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是在胡说,灯儿脸色却是变了,不能再娶一个身份更尊贵的女人,要不然,再生出些嫡子来,还得费心去杀!
“殿下,莫说些气话了,太子妃虽然霸道自私,可出身却是一等一的,不像我——”灯儿欲言又止地看着姜冗。
姜冗习惯地哄她,灯光下,灯儿的脸色有些暗黄,脸颊上画了一朵芍药,过于艳丽,离得近了能看到刺字的痕迹,身材也没有以前好了,以前哭是梨花带雨,现在哭,没了以前的梨花带雨的美感。
看见姜冗的眼神,灯儿聪明地将头埋在他怀里,不叫他看自己的脸色。
灯儿也想又美又高贵,可这些都需要钱财,锦衣华服、山珍海味养出来的,她靠着姜冗的赏赐,攥着些月例银子,大儿子还是药罐子,吃的喝的连以前在蓝媛身边时都不如。
她现在都不敢在脸上画玫瑰,因为脸色变差,只能画芍药、牡丹等花型。
上次穿着去年的衣服出门,被几个侍妾好一顿嘲笑,只能赶紧裁制新衣,没有银子,不克扣下人,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受苦吗?
哄了一会儿灯儿,姜冗不知怎的想起上次见到的蓝媛,美得仿佛梨花仙,重要的是,楚国得了韩国不少城池,一跃成了比齐国更强的国家,而蓝媛点石成金,极得父皇宠信。
若是蓝媛愿意死心塌地和自己过日子,自己处境会好很多。要怎样叫蓝媛变回以前的模样?
第41章 被奴隶逆袭的王后39
想到朝堂上的事,一时也没了心情,对灯儿温声说:“罢了,你好好休息,孤去前院。”
被妻子戴了绿帽子这件事,姜冗不想叫人知道。
是的,姜冗发现就算和蓝媛感情再不好,但夫妻一体,只要蓝媛在父皇面前得脸,自己 就受益。还暗暗后悔当初得罪蓝媛得罪的太狠了。
要不然,说不定这次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到时候正好以她孕期安心养身体为由,将市舶司的船队、无数的商铺、奴隶握在自己手里。
姜冗眼睛暗了暗。或者抓住这个把柄拿捏住蓝媛?
快步回书房给蓝媛写信,叫她给自己一个交代。
却不知道府里的消息早一步就去了庄子,还有灯儿和姜冗的谈话。
灯儿手头紧,为了维持锦衣玉食的生活,常常克扣底下人的月例和年节赏赐,院子里的一半人就差衣不蔽体了。
早早就投靠了太子妃。
很快,姜冗收到了回信,不是写在纸上的,蓝媛派了一个会口技的小奴隶,传了话:“你这贱人给本宫戴了无数顶绿帽子,本宫说什么了没有?”
“府里孽种满地跑,本宫不还是眼不见心不烦,凭什么本宫忍得,你忍不得!”
“你忍得也要忍,不忍得也要忍,滚!”
姜冗气得要杀了这个奴隶,可惜,蓝媛派了一队人过来,姜冗没能把火发出来。
将书房砸了一通,大喊道:“来人,更衣,孤要进宫!”
姜冗发誓要给蓝媛点颜色瞧瞧。
进宫路上,寒风带雪吹着他发热的脑袋,姜冗慢慢冷静下来。蓝媛手里有他的把柄,灯儿和灯儿的孩子。
而且,姜冗也不想自己告发太子妃私通,他想叫齐皇发现,那他就是受害者!是齐楚联姻的受害者!
见到齐皇,恳求道:“父皇,小媛有孕了,儿臣想请父皇赐下一个擅长看妇人怀孕、保胎的医官。”
“太子妃有孕了?这是好事啊!”齐皇面上带笑:“张节,你去朕的私库拿上前几天刚进贡来的红珊瑚摆件,再挑些首饰、药材,一并带去。说是朕的赏赐,等胎稳了,再叫太子妃进宫来给朕请安。”
“是!”
