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但五岁半by悠悠我斯
悠悠我斯  发于:2025年1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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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俞泊恒真能把她哄睡。
“怎么了?”察觉到俞幼杳的清醒,俞泊恒放下手里的书爬到俞幼杳身边。
俞幼杳仔细打量了一遍俞泊恒,俞家人没有丑的,四房更甚。双胞胎汇聚了父母的优点,无论哪个角度都很好看。
灯光下低垂的睫毛细密纤长。
“哥哥,你真好看。”她拍了个马屁。
俞泊恒睁大眼,怎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耳朵有些红:“你也好看。”
“哦。”俞幼杳没当回事,她的“美丽”已经被人抢走了,她现在只想成为人群中心。
“要怎样才能让大家记住我?”
记住?这个用词很奇怪,俞泊恒觉得俞家人应该都知道四房有个小妹妹。
妹妹语言天赋不好,或许是用错了词。
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俞幼杳如果真不是故意的,那她上蹿下跳跑去找每个堂哥玩,应该是为了:“想让大家喜欢你?”
俞幼杳曾经抱怨过俞安昊忽略了她。
不想做一个被忽略的小苦瓜,所以想和大家做朋友,得到众人的喜爱吧。
俞泊恒认为自己真相了,他有些歉意,觉得自己也是忽略俞幼杳的一员。
“白天的事是个意外。”他宽慰俞幼杳一句,毕竟是俞子濯提议的去后山,“如果幼杳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拿上子濯喜欢吃的东西去哄哄他。”
俞子濯爱吃,要对症下药。
同理,“其他几位兄弟姐妹也是一样的。”
想和众人做朋友,投其所好就行。
“不过大家是亲人,心里都是有幼杳的,只是以前不怎么一起玩,所以不知道如何与幼杳亲近。”俞泊恒被俞安昊当继承人培养,说话很有一套,“幼杳之后多多参与大家的活动吧。”
嗯?俞幼杳听得一头雾水。总觉得俞泊恒误会了什么,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她挑挑拣拣总结了一下俞泊恒的话,“投其所好”、“参与众人活动”,就记住了这两点。
这样就可以成为人群中心?
俞幼杳皱着眉头,姑且信了俞泊恒的话。
惹得俞泊恒一阵好笑,整张脸皱在一起的俞幼杳还挺好玩。
他重新拿起故事书开始哄睡服务,此时,窗外雷声已经歇了。
隔天一早,照顾俞幼杳的阿姨去主卧找人,没发现俞幼杳的身影。
傅琦玉正对着镜子戴耳环:“找幼杳吗,她在泊恒房间。”
雷雨天俞幼杳会躲进主卧是清泉居的“常识”,昨晚傅琦玉没等到俞幼杳,担心孩子出事专门起床看过,发现俞幼杳进了俞泊恒的房间。
亲兄妹,又都才几岁的年纪,傅琦玉没阻拦。
她确实也觉得兄妹间关系不太亲近。
等到阿姨敲开俞泊恒的门,就见俞泊恒有些憔悴,脸上还有红印子。
“妹妹的脚压的。”俞泊恒浑身低气压,没想到俞幼杳睡觉这么不老实,整张床乱翻滚,不是伸手揍他一拳就是抬腿踢他一脚。
阿姨想笑,将将忍住了,进门把俞幼杳从被窝里掏出来。
她已经习惯了从床尾掏出俞幼杳的头。
俞泊恒隔壁房间就是俞洲野,这位双胞胎弟弟只看着哥哥脸上的红印子默不作声。
今天是周一,要上学,俞幼杳心里记挂着昨晚的事,都没心情欣赏她的鱼骨辫。
一放学就让司机带她去买了很多零食,包括俞子濯喜欢吃的蝴蝶酥,不就是投其所好,超~简单的!
她把东西拿去了空山居,俞子濯因着昨天落水赖了一天课,此时正捧着手柄打游戏。见她进来,不止俞子濯多有防备,空山居的佣人也在暗暗关注。
佣人心里清楚昨天的事是个意外,但两个幼崽关系一向不好,他怕两小只凑一起又发生矛盾。
就见俞幼杳送了一堆零食又说了什么,俞子濯很快原谅了落水的事,两人又变成哥俩好的模样。
佣人诧异,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很快,十分钟过去,熟悉的争吵声从空山居传了出来。
“你注意点!扑克牌都让你弄倒了。”
“你好笨!这么简单都不会。”
“啊啊啊俞子濯你这个只知道吃的笨蛋!”
