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晚上符老师教学结束,叫住了安知夏。
“苏同学也过来吧。”符老师犹豫着,伸手对苏启云招了招手,接着自袖中取出两枚泛着暗光的符纸,分别递到他们手中。
“这两道‘敛息符’,你们且试试能否绘制成功。”他目光扫过苏启云,“若苏同学能成,你申请双修其他课程的批文,我便准了。”
苏启云心头一喜,可当指尖触到符纸的刹那,繁复得令人目眩的朱红纹路便让他倒抽凉气。那纵横交错的符线宛若活物,只看一眼就觉头昏眼花。
“果然不简单......”他苦笑着抬眼,却见身旁的安知夏正眸色晶亮地端详符纸,唇角甚至噙着跃跃欲试的弧度。
安知夏激动是因为指腹抚过符纸的瞬间,她便察觉到这些看似杂乱的表层纹路内部藏着一枚规则文字。
“这是什么符?”安知夏问。
“字符。”符老师目光深邃地看她一眼,“待你真正画出此符,我便告诉你,符文究竟从何而来。”
这句话如一道光,骤然照亮了她心中所有朦胧的猜想。安知夏眼眸一亮,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攥紧符纸转身离去。
这一研究,就是三天。
然而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因为一个意外,不得不中断。
“你说什么?悟道城失联了?”
第118章 麻烦来临
清江区群主:“是的。从昨夜起,悟道城就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更准确地说,整座城池被一种诡异的浓雾完全吞噬,里面的人联系不到外界,外面的人也无法得知里面的状况。就连我们,也无法深入。”
兼职怪谈都没办法。
安知夏心一惊,看向家人群。
[夏宝:@哥哥,在不在?
妈妈:他刚才还在群里说话呢,夏夏找他干嘛?]
安知夏捕捉到这个词,心下稍安。
现在看来‘家人群’并不受影响。
[哥哥:啊,我在,我在呢。@夏宝]
“你那边什么情况?”安知夏问。
“没什么情况啊?一切正常。”
“你确定?”
“嘿嘿,反正我没事,我已经找到城主了,等我解决了他,我就回去。”
他这样说,安知夏更担心了。
因为这句话太像在立flag了。
果不其然,说出这句话没两天。以往每天都在群里报备的人没了音信,这让安知夏脸色很难看。
安爸安妈也察觉到了不对,询问原因后,安爸直接表示,他们已经在前往悟道城的路上了。
安知夏不想让他们去,因为她直觉此时不简单。
[哥哥:不用,你们不用来。]
看到安黎初突然在群里发消息,安知夏拧眉问道,“你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
[哥哥:一点麻烦,已经解决了,你哥马上就能出去了。]
随着这句话一同发来的还有群主的消息。
群主:“可以联系上悟道城了。”
“你是谁?@哥哥”安知夏表情严肃地盯着手机中‘你哥’两个字。
[哥哥:闻息听]
安知夏:“?”
群主:“窝趣,你绝对无法想象悟道城发生了什么!(图片)(图片)”
安知夏指尖轻点,将图片放大。
画面中央,一口巨大的铜黄色古钟歪斜地深插入破碎的青石板地面,仿佛天外陨星般将整座悟道城贯穿。钟体表面浮现着无数张扭曲变形的人脸,那些面孔在铜铸的禁锢中无声哀嚎,五官因极致的痛苦而狰狞,像是被活生生烙进钟壁的怨魂,正疯狂挣扎扭动着想要冲破这金属的牢笼。
这是个已经失控的诡器。
安知夏一眼认出古钟的情况。
群主:“这个古钟是道玄神君的诡器,没想到道玄神君失控,他的诡器也失控了。”
“城主呢?”安知夏直接问。
群主:“暂时还不知道,已经有人进去了,不对,有人出来了。”
安知夏:“?”