姜冗带着齐皇赏赐的医官,还有送赏的队伍,浩浩荡荡往庄子上来。
张节代表齐皇要慰问怀孕的大功臣——太子妃,所以一并来了。
遮住眼底的暗色,姜冗盘算着如何将蓝媛那贱人的事利益最大化。
进了庄子正院,蓝媛正披着大红的皮绒披风,摆了香案,等着张节宣齐皇的口谕。
接了赏赐,送走张节等人,蓝媛看向姜冗。
“太子还有事?”没事就滚!
“夫妻一体,太子妃的庄子,孤来不得?”姜冗面沉如水,个贱人,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来得来不得,可不是太子殿下说得算的,再者,你要是看见些不该看的,万一气死了,本宫不就穿不成红了吗?”蓝媛气死人不偿命。
她叫姜冗知道自己怀孕的事,就有本事兜住,他生了那些个庶子、奴子,自己可什么也没说?
再者,肚子里这个可是嫡子呢!
不过,蓝媛看着姜冗气得鼻孔呼哧的,十分厌烦,决定加快速度。
“你难道不怕孤说出去吗?”
“谁会信呢?”
姜冗心梗:“你我夫妻缘尽于此!你别后悔!”
气哄哄地回府,打算叫谋士一起商议对付蓝媛,可路滑马失脚,摔断了腿!
第42章 被奴隶逆袭的王后40
与姜冗摔断腿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两则消息:燕皇陛下攻下了晋国凯旋;齐国南部孝永、呼林、建南三郡雪灾,灾民聚集发生暴乱。
蓝媛叫人给虞蒙回信,叫他不要急着回来,处理好战后事宜,再来。
写好信,送出去,才叫蓝诚来。
“主子,您叫奴?”蓝诚进门疾步走到蓝媛身边,跪下仰头问。
“哎,力奴我想要孝永、呼林、建南,你可有把握?”蓝媛将三郡雪灾,郡守关闭城门,任灾民自生自灭,灾民暴乱的消息递给蓝诚。
力奴蓝诚思索几息,恭敬地答道:“主子,我们背靠长云、长宁,打下这三郡不成问题,奴推荐手下的小将张雷带长俞的兵力和余将军配合,张雷勇猛,余将军老练,定能万无一失。”
“你不去?”蓝媛可是知道力奴是个天生的将才,闷在京都怎么建功立业?
“主子想着奴,是奴的福气,只是主子如今有孕,国都众人对您虎视眈眈,奴得带人守着您,求主子成全。”蓝诚被蓝媛赐姓赐名,早已不是昔日的奴隶力奴了,母亲、弟弟妹妹们都因他得了自由身。
但在蓝媛面前还是一副奴隶姿态,如果蓝媛能唤他一声力奴,他能乐得找地方蹦高。
蓝媛感动于他的忠心,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就继续在我身边吧,将张雷带来,我有话吩咐。”
张雷听蓝诚说了主子的意思,高兴不已,在蓝媛面前得了吩咐,就带人往长俞调兵了。
没过几日,蓝媛在庄子里就查出七八件有毒的摆件,十几盘相克的食物。
商铺和工坊都相继出事。
太子府、几个皇子都出手了,为了对付她,还暗暗联合起来。
最令蓝媛头疼的是齐皇也出手了,因为齐皇新宠竹美人的父亲觊觎海运,竹美人的枕头风挺管用,挑拨齐皇将蓝媛的东西据为己有。
市舶司那里,要不然秋郑老练,早被齐皇的人杀了。
庄子上的水井投了毒,那毒药是姜冗带来的医官身上的,医官是齐皇的人。
“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蓝媛喃喃自语道。
“哪一步了?”虞蒙解开斗篷,在炉火边烤烤手,暖暖身子,这才来到蓝媛身边:“小媛你安心养胎,我帮你处理事务。”
将记录齐皇这几日做了什么的纸张递给虞蒙,蓝媛苦笑:“其实我把他当长辈的。”
