自然瞒不过那些跟着他们的流民。
只可惜他们实力摆在那里,那些流民根本不敢靠近,更别说去抢水了。
本来他们还是打算晚上去偷一些的,可老族长却安排着人轮班守了一整夜,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老族长就起来了。
他安排各家带着水囊排队去打水。
经过一夜的时间,如今几个水坑都已经满了。
几个一人高的大坑中囤积的水,足够装满他们村里所有人的水囊了。
至于剩下的,他们便也不再去管了。
就当是做个好事,给后面的人留下一些能够活命的水源吧。
在他们村子离开后,那些跟着的流民这次没有再跟上去,而是一股脑的全部都冲到了河床上,直奔着那几个水坑而去。
他们中很多人都已经一天多没有喝到水了,如今看到坑内干净清澈的泉水,一个个都忍不住流出泪来。
当即一个个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趴在地上伸头去喝水。
有些则带着罐子,大上一罐水在旁边痛饮起来。
不少人在旁边大哭大笑,也有些接了水后自己并没有喝,而是小跑着回去给了父母、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此时对于离开的韩家村众人心里都是感激的。
有些聪明的心中更是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跟上他们的脚步。
他们是打了水,就第一时间追了上去。
而剩下的一些人则不愿意离开这处水源。
毕竟在这个到处都是旱灾的时候,能找到一处水源是多么的不容易,更别说还是几个泉眼了。
他们都不敢保证离开了这里,他们还能够到找到水,自然就想着先留下来。
别的不说,至少要喝足了水,养两天身体再商量离开的事。
逃荒真的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即便有江澈这个开了挂的在,又有韩诚带着的那么多护卫,可他们后面的路上仍旧遇到了很多麻烦。
各种流民就不用说了,关键是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旱灾越来越严重,粮食的价格也再次飞涨。
他们开始陆陆续续见到饿死在路边的人。
之前虽然也有,但一天也遇不到一个。
可现在几乎每天都能遇到很多曝尸荒野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韩家村的村民还心生怜悯,帮他们掩埋尸骨。
可后面见得太多了,他们若是这样一路掩埋下去,一天也走不了多远,只能咬牙无视,就当看不见。
同时他们心中对老族长、江澈以及韩诚都升起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若是老族长不决定提前离开,如果没有江澈的武力值震慑,以及每天辛苦给他们找水,两天三就去打猎给他们分肉。
没有韩诚几乎那些护卫的维护,以及一些粮食上的支持,他们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说不定他们也会像那些流民一样,没吃没喝最后死在路旁连尸骨都没人帮忙收拾。
不过即便是这样,在外面风餐露宿了大半个月,大家仍旧身心疲惫。
便是一些年轻力壮的,都消瘦了不少,更别说一些老弱病残了。
不少人陆陆续续的都病倒了。
好在江澈有跟老族长提过这件事,在出发前老族长也用族中的银子,买了不少药包带着。
这些药包都是找大夫配好的,治疗风寒的、退烧的、内外伤的以及各种常见疾病都有。
虽然没有大夫看,剂量上可能有些出入,可好歹对症。
所以一有人生病,老族长就把这些药包都拿了出来。
江澈也把他买的那些药都拿了出来。
本来他是准备给家人备用的,可在家人都被他刷了淬灵后,一个个身体都好的很,一路奔波下来居然没有一个生病的。
他的几个堂哥更是因为一路的锻炼,实力提高了不少,各个都是精神抖擞,怎么看都不像是在逃荒的人。
东西用不着了,江澈自然也不会小气,就都贡献出来了。
淬灵江澈只给了亲人用,至于外人则都没有。
对于外面的说法就是,江澈用内力给他们调理身体的。
他修炼时间短,内力有限,目前只勉强护得住家人,再多就不行了。
对此大家也都没有怀疑。
就算有些人心里不舒服,觉得他只顾着自家人的,也不敢说出来。
江澈的变化也就是在离开前那一段时间,这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不对来。
说到自私……
他每天都辛苦去找水,隔三差五的还打猎给大家打打牙祭,平日里遇到麻烦也是他带着人冲在最前面的,他做的已经够多的了。
