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不可以吗？”川上亚里亚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方才说过的话。
夏油杰有些沉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川上亚里亚的这番反问算是意料之中，在想不到办法的时候，下一步的行动就会是理直气壮地反问为什么不行了。
无法解决问题就把问题丢回给提出问题的人。
夏油杰一边在心里叫嚣着“好可爱！”、“赌气的样子也让人「激动」得不行！”之类的话，一边点头回应：“当然可以，亚里亚想怎么做都行。”
得到想要的回应，川上亚里亚浮现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的灿烂，仿佛在说“不愧是我！轻易就做到了转移话题！”这样的话。
注意到这一点，夏油杰无意识地嘴角上扬，正欲笑的刹那倏地停下。
——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事。
毫无理由的，夏油杰莫名的在心里如此确信。

第128章
夏油杰无所事事的时间结束了, 辅助监督那边的调查有了新的进展，于是一大早的就被喊起来前往任务地点。
我原本也需要跟着去，但是时间太早了, 夏油杰见我睡得正香，于是没有吵醒我, 而是下了个帐又放了几只咒灵在房间负责守卫。
等我起来后, 看到床头柜上留下的字条, 时间已经是中午过后。
我坐在床上缓了一会, 这才意识彻底清明过来，随后揉揉肚子，总感觉饥饿似乎随着意识的清醒也跟着一块苏醒过来。
“啊, 好饿……”
不自觉地呢喃了这句话。
我又揉了揉肚子, 准备起身看看是随便吃点什么对付一下, 还是叫个客房服务, 结果脚才刚下地, 一张桌子出现在我眼前。
“……”
我有些沉默。
如果我没有记错, 这张桌子应该是客厅里的茶几。
另一边，似乎是察觉到我的视线, 长满触手的咒灵倏地收回自己的触手，还没等我说点什么就动作极快的转身离开。
我：“……”
正在努力摆盘的咒灵：“……”
在我视线落在房间里唯一剩下的存在后, 那只正在努力摆盘的咒灵行动的速度更快了，在摆放好食物之后, 像是被什么束缚着一般，一点停留都没有的离开了房间。
这下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
我沉默地盯着面前摆放好食物的桌子, 盯了有一会后, 我觉得可能是方才我无意识呢喃的那句“啊，好饿……”触发了它们的行动。
至于理由, 不出意外就是夏油杰安排的。
万万没有想到夏油杰竟然连我会睡到错过午饭时间这件事也考虑到了。
“……算了。”
虽然还想再说点什么看看会不会触发咒灵的行动，但是万一会是重复触发，这个结果是我不想看到的，于是我很是痛快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夏油杰给我准备的午饭有很多，几乎将我爱吃的食物涵盖其中。
只不过——
这直接后果就是我就算努力了也不可能将它们吃完。
在我放下碗筷后不久，那些咒灵不知道是被我的什么行动触发了行动机制，再一次的出现在了房间里，其中一只还是我认识的。
随后一场宛如咒灵间的霸凌行为开始了。
那只长着大嘴的咒灵在处理吃剩的食物，但是它的同伴们似乎觉得它的速度太慢了，配合着撕开它的大嘴，像是倾倒垃圾一般将桌面上的东西全部倒进去。
到了最后，一个负责将桌子挪走，另外几个负责将看起来快要撅过去的咒灵拖出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我只能是沉默，完全不知道该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许久之后，我“哈”了一声，接着感慨了一句夏油杰真的把咒灵调伏得非常的彻底，越来越觉得夏油氏劳务派遣公司真的可以考虑考虑上市。
感觉比当咒术师更赚钱，而且还没什么员工纠纷，也没有任务风险。
简直是超完美的赚钱手段。
只可惜普通人看不到咒灵这种非自然的存在，并且将咒术师的存在暴露在普通人面前，根据那些影视作品里的剧情判断。
想必在暴露后的下一个大麻烦就是普通人与咒术师的矛盾。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存在产生自顾自的恐惧。