虞蒙一看这记录,气炸了肺:“老,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些年,蓝媛在齐国经商所得,市舶司的盈利,从不间断地将答应给齐皇的往他手中送。
平日里的孝敬更是不少,自从几年前齐皇忌惮蓝媛,叫她在炤夫人那件事里当夹心饼干,之后,再没表现出猜忌的样子。
没想到一出手就是杀招,幸亏蓝媛一直防备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别怕,现在你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可受不得累,我帮你。”虞蒙抱着蓝媛,发觉心都安定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
没有人知道,虞蒙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下令屠城的一瞬间,想到蓝媛不喜嗜杀,生生止住了心思。
战事一结束,虞蒙忍着杀意,迫不及待地来见蓝媛。
果然,一见到她,虞蒙的心就满了。
自从虞蒙回来,蓝媛身边就有了一个贴贴怪,走哪儿跟哪儿,把之前随身保护蓝媛的力奴都挤得看不见了。
姜冗临危受命。
二皇子逼宫,被四皇子反杀,四皇子被六皇子偷袭,而五皇子早就给六皇子下了毒。六皇子临死发扑时把五皇子一剑戳到了齐皇病床上,等众人挪开五皇子,发现六皇子一剑两人,齐皇驾崩了。
不等制裁六皇子,他就毒发身亡了。
炤夫人当场就疯了。
小嫔妃们哭得好像死了爹娘。
皇子们的生母哭的哭,嚎的嚎。
勤王的,反叛的,皇宫里是血流成河。
这一日,大位之战十分惨烈,非常凶残,三皇子和七皇子吓得瑟瑟发抖,抱在一块取暖。没有人注意到张节和徐盛联手拿了玉玺,递给了蓝媛的人。
姜冗就在大臣的三请三接中,继了皇帝位。
登基之后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皇丧礼。
新帝登基,先皇葬礼,蓝媛依旧在庄子上养胎。
姜冗的人没来请蓝媛,蓝媛也没去,她忙着叫人打齐国的地盘,聚集人马来临都。
先皇葬礼结束,新帝大封六宫。
四位侧妃背后的家族为姜冗立下汗马功劳,四侧妃封为四夫人,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写圣旨时才发现,玉玺没了!
姜冗不敢声张,叫人暗地里寻找,又叫巧匠照着印,现雕了一个。雕完就把人杀了。
坐在案前想怎么安顿灯儿,想着想着睡过去了,梦里经历了另一种人生,原来自己和灯儿是两世姻缘,正巧承恩伯进宫,和姜冗忆苦思甜,谈他母后,说到灯儿颇为几分先皇后的品格......
姜冗大权在握,大笔一挥将灯儿册封为后。
灯儿紧张地看向门外来往传旨的寺人,紧张地握紧大儿子姜正钧的手。
“——钦此!”四位侧妃都封了夫人位。
灯儿忐忑地等着属于自己的册封圣旨,很快,圣旨到了。
“朕妻姬氏昔承明命,作嫔东宫,虔恭中馈,思媚轨则。履信思顺,以成肃雍之道;正位闺房,以著协德之美。朕夙罹不造,茕茕在疚。群公卿士,稽之往代,佥以崇嫡明统,载在典谟,宜建长秋,以奉宗庙。是以追述先志,不替旧命,使使持节兼太尉授皇后玺绶。夫坤德尚柔,妇道承姑,崇粢盛之礼,敦螽斯之义,是以利在永贞,克隆堂基,母仪天下,潜畅阴教。姬氏贵女,肃雍德茂,温懿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 皇后之尊,与朕同体,承宗庙,母天下,岂易哉! 唯姬氏妇德冠口,乃可当之,今朕亲授金册凤印,册后,为六宫之主,钦此!”
