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女儿被调包后,我却笑了by眉间雪
眉间雪  发于:2025年12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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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霆挤出笑,“应该不会。”
公司已经做好策略,内地和国外的关系网都在走动,再后撤,没那么简单。
赵安娜松口气,“那就好,那你等等吧,想开点,玉姐不一定能和他走到最后,也许下一个轮到你,也许下下个。”
赵安霆:“……还得按号排队?”
“是啊。”赵安娜理所当然的肯定。
“玉姐那么优秀,她值得,等等,你不会觉得她谈过几段恋爱就不优秀了吧?”
赵安霆摇头,苦笑。
“我只担心她不会喜欢我。”
赵安娜拍拍他肩膀。
“哥,你要努力了,等她分手我通知你,你就过来孔雀开屏,尽情散发魅力,行啦,我累死了,我要去洗漱睡觉。”
她往屋里走两步,突然想到什么。
“不行,我给玉姐打个电话,今晚我去对面睡,哥,你别管我。”
赵安霆:“……去吧。”
赵安娜爬到床上时,严如玉还站在窗边打电话。
等她打完走回来,赵安娜一脸八卦。
“这么舍不得哇,你的淡定哥?”
严如玉白她一眼,“不是,是二丫姐,我请她帮我送个消息。”
“啥消息?”
严如玉坐到床上,顺势拿起一本书。
“就是上次那游家姐妹,她们今天又来招惹我,虽然我当场骂回去,并且谭医生说他会解决好,但我心里始终不舒服,
我就找二丫姐查她家隐秘,她们母亲私生活混乱,脚踏N条船,我拜托二丫姐把这事告诉庇护她们母女三的幕后人。”
赵安娜眼睛一亮,一骨碌坐起来。
“妙啊!这样消息传出去,没人托底,她们自食恶果,怎么都过不好。”
严如玉点头,漂亮的脸上露出些许冷厉。
“骂我恶毒,我要是不恶毒一把,岂不是让她们失望。”
赵安娜摇头,“你太仁慈了,先前游婷婷在医院针对你,你就该痛下杀手。”
“因为我周围有很多对我友善的医护人员,我认为选择学医的人都有几分仁慈,以后是要发挥专业知识救人的,”严如玉苦笑,“是高估了她们。”
她甩甩脑袋,“不说这个,你呢,和你的导演怎么样?”
赵安娜嘿嘿笑,“就那样吧,慢慢接触,他说我是他永远的女主角。”
“哇哦。”严如玉轻撞她,“这几天让我见见?”
“行行,”赵安娜一口应下,“我也要看你的谭医生!”
严如玉扬眉,“那还不简单,他就在楼上,明儿就能看见!”
赵安娜抱住她手臂,“你真的很喜欢他啊?”
“现在是,”跟亲闺蜜,没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严如玉想了想,“很安心你懂吗?他情绪稳定,亦师亦友,会将我随便一提随便一看的东西都放在心上,跟他在一起,我能感觉自己在进步。”
赵安娜在心底为自己哥哥点一把蜡烛。
“不过,现在是,是什么意思?你不确定以后吗?”
“当然,”严如玉肯定道。
“人是会变的,变化就是最大的不变,他告白的时候对我说,会帮助我超过他自己,我对这句话始终存疑,因为男人都有强烈的自尊心,还有一点是今天才发现的问题。”
她蹙了一下眉。
赵安娜迫不及待,“什么问题?!”
严如玉瞟她一眼,“你好像很不赞同他当我男朋友?”
“那倒没有,”赵安娜讪笑。
“就是想从你这里学习更多的恋爱经验,我还是太年轻了。”
严如玉点点头。
“他应该有家庭创伤,打定主意一辈子不生小孩。”
赵安娜瞪大眼,“这……这可是大事啊!你肯定想要小孩吧!”
“是啊!”严如玉苦恼。
“我爸爸妈妈因为有我很幸福,我也会因为有我自己的孩子感受到人生的另一种幸福,这是很特别的人生体验,我不想错过。”
赵安娜就在心里想:她哥哥应该会愿意生孩子,而且哥哥从小带大她,他很会带孩子的!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赵安娜真想狠狠夸奖自己哥哥!