十分钟后。
群主:“好消息!你哥哥安黎初已经安全出来了,只是人还在昏迷中。现场人很多,秩序已经稳定,你别太担心了。帝国方面反应非常迅速,已经派遣了专业的医疗队伍,将他连同所有幸存队友全部接走进行治疗了。我这边得到的确切消息是,你哥哥这次是因祸得福,昏迷是因为身体正在冲击并跨越新的境界关卡!这是晋级即将结束的正常现象,他应该很快就能苏醒。”
“我哥身边几个人?除了他的队友,还有没有别人?”安知夏追问。
“加上你哥一共七人,好像没有别人了。”
安知夏眸色一沉。
闻息听先前告诉她,上面分给安黎初的是一支6人队伍。
所以这7人中有6人应该是他们,剩下的一人是安黎初。
那闻息听呢?
不知为何,安知夏有点在意。
尤其想到闻息听用安黎初手机在群里发的那条消息…
“确定他旁边没有一个叫闻息听的人吗?”她再次问道。
群主:“闻息听?没听说过。”
“帮我找找。”
群主:“好吧。”
自安知夏兑现承诺,让那位雇主在清江区成功发布任务后,群主对她的态度便愈发殷勤。
如今但凡是安知夏提出的请求,只要不涉及过于繁琐复杂的流程,他几乎有求必应,事事周到。
譬如此次,正是安知夏提前委托他代为留意悟道城的动向,他才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到了她的耳中。
只可惜,等安黎初醒来,都没得到那位闻息听的消息。
[哥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听哥不会有事。
夏宝: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知夏几乎快要丧失了耐心。
[哥哥:那个城主他太狡猾了。他可以伪装成城里的任何人,或者说,他能随意附身在任何人身上!我们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听哥推测,他是想成神。他说只要将我们几个序列者彻底洗脑,变成他的信徒,他就能借此蜕变,成为“神”。而一旦他成了神,我们就将永远被困在这里,成为他的傀儡。之后我们按照计划装作被他迷惑,结果我被发现了。
哥哥:那傻X城主,他嫌弃我,说我运气不好,会影响他蜕变成神的成功概率,要把我赶出去。我一怒之下,提前动手。谁知道那玩意太诡异了。除了我能碰到他,其他人的攻击都会或多或少出现意外。
哥哥:最后是听哥动手,给了我机会,但是他……]
“他怎么了?”
安黎初一个视频弹出来,安知夏接通。
“妹妹……”安黎初嘴一瘪,伤心道:“听哥他,他好像没了。”
“什么意思?”
“他为了给我机会,自爆了。”
安知夏沉默了片刻,问,“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说了。”安黎初揉揉眼睛,“他说他喜欢你,如果这次他能侥幸活下来,让我把你许配给他。”
安知夏:???
“你怎么回的?”
“我,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他已经冲了出去,然后就在我面前……我就答应了。”安黎初低着头,只要想到那一幕,眼眶就是一热。
安知夏:……
“你没和他说我订婚了,有未婚夫?”安知夏总觉得这个闻息听怪怪的,而且对方可能没死。
“我说了,他说他不介意…”
安黎初神色不自在,他是真没想到,当初在文山县,闻息听和自己说的那个舔狗朋友真的是他自己。
纵然一开始有所怀疑,可平时他装的可好了,完全看不出舔狗的潜质。
要不是那天他自己说出来,安黎初到现在都不信曾经和他说想当小四小五的人是他。
自己也是傻了,明明那会儿闻息听说的已经够明显了,他居然没发现另一个当事人是他妹。
也是,只有他妹这么优秀,拥有那么多追求者。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安黎初不理解。
安知夏更不理解,“我就是因为你才和他认识的。他没和你说原因?”
安黎初:“他说一见钟情。”
原来是个看脸的。
安知夏恍然大悟,她确实长的好看,一见钟情也不意外。
“你确定他自爆了?”
安黎初:“我亲眼看到的…”
安知夏心说有时亲眼看到的并不一定是真的,但她又觉得没必要和安黎初说这些。
“你现在在哪?”
安黎初:“医院。”
“没跑?”安知夏意外,她以为他会逃跑,毕竟他可不是会怪怪呆在医院的人。
安黎初一噎。
他想跑,这不是暂时跑不了吗?
