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医女连翘……
是不是主动帮忙的已经不重要了。
叶云舒现在确定的是宋芷眠很聪明，心思深，隐忍，什么都没有，就凭着打听到的那点信息，就能策划出这么一件事来。
关键是还真的把蔡伯驹给杀了！
只有他们才知道，蔡伯驹死于意外对他们来说是多大的好事！
此女心思之深，观察力之强，完全超出了叶云舒的想象。
还有，事情败露了，她也没有攀扯其他人减轻自己的罪责。
这更说明她心性其实是纯良的。
“叶大人，我知道我罪责重，毁了寿康公主的生辰宴，惊扰了贵人们。
但我身负大仇，不得不报！
辜负了大人当初的举荐，是我的失责，请大人责罚！”宋芷眠说着就跪伏下身子。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突然问了一句。
“宋芷眠，你多大了？”
“十八！”
“哦，你是属龙的啊！和我一样，我也属龙，不过我比你大了一旬。”叶云舒笑道。
宋芷眠不敢说话。
叶云舒看着宋芷眠，想到她只有十八！
自己在十八的时候在干嘛……
哦，在监察司里忙着和别人争来斗去的，当初母亲离世，监察司的权力分散了出去。
她为了把监察司的权利给收回来，在那两年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宋芷眠，你想过没有，要是你事情没成，或者说被人给抓住了，你该怎么办？
再或者说，我要是把你做的事情上报上去呢！
你可就是送命了！”叶云舒慢慢说道。
“不怕！总之我不亏！”宋芷眠正色说道。
“不亏？你说说看！”叶云舒也笑了。

“如果我被抓了，或者说事情被人查出来了，我就把宋开山拖下水。
我做的事情要是按照大渝律法的话，不说诛九族，那也是诛三族的事情。
我的母族已经没有人在了，即使诛，那也是诛了宋开山家这边的人。
那时候我就说是受了宋开山的支使才干了这些事情的。
再或者说，我还可以把事情弄的大一点。
就说宋开山他们原本的目的是要毒杀太子，但在阴差阳错之下，蔡伯驹自己把自己给弄死了。
毒杀太子，这得是多大的事情。
这样的话，不止是忠勇侯府不保，武安侯府也不会好。
甚至还会牵连到更多的人。
这样的话，那些杀了我姨母一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我一个人的命换他们那么多人的命，一点都不亏！
这也算是把仇给报了！”
叶云舒……
暗室里的萧怀瑾……
萧怀瑾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这样一个女子说出来的。
就冲着她对蔡伯驹稳准狠的下手，萧怀瑾绝对相信要是事情败露了，宋芷眠肯定会按照刚刚说的那样，拉着宋开山一家下水……
“忠勇侯，那可是你的父亲！”叶云舒叹了口气。
“父亲？他为了一己私利，要将亲女儿送给暴虐成性的同龄人为妻，他枉为人父。
他为了自己往上爬，不惜损害大渝的利益，枉为人臣。
他为了投靠他人，为了荣华富贵，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一家被别人虐杀，他枉为人兄！
这样的不忠不孝不义之人，怎么能称为人？”宋芷眠说着这些话时候，眼睛都红了。
叶云舒不说话，只是示意宋芷眠站起来。
宋芷眠心下稍定，看来自己过了这一关。
也许……不用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
踉跄着站了起来后，宋芷眠忍着膝盖像是被蚂蚁啃咬的酸疼。
“你今日来找我可是为了分宫之事？”叶云舒问道。
宋芷眠点头。
“是！我刚刚得到消息，荣华宫今年要两个女官。”
只这两句话，叶云舒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荣华宫的那位用人一向谨慎，她用的人都是自己亲手调理出来的，怎么会用内府这边出来的人呢！
所以，她这次突然要女官，还是要从内府备选的女官里面挑，那八成就是冲着宋芷眠来的。