可惜,时间不对。
赵安娜听玉姐发表最后的想法。
“先就这样谈着吧,谭医生……你明天见到就知道,他真的很优秀~能谈到这么优秀的男人,是我应得的~”
“噢哟。”
姐妹俩缩在被子里,针对细节,又絮絮叨叨聊了半小时。
隔天晚上,严如玉组织一个小聚会。
相当于是给赵安娜、栗秋、白翠翠介绍谭轻鹤。
饭局上,谭轻鹤礼貌、成熟、稳重、体贴。
他提前查过赵安娜的影视作品,夸奖她夸奖得极其到位,赵安娜嘴角咧得都忘记自己有个亲哥了。
栗秋在网上开服装店,遇到些麻烦,谭轻鹤给出他专业的建议。
栗秋吃惊地望着严如玉,“温阿姨也是这么说的。”
至于白翠翠的经济危机,家庭困扰,他很识趣,并不多加置评。
总体来说,谭轻鹤表现得非常好,如果他没有接到紧急回医院做手术的电话。
他离开后,严如玉神色如常。
栗秋提问,“他这么忙啊?小玉,那你以后也很忙,你们俩生活可咋办?”
严如玉笑笑,“暂时还不考虑那么远的事,走一步算一步。”
日子持续往下过,快乐是要享受当下的人生。
冬去春来,转眼便是三年后。
2007年7月。
严如玉获得博士学位,从京市协和医学院毕业。
这一年,她才二十四岁。

2007年7月21日,上午七点半,协和医学院的毕业典礼正式开始。
典礼由校长、书记等全体院校领导主持,导师逐一为毕业生颁发学位证书拨穗,并合影,象征正式授予博士学位。
之后是教师代表、毕业生代表先后发言。
严如玉正是毕业生代表。
在如潮的掌声中,她稳步走上台,深蓝色的博士袍与垂布衬得她沉静的面庞愈发白皙,眼眸亮得惊人。
她注视台下,目光扫向不远处的观众席。
那里有她的全家人。
奶奶、父母、大哥二哥亭西哥三家,满满当当,无一缺席。
严如玉浅浅一笑,握住话筒,清澈而坚定的声音在礼堂中回荡。
“尊敬的各位领导、师长,亲爱的同学们,各位亲友们:
今天,我们站在这里,接过的不仅是一纸证书,更是一份沉甸甸的生命之托,
八年前,我们怀揣着对医字的懵懂敬畏走进学校,八年后,‘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训诫已刻入我们的骨髓。”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蕴含着力量。
“……感谢母校的栽培,让我们在知识的海洋中瞄定方向,感恩导师的引领,在科研的迷雾中为我们点亮灯塔,更感谢那些在临床实习中相遇的患者,是他们的信任,让我们读懂了医学的温度与重量……”
“今天,我们从协和毕业,但我们的医学之路才刚刚开始,我们即将奔赴不同的领域,有人探索疾病的奥秘,有人守护在临床一线,也许前路布满荆棘,手术台下的汗水会比台上更多,但我们相信,在协和淬炼的八年,已经给了我们披荆斩棘的勇气和智慧,我们必将不符所学,不负此身白衣!”
“最后,衷心祝愿母校桃李满天下……”
台上的严如玉光芒万丈,台下的同学目露敬佩,师长投去赞许的视线。
而她的家人们,却眼含泪光。
严刚、严肃、严川,腰杆挺得笔直,嘴角是压抑不住的骄傲。
而温宁和贾淑芬都眼眶发红。
她们的脑海里,严如玉还是家里最小最受宠的孩子,会跟着大人说‘小娘我来啦!’的小姑娘。
光阴却迅速划过,让她变得如此优秀,熠熠生辉。
发言结束,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经久不息。
严家的四个孩子把巴掌都拍红了。
六岁的贾宝宝。
三岁半的黄橙子和严之。
还有严川和方知也两岁的儿子威威。
观众席的旁人望过来,萌萌哒的黄橙子骄傲地挺起胸膛。
“我姑姑!是我姑姑哎!”
严之拉姐姐,板着张俊秀小脸,“低调。”
“就不!”
光头威威模仿姐姐噘嘴,“就不!”
