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闻泽...这段时间神神秘秘地不知在搞什么,只说会尽量在安安表演的时候过来。
幼儿园的小朋友服从性不受控, 所以幼儿园的庆典活动要比初高中的庆典简单的多,无非就是请家长陪小朋友玩玩游戏, 小朋友们再表演表演节目就差不多结束了。
安安很黏闻澈,几个亲子小游戏都是闻澈陪她玩的。
这是闻澈第一次带小朋友玩亲子游戏, 他有些不太习惯, 安安却十分开心, 脸上的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
换好恶毒继姐的蓬蓬裙,安安踮起脚趴在蹲下身的闻澈身边低声耳语,“爸爸, 安安好开心哦。”
闻澈忍不住轻笑,捏捏她软乎乎的脸颊,“爸爸也很开心。”
听见王老师在后台呼唤安安, 闻澈默默咽下后半句话,拍拍她的小脑袋,“去吧, 你的老师叫你了。”
安安点点头, 对闻澈和他身后的闻州闻星耀挥挥小手,蹦蹦跳跳地去后台找王老师了。
被遗忘了许久的闻州, 皱着脸气哼哼地发表意见。
“小鬼头越来越黏你了, 刚才那个接力跑明明是我最合适,结果她还是要你带她参加。”
闻澈不置可否, 转身的时候与人群中的楚遇目光相撞,两人的眼神都冷了下来,森寒的气息伴随着肃杀之意在空气中弥漫。
这些日子, 为了减缓闻枕云的负担,闻澈帮“沈韵”拦下不少楚氏的暗算,让其顺利推出新系列童装,此系列的童装以精致、舒适、复古的设计风格,在童装市场上掀起不小的讨论和购买热潮。
“云意”也因此被人熟知。
经此之后,闻澈更加确定沈氏童装被楚氏吞并不假,但实际控制权还在楚遇手中。
闻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带着闻州和闻星耀坐在观众席,仿佛方才的眼神交锋只是幻觉,只是拧成直线的唇无声地诉说着他糟糕的心情。
而安安跟王老师打了招呼,就站在后台幕布后面等待上场。
他们班是第一个上场表演的,小朋友们都在身边,安安并不觉得害怕,坐在小凳子上开心的晃着小脚丫。
【安宝,你表演的时候要凶一点儿哦,不要再用你那blingbling的大眼睛看人了,一点儿都不反派。】
【宝宝你知道怎么凶不?给我们表演一个。】
安安偷偷观察了小朋友一下,发现没人注意这边,连忙竖起小眉毛,咧开嘴做了个恶虎咆哮的动作后,扬起小脑袋认真地向弹幕提问。
“是不是这样呀?”
【......】
【...不凶,挺可爱的。】
【宝宝,要不你还是按你的想法自我发挥吧,肉乎乎的真·娃娃脸是凶不起来的,我算是明白幼儿园老师为什么不要求孩子们按角色做表情了,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吃屎也是可爱的。】
【前面的你要不要看看你说了什么,见鬼的吃屎也可爱,就离谱!】
安安知道弹幕夸她可爱,却笑不出来,莫名觉得哪里怪怪的,噘起嘴别开脸,余光瞥见后台拐角有几条零星的弹幕闪过。
漂亮姨姨?
安安记得上次见到漂亮姨姨的时候,她就见过这些弹幕,再次见到第一反应就是漂亮姨姨也在这里。
之前闻澈对沈眠的身份产生怀疑,安安后来问沈眠可不可以告诉闻澈,对方沉默许久,十分无厘头地问她爸爸是不是闻澈。
安安大方承认,沈眠说她认识闻澈,要安安不要告诉他,她会跟闻澈联系的。
后来,闻澈也没有再问过安安沈眠的任何事,安安也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联系。
来不及多想,安安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朝着弹幕的方向跑去,小脚丫刚迈出几步就被看着孩子们的王老师抓了个正着。
“安安小朋友,表演就要开始了,不可以乱跑哦。”
“可是......”
安安再朝刚才看见弹幕的方向望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反而是她熟悉的弹幕又被覆盖了。
安安的小脸皱成一团,重新跑回后台在幕布遮挡下朝观众席望了一眼,看到人群中安静坐着的楚遇时,安安气呼呼地哼了一声。
果然,讨厌鬼实在太讨厌了!
