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来承包的?
袁琼华等了半天,也没有等来毕丽珠的变脸。
倒是在安建平两人准备去查看那些桑田的情况时,她毫不犹豫的跟着一起去了。
袁琼华有些感叹,这是不是自家的东西就是不同。
以往这位城里的弟妹,回村子里不知道多少次。
可却除了最初好奇的时候,后来就几乎再也没有去了。
而今天,都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就主动跟着一起了。
从村子里走出去,最先看到的就是打理的十分得当的菜园、果园等。
等出了这一整片,就是零星的花田,有的还有些花木生长着。
有的则还余下一些大小花盆,有些花盆里,还有明显没有好好管理的花草生长着,有的花盆则已经破败或者是空置。
除此之外,还有明显已经空了不短时间,已经野草跟花木交杂的花田。
等从这边走过,就到了桑基鱼塘以及果园。
跟前面的花田相比,这边的田地基本没有空置。
可走近了就会看到,这些桑田、鱼塘以及果园,也明显没有精心管理过。
那田间的野草,已经长了一茬又一茬。
原本精心管理的果树桑田,明显长时间没有修过枝,全是一副野蛮生长的样子。
大大小小的鱼塘,塘边的野草长的格外茂盛。
有些甚至已经看不到鱼塘的边缘。
要是不熟悉的人过来,不只找不到方向,还容易掉入其中。
但就在这些桑田、鱼塘、果园之中。
有好大一片却完全不同。
明显经过简单修剪的桑树,可能因为错过了时机,现如今长出来的新枝与老枝共存着。
一行行桑树间的空地上,大多数杂草都已经清理过。
虽然还有新春不停生长出来的嫩草,可再也不至于让人淹没。
长得又粗又壮的桑树根部,堆满了明显才起不久的塘泥。
旁边的鱼塘边,大多数野草都已经清掉,让人总算可以看清楚鱼塘的真面貌。
鱼塘里,有的还是晾着,有的却已经重新抽了水进去。
相隔一段距离,一个更大的鱼塘上,延着鱼塘边缘,一小半建在岸边,大半凌空架立在鱼塘上的宽敞蚕房。
里面正有出出入入的人影在忙碌着。
毕丽珠抬头看去,正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爸?妈?”
安奶奶史又琴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就看到三儿子一家子几乎全来了。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好似瞬间被抚平了几分。
安建平明显对两人在此早就有所预料,他直接问着:
“爸,妈,蚕房这边怎么样了?”
“都准备好了。”安顺和先向儿媳妇点了点头,才认真的回答着。
“那就好!”说着,安建平又向后面出来的两个人打了声招呼。
这两人,才是他特意找来负责他这蚕房的人。
只不过两人是外地来打工。
虽然也曾在家乡养过蚕,可毕竟不是那么专业。
所以在安顺和夫妻俩,看到老三家真再建起了蚕房,时不时就想来看看,顺便帮忙干点活后。
安建平干脆就把蚕房交给了两位老人打理。
并且还告诉他们,两人以后要负责教导这请来的两人养蚕技术。
等到蚕房出了茧子后,还会给两人纯收入的分红。
不过现如今的蚕房还是空空如也。
尽管蚕房修建好已经好几天了。
可小蚕却还没有从蚕卵中孵化出来。
出了这边的蚕房后,毕丽珠又在其它地方连续看到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蚕房。
这本就是桑基鱼塘的特色。
当然,她也觉得,这估计也是安建平为了后面的拆迁做准备。
等这片桑田鱼塘都走了一遍后,毕丽珠又跟着安建平父子俩一起,去了附近的果园。
不过与桑田那边不同,这边的果园现在并没有进行什么精细管理。
毕竟现如今已经是春天了,也不再适合对果园进行太多的管理。
即使如此,果园里的野草已经被清理了一些。
还有一些长的实在是太过于茂盛的树枝,也稍微修剪了一下。
另外每颗果树下面,也填了一些塘泥。
显然,安建平虽然准备把它们放着,也不准备完全荒着。
毕丽珠一路看去,发现安建平承包的这些果园面积也着实不算小。
果树的树龄更几乎全在盛果期。
因这几年明显缺乏管理。
这些果树的间距明显有些不太合理。
还有品种,可能这些果园是早期种植的,品种的划分并不是成整片整片的。
而是每一种一小片,结合到一起,形成的一个大果园。
毕丽珠大概数了一下,竟然发现了足足五六种果树。
这还不算那些种在边边角角的木瓜跟香蕉。
这……简直是顺城这边常见的果树都有了啊!