若是没了他,韩家村的人就算有韩诚的那些护卫护着,也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走到现在。
这点大家心里都有数。
所以就算那些心胸狭隘的,心里再多抱怨也都不敢表现出来。
生病的人肯定不适合再赶路了,可这时他们距离京城也只剩下十来天的路程了,能不耽误自然还是不要耽误的好。
老族长找了家里有牲口的人家都聊了一下。
最后决定把生病的人都暂时安排在他们的车上。
韩诚那边在知道这里的情况后,也分出了一辆马车给他们。
这样凑一凑,勉强能够把所有病人都带走了。
江澈家的马车上就被塞了两个人,这还是走了这么多天,马车上的粮食被消耗了不少,才能塞下的。
考虑到马车的后面还挂着板车,江澈又给他家的那匹马刷了个淬灵,以防它累着。
至于他自己,则也选择了下地行走。
一匹正常的马拉这么多东西已经是极限了,尽管因为淬灵的关系,他家的马儿仍有余力,可江澈不想暴露。
那边的韩诚一直都在想尽办法和江澈拉近关系,见他下地走路顿时觉得机会来了。
“韩江澈,你到我的马车上来吧,我自己坐车无聊的很。”刚出发没多久,韩诚就从马车内探出头来跟江澈道。
“那就多谢你了。”
即便有内力护体不怕热,可江澈也不想顶着大太阳在外面走,韩诚发出邀请,他便一口应了下来。
掀开厚重的车帘登上马车,江澈只觉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抬眼就见到马车中间摆放着一个冰盆,冰盆上还放着一些瓜果。
而车内的地面以及四壁都贴着厚厚的草帘隔绝温度,这让韩诚的马车内的温度和外面相差甚远。
“还是你会享受。”
经过大半个月的相处,江澈和韩诚已经熟悉了,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在他旁边坐了下来道。
“那是肯定的,这大热天的,要是不弄些冰镇着,这日子都没法过了。”韩诚半靠在马车上道。
此时他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慵懒的气息,和面对别人时骄矜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这冰块,是用硝石做的?”瞟了一眼冰盆,江澈问道。
“你也知道硝石能制冰?”韩诚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坐直了身体问道。
“知道,从师父给的的杂书上看到过。”江澈点头。
“原来的书上看的啊。”韩诚闻言顿时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又瘫在了原地。
“那你以为我是从哪里知道的。”见他这副模样,江澈挑眉问道。
韩诚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说起了京城的事:“京城夏日长,以往都是靠冬天凿冰收入冰窖,然后等天热了再拿出来用。”
“只不过即便有冰窖,这冰也不易保存,所以每到夏天便是皇宫里都缺冰用的,更别说我们这样的小家族了。”
“后来还是镇国公府的顾津小公子从古籍中发现了硝石制冰的办法,而且他并没有通过这个手段敛财,而是把方法直接公布了出来。”
“也就是有了这个办法,京城的冰价这才慢慢降了下来。”
说到镇国公府的时候,韩诚的目光就一直停在江澈脸上,试图从其中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江澈对此却毫无反应,任由他把眼睛都看酸了,也没看出什么头绪来。
“江澈你知道镇国公府吗?”索性韩诚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挑明问道。
“听说过。”江澈就当看不到他的目光,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道。
他确实听过镇国公府,确切的说是整个乾国几乎没有谁不知道镇国公府的。
毕竟镇国公一家镇守边疆几十年,无数守住了乾国边疆,为此失去了那么多儿孙,如今老镇国公身边只剩下一个幼子以及一个生来体弱的孙子。
对于这样满门忠烈的镇国公府,百姓们心中都记着呢。
也许正是因为镇国公府在民间有这么大的声望,才让乾帝各种忌惮。
甚至为此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抛弃,即便镇国公府如今人丁凋零仍旧要想尽办法铲除他们。
“那你知道你的身世吗?”韩诚并没有再去问镇国公府的事,反倒是把话题转移到了江澈身上。
“知道。”江澈点头,随即看向韩诚:“你是觉得我跟镇国公府有关系?”
