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尘将手机放进口袋,伸手替徐灿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没多久。想吃点什么?”
沈逸尘也经常参加这种宴会,大多数时间都在应酬,根本吃不了多少东西。
“不想吃太油腻的,”徐灿灿靠在他怀里,声音带着疲惫,“去吃巷口那家馄饨吧。”
老街的馄饨摊冒着热气,两人坐在小马扎上,看着老板麻利地舀起馄饨,撒上虾皮和香菜。
徐灿灿喝了口热汤,胃里暖烘烘的,连日来的疲惫好像都散了些。
沈逸尘把自己碗里的虾仁都夹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吃着,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两人走之前,还给团子也打包了一份。
回到家时,徐灿灿刚换好拖鞋,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身子一软就往地上倒。
沈逸尘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声音都变了调:“灿灿!怎么了?”
徐灿灿靠在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脸色苍白得吓人:“不知道……就是突然有点晕。”
沈逸尘二话不说,抱起她就往楼下跑,车开得飞快,一路闯了两个红灯,直奔医院急诊。
检查结果出来时,两人都愣了。
医生拿着化验单,笑着对沈逸尘说:“恭喜啊,你太太怀孕了,大概六周左右。就是最近太累了,有点低血糖,得多注意休息。”
........
沈逸尘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指节都在发白。
他看向病床上的徐灿灿,她也正看着他,眼里先是茫然,随即涌上难以置信的惊喜,眼眶慢慢红了。
“我……”徐灿灿张了张嘴,声音有点抖,“我们有宝宝了?”
沈逸尘走过去,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
他喉结动了动,半天才挤出一句:“嗯,有宝宝了。”
刚才一路的惊慌失措,此刻全变成了胸腔里翻涌的狂喜,他甚至想把这个消息立刻昭告天下。
“都怪我,”徐灿灿摸着自己的小腹,有点自责,“这两个月太忙了,都没注意……”
“不怪你,”沈逸尘打断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是我没照顾好你。明天开始,把工作先放放,请个长假,我陪你。”
徐灿灿笑了,眼里闪着光:“哪能说放就放,不过……是该缓缓了。”
回家的路上,车开得很慢。
沈逸尘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牵着徐灿灿的,好像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路过母婴店时,他忽然停下车,盯着橱窗里的小衣服看了半天,嘴角傻呵呵地翘着。
“看什么呢?”徐灿灿戳了戳他的胳膊。
“在想,”沈逸尘转过头,眼里亮晶晶的,“要是个女孩,就给她买那条带蝴蝶结的裙子;要是个男孩,就买那个小恐龙套装。”
徐灿灿被他逗笑,脑子里不禁开始想象那个场景。
肚子里那个小小的生命,像颗种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发了芽,带着全新的期待,要和他们一起,把日子过成更热闹的模样。
回到家,沈逸尘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又跑去厨房煮了碗红枣粥。
实际徐灿灿并不饿,但初为新手妈妈的她,还是觉得多吃点,宝宝就会多一点营养。
最后的结果就是,
“沈逸尘,我吃撑了。”
“啊?那咱们去楼下走走。”
“可是我困了,想睡觉。”
“那我去给你买点健胃消食片?”
“算了,我们去楼下走走吧!”
.......
折腾到11点多,徐灿灿终于躺到床上了。
沈逸尘却激动的怎么也睡不着。
打开家庭群。
发了一句:“啊啊啊啊啊”
沈暖栀:“哥,你咋了?大半夜发啥神经?”
沈逸尘:“嗯?你怎么知道我要当爸爸了?”
沈暖栀:“ Σ(⊙▽⊙"a,真的假的?”
沈暖栀:“???”
沈暖栀:“人呐?”
沈暖栀这边本来还奇怪怎么他哥发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没声了,这是睡觉睡懵了?
然而,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她的手机开始叮咚叮咚频繁发出消息提示音。
返回聊天界面一看,发现只要是和他哥一个的群,都很快出现了他哥的消息。
熟悉的配方,先发神经,然后等有人问,他就开始已读乱回:“是的,我要当爸爸了。”
“嗯嗯,宝宝已经六周了。”
“不要羡慕我,我也就是快要当爸爸了。”
沈暖栀:“........”