还有俞子濯最后的大嚎:“俞幼杳!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
阿这,院子里打扫卫生的阿姨低下头去,她就说嘛,太阳怎么会从西边出来。
这才是两小只相处的基本模式。

对于这些人,王者需要释放善意,按时鼓励,偶尔奖赏。
俞幼杳给俞子濯买了大堆零食,在俞子濯满心警惕时说出来意,她是来道歉的,作为俞家孙辈一代最有肚量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有原谅的勇气。
这句话很好,相当于拍马屁,唯一尴尬的是俞幼杳说这话时没说主语。
她认为她才是那个最有肚量的人。
她把俞子濯踢下了水,这是她一个人的问题吗?不是,俞子濯要是不去后山玩一切都不会发生。
说到底根源在俞子濯。
不过俞泊恒说了,要想让人记住她就得哄哄俞子濯。
所以她愿意来“道歉”,因为她是一个有肚量的人。
俞子濯却以为这话是在奉承他。
俞幼杳什么时候对他说过好话,整天不是吵嘴就是打架,没有一次服过软。
这次要是凶巴巴来找他理论,他才不会原谅俞幼杳。
没办法,谁让俞幼杳说他是整个俞家肚量最大的人呢。
两个臭不要脸的崽诡异的走上了和好的道路,一起分享了几包零食后,俞幼杳说要帮俞润泽重新摆一次多米诺扑克牌。
“他是你大哥,你能眼睁睁看着他失落掉眼泪吗?”
俞子濯一惊:“大哥还会哭?!”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包括大姐俞今歌也是。
不哭吗?俞幼杳扭扭身体,她伤心了就会哭啊,所以大堂哥也是一样的吧。
“而且,牌是你弄倒的,凭什么我要帮忙?”俞子濯懒瘾犯了。
俞幼杳眯眼审视,她脑瓜子不聪明,但面对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的俞子濯总有股敏锐的直觉,她做作地捂住嘴巴:“不会吧,你是弄不来吗?这么简单你都不会做?”
俞子濯零食一扔:“开干。”
两人来到俞润泽放牌的房间,在角落找到了俞润泽的构思图,又询问了一直照料空山居的管家才勉强理解了如何摆放。
一万多张牌是俞幼杳从没见过的数字,正因为不知道工程量的浩大,她兴致勃勃。
没玩过呢,好玩。
但仅仅是堆了个开头,俞幼杳和俞子濯的联盟就变得有些微妙。俞子濯粗心,随手往地上一摆,根本对不齐前面的牌,歪歪扭扭的不像样。
俞幼杳不遑多让,后面摆好前面倒,前面不倒后面倒,耐心消耗得及其快。两人开始甩锅,一个说对方笨一个说对方手脚不协调,伴随着俞子濯最后一句“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玩了”,联盟正式宣告破裂。
俞幼杳冲出了空山居,并表示再来找俞子濯她就是猪。
周二放学,空山居,客厅。
俞幼杳和俞子濯相对而立,难言的气氛充斥着整个房间,没有人说话,只有你瞟一眼我瞟一眼迅速移开看天看地的幼稚行为。
像两只沉默的倔驴。
管家在一旁快憋笑憋过去。
半晌,俞幼杳哼一声:“……还弄不弄了?”
哼哧哼哧。
俞子濯仰起头一脸高傲:“……弄、弄吧。”
两小只再一次去了活动室,第一次认真做某件事,倔驴的“倔”好似真的发挥了作用,失败多少次两人都没说过放弃。
紧赶慢赶,甚至晚上加班,此举惊动了山居所有人,每一房的人都来凑了个热闹,帮着摆了两张。
大房夫妻尤其欣慰,觉得混世魔王小儿子长大了,都是俞幼杳的功劳。
听说俞幼杳想养猪,大房大手一挥,给刚在后山开辟出来的猪圈送了两只猪。
俞安昊:……
大哥你凑什么热闹!
终于在周五这晚放好了所有的牌。俞幼杳和俞子濯退出房间的脚步声都放得极轻,就怕一个不小心功亏一篑。
俞润泽摆了三个周末的牌,俞幼杳和俞子濯用了四天解决。本来俞润泽今天就该回来的,学校开了个竞赛班拖住了俞润泽的脚步。
等俞润泽周末回来见到一房间整整齐齐的扑克牌,再看看旁边两只手背在身后双眼亮晶晶盯着他的小堂妹,只觉得心都要化了。
上周牌毁了后他确实失落过一段时间,但他心态稳,很快调整过来,只当是又一次对耐力的磨练,准备这周回来重新做。
哪知道俞幼杳弥补了他的失落。
他终于懂了弟弟和妹妹的区别。
可恶,双胞胎平时都过得是什么好日子,怪不得幼杳以前不起眼,肯定是双胞胎故意藏起来的,不想和他分享。
小堂妹应该是大家的小堂妹!