安黎初瞥了眼门外,想到刚才那个人带给他的震惊,为了不让安知夏担心,索性就没告诉她。
“爸妈在群里问你哪个医院,你和他们说一下。”
看到这句话,安黎初一慌,忙道:“妹啊,你劝劝爸妈,我没事,让他们别来。”
“你自己惹的事,自己劝。”
可他这不是劝的没用吗?
安黎初无奈。
确定安黎初没事,且爸妈正在过去的路上。
安知夏这才暂且将这件事放下,看向手里的符文。
想继续研究的她,始终静不下心。
“在吗?”
云川大学北门门口。
正和季无敛对峙的言封声淡定自若地拿出手机,待看到给自己发消息的是谁。
他脸一变,转身就走。
他的反应让季无敛察觉到异常,下意识追了上去。
“宝宝,我在。”
“我想问问闻息听这个人。”
闻息听?
言封声一怔,“他怎么了?”
“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吗?”
“我好久没和他联系了。”
看到他回自己的这句话,安知夏心下一沉。
“那你知道他家人的情况吗?”
“他没有家人。”
没家人?
难道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他好像出事了。”安知夏耐心道,“如果有人因为他的事找你,或者他回来了,你让他给我回个消息。”
回个消息?
小耳朵出息了,他居然让夏夏这么关心他?
言封声举着已经挂断的手机陷入沉思。
而且出事?
又不是死了…
言封声一怔。
死是不会死,就算自爆只要别处有分裂体他们就会重新复活,再不济回到本源空间重生。
可重生出来的不一定还是原来的他们,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在分裂体上复活。
然而无论重生还是在分裂体上复活,这时候的他们,都会很虚弱。
何况闻息听这个本来就算他们中最弱的分体。
言封声眼睛微亮。
季无敛冷眼注视着言封声接完电话后匆忙离校的背影,那毫不掩饰的急切令他眸光骤冷。
他心念电转,一个瞬移拦在对方必经之路上,抬手便是一记凌厉直拳。趁言封声侧身闪避的刹那,季无敛五指成爪,精准扣住他下颌,猛地从他脸上撕下一张正在开合的嘴。
不待那嘴唇挣扎,季无敛掌心黑洞骤现,瞬间将其吞噬。
言封声一愣。
尚未理清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本源被强行剥离的剧痛已席卷全身。
待看清是季无敛,怒意爆燃,周身能量剧烈震荡:“你——!”
“说来我这还是和你们学的。”季无敛感受了一番收到的记忆,笑道,“没想到你内心的想法还真大胆。”
“不过,我认同你的想法。分我一半,不然我就把你想吞下老七的想法散布出去。”
言封声翻了个白眼,正要怼他两句,转而想的他现在不知道老七在哪,遂道:“先找到人再说。”
“五哥呢?你不带上他?”既然暂时两人目的相同,季无敛跟在他身侧询问。
“他?”言封声停下,和季无敛对视一眼。
“干不干?”
