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却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麦克风，“孙书楠，我记得你在刚进场时还说秦氏集团比不过杜家的人，你还记得这话吧。”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谁不知道这场比赛背后的合作方是秦氏集团。
如果孙书楠当众承认这句话，就等于是得罪了秦氏集团。
就算你是面人孙的孙女，得罪秦氏集团的话，对以后的发展非常不利。
观众都在替孙书楠担心，谁知道孙书楠竟承认了，“对啊，我说过这话。”
薇薇安扬着脸，得意道，“你还说你的男朋友就是杜家的人，秦浩亭也比不过……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他是谁跟今天的比赛有关吗，重要吗？”孙书楠反问。
“当然很重要。”薇薇安点头，“你看不起秦氏集团，可你又接受了当嘉宾的邀请，我觉得你很可笑。”
没等孙书楠接话，秦浩亭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上台夺走了薇薇安手里的麦克风，另一只手抓住薇薇安的胳膊就往台下拖。
“秦浩亭你干什么，你放手！”薇薇安挣扎着。
“保安！”秦浩亭真的怒了。
薇薇安这么一闹，他以后还怎么追孙书楠。
观众都在看热闹，只见两个保安过来把疯子似的薇薇安拖下台。
“请等一下。”观众席上突然有人站起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麦克风。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
秦浩亭循声望去，脑子嗡的一声。
是杜学铭！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9点30分。

第70章 气的某人想砸键盘
观众席上杜学铭手持麦克风，面对镜头，“你们不是想知道孙书楠的男朋友是谁吗，我可以告诉你们。”
秦浩亭脑袋嗡嗡直响。
杜学铭怎么会在这里？
每一届比赛他都要请杜学铭，不过杜学铭一次也没有来过。
谁能想到这一次他居然来了，而且还混在了观众席上。
薇薇安这时也认出杜学铭，白了脸。
因为是直播节目，秦浩亭只能硬着头皮冲导播示意，把镜头切换成广告。
电视前的观众们看得正起劲，结果突然画面变成了广告，所有人都在骂娘。
比赛现场，杜学铭走下观众席，来到孙书楠的面前。
秦浩亭急忙上前，“杜少爷，这里面有些误会，我可以解释。”
杜学铭看也不看他，而是面向薇薇安，语气阴冷，“我就是孙书楠的男朋友，你觉得我比秦浩亭如何？”
薇薇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杜学铭当着众人的面牵起孙书楠的手，“你背着我来参加节目，这下高兴了？”
孙书楠挺无语。
比赛还是挺有意思的，就是薇薇安太煞风景。
她不好意思地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杜学铭环视周围，不屑道：“蒸功夫中式面点比赛最初是你爷爷发起的，可是现在，它的含金量越来越低，像这样的比赛，以后你还是不要来了。”
观众们纷纷点头。
“他说得真挺对的，现在这个比赛越来越没意思了。”
“可不是嘛，说比赛结果没有内幕我都不信，就连薇薇安这样的都能请来当嘉宾。”
“那个人是谁啊，他说他是孙书楠的男朋友？”总有外人认不出杜学铭的。
“在餐饮界还有人不认识他？你长眼睛是喘气用的？”
“我又不是这行的人，我就是来充个数。”
“他就是杜家的人，叫杜学铭。”
“这个名字我听过，他是盛世大酒店的主厨。”
评委们见到杜学铭时也非常激动。
与观众吃瓜的心态不同，评委们见到杜学铭的时候，就像见到了自己的“爱豆”，纷纷向他投去热烈的目光。
有几人甚至急不可耐地站起来，希望能上前和杜学铭搭讪几句。
谁知杜学铭根本没有留下来的打算，他把麦克风放在舞台上，牵着孙书楠的手离开比赛场。
众人目送他们离去，谁也没有阻拦。
秦浩亭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就像在水中滴进了热油。
难受得要命。
“秦浩亭……我不知道她的男朋友真的是孙书楠……”薇薇安支支吾吾的解释。
秦浩亭突然转身给了她一巴掌。
薇薇安被打懵了，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你打我？”
秦浩亭恶狠狠地瞪着她，命令保安把她带离会场。
