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边的黄狗像是也懂了主人的意思,摇着尾巴跑前跑后,时不时回头看看这群“贵客”。
胖子凑到时雾身边,小声嘀咕:“可以啊丫头,反应够快的。”
“那是,抢台词这种事,我最在行了。”时雾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又补充道,“不过你这‘视察’的借口不错,比旅游靠谱多了。”
无邪在旁边听得直乐:“也就你们俩能想出这招,没看阿贵叔眼睛都亮了吗?”
解雨宸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村里的环境,低声道:“正好,借着视察的名义,能名正言顺地在村里多待几天,查查线索。”
黑瞎子则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时不时冲路边好奇张望的村民摆摆手,活脱脱一副“大老板”的派头。
张启灵走在中间,目光平静地扫过两旁的吊脚楼。
那些木质结构的房屋依山而建,廊下挂着玉米和辣椒串,透着浓浓的生活气息。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动了动,心里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时雾注意到他的异样,放慢脚步跟他并排走,小声问:“是不是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张启灵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时雾冲他眨眨眼,“咱们慢慢找,总能挖出点什么。”
说话间,阿贵叔已经把他们领到了自家院门口。
那是一栋两层的吊脚楼,木楼被刷成了暗红色,廊柱上缠着几串风干的草药,院子里种着绿油油的青菜,角落里还堆着些柴火,看着朴素又亲切。
“到了到了!”阿贵叔推开院门,喊了一声,“云彩!快出来看看,有贵客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姑娘从屋里探出头来,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又大又亮,看到院里的人,脸颊微微泛红,怯生生地喊了声:“爹。”
时雾眼睛一亮——来了来了!关键NPC云彩上线!
她刚想开口打招呼,就见胖子猛地往前凑了两步,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哎呀,这就是云彩姑娘吧?长得可真俊!”
时雾:“……” ?这胖子怎么回事!
张启灵看着胖子那副样子,又看了看云彩,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很快松开。
无邪在旁边拽了拽胖子的胳膊,低声道:“矜持点。”
胖子嘿嘿一笑,没说话,眼睛却还是黏在云彩身上。
阿贵叔笑着拍了拍云彩的肩膀:“快给各位老板倒茶。”又转向众人,“这是我闺女云彩,让她给你们收拾房间。”
“多谢。”解雨宸客气地点点头,目光在云彩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很快移开。
他跟黑瞎子对视一眼,眼神里都带着点审视——这人看起来淳朴,但太过热情,反而让人觉得有点刻意。
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先将这点怀疑压在心头。
现在刚到巴乃,万事未定,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阿贵叔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分了房间,二楼三间房正好住下。
等众人收拾完行李下楼时,一股浓郁到极具穿透力的气味扑面而来。
餐桌上摆着几碗红亮亮的螺蛳粉,酸笋的“香气”直冲天灵盖。
【哟西,流水的同人文,铁打的螺蛳粉啊!】时雾在心里啧啧感慨,脚步轻快地“哒哒哒”跑过去,麻溜地拉开板凳坐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碗里的炸腐竹和酸笋。
【好吃好吃,爱吃爱吃!】
上辈子……啊不,是上上辈子,她也是吃过这玩意儿的。
闻着是挺“上头”,但那酸辣鲜爽的滋味,吃起来是真的让人欲罢不能。
时雾拿着筷子在碗沿戳了戳,一脸期待地回头看向门口的众人
——无邪皱着眉,似乎在和那股气味做斗争;
胖子捏着鼻子,表情一言难尽;
解雨宸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但嘴角微微紧绷;
黑瞎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碗里的东西;
只有张启灵,面无表情地站着,仿佛对这气味免疫。
“快来快来,吃饭了啊!”时雾挥了挥筷子。
无邪凑过来挨着她坐下,表情有点复杂:“这玩意儿,闻着……挺特别的。”
“特别就对了!”时雾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粉,“闻着臭,吃着香,试试就知道了!”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默默坐下,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解雨宸和黑瞎子也相继坐下,虽然表情还有点微妙,但都没拒绝。
胖子犹豫了半天,也夹了一大口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眼睛一亮:“嘿,还真不赖!”
阿贵叔和云彩端着菜出来,见他们吃得香,笑得一脸淳朴:“各位老板吃得惯就好,这是我们这儿的特色,好多外地人来都爱吃这个。”
“确实好吃!”时雾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说,“云彩姑娘手艺真好!”
云彩被夸得脸一红,低下头小声说了句“谢谢”。
胖子趁机凑过去:“云彩姑娘,手艺真好!味道肯定比外面买的地道!”