俞润泽把俞幼杳抱起来举高高——太重了没举动。
沉默着放下,又高兴地揉搓俞幼杳的脸:“杳杳太厉害了,这么大的工程竟然四天就做好了,大哥都比不上你!”
俞幼杳嘴角比AK都难压:“小、小意思啦。”
俞润泽继续夸奖,兄妹俩黏黏腻腻。
另一边的俞子濯:大哥你是不是忽略了什么?hello我在这儿,我是说我在这儿你看不见吗:)
俞子濯:我再也不要和大哥一起玩了!
俞幼杳睡了个好觉。
连续四天“加班”,睡眠严重不足 ,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早饭时间早已过去,家里的大人小孩工作的工作,出门的出门,她在山居晃了一圈,竟然没见到几个人。
早餐温在厨房,俞幼杳跑去秋暝居干饭,爷奶倒是在家。说起来,这个家里除了爸妈之外,最熟悉的人就是爷奶和俞子濯了。
俞幼杳和俞子濯差不多大,父母都是事业咖,哪有时间带小孩,遂把孩子扔给了半隐退的俞华茂和杜文心。正因为此,俞幼杳和俞子濯才能一起打打闹闹长大。
经过一周的努力,小堂哥就不说了,大堂哥应该记住她了吧,俞幼杳大咬一口包子想着。
让人记住真难,王者真不好当。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老爷子经常感叹,“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拔他的筋,削他的骨,让他吃苦”……
好像有哪里不对。
文盲俞幼杳挠了挠脸。
意思应该差不多,反正王者就是要经历很多磨难才能长成。
俞幼杳自觉想通,埋头喝了口粥。
俞华茂拿着钓竿准备出门,他如今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去公司,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日子称得上舒适。走之前特意来饭厅找俞幼杳:“杳杳要跟着爷爷出去玩吗?”
俞幼杳咽下嘴里的粥,她不想出门,就想躺着看动画片。
可转念一想,亲大哥俞泊恒好像说过,要想让人记住,就得参与那人组织的活动。
爷爷不会忘记她,就当加深印象。
“我去。”三两下干完饭,俞幼杳擦了擦嘴。
俞华茂点头,又让人去明月居叫俞元白:“看看元白在不在,那孩子整天把自己闷在书房,不利于发展。”
二堂哥?俞幼杳眼睛一转,二堂哥去也好,她要让二堂哥也记住她。
要说俞润泽给人的感觉是水润万物,滋养众生,俞元白就是芝兰玉树,井中月光,看得见,却不好接近。
在俞幼杳的记忆中,二堂哥俞元白是家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人(她不算!),或许是因为父母不在身边的缘故,他很沉默,总是把自己关在明月居的书房里看书练字,丝毫没有小孩的朝气。
也不怎么和其他兄弟姐妹玩。
坐在汽车后排,俞幼杳小眼神偷偷看身边的俞元白,俞元白有一副俊秀的长相,眼尾还有颗恰到好处的泪痣,给人增添了一种幽然的气质。
习惯了一个人,即便什么都不做都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无法靠近,无法建立联系。
俞幼杳鼓起脸,竟在气势上比她独特,凭什么。
她想让这位堂哥“下凡”。
老爷子今天约了人一起钓鱼,不过出门得早,准备先和三五老友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吃过午饭再去垂钓。
老年人的聚会小孩子不感兴趣,恰好这座度假庄园应有尽有,可以踏青可以采摘水果还可以放风筝,让人给俞幼杳和俞元白带路,俞华茂进了包厢。
两小只独处,俞元白有些微的不自在,万一俞幼杳又让他教英语怎么办。
不过他高看俞幼杳了,俞幼杳从来不是爱学习的人,在她心里周末就是放假,放假就是敞开玩,英语?猪都不学。
“元白哥,我们去踏青叭。”俞幼杳想放风筝,得先看看庄园的草地大不大。