这个季节,大部分的果树都是处于花期。
也就是这一片果林距离村子实在是有些距离,不然估计都不会便宜了他们家。
回去的路上,毕丽珠还是没有忍住问着:
“承包这些桑田鱼塘跟果园,一共花了多少?”
“花的不多!”安建平眼底闪过一抹心虚。
毕丽珠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继续追问:
“这一整片下来,都有大几百亩了吧?多少钱一亩?”
“哪里有那么多!”安建平半点也不承认。
毕丽珠随意指了指后面的果园:
“那边的龙眼树我刚才顺便数了一下,每排有十棵,足足有十排。”
“其它果树的数量虽然有些差别,可有的多有的少,就算个平均数,也应该差不多。”
“那要不要我问一下,一亩地能种多少棵果树?”
安建平没想到妻子观察的这么仔细,本想避重就轻的稍微解释解释。
就看到妻子眼底难得的严肃。
他原本想要说的话,一时间再也说不出来了。
看了看周围正好没有其它人,安建平只能老实的交待着:“承包费总共花了五万左右。”
“五万左右?”毕丽珠有些不相信。
就她刚才所看到的面积,怎么看也不会是这个价格。
“桑园跟鱼塘那边花钱不多,这些已经很多年没人乐意接手了。”
“我答应一下子承包四百亩,以一亩五十元的价格承出来,总共也不过两万。”安建平解释的格外仔细。
倒也不是他口气大。
而是旁边的林村,前年拆迁的时候。
仅只是稻田跟菜田这种短期农作物,都赔到了500一亩以上。
果树更是直接按棵来赔。
听说那边村长家长了几十年的龙眼树,一棵就赔了足足两千元。
就是林村那边一直以来,都是以种植粮食为主。
成片的果园很少,安建平也没有办法参照。
“至于这边的果树,除了边边角角的木瓜跟香蕉之外,都种植了近十年。”
“基本也全都是在盛果期,所以承包的价格贵一些,是按照一亩80来算的。”
“一共也承包了四百亩,总共三万二。”
“所以加起来正好五万二。”
五万二倒也能接受,但是……
毕丽珠狐疑的看着安建平:“你哪里来那么多钱?”
“你不是给阿雨跟阿香都申请了宅基地,四栋一起建一共要多少钱?”
“这个,大约一栋四万。”安建平说话的语气都更小了几分。
他怕妻子再问下去,会发现他带着两个女儿去申请贷款了。
估计,那会比发现他给两个女儿也申请了宅基地,建了房还要生气无数倍吧!
这也是今天安建平半分也没有犹豫,直接带着毕丽珠进村的原因。
反正,那已经再建的房子,肯定是瞒不住的。
不如就让她应该看的时候就看了。
只是,安建平也没有想到,与女儿的心大完全不同。
妻子看了正在建的几处房子,虽然看起来脸色不好。
可不只没有生气的转身走掉。
还继续跟着他一起,来把桑田果园都看了个遍。
让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要怎么交待的事情,全都暴露了出来。
毕丽珠果真看丈夫的神色都不对了。
毕竟自家有多少家底,毕丽珠怎么可能不清楚。
仅只是这四套房子,都几乎把家底给掏空了。
剩下的,也就是留给儿子新房首付的了。
在今天之前,安建平应该是还不至于会去动这个钱。
那么,这些桑基鱼塘、果园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钱承包的?