当初宋芷眠入宫当女官，她原本想插手。
结果没成功。
现在……
她要了宋芷眠过去可不是好心，八成是想收拾宋芷眠……
“你放心吧！我当初举荐你入宫，说了会给你安排个好去处，那就肯定会给你安排好的。
别的不说，单单你那副嫁妆也足够给你换个好去处了。
荣华宫……你肯定不会去的。
你去的地方会比荣华宫要好的。”叶云舒笑道。
见叶云舒不再提蔡伯驹被杀一事，宋芷眠也不会傻到乱表什么忠心。
这时候，什么都不说是最好的！
于是，宋芷眠恭敬的行礼然后离开了监察司。
在回去的路上，宋芷眠心情不错。
这位叶大人能力强，当初悄么的就把自己弄到备选女官里了。
现在又能把自己弄到御前了，以后一定要抱好叶大人的大腿。
宋芷眠想的简单，她认为宫里比荣华宫更好的去处肯定就是御前了啊！
去御前也挺好的。
都说陛下现在身边伺候的都是内监，没有女官。
那自己过去了肯定不用在皇帝面前露面的，八成是去做掌籍女官或者掌仪女官……
听好，都说御前的人在宫里都是高人一等的。
自己以后总算是能稍微往上一步了……
在宋芷眠离开后，萧怀瑾才悄悄的从暗室里走了出来。
“走了吧！”萧怀瑾小声问道。
“让你平时少来，你不听，这下好了，被人堵屋里了吧！”叶云舒瞪了他一眼。
萧怀瑾长舒了一口气。
“什么叫堵屋里了！我堂堂皇子，哪里不能去。
看你说的，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萧怀瑾说着就在叶云舒面前坐了下来，拿起之前早就凉了的茶杯喝了起来。
“你打算把这个宋芷眠送到御前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去御前干什么？御前的人都是人精，把宋芷眠送过去和那些人精天天打架啊！
我给她想了个好去处。”叶云舒一手托腮。
萧怀瑾一听，不是去御前，那是去哪里？
“哪里啊！说给我听听呗！”
“你说……送到东宫怎么样？”叶云舒笑道。
萧怀瑾……
“怎么可能呢？你是知道的啊！太子是不可能让女官进东宫的。
当时……
你不是不知道太子对女官有多警惕的！
你想想看，太子身边伺候的都是内监不说，就是太子妃那边也都只是普通的宫人和内监。”萧怀瑾立刻摇头。
“所以啊，你去劝太子。
你就说人是我选的，是我安排的。
女官不是给他的，是给太子妃和皇孙珏哥儿的。
宋芷眠聪明，隐忍，心思细，对赵王那里有着深仇大恨，而且她还是一个人。
她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只能在东宫这边走到底。
也许在某个时刻，宋芷眠会拼命的护住东宫的人。
你只有三天时间，好好劝劝太子。
三天后就是内府分宫的时候，那时候宋芷眠会去东宫当差。”
叶云舒说完就又开始撵萧怀瑾走。
“等我喝完这杯茶的！
我还以为你是要往御前送人呢！
父皇那里不也是好久没有女官了吗？”萧怀瑾嘀咕。
叶云舒哼了一声。
“我是要往御前送人，不过不是送女官。
而是送解语花！
荣华宫那位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会盛宠不衰吧！
过段时间是陛下的生辰，你准备好贺礼吧！”
萧怀瑾……
好吧，荣华宫那位要烦闷一段时间了……
叶云舒在案几前坐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叫来了在外面的温少卿。
“北地那边的账本要是送来了，第一时间送过来。
另外……战马粮草的供应账本还有沿途驿站的账本也一起送来。
有人要问，就说是我要的！”
温少卿立刻应了下来。

监察司卿叶云舒叶大人应该是铁杆的太子一党。
虽然大家都知道监察司卿不站队，只忠君，但宋芷眠还是发现了叶云舒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知道她设计毒死了蔡伯驹，叶云舒神色平静，没有什么反应。
但是在说到太子膳桌上也有那半生不熟的兔肉的时候，宋芷眠明显感觉到，这位叶大人眼里是有怒气的。
再后来……