严之翻白眼。
贾宝宝小大人一样调节弟弟妹妹的矛盾。
“别吵啦,要给姑姑争气,都笑。”
黄橙子和威威重重点头,呲出白牙。
典礼结束是合影。
严如玉人缘挺好,和领导,师长,同学都合影许久,才奔过来找到家人。
侄子侄女抱着花扑向她。
“姑姑呀!”
温宁、贾淑芬、黄冬阳等人和她抱抱。
“苦尽甘来,咱家最厉害的小公主。”
严刚和哥哥们则是拍着她肩膀。
“真棒!”
严如玉笑容满面,“谢谢大家支持和谬赞,我会继续努力哒!孜孜不倦,勇往直前!”
她四处晃一眼,赶紧道。
“今天大家都在,我们来拍个大合照吧,我找同学帮忙。”
她找的潘雅静和牛萌萌,两人研究站位和姿势,为严家一大家子人拍了幸福满满的一张合照。
贾淑芬和严如玉是中心,其余人围着他们而站,相亲相爱,其乐融融。
毕业的事处理完,哥哥嫂嫂们都去忙自己的事,严如玉则跟着父母和奶奶,带着几个孩子回家。
父母去厨房做午饭,贾宝宝带着弟弟妹妹在院里荡秋千。
贾宝宝将威威推出去时,都会喊一句。
“走你!”
威威荡到空中,高兴,激动大喊,“走我走我!”
严之被黄橙子推,黄橙子推得高些,恐高的他就花容失色,扯着嗓子喊。
“姐姐我的叽叽在缩小!姐姐!”
侄子侄女的童真,让严如玉叉着腰,笑得停不下来。
贾淑芬拉她,偷偷问,“你对象呢?咋没来?”
严如玉笑容散去,“他去香港参加亚洲胸心年会。”
“正事啊。”贾淑芬点头,“但你不高兴。”
严如玉迟疑一瞬,“奶奶,我和他因为有相同的志向,就有共同话题,但我们都把事业看得很重,都很忙,就导致我们近一年生活上的交流根本不够,我感觉这段恋爱岌岌可危。”
就比如这次,她的毕业典礼是早就定下来的时间地点,谭轻鹤早就说好要参加,会在今天正式面见她的家人。
但半个月前,他却愧疚地说他得去香港参加年会,因为团队里原本的报告人出意外,他现在必须亲自去报告。
如果是同事是朋友,她能理解他的选择。
但他们是恋人。
他将事业置于她之上,甚至违背约定。
这个事实,令严如玉心里不是那么好受。
贾淑芬拍拍她后背,“危就危呗,看你怎么想,想挽回就挽回,想放弃就放弃,问心无愧,别走回头路就成。”
祖孙俩正说着话,门外,戴着口罩帽子,保护得严严实实的赵安娜以及白翠翠突然出现。
“嗨咯嗨咯!玉姐!奶奶,我们来了!”
“安娜!翠翠!”
严如玉迎上去,惊喜,“你们不是在剧组吗?”
两年半前,白翠翠在庞大的经济压力下选择从医院辞职,转行去当赵安娜的助理经纪。
别说,她在这行干得还挺好,处理突发事件和矛盾的特性被调动,她现在已经是赵安娜的第一经纪人,收入自然是水涨船高。
白翠翠短发,干脆利落。
“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安娜和我商量一定要来,我们就和剧组调时间,来,这是我送你的毕业礼物,这是安娜的。”
赵安娜递出一个精致的红丝绒盒子,笑意吟吟。
“这是我哥哥的!”

吃完午饭,严如玉和朋友回创兴城的房子。
一进屋,赵安娜就问,“玉姐,你真要从这边搬走啊?”
“嗯。”严如玉无奈。
“没办法的事,这边到天坛医院开车不堵,都得半小时,我不能把时间花费在路上,我妈妈已经帮我把房子准备好了,我这两天就会搬过去,到时候欢迎你们过来住。”
赵安娜和白翠翠对视一眼,后者问。
“那你和谭医生呢?本来先前就忙,这下不在一个医院,更对不上时间了吧。”
严如玉沉默两秒,“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得学会接受每段感情自然而然的变化。
正想着呢,她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严如玉接通,听两句就讶异,“你回来了?真的假的?我马上上来!”