“就是……贷了点款!”安建平更加心虚了几分。
而此时,别说毕丽珠了,就是旁边的安松林跟安松香都在认真的看着他。
等待着他更详细的说明。
“就是……”安建平隐晦的扫了一眼未来儿媳,示意妻子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毕丽珠抿了抿唇,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急切。
等到从江村离开后,安松林先送了宣映回家。
路上,宣映有些不安的问着:
“松林,伯父……是不是太冒进了一点?”
原本把两人全款买房的钱,用来江村发展的事情,宣映也不是不知道。
可现如今听说未来公公,不只把那些钱投入进去了,还贷了款。
宣映就有些不安了。
安松林想了想,才回答着:“应该也不算。”
“我刚才听爷爷奶奶的意思,再过一星期左右,小蚕就会孵化出来。”
“养蚕只需要四十来天就能摘蚕。”
“一年下来,可以养殖足足四次。”
“每一次按亩算,能有一两千的收入。”
“而我们这边桑田其实很多,即使那些没人管理的桑树,也同样能够摘桑叶喂蚕。”
“就是没有管理过的桑田桑叶生长的好,摘取方便罢了。”
“就是不知道,我爸修建的蚕房有多大。”
“一亩一季就能收一两千?”宣映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
刚才安伯父可是说了,只果桑田他就承包了四百亩。
那,那……
“不是那么算的。”安松林有些好笑的弹了弹未婚妻的额头,她这贪心的小样子,看着还真可爱。
“不说这一次建蚕房,管理桑田鱼塘等的投入。”
“就是承包时的四百亩,也不全是桑田。”
“我们村里,桑基鱼塘是一起承包的,纯桑林可能一半都不到。”
“就看我爸选择的位置,今天也没能看的更仔细。”
“可是,就算是只有一半,甚至是建蚕房、管理桑田都要投入,那也很快就能赚回来了啊!”
宣映觉得,不管她怎么算,都算不出赔本来。
“所以,你们村里为什么现在没有人养蚕了?”
“因为太辛苦了啊!”安松林颇为无奈的揉了揉未婚妻发顶。
这事,哪里会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呢?
又仔细解释起来:“你别看蚕不大,可它真的很能吃。”
“小的时候还好,等到最大的时候,一张蚕一天就能吃掉两百多斤桑叶。”
“按一亩桑树能养五六张蚕来算,你想想一天要摘多少桑叶?”
宣映大概算了一下,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至少一千斤?”
桑叶宣映是没有摘过。
可只想想这个重量,以她这点力气,估计一天从早干到黑,都没有办法从桑田搬到蚕房。
看来,这也是赚的辛苦钱啊!
也难怪,江村会有这么多的桑田,最终也只能闲置着。
不过,经过安松林这么一说,宣映对于未来公公贷款承包的事情,已经不觉得是冒进了。
就是,也不知道以后他要怎么去管理呢?
还有松林,昨天晚上听未来公公的意思。
即使把他们婚房的首付款投进去,也都是落在松林的名下。
也不知道这些,是不是还要松林去进行管理?
不过今天的事情,宣映回到家里后,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告诉给家人。
她现在也不能完全的判断出,承包的桑田果园,以及养蚕等,最终是不是能够有足够的收益。
但想想她刚知道时的担忧。
宣映不觉得她能有安松林那么了解情况,能把家人的忧虑全都解释清楚。
那还不如干脆不让他们知道。
也省得他们跟着白白操心。
只是姐妹俩紧紧的拉住手好一会儿,还是互相宽慰起来:
“我们还是不应该贪心,都有房子跟户口了,其它的先还是不要多想才好。”
“可是爸不是让我们签了贷款合同?”
“是啊,确实是签了!”