这是明天不过了???
沈暖栀觉得她替人尴尬的毛病要犯了。
还不等她无语完,沈暖栀就看见她哥刚发的消息,开始快速一条条的撤回。
“呼……”沈暖栀长出一口气,她哥终于知道社死了。
【老陈和他的科研天团】群里:
“臭小子,孩子不满三个月不要到处说。”
“谁说的?”
“老话都这样说。”
沈逸尘想了想,快速的把刚发的20多条消息全部撤回后,才感觉心里的激动平复了一些。
一向只相信科学的沈逸尘,在自己宝宝的事情上,只要是有利的,他都会照做。
他躺下来,将徐灿灿小心的抱在怀里,听着怀中人平稳的呼吸,感觉整颗心都暖暖的。
第二天一大早,徐灿灿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闭着眼摸出手机:“喂?”
“灿灿,你怀了啊?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陪着你?”
“嗯?妈,你怎么知道?昨晚查到的,确实是怀了,不过我现在没什么不良反应,你不用过来。”
“栀栀说的,我还是不放心,等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到时候去给你做饭。把我外孙养的白白胖胖的。”
又聊了一会,徐母就挂了电话。
徐灿灿脑子也清醒了,奇怪的问一旁的沈逸尘:“栀栀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沈逸尘想到昨晚的骚操作,略有些不自在:“呃,我跟她说的。”
沈逸尘话音刚落,徐灿灿手机铃声又响了,是沈奶奶打的。
刚挂断,阮星棠,沈暖栀,江舒窈,方韵诗……
徐灿灿:“..........”
又挂了一个电话,徐灿灿无语的看着沈逸尘:“你到底跟几个人说了。”
沈逸尘心虚扣脸:“呃……”
一句话落,手机又响了。
不得已,最后徐灿灿发了一个朋友圈:“大家别担心了,我和宝宝都很好。(?^?^)?”
沈暖栀这边忙并快乐着,秦嘉言就有点心里不平衡了。
他拿着手机,巴巴的杵到江舒窈面前,一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便秘样子。
江舒窈看的直翻白眼:“有话就说,你这是什么表情。”
秦嘉言等的就是这句话:“你看看我哥,人家都有小孩了,我们还没结婚,等我们孩子出生,又是个小老弟。”
江舒窈:“那你说怎么办?”
秦嘉言异想天开道:“我们今天去领证吧!”
哼哼,这就叫策略,先说一个不好办的,等之后被拒绝了,他再求婚,肯定一求一个准。
“行。”
秦嘉言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那,耳边忽然听到这个,还以为幻听,傻傻的问道:“你刚说啥?”
江舒窈认真道:“我说行,拿上身份证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
秦嘉言感觉自己像是被彩票砸中似的:“你说真的?”
江舒窈似笑非笑:“你再问一遍,就是假的了。”
秦嘉言二话没说,一个健步就往卧室跑:“等我一分钟,我把咱俩身份证拿上,我们马上走,别想反悔,我跟你说。”
江舒窈看着秦嘉言消失的背影,眼里浮现出一抹幸福的笑意。
和秦嘉言谈了这几年,他处处以她为先。
只要有空就会去接她下班,知道她嘴馋,还特意抽时间去找徐灿灿教他做饭。
从不会做饭到现在做的有模有样,她父母已经完全偏向秦嘉言了,这两年经常催她结婚。
她之前在事业上升期,怕结婚后会有影响,就一直拖着。
但现在……
想到医院的糟心事,江舒窈的好心情一下就没有了。
秦嘉言兴致勃勃的出来,就看见江舒窈一脸烦闷的坐着,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但还是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蹲在江舒窈面前:“窈窈,你怎么了?要是不想结婚,我们也可以像现在这样生活啊,我不介意的。”
江舒窈看着他委屈的跟什么似的,还要强挤出一丝笑容来安慰她,心里像被什么撞击了似的,酥酥的,麻麻的。
她伸手揉了揉秦嘉言的头:“想什么那?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想到了一些工作的事情。”
秦嘉言听到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用头蹭了蹭江舒窈的掌心,声音软软的开口:“窈窈,你真好,我好爱好爱你。”
“我也是。”江舒窈笑着回道。
秦嘉言的心像是被烫到一样,他情不自禁的仰起头,向江舒窈凑去。
江舒窈配合的微微低头,两人紧紧的拥吻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江舒窈捏了捏秦嘉言的脸:“好了,等我去换一件衬衫,我们就去领证。”
“嗯嗯”秦嘉言像只听话的金毛,眼睛亮亮的点了点头。
想到什么,也跑到房间,在他的衣柜扒拉着,最后找了一件丝绸质地的手工白衬衫,然后又拿出了他妈去年给他定制的一件西服。
快速的梳了一个新的发型,捯饬好自己就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江舒窈的化妆桌前,静静的看着她化妆。
等江舒窈化完,他急忙凑上去亲了一口,换来了江舒窈一巴掌。
“滚,给我口红弄掉了。”江舒窈一把推开他,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秦嘉言就站在一旁偷笑,江舒窈抬头看到他嘴角粘的口红,一下也绷不住表情了。
抽出了一张卫生纸给他擦了擦,然后牵着他的手,就直奔门政局。
“一对新人凑近点……欸,对……来,笑,茄子!”