她挂断电话,嘴角就扬起来,转身上楼。
白翠翠问,“谭医生回来了?”
“嗯,我先走啦。”
严如玉离开后,赵安娜颓然地叹气,坐在沙发上。
白翠翠不免又发出感慨。
“看样子感情还挺好,你哥一错过,不知要等到何时。”
谁说不是呢。
因为怕控制不住感情,赵安霆这两年都避免自己出现在严如玉身边,他还在等号。
但没办法,想要,就得熬。
十二楼。
严如玉轻车熟路的用自己钥匙开门,但屋内是漆黑的。
她还没按灯,却听CD音响内,舒缓的钢琴曲缓缓流淌,是那首经典的《Kiss the Rain》。
紧接着,一点、两点……无数暖黄色的烛光依次亮起,蜿蜒指向客厅中央。
严如玉讶异望去,却见烛光映照下,地上是用红色玫瑰花瓣铺成的一个巨大而清晰的图案——一颗心脏。
而心脏的主动脉位置,摆放着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走出。
是谭轻鹤。
他还穿着参加会议的西装衬衫,只是领口随意敞开,英俊脸上带着遮掩不住的疲惫,但眼神却出奇的亮。
“谭轻鹤!”严如玉快步走近,投入他怀里。
“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学小年轻搞浪漫!”
谭轻鹤注视着她,眼露无奈。
“我害怕你生气,小玉,发言一结束,我跑着去赶飞机,但我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对不起,没能亲眼见证你戴上博士帽的那一刻。”
严如玉笑意吟吟,“但是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啦,谭医生,亮一下你的成果吧。”
说到这,谭轻鹤眼睛更亮了。
“你知道的,我们团队的课题报告是全动脉化微创冠脉搭桥术中桡动脉获取与温和的技术优化,旨在用创伤更小、远期通畅率更高的方式救治冠心病患者,好在这次反响非常热烈,还被大会评审团评为年度最具潜力技术创新!”
严如玉好奇,“你们证实这种方法能显著降低术后患者前期感觉功能障碍的发生率吗?”
“是!”谭轻鹤肯定,“小玉,我就知道你能懂我。”
严如玉笑,“恭喜你。”
这时,谭轻鹤弯腰,从地上拿起深蓝色丝绒盒。
他打开,里面是一条极其精致的白金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巧的、用玫瑰金勾勒的解剖学心脏图案。
在心尖的位置,镶嵌着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严如玉有些惊讶,“这是一颗心脏?”
“是。”谭轻鹤为她戴上,“我早就预定好送给你的毕业礼物。”
他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声音温柔而笃定。
“小玉,恭喜毕业,我爱你。”
严如玉抱住他的腰。
窗外是万家灯火,窗内是烛光摇曳。
他们拥吻在一起,在两个不同的生命禁区里并肩作战,也在同一个爱的国度里相依相存。
隔天,严如玉搬家去天坛医院对面的小区,兴荣苑。
次日,她正式去医院报道。
她现在的身份是天坛医院神经外科的一名住院医师,负责一线工作,管理住院病人,基本二十四小时待命。
她的直接上级是住院总医师,医疗组组长是神外的主任医师梁文裕梁医生,他在脑血管病方面极其权威,真正当之无愧的大牛。
由此,他对组内的年轻医生都比较严格,这也就导致严如玉进医院的前三个月都没怎么腾出空。
父母家人想要见她,得到兴荣苑这边的房子来。
忙碌的谭轻鹤就更别提了,两人抽空打电话。
结束语,要么是谭轻鹤要上台了,要么是严如玉说她要跟着老师上台了……
上什么台,手术台!
总之这恋爱谈得够见缝插针的。
秋天时,严如玉去住院部查房,在走廊时,突然被人喊住。
“黄金屋黄金屋,不对不对叫啥来着……”
她诧异扭头,瞧见一张有些眼熟的男人面庞。
男人走上前,“哎,你不认识我啦,我是谭哥的朋友,我叫刘文武,几年前就,就,嗯……”
严如玉想起来了,被当枪使,跑来医院追她的那个病人。
她点头,自我介绍,“我叫严如玉,不是黄金屋。”
刘文武讪讪地笑,“我书读得不多,连句诗都能背错,严医生,原来你在这里上班。”
“是,你……家里有人住院吗?”