倒不是说江澈想要跟韩诚挑明了说,而是他表现的太过明显了。
他都这样了,江澈就算想要装不知道都难。
“没错,我也跟家人通气了,我爷爷和父亲也都有所猜测。毕竟你的这张脸和镇国公府的顾津小少爷实在是太像了,而且你也是在京城外被捡到的,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韩诚也不隐瞒了,直接全盘托出道。
“你怎么不隐瞒了?”江澈对于韩诚的转变还是很好奇的,当即便问了出来。
“你那么聪明,肯定早就猜出来了,我瞒着还有什么意思。”韩诚无奈道。
他倒是想要隐瞒的,只是之前因为太过急切,所以表现的有些明显了。
再加上一路上的相处,他也了解到江澈是什么性格,索性就直接摊开了。
韩诚是真的对江澈很欣赏的,既然决定交朋友了,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还是不作为好。
“我之所以会劝说老族长同意和你一起去京城,除了为了家族外,也对自己的身世有些兴趣。”见他不隐瞒,江澈也笑着道。
“你知道?”韩诚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他可是知道江澈从小在村子里长大,以前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怎么可能知道这么多。
“我被丢弃的时候身上是有襁褓的,我爹娘一直收着。后来我找师父看过,他老人家见多识广,说那襁褓的料子是贡品。”
江澈似真似假的道。
真的是原身确实是有襁褓的,而且那襁褓确实被韩父韩母收着。
宫里出来的料子,还是顾贵妃给孩子准备的,自然是非常好的,便是在贡品中都称得上极品了。
不过他压根没有师傅,自然不存在什么给师傅看过了。
韩诚恍然,随即便心中大喜。
能舍得用贡品做强保,那身份地位必然不低,再加上江澈这个长相,说他和顾家没关系都没有人相信。
看他那喜不自胜的模样,江澈没有再说话,随他猜测去了。
反正韩诚就算想破头也不可能想到,他是和顾家有关系没错,不过不是他所想的顾家哪位爷的孩子,而是顾贵妃所生的皇子。
说实话,每次想到这个身份,江澈仍旧是无语得很。
他实在是不理解乾帝的脑回路。
就算是忌惮顾家,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啊。
要下手那就心狠一点,直接弄死算了,随便丢了算什么事?
皇室血脉流落在外可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这流落在外的还是一位母族强大的皇子,乾帝难道真的不怕被发现后,被有心之人利用吗?
一个皇子,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乾帝这个父亲,江澈却是不打算认的。
这样连亲生儿子都能随意丢弃的父亲,他可不敢要。
再说了,他的任务对象可是现在的家人。
愿意去京城那都是冲着这个身份能带来的金钱来的,如果不是要买空间戒指,他才懒得来趟这趟浑水。
以他的实力,带着父母到哪里都能过的好好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有韩诚的出现,他就算去京城,也只打算偷偷的去的。
而且也没有打算认亲,只是准备去皇宫搜刮一下,凑齐了买空间戒指的钱就回来。
如今有了韩诚出现,他也就顺势而为了。
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跟如今的家人更加亲近也是正常的,便是顾贵妃和顾家人也不能说什么,谁让他刚出生就被抛弃了呢。
说起来,现在的家人都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就冲这点,他和家人再怎么亲近,顾家也没办法说什么。
又走了几天的路,江澈发现周围的干旱情况都好了很多,绿色也多了不少。
偶尔路过一些靠近官道的庄子,发现这里的人也基本上没有受到干旱的影响。
地里的庄稼自然都还是好好的,只不过因为有不少流民靠近这里的缘故,这些庄稼都被各个村子的人牢牢地护着。
真的有流民敢去地里祸害庄稼,那他们肯定会动手的。
古代可没有现代那么多法律规矩,这种情况下动手,便是官府来了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是那些流民是偷窃,在这个时候,偷窃被打死那都是常事。
这里到京城已经很近了,因为没有被干旱影响,这粮食的价格也降了下来。
正好大家的粮食都吃的差不多了,又进城去买了一些。
不过大家没多买,只买了足够吃到京城的。
至于其他的,等到了那边再考虑就是了。
就算韩诚家里不给他们安排接下来的生活问题,但只要他们能跟京城附近的县衙打声招呼,让他们能开荒,就足够了。
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便是韩诚托人也能办下来。
只要能开荒,他们就能种下一些蔬菜以及成熟快的粮食。
有时间了就去城里找活做,总能活下来的。
越靠近京城,周围的环境也就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甚至在抵达京城的前一天,天上还下了一场雨。
被大雨阻挡了去路,众人没办法,只能冒雨找了一处路边的破庙躲着。
破庙不大,肯定是挤不下那么多人的。
老族长只能安排一些老弱妇孺先进去,至于身体强壮的年轻人,则都顶着斗笠或者披着蓑衣在墙根下躲着。
韩诚那边准备的非常充足,连挡水的油布都有很多。
韩管家指挥着人把所有行李车都给盖住了,然后安排了一些个子小的躲在车下,好歹能避一避雨。
他还把剩下的油布借了几块给江澈,好让他家的那些行李也不至于被雨水打湿。
就这样折腾了一番,大家好歹都有了个躲雨的地方。