安安适应性极佳,如今面对弹幕被覆盖,见到楚遇讨厌鬼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惊慌失措,站在角落生了一会儿闷气就恢复过来了。
王老师走过来牵住安安的手,拿着剧本开始指挥小朋友们按次序上场,安安和夏桃作为两个恶毒姐姐,基本算是最早上台的那一批。
扮演灰姑娘的小男孩坐在地上干巴巴地念完台词,安安和夏桃学着动画片里反派的模样,小脑袋向上仰起四十五度角,挺起小胸膛手拉着手,迈着八字步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舞台中央的小桌子前坐下。
观众席上拿着手机拍摄的闻州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幼儿园有点儿意思啊,男孩反串灰姑娘,那王子是不是女孩反串的...还有小鬼头演的小鸭子吗?这走路姿势绝了,哈哈哈哈哈。”
“安静看表演。”闻澈强忍着笑,举着手机记录着安安表演。
“还行,看起来挺像回事。”
闻星耀面无表情地称赞换来闻澈闻州诡异的目光,小男孩儿毫不心虚,“最起码看起来不再软趴趴了。”
此时的安安已经说完台词,想起弹幕的话又觉得表演的不够凶,扭过头朝侧对观众席的“灰姑娘”龇着牙做出恶虎咆哮的表情。
小模样一点儿都不凶,反而透着股软萌的可爱。
这个表情恰好被观众席众人看得清楚,表演者都是孩子,大家都很包容,观众席传来善意的笑声。
刚夸完的闻星耀看到安安的“恶猫咆哮”,眼角抽搐小脸微微泛红,却还是梗着脖子十分倔强地赞了一句。
“...看上去挺可爱的。”
“呵呵。”
闻州凉凉瞥了闻星耀一眼不再说话,继续当一个称职的摄影师。
安安和夏桃退场,表演逐渐进入高潮,两个小家伙上台进行最后一幕表演后就开开心心地返回后台。
夏桃提前去找妈妈了。
安安抬头看看依旧密密麻麻的弹幕,扭头瞪了眼观众席上的楚遇,跟王老师说了一声,就去找远离楚遇,可以不再看到这么密集弹幕的地方。
安安的记忆力很好,幼儿园小舞台来过一次她就记住了大致路线,在后台摸索一会儿后发现弹幕依旧没有减少的趋势。
气呼呼地跺跺脚,继续往远处挪。
在要走出小舞台的时候,听到不远处角落里传来呜呜咽咽的抽泣声。
这里临近后台出口,却地处偏远,哭声传来的角落里更是连个灯都没有。
安安也顾不上弹幕了,顺着哭声的方向一路走过去,在一堆箱子后面找到一个穿着雪白舞裙的漂亮小女孩儿。
“楚,楚明珠?”
楚明珠的精致漂亮在安安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哭泣的小姑娘虽然没有抬头,但安安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才,才不是,我不是楚明珠。”
楚明珠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过来,将脸埋得更深企图将自己整个藏起来。
安安虽然不想跟楚明珠有过多接触,但她是个热心宝宝,看到小朋友伤心成这个样子更不可能离开不管。
蹲在楚明珠面前,见她将脸藏得更深,安安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可安安认识你呀,楚明珠是可漂亮可漂亮的小姑娘啦。”
“安安?”
楚明珠终于抬起脸,却在看清安安面容的那一刻再次将脸藏了起来,“我不认识安安,你快走,不要管我。”
安安的小脑袋转不过来弯,见楚明珠铁了心的当鹌鹑,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安静等待楚明珠抬头。
楚明珠哭得时间不短,鼻子嗡嗡的,耳朵也没有之前灵敏,见没有人说话以为安安已经走了,心底涌起莫名的失落,瘪起嘴又想哭,却在抬头拭泪的瞬间被眼前放大的小胖脸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吓安安一跳!”
楚明珠突然出声吓得幼崽往后撤了一下,小脑袋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安安气哼哼地指着楚明珠头上精致的羽毛饰品。
“你这个脏啦,安安想帮你吹吹。”
知道误会了安安,楚明珠小脸泛红,别开脸别别扭扭地嘀咕了句,“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安安摆摆手,一副往事随风的大气模样,见楚明珠除了眼睛红红的,似乎不像之前那样伤心,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
“安安要走啦,你快些回去吧。”
“你,你就这么走了?”楚明珠红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安,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小颜控对漂亮的人和事都多了几分耐心,面对楚明珠也是如此,况且,现在的楚明珠完全不像之前一样用鼻孔看人,更多了几分鲜活,安安也更愿意跟这样的她说话。
“那,那要怎么样呢?”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嘛?”
