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以铭想了想，说：“他身上没有手机，这一点我确定，我在把他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没有摸到有手机。”
裴娅琪点了点头说：“而且他的背包也不见了。”
“手机不见了我能理解，背包为什么也不见了？”
“是不是被人偷啦。”林萍萍问。
裴娅琪说：“要是被偷了就好了，就怕被有心人给拿走了。”
“他包里有什么？”
“肯定是跟他哥哥的案子有关的资料。你看他发给你的短信上说，真相已经近在眼前，这说明他已经查到了很重要的证据。”
“那……那现在怎么办？”林萍萍着急地问道。
魏以铭说：“看看能不能找到吧，能找到最好，找不到就只能等武海苏醒了问他本人了。”
三个人决定，由林萍萍守在急救室门口，魏以铭和裴娅琪去监控室，查看对武海造成伤害的是什么人。
监控室里的负责人小姐姐已经回来了，看见他二人，很是为难地说：“哪哪儿都找过了，厕所啦、各个病房啦，连妇产科的B超室我们都去看过了，就是没找到他。我们真是尽力了啊！”
裴娅琪看着监控上，还在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人的小护士们，知道负责人小姐姐是认真的，便非常感谢地说：“多谢你们帮忙，其实我们……”她本想告诉她武海已经找到了，但魏以铭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便闭上了嘴。
魏以铭请小姐姐调出下午六点五十到八点之间的电梯监控，并请小姐姐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监控显示，约莫在七点的时候，有三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人推着一辆手推车做电梯从一楼上到十九楼。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又一次出现在电梯里，这一次，手推车上躺着一个人。
虽然这个人被用白布遮着，但是从身形看来，就是武海。
“这一开始就很反常！”看到这里，小姐姐叫起来，“我之前没想到，十九楼是院长办公室，怎么可能需要手推车呢！而且运尸体这种事情是不会让医生来办的，有专门的护工负责，所以我确定，这三个人不是我们医院的人！”小姐姐一脸正直，看样子非常想为调查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十九楼有没有监控？”裴娅琪问。
“有，但是那个监控会拍到领导们的个人隐私，所以有单独的监控室，在院长办公室旁边，不归我们这里负责。”
裴娅琪回头对魏以铭说：“小魏，那我们……闯一趟龙潭虎穴？”
魏以铭笑道：“说什么龙潭虎穴，怪吓人的，咱们依法查案，还怕他们不配合？”
“那可难说，我看还是别想得这么美好，那些人，为了□□，什么事做不出来。”
两个人对小姐姐表示了感谢，便往外走去，小姐姐依依不舍，想跟着过去，但是又不敢擅离职守，只好可怜兮兮地向他们挥了挥手。
再度走进电梯，二人的心态已经好了很多，毕竟武海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这一次裴娅琪与魏以铭并排站着，看着变化的数字，问：“你从医院离开之后去了哪里？”
“啊？”魏以铭嘻嘻一笑，说，“你真想知道还是只是不想让我尴尬呀？”
裴娅琪对他翻了个白眼，说：“爱说不说，求着你还是怎么滴了！”
魏以铭赶紧做乖孩子状，老老实实交代道：“我回了趟家。”
“回家？”裴娅琪看了他一眼，不可思议地说，“我当时那么忙，你就回家了？”
“我回的是我自己家，我父亲死后，我就没有回去过了。”
听他提起他的父亲，裴娅琪便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便好声问道：“哦，然后呢？”
魏以铭自顾说道：“我父亲死后，我就一直住在彭老师家里。这一次是为了找父亲当年的刑侦笔记，所以才回去的。我的父亲做刑警和缉毒警的时候，会把重要的信息记录在本子上……就跟我们现在一样，所以我觉得找到他的笔记本，就能找出当年的真相。”
“那找到了吗？”
“没有。”
裴娅琪听罢，也没有觉得吃惊或者遗憾，她觉得如果一本笔记本就能解决一直无法解决的案子，那么这本笔记本大概率已经被有心人拿走了。
“你不要压力太大，不过是四五年前的案子，肯定能查出线索的，就算是二十年前的案子还能解决呢！现在的刑侦手段比以前可厉害多了！”