薇薇安哭叫着，被保安架着还不忘伸腿去踢秦浩亭，“我不走，我又没错，错的是她，她明明有男朋友了还试图接近你……”
保安把薇薇安架走了。
观众席上，人们交换着眼神。
这个女嘉宾，看来是跟秦浩亭有某种不可告人的关系，不然她不会死缠烂打不放。
节目继续进行。
后续的选手颁奖环节本应是最为瞩目的环节，可是人们现在已经对谁是第一名不感兴趣了。
大伙更想知道节目中间强行插入广告的时候，现场发生了什么。
无数有着好奇心，希望吃瓜的群众涌向网络论坛。
“求证！蒸功夫中式面点比赛现场发生了什么不可名状之事？”
“求图，求视频，节目直播中断，插播广告期间，现场发生了什么？”
有人求瓜，就有人放瓜。
尽管秦浩亭和节目组已经很努力了，可现场的观众还是有人把他们偷拍的照片和视频上传发到了网上。
很快，薇薇安与孙书楠两位嘉宾之争被送上热搜。
后面又相继有人发出了杜学铭来到现场的照片。
杜学铭身着黑色西装，站在观众席上，压迫感十足。
网上迷妹们尖叫声一片。
“杜学铭真的是太帅了！”
“我就喜欢他这种的，野心感爆棚！”
杜学铭在现场护着孙书楠离去的一幕也被做成了各种动图。
千阳在网上看到这些，气得不行。
杜学铭和孙书楠之间的关系如今被网友们炒得很热，她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
她真的不甘心。
她盯着那些照片，思索了许久，给古致远打了一个电话。
古致远因为前阵被杜学铭打了，虽然没有住院，但是被他父母强行留在家里养伤，那也不让他去。
“你看到网上那些消息了吗？”千阳咬着嘴唇问。
“看到了，杜学铭他真的是太猖狂了，连秦氏集团都不放在眼里。”
“现在有一个机会，你要不要试试？”千阳问。
“你想怎么干？”
“找水军，趁着现在网上消息正热伪装成杜学铭的粉丝，你懂的。”
古致远干笑了两声，“果然最毒妇人心，我明白了，事成之后孙书楠归我，杜学铭归你。”
就在“蒸功夫中式面点比赛”事件冲上热搜排行榜后两小时，突然有一条关于孙书楠的帖子横空出世。
标题是：乡下来的孙书楠原来是个傻子？
帖子内容说明孙书楠的成长轨迹：孙书楠小时候就是个傻的，根本没有任何天赋，学习也是在家里完成的，身边根本没有朋友。
简而言之，就是她除了面人孙的孙女的身份外，她一无是处，根本配不上杜学铭。
这条帖子出现时，孙书楠被杜学铭带去了杜家老宅，去探望杜老爷子。
她并没有看到这些舆论。
千阳用新注册的小号不断带起话题，在杜学铭的粉丝堆里各种挑唆，还发了几张孙书楠没有化过妆，显得有些土气的照片。
谁知杜学铭的粉丝们看了这些照片不但没有骂声一片，反而对孙书楠产生了好奇。
“杜学铭的小女朋友很可爱呀，一看就是很迷糊的那种类型。”
“哈哈哈好软的小妹子，好想捏她的脸。”
千阳：？？？
你们难道不应该集体去骂孙书楠吗？骂她抢走了杜学铭？
千阳发评论阐述她的疑惑：“你们真的是杜学铭的粉丝吗，为什么他有了女朋友你们不生气？”
杜学铭的粉丝们：“哈哈哈哈，反正他是我们得不到的男人，就算他没有和孙书楠在一起，他也可能和别人在一起，我们为什么要生气？”
“是啊，我们只会祝福他。”
“杜学铭可是头狼呢，只有这种单纯的妹子才能容忍他。”
“祝福他们！”
千阳：“……”
气的她想砸键盘。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就更新到这里了，明天早上9点15分见。

千阳万万没有想到，她费尽心力带起的节奏会以这种结局收场。
杜学铭的粉丝们并不仇视孙书楠。
她与古致远在网络上掀起的波澜如同高处滴下来的水滴，转眼消失不见。
不过网友们的热议并没有因此消失。
他们更加感兴趣的是薇薇安的身份。
这个被秦氏集团“请”来的嘉宾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当着秦浩亭的面拆台。
网友们很快扒了薇薇安的资料。
结果让他们大吃一惊。
原来薇薇安与秦家还有很深的渊源。
薇薇安的父母死于车祸，据说他们的死因还跟秦浩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秦家收留了薇薇安，抚养她长大。
薇薇安从小就喜欢秦浩亭，对他的喜爱达到了狂热级别。
她以秦浩亭的女朋友自居。
可是秦浩亭却从没公开承认过她的身份。
薇薇安便疯狂地跟踪秦浩亭，只要他身边出现关系亲密的女人，她就会不顾一切地破坏，直到把他们的关系搅黄为止。
可是这一次，她踢到了铁板。
她的神经病似的行为遭到了网友们的吐槽。
“秦家为什么会收养薇薇安，总感觉里面水很深。”
“同……我也觉得这里面事情不简单。”