“那你为什么哭啊?”
话音落,楚明珠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落在地,把安安搞得不知所措,“你别哭呀,谁欺负你了嘛?”
安安摸摸身上衣服,才意识到她穿的是裙子,身上根本没有口袋,手忙脚乱期间瞥见楚明珠身上精致漂亮的芭蕾舞裙,眼睛一亮,急中生智开口。
“不可以再哭啦,你待会儿是不是要表演节目?要是再哭就不漂亮了,不漂亮就做不了小公主了,你不是要做最漂亮的小公主嘛?”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小女孩敏感的神经,楚明珠抽泣一声止住哭泣,抬起头眼睛红红地望向安安。
“真,真的不漂亮了嘛?”
安安小脑袋疯狂摇摇,由衷夸赞。
“没有不漂亮,你可漂亮了,但是不能再哭啦,眼睛都红成小兔子了。”
见楚明珠赶紧将眼泪擦干,安安松了口气,疑惑地发出提问,“所以你为什么哭呀?”
“妈妈离开了,她刚才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走,我拒绝了。”
楚明珠是真的伤心,刚说完眼睛又蓄满了泪,“妈妈很难过,却还是笑着跟我说,以后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要什么事都听爸爸的。”
安安不太懂,见楚明珠擦去脸颊泪水才出声询问,“那你妈妈为什么要离开呀?”
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愿意认真听她说话,楚明珠忍不住说得更多了些。
“我不知道,前几天爸爸妈妈吵得可凶了,第二天妈妈就把所有的东西从家里搬了出来,大家都说妈妈要跟爸爸解除婚约,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哦,那你爸爸为什么要跟你妈妈吵架?”
幼崽的心偏到爪哇国,因讨厌楚遇,自动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楚遇。
楚明珠摇摇头,不太确定地说道:“...我偷听到的,爸爸好像要妈妈把什么东西转给我,妈妈不同意。”
“你爸爸真讨厌。”安安认真下结论。
“才不是,爸爸是世上最好的爸爸。”楚明珠像是被踩了脚的小猫,小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地瞪着安安。
“哼。”
安安早已不是被人欺负了都不敢吭声的小可怜了,她身边有可多可多爱她的人,如今的安安也敢在外人面前表达自己的感受。
“他就是讨厌,明知道那东西是你妈妈的,他还要抢,不是讨厌是什么?安安都知道不可以抢别人的东西,他一个大人竟然还不知道!”
楚明珠也懂这个道理,但她对楚遇的信任度更高于道德水准,依旧认真地为楚遇辩解。
“可爸爸说那个东西对妈妈没有用,放在妈妈手里也是资源浪费。”
“没用就可以抢了嘛?”
安安小脸皱起,“这样多无耻呀,不仅抢还要找个理由说是为你好,跟...”
摸着下巴想了好久才想起那个词,“...流氓似的,超坏的!”
“才不是呢,爸爸不是坏人,爸爸是世上最好的爸爸!”
见楚明珠气得脸都红了,安安也站起身叉腰气势汹汹,“才不是,世上最好的爸爸,是安安爸爸!”
“不是不是,我爸爸最好。”
“我爸爸最好!”
“我爸爸最好!”
......
两个四岁小朋友为谁的爸爸最好吵得脸红脖子粗,没一会儿就没劲儿了,两个人都各自别开脸,一副不愿搭理对方的模样。
还是安安压制不住对楚遇的讨厌,噘着嘴瞪着楚明珠,“你说你爸爸最好,那你妈妈呢?”