魏以铭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因为笔记本的事情而感到压力大，只是我这一次回去，还找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九龙玉杯失窃这件事。”魏以铭神色凝重的问。
裴娅琪一愣，说：“你说的是A6地铁修建的时候，从地里挖出来的那个九龙玉杯？”
魏以铭点了点头说：“就是那个，已经消失了半个多世纪的九龙玉杯，当时刚被挖出来的时候甚至惊动了上级政府，但是后来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嗯，这件事我知道一点，听说是被负责地铁修建的官员私下藏起来了。”她说的这个官员自然指的是叶亦铭的父亲。
“嗯，我也是这么听说的，但是这一次回家，我发现那个九龙玉杯，在我家的衣柜里。”

第328章 三个监控
裴娅琪惊道：“怎么会在你家？你父亲当初也是负责地铁修建的官员之一吗？”
魏以铭摇摇头说：“他不负责地铁修建, 但是地铁塌陷后，因为那两具尸体，所以他去过一次现场。”
在江北别墅园内, 裴娅琪遇见当年的地铁建材供应商林辉，据林辉说，九龙玉杯是他的收藏品, 当年为了招到这个标, 所以把九龙玉杯送给了某个领导。
难道那个受贿的官员, 不是叶亦铭的父亲叶龙生, 而是魏以铭的父亲魏崇耀？
电梯在十九楼停下，他们的谈话也暂时结束。
十九楼还是阴森森的，一个人都没有。魏以铭寻找到标有院长办公室字样的门, 敲了两下——虽然他们知道这个点院长根本不可能在这里。
“直接去监控室吧, 你找院长干什么呢？”裴娅琪说。
“我是想跟他打个招呼，好减少点纷争。”
“得了吧，打招呼有什么用，他要真配合, 也不会管这件事，要是想找茬, 他表面跟你笑嘻嘻, 一转身就给你一张律师函。”
裴娅琪说着, 往左右两侧张望了一番, 左边是财务室, 右边是一扇棕色的小木门。裴娅琪走到小木门前面, 敲了敲门, 没有得到回应, 便又伸手推了推。门没上锁, 一下子就给推开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魏以铭用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发现这不过是一间储藏室，里面堆满了盒子，并没有显示器。
裴娅琪退出门外，把门带上，疑惑地看了看位于院长办公室左侧的财务室，说：“监控，不会在那里面吧！”
“说不准，恐怕是怕外人看见，所以安置在办公室里面。”魏以铭说。
“能拍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藏这么隐蔽，我都觉得这个院长是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魏以铭笑道：“要是真把院长给扯进来，那就有意思了。我倒是希望没有，否则咱们就别叫重案组了，叫纪委算了。”
二人敲了敲财务室的门，同样没有人回应，这也是他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他们没有想到，财务室的门居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竟然就开了。
这么轻易地就把门打开了，两个人一时竟不敢走进去。
“真不是陷阱吗？”裴娅琪问。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呗。”魏以铭举着手电，捻手捻脚往里走去，然后一眼就看见了靠着墙摆放的三台显示器。显示器发着微弱的光，但也足以将整间办公室照亮。
“是监控！”魏以铭轻声示意裴娅琪进来，裴娅琪走进办公室，不忘关上门，然后站在魏以铭身后，仔细看着三个显示器。
“还真放在财务室里，这院长好有意思。”
魏以铭说：“三台监控，左边的这台应该是院长办公室里的，右边的这台，是走廊的。中间这台我没看明白是哪里。”
“是病房啦！”裴娅琪笑道，“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你看这些个床，不就是普通病房的样子嘛！亏你还在里面住过一天！”
“这我当然看出来了，但是就是因为是病房，所以我才没弄明白啊！这是什么特殊的病房，要单独放一个监控摄像头对着？”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异口同声地说：“是武海的病房！”
这个监控对照的是武海的病房，也就是说武海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或许武海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想到躲避监控从平台离开，但是没有想到要杀他的人就在十九楼，所以将他抓了个正着。
