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沈老将军和驻守北地的那些将士也会成为他交易的筹码。
他的算盘打的很好！
我不得不承认，朕那个弟弟的心足够狠！”萧宣帝平静的说道。

当初北地发生的事情京城的人知道的不少。
最大的消息就是红毛番邦人突然对大渝发难，举全国之力对北地进行了侵扰。
在沈老将军带着北地将士们的坚守下，才把那些红毛番邦人给打了回去。
京城人，不，应该说是整个大渝的人都对定国公沈家有着最大的信任。
他们都觉得，只要沈家人在北地，沈老将军在，北地就不会有事。
至于北地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知晓的并不是很清楚。
“周王当时盘算的很好，他先是设计杀死了沈家大郎，这样沈老将军肯定会受到影响。
同时，周王还留下了蛛丝马迹，让沈老将军的人查到了，沈家大郎的死其实就是他干的。
他是朕派去的，他杀死了沈家大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相当于是朕杀了沈家大郎。
沈老将军查出来这些的时候，很有可能认为这是朕的意思。
朕认为沈家功高震主，想除掉沈家。
这样的话，沈老将军心里肯定会有怨恨，对朕不满，对大渝不满。
甚至……沈老将军会做出更加过激的举动出来。
那时候，番邦人入侵北地，周王带着自己的那支部队来包围京城。
西南军离京城遥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足为惧。
平南军要顾着南边，也不能及时回京驰援。
沈老将军带着威远军，要么继续留在北地围剿番邦人，要么就是回京驰援。
但是，在得知沈家大郎是死于大渝皇室之手的沈老将军还会像以前那样心无旁骛的镇守北地吗？
周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他想着，只要拿下了京城，把朕赶下皇位了，他就能掌控大局。
只是……他还是小看了沈老将军，也小看了韩国公。
沈老将军是在第一时间就查清楚了沈家大郎死于谁之手。
但同时，沈老将军也查到了周王和番邦勾结的证据。
沈老将军飞鸽传书将消息送回了京城。
并且还向朕保证，只要沈家在北地，就会确保番邦人不会踏上大渝的土地。
哪怕沈家只有一个后人在，都只会坚守在北地。
那时候，周王已经带着那支部队冲着京城来了。
朕也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知了母后和韩国公。
母后心里也难受，但母后说了，她会写一封信劝一下周王，让他悬崖勒马，回京请罪。
可是他呢……
朕还想着，要是他真的能悬崖勒马，朕不会要他的命，只会把他贬为庶民，终身圈禁。
呵呵，可是他还是执迷不悟，带着大军硬是把京城围了起来。
还说什么朕被奸人所惑，是非不分，黑白不管。
韩国公第一时间带着京卫大营把他带来的那些人都擒了下来。
清瑶，知道朕为什么要把他带来的那些人都杀了吗？
因为他们杀了沈家大郎和那些跟随沈家大郎的将士。
他们设计让沈家大郎驻守的那两座城池落入番邦人之手。
让那些百姓成为番邦人嘴里的贱民。
就是因为他们，让原本稳若磐石的北地遭受到巨大的打击，也让番邦人有了可乘之机。
更因为他们在往京城来的路上，沿途侵扰百姓，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所以，他们必须死！
朕当初给韩国公下的命令就是一个不留，用他们的血祭我大渝的将士和百姓。
萧清瑶，你说，要是你的朕的话，你父亲和那些人该死吗？”萧宣帝冷冷的看着萧清瑶。
萧清瑶眼里都是绝望。
她不信，不信萧宣帝说的任何一句话。
萧宣帝却是再次笑了笑。
“当初朕不说，沈老将军不说，韩国公不说，母后也不说！
那是因为我们都要为大渝考虑。
如果周王做的那些事情宣扬出去，势必会引起威远军将士的不满。
更会引起北地的动荡。
为了大局着想，我们选择了什么都不说。
对于你父亲的处置，那是朕亲自下的命令。
沈老将军的意思是为了北地，为了军心不动荡，周王……只能有一个罪责。
那就是谋逆，他只是想来抢朕这个皇位。
北地的事情和周王无关。
沈老将军一直想着要保全皇族的脸面，为了北地的安全他宁愿把最大的苦楚往肚子里咽。
但是朕不能看着沈老将军受这么大的委屈啊！
沈家世代驻守北地，从最早的定国公开始，到后来的沈相，平安公主，再到后来的沈老将军……
他们几乎把所有的一切都送给了北地。
朕必须对沈家，沈老将军，还有被同胞设计冤死的沈家大郎一个交代。