云彩腼腆地笑笑,没有说话。
时雾看着胖子那副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的样子,偷偷跟无邪说:“你看他,刚才还嫌臭呢。”
无邪忍着笑,低下头跟她一起嘀咕。
第50章 哑巴唱歌
饭后,几人打着“四处转转考察环境”的名义,离开阿贵叔家,去寻找张启灵当初在巴乃的住处。
时雾不知从哪儿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晃悠着,双手背在身后,步子迈得懒洋洋的,活脱脱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嗯,学的黑瞎子。
要说放飞自我,还得是黑瞎子更甚——他的墨镜松松垮垮地挂在脸上,嘴角勾着几分笑容,手里转着根树枝假装“村中剑客”拈花惹草,嘴里哼着跑调的山歌,一身黑漆漆的,活像个混世魔王。
都怪他!把时雾都带坏了!
【木屋在哪里呀,木屋在哪里,木屋在那巴乃的深山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张启灵!嘀哩哩哩哩哩哩,嘀哩哩哩哩,还有那会唱歌的张启灵!】
一首由时雾演唱的《木屋在哪里》送给大家!!?(? ? 3?)?
哑巴张启灵:“……”
他跟在后面,黑眸里难得浮现出一丝龟裂。
“噗呲——”
安静的树林里,憋笑声此起彼伏。
“嗯?你们在笑什么?”
时雾满头雾水。
“没,哈哈哈,就是想起了哈哈一个笑话。”胖子忍不住了。
“对,笑话,哈哈哈哈。”无邪开团秒跟。
“??”
还能在同一时间,没有交流的情况下想起同一个笑话的吗?
时雾不信,刚想转头去问“不会睁眼说瞎话,人品有保证,人间财神爷”的解雨宸,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看,图片上的地方是不是这里。”
黑瞎子手持木棍,十分骚包地在手里挽了个剑花,木棍带起的风扫过旁边的野草,他则用下巴指向前方。
只见密林深处豁然开朗,一栋孤零零的吊脚楼藏在竹林里,木质的墙面爬满了青藤,楼前的空地上长着半人高的杂草。
却依稀能看出无邪那张照片里的轮廓——正是楚光说的,张启灵当年住过的地方。
“是这儿!”无邪眼睛一亮,赶紧掏出手机翻出照片对比,“你看,简直一模一样!”
胖子也凑过去看,咂舌道:“我靠,还真找到了。这地方藏得够深的。”
解雨宸走上前,仔细观察着吊脚楼的结构:“门没锁,像是长期没人住,但也不像被遗弃得彻底。”
黑瞎子用木棍挑开挡路的藤蔓,冲他们扬了扬下巴:“进去看看?说不定有惊喜。”
“走。”解雨宸点头,率先迈步上前。
吊脚楼的木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发出“吱呀”的哀鸣,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
屋里比想象中更简陋,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张缺了腿用石头垫着的木桌,墙角堆着些干柴,除此之外,几乎一无所有。
胖子眼睛一亮,突然拍了下大腿,嗓门洪亮:“我知道了!小哥以前一定是……种地的!”
“种地的!”
时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了一句,声音清脆,跟胖子的粗嗓门形成了完美和声——毕竟看过的同人文里,这个剧情是会被专门写出来的。
“种地的”三个字在寂静的树林里回荡,带着点傻乎乎的穿透力。
“……”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
天上甚至有几只乌鸦“嘎嘎嘎”地飞过,留下尴尬的尾音。
无邪扶额,解雨宸别过脸,黑瞎子低头抠着木棍上的树皮,没人想理这对一唱一和的活宝。
张启灵自从进了吊脚楼就一直沉默着
……虽然平常也一直沉默哈。
但这两个沉默!不是一样的沉默!具体是什么沉默,我们还得具体分析!
平常的沉默,是云淡风轻的、事不关己的,像深潭里的水,看着平静,底下也藏着力量,但总归是稳定的。
他可能在发呆,可能在想事,也可能单纯就是懒得说话,但周身的气场是松弛的。
而现在的沉默,带着一种紧绷的凝滞感。
他站在屋子中央,背对着众人,肩膀微微绷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壁上斑驳的木纹,像是在寻找什么丢失的碎片。
阳光从破损的窗棂照进来,在他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那片混沌。
这沉默里,藏着迷茫,藏着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算了,编不出来了,就这样吧。
众人开始在房间里寻寻觅觅、翻翻找找、摸摸搞搞……啊不是。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伫立在角落的张启灵动了!
他动了!!