圣旨一出,灯儿欣喜若狂,众人面面相觑。
灯儿的仆婢面如死灰!
本来跟着她就烦!
现在人成皇后了,还得继续跟着,更烦!
“皇后娘娘,陛下请您入宫处理后宫诸事。”
“来人,去庄子上叫蓝氏拿出皇后印!”灯儿赶忙回去换衣,叫人在脸上描画了一朵精致的牡丹,捧着孕肚就登上凤辇入宫。
蓝媛见到京城使者,笑笑,态度很温和:“本宫随你走一趟。”
力奴带人紧紧护着蓝媛,无数的兵马涌入临都。
不必封我为后,因为我会为皇!
啊哈哈哈哈,决一死战吧,小 垃 圾!
第44章 被奴隶逆袭的王后42
京畿卫兵士被围困在大营中,都督沈东也在营中,本想率兵突围,可张节跟在对方将领身边,拿出一张印了玉玺的齐皇亲笔诏书:朕命尔等原地休整,待宫里分出胜负,尔等自可跪迎新皇。
临都各门守卫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抓起来了。
蓝媛的人控制了各处城门,三万精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闯入了皇宫,与毫无防备的禁卫军交手,很快就占据了上风。
议政殿里,灯儿深情地看向姜冗,心想:这个男人又一次带领我登上后位,以后再也没有人横亘在我们中间了。
她发誓要叫蓝媛,叫那些女人,都付出代价。还有那些庶子,她一定要将他们都除去!还要叫国都的女人,都要在脸上画花!
姜冗本来还觉得立灯儿为后有些太过着急。
可在她含情脉脉的眼神中,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是灯儿不顾刚来齐国的困顿,就陪在自己身边;是灯儿会提着好吃的饭食过来关心自己的身体;也是灯儿不要名分地跟着自己......
两人相视一笑,往昔有些褪色的感情,又变得浓烈起来。
姜冗意气风发:“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我们夫妻二人共享,灯儿朕绝不负你!”
“灯儿相信陛下!”两人含情脉脉地相视而笑,灯儿肚子里的孩子也活泼地踢了踢小脚。
“陛下,孩子动了,他一定是听见父皇的声音高兴的。”灯儿拿着姜冗的手放在高高的孕肚上,一起感受着胎动。
“灯儿,辛苦你了,以后朕掌管前朝,你掌管后宫,孩子们承欢膝下,正钧的身体你莫着急,朕叫太医院最好的医官给他调理。”姜冗的手轻柔地抚摸灯儿的肚子,畅想着未来。
齐皇去世的仓促,还没来得及教姜冗帝王心术,他只看到父皇在龙椅上威严霸气,却不知道齐皇做了多少事。
“我相信陛下,不过,后印是不是要拿回来?”
想到先皇糊涂地将后印交给蓝媛,姜冗扬声道:“来人,去城外庄子上叫蓝媛交出后印。”
“陛下,我已经派人去向妹妹索要了。”灯儿笑着说道。
“好,你想得周到。要赏!”姜冗食指勾了勾灯儿的鼻子,心情极好。
派出去的人一打开议政殿大门,就匆忙地往后退。
“怎么回事?还不快去!”姜冗不悦,这些个阉人,做事就爱拖沓。
大门打开,一队身穿铠甲,手拿武器的士兵进来了。
毫不客气地说,他们身上带着血迹,杀气腾腾,姜冗站起来,指着他们道:“放肆!来人——”
“不是说想要后印?来拿呀。”蓝媛站在最前方,手中一把长刀,缓缓进殿,灯儿仓皇地站在姜冗身后,指着蓝媛:“你疯了!”
“本宫亲自给你们送来,怎么,不敢过来拿吗?”蓝媛的声音清朗,听在姜冗耳中跟催命的没什么两样。
“暗影,护驾——”姜冗喊得都破音了。
他知道灯儿受封皇后,一定会把蓝媛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可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疯,敢带兵进皇宫,绝不姑息!