季无敛犹豫,“五哥可不简单。”南星雾虽然傻,但他和他们不一样,他是本体完整的影子,也是本体的血肉组织。
“小十曾经都差点成功了,还是说你觉得自己不如小十?”言封声激他。
季无敛不上当,“我确实不如小十,你行你打头阵。”
言封声:“……先去找闻息听。”
小五这墙头草有点邪门,小十都栽了跟头。
转眼已是符文系专业课的最后一天。
课前,安知夏正对着一张符纸凝神思索,上面是符老师给她的那道玄奥的“字符”。这时,一道身影停在了她的桌旁。
“安同学。”
安知夏应声抬头,见是苏启云。
“你研究得怎么样了?”苏启云语气有些迟疑。
“不怎么样。”安知夏坦言。她总觉得这字符表层那些繁复的符文像是某种遮蔽视线的烟雾,内里蕴含的规则文字才是核心。可难点在于,两者仿佛共生一体,强行剥离会导致结构崩溃,而试图将它们融合绘制,又总在能量衔接上失败。
“你要不看看我画的?”苏启云提议。
“你画好了?”安知夏惊讶。
“没有,我只能画出一半。”苏启云坦白,“但我感觉摸到了一点门道,想请你帮我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安知夏心想自己尚且一头雾水。但苏启云并未等她回应,已径直拿起笔,在她旁边的空位上铺开符纸,沉心静气,落笔绘制起来。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谨慎,但笔下的线条却异常稳定。令人惊奇的是,他绘制的并非完整的字符结构,而是跳过了那些看似核心的规则文字部分,专注于表层符文的衔接与转折。更关键的是,在他笔尖流转间,那些原本在安知夏看来有些“多余”的符文,竟自行构成了一个稳定且能量流畅的内循环。
安知夏的目光瞬间被牢牢抓住,她一直试图由内而外地破解。而苏启云,似乎找到了一条由表及里的路径。
然而,无论是从核心规则文字向外推导,还是自表层符文结构向内渗透,似乎都难以突破那道无形的障碍。
就在苏启云的笔尖试图勾勒出字符深处那几道规则文字的轮廓时,原本稳定的符文结构骤然震颤。朱红的线条剧烈扭曲,符纸上灵光乱窜,随即“轰”的一声闷响,整张符纸在刺目的光芒中炸裂,只余一缕青烟散开。
苏启云的尝试虽然以爆炸告终,但在那短暂的稳定期里,他笔下的表层符文确实曾独立构成过一个完美的能量回路。
这个瞬间,给了安知夏一个启发。
她毫不犹豫地拿起笔,重新铺开一张符纸。这一次,她没有急于求成,而是先让精纯的精神力如薄雾般萦绕在笔尖。
紧接着她落下笔,但没有直接绘制完整的字符。笔锋流转间,她完美复现了苏启云方才构建的那个纯粹由表层符文组成的稳定架构。当最后一笔落下,一个自洽的能量框架在符纸上悄然成型,散发着均匀而柔和的微光。
就在这个‘框架’即将达到稳定状态的刹那,安知夏笔势陡然一变!她并未停笔,而是将凝聚在笔尖的精神力猛地压缩,借着表层框架提供的稳定通道,她的笔尖以一种近乎意念引导的方式,精准地指向已成型的结构内部,开始勾勒内部那道更为玄奥的规则文字。
这一次,表层的符文不再排斥内在的规则,反而像是最忠诚的卫士,稳固着内部能量的激荡;而内在的规则文字也不再狂暴,温顺地沿着既定的轨迹流淌、嵌入。
笔停,符成。
没有光芒万丈,没有能量暴动。只有一道温润内敛的流光自符面悄然滑过,随即一切归于沉静。一张除了颜色和符老师拿出的符纸不同,其他之处别无二致的符文静静地躺在桌面上。
安知夏轻轻呼出一口气,在苏启云震惊的视线下,准备和他解说一下自己绘制的想法和过程。
毕竟能成功绘制成这张符,也和他刚才的示范有点关系。
只是没等她开口,符老师已经来到了课堂,她只好先给苏启云使了个眼色。
待符老师查看其他人绘制符文情况时,她这才小声给他讲解。
听完她的思路,苏启云不禁感叹。
果然,仅凭他自己,这张符是无论如何也绘制不出来的。
“哦,你没有精神力,难度会大一些。”安知夏补充道,“不过,你可以尝试反其道而行之。”
苏启云立刻追问具体的操作方法和原理。
“我仔细想过,我因为有精神力,所以不能先从内部的规则文字下笔,不然会过早激活内部的规则文字,导致能量失控。但你不同,”她看向苏启云,“你没有精神力,你可以从里面先画,然后再构建外面的框架。没准能成功,当然,我不知道能不能行,你可以试试。”
苏启云有些迟疑,像安知夏说的这种尝试,他试过,但失败了。
不过他看了眼安知夏,决定信她。
他开始勾勒内部的规则文字,只不过在即将往外部符文衔接时,他失败了。