刘文武叹气,“我儿子早产,有少许脑出血,转过来治疗。”
严如玉理智道,“如果是轻度,治疗及时,基本可以恢复正常,后遗症风险低,你们配合医生治疗就行。”
“是,医生也这么说。”刘文武笑笑,迟疑着问。
“严医生,你知道谭哥妹妹年年出事了吗?”
严如玉神色微怔。
她确实不知,但她知道谭轻鹤挺在乎这个亲妹妹。
“她出什么事了?”
刘文武左右看看,拉她到一边,小声解释。
“她是同性恋,跟女朋友在国外登记结婚dy,结果对方就是个圈套,她钱被骗光,一时想不开,吃安眠药自杀,人被救回来,但患了心理疾病,现在被接回国了。”
严如玉愣住。
当天下午,她给谭轻鹤打电话。
“小玉?”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他大多数时间都如此,严如玉都听习惯了。
严如玉想了想,“今晚有空吗?我来找你吃晚饭?”
谭轻鹤思索几秒,“我不在医院,在我爸家,下次吧。”
“哦。”严如玉应下,“行。”

是他父亲谭时璋。
他结婚生孩子晚,现在已经六十岁,看似精神矍铄,但眉目间已有难掩的皱纹和疲态。
谭轻鹤扭头,面容平静。
“我承诺不会让家里的事打扰到她,所以她没必要知道,至于年年,我会管。”
谭时璋冷笑,质问。
“那你们不结婚?不生孩子?她一辈子不来谭家?”
谭轻鹤直白,“有何不可。”
谭时璋蹙眉,“逆子!你真是逆子!”
他原地转两圈,倏然又道。
“我找人问过,严如玉要想在医院站稳,起码还有六年时间,六年啊,谭轻鹤,”
谭时璋都气笑了。
“你今年三十一,再等六年,就是三十七,接近四十了!是,我承认严如玉很优秀,但她家条件不赖,她不可能为了你放弃她的事业,现在年年这样,你身上背的责任更大,你和严如玉根本就不合适!轻鹤,趁早分手,找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结婚生子,把这个家担起来!”
谭轻鹤心沉得厉害,有股顿刀子割肉的生疼。
他咬牙,“不可能,想都别想。”
他转身要离开宅子。
谭时璋看着他的背影,脑袋有些发晕,他定定神,稳住。
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保姆的声音。
“小姐又发作了!小姐!”
谭轻鹤顿住步伐,闭眼,大步往回走。
严如玉心想谭轻鹤不告诉她谭年年的事,定有他的道理,她就没主动戳破。
索性谭家有钱有势,没什么事解决不了。
日子繁忙又平静的往前。
到了2008。
这一年发生许多大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五月的地震,严家青壮年这一圈,几乎就是全员出动救援。
严肃严川奚念如都是一线指挥。
黄冬阳坚守岗位,关注国际形势。
方知也和陈二丫一起,准备物资,送去灾区。
严如玉主动报名,由卫生部统一编队,拿到抗震救灾的证件,登上飞机。
她以为谭轻鹤会一起,但深夜下飞机才接到谭轻鹤的电话。
“家里有点事,没办法过去,小玉,你注意安全。”
严如玉嗓音平静,“我明白,等我回来。”
“好。”
震区断壁残垣,哀鸿遍野,严如玉跟随老师,什么也不敢想,全身心投入眼下的救助工作。
她二十多年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忙碌,这么充实过,而且是一种势在必得的忙,要和死神抢时间、挽回生命的拼搏。
很意外的是,她没看见大哥二哥和奚奚姐,反而在震区先碰到赵安霆。
彼时是地震第二天的深夜,严如玉和临时组成的医疗队员抵达学校的一个操场。
曾经的绿茵场和跑道,此刻是布满裂缝、瓦砾的临时避难所。
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低沉的呻吟与呼喊声交织。
严如玉等人立马投入到紧张的救援之中。
“头皮裂伤,马上做清创手术!”
“这个小朋友腿骨折了,王医生……”
“眼眶爆裂骨折!准备工具!”
就在严如玉错身去救治下一个伤患时,却看见运送伤员的队伍里,有张脸很是熟悉!