“那承包果园的钱……”
在姐妹俩这样推测的时候,安建平夫妻的房间里。
平常晚饭后都会吃点水果,看会电视的毕丽珠。
今天晚上晚饭一吃完,就直接让两个女儿收拾,然后把丈夫给叫回了房间。
下午,有未来儿媳妇在旁,她暂时停止了追根究底。
可现如今,她肯定不会再给安建平这个机会。
等两人一坐下,毕丽珠就直白的追问起来:
“你说贷了点款,具体贷了多少?是怎么贷款的?”
安建平看着妻子的样子,也知道这一次不能再继续瞒下去了。
于是,他再度站起来,把仔细保存着的几份合同拿了出来。
合同是用袋子分别存放的。
毕丽珠打开的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安建平的贷款合同,以及承包合同。
其中贷款合同还有两份。
一份是以他们现如今的房子为抵押。
另外一份则是用村里的承包合同去进行的贷款。
两个贷款加起来,竟然足达六万。
也难怪他的口气那么大,竟然只是承包费,一下子就花了五万多。
至于承包合同倒只有一份。
桑基鱼塘和果林是写在一起的,一共四百亩。
看着剩下的两个袋子,毕丽珠心中也已经有些预料了。
果真,两个袋子里,分别是以两个女儿的名义,签下的承包合同跟贷款合同。
承包合同其实没有什么看头。
如毕丽珠所预料的一般,桑基鱼塘跟果园都是各一百亩。
但这贷款合同……
毕丽珠颇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贷款额度还能比承包款多?”
“承包款现在只是给了一年而已!”安建平小心的解释着。
还把他的那份承包合同抽了出来,让妻子可以看的更仔细。
只见承包合同是三十年期。
但除了第一年之外,后面的承包款都是两年、三年、五年一付。
这也是安建平跟村委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毕竟他现在手上的钱实在是有限,确实不能把太多的钱投入到承包款中。
这也是他承包了第一时间就要把这些桑基鱼塘,以及果园都管理起来的原因。
这本就是在承包合同中写明的。
当然,这也同样是安建平本身想要做的。
毕丽珠还是拧着眉头。
她其实也觉得安建平现在做的这些,实在是太过于冒险了一点。
尽管一家子通过验证,都觉得安松雨听来的拆迁消息是真的十分有可能。
可那仅只是一家子在知道拆迁消息后,去反向验证的。
如果没有那拆迁的消息。
相信即使有跟他们一样,去发现了这些情况的人。
也不会像安建平这样。
不只是对未来亲家失信,还倾尽了家底。
甚至,现在不只是他自己贷款了,还拉着两个女儿。
想到连他们这房子都被抵押了出去,毕丽珠就心火直冒。
又是气安建平的大胆。
又是气他连跟她这个做妻子的,商量一下都没有。
除此之外,心底深处的害怕也快把她淹没了。
安建平看着妻子的反应,也有些后悔。
他赶紧坐在毕丽珠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妻子的手,认真的道:
“丽珠,我们贷的这些款,我也不是毫无计划的!”
“按照我的计划,只要真的把桑基鱼塘以及果园都好好经营,即使没有拆迁,我们也能够把这些贷款还上。”
“只是,我们自己会辛苦一些。”
“而且,还贷的时候也会漫长一些。”
“可如果拆迁的消息,真如我们所料一般来了。”
“我们就一定能够获得一笔意外之财。”
“到时……至少三个孩子,不会像现在这样,还要为买房子的钱烦恼。”
“除此之外,就像是上次我说的一样,我也不打算放弃以后向这个方向经营的想法。”
“只是去了其它村子,可能就没有现在的便利了。”
“所以我现在趁着还有机会,正好先来试试。”
“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足够的能力,能把这事做好。”
“也看看做这些事的时候,会有些什么样的困难。”
“丽珠,说实话,我虽然是在农村长大的,可这些事情,也从来没有亲自张罗过。”
“我也并没有充足的信心!”