魏以铭将三台监控同时调到昨天下午六点五十，中间的监控里，可以看见武海从病床上下来，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左边的监控里，可以看见疑似是院长的人，正在与访客说话，但是访客坐在监控死角处，所以他们无法看清。
但是右边的显示屏却是一片黑暗。这是对着走廊的那个监控，可以记录下所有来到十九楼的人，怎么正正好就在这个时间点坏了呢？
裴娅琪说：“好了，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也被我们遇上了。”
“什么未解之谜？”
“案发现场监控必坏，这不是刑侦剧里常有的情节吗？”
“哈哈，还有这种说法。不过不要紧，至少我们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与院长有关系，等明天咱们找院长谈谈，就能弄清楚了。”
“你说的可真轻巧，好像说见就能见到似的。”
魏以铭又调看了一下监控，除了最右边的这个，从六点半一直到八点，都是处于关闭状态，其他两个都很正常。
魏以铭尤其注意了一下院长办公室的监控，在六点半到八点之间，院长一直都没有离开办公室，而他的那个访客，是在七点二十的时候离开的，这恰巧是武海遭遇袭击的时间。虽然说不能因此就认定这个访客有问题，但是他一直没有在监控中露出脸，似乎非常小心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这不得不让人对这个神秘人产生怀疑。
窗外已见朝霞，裴娅琪示意他们不能在此久留。魏以铭仍执着想查出院长的来访者是谁，但是无奈这个人将自己隐藏得很好，他只能记得，这个人穿着淡蓝色的衬衫，手上带了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表。
在裴娅琪的催促下，魏以铭把监控调回现在的画面，有些不甘心地又看了一眼三个显示屏，但还是未能发现什么，只好离开。
“穿淡蓝色衬衫戴名贵的手表的人多了，你靠这个很难找出那个人是谁。”裴娅琪说。
“我也知道，所以还是想来找院长谈谈，希望他能配合我们。”
裴娅琪笑道：“猪会爬树我都愿意相信，可院长配合调查，打死我都不信！”
“难说呢，我们要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二人走到电梯前，因为已经到了早上，来看病的人变多了，所以电梯不那么好等。无所事事间，魏以铭又往走廊里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院长办公室的门缝里，透着一丝亮光。
所以办公室里，是有人在的。
但是监控却没有拍到人影，是因为这个人知道有人在查看监控，于是故意躲起来了。
是院长？
还是来访者?
裴娅琪顺着他的目光，也看见了院长室里的灯光，她的意思是现在就冲过去，将人抓个正着。魏以铭还是犹豫了，他考虑得更多一些。他觉得他们重案组，虽然大家还有警察证，但是所有组员都属于被监督状态，这种情况下，要是稍微做错点什么，简直就是给监督部门送人头。
裴娅琪不想听他喋喋不休的解释，她对他这种婆婆妈妈的性格已经烦了，说：“你要是怕，你就下去，我一个人去开门，反正我现在还是个嫌疑人，再罪加一等我也不怕。”
“你别冲动啊，我们再看看情况，我们等那个人自己出来……”
“等他出来？那他要是不出来呢？要是他选择从窗户飞出去呢？小魏，大胆点儿啊！”
裴娅琪甩开他的手，自顾往院长室走去，魏以铭无奈，只好跟着过去。
可他二人刚站在门前，还没来及敲门的时候，忽然听见“叮”的一声——这是电梯到达的声音。
两个人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西装套装，头发花白，看起来颇有气质的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这个人是院长。他们虽然没有与他见过，但是刚刚看过了监控，所以认得。
院长看见他们，也有些吃惊，停在距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问：“你们是来找我的？有预约吗？”
魏以铭非常冷静地说：“我们是警察，想问你一点事。”
院长听罢一愣，随即笑道：“警察？难道我犯事了？”他说着，掏出钥匙要开门。
裴娅琪和魏以铭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双眼连眨也不敢眨一下。
但是门打开后，里面却空无一人，连灯都没有开。