即便是证据摆放在眼前也会视而不见，完全的沉浸在自我的情绪当中，只相信自己像看到的事。
就像是那群至今为止仍然把夏油杰、五条悟当成洪水猛兽的人一样，一想到他们明明如此恐惧、防备着两人，但还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利用两人。
名为愤怒的情绪在心底越发的膨胀。
好生气。
真的非常的生气。
有种自己珍藏的宝物被人随意对待、恶意看待的愤怒。
“嗡——”
突然响起的像是厚重的东西被外力击打后发出的沉闷的声响将我从愤怒的情绪当中惊醒，我下意识地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出房间后没多久就看到那些咒灵一个个都进入战斗状态，将周围的一切都视作为敌人一般。
方才的声响就是它们制造出来的。
四处看了看，我发现在这群咒灵之间漂浮着一只像是带鱼一样的咒灵，每当它晃动，那些咒灵也会跟着有了变化。
一副它是这群咒灵的司令塔的既视感。
盯着那只带鱼似的咒灵盯了好一会，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念头，随后我故意地调动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沉浸在愤怒当中。
几乎是同时，那只带鱼似的咒灵停顿了一下，然后在下一秒行动的速度加快。
“原来如此。”
看着越发的躁动的咒灵，我明白了为什么我需要的东西总是会如此及时的由这些咒灵送上来的原因，原来全部都是因为眼前这只带鱼似的咒灵。
它大概是能感知到人类的情绪，于是夏油杰将它作为我与其他咒灵之间的联络枢纽放置在房间里。
真不知道夏油杰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只咒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训练得当，它能做到的事可以应用的范围会很广很广……糟糕，越想越觉得夏油氏劳务派遣公司的事似乎真的可以考虑看看。
很实用啊。
各种意义上来说。
由于我的情绪稳定下来了，敏锐察觉到变化的那只带鱼似的咒灵晃动了一下，随后那些躁动不安的咒灵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这些咒灵或许是有得到什么指令，在我出现在客厅之后，它们像是不能与我共处一室一般，非常急切的像是有什么在追赶一般消失在原地。
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只带鱼似的咒灵。
只不过——
嗯……该怎么说比较好呢？这只带鱼似的咒灵此刻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可怜，它现在正努力地绷直身体，试图将自己伪装成灯管的挂在墙壁上。
过于努力的表现让身为旁观者的我都忍不住在心里给它加油。
看了有五六分钟，那只带鱼似的咒灵终于意识到光靠努力是不一定能超越现实这一事实，停顿了一会后，它转而缠绕在真灯管上。
“……”
我满脑子只有这个想法。
那只带鱼似的咒灵通体近乎是半透明的雪色，加上灯光的光亮，此刻的它像是圣诞装饰会用到的发光彩带。
要不是无法记录下它此刻的状态，我是真的想要拍个照下来发给家入硝子她们看看。
“好可惜啊。”
“如果杰在就好了。”
无法将新奇的事物分享出去，失落的情绪将我笼罩，在那之后我忍不住连连叹了好几口气，引得专心当个灯饰的带鱼似的咒灵垂下头看着我。
晃动的脑袋仿佛在问发生什么事了，然而我却不打算理会它。
那只带鱼似的咒灵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在我眼里毫无存在感，不再试图晃荡身子以此吸引我的注意力，直至夏油杰回来，它一直在安静地充当灯饰。
夏油杰这趟出门花了很长时间，差不多是在暮色渐沉的时候才回的酒店。
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不是这里缺一块，就是那里破了一个大洞，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得很。
“受伤了吗？！伤的严重吗？！”
夏油杰的状态看上去实在是太过凄惨，要不是顾及着他的身体，我差点就想要扒开他的衣服，自己亲自查看有哪里有受伤。