.........
“我去!”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吗?”
徐灿灿在沈家老宅陪着沈爷爷和沈奶奶吃完饭,正随意的扒拉着朋友圈,忽然惊呼一声。
吓得沈逸尘一激灵,连忙一脸紧张的凑过去询问。
沈家老两口也是一脸担心。
一桌人给徐灿灿看的一阵尴尬,她连忙解释:“我没事,就是刚看到秦嘉言发了个结婚证,有点震惊。”
沈暖栀的声音立马响起:“啥?他跟谁的结婚证?”
徐灿灿白了她一眼:“这还用问?他还能跟谁领结婚证?”
“哼,这谁知道呐?人心易变。”沈暖栀一边跟徐灿灿斗嘴,一边翻出秦嘉言的朋友圈。
“天啊,这家伙这次动作这么快,一步到位。”沈暖栀订婚后,没少嘲讽秦嘉言,谈的久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她后来者居上。
把秦嘉言气的不行。
这会沈暖栀刚在下面留言:“你小子,真是一鸣惊人。”
秦嘉言立马在下面回复:“哼,你个没结婚的来着做什么?去坐小孩桌去,这是我们大人聊天的地方。”
秦嘉言这一发言,可是惹了众怒,秦嘉言同年龄段的,大把没结婚的。
本来就眼红的不行,但看在他今天是主角,都按耐着自己“刻薄”的嘴脸,让秦寂言嘚瑟。
结果这货蹬鼻子上脸,一伙人顿时不忍了,一致对他开炮。
但秦嘉言今天抢的可怕,以一抵十,还游刃有余。
江舒窈看着秦嘉言,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嘴上的吐槽也一点不停。
“一帮菜鸡”
“哼,怼死你们,让你们看看爹的实力!”
“哈哈哈,这货破防了,又干掉一个。”
“狗东西,让你体会体会社会的险恶。”
江舒窈:“........”
正无语着,忽然江听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江舒窈的眼皮子跳了跳。
果然,电话一接通,江母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江舒窈,你们怎么回事,没订婚没办酒席,我们家长也没正式见面,你们就把证领了!”
这声音吓得激情四射的秦嘉言停下了所有动作。
鬼鬼祟祟的往江舒窈的方向张望。
江舒窈无奈开口:“你们不是一直催着我们快结婚吗?我们这结了,你看你又急?”
“我……我也没让你们这么快啊?我……你们……”江舒窈一句话怼的江听澜憋屈的不行。
想骂又不知道怎么骂,她是着急,但女孩子这样直接领证了,不是让男方家看轻吗?真是气死她了。
江舒窈听着母亲呼呼大喘气,连忙解释:“妈,你先别气,我们就是先领证,之后酒席有空了会补上的。我看灿灿结婚的时候那么繁琐,看着还挺累的。”
“女孩子一生就这一次,累点怎么了?这都是宝贵的回忆。”江听澜听到江舒窈的解释更气了。
结果江舒窈语不惊人死不休:“谁说女孩子一生就只能结一次婚了!”
江听澜:“.........”
秦嘉言:“.........”