要是这位叶大人是偏着赵王那里或者说完全的中立的话，自己现在八成已经进了刑部大牢了。
但好像她已经当没有这回事了！
这不正是说明自己设计弄死了蔡伯驹，其实也是合了那位叶大人的意思的。
不过，宋芷眠还是不敢确定这位叶大人和宫里的具体关系。
现在看来，这位叶大人不止是管着监察司，还能影响到内府的一些事情。
光是在安排她的事情上，就最让宋芷眠大吃一惊了。
这手……伸的可不是一般的长啊！
不过，宋芷眠不担心，慢慢的肯定会知道的。
现在要紧的是自己不用去荣华宫了。
嘿嘿，这十八两银子没白捐……
“芷眠，你真的不用去荣华宫吗？”连翘紧张的问宋芷眠。
“应该是吧！我笨手笨脚的，贵妃娘娘喜欢聪明灵巧的，我去了肯定也不招人待见，还是不要去荣华宫惹贵妃娘娘生气了。”宋芷眠随口笑道。
连翘松了口气。
“不用去荣华宫就行！
只要不去荣华宫了，我们就都还有见面的机会！
来，我给你做的腹带，你那几日绑在腹间，腹痛的情况会减轻很多的。”连翘边说边把一块刚缝好的垫子一样的东西放到了宋芷眠手里。
宋芷眠有点惊讶。
前两日身上不舒坦的时候被连翘看到了，没想到她就记住了。
“谢谢了啊！连翘，要是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啊！”宋芷眠笑道。
连翘笑了笑，随手就摸了下宋芷眠的膝盖处。
见宋芷眠轻微皱了下眉，然后才叹了口气将袖中的一瓶药膏拿了出来。
“猜到你肯定膝盖又要疼了。
你每次只要跪了，膝盖都会青紫一片。
我给你揉揉！”
连翘边说边给宋芷眠上药膏，揉膝盖……
看着连翘的小脸，宋芷眠认真看了一下。
连翘长的非常清秀，皮肤又白又嫩，宋芷眠离的近，都能看到连翘脸上细小的绒毛……
哎，连翘也挺可怜的，整个家族就剩下连翘一个人了……
“连翘，你也会去个好地方的！”宋芷眠小声说道。
连翘点点头。
“嗯！我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只要能经常见到你就行！”
宋芷眠也笑着嗯了一声。
还好，至少在内府这里，自己现在好像也不是一个人了……
两日后，荣华宫里。
吴贵妃半躺在贵妃榻上，手上拿着扇子逗着在榻前打滚的一只狮子猫。
黑色的小狮子猫圆滚滚的，被吴贵妃逗的到处乱跳。
大宫女彩弦带着一个女官进来了。
“贵妃娘娘，内府那边把这一批备选女官的名单拿来了。”彩弦小声说道。
吴贵妃这才在彩音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从彩弦手里接过备选女官名单后就认真看了起来。
每个备选女官的名字后面都有这个女官在进学期间的表现如何，擅长什么，功课的考评如何！
吴贵妃看了一圈，硬是没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名字。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所有的备选女官都在这里了吗？”吴贵妃疑惑的问道。
“回娘娘的话，这里是六十三名女官。
还有一名女官已经被安排下去了，就没有放在名册里。”来送名册的女官立刻说道。
吴贵妃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大胆！娘娘是贵妃，论位份，现下宫里属娘娘位份最高。
备选女官也理应是娘娘先挑，怎么会让别人先挑的？你们内府是怎么办事的？”
吴贵妃身边的彩音立刻出声呵斥。
送名册的女官一点都没有害怕，只是弯了下腰恭敬的行了一礼。
“下官不敢！备选女官原本是要送到娘娘这里让娘娘先挑的。
但昨日陛下那里让崔大姑姑把备选女官的名册送了过去。
说是要给太子的东宫选个掌仪女官。
最后选定了此次备选女官里礼仪进学的最好的宋芷眠宋掌仪去了东宫。
剩下的六十三人都在这里了。”送名册的女官不紧不慢的说道。
吴贵妃……
居然是陛下那里提前把人选走了……
还有，太子那边不喜女官伺候宫里人都是知道的，怎么偏偏……
吴贵妃可不信什么意外巧合。
最近意外巧合的事情太多了，连个女官都有人出来抢，这里面没猫腻才怪呢!