周王必须死！
你父亲必须死！你们周王府，所有参与这一切的人都要死！
但是那时候周王妃有孕了。
她肚子里有你。
处置周王府的时候，朕谁都没见。
庄王当时在勤政殿外跪了一天，想保周王一命，朕没见他。
但朕想着周王妃有孕了，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
后来朕授意刑部的一个人悄悄和庄王说了，可以用假死的方式换周王妃出来。
庄王后来就去办了这事情……
再后来呢，在庄王的安排下，周王妃乔装打扮了成农妇出了京城。
在天津卫的一处农庄里安置了下来。
七个月后，你出生了，你母亲给你起名叫萧清瑶。
因为你是女子之身，所以取了清瑶二字。
如果你是男子的话，就是另外的青遥二字。
后来的事情……朕也不想说了，到底还是当初朕的心不够狠啊，才让你们有了可乘之机。
萧清瑶，你怎么活动的朕一直都知道。
朕知道那些人跟你混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朕也知道你们谋划什么。
大渝的火器一直是最厉害的攻城利器。
你再怎么折腾朕都可以不管，但是你把算盘打到了火器上，还意图将火器卖给番邦商人，那就是大罪。
所以，在你费尽心机从火器坊弄走了那五支火枪之后，朕给你布了这个局。
朕就等着你往这个局里面跳。
萧清瑶，你和你父亲一样，自私自利。
这些人……都是因为你才死的！” 萧宣帝说完就是一挥手。
瞬间，原本被擒住的那些人都被那些暗卫给砍掉了脑袋。
麟德殿里顿时血流一片……

萧宣帝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其他参与刺杀的那些杂耍人。
一个没留，勤政殿的大殿中央都输触目惊心的鲜血的颜色。
但他把萧清瑶留了下来。
萧清瑶看着那些一直陪着自己的人最后都身首两处，再想想萧宣帝说的那些话。
她看着麟德殿里的那些王公大臣。
即使是她偷摸的见过两次的庄王都是一脸冷然，萧清瑶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猛的捡起地上的一把匕首，在所有人面前抹了脖子……
萧宣帝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反应。
“都清理了吧！
还有！天津卫那边的原来的周王妃……也收拾了吧！
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养成了这样，彻底断了周王的根！”
萧宣帝说完，就转身出了麟德殿。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个生辰过的……
萧宣帝觉得特别的糟心。
“最后就是这样！总之就是那些人都死光光了。
大家除了受到惊吓，还有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之外，好像也没多大伤害。
哦，还是有点伤害的。
首先，陛下的生辰没过好这是一方面。
第二呢，除了你受伤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受伤了。”永新郡主突然凑了过来。
宋芷眠听的正入神呢，见永新郡主说的这么神秘兮兮的，立刻就问道。
“除了我之外还有谁啊！”
“佳慧郡主的那位郡马啊！他也受伤了！”永新郡主笑道。
宋芷眠哦了一声。
“他也受伤了啊？是不是不小心被刮带到的？只是受伤而已，又不伤及性命。
太医院里那么多的太医呢，肯定能治好的。
我就不信了，他受的伤能有我重？”宋芷眠一脸的不屑。
她这可是真的顶着匕首上前的呢，没看到吗，衣服都被血浸透了，看着就吓人。
还有，都说那位郡马娇生惯养的，养的比女子还娇贵。
听说擦破点油皮都要请太医。
现在说他受伤了……呵呵，八成就是那里扭到了，或者说自己躲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柱子和那些案几什么的……
谁知道永新郡主却是拍了下宋芷眠的床沿。
“这次你还真的猜错了。
佟时清这次啊……还真伤的比你重呢！”
宋芷眠还是不相信，继续眯着眼睛享受连翘往她后背上轻柔的抹着药膏。
“真的！这次佟时清伤的真的比你重多了。
至少你受的伤能治好了，佟时清受的伤可是永远都治不好了。”永新郡主认真说道。
宋芷眠……
“真的？伤哪了？”宋芷眠努力往永新郡主那边靠了靠。
但这一动，立刻就扯的后背的伤疼了起来。
连翘赶紧一把按住宋芷眠。
“别动，上药呢!”
