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养猫后发现对方长得超帅by灰离
灰离  发于:2025年11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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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满见她没有意见,于是也点头:“行。”
江烟雨闻言,火速建设了一个群聊:【汤臣四品(4)】
状况之外的周胜一脸懵:这什么群?盗版房地产公司?
【江烟雨】:别废话了,岑橙和迟满都在我家,小橙子买了定胜糕,你来不来?
【周胜】:你们几个团建呢?来来来,这种事怎么能少得了我?
【江烟雨】:你别空手来,带点吃的喝的,本姑娘今天灵机一动打算组个夜宵局。
【周胜】:得嘞,大小姐。
岑橙和迟满看着群里两人互动的消息,忽然默契地抬头,相视一笑。
江烟雨在一旁读懂了他俩的眼神交流,没想到此刻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她举起手,为自己找补:“我真的只是想单纯地讹他一把。”
岑橙:“哦!”
迟满:“嗯。”
江烟雨看着眼前一唱一和,像是在演双簧的两人:“这么看来还是你们俩更有默契一些啊喂!”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见了迟满看着岑橙笑了一下。
不过江烟雨很快就说服自己,这一定是幻觉。
毕竟这样一个冰山笑出来,似乎比熬穿了出现幻觉要更诡异一些。

“叮咚”,门铃被按响,周胜提着两大袋食物站在门口。
他伸出手,举在大家面前:“这一袋是炸鸡和沙拉,得让我们自己做,这一袋是零食,可以直接吃。”
“请各位过目!”
岑橙跟着看了一眼,发现种类多到眼花缭乱。
但是很快,她就发现,在层层堆叠的零食中,竟然还藏着一款她特别爱吃的薯片。
这个牌子很小众,周围没有太多人吃,而且包装有些花里胡哨,所以她一眼就锁定了上去。
一时没忍住,于是直接拿了起来。
周胜看着她的动作,想起来什么:“哦对,你要买的这个薯片我给你买回来了。”
岑橙一脸迷惑地指向自己:“我?”
难道是记忆出现什么错乱了吗?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点过餐?
回忆之间,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忽然从身后环过来,擦着她身侧而过,带起一小阵风。
迟满拎着袋子里另一包同款薯片,垂着眼皮,打量了一番:“谢了。”
岑橙看了他一眼,这才意识到,原来周胜口中这个“你”,指的是迟满。
她像是寻找到了共鸣,有些惊喜:“你也喜欢吃这个?”
周胜在一旁接话:“没有吧,迟哥不太吃膨化食品的。”
没想话音刚落下,就被迟满淡淡地瞥了一眼:“我喜欢。”
周胜:?
江烟雨在旁边看穿一切,扶额,悄悄踹了一脚旁边的周胜,疼得男生“嗷嗷”直叫。
他一瘸一拐地把东西放在茶几上,被江烟雨翻了个白眼:“你戏精啊,正常点。”
周胜吃瘪不断,最终尴尬地笑了两声,转头揽住了迟满的肩膀:“江大小姐,借用一下你的厨房,我和迟哥把炸鸡和沙拉处理一下。”
江烟雨点头应许,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迟满在准备离去的瞬间,停住了脚步,将手里的薯片递在岑橙面前。
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抬起头。
还没等疑问,迟满率先开口:“换一下?”
岑橙定睛,发现他手上这个口味好像确实是自己更喜欢的那一种。
两全其美,她自然不想拒绝,笑着接过:“好。”
交接的瞬间,他们的指尖相触。
迟满有些惊慌,先一步收回,不太自在地曲了曲指节,放进口袋里,仓皇转身,对周胜说:“做饭去。”
周胜并没有察觉到此刻的异常,只是高兴道:“好嘞!”
倒是岑橙,完完全全捕捉到刚刚的一切,愣在了原地。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被人触碰吗?