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现,挡在姜冗身后。
姜冗知道皇室暗影的厉害,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指着蓝媛道:“杀了那个女人!”
“你们若是放下武器,朕免你们死罪!”眼见暗影在行动,姜冗对着蓝媛身后的兵士们说。
暗影一动,暗中保护蓝媛的暗卫瞬间将暗影包围,缠斗在一起。
殿中的寺人、宫女,早就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力奴护在蓝媛身侧,小声叨叨:“主子,奴去把那两个人剁成肉馅。”
“不成,再玩玩。”蓝媛阻止道。
力奴听话,乖巧地持刀护在主子身侧。蓝媛另一侧的秋兰隐晦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蓝诚在外面像个疯狗,就知道在主子面前扮乖!生气!
蓝媛看着眼前皇室暗卫们的厮杀。
早在齐皇驾崩那天,她就找蓝怀和虞蒙借了大批暗卫,目的就是防着齐国皇室暗卫们的手段。
随着暗影的倒下,不待蓝媛说什么, 姜冗先破防了:“太子妃,你要当乱臣贼子?”
“你若投降,朕既往不咎!”
“你难道不为正则想想?”
“如果正则知道你杀他的父亲,你以为正则能原谅你吗?”
......
被姜冗念叨的正则,正在日头底下练剑,虞蒙背手站在不远处,担心蓝媛磕着碰着。
皇宫这里,各处都被蓝媛的人拿下,大臣们也被寺人们喊来议政殿。
灯儿紧紧地抓着姜冗的胳膊,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姜冗已经登上皇位了啊。
暗处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来到蓝媛身前跪下道:“主子,所有暗影全都杀灭!”
对付皇室暗卫,当然要叫皇室暗卫来啊,这不,效果太好了!
“好,到暗处守着吧。”蓝媛点头这才叫兵士们将姜冗和灯儿押住。
“媛儿你不要执迷不悟,难道要叫——”父母为你蒙羞吗!
不待灯儿再说什么废话,兵士们随手抓了投降 寺人的汗巾子,要去堵住姜冗的嘴。
姜冗看见蓝媛这阵仗,心里胆寒,颤巍巍地跪下了。
灯儿本在姜冗身后,现在姜冗跪下,可不就显出她来。
“太子妃娘娘,陛下都给你跪下了,你就原谅他吧。”灯儿泪眼蒙蒙地说。
“你若是想要皇后之位,我给你便是,我不稀罕,只要陛下安然无恙,我就是死了也甘愿。”灯儿声情并茂地在恶心人。
脸上的牡丹带着俗艳,再没有原主记忆里清丽娇弱无瑕的模样。蓝媛很满意。
姜冗知道此刻不是嘴硬的时候,忍着恨意,哄劝蓝媛:“媛儿我太爱你了,才冷落你。”
“只要你愿意叫他们放下武器,我就遣散后宫,只有你一人。”
“你知道的,我看上灯儿也是因为她是你姐姐啊?”
蓝媛一手提刀,笑了:“本宫怎不知道还有个姐姐,也不知楚皇承不承认他还有个沧海遗珠在奴隶堆里呢?”
“楚皇陛下的女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生下的孩子,可没有哪一个敢说自己是皇子皇女的!”秋兰嘴快,恨不得一脚踹翻这对贱人。
“行了,捆起来堵住嘴。”蓝媛吩咐道。
任他们巧言巧语,可蓝媛不听呀。
齐皇和皇后,狼狈地押在阶下。蓝媛对发奋改变命运的人心怀敬意,但把她当踏脚石,还嫌硌脚的,那她会把他们的两只蹄子砍掉。
王公大臣们都到了。他们不敢不到,国都戒严,街上全是兵,他们不来又能去哪里呢?