宋芷眠这才安分下来，但依旧一脸好奇的看着永新郡主。
“真的？永远治不好了？不会是伤到男人的那里了吧！”宋芷眠小声问道。
永新郡主对宋芷眠更佩服了。
这都能想到，当时宋芷眠可是一直忙着护着珏哥儿呢！
“对！就是伤到了男人的命根子了！
说来也巧了，在一开始乱的时候，大家不都是想着藏好自保吗？
这个佟时清也一样，也想着找个好地方藏好的。
谁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和那些歹人缠斗的时候丢了一张案几过去。
好巧不巧的正好砸到了佟时清。
还正好砸到了那里……
当时乱成了那样，后来陛下又当场处置了那些人，这时间耽误的就有点久。
等庄王爷发现自己的女婿脸色惨白的伏在地上起不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后来找了太医去看……
太医都直摇头！”永新郡主一边说还一边笑。
宋芷眠听的嘴巴都张开了。
这么巧的吗？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不会和自己受伤一样，都是别人在背后出手的吧……
想到自己的受伤，宋芷眠眼神闪了一下。
“那是他活该！不过，那位郡马和郡主有孩子吗？”宋芷眠问道。
永新郡主立刻摇头。
“没有！不知道是谁的原因。
要是佟时清以后都不能人道的话，我铁定去小倌馆挑两个样貌清秀的给佳慧郡主送过去。
只不过现在佳慧郡主和佟时清感情好，你侬我侬的！”永新郡主撇撇嘴。
宋芷眠刚想说两句，却听到窗外有人咳嗽了一声。
“慕晓，本王现在可以进去吗？”
这是萧怀瑾的声音。
永新郡主和连翘一听，赶忙将宋芷眠露在外面的后背盖了起来。
另外又将一条薄薄的锦被盖在了上面。
就这样，宋芷眠只露了一个脑袋在外面。
等连翘帮宋芷眠都收拾好了，永新郡主才冲着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吧！”
萧怀瑾又咳嗽了两声，然后又重重的跺了两脚，这才迈步走了进来。
一进屋子，萧怀瑾就看到只露了一个脑袋的宋芷眠已经醒了，正趴在床榻上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
永新郡主呢，坐在床榻边的一张椅子上。
那个小医女呢，半跪在床沿边上，正小心的替宋芷眠揉着腰。
看这架势，哪还有刚刚自己抱着她回来满身是血，虚弱不堪的样子啊！
“可好些了？”萧怀瑾看着宋芷眠问道。
宋芷眠点点头。
“好多了！喝了药，连翘又给敷了药，现在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今晚上会不会发烧！”
萧怀瑾松了口气。
还好，当时自己看着她身后的那些血……真的被吓坏了。
这个宋芷眠，怎么能用身体去挡呢……
也怪自己，要是第一时间跑过来，宋芷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太子和太子妃那边也惦记着这边。
珏哥儿也吵着要过来看你，怕扰了你养伤，太子和太子妃没让他过来。
特意让我过来看看的！
对了，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我依稀听到你们说到了佳慧表姐的那位郡马？”萧怀瑾没话找话。

“刚刚在说到那个佟时清被人不小心砸了命根子。
我说，他要是不能人道了，我就给佳慧郡主送两个小倌过去。
但又怕佳慧郡主和佟时清感情好，你侬我侬的，到时候再嫌我碍事。”永新郡主抢着说道。
萧怀瑾哦了一声。
佟时清受伤了他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急着送宋芷眠回来，又是请太医，又是让人把连翘给找过来，萧怀瑾压根就没时间管其他的。
后来他看着宋芷眠这边安顿好了才回了麟德殿。
不过，佟时清受伤……据他所知，那应该是父皇那边让人下手的。
至于什么原因……肯定是父皇不想看到这个佟时清呗！
现在佟时清这样了，王叔应该也不会想着再给他要个外放的官职了吧！
“不着急的，现在两人你侬我侬的，也许几年后就是另外一种你聋我聋呢！”宋芷眠插了一句嘴。