“薇薇安是不是有病，秦浩亭喜欢谁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孙书楠当时都说过了，她有男朋友，薇薇安就是听不进去。”
“我觉得薇薇安病得不轻，有她在，秦浩亭这辈子别想找女朋友了。”
“秦浩亭应该知道薇薇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同意让薇薇安来做嘉宾本身就很有问题了，我觉得他是故意想毁了她，让她得罪孙书楠……最后达到他甩掉薇薇安的目的。”
“你们别瞎猜，事情可能没你们想的这么复杂。”
网友们各抒己见，一时间网上关于这件事引发的八卦不断。
其实还真让有的网友猜对了。
这次比赛秦浩亭就是故意让薇薇安“得罪”孙书楠。
薇薇安追他太紧，他烦得不行。
可是两家的关系又不容他“抛弃”薇薇安，不然她就会把一些事公之于众。
在公众面前，他要装成受害者的形象。
薇薇安的无礼导致了蒸功夫中式面点比赛的失败，这样他就能彻底甩开她。
实际上，他已经成功了一半。
秦家在知道了这次的事后果断把薇薇安留在了家中，不允许她外出。
薇薇安为此又哭又闹。
秦家虽然对薇薇安很照顾，平时也很纵容她的任性，但是在触及秦氏集团的利益上面，家族还是选择了自己人一方。
秦浩亭终于甩掉了身边的累赘，
没了薇薇安这个讨厌的包袱，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追求孙书楠了。
这天晚上，孙书楠与室友外出吃饭回来，刚走到宿舍楼下就见秦浩亭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那里。
“孙小姐。”秦浩亭像个绅士一样将鲜花递给孙书楠，“我是特地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孙书楠并没有接鲜花，而是惊讶道：“你为什么要来道歉？”
秦浩亭歉疚道：“比赛那天事……我真的没想到薇薇安会那么过分，都怪我，让你受了委屈。”
“你说那件事啊，没关系。”孙书楠连连摆手，“我根本没受委屈，你不用介意。”
“不，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歉意，蒸功夫中式面点比赛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我之所以愿意承办这个比赛，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很敬重你的爷爷。”
“你也是厨师吗？”提到面点，孙书楠来了兴致，“杜学铭做的甜点可好吃了，你最擅长的是什么，西式面点还是中式面点？”
秦浩亭一时语塞。
他只想用甜言蜜语泡个妹子，谁知妹子却跟他谈起了专业。
“我不是厨师……但是我很崇拜你爷爷，我以前的梦想就是当个跟他一样厉害的面点师，可惜，我家族不允许我选择这个职业。”秦浩亭不亏是情场高手，很快为自己虚构出一个崇拜面人孙的热血青年形象。
“你别灰心，只要你真心热爱这个职业，你一定会成功。”孙书楠鼓励他。
“谢谢，也只有你才能理解我的心情。”秦浩亭垂下眼睛，眼角泛着点点激动的微光。
孙书楠的三个室友站在她的身后，审视着秦浩亭。
“这花还请你收下。”秦浩亭把花塞进孙书楠的手里，“等有空我请你吃顿饭，这三位是你的朋友吧，你们可以一起来。”
宋糖糖挺高兴，“好呀，我们就不客气了。”
秦浩亭微微一笑，上了路边的车，驾车离去。
宋糖糖叹息着，“书楠，你可真厉害，认识你的男人个个都是富豪。”
“他是谁来着，看着有点眼熟？”白苏一时没想起来。
没等孙书楠回答，宋糖糖抢先道：“我们吃了好几天的瓜，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谁？”
“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对网上的八卦向来不感兴趣。”白苏淡淡道。
“他是秦浩亭，上次我们去吃火锅他还给我们免单来着。”宋糖糖提示道。
“哦，原来是他。”白苏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是秦氏集团的大公子，继承人。”
宋糖糖连连点头，“富二代，超有钱。书楠估计是吸金体质，会不自觉地吸引一切富豪的靠近。”
孙书楠抱着鲜花两眼茫然，“我真的是这样的吗？”
白苏白了宋糖糖一眼，对孙书楠道：“你别听她胡扯，秦浩亭这个男人不简单，你最好少和他来往。”
孙书楠看了看手里的鲜花，“他应该只是单纯来向我道歉的。”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别的想法，还是小心点好。”