时雾眼睛一亮,下意识屏住呼吸——来了来了,关键剧情要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全集中在他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见张启灵迈开长腿,直直走向那张铺着稻草的木板床,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就知道要找的东西在哪。
他手一伸!
掀开了那床破旧的被子——
从下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铁块。
众人:“……”
时雾嘴角抽了抽,心里冒出个荒诞的念头:
就算是张启灵,藏东西也要藏在床板下吗?真是朴实无华(鼓掌)
胖子却看得啧啧称奇:“不愧是小哥,对这地方熟悉得跟家一样!藏东西的地方都这么有生活气息!”
……这不就是他家吗?
众人继续保持沉默,没人忍心戳破胖子这没带脑子的感慨。
大家正凑在一堆,围着那块黑黢黢的铁块研究,想看出点门道,门外突然“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声音在寂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
张启灵眼神骤变,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往门外冲——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警惕,任何异动都可能意味着危险。
然而他刚迈出半步,就被时雾一把拦腰抱了回来。
拦腰抱回来了……
抱回来了……
回来了……
男女主角是不是反了??
没等大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时雾抬手掐了个诀,低喝一声:“乾坤凝寂,身不得移!定!”
随着口诀落下,门外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随即没了动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腿——哦耶,定的不是他们。
“傻了吧唧的,人家想用调虎离山计呢,一会儿就把你的房子烧了。”
“我把他定在外面了,咱们先把线索找齐再出去会会他。”
阴谋,就得从源头制止!!
【我记得这里还有照片的是吧?快找找。】
众人这才回过神,压下刚才那惊天一抱的冲击,赶紧跟着翻找。
无邪在桌缝里摸了摸,还真摸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几张泛黄的老照片。
“线索齐了,出去遛遛狗。”黑瞎子吹了声口哨,率先推开门。
楼外果然站着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黑,连头带脸都裹在黑布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密林的阴影里闪着阴翳的光,浑身上下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怎么看都不像善茬。
【嗯?这是在跟黑瞎子争“黑”字名号吗?裹得比他还严实,黑不溜秋的,晚上出门怕是能直接隐身。】
时雾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好几圈,最后落在他的肩膀处,眼睛亮了亮,【哟呵,原来肩膀真的缺了一截啊,跟书里写的一模一样。】
她看得太过专注,眼神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活像在打量什么新奇的展品。
“嚯,这打扮,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来搞事的?”黑瞎子吹了声口哨,手里的木棍转得飞快,活脱脱一副街头混混的模样,“蒙面大侠?还是劫道的?要劫财还是劫色啊?”
那人没说话,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只是死死盯着从屋里出来的众人。
他的目光在张启灵身上极快地停顿了一瞬,像是确认了什么,随即又移到时雾身上,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警惕,仿佛在评估她的威胁值。
“说,你是谁!”胖子瞅着机会,一把抢过黑瞎子手里的木棍,往地上一顿,学着电视剧里捕快的架势开始装模作样。
“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之下,竟敢蒙面行凶,是不是心里有鬼?”
“……”那人沉默。
解雨宸却笑了,一双桃花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他慢悠悠地上前一步,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你要是不说,我不介意上些手段,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方法多?”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笑意,说出的话却像腊月的寒风,刮得人心里发毛,透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
【嘻嘻,帅得嘞!】时雾在心里吹了声口哨——这才是解家当家解雨宸啊,笑里藏刀,温柔刀最是致命。
胖子看得直咋舌,偷偷捅了捅无邪:“还是花儿爷厉害,这气势,比胖爷我装狠强多了。”
无邪点点头,心里也暗自咋舌——解雨宸这副样子,和平日里那个温润的“小花”判若两人,却又偏偏带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慑力。
黑衣人显然也被这气势镇住了,露在外面的眼睛缩了缩,握着拳头的手紧了紧,似乎在权衡利弊。
黑瞎子在一旁煽风点火:“听见没?这位可是解家的当家,对付嘴硬的,有的是法子。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说实话,省得遭罪。”
胖子也跟着点头,帮腔道:“就是,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说清楚是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我们就放你走。”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开了口,声音依旧沙哑:“我……我是张启灵。”
话落,除了时雾一脸“果然如此”的淡定,其他人全都猛地瞪大了眼睛,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僵在原地。
“你放屁!”胖子第一个炸毛,手里的木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你是张启灵?那我们小哥算什么?你个冒牌货!”