永新郡主和萧怀瑾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的那个聋是聋子聋，不是吴侬软语的侬！”宋芷眠解释了一下。
永新郡主和萧怀瑾一听，都哦了一声。
好像还挺贴切的，时间一长，即使再好的夫妻俩，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好像都成了聋子……
萧怀瑾远远的靠着窗户站着，然后扫了一眼宋芷眠的脸。
还好，不像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惨白了。
现在虽然也还是有点惨白，但至少唇上有点血色了……
“宋芷眠，我跑过去救你们的时候，你让我留活口，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萧怀瑾突然问道。
永新郡主和连翘一听，都吓了一跳。
留活口？这意思难道说宋芷眠受伤不是意外？
宋芷眠又想了想当时的场景，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两人就是冲着小殿下来的。
目标非常明确！”
永新郡主愣了，她看了看宋芷眠，又看了看萧怀瑾，突然就冲着连翘喊了一声。
“我们俩先出去吧！他们俩应该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们俩现在外屋守着！”
说完，就拉着不情愿的连翘走了。
萧怀瑾等永新郡主和连翘都出去了，看着里屋的门关上了，这才坐到了之前永新郡主坐着的那张椅子上。
“和我说说，你发现了什么？”萧怀瑾看着宋芷眠。
宋芷眠小心的将原本放在身侧的手放到了脑袋两侧，自己侧着脸和萧怀瑾说话。
“你小心点！”萧怀瑾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扶，但理智又让他缩回了手。
宋芷眠强笑着轻轻摇摇手。
“殿下，今日的事情是陛下设的一个局没错。
但也有浑水摸鱼的人。
按照所有人的想法，那些人是冲着陛下去了，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肯定会把所有的能耐都用在陛下那边。
这应该也是陛下今日设下此局的原因吧！
但偏偏就有两人直冲着小殿下来了。
当时您和我说今日麟德殿会有变故的时候，我问过殿下。
是否其他皇子也得到了这样的消息。
要是其他心有异心的皇子也得到了这个消息，是不是会暗地里谋划什么。
但他们为什么将目标放在小殿下身上呢？
害了小殿下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宋芷眠小声问道。
萧怀瑾的脸色很差，但他没有就这个问题多做解释，反而是继续问道。
“继续说，你还发现了什么？”
“还有就是……”宋芷眠顿了一下。
“说！你还发现了什么？”萧怀瑾盯着宋芷眠。
“我当时怀疑的是赵王。
所以我干了一件事。
十二皇子当时就坐在小殿下下面一点，我就将十二皇子拉了过来。
别人看着好像是我要把十二皇子一起护着。
其实……我当时是有私心的。
我想着，十二皇子是赵王的亲弟弟，赵王平时表现的非常疼爱他。
要是十二皇子和小殿下在一起，那些人投鼠忌器，应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就要对小殿下和十二皇子都下手。
所以，那两个人应该是有点顾忌十二皇子，但又不是太把十二皇子放在心上。
这也就是说，那两人不一定是赵王派来的。
更有可能是别人想浑水摸鱼，背着赵王派人来对小殿下动手的。”宋芷眠慢慢分析。
萧怀瑾想着把小殿下和十二皇子紧紧护在身下的宋芷眠。
再想想当时的场景……
开始的时候，他也怀疑是赵王。
但后来换到赵王的角度去想了想，赵王好像干不出这么直接伤害十二皇子的事情来。
那就是说……另有其人？
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太子和自己这边之外，只有赵王……
还有一个人！
“吴王萧怀准！”萧怀瑾肯定的说道。
“吴王？”宋芷眠有点吃惊。