秦嘉言本来还想缩着那,结果听到这话,顿时气的不行。
他媳妇这是啥意思,还想结几次婚,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步走到江舒窈面前,一脸生气的准备质问。
结果对上江舒窈平静的视线,嚣张的气焰顿时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biu的一声就破了。
立马露出了讨好的笑容:“窈窈,让我跟妈说两句。”
江舒窈淡淡的“哼”了一声,才将手机递给了秦寂言。
秦嘉言将手机放到耳边,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对面的江母赞同的声音:“窈窈,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啊,只要你过得开心,妈妈都支持你,不就是男人吗?到处都是。”
秦嘉言:“……妈,我是小言。”
江听澜:“……”
“嗯,还行……你们这怎么忽然领证了,没跟你爸妈商量啊!”
“没有,但我爸妈都很喜欢窈窈,我们先领证,之后再补办婚礼,该给窈窈的,我一样都不会少的,妈你放心。”秦嘉言忽然郑重承诺道。
江听澜听到这,才感觉放心了一些。
两人又聊了几句,商量了两家见面的时间后,就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秦嘉言就开始委屈上了:“窈窈,你刚那样说,我不开心。”
说着还顺势把头埋在江舒窈怀里。
江舒窈看到忽然没了精气神的秦嘉言还有点无措,双手捧住秦嘉言的脸让他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了秦嘉言红红的眼眶。
心瞬间疼了一下,江舒窈将头低下,抵住秦嘉言的额头:“好了,我错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啊。”
“哼,那你以后不能这样说了好,你保证。”
“好的好的,我保证。”
徐灿灿和沈逸尘,在老宅吃了饭又找了个公园逛了一圈后,就回了自己家。
而徐母此时已经等在家里了。
徐灿灿他们到家的时候,徐母正围着围裙在厨房煲汤。
团子看到徐母,一下从沈逸尘怀里跳了下来,狗腿的跑到徐母脚下夹着嗓子叫着。
徐母立马心肝肉的好一阵稀罕,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旁边站着的徐灿灿和沈逸尘。
抱起团子笑着上前:“灿灿,感觉咋样,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徐灿灿假装生气道:“妈,我在你心里是不是还没臭团子重要。”
团子傲娇的瞥了徐灿灿一眼,一脸这还用问的神气样。
这小表情又引起徐母一阵稀罕:“我们家团子这么聪明,肯定比你个不省心的贴心。”
团子听后就猛点头,然后用猫头亲热的蹭着徐母的脸。
徐母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等徐母终于找回一点理智后,就看到自己闺女挎着一张脸看着她。
这才又想起正事:“对了,你这怀孕了,有没有什么不适症状啊?”
“没有,除了比较爱睡觉还没其他反应。”
“那就好,有什么想吃的吗?妈给你做,我现在在熬老鸭汤,熬两小时,到晚上正好赶上喝。”
“哇,我最喜欢喝老鸭汤了,妈你太好了。”徐灿灿跟变脸似的,立马笑颜如花的,还做作的撅着嘴亲了徐母一口。
徐母一把将她脸推开,笑骂道:“都要当妈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沈逸尘挽起袖子,往厨房走:“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徐母笑了笑:“没有,这些我都做熟的,一个人就能应付。”
“哦,要不要把阿泽和悠悠接过来,一起吃个饭。”沈逸尘问道。
徐灿灿听后,嘚瑟点头:“可以,那俩大馋猫在学校也吃不了啥好的,接他们过来沾沾我的光,哈哈哈。”
沈逸尘:“那你要不要一起去?”
徐灿灿想了想:“也行,待屋里也没什么事。”
等晚上,徐泽泽和徐悠悠被接回来后,刚走到门口就开始咋咋呼呼:“好香啊,我闻到可乐鸡翅的味道了。”
徐泽泽大步窜到厨房,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可乐鸡翅就塞嘴里。
立马引来徐母爱的巴掌:“大家都没吃,就你馋。”
“哎呀,我一会吃饭的时候少吃一块不就行了。”嘴上这么说,趁着徐母转身,一筷子插了三个鸡翅扭头就跑。
身后立马响起了徐母的骂骂咧咧,但这一点都影响不到厚脸皮的徐泽泽。
团子眼巴巴的看着吃得喷香的徐泽泽,快速蹭到他腿边,直勾勾盯着徐泽泽筷子上串的鸡翅,意思不言而喻。
徐泽泽被看的不好意思,不情不愿的分了团子一块。
吃饭的时候,徐母忽然一脸八卦的来了一句:“灿灿,你知道诗诗家的事吗?”