这段时间江澈一直在韩诚的马车里,除了找水打猎外,就只有休息的时候才会出去。
后来不缺水后,他更是只有休息的时候才录个面。
实在是他上辈子锦衣玉食惯了,到这个世界后各种不适应,如今能好好享受一下,他当然不愿意再去外面吃苦。
如今在马车里一边和韩诚下棋,一边听着外面的雨声,好不自在。
“你还真不像是从小在农家长大的,你这学识气质,说是从小被精心培养的贵公子都不会有人怀疑。”
看着端坐在自己对面,举止投足之间都仿佛是把规矩可在柜子里的江澈,韩诚忍不住摇头道。
如果不是在三确认过,他真的怀疑自己对眼前之人的调查出错了。
“我师父来历不凡,而我其实也不是最近才遇到他的。严格说起来,他认识他已经六年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有教导我。”
江澈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把目光放在了棋盘之上,淡淡的道。
说话间,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捻起一枚棋子,下在了棋盘上。
“你不是离开村子之前才习武吗?”韩诚闻言眼睛瞬间瞪圆了,诧异的问道。
“这是真的。”江澈点头:“我幼时遭了罪,伤了底子,只是因为根骨是在是好,又是难得的符合师父一脉的传承,师父才舍不得放弃,花费了多年精心教导我,并为我调理身体。”
“这些年我虽然因为要调理身体不能修炼,但各种武学典籍没少看,对于本门武学更是了解透彻,这才能一修炼就到达现在的层次。”
“不然师父也不可能这么放心的离开我身边,去处理其他事情。要知道我们这一脉,从来都是一脉单传的。”
嘴上这么说着,脸上也是一片平淡,但江澈心里却是连声叹息。
正所谓一个谎话就要用无数谎话来圆,这话真不是假的。
他身上违和的地方太多了,如果不是有天道帮忙糊弄,他怕是都无法糊弄过去。
【还是宿主经验不足,等你经历的任务世界多了,就知道怎么忽悠人了。】
0031的声音出现在江澈的脑海中。
只是这安慰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别扭归别扭,0031说的却是实话。
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就习惯了,更何况他们任务用的是原身的身体,也继承了原身的记忆以及感情,就算有所改变也不会引起太多的怀疑。
就好比现在,对于江澈的话,韩诚是深信不疑。
比起对其他人说的,江澈最近才被师父看重传授武功,韩诚更相信他现在的话。
在他看来,若是没有人在悉心教导,江澈绝对不可能有现在的气质以及实力。
“既然事关你们师门,那我就不多问了,不过到了京城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怕是会有很多人看你不顺眼。”韩诚将这个话题跳过,随即说起了到京城后的事。
“哦?”江澈挑眉看向他。
“你应该知道,那些世家勋贵子弟向来是自命不凡的。你到底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他们肯定会因此轻视你。”
韩诚耐心的跟他说了一下如今京城的情况:“镇国公位高权重,如今我们这一代又只有顾津一个。那个顾津虽然体弱多病不能习武,可文采出众,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我们这一代所有人都被他压在下面,那些人无法对付顾津,你这个从小流落在外的顾家人,自然就是他们的目标了。”
江澈闻言丝毫不在意,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别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韩诚见他笑,还以为他不相信,不由有些着急。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在同情那些人罢了,他们往后头上又要压上一个人了。”江澈收住了笑,把玩着棋子道。
只是眼中笑意并未收敛,甚至还多了几分兴趣。
就仿佛那些世家勋贵是什么有趣的玩具一样,引起了他几分兴趣。
“你别不在意,你武功确实很好,可参加诗会总不能也动手吧。”韩诚见他这副模样不由有些着急。
他如今可是和眼前之人站在一条船上的,要是江澈被欺负,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我师门向来一脉单传,可我师父二十岁出师,如今已过花甲之年却才找了我这个徒弟你知道为什么吗?”
见他那着急的样子,江澈忽然想要逗逗他,于是收敛起笑意正色道。
“为什么?”韩诚果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师门对于弟子要求极高,所收弟子必须容貌出众、天资不凡、根骨绝佳,三者缺一样都不行。”
“且师门武功对体质悟性同样要求极高,且弟子拜入师门后所学不仅仅只有武功,医卜星象、琴棋书画、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甚至机械杂工、斗酒唱曲、贸迁种植、农田水利、经济兵略,都要求无所不通、无所不精。”
说到这里,江澈看了一眼已经呆愣在那里的韩诚。
“所以我师门历代传人,就没有一个不是天之骄子的。而我师父说了,我是历代传人中,最出色的一个。”
“师父他老人家二十岁出师,而师父说我十六岁便能出师了。”
说到这里,江澈便不再管至今没有回过神来的韩诚,也不再去看棋盘,而是去一旁烹茶去了。
外面的雨还没停,如今燥热的很。
喝一杯清茶静静心也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