想到最近赵王因为蔡伯驹被毒杀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的，吴贵妃第一个感觉就是。
这个女官肯定有问题……
“这样啊，既是陛下为太子选的，那想必是最好的了！
就是不知那位女官是去太子府呢，还是在东宫呢？”吴贵妃笑着问道。
“先在东宫当差，先看护着小皇孙，太子府那边应该是日后再过去！”送名册女官立刻说道。
太子在外面已经开府了，但因身子不好，东宫那边也一直都预备着太子经常回来住。
毕竟这里离太医院近，太子身子不爽了，太医们过来也很快。
吴贵妃点了点头，然后随手在名册上点了个人。
“本宫这边缺个掌籍女官，就这个吧！”
等送名册的女官走了后，吴贵妃气的把手里的扇子都摔在了地上。
“陛下什么时候操心过女官的事情了？”
“娘娘息怒，您忘了，当初这个宋芷眠进宫可是薛公公安排的啊！
也许那时候陛下就已经有了安排了呢！”彩音彩弦立刻都跪了下来。
吴贵妃也想起来这么一出了。
对啊，当初这个宋芷眠进宫可是薛公公俺安排梁公公去接人的呢……
“看不出来啊，忠勇侯府大小姐还是个有手段的啊！
能进太子的东宫……
彩音，把这消息传给赵王。
另外，小厨房的参汤熬好了吗？好了的话，本宫这就给陛下送过去。”吴贵妃冷笑道。

只一个晚上，宫里就被一个消息传遍了。
御前新到了一个宫人，长的温婉可人，打破了御前十年没有宫人伺候的境况。
当晚，除了吴贵妃的荣华宫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勤政殿那边新来的那个宫人。
荣华宫里，吴贵妃呆呆的坐在铜镜前。
她有点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场景。
那个宫人，只有十八岁，比自己当年进宫的年龄还要小。
还有那张脸……
吴贵妃有点紧张，那张脸和自己有五分相似，但和先皇后却有七分相似……
特别是那不卑不亢的仪态，和先皇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当过两年先皇后司服女官的吴贵妃再熟悉不过了。
吴贵妃不知道，宫里怎么会突然有这么个人在的，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吴贵妃却又知道，已经消停了十多年的皇宫，又要不消停了……
已经知道自己分到了东宫的宋芷眠彻底松了口气。
不错，虽然不是御前，但是东宫也很好了。
而且岳司仪悄悄告诉自己，是太子亲自和陛下要的人，专门负责小皇孙，也是东宫唯一的掌仪姑姑。
现在宋芷眠就是别人嘴里的宋掌仪了！
“真的！芷眠，我听人说的，说是各宫都说，那个刚到御前的宫人和先皇后有七分像。
陛下一看到的时候直接就呆住了！
当下就把她留在了勤政殿那边。”已经被分到太医院脉案档的连翘赶忙过来和宋芷眠分享消息。
宋芷眠也有点吃惊。
和先皇后七分相似……
“这不是莞莞类卿吗？”宋芷眠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对啊！那个宫人就叫郑菀菀！芷眠，你不是在忙着收拾东西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连翘好奇的问道。
宋芷眠……
我勒个去！还真的莞莞类卿啊！
“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其他女官说了那么一嘴。
既然是御前伺候的，还是唯一的宫人，那以后还是要远着一些，说不定以后就是哪个宫里的贵人呢！”宋芷眠赶紧打断连翘的话题。
连翘点点头。
对，已经七分像先皇后了，肯定以后会是一宫主位的。
“我有点舍不得你！”连翘看着宋芷眠收拾好的包袱。
“没事！东宫离太医院不远，太子妃一直陪着皇孙住在东宫。
你要是不当值了，可以来看看我的。
有事情了，也可以来找我！”宋芷眠笑道。
连翘拼命点头，然后就把给宋芷眠准备好的一些药都往宋芷眠的包袱里塞。
有止血止痛的，活血化瘀的，还有那几天专用的，另外还有一些驱蚊虫的药包也都准备了不少。
勤政殿里，萧宣帝一脸无奈的看着站在薛公公身后的那个宫人。