俞元白自然同意,他把自己定位在照顾妹妹的“家长”身上,俞幼杳要玩什么他跟着就行。
……但是俞幼杳太活泼了,想法多变,说要去踏青,路过采摘园又变成了去摘草莓,吃的满嘴红彤彤后说要去选个喜欢的风筝。
到地儿一看竟然还可以DIY风筝又心血来潮要自己动手做,工作人员提供竹条、画纸和颜料等工具,结果她连图纸都画不来。
颜料弄得到处都是,他上去帮忙还弄了一身五颜六色,他没生气,帮俞幼杳烤弯竹条做骨架,又设计出风筝图案,拿剪刀裁下来粘在骨架上,最后系上风筝线。
他很可靠,尽管才七岁,成熟得不像话。
吃完午饭,俞幼杳拉着俞元白去放风筝,今天的风不给力,俞幼杳飞不起来,看着风筝冷着脸不说话。
像是在说风筝不懂事。
俞元白只好又接过风筝,伸手试了试风向,尝试着给俞幼杳飞风筝玩。
他做什么都能成功,很快风筝飞了起来。
俞幼杳在俞元白身后看着,没露出笑脸,反而觉得不爽。
这个哥哥太端正了。
一举一动都很规范,就像有个模板桎梏住他一样,无论她怎么淘气,吃得满嘴都是,撒他一身颜料,他都不生气。
他没有情绪。
俞幼杳以自我为中心,想做什么就做了。
她蹲下做出个助跑姿势,瞄准前方的俞元白冲了出去,一下子跳到俞元白背上把人扑倒,在草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来吧堂哥,这才叫“玩”。

在来庄园的路上,778曾给俞幼杳说过这些话。
俞幼杳心想778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什么践踏、侮辱的,她幼儿园还没学到这两个词语,怎么写都不知道。
难道让俞元白教她英语就是侮辱他了?她英语有那么差劲吗!
俞幼杳心里不服,使劲折腾俞元白,俞元白出门穿的浅色的外套,此时已经花花绿绿了。
俞幼杳问778,这是不是就是它嘴里的侮辱,778沉默半天。
778不说话,俞幼杳把它抛到脑后,尽情做自己想做的事。一个助冲跳到俞元白背上,俞元白猝不及防踉跄两步倒下,兄妹俩在草坪上翻滚了好几圈。
等到停下时身上头发上已经沾满了草屑甚至是泥土,看起来无比狼狈,俞元白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窘迫。
像个小乞丐。
“幼杳?”俞元白看向俞幼杳,此时的他是有些生气的。
【看吧!你们的矛盾开始了!】778来了兴致。
哦~终于生气了?俞幼杳脸上带着得逞的笑,整个人又在草地上翻滚几圈:“元白哥,我们是出来玩的,你这么…规矩,真的玩到了吗?”
她想了半天找到“规矩”这个词,老爷子曾经教过她。
俞元白抿唇,父亲母亲说过了,在家里要听话懂事,不能给爷爷奶奶惹麻烦。
他看着满身脏兮兮的俞幼杳,跟个垃圾小孩一般,不知道四房的叔叔婶婶见了会怎样。
“你说我爸妈?”俞幼杳才不管俞安昊和傅琦玉怎么想,“他们都不陪我玩,还敢教训我?”
俞元白眉心一跳,不能理解俞幼杳的话。
他认命叹口气——是的,跟着俞幼杳出来玩半天7岁的孩子已经学会叹气了。走到俞幼杳身边准备把俞幼杳拉起来,俞幼杳拒绝:“哥哥,起来后做什么?”
风筝已经落下,俞元白准备带俞幼杳去梳洗一番,他怕老爷子见了不高兴。
听他这么说俞幼杳更不想起来了,她才刚刚开始玩,梳什么梳洗什么洗。借势要起来,在俞元白伸出手时一把把俞元白拉下来,带着俞元白继续翻滚。
“俞幼……”话没说话,俞元白被俞幼杳按在地上揉乱了满头的头发。
“二堂哥来玩啊!”俞幼杳声音振奋。
“幼…杳。”被俞幼杳搓了脸。
“俞……”被俞幼杳挠了胳肢窝。
俞元白忍了半天憋不住笑出来,没人挠过他痒痒,他没有这个意识。
“好玩,好玩。”与俞元白的困窘相比,俞幼杳可谓是玩得十分开心。
时间长了泥人也有血性,俞元白终于忍不住反击,揉脸抓头发挠痒痒,把俞幼杳做过的通通还回去。
俞幼杳丝毫不生气,跟俞元白“打”得有来有回,衣服在草地上滚了一圈又一圈,等两人终于玩累了停下时,俞幼杳美滋滋感叹:“原来玩游戏这么好玩。”
俞元白还是不懂:“玩游戏?”