虽然不是故意的,也应该尊重对方的个人喜好,但岑橙还是有一点点心情低落。
蒲公英正巧跑来,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发呆出神。
江烟雨打开投影,找出来她们最近正在追的一部恋爱番。
两人的追番进度同频,所以一起看完全没有问题。
幕布上正在放番剧的op,节奏和旋律处理得很浪漫,每次响起时,弹幕上都会飘过一片“心动的小曲”。
客厅灯被关上,光线随着投影的景象不停变换。
岑橙看着看着,冷不丁来了一句:“你和周胜是互相喜欢的吧。”
声音不大,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
旁边开放厨房上,迟满正在炸鸡,因为没什么表情,所以显得有些冷。
他手上的筷子在锅里时不时搅动,像是哈利波特里某个高冷的级长,此刻正在挥舞魔杖,练习魔法。
而周胜则在一旁,乐呵呵地处理着虾线。
江烟雨下巴枕着抱枕,有些惊讶:“你怎么发现的。”
岑橙微微勾了勾嘴角:“不止你能看出我的想法啊,江江。”
“你的眼神也会出卖人。”
江烟雨听完,闭上眼耍赖:“哦,那我现在没眼神了。”
岑橙“噗嗤”笑了一声,接着复盘:“那些沙拉应该是他给你准备的吧,知道你想吃夜宵,但是需要控制热量。”
江烟雨认了下来:“嗯哼。”
她叹了口气,坦然道:“不亏是我闺蜜啊你,刚见了我们一块出现两次就察觉到了。”
“你猜得没错,我们确实对彼此有意思。”
岑橙将一旁准备趴下的蒲公英抱在怀里:“那现在毕业了,打算在一起吗?”
江烟雨摇头,笃定道:“不打算。”
岑橙问她,为什么?
江烟雨甚至不用思考就给出了答案:“因为我要出道。”
“我和他都是。”
“你知道我是学表演的,他是学音乐的,在爱情和梦想之间,我们会毋庸置疑选择后者。”
她眼神暗了暗:“我们都不希望这一段恋爱经历成为日后的黑料,算是一种职业素养吧。”
“所以,就算是心照不宣,我和他谁也没想过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就这样也挺好的。”
鱼和熊掌实在无法兼得,在一无所有的学生时代,总会免不了留下一些遗憾。
比如,在懵懂中心动,却又注定会无疾而终的爱恋。
江烟雨笑了笑:“不说我了,你和迟满呢?”
岑橙惊讶了一瞬:“我?”
“嗯。”江烟雨点头,“你们俩又没有什么恋爱的禁忌,在一起挺好的啊。”
岑橙撕开薯片袋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片,沉默。
接着被江烟雨抓包:“你还说我呢,我看这个薯片就是他特地叫周胜给你买的,刚刚还跟你换口味,知道你喜欢这个,说不定早就关注到你了。”
岑橙笑了一下:“你想说,他早就喜欢上我了?”
江烟雨点头。
岑橙一瞬间又想到刚刚两人手指触碰,迟满收回手的画面。
“感觉不太可能,”她盯着手上的薯片,“应该只是恰好他也爱吃罢了。”
江烟雨不信:“真有这么巧合的事?”
“哎,你别说,其实我一直觉得,你俩成绩都很好,长得也很好看,关键还聊得来,特别有缘分,各方面都挺配的,完全挑不出错,可以在一起试试啊。”
“江江,”岑橙转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喜欢的和合适的,如果是你,会怎么选择?”
江烟雨罕见地沉默。
她发现自己不太能够做出选择,感性让她选择前者,但以现在她和周胜的关系来看,她似乎选择了后者。
她在感情上实在不够勇敢,任何一点现实因素就能让她退让。
在只剩下番剧背景音的沉默间,岑橙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会选择喜欢的。”
“就当我对爱情还抱有幻想吧,我想我进入的恋爱关系,是需要情意相通的。”
“我没有读心术,不知道迟满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现在,还没有真正确定到底是不是喜欢他。”
她说完补充了一句:“这次没有习惯性讨好哦,我的真心想法。”
江烟雨笑了笑:“我知道。”
岑橙点头,继续下去:“要是喜欢上他,我想我也会争取和他在一起,但是现在,还完全不至于,如果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交往,对我和对他都不太负责吧。”
“唔,”江烟雨消化完她的想法,最终表示认可,“你说得也对,两个人确实不应该稀里糊涂在一起。”
“小橙子,你会比我勇敢。”她将脑袋靠在岑橙的肩膀上,“不用太着急,跟随自己的内心就好,别勉强自己。”
岑橙将薯片喂在江烟雨嘴里:“好。”
“啊,救命!”江烟雨感觉自己简直要被嘴里的芥末味薯片谋杀,冲地直吐舌头,“我还是想说,要是真的和你喜欢同一种口味,那你俩还真是不可多得的两朵奇葩。”
她说完拿起茶几上的另一包相同牌子的薯片,上面印着“香菜味”:“受不了了,这个品牌到底在致力于猎奇什么!”