吴王是天家的皇子里面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母亲是阮贵嫔，但在后宫里一直都以吴贵妃马首是瞻。
吴王更是大家都知道的赵王的小跟班。
赵王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把吴王带上，吴王呢，也表现的非常尊重赵王……
“就是萧怀准那个家伙！没想到啊，这个家伙藏的还挺深的啊！”萧怀瑾冷笑一声。
就是萧怀准那个家伙。
当时自己的人一直都盯着赵王那边的，赵王是带着吴王一起去更衣的，后来赵王先出来了。
吴王过了一会儿后才回了麟德殿。
十二皇子虽然有点顽劣，但是本性不坏，不管是赵王还是寿康公主，都疼爱他。
赵王是不可能在这种有可能伤到十二皇子的场合下手的。
唯一，能下手的人只能是吴王安排的人。
“可是……他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对小殿下下手呢？成功率很小不说，即使成功了能影响到什么？
太子还是太子！难道他们会认为太子没了小殿下就不是太子了吗？”宋芷眠还是不解。
不是她冷血，而是皇家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子正值风华正茂之年，想有子嗣……那简直太简单了。
即使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再深厚，为了那个位置，也会妥协一些事情。
所以……
“表面上，他们是冲着珏哥儿去的。
实际上，他们还是冲着太子去的。
宋芷眠，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你还记得当初告诉我的，有人偷看了太子的脉案的事情吗？”萧怀瑾压低了声音。

太子现在不是好好的，今天宴席上的气色比以往都好多了呢！
“这……不是把人解决了？难道说，太子的脉案和那些人要杀小殿下有关系？”
就这一瞬间，宋芷眠的脑子想了很多。
她立刻就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那就是太子的脉案上记着太子身体不好，在子嗣方面有些艰难……
这样的话，把小殿下杀了，太子等于是绝后了。
萧宣帝肯定是知道太子在子嗣上艰难的事情，要是小殿下没了，他还会把皇位传给太子吗？
宋芷眠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要是这样的话，那小皇孙周围简直就是危机重重啊！
那自己受的伤……
这只是第一次，以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次呢！
自己这小命……
宋芷眠脑子里想的很多，萧怀瑾见她脸色变了又变，也想到了宋芷眠可能想到的问题。
“你别瞎想，也许你想的是不对的。”萧怀瑾提醒了一下。
“那什么是对的！太子的脉案上肯定有很重要的信息对不对？”宋芷眠立刻问道。
萧怀瑾想了想，按理说，太子脉案的事情，不要让外人知晓的好。
知晓太子身体到底有什么病的，除了父皇，太子，还有自己之外，也就只有监察司的那位知道。
但现在……
那些人八成已经知道太子身体真正的问题在哪里了，所以，萧璟珏就这边的防范就要摆在头一位。
不止是安排暗卫和随从那么简单。
一直寸步不离的宋芷眠也要知晓这里面的轻重。
更何况宋芷眠之前在麟德殿里几乎是以命来护着萧璟珏了，所以，宋芷眠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想到这，萧怀瑾才看向宋芷眠。
“太子……有心疾！”萧怀瑾轻声说道。
宋芷眠……
心疾……
那就是心脏病！也就是说太子有心脏病！
这……这可是大事情啊！能不能治好的，现在是是古代，不是现代，肯定没法做手术的。
要是在现代的话，不管你是要放支架还是要搭桥，再或者加个心脏起搏器。
再差还可以换心脏呢！
宋芷眠有个大伯就是当地一家医院心血管科的大手子，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心脏有问题不要紧，再坏也就是换一个就是了……