“甚至如果在此之前,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来做这些。”
“可这一次,我明明并不是抱着纯粹的心来的。”
“却获得了不少人的认同、期待以及帮助。”
“有时候想想,我都觉得格外惭愧。”
“所以,当初贷这些款的时候……也并不是我完全不想跟你商量。”
“而是除了我抵押了家里房子的这笔贷款之外,其它贷款都是在林叔的帮助下完成的。”
“当时我还在厂里上班,临时被通知赶了过去,就把这些贷款办了下来。”
“我承认,当时我确实有些头脑发热。”
“而等到反应过来时,这些贷款也已经办理完成了。”
“后来,我担心你知道这些事情心里不舒服,就暂时没有提起。”
“你也知道,最近江村那摊子事情,除了老幺跟林叔可以帮我一些之外,其它都得我去操心。”
“一来二去,我也真忘记了这些事情了。”
看着毕丽珠神情间总算稍有松动了,安建平赶紧再接再厉:
“丽珠,你想啊,我要是真的想要隐瞒你。”
“你准备去江村时,我能不用各种理由阻拦你?”
“就是你到江村了,跟我们一起去看桑田鱼塘、果园的时候,我也没有半分隐瞒不是?”
“也就是你没有阻拦过!但凡你有一次阻拦过了,你就看看吧!”毕丽珠咬着牙狠瞪着安建平。
看在他以往也确实没有这样做过事,她才勉强收敛起心中的复杂思绪。
前面的那些事情已经错过了。
并且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安建平还投了这么多身家进去。
再后面的事情,毕丽珠再也不敢任由安建平来处理了。
接下来的日子,安家几人但凡是放假,都会去江村。
唯有安松林两人,找了一个能共同请假的日子,去安村办理完承包之后,就再也没有太多时间过去了。
小夫妻俩结婚的日子,是今年五月一日。
原本两人计划着是:要在过年后的这些时间里,把婚礼前的准备做完。
却没有想到因为江村的这些事情,他们已经耽搁了一大半的时间。
接下来,在四月这有限的时间里。
两人去拍了婚纱照、准备好了礼服,首饰等。
整个过程之中,安家的人几乎都没能帮上太多的忙。
而宣家那边对此自然也有些意见。
可在宣映跟安松林的隐瞒之下。
在婚礼前,宣家人都没有发现这一点。
经过足足一个月的努力,江村的四栋宅基地已经完成了基础的施工。
接下来听说主体施工的速度就会快很多。
基本上,按照天气跟人工、材料等来计划,最快能够做到一星期一层。
最慢也不会超过十天。
除此之外,安建平已经在开始寻找适合的装修师傅了。
至于装修材料,他们倒是去了隔壁的林村求教。
毕竟,林村预备要做出租房生意的,可不是一两家。
尽管,大多数人都限于资金的不足,都宁愿选择多建一层,也不想花费那个钱来进行简单的装修。
但也有一些想要做精品出租生意的,还是花了点钱去进行简单装修。
安建平手上的钱不多。
也不准备弄的太精致,只是想要争取这个未装修跟装修间的赔偿差别罢了。
除此之外,安建平还拜托了在良地搬家公司上班的安家老四安建安。
但凡搬家时遇上能够使用的家具,都麻烦帮他留着。
小件就先帮忙收集一下,大件他下班后就想办法弄回来。
现如今,收回来的那些旧家具,杂七杂八的堆在安爷爷安奶奶的老房子旁边。
用东西好好的盖着。
等到时候房子建好了,再看看哪些适合摆放。
给他们家建房子的都是熟手。
听说这两年基本都是在林村、江村两个地方干。
安松雨大概的看了一圈后,就赶紧去蚕房那边给爷爷奶奶帮忙了。
现如今,正是蚕房最忙碌的时候。
安松雨到的时候,就看到别说蚕房的两个固定工人,就是爷爷奶奶,都在给架子上的蚕添加桑叶。
一筐子一筐子才刚采回来不久的桑叶,在四个人的手上很快就清空了。
所幸,蚕房的蚕匾上都已经铺上了充足的桑叶。
史又琴捶了捶酸疼的腰站了起来,就正好看到站在蚕房门口的安松雨。
她挥了挥手:“这边的蚕刚好加上桑叶,你就不用管了,去后面的其它蚕房看看吧!”