安知夏没错过,当即提醒道:“不要停笔。”
“可是不停笔,会多出一道线。”苏启云说。
“无所谓,只要不妨碍最终的结果,多一条线少一条线有什么区别?”安知夏不在意。
画的符画多了,她就发现,有些符文就算去掉几笔,也不妨碍最终的成效。
就连这道符文,她都能感受到有好几道纹路都是多余的。
说白了,她感觉符文就是规则文字的具现化。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这些在她眼中近乎杂乱无章的线条,究竟是如何成功承载并像规则文字那样引动规则之力的。
也正因如此,在研究这张字符的几天里,她曾多次尝试删减那些看似冗余的纹路,试图以最精简的方式绘制成功。
结果无一例外,均以失败告终。
此刻,苏启云依照她的建议,在从内部规则文字转向外部框架衔接时,强忍着习惯,没有停笔。任由笔锋划过,导致后续有几处关键节点无法按原图衔接。他心一横,摒弃了过往严格遵守的规范,近乎离经叛道地擅自改变了原有纹路的走向,以自己的理解将其强行贯通。
当最后一笔带着决绝落下,他已满头大汗,呼吸急促,目光死死锁定在桌面的符纸上。
只见符纸表面光华流转一瞬,随即所有光芒急速内敛,仿佛被符文本体彻底吞噬。随即一张承载着红色符文的符纸出现在他面前。
这是,成功了?!
苏启云瞳孔骤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错。”
不知何时,符老师来到两人的身边,语气中难掩赞叹道。
苏启云下意识起身行礼。
“看来这两张字符你们都完成了。”符老师伸手拿起安知夏和苏启云绘制的符纸,声音有种说不上来的低沉。
最后,他看向安知夏,眼神中有意外,有欣喜,还有几分遗憾。
“你想双修什么课程?”符老师随即问向苏启云。
苏启云抬头,没想到惊喜来的这么突然。
“炼神系!”他快速道。
符老师点头,“我会给你提交申请。”
“谢谢符老师。”
符老师微微颔首,接着道:“你的课堂任务完成了吗?”
苏启云脸一僵。
“去吧。”
苏启云这才反应过来,符老师应该是有话要和安知夏说。
没有犹豫,他识相地离开,也没有试图偷听。
待他离开,符老师第一句话,就让安知夏怔住。
“吴老师还好吗?”
安知夏不明白,明明都在同一个学校,符老师为什么这么问,还用一种怀念关心的语气。
忽地,她想到一种可能——两人不能见面。
“挺好的。”安知夏认真道。
“那就好,她说你对规则文字感兴趣所以才选了我这个符文系。”符老师点头,“不过,对规则文字感兴趣,不是应该选择秘经系吗?”
安知夏:……
不是吧老师,我都这么优秀了,你还给我挖坑?
“我喜欢符文系。”安知夏面不改色。
“不错,有眼光。秘经系都是群逆天而行的疯子,迟早会被自己坑死。前两天他们惹了个大麻烦,导致……”符老师说到一半,猛然警觉自己说多了。
面对安知夏好奇的视线,符老师差点没忍住继续把话说完,还好他忍住了。
“咳,”他轻咳一声,移开视线,捋了捋胡须,强作镇定地转换了话题,“我们还是回归符文本身。你应当已经察觉,符文与规则文字之间,确实存在某种关联。”
安知夏点了点头。
“符文,本质上是对规则文字的‘转译’与‘封装’。”符老师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传授秘辛的郑重,“规则文字,是构成这个世界最底层的‘真理’,是天地法则的直接显化。但直视它们,理解它们,运用它们……对普通人而言,太难,也太过危险。”
他指尖轻轻点在安知夏绘制的那张字符上,继续道:“于是,就有了符文。符文并非规则文字本身,而是我族先贤,在付出巨大代价后,找到的一种相对安全的‘载体’与‘接口’。它将不可直视的规则之力,转化为相对稳定、可以被理解、可以被引导的纹路结构。”
“你可以这样理解,”他做了一个比喻,“规则文字本身很难被普通人所掌握,更别说运用。而符文,可以轻松地被任何人所持有,并借助它的力量来应对这个越来越危险的世界。”
“至于你之所以觉得某些线条冗余,是因为完整的规则文字蕴含的信息与力量太过庞大暴烈。那些‘冗余’的笔画,正是为了‘稀释’、‘缓冲’和‘稳定’这股力量而存在的必要结构。它们构成了保护使用者的‘绝缘层’,也塑造了引导力量定向发挥的‘渠道’。”
“而你对规则文字的承受力太强,完全可以忽视它所带来的影响。但其他人不行,且符文是给多数人用的。”所以这些‘多余’是有必要的。
换句话说,也是安知夏太优秀了!