两个人见罢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相信会有这种事。
“你们先做，我烧壶水。”院长把西装脱下来，挂在门后的挂钩上——这说明人并没有藏在门后面。
魏以铭和裴娅琪二人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客人沙发上坐下来。魏以铭认得，这个沙发就是那个神秘的来访者当时坐的沙发。
裴娅琪看了一眼魏以铭，见他神情紧张，便不想跟他多商量，直接说道：“我们想知道，昨天下午七点左右，来你办公室的那个人是谁。”魏以铭听她突然就问了，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拉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乱说话，但她连理都不理他。
院长倒是没有吃惊，只是笑着问：“你们怎么知道昨天下午有人来找我？”
“这个你别管，我们是警察，自然有办法知道。”
“呵呵，你这理由好，警察总是这么神通广大，比只会医死人的医生厉害多了。”他给两个人各泡了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后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说，“昨天来我这里的，是我的一个老朋友。”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我们需要去查实一下。”裴娅琪说着，拿起茶几上的笔，准备记下。
院长淡淡地说：“他现在叫武海，武术的武，大海的海。”

第329章 院长叔叔
院长说出武海的名字, 无疑让他们两个都吃了一大惊。但是魏以铭仔细想了想，出现在太平间里的武海，身上穿着的确实是一件浅蓝色的衬衫。
裴娅琪放下笔, 噗嗤笑道：“你开玩笑吧！武海？是那个当实习小刑警的武海吗？”
院长点了点头说：“他现在确实是实习小刑警，听说干得还不错。”
魏以铭说：“你刚刚说，他是你的老朋友？冒昧地问一句, 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六十五岁了。”
裴娅琪打量了他一眼, 故意说：“所以……你们两个是忘年交？”
院长笑道：“忘年交？这个词好, 不过我上一次见他的时候, 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算时间，应该有五六年没有见面了吧！”
虽然事情的发展很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但是他们觉得院长似乎没在说谎。
“我还没自我介绍一下吧。”院长说着站起身, 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名片，递到他们手上，说，“我姓武, 是这家医院的院长，不过我做院长时间不长, 只有一年左右。医院里的升职比你们警察还要困难, 我能做到这个位置, 已经不是靠实力了, 更多的是靠运气。呵呵。”
“你姓武？”裴娅琪惊问道, 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递过来的名片。名片上写着：
市十二医院院长：武克仲
“是的, 呵呵, 这个姓现在是比较罕见, 但是在一千多年前, 那可是皇家姓！”院长的冷笑话并没有让他二人放松心情，只能让他们更加迷糊。
魏以铭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跟武海之间，是什么关系？”
“他的名字是我起的。”院长直截了当地说，“他哥哥殉职之后，警方要求他改姓埋名，所以就让我帮忙重新取一个名字，我就以我的姓帮他起了武海这个名字。是不是听起来很普通？是的，要的就是普通。普通一点，混在人群里才不会被发现。”
“哦哦，有道理有道理。”
院长又说：“他是个苦命的孩子，他和他哥，两个人都是。他哥哥，我记得是叫张擎，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十年前的时候，还是系主任，经常加班到晚上两三点，又困又累，走夜路回家的时候就会打瞌睡，还会引来周边的小混混来打劫。有一天就是，四五个人举着棍子冲过来，问我要钱……呵呵，要不是张擎那个小伙子，突然出现，我大概那天就已经死了。”
“原来是这样。”裴娅琪小声嘀咕道。
院长接着说：“张擎死的那个新闻我看了，所以之后就主动联系了武海，我知道他一个高中生，失去了从小把他拉扯大的亲哥哥一定不好受，所以想收他为养子，但是他不肯，说家里还有奶奶要赡养……两个都是好孩子，只可惜命不饶人。”