“没什么大事，只是衣服看上去有些凄惨罢了。”
夏油杰笑着安抚我，同时将外套脱下，露出底下完好无损的衬衫。
“你看吧，只是外表看上很惨而已。”
“里面还是好好的。”
衬衫扣子一颗一颗解开，大敞着向我展示身材。
见我盯着看了有一会，夏油杰像是寻求认可一般，略微的扬高了嗓音：“对吧？什么事也没有。”
随着衬衫跌落在地，夏油杰在我面前再无任何遮掩，我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肌肤的每一寸纹理，甚至还能看到随着呼吸而浮起落下的胸膛。
正如夏油杰一开始说的那样，他的确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单纯的从外表上看会感觉有些凄惨罢了。
“没事就好……”我低声说着。
虽然已经确认了没有受伤，但是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却没有散去。
“……”
夏油杰很敏锐地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稍稍思考了一会后，他对着我展开双臂，然后歪着脑袋看着我：“可以抱抱吗？请给我抱抱吧，亚里亚。”
“我有在努力地完成任务，所以——”
“请给我奖励。”
我：“……”
夏油杰的行动确实出乎意料，原本沉浸在难过的情绪当中的我很快就回过神来。
我与夏油杰之间的距离近得他只需要敞开手臂一捞就能把我带进他的怀里，完全不需要提出申请，但是夏油杰却还是这么做了。
从提出申请到现在过去近三分钟的时间，夏油杰一直老实地保持着方才的动作没有动，唯一有变化的大概是表情。
“真的不可以抱抱吗？”
“我很努力了欸。”
“想要抱抱，想要想要……”
不断变化的表情仿佛有声音一般说着这些话。

第129章
拥抱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于是我没有多做犹豫就应下了夏油杰的请求，同样是敞开手臂，随后扑进夏油杰的怀里。
“谢谢噢。”夏油杰在我耳边低声说着, 随后收紧怀抱，将脸深埋在我的肩窝。
粘腻的触感再度透过皮肤传递到意识之中, 然而我却无暇理会这件事, 搭在夏油杰后腰上的那只手触碰到的东西让我十分的在意。
不像是汗, 更像是一些粘腻的……或者该说是像是血一样的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 我下意识地推开夏油杰，然后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绕到他的身后。
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自侧腰一路往上延伸至肩胛骨的位置。
“你这不是受伤了吗？！”
虽然伤口已经在愈合结痂中，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自行痊愈, 但是我还是有种被蒙骗的愤怒感涌上心头。
——好讨厌好讨厌好讨厌……
——为什么总是会受伤！
——为什么总是会有人想要伤害我的东西——！
愤怒随着脑海里不断响起的碎碎念越发的膨胀, 我隐约意识到一件事——此刻的我可能不会再以平常的视角去看待世界了。
——我啊……
稍稍整理好内心繁杂的情绪,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果然和富江是姐妹啊。
另一边。
被我戳穿并不是没什么大事后, 夏油杰僵硬着身体没有动, 过了一会, 他转过身，满脸都是歉疚的神色。
“实在是抱歉……嗯, 真的非常的对不起。”
我仍在愤怒中，虽然这股情绪并不是针对夏油杰, 但是我却还是因为情绪的裹挟而避开夏油杰的触碰。
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夏油杰的表情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的低落。
“对不起……”
夏油杰再一次道歉。
“因为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所以就想着没什么大事，而且人也好好的回……嗯, 抱歉啊亚里亚, 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借口。”