“因为他知道我有男朋友呀。”孙书楠无不自豪地扬起笑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庆幸当初的决定，答应假冒杜学铭的女朋友。
明面上好像她是帮到了他，可实际上她也借了杜学铭不少光。
有杜学铭做挡箭牌，她省去不少麻烦。
杜学铭看起来凶巴巴的，可是对她很照顾，最主要的是他制作甜点的手艺没的说。
她崇拜得不行。
白苏、海宁和宋糖糖三人一起瞪着她，“有男朋友你了不起呀，谁规定有了男朋友别人就不能追你了？”
孙书楠震惊脸：“还能这样？”
三人齐齐鄙视。
就在这时，孙书楠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把手里的花束交到单手，接起电话。
“喂，是我。”手机里传来杜学铭的声音，“秦浩亭去找你了是吧。”
孙书楠愣住，“你怎么知道？”
“他还送你花了？”
孙书楠眼睛睁得更大，“你在哪？”
“转身，看你身后。”
孙书楠猛地扭过身，只见在她身后十米的位置，杜学铭手里拿着一束鲜花站在那里。
“把秦浩亭给你的花给我丢了。”杜学铭表情凝重，对着手机一字一顿。
孙书楠莫名有些心虚。
不知为什么，有种被捉那啥在床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9点30分。

杜学铭手捧鲜花走过来。
宋糖糖顿时星星眼：“大长腿欧巴！还是杜学铭帅气，秦浩亭差远了。”
杜学铭走到孙书楠面前，“还不丢了？”
“哦……”孙书楠红着脸四处张望。
杜学铭皱眉，“你在找什么？”
“我在想……把它放在哪比较好。”
杜学铭不耐烦了，一手把她的花束拿去，同时把他的花束塞到她怀里，“丢到垃圾桶里就是了，有什么好犹豫的。”
“这么大一束花挺贵的，扔了多可惜。”孙书楠看起来还有点小小的舍不得。
杜学铭没容她矫情，“记住，以后除了我送你的花，别人送的你都不能收。”
“为什么？”
杜学铭俯身向前，额头几乎抵着她的脑门，“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女朋友接受别的男人送的花？”
孙书楠只觉得面部温度极速升高。
“我我，我知道了。”她迅速后退，和杜学铭之间拉开距离，“先不说这个……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秦浩亭来找你，我怎么能放心得下。”杜学铭语气沉重，“我的女朋友是个天真的小傻瓜，我不得不盯着。”
宋糖糖捂着脸，脸红得比孙书楠还有厉害，“啊啊啊啊，霸道总裁现实有了脸。”
白苏嫌弃得不行，“麻烦你矜持一点好吗？”
宋糖糖摇晃着脑袋，“这让人怎么矜持得了，我的少女心啊。”
白苏和海宁齐齐举眼向天。
求求老天了，谁来收了这个花痴吧。
杜学铭看了一眼宋糖糖这边。
白苏和海宁迅速捂住宋糖糖的嘴，把她拖走，“我们先回宿舍了，你们聊哈。”
三个室友走后，气氛反而更加的尴尬了。
孙书楠和杜学铭面对面站着，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假的，可是杜学铭也太殷勤了。
在中式面点比赛现场当众替她解围不说，现在还来送花，这些都是她在小说里读到的浪漫情节……
她不禁有些困惑。
杜学铭为什么要做得这么完美，他们的关系是假的呀，他也太认真了吧。
“在想什么？”杜学铭注意到她目光忽闪，像是在走神。
“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孙书楠避开她的目光，生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心思。
“我说过了，因为秦浩亭今晚来找你，所以我来了，我担心你被别人拐跑。”
孙书楠一滞，鼓起勇气道：“可……我们的关系是假的。”
“你觉得假的可以变成真的吗？”
“啊？”孙书楠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抬头看向杜学铭，却见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孙书楠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杜学铭再次开口，“老爷子知道我们的事了，但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是假的，这周末我们要回杜家老宅去，你要想好了，老爷子如果知道我们骗他，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孙书楠顿了顿，“那……我们要不要先承认错误？”