安松雨点了点头,微微迟疑了一下,才不好意思的叮咛着:
“奶奶不要太辛苦了。”
“你以为我想辛苦?”史又琴没好气的白了眼孙女:
“还不是你爸那边一直都没有找到适合的人。”
安松雨瞬间无话可说了。
想到现如今的蚕刚好进入四龄期,每天只是喂桑叶都得两三次,也难怪奶奶辛苦了。
至于找人这事……
当初她爸还真是想的太好了。
整个四百来亩的桑园。
其中大大小的鱼塘所占面积,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
唯有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才是桑田。
安建平根据村里人的指点,在四个面积较大的鱼塘边,修建了四个大型蚕房。
那是长20米,宽10米,高3米的宽大棚子。
花费最多的不是搭建的人工,而是材料。
除此之外,还根据地利,在其它较小的鱼塘旁,分别建立了百来平的中型蚕房,跟几十平的小型蚕房。
当然,这么多的蚕房,最初时能够两人打理。
后面肯定不行了。
除此之外,还得招收一些摘桑叶的临时工。
这个是按照摘取桑叶的重量算钱。
甚至找的是江村另外一个方向的妇女,或者是江村一些不放假时,自家农家乐没什么活,又闲不住的本村妇女。
安松雨先去其它几个大型蚕房看了一遍,尽管没有看到人影。
但每张蚕匾里面的桑叶都是铺好的。
她对养蚕不算精通,也没有办法观察仔细了。
于是,她又去了那些小型跟中型的蚕房。
在这里,才发现养蚕人的身影。
他们早已经不只一次看到安松雨,互相间打了招呼,就一起忙碌了起来。
“最近蚕龄大了一些,你们忙的过来吗?”安松雨一边忙碌着,一边还顺便关心着。
由最初来的两人介绍过来的中年妇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还好!”
看安松雨好似不是很能理解的样子,她又仔细解释了一句:
“蚕越大就越能吃。”
“但蚕大了,喂养就方便了很多。”
“以前蚕小,桑叶都得切碎了才能喂。”
“现在蚕已经到了四龄期了,摘桑叶的时候注意一些,就能够直接喂了。”
“而且,蚕越小喂养的次数就越多。”
“现在蚕大了,喂养的次数反倒减少了不少。”
说完,妇人好似更加不好意思了,微动了动嘴唇,才下定决心说着:“这些,还都是婶子教给我们的。”
“怕我们只是听不懂,昨天喂养的时候都带着我们一起。”
“每个蚕房,叔婶也都会一一检查。”
“前几天的病蚕,就是叔最先发现的。”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给主家说这样的事情,那不是表明了她自身实力的不足?
可想想好似有病蚕这事,应该也瞒不过主家。
只是这家的姑娘年纪也不大,估计也不是很懂而已。
安松雨更加惭愧,可她也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帮助爷爷奶奶。
倒是等到她三个月实习期满之后。
这一次,安松雨并不准备参加学校举行的校园招聘。
前世,她在南市第一酒店做了足足二十来年,从最初的前台小员工。
做到了大堂经理,甚至是后来的VIP的客房管家。
要说有什么收获,估计就是除了工资之外,就是一个累字吧!
做服务这一行,特别是酒店这一行。
轮班都是一个常态。
别人的加班才会熬夜,她的职业生涯中,轮班时的夜班是必不可少的。
不轮班也不过是后面升职后的几年。
而她的记忆没有错的话,江村的拆迁应该是在国庆节之前。
至于具体时间,当初还在南市上班的安松雨,并不是特别清楚。
她只知道国庆放假时回来,他们家以及整个江村的天都变了。
所以,安松雨已经下定了决心。
等她实习结束后,回学校去完成毕业手续,拿到毕业证她就会先回村里来。
在拆迁前,她就先帮着打理村里的事情。
至于其它,就等到拆迁之后了。
重新再来一次,安松雨原本的想法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