楚明珠愣了一瞬,小脸上满是失落。
“妈妈她总不要我吃小零食,还不让我一直玩,奶奶每次护着我都会被妈妈指责,大家都说我要成为小公主才能得到爱。而妈妈不爱我,因为不爱我,所以她不肯把好东西交给我。”
安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谁这么告诉你的呀?他们好坏哦。”
楚明珠的小脸上满是茫然,“...大家都这么说,奶奶、王奶奶,还有爸爸身边的叔叔和阿姨。”
安安小脑袋摇成拨浪鼓,小表情满是认真,“才不是这样呢!楚明珠你是个笨蛋,你妈妈爱不爱你,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楚明珠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能感受到妈妈的爱,但她常年听身边的人说妈妈不爱她。
时间长了“妈妈不爱她”的观点便被植入脑海,她也一直这么相信这,但现在听了安安的话她又有些茫然。
“...我不知道。”
安安还是个四岁的小娃娃,能跟同龄小姑娘有来有往说这么多已是极限,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你不跟妈妈走是因为你觉得她不爱你嘛?”
楚明珠摇摇头,“不是,我想陪着爸爸。”
安安被绕得脑袋晕晕,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别想了,你要是想妈妈随时可以去看她,你接下来有表演的吧?”
说起这个,楚明珠的小脸耷拉下来,声音更是落寞,“我不喜欢跳舞。”
“啊?”
安安记得楚明珠之前就在节目上多次表演跳舞,那时候也没看出来她不喜欢,疑惑地抓抓脑袋。
“不喜欢为什么要跳舞呀?”
“因为爸爸喜欢。”
楚明珠抿抿唇,“爸爸说我是小公主,小公主就要优雅从容,跳舞可以让我更优雅漂亮。”
“那你喜欢什么?”
安安从没有碰到过类似问题,之前在李志成家里,她连生存都困难,更不可能培养爱好,被接到闻家后,大家都告诉她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不需要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楚明珠的烦恼属实超出她的认知范畴了,只能机械地发出提问。
“画画。”
楚明珠眼睛亮了亮,“妈妈经常陪我一起画画,但爸爸说......”
安安皱着小眉头打断楚明珠,“你怎么总是‘爸爸说’呢?你爸爸说的又不全是对的。”
这话很熟悉,妈妈曾说过很多次,楚明珠一时愣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安安!”
闻泽的声音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安安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扬起笑脸朝来人怀里扑,临到跟前被人截住了去路,抬头就对上闻泽难得紧绷的脸色。
安安发现闻泽看的不是她,而是她身后不远的楚明珠,“叔叔?”
闻泽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捏了捏安安脸颊以示回应,“走吧,带你去找闻州和闻星耀。”
“爸爸呢?”
闻泽眸光微闪,唇角的弧度凉薄又淡漠,“他临时有事去了其他地方,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能见到他了。”
“哦,好叭~”
安安并没有感到失落,闻澈平日忙得脚不沾地,今天专门腾出一天的时间来陪她已经足够了,只希望没有耽误爸爸的工作。
沉浸在思绪中的安安并没有察觉到闻泽的异样。
还特别友好地跟楚明珠说了再见。
而闻泽牵着安安走出后台的时候,正好与过来寻找女儿的楚遇碰上,安安看到此人的第一时间就发出了情绪饱满的“哼”声。
闻泽一个跨步将安安挡在身后,似笑非笑地凝视楚遇,“楚总这是什么意思,哪有一见面就盯着我们家孩子看的?”
“你们家孩子?”
楚遇的声音充满嘲讽,望向闻泽的目光也变得冰冷锐利。
“我记得梁小姐去世前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哪来的时间怀孕?难道是闻澈出了轨?”
闻泽在楚遇提及梁嘉禾的瞬间,就垂手捂住了安安的小耳朵,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安安将后面的内容听了完整。
但这种话题对于四岁宝宝而言还是超纲的,她没有听懂,只是疑惑地仰起小脑袋望着闻泽。
见她家总是笑呵呵的叔叔脸上一丝笑容也无,浑身气势更是冰冷的可怕,安安的小眉头皱起,怒气冲冲地瞪向楚遇。
“坏人,不许欺负叔叔!”
幼崽稚嫩的童音让楚遇忍不住皱起了眉,闻泽在他发声之前冷笑,“楚总,孩子又没有说错什么,你该不会忘了曾经做过什么吧?”
“闻泽!”
“安安是闻家的孩子,其他人若是想打孩子的主意,千万别怪我们不客气!”