黑衣人抬起头,露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只有一片沉沉的疲惫:“……张启灵,不过是一个代号。”
陈年旧事的帷幕,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在他们面前拉开——原来“张启灵”从来不是一个人,而是背负着沉重宿命的代号……
回到阿贵叔家时,院子里静悄悄的。
时雾一个人蹲在石阶上,手指戳着地面上搬家的蚂蚁,看它们扛着比自己大两倍的面包屑钻洞,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堂屋。
那堆被惊天信息砸懵的“思考者”们,还保持着进屋时的姿势,一个个眉头紧锁,表情凝重得能滴出水来,连胖子都没心思咋呼了。
真没劲。
时雾撇撇嘴,觉得这沉重的气氛一点也不好玩。
她站起身,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琢磨着得找点事做,不然非被这低气压憋死不可。
眼珠子一转,她想起了那个梳着麻花辫、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姑娘。
“去找云彩玩!”
时雾一拍手,噔噔噔跑上吊脚楼的二楼。云彩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在做针线活。
“云彩?”时雾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面传来云彩甜丝丝的声音,随即门被拉开一条缝,露出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到是时雾,她松了口气,打开门,“是时雾姐姐啊,快进来。”
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靠窗的位置摆着张木桌,上面放着针线笸箩,几件蓝布衫摊在桌上,看来是在缝补衣服。
时雾这人没心机,上去就喜欢放大招。
“呐,解药。”
“……什么?”
“那人给你下的毒的解药。”
“……”
云彩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尽,握着水壶的手开始发抖,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盆冰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让我们欢迎老朋友——沉默,再次闪亮登场!
这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漫长,带着点惊惶,点茫然,还有一丝被戳破的难堪。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云彩发白的脸上,连那两汪清泉似的眼睛,都蒙上了层水汽。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点颤音,几乎细不可闻:“姐姐……你怎么知道?”
“……”她能说是看小说看的吗?显然不能!
时雾直接转移话题。
“我知道你不是自愿的,被人拿家人或者自己的性命要挟,换谁都没办法。但你得知道,那个人不值得你替他瞒着——他连个小姑娘都要下毒控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云彩死死攥着瓷瓶,指节泛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蓝布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我……我不敢说……”她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说……他说要是我不听话,就杀了我爹……”
时雾走到她身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语气笃定:“你放心,有我们在,他动不了阿贵叔一根手指头。”
云彩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又看了看手里的瓷瓶,心里那道紧绷的防线,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信任和底气冲垮了,眼泪掉得更凶,却不再是害怕,而是带着点委屈和释然。
“他……他是前几天来的,让我盯着你们的动静,有什么发现就告诉他……”云彩抽噎着,终于说了出来,“他还给了我一瓶药,说,说必要时候下在你们的饭菜里。”
“傻姑娘。”时雾递了块手帕给她,“以后别信这些陌生人的话了。”
云彩点点头,擦着眼泪,看着时雾的眼神里多了些依赖和感激:“时雾姐姐,你们……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他看着好凶,身上还有刀……”
“知道啦。”时雾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把药吃了,别让你爹看出来。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时雾说完就下楼了。
多的她不想管,至于胖子和云彩那点朦胧的感情线?顺其自然就好,强求不来。
院子里,原本一脸震惊的几人已经回过神,正围在石桌旁,对着那几张泛黄的照片翻来覆去地看。
“这个是文锦阿姨,”无邪指着照片中间的女人,又点了点旁边的张启灵,“小哥当时也在这里,其他的应该是当年考察队的成员。不过……这个是谁?”
他指向照片角落一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的男人,语气里满是疑惑。
胖子也凑过去眯着眼瞅了半天,咂咂嘴:“看着面生得很。”
时雾走过去随意瞟了一眼,心里立刻有了数:【他们说的应该是盘马吧?】
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嗯?剧情过得这么快的吗?这进度怕不是开了二倍速?】
这才来巴乃一天,就从找吊脚楼、发现铁块,一路摸到了考古队照片和盘马头上,效率也太高了点。666
“问一下阿贵叔吧,他在村里待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时雾嘴上说着,心里却门儿清,故意暗戳戳地提供线索。
于是到了晚饭的时候,刚端上碗筷的阿贵叔又被几个人“围攻”了。
无邪把照片推到他面前:“阿贵叔,您看看这个人,认识吗?”
“哦,他啊。”阿贵叔扫了一眼,立刻一脸恍然大悟,“这个人啊,是当年给那个考古队带路的向导,叫盘马。不过这几天他上山打猎去了,你们要找他的话,可能得往深山里去。”
“那他啥时候回来啊?”胖子追问,“我们有要紧事问他。”
“不好说,盘马这老头性子野,上山少则三五天,多则个把月。”阿贵叔想了想,“要不这样,明天让云彩带你们去他常去的那片林子找找,说不定能碰上。”
“成!”胖子立刻应下来,还偷偷瞟了一眼旁边低头吃饭的云彩,笑得一脸“坦荡”。
云彩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埋着头扒拉碗里的饭,小声应了句:“好。”
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
饭后,无邪提议出去转转:“总窝在屋里也闷得慌,出去透透气。”
时雾一听,立刻举双手双脚赞同——再待下去她真要无聊疯了。
唉,真想念上上辈子的智能手机啊。现在这年代也太没意思了,没有短视频刷,没有游戏打,连本新出的小说都找不到,她感觉自己快要发霉了!