杜学铭：“……”
有个不谙世事的女朋友，真的是件又烦恼又甜蜜的事。
“老爷子很早就催我找女朋友了，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孙书楠皱着眉头，“哎呀，这可麻烦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来真的试试？”
“哈？”孙书楠差点惊掉了下巴。
什么叫来真的？
她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凝滞不动。
他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可是串起来却让她无法理解。
“可……你是长辈……”她结结巴巴。
“你讨厌我吗？”杜学铭问。
孙书楠吭哧半天，“你今晚怎么了，为什么总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因为我不想你被别人抢走。”
“谁抢我了？”孙书楠不可置信。
“你还没明白吗，你的身价……”杜学铭微微叹息，“你的爷爷给你留下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孙书楠低下头。
她又不是真傻，她当然知道爷爷留给她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别人都以为她手里握着大把的金钱和盛世大酒店的股份，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那些钱和股份她都无法拿出来使用。
她必须拿到爷爷遗嘱里指定的几个奖项，才能自由支配这些遗产。
不过这些她不打算说出来，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与她的性命息息相关。
她现在的身价全部来自于爷爷留给她的遗产，如果让人知道她现在无法支配这些遗产，她一定会被人算计。
就像她的后妈曹丹，见无法从她手上直接夺走遗产，就想别的办法。
逼她留下遗嘱，只要她死了，他们就能得到爷爷的大笔遗产。
她不敢和任何人赌人性。
就算杜学铭对她很好，她也不敢把自己交给对方。
只要一步走错，对她来说就是万劫不复。
面对杜学铭的提议，她很快冷静下来。
“我哪有什么身份。”她嘻嘻哈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就是仗着爷爷的名头，我的手艺还不如你，我应该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你认为我只是想利用你？”杜学铭眸光渐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如果真的想利用你，你觉得你还能逃得掉？”
孙书楠呆了一下。
杜学铭说的没错，当初他从杜凯手里救下自己，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要她手里的东西，她根本逃不掉。
他也不会让她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
就像她后妈曹丹和杜凯当初计划的那样，他们会买通医生，把自己关在医院里，对外宣称她是个傻子，然后逼她留下遗嘱。
杜学铭并没有这么做。
他将她带到了杜家，还公开了她的身份，并帮她收着爷爷年轻时获得的奖杯，教训欺负她的人。
不管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在背后默默支持……
她突然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杜学铭竟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杜爷爷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她只能想到最后拒绝的可能。
杜家怎么可能让杜学铭找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女朋友？
杜家一定会阻止杜学铭。
“如果老爷子同意了，你会答应我吗？”杜学铭问。
别无选择，她只能点头。