是赵安霆。
不算太明亮的灯光下,他不再是往常所见到的,西装革履的精英总裁模样。
他穿着被泥土和血迹弄得皱巴巴的衣服,还光着一个膀子,和士兵们一起抬担架送伤员。
走近些了,赵安霆也看见严如玉,他并不怎么意外她的出现,扬了下嘴角,就继续忙。
严如玉收住讶异,呼口气,继续工作。
不知过去多久,严如玉听见赵安霆喊她。
“小……严医生,有个小姑娘下半身被压在预制板下,还没救出来,但她人处于昏迷状态,右边脑袋有个大包,你跟我过去看看!”
严如玉立刻提着医药箱起身,“好,走。”
两人快速赶到现场。
穿着军装的救援人员还在想办法,小姑娘依然沉沉昏迷。
严如玉双膝跪在瓦砾上,开始查体。
“瞳孔散大,对光反射消失,这是急性硬膜下血肿,脑疝形成,必须在半小时内做钻颅减压手术!否则必死无疑,先把她抬出来。”
救援人员为难道。
“医生,你看那边还压着个小男孩,把这边的预制板抬开,小男孩就得死,我们正在等结构工程师和指挥员过来,但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过来,太乱了……”
严如玉望过去。
预制板另一端的小男孩头发身体全都被灰尘覆盖,他伤势更轻,他甚至还清醒着,见人望过来,他虚弱、紧张却坚定。
“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别管我……”
严如玉的眼眶瞬间就湿润。
她呼口气,短短瞬间做出一个重大决定。
“就在这里,我来给她做手术。”
救援人员问,“你有把握吗?”
严如玉沉着冷静,声音坚定有力。
“我是这个医疗点唯一的神经外科医生,且跟着上级医生做过很多次,如果我不做,别的医生更不会!”
话说到这,也没其他办法。
严如玉跑回去拿需要工具:利多卡因、手术刀、颅钻。
她有点慌,差点摔倒,赵安霆一直跟着她,扶住她手臂,加重力气握了握。
“冷静,小玉,她的命在你手上。”
“是。”严如玉深呼吸,“我得镇定,安霆哥,人手不足,你手够稳,过来帮我固定住她的脑袋。”
赵安霆呆了:“……我吗?”
“是,走。”
情况危急,容不得人犹豫。
严如玉直接指挥,“安霆哥,你跪这里,用双手从后面固定住她的头,绝对绝对不能动。”
她又指两位救援人员,“麻烦你帮我递工具,你帮我打手电筒。”
简易手术开始了。
手电筒光线下,严如玉心跳如擂鼓,下手却特别果断利落。
定位、消毒、铺单、局部麻醉、钻颅……
钻头接触颅骨时,发出滋滋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在场几个人都闭上双眼。
唯有赵安霆,近乎着迷般地望着严如玉。
她是如此全神贯注,如此闪闪发光……
让他不能忘怀。
就在这时,小女孩头部,暗红色的血块混合着血液,‘噗’地涌出,严如玉稍松一口气。
“减压完成,现在我会扩大骨孔,清除血肿……”
话音未落,倏然一次强烈的余震猛地袭来!
大地晃动,站着的人都惊呼下蹲,照耀着小女孩脑袋的手电光剧烈摇晃,小女孩身体猛颤,另一端的小男孩因为预制板的挪动,发出惨叫。

事实上,赵安霆在晃动的一瞬间就动了。
却不是躲闪,而是整个上半身都伏下去,用自己的胸膛和手臂,为严如玉和孩子构筑一个相对稳定的空间。
他的手臂肌肉因极度用力而绷紧如铁,额角青筋暴起,但捧住孩子头颅的双手,依然稳如磐石。
晃动在三十秒后停止。
赵安霆缓缓挪开身体,望着严如玉的双眸,嗓音微哑。
“你继续,我就在这守着。”
严如玉难得愣了两秒,才听见自己的回答。
“好。”
她继续手术。
清除血肿,止血……
当小女孩散大的瞳孔开始收缩,对光反射重新出现,严如玉终于大松口气。
“她没事了。”
她虚脱地坐在地上,抬起头,冲赵安霆笑了下。
“可以放手了,安霆哥。”
赵安霆点头,缓缓松开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他僵硬的身体踉跄,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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