魏以铭问：“我们现在想知道，昨天下午是他主动来找你的，还是你把他喊过来的？”
“是我把他喊过来的。自从知道他在医院受到枪击后，我很担心他的状况，就把一个监控调到了他的病房，随时看着他的情况。昨天下午，他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要走，我知道他的伤还没有痊愈，所以不肯放他离开，就打电话让他上来，我给他做个检查。这个孩子虽然倔，但向来听我的话，说会上来找我，还说有些事情要跟我交代一下。”
院长说着，拉开抽屉，取出一个手机。魏以铭一眼就看出来，这只手机是武海的。
他把手机交给魏以铭，说：“他说这部手机里有你们需要的重要信息，让我务必要亲自交到你们手里。”
魏以铭接过手机，有些不可思议地问：“他是这么说的？”
裴娅琪也奇怪道：“他怎么知道我们会过来？”
“这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当我看见你们两个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也很吃惊。武海这孩子总是会给人制造惊喜。”
手机处于关机状态，魏以铭边开机边问：“他昨天还跟你说了什么？”
“提到了一个叫林萍萍的女生，你们认识吗？”
裴娅琪点点头，说：“林萍萍也是我们组的。”
“哦，难怪……看样子他对她很有好感，几次三番跟我说，以后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要救她……”
“怎么，林萍萍会出什么事？”裴娅琪问。
“不是林萍萍出事，是林萍萍的未婚夫。武海好像抓到了她的未婚夫犯罪的证据，说就这几天，就要去找那个人对峙。”
“那个人是不是姓叶？”
“是的，是姓叶。”
“他有没有说他犯了什么罪？”
“这一点我也很好奇，但是武海不肯说，我就没有问下去。不过我猜，是跟他哥哥的死有关，他一直说要替哥哥报仇，这一次跟我谈话尤其是，一直说已经准备好了，又一直在谢谢我，还说来世再报恩之类的话。我也劝了他很久，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耳朵。到了七点二十的样子，他突然起身要走，我本想留他下来一起吃个饭，他都不肯。”
七点二十的时候，武海急着要离开，说明他与人约好了要在这个时间点见面。但是见面之后，对方却将武海加害了。
所以与他约定见面的人，只是找了一个理由将他骗了出来，最终的目的还是杀了他。
武海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对方要这样拼命地将他灭口？
魏以铭的手里，武海的手机已经开机。手机没有设置密码，看来武海是真心想让魏以铭查看里面的内容。
他最先翻看了通信录，通信录的第一条，是标注姓名为“武叔”的来电，魏以铭点下去之后，院长的手机随即响起。这说明院长刚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他打电话来叫他上楼来的。
院长笑呵呵地挂断手机，他看起来情绪不错，看样子并不知道武海受伤的事情。
院长来电的下面一个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说明不是武海平时经常联系的人。魏以铭按下这个号码，响了一会儿后，电话接通了，但是不等魏以铭说话，电话又立即被挂断。
“怎么回事？”裴娅琪问。
“想必是没想到武海还活着，所以不敢接这个电话。”魏以铭说。
“那完全可以不接，当做人不在，这样接通了又挂断，不是更让人觉得可疑吗？”
魏以铭又拨打了几次，但都与第一次一样，对方刚接通，就挂断了。
“应该是在开会吧！”院长说，“我开会的时候，如果带着手机，来电了就会这样做。”
两个人听罢，恍然大悟，说：“所以对方是个领导！”
院长哈哈大笑道：“你们两个年轻人真是不懂职场，这年头可不只有领导要开会。”
但是裴娅琪说：“可是他宁可无数次挂断电话也不愿意关机，说明手机对他来说很重要，他不得不开着机。就这一点让我觉得，他是一个领导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院长听罢，对她竖了个大拇指，夸道：“小姑娘头脑很好嘛！”
裴娅琪有些不好意思，看向魏以铭，但见魏以铭的神情异常严肃，便问道：“怎么了？”
魏以铭说：“这串电话号码我认识……不，不能说认识，只能说见过。”
“你在哪里见过的？”
“我回家找父亲的笔记本的时候，在他床头柜里的电话簿上见过。我印象很深，这串电话记在电话簿的最后一页，父亲还在最后重重的画了几个感叹号！”
“不会这么巧吧！”裴娅琪笑了笑，说，“这么长一串数字，你看一眼就记得了？两串数字有可能只是比较接近而已。”