杜学铭突然笑了，他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而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回去了，周末来接你。”
孙书楠看着他离去的背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的笑容，是那么自信。
让她有一种兔子掉进陷阱的感觉。

宋糖糖一个劲地朝孙书楠挤眼睛，“小两口真恩爱呀。”
孙书楠闹了个大红脸，“别胡说，什么小两口。”
“还说不是，怕你被别人拐跑了，都追到学校来送花了，不是小两口是什么？”
孙书楠低下头，不敢去看此时杜学铭脸上的表情。
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像她这种女孩，真的会有男生喜欢吗？
除了面塑，她什么都不会，也不懂上流圈子的时尚和流行，她觉得自己和杜学铭之间的差距就像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
“发什么呆，走了。”杜学铭一手提着她的行李，一手牵着她离开宿舍。
一路上孙书楠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
杜学铭也不逼她说话。
回到家里，他一切如常。
孙书楠不禁有些怀疑杜学铭之前说的话是否真实存在。
他不再主动提起这件事，反而让她有些焦躁不安。
他想把假的变成真的，也就是说……他真的想做她的男朋友。
睡前她习惯在客厅练习面塑。
调好染料，兑入面团当中，揉搓让面粉均匀染色。
不过今天她的心情却无法沉淀下来，她一边调弄着染料，一边想着心事。
她在担心一件事。
杜学铭为什么会选择她？
他的喜欢让她不知所措。
她害怕杜学铭也像其他人一样，想要得到的只是她手里的股份。
如果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她一时走神，装染料的小碗被打翻，红色的染料洒了一桌子，染红了她的手指。
她急忙去抓纸巾去擦。
红色的染料在纸巾上晕染开来，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小花。
孙书楠的视线落在这些小花上面，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她跌倒在草丛里，红色的液体飞溅起来，沾落在她的周围。
结成一个个红润的水珠，挂在嫩绿的草叶上面，就像一朵朵小花……
她的呼吸骤然加快，紧接着大脑深处传来一阵剧痛。
她弯下腰，头撞到了桌面。
脑海里越来越多杂乱的画面冒了出来，她顺着桌子滑到了地上。
“书楠小姐！”女佣刚好经过，看到这一幕大声惊呼，“快来人啊！”
孙书楠觉得自己的头就像快炸了一样疼。
那些画面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楠楠！”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小名。
是爷爷吗？
她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在喊她的名字。
可是她看到的却是自己满是红色染料的双手。
就像……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啊啊啊啊！”她尖叫起来。
杜学铭勒着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拉起来，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没事了，你手上的是红色染料，你冷静些。”
孙书楠就像被人一下从梦中唤醒，她呆呆地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楠楠？”杜学铭再次唤了她的名字。
她的眼睛被他罩在掌心，她什么也看不到，但她却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
莫名的让人觉得安心。
“冷静了吗？”杜学铭紧贴在她的耳边询问。
孙书楠急促的喘息，她呼出的气息让他手掌内的温度极速升高。
孙书楠仍是一动不动，才一会功夫，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杜学铭在问她的同时，以眼神示意，让冯伯和女佣们全部离开。
孙书楠犹豫了片刻，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