徐灿灿疑惑摇头:“她家啥事?”
徐母:“方铁柱去世了。”
徐灿灿震惊的瞪大眼睛:“真的假的,这么突然?怎么去世的?”
“哎呀,也不算去世,就是听说方铁柱被查到患了什么渐冻症,还是啥,然后去参加了一个研发所的医学实验,人家研发所给他50万,但他要被冰冻20年,说是20年后,有可能痊愈。你看好好一个人被冻20年,这还能活吗?”
徐灿灿:“.......诗诗回去了吗?”
徐母:“回去了,我来的时候路过她家,听到她在骂于笙,但于笙竟然啥都不说,就呆呆坐那被她骂。”
徐灿灿顿时更疑惑了:“方叔自己要参加那个实验,诗诗为什么要骂于笙?”
徐灿灿还是了解方韵诗的,虽然脾气不能说温柔,但也不至于随意迁怒别人。
听到这话,徐母下意识的凑近徐灿灿压低声音:“我听……”
徐母刚开个头,就听到旁边传来徐泽泽的笑声:“哈哈哈,妈,你咋跟做贼似的,又没外人,你这一副猥琐样,哈哈哈哈。”
八卦暂停,先打个孩子玩玩。
徐母果断转头,上去就给了徐泽泽几个大逼兜,看着徐泽泽捂着胳膊疼的龇牙咧嘴的,徐母才感觉舒服很多。
老话说的果然对,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徐母出完气,转头就无缝衔接的跟徐灿灿继续八卦:“我听说,于笙之前吵着让方铁柱跟诗诗要钱,给他们在城里买房子,她说咱们村太落后了,啥都买不了。”
说到这,徐母还一脸晦气:“咱们村现在发展的多好,好多其他县的人都在想着往咱们这搬,每年那么多人来旅游,带动多少经济,只要勤快点,去支个摊,每年也能赚个十来万,风景好,物价低,多适合养老……”
徐灿灿听得一头黑线,看徐母说起来没完没了,急忙把话题扯回来:“嗯嗯嗯,妈咱接着说于笙吧。”
徐母:“哦,对,就是于笙想让诗诗买房嘛,听说方韵诗嫁了个富二代,可有钱了,于笙就三不五时的跟方铁柱闹。
方铁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一直没跟诗诗开口,上次于笙出去好像是遇到以前在外面的小姐妹了,看人家过得好就眼红,闹了把大的,然后就把方铁柱气的晕倒了。”
徐泽泽也不嫌疼了,此时听的津津有味:“然后那?”
第245章 意难平
看到大家都听的认真,徐母的倾诉欲立马高涨:“然后到医院一查,医生说是渐冻症,最多活一年。
后来方铁柱也不知道是在哪听到那个实验室找人做实验,他就瞒着所有人签了同意书,人家给了他50万,然后他自己可能也存了十几万吧!
就在县里给于笙买了个房子,就写了她一个人的名字,把房产证给于笙后,他就去那个实验室了。
方韵诗回来大闹了一通,听说去实验室找人了,但方铁柱已经被冷冻了,人家工作人员跟他们说20年后才解冻。
因为方铁柱自愿签了同意书,现在可好连个尸体都没有了。”
徐灿灿听的一阵唏嘘,方铁柱这辈子唯一做的合格的身份可能就只有丈夫这个角色了吧!