言罢,一点儿没有跟楚遇废话的意思,俯身抱起安安就往幼儿园门口走。
路过楚遇时,闻泽听见趴在肩头的安安朝楚遇再次发出一道“哼”声。
这熟悉的气声让闻泽想起来刚遇到这孩子时的情境,那时候的安安也是拿鼻孔对他哼来哼去的,无奈地笑笑,拍拍她的小脑袋以示安慰。
而安安确定自己与楚遇拉开距离之时,就一直盯着空中密密麻麻的弹幕,并敏锐地在弹幕的缝隙中看到疯狂闪过的惊叹号,还有“乱了”、“掰正”等一闪而过的字眼。
直到走出幼儿园的大门,那些乱七八糟的弹幕才算彻底消失,再次见到熟悉的字符,安安眉眼弯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的安宝啊,我可是全程看了你在舞台上的表演,简直太可爱了,我夸了你好多条都被狗男主带来的弹幕覆盖了,真的太让人生气了。】
【狗男主,每次出现都没好事,我都没有拦住安宝跟假千...楚明珠说话!】
【狗男主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那狗东西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
【今天是什么魔鬼剧场,男女主、反派一家都凑一窝了,这家幼儿园可以封神了!】
【说不准是畏惧反派一家呢,这么久看下来,我总觉得男主似乎对反派一家都有一种畏惧,总想把他们都搞下去。】
【我感觉都乱套了,你们听楚明珠说的话了没,狗男主问女主要东西,要的该不会是她手中仅剩的底牌吧?他哪来这么大脸呢!】
【还有楚明珠,之前就感觉她的性格跟原文差异太大,现在倒是明了了,从小被那种声音包围,是个人都会被洗脑,我现在反而能理解原小说后半段她为什么选择背叛女主了。】
【不是,你们注意点儿啊,安宝现在已经知道男女主代表谁了,别让孩子觉察不对啊!】
【赞同,能用其他称呼指代就用其他称呼吧,安崽只是看上去呆呆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察觉异常。】
其实他们不必如此谨慎,安安的阅读速度完全跟不上他们刷弹幕的速度,看了一会儿就跟不上了。
恰逢闻州在旁边拿着表演时拍的照片骚扰安安,而她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闻州那边,伸长脖子去看闻州手机上的自己。
安安回到家就躲进房间拨打了沈眠的电话,想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可是电话响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通常这个时候就是沈眠在忙,安安也没有继续拨打,戴好小手表下楼。
安安吃完早饭就想去大门口, 刚从沙发上蹦下来就被闻泽含笑抱在怀里。
“不许去,他们这会儿正在整理行李,你一个小孩儿过去做什么?”
“安安帮小河哥哥收拾呀。”说着, 一脸认真地指向客厅角落被摆放整齐的积木,“安安可厉害啦, 可以帮忙收拾行李。”
安安似乎听到闻泽轻微地哼了一声,抬头却只见他温柔含笑的面容, 那声冷哧仿若错觉。
“不许去, 我给周淇打电话让周宴河过来陪你。”
闻泽也不管安安的反应, 直接从旁边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而门铃也在此刻响起,张婶很快过去开门, 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和沉稳有礼的男孩儿走了进来。
安安在看到周宴河的瞬间眼睛就亮了,挪着小身子想从闻泽怀里跳下来,刚有动作就被轻松制裁了。
而闻泽在看到那位老人时面色一正, 将安安放下来牵着她的手走到来人跟前,恭敬有礼地给安安和老人做了介绍。
安安立即想起那一匣子亮晶晶的漂亮宝石,呆呆地跟老人道谢, “谢谢爷爷送给安安的礼物, 安安可喜欢啦。”
小姑娘眼睛大而清亮,像天上清透明亮的月, 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 周老爷子静静看了安安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安安小宝贝喜欢就好, 只是小宝贝叫的‘爷爷’而不是‘椰椰’嘛?”
望着周老爷子调侃的笑容,安安疑惑地抓抓脑袋,在她眼里两个称呼的发音并无不同。
“是爷爷呀, 安安跟小河哥哥一起叫哒。”
小朋友认真的模样让周老爷子忍不住大笑出声,“安安小宝贝真厉害,看来姜老头的消息该更新一下了。”
“姜?”
周宴河见安安小脸满是困惑,悄悄扯了扯放肆大笑周老爷子的衣袖,对安安解释道:“爷爷经常与外公联系,听外公提起过你。”
“姜爷爷!”