前提是在人嘎了之前要送到医院……
宋芷眠觉得有点可惜，要是在现代，太子的这个病还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病。
但在古代……
“是先天心疾？”宋芷眠小声问道。
萧怀瑾沉默了一下，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
宋芷眠心一沉，先天的，那就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难道说是陛下和皇后谁家祖上有人也有先天心疾……
陛下应该不会的，难道先皇后……
“齐王殿下，这病……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没有法子吗？他们要是这点病都没办法，那真白瞎在那个位置上了。”宋芷眠问道。
萧怀瑾叹了口气。
“先天心疾，哪 那么好治啊！
大渝太医院的医书里，有记载的也就一个人的先天心疾被治好了。”
“治好了？那就是说还是有法子的啊，那个人……是谁啊！”宋芷眠更好奇了。
在古代能把先天心疾治好，还是在不动刀的情况下，那绝对是神医了。
“监察司第一任监察司卿！她当时也有先天心疾。
在去往西南查账的时候，突发心疾，机缘巧合之下，药王谷的一位神医在，把人救了回来。
后来，那位神医又给配了一副药，连吃了二十八天。
再后来呢，那位长辈身体就慢慢好了，一直活到了七十八岁！”萧怀瑾低声说道。
宋芷眠一听，真的是吃药吃好的……
“那既然太医院有记载，那肯定有药方在的，照着药方配药不行吗？”
萧怀瑾摇摇头。
“太子一出生，太医就诊断出太子患有先天心疾。
父皇在知道这事情后，当即就让刘院正亲自负责太子哥哥的脉案，不允许他人经手。
刘院正也和父皇说了，药王谷有人曾经治好过先天心疾。
加上那位神医和母后的家里也颇有渊源，父皇立刻就悄悄派人去了药王谷求药。
可是那位神医已经离世。
只留下一个养子，那位大夫虽然也医术高超，但是却对太子哥哥的先天心疾没有任何办法。
即使有了药方，药方上的药……也极难凑齐。
虽然后来药王谷有人能配出相似的药出来，但因为少了一味药，只能做到短期内延续太子哥哥的命，而无法根治。
后来那位神医后人钻研了三年配制出一副药来。
那副药吃下去，虽不能根治，但却能保证太子哥哥过完这一生。
但这有个前提。
那就是太子哥哥不可以大悲大喜，不可以受到大的刺激。
那位神医后人说了，他的药是能护住太子哥哥的心脉，但却也只能护住三次。
如果太子哥哥受了大的刺激三次了，太子就……”萧怀瑾摇了摇头。
宋芷眠……
心脏不好的人是不能受到刺激。
但这……
“太子已经受过刺激了？”宋芷眠下意识的问道。
萧怀瑾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嗯！当年母后仙逝，太子哥哥受不了，当场昏厥了一次。
还有一次……是因为我！
周王叛乱被扫平之后，周王原本的一些部下逃了出去。
在六岁那年，和太子哥哥去报恩寺上香的路上，那些歹人劫持了我。
眼看着我要被他们丢到山下，太子哥哥一急之下，又昏厥了一次。
从那之后，父皇就不允许太子出京城了。
这次……
珏哥儿是太子哥哥唯一的孩子，要是那些人对珏哥儿下手了，太子肯定伤心欲绝。
那时候……”萧怀瑾现在还心有余悸。
宋芷眠明白了。
那些人看着是要小皇孙的命，其实真正想要的还是太子的命。

“太子哥哥一直护着我！
母后仙逝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太子哥哥，父皇忙于朝政，是太子哥哥照顾我的。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担心太子哥哥出事。
但太子哥哥的身子……
宋芷眠，有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的。
太子哥哥受过了两次刺激之后，刘院正给他诊断之后告诉了父皇，太子哥哥也许寿数不会超过三十五岁。”萧怀瑾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