“对啊。”俞幼杳摊开手脚,“以前都没有人这样陪我玩。”
她只是随口一说,俞元白却愣了。
“没人陪你玩…你怎么办?”
“我就自己玩啊。”俞幼杳理所当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们不陪我玩,我也不陪他们玩。”
愚蠢的家人们啊,你们是永远得不到幼杳的!
俞幼杳逻辑十分自洽。
俞元白想说什么,长久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把话咽了回去。
休息够了,两人从地上爬起来重新研究怎么飞风筝,脏兮兮的两只相处起来显然比干净的时候融洽,俞元白不知不觉放松许多。
幼杳只是比较贪玩罢了,不是故意把他身上弄脏。
俞元白把风筝放飞,等飞到足够高度时把手柄交给俞幼杳,再玩一会儿他们就该回去了,到时候爷爷问起来,就说…就说……
“元白哥,风筝!”
俞幼杳突然大叫一声。
俞元白迅速看过去,他给俞幼杳做的蝴蝶风筝被另一架大型的老鹰风筝勾住了,老鹰风筝该是山庄从外面买回来的,比他们的自制风筝强韧许多。
今天是周末,即便山庄有入门门槛也不妨碍人多,这片草坪上放风筝的不少。
两只风筝缠在一起绕了许多圈,很快从天上坠落下来。
俞幼杳皱起小眉头,她的风筝!她还没玩多久,赶紧跑过去捡。
撞上了老鹰风筝的主人。
对面一共三个人,老鹰风筝只是其中一只,俞幼杳想着只是捡个风筝很快就会结束,哪知道对面跟俞元白认识。
准确的说是俞元白的同学,两个同班同学带着一只小萝卜头。
俞幼杳和萝卜头对视,两人看起来差不多大,萝卜头一脸高傲,眼睛往上翻,对谁都不屑的样子。
她收回视线,也不怕翻不回来。
俞元白和这几人的关系显而易见不太好,招呼都没打,只沉默的想去拿风筝,被其中一人拦住。
那人穿着黑外套,口气极大:“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留守儿童,一天不见搞这么脏,你穷得捡垃圾啊?”
俞元白一凛,俞幼杳茫然,什么儿童?
“我说怎么风筝掉了,碰到你就没好事,你怎么阴魂不散的,给我道歉!”黑外套继续口出狂言,旁边另一个红外套搭腔,“是啊,你爸妈不带你出来玩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呗,一出来就惹事,烦死了。”
俞幼杳太小,不能完全理解对方的话,但不妨碍她听出这些话里的恶意。
不过一只风筝而已,她看向俞元白,二堂哥你骂回去!
俞元白冷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黑外套见了更来劲:“看我干嘛,道歉啊,信不信我还揍你!”
又跟红外套一唱一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爸妈一年都回不了一次家,肯定是对这个儿子太失望了不想见,怎么还可能带他出来玩。”
“为什么不喜欢他?”萝卜头听到这里问了黑外套一句。
黑外套带着险恶的笑:“还能为什么,没看到吗,他是一个哑巴,一棒子打不出一个屁;他还表里不一,对老师一个样同学又是一个样,像他这种小人都没人愿意跟他玩的。”
“我要是他爸妈,情愿养一条会汪汪叫的小狗都不愿意养他!”
表里不一装模作样?萝卜头点头表示认同黑外套的话:“大哥,是该教训他一顿,最看不惯这种人了。”
哈?俞幼杳怒火库库往上涨,她看向俞元白,这你都能忍?
结果表明俞元白确实能忍,他甚至想拉着俞幼杳转身走人,风筝都不要了。
不是,就这么走了?俞幼杳扯着俞元白看向那三人,眼睛狠狠瞪着他们,被萝卜头注意到:“傻子,看什么看,信不信连你一起打。”
萝卜头比了比拳头。
嘿,俞幼杳甩开俞元白的手,她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种委屈。
嗷的一声冲了上去,感谢珠圆玉润的身材,一秒都不用就把萝卜头砸倒在地。黑外套见了赶紧来帮忙,萝卜头是他弟弟,不可能眼看着弟弟受欺负。
黑红外套加入战局,事态已经由不得俞元白犹豫了,俞幼杳动手的下一刻他就动了,本来是想保护俞幼杳,见到黑红外套的动作立马转向对方,1V2开启团战。
俞幼杳顾不得俞元白了,她只知道她不能受欺负,这萝卜头敢骂她傻子就要承受骂人的代价。用手抓,用脚踢,手脚都用上时发现自己还有嘴巴,张大嘴一口咬下去——
“嗷!!”萝卜头惨叫出声,听语气快哭了,“大哥救我!你松开,你松开!”