安安的眼睛更亮几分,伸长脖子朝门外望,周宴河连忙补充,“外公没有来,妈妈身边离不开人,外公一直在陪妈妈。”
安安感觉到周宴河情绪不高,对周老爷子扬起大大的笑脸,“周爷爷,安安可以带小河哥哥去玩嘛?”
周老爷子垂眸看了眼隐隐有些期待的周宴河,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垂手拍拍他的肩膀,“去吧,好好照顾安安。”
“好!”
听出周宴河无法掩饰的喜悦,周老爷子的目光有些复杂,尤其是在看安安的时候,一旁安静许久的闻泽看在眼里,唇角的笑容带上一分自得。
“周叔叔放心,安安是个很乖的孩子,不用宴河额外照顾的。”
周宴河父母之间的恩怨纠葛在圈子里不是秘密,闻泽安静笑笑引着周老爷子往客厅走。
周老爷子看到客厅正中央墙上的两幅字画停下了脚步。
其中一副是遒劲的书法,笔锋尚有些稚嫩,却十分优秀,至少在常年练字静心的周老爷子看来已经十分优秀了。
“这是?”
闻泽适时说明:“是星耀的闲事练习之作,闻...我哥做主挂在这里了。”
闻家几人无论私底下怎么称呼,在闻家以外的人面前永远都规矩有礼。
“星耀啊,这孩子很不错。”周老爷子由衷感叹一句,又将目光转向书法旁边的稚嫩涂鸦之上。
涂鸦画着六个各具神韵的潦草小人,以及一片蓝天绿草,涂鸦上方还软趴趴地写着“安安的家”。
不用问就知道这副潦草的作品是谁的杰作,周老爷子唇角笑意更深了几分,眸光却异常复杂,忍不住轻声感叹。
“阿澈当真是个好父亲啊。”
闻泽笑笑未说话,知道周老爷子是想到了他的大儿子,周宴河的父亲周沐。
这位可是圈内出了名的浪荡子,天天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硬生生把温柔良善的精英妻子逼出心理疾病,与家中年轻漂亮的保姆偷情,任由年幼的孩子被保姆虐待不管不顾。
若不是周淇发现不对,将周宴河带走亲自抚养,只怕现在也见不到如此温和有礼的小男孩儿。
只是这些事都是周老爷子心里的疤,常年混迹名利场的闻泽不会提及这种事儿让老爷子难过。
其实周老爷子选择让周淇叔侄俩住在闻澈隔壁,闻泽已经猜出了部分原因。
周宴河与闻澈相当相似,都是那种表面平静淡漠,内里深沉阴郁的人,就像一汪幽绿平静的湖,谁也不知下面藏了多少暗流,这样的人从不会主动接近旁人。
而安安是个意外,大概是相似的经历,周宴河对安安的情绪反馈与旁人不同,周老爷子或许就是看在这一点才想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一些。
想到这里,闻泽心里微妙的不舒服也消散了些。
恰好闻州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周老爷子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就恭敬地跟老爷子打起招呼。
他对周老爷子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前几天他就从闻鹤临处知道他们家隔壁新搬来的邻居是周淇叔侄。
周老爷子买下隔壁房子前专程打电话向闻鹤临炫耀,炫耀对象就是周宴河。
闻鹤临当时就用闻星耀怼了回去,这一局平手。
谁知周老爷子突然提及安安含含糊糊的口音,言语间的调侃和戏谑把闻鹤临搞得十分不爽,虽然这场“纷争”以闻鹤临有孙女而大获全胜。
但安安的口音还是成了闻鹤临的心病。
恰好那时候闻州正上蹿下跳准备出国参加赛车比赛,闻鹤临直接扣了他的护照,要挟他如果三天之内不能把安安的发音矫正过来,就不许去国外参加这场比赛。
迫于闻鹤临的淫威,闻州硬是顶着闻澈闻泽两人的死亡凝视,在安安耳朵边放了三天的“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强行矫正了幼崽离谱的口音。
看到周老爷子的瞬间,死去的记忆复苏,闻州的良心难得回光返照,心虚地四处扫了一眼,确定安安不在就放任良心再次死去。
周老爷子戏谑地看向两人,“阿州也在?你们今天挺齐的,是专程迎接我们嘛?”
这话没法接,闻泽和闻州对视一眼都叹了口气。
今天他们两个都没有出门,是因为白亦待会儿要回来,如果顺利的话,还能带回那个离家出走的犟种闻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