岑橙满脸无辜地将薯片往自己嘴里送:“就是看起来奇特而已,其实他们家调味还是很不错的。”
江烟雨崩溃地捂住耳朵:“够了,是不是真的猎奇我的舌头还不知道吗?”
两个男生正巧从厨房走过来,听到她俩的讨论。
周胜来了兴趣:“什么猎奇?”
江烟雨递过去一片薯片:“你来尝尝。”
周胜接过,放进嘴里的瞬间,就摆出一副痛苦面具:“不是,你要谋杀啊?”
江烟雨耸了耸肩:“看吧,就是很猎奇。”
岑橙不太确定地看着手里刚刚拿出来准备吃的薯片,有些不太确定:“真的吗......”
尾音还没落地,迟满俯身将做好的炸鸡放在茶几上,然后一转头,轻轻将她手里的薯片叼走了。
像是做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咀嚼的时候,两腮会微微鼓动。
一直到把东西咽下,他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给江烟雨和周胜直接看呆了。
“挺好吃的。”迟满淡然道。
周胜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兄弟,你真是疯了。”
江烟雨也好不到哪去,张了张嘴,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岑橙的肩膀:“我终于见识到了,这样的奇葩还真的有两朵。”
但是岑橙像是游离在状况之外,愣在原地。
刚刚迟满咬住薯片的一瞬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
扫在她曲起的指节上,一直到现在,都似乎还能感受到热意。
光线太暗,迟满没在阴影里,可她依旧看见,他的耳尖此刻正红到滴血。

所以女生们的聊天他实际上听见了一些。
关于岑橙对于是否交往的想法,他很认同,但是有一点,不免让人有些心生挫败。
岑橙的意思,是还看不出来他喜欢她吗?
还以为她会或多或少察觉到一点。
他果然还是不太擅长表达爱意。
但迟满依旧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冲动,在这件事上冒险了。
可能越界了,会吓着她。
冲到有些刺激的芥末味薯片被他面无表情地嚼完,心情不太好受。
他甚至不敢去看岑橙的反应,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杂技演员走钢丝绳,只要一不注意就会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于是索性就不看,将答案变成薛定谔的猫,只要没人点破,就永远处于一个叠加态。
这也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相信一句话:逃避可耻,但有用。
迟满装作被投影上的恋爱番剧吸引,聚精会神。
“需要调到开头吗?”岑橙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份尴尬是从何而来,但她感觉自己和迟满说话的时候开始不过脑子,舌头打结。
甚至还有点没什么营养。
反正那一刻,岑橙满脑子都是说点什么来改变此刻有些微妙的氛围,顺便把因为指尖感受而引起的浮想联翩扼制在摇篮中。
她说完有些后悔,因为实际上,她一直搞不懂江烟雨家的投屏应该怎么操控,如果迟满说“好”,那她还有点不知道怎么收场。
好在他只是闷声摇了下头,然后转移了话题:“吃东西吧。”
香气扑鼻,蒲公英从岑橙腿上跳下来,眼巴巴地看着一满桌的食物。
迟满拿了一只刚刚特地准备的,不加任何调料的水煮虾,转身喂猫。
为了方便,他在岑橙身边坐下,曲起一只腿,手腕随意地搭在膝盖上,背部轻轻靠着沙发坐垫。
他从侧面看睫毛更长,此刻正垂着眸,等待小猫一点点将虾咬掉,极有耐心。
岑橙拿了一块炸鸡放在嘴里嚼,很快就感受到了味蕾的满足。
她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迟满,适时想起来那个关于他“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传言。
她忽然有点好奇,这小子是不是在学校里得罪了什么人,传出来的谣言和他本人简直是背道而驰。
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在厨房烹饪,岑橙一定会问他是不是在外面的某个炸鸡店买的。
外焦里嫩,酱料调得也很到位。
迟满感受到她的视线,懒懒散散地转过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和她对视着,似乎是想等她先开口。
一定是光线的原因,再加之投影上恋爱番的画面实在太浪漫唯美,岑橙忘记移开视线。
当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急需说点什么,看着他手里蘸着另一种酱料的炸鸡,问道:“这个是什么味道的?”