其实先前郑紫衣告诉她,一般人只用培养一个规则主字时她就发现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轻松地获得规则主字并培养。
以及在秘经系获得‘囚’字的过程,文老师口中的‘收服’,无不说明其他人想要获得规则主字并不件容易事。
“当然,并非所有符文都容你随意删改。”符老师将手中那张由安知夏绘制的字符推至她面前,神色转为肃穆,“这是‘字符’,亦称作‘规则符箓’。它的核心是一个完整的规则文字,其威能本质,完全取决于内部的这枚文字。”
“为了约束它,让它存于符纸之中,必须用固有的符文框架约束。若擅自改变,只可能是失败。”
安知夏:“那苏启云?”
“你觉得他这张符,效果能有多少?”符老师笑着将两张符摆在她面前。
安知夏不说话。
苏启云这张符,成功了,但是她能感受到,上面的规则之力很少。不到她画的那张符的十分之一。
“这种框架是固定的吗?”安知夏又问。
“是。”符老师知道安知夏问这句话的用意,“但是内部的规则文字,可不是那么好约束的。你想用规则文字自制字符,首先你得掌握这枚规则文字。”
这不巧了,规则文字她有的是。
符老师似乎也想到吴老师曾和他发邮件谈过安知夏的情况,知道她有规则文字,索性话锋一转,“你想自制字符可以的,可以尝试。而且符文用处很多,你有精神力,绘制它的材料也不仅局限于符纸上。知道诡器吗?有时候诡器上叠加符文,可能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接下来,符老师又和她说了很多符文的相关内容。
让安知夏对符文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
等他说完,上午课时已经结束。
“安同学,你的课堂任务完成了吗?”宣布上午课程结束前的符老师问。
还有一半的安知夏摇头。
“那你下午可要努力了。哦,还有,明天帮我向你吴老师问好。”
一想到明天要连续上炼神系课的安知夏有点庆幸她上周从秘经系出来以被怪物伤到为由请了假。
就算连续两周不去,秘经系那边,文老师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安知夏完全不知,文老师这会儿正因无法用课堂令牌联系上她而震惊。
符老师离开后,安知夏一边绘制课堂任务的符文,一边思考他所讲的关于符文的内容。
可以说,收获很多。
尤其自制字符和符文可以与诡器叠加这点,就让她脑洞大开,甚至想要迫不及待尝试。
于是等课堂任务画完,安知夏便开始了自己自制字符。
首先,自制字符第一点就是将规则文字提出并根据纹路将其固定在符文框架里……
不远处。
对于符老师终于允许他双修炼神系课程的苏启云心情不错,但也没忘手头符文系的课堂任务。
自从上次绘符开窍后,他绘符的成功率基本稳定在80%左右。
于是这次,他不仅将课堂任务的五百张完成了,还把上次欠的一口气清空。
眼看这周的符文课马上结束。
苏启云收拾东西的同时,下意识瞥了眼安知夏的方向。
却见对方身边扔了不少绘制了符文的符纸,还有几个同学在争抢。
“赵同学。”苏启云叫住在外围挤不进去的赵胜林询问,“他们在抢什么?”
“符文啊,你不是长眼睛了吗?”赵胜林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是符文,但是这些符文,不是安同学画的吗?”
“是啊,安同学说那些是失败品,不要了。”
失败品?
苏启云看着一名同学抢到的符纸,上方符文完整,且有一股难掩的气息留存,这明显是另一种他没见过的‘字符’。
这叫失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