薛公公也是一头的冷汗。
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位叶大人说送个宫人进宫伺候，会送这么一个人进来啊！
陛下见到这个郑菀菀的时候，当时就惊讶的差点摔了手里的茶碗。
薛公公更是像看到了曾经的那位先皇后……
“你……过来！”萧宣帝指了指郑菀菀！
郑菀菀赶紧小步走了过来。
“陛下，是茶凉了吗？奴婢这就去换！”郑菀菀说着就要去收拾萧宣帝桌边的茶碗。
萧宣帝摆手。
“朕问你，你家大人送你进宫是让你干什么来的？”萧宣帝看着郑菀菀。
郑菀菀捏了下衣袖，没敢说话。
“说！不说的话，朕现在就把你退回去！”萧宣帝看着郑菀菀。
郑菀菀吓了一跳，赶忙跪了下来。
“奴婢说！
大人说，奴婢到了这里只要好好给陛下泡茶就行。
然后……”
“然后什么？怎么不说了？继续说！”萧宣帝沉着脸看着郑菀菀。
“然后再让奴婢顶着这张脸去恶心恶心其他人！
陛下，奴婢这张脸长的很难看吗？”郑菀菀小声问道。
萧宣帝……
他当然知道送人进宫的叶云舒想的什么，就是故意的来恶心吴贵妃的。
当初吴贵妃不就是靠着和皇后有着五分相似的脸才爬上龙床的？
现在她送一个七分相似的人进宫，看你怎么办？
萧宣帝苦笑一声。
那个丫头不是只想恶心吴贵妃吧，她还想恶心一下自己这个皇帝吧！
“还有呢？你家大人还和你说什么了？”萧宣帝脸色终于不是那么难看了。
“大人还说……最多三年，就把奴婢接回去。
然后让奴婢在她身边端茶倒水的。”郑菀菀越说声音越小。
进宫了，哪能那么容易出去啊！
但她相信她的大人，大人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了，一定会说到做到的！
萧宣帝沉默了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
“好，你以后就在御前伺候就行了，只负责奉茶，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薛安华，你安排一下她的住处，不用和其他宫人混住。
给她单独安排一间屋子，只管御前奉茶。”萧宣帝说完就继续低下头看折子。
薛公公立刻就应了下来。
郑菀菀松了口气。
还好，自己只要在御前给陛下奉茶就行，不用和宫中其他人打交道。
三年一过，她就能回去找她的大人，给大人泡茶了……
“陛下，火器坊的周大人有要事呈奏！”薛公公急急进来。
萧宣帝看了一下殿里的漏刻，眉头皱了起来。
还有半个时辰宫门就落锁了，火器坊的人来干什么……
“宣！”
很快，火器坊的周大人一脸严肃的进了勤政殿。
不用萧宣帝说话，郑菀菀已经跟着薛公公退出了勤政殿。
大人说了，她只管奉茶就行，不该听的不要去听……
萧宣帝暗暗点了点头，那个丫头会调理人，送进宫的这个人呢除了有点傻之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一炷香的功夫后，在外面伺候的薛公公隐约听到了勤政殿里有茶碗被摔碎的声音。

宋芷眠搬家了，不再住在内府后面的天枢院了。
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也就将将好两个包袱，这是宋芷眠的全部家当。
东宫那边已经派了一个宫人和一个内监过来接宋芷眠了。
“宫女如意见过宋掌仪。”
“内监吴豆豆见过宋掌仪！”
宫人和内监都恭敬的冲着宋芷眠行了一礼。
宋芷眠现在是六品掌仪，品阶都比他们高，无须回礼，只是颔首示意了一下。
两人一人拿着一个包袱，就带着宋芷眠往东宫那边走。
一路上，两人说的话很少，但宋芷眠还是打听出不少消息来。
宫女如意是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也是太子妃当年陪嫁进来的。
太子妃是言官上官家的嫡出大小姐，身份清贵。
宋芷眠想到在内府那一个月里，大家说的京城的那些勋贵人家的事情。
太子和太子妃是青梅竹马的情分，两人感情极好。
太子大婚之后，除了太子妃之外，不管是东宫还是在外面的太子府，都没有别的女子能沾得了太子的边。
太子那边伺候的更是清一色的都是内监，就连宫人那些都是只能远远的伺候着。
而太子妃这里伺候的也多数是当初大婚的时候那些老人。