穿着明黄龙袍的姜冗,戴着九凤大钗的姬灯,被人擒住。狼狈不堪。
兵士们簇拥着的蓝媛,简易铠甲里露出蓝色的常服,云髻上只有几个金簪。凛然不可侵犯!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今日无法善了了。
“今日叫诸位来,是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选姜冗这个废物当皇帝,还是选我?”蓝媛也不废话。
“岂有此理,女人就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老夫要问一问楚皇是怎么教的太子妃!”有一个以耿直出名的大臣率先发话。
秋兰站出来大声道:“李大人说这话时,不想想妻儿家族吗?”
“你们怕,老夫不怕,老夫今日就要说——”牝鸡司晨,阴阳颠倒。
不等他在这里叭叭,蓝媛笑道:“再说一个字,全家为奴!”
力奴重复了蓝媛的话:“再说一个字,全家当奴隶!”
老大人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要是他自己,杀还是剐,眉头不皱一下,可全家九十几口人,尤其是女眷,孙女们像花一样,他沉默了。
还有跃跃欲试想要撞柱的,力奴请示了蓝媛,大声道:“凡是要死要活的,全族发配长南当奴隶!”
怕他们不知道长南在哪里,力奴又解释长南的位置。
众人心惊,太子妃的势力超出他们的想象。
有一部分很快就投降认了蓝媛为主。
有很大一部分人不说话也不表态,他们无法接受蓝媛当齐国的皇帝。
一封急报打破了僵局。
就在众人心情沉重之际,数封急报传来:
北部、西部急报,燕国大军压境:南部急报,大军压境。
王公大臣们跪在议政殿,听着各处消息,心哇凉哇凉的。
之前投降的那一小部分,荣幸地有个座位。心里庆幸自己识时务。
有几个姜氏王爷虽然跪在这里,心腹们却带着私兵攻打皇宫来着,都被蓝媛的人杀了。
“说吧,尔等欲要亡国,还是改朝?”
蓝媛打算先在临都办几年公,待彻底掌握了齐国的地盘之后,就迁都到齐国南部和燕国接壤的城市巨岩。
众人亲眼见到了蓝媛的实力,还敢说什么?
本来改朝换代确实接受不了,他们若是以死抵抗还得了青史留名。
可,现在是有亡国的危险,在南部三大郡已经失去的情况下,齐国群龙无主,三面被攻,不出一月,齐国必亡。
如果因为他们冥顽不灵,导致山河破碎,百姓流离失所,史书上怎么记载,他们不敢想。
投降与不投降,两难,仗着人多,他们也不反抗了,就是沉默地跪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渐晚,蓝媛也没叫人给送饭,捱得住的就捱着,捱不住的就投降吧。
“走吧,叫众位大人先想着。”蓝媛指着那些投降了的人淡淡地吩咐道:“你们就去后头的章台殿暂时休息。”
“是,陛下!”早先投降的那些,乖巧地称呼蓝媛“陛下”,非常识时务。
“主子,不给他们吃的?万一饿死冻死了?”秋兰问说。
蓝媛摆摆手,她也饿了,心情不好。
真不想费功夫了,实在不行就先把自己南边的班子调过来用:“死了就拖出去,大好的日子就寻死,是给新朝寻晦气的吧,凡是死了的,全家为奴。”
留下这句话,蓝媛翩然远去。
“我投降——”后头一个颇有分量的官员趁着蓝媛没走远,大喊道。
希望蓝媛看在他识趣的份上,能够保留原职。
蓝媛没有理会,叫手底下的人处理,自顾回了庄子。
临都今夜,无人能够安然入睡。
蓝媛一到庄子,就见虞蒙在庄子门口拉磨呢。
一圈一圈地转,看他肩头的雪就知道等很久了。倒是有随从给他撑伞,可他转圈转得太快太急,伞就有一搭无一搭地遮雪。
“怎么不进去等?”蓝媛掀开马车帘子,将手递给虞蒙。
“我坐不住,干脆出来等。虽然知道你人手够用,心里就是记挂着。”虞蒙虚虚牵着蓝媛的手,进了马车。
蓝媛这才看到他嘴角起了一圈的燎泡,她在外面这一天,给虞蒙急出来了大燎泡。
秋兰有眼色地出来坐马车外面了。
马车在严密地保护中,哒哒哒地进了庄子。
“正则呢?”