对方把东西递过来:“我还没吃过,要不你尝尝?”
岑橙盯着眼前的食物,满脑子都是迟满刚刚倾身叼走她手里薯片的画面。
本着礼尚往来的报复心态,她心一横,低头。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明显愣了一下。
岑橙竭力保持镇定,她不想在此刻落了下风。
但是咬合力计算错误,她没料到这块炸鸡实在无法一口吃掉,离开的过程中,剩下一小块不小心被咬下来,落在迟满戴着手套的手心。
时间在这一刻拉得似乎格外长,幕布的投影上,男主和女主正牵着手躺在樱花树下,花瓣扫在两人脸上。
岑橙的脸“噌”地一下红了,快速将那一小块炸鸡捞过来,一口吃掉。
过程中,手臂快要擦出残影。
她扭过头,找江烟雨要了一罐冰可乐,“噗呲”一下拉开拉环,灌了几口。
气泡炸开的细微痛感刺激着她的舌尖。
岑橙的手因为接触可乐外壁而被冰得有些红,她顺势将它们贴在自己脸上,看起来在托腮,实际上是给自己降温。
她想装作无事发生,却还是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
江烟雨和周胜正在认真吃饭,所以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氛围。
这种微妙一直持续到更新的两集播放完毕,ed响起。
江烟雨起身,从房间里拿来几只耳机和麦克风,找出投屏中的KTV模式:“干坐着多无聊,来唱会歌吧。”
这套设备只有在戴上耳机时能够听见麦克风音效,所以即便是晚上使用也不会扰民。
她又翻翻找找,拿出来自己的灯光球,一打开便能将客厅注入歌房的氛围。
几个人没有意见,于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组起了唱歌局。
点的歌还在后面,岑橙一边发呆,一边听着其他人演唱。
但一阵熟悉的旋律在此刻冲进她的耳朵,是她看的一部日剧用过的BGM。
是一首日语歌,叫做“左右盲”。
他们唱歌的时候不会分得很清楚,虽然不是自己点的,但如果会唱,就会合唱。
但岑橙拿起麦克风才发现,点这首歌的人是迟满。
还没等她考虑要不要将麦克风放下,男生的声音已经响起。
“君の右手は頬を突いている
僕は左手に温いマグカップ”
这首歌开头的节奏很舒缓,但用迟满的声音唱出来,意外多了一分冷色调。
他说日文很好听,和平时听他讲话时的感受有些细微的不同,一瞬间让岑橙想到了日漫中的男主。
迟疑间,迟满的眼神递过来,岑橙读懂了他的意思。
是在邀请,邀请她一同完成这首歌。
岑橙数着节拍,在歌词进轨的瞬间,缓缓开口,合了上去。
“君の胸を打つ
心を覗けるほどの感傷を”
像是一股暖流汇入冷泉,并没有显得违和,反倒汇成了一捧温水。
岑橙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原来两个看似毫不相关的声线,竟然能意外契合。
迟满将最后一句词留给岑橙,她依照原曲处理的那样,轻声收束。
“貴方の心と私の心が
ずっと一つだと思ってたんだ”
......