两人打得比旁边的1V2团战还激烈,远处围观的人赶紧跑过来帮忙,有人去叫了山庄管事,让管事去通知家长来领人。
等俞华茂紧赶慢赶冲过来时战斗已经停息,萝卜头抽噎着跟黑外套告状:“大哥,她打人可疼。”
一手指向俞幼杳。
黑外套擦了擦脸上的伤,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想说你一个大男人还打不赢一个小女孩,还好意思告状,丢不丢脸啊。
眼下人多,他终究没说,只给萝卜头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两家大人都到了,俞华茂拉着俞幼杳和俞元白转了个圈:“伤到哪里了?给爷爷说说,爷爷给你们叫医生。哎哟,脸都肿了。”
俞幼杳吸了吸鼻子,露出大大的笑脸:“爷爷,我打赢了!”
可骄傲了。
再看一边的俞元白,双手放在身侧,嘴唇紧紧抿着,不安地动动身子,对于打架的事明显有些愧疚。
俞华茂:……
人多眼杂,俞华茂跟黑外套家长打过招呼后先把人送去医院检查,确定没问题再谈其他的,对方也同意。
俞幼杳在医院做了个全身体检,确定身上都是些皮外伤,问题不大,但小孩子皮肤细嫩,按照医生的话:“会有些青青紫紫。”
俞幼杳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被俞华茂带回了家,晚间的秋暝居,四房兼俞华茂和杜文心,五堂会审开始。

第8章 幼杳再次打架 不要惩罚幼杳啦
秋暝居是俞华茂和杜文心的住所,设有专门的议事厅,无论家事外来事都可在厅中讨论。
两侧椅子规整摆下,俞华茂和杜文心坐上首,墙壁正中挂着一个匾额,只有一个“和”字。
刚好是晚饭时间,几房人回来还未来得及休整便被老爷子叫去了议事厅。
再一看,主角竟然是俞元白和俞幼杳,颇觉新奇。
还有这两人的事呢,元白不是几个孩子中最乖的吗,怎么脸上肿着,像是和人打架了。
……等等,莫非是和幼杳?
自从俞幼杳放狗惊山居、把俞子濯铲水里后,她的形象便在俞家众人眼里鲜明起来,不能说有多顽劣,但到底有点不靠谱。
“元白和幼杳打起来了?”大房俞安擎率先问道。
站在厅中受审的俞幼杳:?
大伯父你礼貌吗?
“是有人把元白哥打了!”她开始“歪曲事实”,“我把对方揍了给元白哥出气。”
俞元白:……
俞华茂捏捏眉心,要不是他在现场就信了,明明是你先冲上去打的人。
老爷子吁一口气,把事情经过简单讲了下,遂才看向俞幼杳:“杳杳,你跟大家说说,为什么要动手。”
俞幼杳扯扯衣摆,都到饭点了,下午也没吃东西,她饿了。
只想速战速决:“那个黑外套。”她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他说元白哥是留守儿童。”俞幼杳特意挑了这个词来说,她不认识这个词,其他人可以为她解答,“说养元白哥不如养条狗,还骂我是傻子!”
说到最后加重语气。
她记得778刚来的时候就说过她是个“愚蠢”的反派,傻和蠢是一个意思吧。
可恶,她才不是傻子,她聪明着呢。
俞幼杳这话一出众人都变了脸色,三房的情况他们知道,三房夫妇不是合格的父母,但绝对对得起他们的事业,也是俞氏的骄傲。俞元白是三房独子,长辈不在就他们看顾,怎么能容许有人舞到俞元白面前来。
“祁仲怎么教儿子的。”俞安擎一拍扶手,祁氏和俞氏一样都是繁城名门,世界上永远没有长久的一家独大,三足鼎立是常态,而在繁城,和俞氏同一阶级的有四五家。
祁仲就是黑外套和萝卜头的父亲。
老爷子一抬手,祁家那边他会去交涉,眼下不是重点:“杳杳是想为哥哥出气?”
俞幼杳狠狠点头:“元白哥太窝囊了,竟然一句话都不反驳,我只好帮他啦。”
“咳咳。”俞安昊听到这儿咳嗽一声,祖宗诶,会不会说话,怎么能说堂哥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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