“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
“啊！抱歉抱歉！实在是对不起……！啊……眼泪完全擦不完……”
突如其来的我的眼泪让夏油杰瞬间手足无措起来，顾不得解释自己隐瞒受重伤的理由, 一直在用手指替我擦拭眼泪。
虽然这么说有点抱歉，但是我其实并不是在伤心，完全没好意思告诉夏油杰我是在愤怒，现在这不断出现的眼泪连我本人都觉得奇怪。
我的情绪表达是不是哪里出现问题了啊！
越想越气，随后眼泪流得更凶。
我：“……”
更气了。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在我的努力下、在夏油杰的安抚下，我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在眼泪不再出现后，夏油杰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抱歉啊……”
夏油杰再一次道歉。
我的“哭泣”似乎让他误会成是因为他受伤，这让我更加没办法告诉夏油杰“哭泣”的真相，只好顺着话茬应一句“没关系。”像这样的话。
听到我的回应，夏油杰僵硬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要休息一会吗？”夏油杰抬头看向落地窗的方向，随后收回视线，“还是叫个客房服务过来？”
听到夏油杰这么问，我明白他是在担心我，于是摇了摇头：“都可以，不累也不怎么困。倒不如说……杰才是那个更需要休息的人吧？”
说到最后，我突然想起来夏油杰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
“要好好休息噢。”
“不能仗着身体好就这样肆意消耗身体噢。”
嘴上说是这么说，但是我其实劝说的底气半点没有，只是学着电视剧里的医生会说的话说给夏油杰听。
毕竟——
夏油杰就算是七老八十了，就他这身体素质来看，我感觉他也能一手一个咒灵，我的担忧基本上可以说是没必要的事。
在我表达了我的担忧之后不久，夏油杰没有说什么辩解的话，老实地顺着我的话去洗澡换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目送夏油杰走向浴室的方向，我想了想，随后拿起电话拨给客房服务，点了几样菜又点了一些甜品，说了让他们尽快送过来的话之后将电话挂断。
我算了算时间，如果客房服务过来得早，夏油杰洗完澡之后大概不需要等太久就可以吃上晚饭了。
果不其然的，如我一开始预想的一样，在夏油杰洗完澡之后出来没多久，客房服务摁响了门铃，随后侍应生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将餐车上的食物摆放好，侍应生说了一句“祝两位用餐愉快”后就离开了房间。
侍应生离开后，夏油杰的视线落在了饭桌上，眼神变得越发的温柔。
“哇……都是我喜欢吃的欸。”
夏油杰夸张的语气让我有些害羞，但是他的反应正是我想要的，于是强撑着害羞的感觉，扬起下巴，满脸都写着“哼哼，不愧是我！对吧？！”这样的话。
另一边。
夏油杰在看到我的表情后，脸上的表情停滞了一瞬，然后在下一秒明亮了好几个度。
那笑容啊，灿烂得感觉比头顶上的白炽灯还要耀眼，或许是因为这个，我莫名地想要移开视线，心脏也是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夏油杰注意到我的异常反应，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脸上浮现出的笑容竟然又明亮了几个度。
“！！！”
夏油杰难道是什么光的战士人间体吗？！
我大为震撼，同时想要移开视线的感觉越发的强烈，再继续这样下去，我感觉我的心脏怕不是会扑通扑通的跳出来。
幸好夏油杰没有让他那明亮了好几个度的笑容一直对着我，没过多久就移开了视线，随后注意力放在了桌面上摆放的食物上。
下一秒。
一场美食评价为辅，主要是在夸我的行动开始了。
桌面上摆放的食物全部都是由客房服务提供的，我做的只有拨通电话、喊人送上来这一件事罢了，夏油杰并不是不知道。
然而他却一直在夸赞我。
每吃一口都在夸我做得好棒，他感觉很好。
听了有一会，我忍不住开口提醒夏油杰：“杰，虽然你就在现场，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一下，这些东西并不是我做的喔。”