一直到下一首歌的歌名在屏幕中出现,岑橙才缓过神来。
她将话筒递给江烟雨,自己坐回去,塞着还没有吃完的薯片。
几个人闹了一会儿,终于决定睡觉。
江烟雨刚刚口口声声说自己紧张,此刻入睡得却比谁都快。
倒是岑橙,望着天花板好半天都睡不着。
对于成绩的焦虑在此刻延后而来,让人越来越清醒。
大脑在深夜就容易胡思乱想,她莫名又想到刚刚唱的那首日语歌。
使用这首BGM的日剧名字叫做“今夜,就算这份爱恋从世界上消失”,光是听着名字就让人难受。
或许是刚刚和迟满合唱太有故事感,她免不了又回忆起其中的剧情,想起一点点恢复记忆的日野真织,和已经离去的神谷透。
be的剧情总是让人留下遗憾,岑橙感觉自己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她踩上拖鞋,偷偷推开卧室门,回到客厅,将自己重新蜷缩在沙发和茶几的空隙之间。
岑橙连接上蓝牙耳机,循环播放刚刚唱的那首歌。
眼前忽然被递过来一块巧克力。
迟满看了眼她手机上播放的歌曲,温声道:“今晚就算爱恋消失。”
“也会有人永远记住它。”
他说话的时候,风将薄云推开,露出一轮明月,而围绕在它身边的,是漫天繁星。
岑橙把巧克力放在嘴里,慢慢含化,忽然想起来刚认识迟满时,他那句“可以永远提供甜食”的承诺。
好吧,现在的心情确实好受了一点,她开始相信甜食或许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岑橙笑了笑:“没想到你也看过这部剧。”
迟满“嗯”了一下。
他看剧的缘由其实很简单,只因为岑橙之前在vlog里面推荐过。
这部剧是,薯片也是。
只要是和岑橙有关的事物,他都有极大的好奇心,想要去尝试。
“明天要出成绩了,紧张么?”迟满背靠在墙上,手肘架在窗沿。
岑橙坦然:“睡不着的诱因就是这个。”
“虽然对自己能考多少分有个大致的估计,但还是免不了会担心会不会有些突发状况,导致分数不太理想。”
就算是竭力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不要再进行灾难化的预测,在这种情况下也最终功亏一篑。
岑橙叹了口气,原来改变心态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没想到迟满却开口道:“我跟你一样。”
“有点期待明天,但又担着压力。”
岑橙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本质上,他们应该是一类人。
在别人眼中,他们成绩优秀似乎应该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对能力无条件的相信反倒将容错率挤压到一个很小的空间。
特别是高考。
似乎他们并没有考砸的权利,否则周围人的期望就会反噬成浓厚的失望,像他们汹涌而来。
可明明本身,这些无端的期望也并不是他们想要的。
岑橙从来没有和人剖白过这种心态,但在今天却意外发现,原来迟满和她抱有同样的想法,忽然有些轻松。
“那就祝我们,明天都能得偿所愿吧。”
她说完抬起头,正巧对上迟满垂下来的目光。
窗外明月皎皎,为两人拉出剪影。

四个人看似随意地坐在江烟雨家的客厅,实际上一个赛一个紧张。
岑橙捏着手机,手心都在出汗,另一只胳膊被江烟雨攥住,已经被掐得有些红。
五分钟之前,江烟雨还在不停念叨好紧张好紧张,完全不敢看,而现在,她已经真正紧张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周胜有些抓狂地看着手机,将它熄屏又打开,如此重复。
迟满罕见地皱着眉,手里拿着的定胜糕迟迟忘了吃,眼睛盯着某一处发呆出神。
上午还闹腾不断的客厅,此刻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时针分针走动的声音都变得清晰可闻,好像高考其实并没有结束,而是在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将考场搬来了这里。
岑橙盯着手机眉头上的时间,终于,数字9跳动,变换成0。
15:30分,网站开放。
江烟雨低低叫了声,松开她,有些视死如归。
岑橙两只手捧着手机,却依旧快要拿不稳,她颤抖着输入完准考证号,紧张地心跳快要停止,期间还不小心输错了一位。
如果此刻有个帕金森广告要拍,那她一定是不二人选,十根手指控制不住颤抖,小腹也开始隐隐有些绞痛。
岑橙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紧张成这个样子过。
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分数就先一步弹出来。
岑橙呼吸一滞,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动作,下一刻,一滴眼泪先一步夺眶而出。
江烟雨看着她这个样子,被吓了一大跳,有点慌了神:“小橙子你怎么了?!”