“我和他吃过饭,就叫他在我的小书房练字呢,玄媪伺候着呢。”
玄媪就是多年前曾呵斥过蓝媛的老嬷嬷,不过,在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之后,见了蓝媛该跪跪,指哪儿打哪儿,那叫个忠心不二呀。
“行,赶紧叫人上些饭来,饿得很。”蓝媛也不和虞蒙客气。
客气啥呢,肚子里揣着个娃儿呢。
第47章 被奴隶逆袭的王后45
“早就准备着了,你今天太累了,明天要还有人不听话,要不你别去了,我带人把不听话的杀干净?”虞蒙心疼蓝媛辛苦,这话也只是逗趣。
他比谁都清楚,蓝媛走到今天,迂回地取得齐国的政权,就是想要名正言顺些,政权平稳交替对谁都好。
他要是出现,事情不会变好,只会变糟,那些老顽固们就有理由要死要活的了。
到时候他们抓着大义,反而坏事。
“不用,明天就差不多了,你给我的人手都不错,令行禁止,回头我赏了之后,你也要赏一回。”蓝媛笑着靠在虞蒙身侧,这个人虽然在雪地里站半天,一进马车脱下大斗篷,身上还是热乎乎的,是个大火炉。
她不会拒绝虞蒙的帮助,但不会全权仰赖虞蒙的帮助。
一回到室内,换了衣服,蓝媛舒服地坐下吃饭。
虞蒙陪她吃,正则练好大字,也过来玩了一会儿才去睡觉。
蓝媛被服侍着散开头发,秋菊悄悄说道:“主子,燕皇陛下在外面等您时,鞋子踩破了?”
“鞋子怎么踩破?”
“就是鞋底给磨破了。”秋菊解释道。
“知道了,记得给他换上新的鞋子。”
“是。”
躺在床上,蓝媛给虞蒙的嘴角再上了一层药,这才躺下。
虞蒙轻轻搂着蓝媛,拍拍她的背,哄道:“快睡吧,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又摸一摸蓝媛的肚子,柔声说:“好孩子,你也睡吧,爹爹陪着你和娘亲。”
他们是睡了,议政殿里无人入睡。
蓝媛走时并没有说怎么处置姜冗和灯儿。只叫人捆着他们,堵住嘴,放在大臣们前头。
她走时怎样,两人依旧怎样。
灯儿楚楚可怜地看向姜冗,怎么办?
姜冗能怎么办,有心无力,回避了灯儿的视线。
灯儿有看向前方守着众人一个小将,眼睛里全是恳求。她从小到大,只要这样看人,人们总会给她想要的。
那小将正是蓝诚的部下,奴隶出身,从刀山血海走到现在,可不会犯错误。
再说,他是主子心腹,知道这对男女都不是好鸟!要不是主子不让杀,他一定先杀为敬,给主子出气!
淡定地继续看着这群人,不为所动。
灯儿还在眼神湿漉漉地看他,这小将蹲下身来,看她脸上这朵糊了的牡丹花,灵机一动,笑了起来。
灯儿心里有些泄气,难道自己费劲努力得来的,还不如蓝媛投了个好胎!我重活一世,为何还要受苦?老天爷,我不服!
可灯儿的噩梦没有结束,小将叫人端了卸妆的水来,叫个小寺人给灯儿洗脸。不顾的灯儿的挣扎,脸洗出来了。
脸上的刺字特别明显。小将把灯儿调了个个儿,把这张脸对着诸位大臣。大臣们心里拔凉拔凉的,陛下也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