“真的不是啊。”
所以请不要再继续说这么多让人感觉到害羞的话语了……这句话我没能说出口，夏油杰抢先我一步截过话茬。
“嗯嗯，是这样没错。”
夏油杰认同的连连点头，然后还没等我松口气，他突然话锋一转。
“但是这些都是亚里亚弄上来的对吧？所以四舍五入，我觉得我没有错欸，我想要感谢给我提供这些美味的食物的人。”
我：“……”
——油盐不进……不是，只进油盐说的就是你吧？！夏油杰！
我有些无语，但同时更多的却是与之相反的欣喜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由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排解因为夏油杰不断夸赞而起的害羞以及莫名在心底蔓延开来的欣喜，于是我决定暂时搁置这些情绪。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我是这么想的。
吃过晚饭，由于是客房服务送上来的东西，夏油杰在差点将自己变为酒店一个新的不可思议传说之前阻止了咒灵处理厨余的事。
只不过——
我看着缺了个口的盘子，然后又看了眼夏油杰，随后沉默的没有说任何话。
夏油杰在接收到我的视线之后，也是跟着变得沉默，过了一会，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闭眼又睁开：“就当作是年轻人，牙口好。”
我：“……”
我：“年轻人牙口再好也不至于拿盘子磨牙吧？”
夏油杰听到我这么说，沉默着移开视线。
我感觉如果按这个说法去解释盘子的缺口，夏油杰成为酒店的新的不可思议传说这件事会是板上钉钉。
在那之后没多久，客房服务到场了，在收拾碗筷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缺了个口的盘子表示任何反应，非常安静地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应该是见得多了吧？”
想来想去，我只想到这个可能性，毕竟那个缺口还挺大的，像是被咬了一口一样。
夏油杰点点头：“或许是吧。”
虽然咒灵还是挺实用的，但是太过依赖还是会有大麻烦，在差点把别人的东西全部损坏后，我和夏油杰商量着有的事还是手动的比较好。
至于好用的派遣员工咒灵君的去处，我和夏油杰一致认为就放在学校使用是最好的。
“回去后就和夜蛾校长商量看看吧。”我提议道。
新晋成为夏油氏劳务派遣公司的社长的夏油杰点点头，然后和我关于如何扩大业务范围进行了深度的交流。
毕竟——
区区一个常年实到人数估计都没有一双手的手指数量多的学校，可以提供的业务量还是太少了。
“我们的眼光要放得长远一点！”虽然普通人的生意是做不了了，但我认为羊毛还是可以往咒术师身上薅。
夏油杰对我的想法深表认同。
“噢对了，营业执照要怎么弄呢？如果要开公司的话，还是得有个明面上的证明吧？”
“……”
“说的也是。”
我想了想，然后脑海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人。
“我感觉我们找到了第一个薅羊……不是，找到了解决这件事的人了。”我看向夏油杰，语气认真地说道，“说不定还可以让他注资！”

“五条悟！就决定是你了！”
我将这句话发送出去后不久, 五条悟的回复就发了过来，一连三个愤怒的表情包，然后才是他的吐槽。
“不要用「比卡〇！就决定是你了！」这样的语气说话啊！”
“我难道是什么〇可梦精灵吗？！”
虽然是看起来很是愤怒的吐槽, 但是五条悟实际上完全没有在生气，并且比我和夏油杰这两个创始人还要关心公司什么时候才能建立好。
光看聊天记录,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五条悟才是公司的顶头上司。
——啊, 等等……
看着屏幕上的预注入金额, 脑海里的思绪停顿了一瞬。
下一秒。
我感觉单凭这笔初始投资款, 尊称五条悟为顶头上司也不是不行。
“这已经不能用天使投资人来形容了吧？”我看向夏油杰。
夏油杰同样一副被金额震慑到的模样，点了点头：“……嗯，有种非常难以形容的复杂感, 虽然不可能, 但莫名地担心他会被诈骗。”
“……”
“……”
两人对视一眼, 随后默契地叹了一口气, 心里感慨不已地想着不愧是御三家！
由于夏油氏劳务派遣公司目前暂时只是一个概念, 还没有到正式的筹备阶段, 再加上时间有点晚了，我和夏油杰并没有和五条悟讨论太久。