她疯狂抽着茶几上的抽纸,一边帮她擦眼泪,嘴里一边念叨着:“没事啊没事啊,一次成绩不能代表什么,大不了明年再来嘛!”
迟满没说话,但从发现岑橙状态不对的那一刻起,就将视线一直定格在她身上,甚至对自己的成绩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就连一向不着调的周胜,此刻也表情严肃起来。
岑橙察觉到气氛不对,胡乱把眼泪擦掉:“不是不是,你们别误会,我是有点激动,才......”
江烟雨离得最近,率先看到了她的手机屏幕,上面写着三个数字:675。
“我去,小橙子你太厉害了,江大稳了啊啊啊!”她激动地抱住了岑橙,“你真的吓死我了,我刚刚查完分数都不敢笑了,呜呜呜。”
岑橙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吓着你了。”
“那你呢?考上戏剧学院了?”
江烟雨点了点头:“嗯,我要去沪市了,舍不得你啊,小橙子。”
“没关系的江江,沪市离我们这里这么近,我随时可以去找你呀。”
周胜在一旁清了清嗓子:“那什么,我可以跟你去沪市。”
目光汇聚,他有些得意地笑笑:“不出意外的话,音乐学院没问题的。”
几人分享完情报,将目光转向迟满:“你呢。”
迟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着岑橙:“江大见吧。”
岑橙对上他的视线,点了点头:“好,江大见。”
“太牛了啊,我们几个!”江烟雨欢呼道,“天啊,我到现在都不敢想象这是真的,小橙子你快打我一下,我没在做梦吧?!”
周胜起身去冰箱拿来几瓶可乐,放在他们面前:“来吧来吧,咱们庆祝一下。”
“噗嗤”,在屋外炎热夏季和蝉鸣的交响声中,冰镇的汽水被打开,消解了一份暑气。
这是一个经历过高考的学生都会铭记的日子。
在千千万万个平行世界里,或许会发生不同的故事,而此刻,他们四个人之间,却有着共同的回忆。
连蒲公英都能感受到高涨的情绪,竖着尾巴走来,喵喵叫着。
四瓶可乐碰撞在一起,铝罐发出轻微声响。
“恭喜我们。”岑橙笑着说。
这一天过得实在有些有些跌宕起伏,一直到隔日,似乎还让人有些没缓过神来。
梅雨季的通病,阳光时间不多,所以一早起来天空就阴沉沉的。
小猫趴在床边舔毛,迟满摸了摸她,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的一阵湿气。
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他装作睡觉没有接听,但对方似乎有些锲而不舍。
迟满从六点钟到现在其实并没有睡着,电话吵得人神经衰弱,就算是静音,也会忍不住想要关注,像是陈年累积而造成的一种PTSD。
他算了算时间,没有办法,只能接听。
对面是他爸,迟远山。
还没来得及开口,迟远山就率先问道:“怎么给你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听?”
语气不悦。
好在迟满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云淡风轻道:“在睡觉,没听见。”
迟远山“啧”了一声:“下次记得不要调静音,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给你打电话的时候要第一时间能联系上你,高中都毕业了,人情世故得讲究。”
“人情世故,呵,”迟满嘲讽地重复了一遍,“也是,只有迟述才是你儿子。”
“你说什么混账话?”迟远山语气带着愤怒,“我没时间跟你掰扯这些,成绩出来了,晚上我们一家人聚一聚,地址我一会儿让秘书发给你,这是你阿姨的意思,之前不懂事,非要闹着一个人住,我也忍了你了,这次你敢不来试试。”
迟满无奈地笑了声:“您何必把我想得那么坏呢,您自己也不好受。”
“放心,我会去的。”
他说完,挂了电话,叹了口气,揉着有些酸胀的眉心,将自己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迟满感觉自己要被潮湿包围,溺在水里,快要窒息。
实际上他一直搞不懂迟远山,平时对他不闻不问,像是巴不得没有他这个儿子一样。
但是一旦想起他来,就要求他随叫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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