“不，我是记得的，而且我知道这是谁的手机号。”
“谁的？”
“佟……我记得父亲在这串数字的旁边写了佟这个字，所以我猜，这是佟永春的电话！”
裴娅琪叹息了一声，说：“如果真的是他，一切就能说得通了。佟永春曾经是彭老师的同事，知道武海哥哥的死也是正常的。也许武海一直在调查哥哥的死，引起了他的恐慌，所以他派人将他杀了灭口！”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拉着魏以铭要去警局对佟永春展开调查。院长还是一副乐呵呵的表情，将他们送到电梯口。
这个时候魏以铭才想起来问：“武院长，武海出事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院长愣了一下，眉头紧皱，问道：“出什么事了？”
“看来没人跟你说。武海昨天傍晚的时候就在你们医院里，被人袭击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被谁袭击了？”院长看起来有些惊慌。
裴娅琪赶紧劝道：“不过已经没事了，这一会儿正在急救室里，我想应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院长脸色铁青，小跑着回到办公室取了一件白大褂披上，然后回到他们身边，说：“我跟你们一起下去，我要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要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他说着，用手捂住了眼睛，看起来痛苦万分。

第330章 人之将死
魏以铭和裴娅琪给林萍萍留了个短信, 告诉她他们两个要回一趟警局，武海这边就交给她了。他们虽然对武海的情况很不放心，但是想着还有如同义父一般的院长在, 就觉得没必要太过担心了。
回到警局的时候，彭盖狱和周金平正好从一间会议室里出来，看见他二人, 很是高兴地说：“顾修恒的案件已经全部解决了！小裴, 应春明已经撤销了对你的逮捕令。”
要不是他们说起顾修恒, 裴娅琪自己都不记得问。
“那么多疑点, 一晚上就全部解决了？”裴娅琪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多亏了小魏在顾修恒皮带里发现的那个录音笔，录音笔记录下了当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一段他自己的自白。又加上老周那边, 又重新对顾修恒和顾雨欣做了一次尸检, 报告也及时写出来，所以一切都解决了。”
彭盖狱和周金平非拉着魏以铭和裴娅琪去警局休息室里坐会儿，激动地要跟他们说一下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不听都不行。
“因为事情实在太曲折了, 我和老彭两个人把所有疑点都解开的时候，都觉得像看小说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魏以铭笑道, “连你们二位都这么吃惊, 不会是有玄学在里面吧！”
彭盖狱淡淡地说：“你们周老师, 是好久没接触尸体了, 所以一时心情难以平静, 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两个男孩子争风吃醋罢了。”
“两个男孩子？吃醋？”裴娅琪疑惑道。
“简而言之就是顾修恒和顾修黎, 两个人, 同时爱上了一个女生, 赌谁能最先得到她的心，谁就继承家产。”彭盖狱说。
“噗——”魏以铭正在喝水，没忍住，笑喷了出来，“这什么狗血情节，现实中还真有这种事？那个女生是谁啊，我倒是想知道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妹子，能让他俩这么痴心。”
“咳咳，是小裴。”彭盖狱说。
魏以铭一愣，转头看向面色凝重的小裴，发现她正冷眼盯着自己，赶紧低下头来继续喝水。
彭盖狱继续说：“顾修恒在录音笔里记录下了所有想对小裴说的话。是从4月7日就开始记录，一直持续到他被杀那天，一共182天，每一天都会对你说一句话。从他的录音内容里可以知道，他一直都在跟踪小裴，就连去甘肃那一次，他也是跟着的。小裴，录音内容你要不要听听？”
“不必了不必了，我不想听。”裴娅琪当即拒绝。一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监视着，她只觉得毛骨悚然，要是真的听了，只怕要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