“走吧走吧,我们去山上转转,去看夕阳?”时雾冲无邪眨眨眼,摆出个期待的表情,(??o??∩)
“走走走!”无邪也来了兴致。
两人一拍即合,像脱缰的野马似的冲在前面,还较上了劲,非要争个“第一”。
“时雾!你耍赖!!你怎么跑得这么快?!!”无邪被甩在后面两步,看着时雾轻快的背影,忍不住嚷嚷。
时雾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略略略,你自己慢关我什么事!”说着脚下更快,像阵风似的窜上了前面的小土坡。
后面的四人面面相觑,无奈地叹了口气。
胖子摇摇头:“这俩加起来怕不是还没十岁?”
解雨宸嘴角噙着笑意:“年轻就是好。”
……话说……一群人里,就你最小吧?
张启灵没说话,只是脚步加快了些,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落在前面两个蹦蹦跳跳的背影上。
夕阳为天际晕染开一片橘红,像上好的朱砂被不慎打翻,层层叠叠漫过云层,连带着晚风都染上了三分暖意。
远处的山峦被镀上金边,轮廓在暮色里渐渐柔和,近处的竹林沙沙作响,像是在低吟浅唱。
偶有晚归的飞鸟掠过天际,翅膀带起的风与山风交织,一切都慢了下来……
不包括时雾!!
她像装了发条的小马达,撒丫子跑得贼快,活脱脱把无邪当成了小狗遛。
一会儿猛地停下来,冲后面气喘吁吁的无邪挥挥手:“快点呀!你这体力不行啊!”
等无邪咬着牙追上两步,离她还有三五米远时,她又噌一下弹射起步。
硬是这么溜溜达达,把大半个山头都跑了个遍。
跑到一片茂密的竹林里,时雾像看到了什么,猛地停住了脚步,还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
她是停下来了,可身后紧追不舍的无邪压根没反应过来,脚下一个踉跄,愣是没刹住车——
众所周知,按套路,女主刹不住车会直直撞进男主背后,顺便再红个脸。但这场景换过来……
只听“咚”一声闷响,身高181的无邪结结实实撞在了168的时雾后背上。
时雾:“嗷!”
后背像是被块硬石头砸中,她被这股力道撞得往前踉跄了两步,眼看就要一头扑进前面的竹丛里。
无邪急了啊,一伸手——
愣是精准锢住了时雾的脖子。
“yue~”
为了防止自己真被勒死,她下意识猛地往后仰头——
“duang~"
后脑勺结结实实磕在了无邪的下巴上,脆生生一声响,像敲木鱼。
“啊!”
无邪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捂着下巴就蹲了下去,眼泪都快疼出来了——这一下,感觉牙都要松了。
时雾趁机挣脱他的手,捂着脖子咳嗽,脖子红了一圈,后脑勺也有点发懵。
很好,double kill!
时雾好不容易喘过气,看着无邪那副龇牙咧嘴的样子,又气又笑:“让你勒我!活该!”
“我不是故意的……”无邪疼得说不出完整话,含糊不清地辩解,“谁让你突然刹车……”
后面追上来的胖子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拍手:“牛逼!这叫什么?同归于尽?”
解雨宸看着两人一个揉脖子一个捂下巴,眉头轻轻皱了皱,赶紧上前几步。
下一秒,他的手就轻轻放在了时雾的脖子上,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
没有看见红痕,他担心地问:“没事吧?勒得厉害吗?”
时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解雨宸的眼神很认真,借着夕阳的光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确认没有太严重的印记,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我没那么容易受伤。”
时雾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刚刚纯属是太突然,呼吸不畅,这样的攻击压根不会给她留下伤口。
就是无邪拿着刀砍她,也只会有一个结果
——刀折了。
不对,还有一种,法衣检测到恶意,无邪连人带刀被丢出去。
“那就好。”解雨宸松了口气。
他又转向无邪,抬了抬下巴:“你呢?下巴怎么样?能动吗?”
无邪试着张了张嘴,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有点……有点麻,好像……没脱臼……”
第53章 光明正大水字数!??˙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