太子这边几乎不进人！
而宋芷眠却被分到了东宫当了掌仪女官。
宫里各宫可没少议论这事情。
多数的说法是陛下亲自指了人过去，其实就是想在太子和太子妃身边安插个自己人……
不过大家议论了没多久就被陛下御前新到的那个宫人郑菀菀给吸引了注意力。
宋芷眠很快就跟着两人到了东宫。
将两个包袱放到了如意带她去的那间屋子，宋芷眠第一时间就去参见太子妃了。
巧的是，太子这两日也住在东宫。
宫人带着宋芷眠进来的时候，太子和太子妃两人正都坐在案几前饮茶。
宋芷眠的头微低，只看到殿里坐着的两个人。
一个宫装丽人，温婉秀丽，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另一个男子……约莫三十来岁，容颜俊美，只是脸色有点苍白。
这两人肯定就是大渝的太子和太子妃了。
宫人在带宋芷眠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宋芷眠太子今日也在。
宋芷眠一进大殿，就恭敬的冲着太子和太子妃行了参拜大礼。
“掌仪宋芷眠参见太子，太子妃！”
仪态标准，行云流水的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太子妃看了暗暗点头。
太子也轻轻颔首，然后才叫了宋芷眠起来。
“免礼！抬起头来！”
宋芷眠轻轻将头抬了起来。
太子妃有点惊讶，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进宫当了女官了？
这样的姿容，据说还是侯府的嫡出小姐，这样的身份容貌肯定能有个不错的去处的……
太子却是知道宋芷眠的来历。
萧怀瑾在向太子推荐人的时候，把宋芷眠的底都说了出来。
包括宋芷眠设计毒杀了蔡伯驹……
太子一边惊讶于宋芷眠的美貌，一边也暗暗惊叹。
果然和老七说的一样，看着人畜无害的，一出手就把人给弄死了……
这样的人……东宫还真的缺少！
“以后你就跟在皇孙身边，你是他的掌仪女官，该做什么……内府应该都教过了吧，不用孤再重复吧！”太子轻声说道。
宋芷眠赶紧揖手行礼。
“是！奴婢定当尽心伺候皇孙！”
太子点点头，又嘱咐了两句，这才让宋芷眠下去。
等宋芷眠离开后，太子妃这才看向太子。
“殿下，这个宋女官……真的是父皇送来的吗？”太子妃小声问道。
太子摇摇头。
“不是！老七借着父皇的手送过来的。
她……你放心用！是个能干的。
你不是一直说珏儿那里没有称心的人吗？天天都是内监围着，见识也长不了多少。
这个宋掌仪过去了，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用吧！”
太子妃一听宋芷眠是萧怀瑾送来的，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是齐王送来的啊，那就没事了！
齐王和太子是一母同胞，都是先皇后所出，太子对齐王颇为信任。
“那我就放心把珏儿交给她 了。
要真的父皇送过来的，我还真有点担心是那位吹了枕边风呢！”
太子妃说着就往荣华宫那里看了一眼。
太子冷笑一声。
“她？她现在可没有枕边风可吹！
父皇那里最近可都没见过她，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好了，这几日你称病少过去，免得她在你面前唠叨，又想拿你当枪使。”
太子妃立刻应了下来。
宋芷眠见过太子和太子妃之后就在宫人的引领下去隔壁见了自己要伺候的那位主子。
太子唯一的儿子，皇孙萧璟珏！
一进院子，宋芷眠就看到一个圆形的东西冲着自己飞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就是一躲，然后就看到一个绣球一样的玩意儿砸到了院门之上。
紧接着，就是一群内监拥着一个四五岁的穿着锦衣的小男孩过来了……
小男孩见到宋芷眠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到了砸在院门上的那个绣球。
“是不是砸到你了？”小男孩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