徐灿灿还在犹豫着要不要给方韵诗打个电话,方韵诗就自己在群里邀请大家出去聚聚。
徐灿灿,沈逸尘,方韵诗,裴景和,沈暖栀,曹瑾珩,江舒窈,秦嘉言齐聚在裴景和开的一家娱乐会所—欢乐谷。
方韵诗今天的状态非常不好,坐在那就不停的喝酒,眼睛又红又肿,一看之前就哭过。
作为医生的江舒窈最先看不下去:“别喝了,有什么事跟我们讲讲,说出来我们帮你出出主意。”
“唔唔,出不了主意了,我以后都没有爸爸了,在这个世上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这话一说,在场几位男士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裴景和。
要不是场合不对,秦嘉言肯定是要嘲讽几句的,这家伙看来平时表现一般啊,一看就没多少地位。
裴景和却没心思搭理这几个损友,只是满眼心疼的看向方韵诗。
徐灿灿率先开口:“诗诗,想开点,我们不都算你的亲人吗?人早晚都会死,只是早晚的问题,这是叔叔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只有尊重。”
沈暖栀:“对啊,你想叔叔了就去那个实验室外面转转,20年后或许真有奇迹也说不定。”
徐灿灿悄悄拍了拍团子,团子秒懂,蹦到方韵诗身边转了一圈,然后使劲挤到她的怀里,低低的叫了几声,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关心。
方韵诗忽然就感觉身上像有一股暖流涌过,看着身边一圈人担心的眼神,她心里暖暖的。
她忽然就想到一句话: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功课,都有各自的因果。
这是爸爸自己的选择,可能这个决定就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她现在的伤心难过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可是想到一个月前,爸爸给她打电话,让她回去一趟,说想她了,给她做小时候最爱吃的酸辣鱼。
她当时只以为又是于笙蛊惑的爸爸,想问她要钱,她什么也没说,直接打了五万块钱过去。
那边沉默了一会,就把钱又退回来了。
接着爸爸又絮絮叨叨给她回忆了很多小时候的趣事。
她不回消息,也丝毫没影响到爸爸的热情,他一直发消息,好像要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似的。
还跟她道歉,说以前的事是他的疏忽……
她当时心里是很触动的,但心里堵着一口气,到最后依然一个消息也没回复过。
她当时怎么就没反应过来那?
方韵诗越想越觉得意难平,刚好一点的情绪又一次被后悔,自责,难过淹没……
他当时一个消息也没收到,心里该有多难过……
他独自一个人和实验室签协议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桃林镇黄桃村方家院子,一阵冷风吹过,躺在躺椅上的于笙打了个冷颤。
朦胧中,她下意识喊道:“铁柱,给我拿个薄毯……铁柱,铁柱……”
长久无人回应,又一阵冷风吹过,意识清醒过来,于笙抱紧自己,喃喃道:“铁柱,我冷……”
一滴泪顺着紧闭的眼尾流下,接着越来越多。
不知又躺了多久,于笙缓缓起身,已经下午两点了。
再也没人会关心她冷不冷,也没人会提醒她到点了,要吃饭了……
于笙走进厨房,准备煮点面条填填肚子,平时这些事都是方铁柱做的。
她大概知道燃气灶怎么用,可平时看着很容易就引着的燃气,在她手里怎么也燃不着。
等终于燃着后,已经半小时了。
她在锅里放上水,等水开放了一把面条,然后撒上盐。
可等再揭开锅盖,面条已经煮了一大锅,没有一点水了,尝了一口,咸的根本吃不了。
看着忙活两个小时的成果,于笙再也绷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骗子,说了会照顾我一辈子的……骗子,大骗子……方铁柱……你回来好不好……我不要房子了……我也不要新衣服了,你回来好不好……”
等哭的脑子晕乎乎后,她起身慢慢挪到了卧室。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红本本,她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这是她一直想要的啊,为什么她的心却像被针扎样痛呐?
她拿起那个房产证,一把撕成两半,摔在地上,扑到床上又哭了起来……
半个月后,方韵诗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喂,请问是方韵诗方女士吗?”
“我是。”
“您好,是这样的方女士,我是H市大成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姓韩,您可以叫我韩律师。我收您母亲也就是于笙女士的委托,有一份遗嘱需要您确定一下,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方便见一面吗?”
方韵诗听到这,心头就是一跳,她颤抖着声音问:“什么意思?于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怎么会有遗嘱?”
电话那头的韩律师沉默了两秒,语气带着几分惋惜:“方女士,您先别激动。
于笙女士三天前来委托我们律所立下的遗嘱,当事人表示她要去陪一个对她很重要的人,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所以事先立下遗嘱,让我们三天后通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