三人商讨之后决定具体的等回学校再来详细谈谈。
“要活着回来啊, 你们两个。”
在对话的最后，五条悟发了一段极具FLAG气息的语音。
我听得很是沉默。
这句话的FLAG气息也太浓厚了。
第二天。
昨晚五条悟的那句FLAG气息十分浓厚的话语似乎是逆FLAG, 一整天下来，我和夏油杰所有的行动都出奇的顺利, 完全没有遭遇困难。
若不是时间太晚，我和夏油杰说不定能直接将制造出几十名受害者的罪魁祸首揪出来。
“明天再去那个地方看看吧。”夏油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随后看向我说道。
我没有犹豫地点头应下。
毕竟时间确实太晚了, 没几分钟就该晚上九点，要不是调查的途中有在便利店买了热饭团垫肚子, 我想我现在恐怕连站都站不稳。
实在是没想到今天会如此沉浸在调查行动里。
“去吃那个吧。”我指着不远处排着队的店面，心里想着既然能排队，说明味道肯定是不差的。
夏油杰顺着我手指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点点头，应了声“好”。
那家店离得不远，只需要走个两三百米远再上一个天桥，下来后再走一小段路就能到了。等我和夏油杰走到目的地，运气极好的凑巧的排队的人都排进店里。
两人完全没有排队就被店员领进门，然后带到一张靠角落的两人桌坐下。
“原来是拉面店啊。”我看了看周围，接着视线被不远处写在墙壁上的菜单所吸引，“欸……？原来还有饺子和炒饭啊……”
“亚里亚想吃点什么？”夏油杰在我视线看向墙壁上的菜单后，招呼店员过来拿了张菜单递给我。
我接过菜单仔细看了起来。
“虽然有点想吃炸饺子，但是份量有点太多了，还想要吃点别的………欸？杰可以一起吃？噢……那就先一份炸饺子好了。”
“然后我看看啊……”
“呃……尽是些看不懂的拉面名字。”
我将菜单按在桌面上。
夏油杰看了一眼，然后身子一顿，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这名字……确实是让人难以读懂是什么配料。”
“对吧？”我寻求认同地接过话茬。
夏油杰点点头，表情有些无奈。
由于实在是看不懂拉面的名字，于是我和夏油杰决定谨慎一点去点招牌拉面，想着招牌拉面作为店的基石，从味道上应该很难出错。
我和夏油杰的猜想是正确的，虽然招牌拉面的名字也很花里胡哨，但是端上来之后却是十分正统的拉面配置。
这一点让人很是安心。
夹起一口面，小心地尝了尝味道，我发现味道对得起深夜还有人为它排队的客人。
“味道很不错噢。”我吃了一口之后，抬手拍了一下夏油杰的手臂，然后指着拉面碗示意他快尝尝看。
夏油杰没有任何犹豫，连闻个味道给自己做心理建设都没有，拿起筷子夹了一大口就往嘴里塞。
下一秒。
我看到夏油杰的双眼倏地睁大了许多。
不是被烫的。
一会之后，夏油杰咽下嘴里的面，表情有些惊讶：“原本以为名字那么花里胡哨，味道或许会有些抱歉，没想到竟然还不错。”
听到夏油杰的评价，我深感认同地连连点头。
“原本已经不抱希望了，想着随便吃点，就算是喝个汤也好……嗯，莫名有种中大奖了的感觉。”
“确实是这样。”
由于味道意外的很不错，我和夏油杰没花多久时间就将点好的食物全部解决，临走前还打包了一份最看不懂名字的拉面带走。
我和夏油杰一致认为既然招牌拉面的名字也那么的花里胡哨，但是味道却意外的非常好，那么不妨大胆的试试最花里胡哨的那款。
“味道应该差不到哪里去。”
“应该是的。”
在回酒店的路上，像这样的对话在我和夏油杰之间重复了很多次。
回到酒店后，各自洗漱完、换好衣服，我和夏油杰准备把那个带回来的拉面吃了。
由于是汤面分离，再加上放在了保温箱里，于是拉面拿出来之后还是热气腾腾的状态。
只不过——
我和夏油杰沉默地看着汤底，两人的表情是默契十足的复杂得像是调色盘打翻了。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面汤都快要冷掉，我这才开口打破沉默，说了句“倒掉吧！”之后端起面碗朝着洗手池的方向走去，然后将汤全倒了。
“有的东西还是不要尝试的比较好。”将空碗拿了回去，我严肃地看着夏油杰说道。
夏油杰一脸沉痛地点点头，也是一副被汤底打击到的反应。
万万没有想到明明名字也很花里胡哨的招牌拉面是正常的味道，但是最为花里胡哨的那个竟然如此的表里如一，光是从视觉上看就失去了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