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不等鄂子川说完,白姝直接转身离开,“我先回屋了,你自便。”
鄂子川看向一旁不断有油烟涌出来的厨房,他喜欢吗?应该是喜欢吧,不然这几天看着白姝和媒婆探讨哪家男子适合胭脂的时候会这么不爽呢?
白姝不理会鄂子川如何纠结,她并不是一味的相信原主的记忆,她知道她就是最大的变数,即便她什么都不做,但有些事情冥冥之中却还是会改变的。
鄂子川和胭脂是官配,但这两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还是可能会有很多变数的。
一下午的时间在房中画了几张符咒,趁着夜色走遍全城,将符咒分别放在那些生辰属阴的女子身边,走了一圈她并没有发现石妖的踪迹。
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动手呢还是有她没有发现的生辰属阴的女子遇害,不过这几日留意下来,衙门并没有发现有被害的女子,想来即便石妖动手了也没有闹出人命。
鄂太行这几日也是城里城外的去寻找石妖的踪迹,他儿子死在石妖手中,鄂家整个家族为了除去石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剩下他和鄂子川子孙二人。
虽然石妖被白姝灭了原形,但神识尚在,一日不除他便一日寝食难安。
“你是何人?宵禁之后为何还出来走动?”
鄂太行走在路上,忽然听到一道很是严厉的怒斥声,见对方穿着一身捕快服,连忙赔笑,“这位官爷好啊,我这不是着急赶路,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还请官爷切勿怪罪才是啊。”
捕快见他一身褴褛的,和乞丐无异,手中虽然拿着一把剑,但剑鞘上都是锈迹斑斑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是外地来的?”
“是是是,我是外地人士,我现在住在天香楼,这就回去。”
“原来你也胭霞老板是亲戚啊,既然如此你便快快回去,往后宵禁之后莫要再出来了。”捕快对着他挥挥手,鄂太行连忙点头应是,往天香楼方向走去。
捕快本就是出来巡夜的,打发了鄂太行继续往前走,忽然之间,一缕黑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过来,直直的冲进捕快的额头处。
“欸,你怎么也出来了?”鄂太行还没到天香楼呢就别人拦住了去路,来人正是白姝。
白姝看向她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刚刚我仿佛看到了石妖,追了过来却不见了。”
鄂太行一听也来了精神,向身后看去,深夜寂寂,除了被晚风刮得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并无其他,“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那石妖?”
“他当初是从我手中跑去的,我还能不认识?”只是那终究只有一缕而已,她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没有追上,白姝只能先回去,既然知道石妖肯定还在城中,那就总有遇到的一日,这些时日她也捡起了从前做狐妖时候的技能,和各种小动物对话,现在城中只要有小动物的地方就有她的眼线,想来知道石妖的线索也就这一两日的功夫。
鄂太行本来是真要回天香楼的,但被白姝这么一说他索性不回去了,在街上走了一.夜,却是连石妖的影子都没看到,天亮之后这才回去休息。
“老板,王老爷来了,说要见老板你,现下正在包厢里吵闹着呢。”白姝本来正在房中修炼,小山忽然跑过来敲门喊道。
王老爷要见她?他们俩之前的交集就仅限于客人和老板的关系而已,要见她还吵闹?
心下疑虑,白姝还是决定出去看看,刚一进包厢便闻到一股子酒气,王老爷半边身子都趴在桌子上,脸和脖子都红了,看来是喝了不少的酒。
“王老爷这是怎么回事儿?竟然如此不顾形象?”
“听闻王老爷本来要和上次来的宿公子做生意,结果宿公子忽然走了,让王老爷损失了不少银钱。”小山说着他最近听到的消息,“老板你还是小心些吧,毕竟宿公子也是来了我们这儿才走的。”
白姝点点头,宿介郎本来就是石妖,他怎么可能和王老爷做生意,即便没有她这笔生意也做不成,王老爷一介凡人和妖怪打交道,能够破财免灾都算是好的了。
可是现在很显然,她现在成了这件事情的催化剂,王老爷来她这儿砸场子了,但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王老爷一直都是一位儒商啊,断然不会让自己如此狼狈,难不成他这是把家底都赔进去了?
“你去打听一下,王老爷这次损失了多少?”要是王老爷硬要她赔,她得看看她是否赔得起啊,实在赔不起就只有跑路了。
小山领命下去,做伙计的就是要八面玲珑,打听消息不在话下。
白姝拿出一枚药丸让伙计给王老爷喂下,醉成这样了也不知道醒酒药丸管不管用,果然等了半个时辰也没等到他醒,白姝直接让伙计送他回去。
晚上打烊之后,小山过来告诉她打听到的消息,王老爷家财万贯,虽不说城中首富但也排的上号,打拼了一辈子,和宿介郎合作不过是他众多生意当中的一笔而已,现在宿介郎走了他损失的只是九牛一毛,更别说伤筋动骨了。
“这么说王老爷来买醉,并非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儿,那他到底是因为什么来买醉?”家中有娇.妻美妾在怀,也不是生意上的事儿,那他还有什么不如意的。
小山见白姝想不明白,也跟着想,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老板,之前是我消息有误,现下知道王老爷并非生意失败,说不定只是偶然间心情不好而已,这富人也是有富人烦恼的。”
“就你会说,好似你当做富人知道富人烦恼一般。”白姝没好气的说道,小山嘿嘿一笑,他觉得他现在就挺好的,当伙计有两个钱儿,够生活还能存上一点儿,过两年娶个媳妇儿,老婆孩子热炕头,千金万贯都不换。
之后白姝又让小山去留意王老爷的动向,见他如同往常一般交际应酬,来天香楼请客吃酒也再没所有发生那日的事情,仿佛那日的事情不存在。
可恰恰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让白姝觉得奇怪。
与此同时,城中又出现了一件怪事儿,衙门里的一个捕快失踪好几日了,本以为是被仇家误杀了,结果却是在城外给找到了。
找着是找着了,可人却昏迷不醒,找了好多个大夫,就是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症状。
身上无伤,诊脉也如同常人无疑,神情平静,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可偏偏就是不醒。
睡美人?
这是白姝听小山说的时候第一想法,可人家睡美人是别人害了昏迷的,那么这位捕快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的。
“那捕快可是四十多岁,身材魁梧?说话本地口音非常浑厚?”鄂太行一听连忙问道。
小山愣了一下,“那捕快今年的确是四十二岁,长得挺威武的,从小在本地长大。”
鄂太行心道不好,白姝见他如此便知道其中有内情,让小山先出去,“前辈这是想到什么了?”
“你可记得我在街上找了一.夜那晚你遇到我你说你在追石妖,那日我见到了那捕快在巡街,两者哪有这般巧合,定然就那石妖所为。”鄂太行十分肯定的说道。
白姝也不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儿,“是与不是去看看便知道了。”
鄂太行换了一身衣裳,拿上药箱前往捕快家中,白姝则装作他的药童,跟在其后。
捕快家人几乎是把城中所有的大夫都找了个遍,但还是没有起色,这下听说有医者自荐上门连忙将人请进来,见鄂太行上了年岁,首先便认为他定然是一位神医。
捕快姓田,也是他命不该绝,身体竟然当真有石妖来过的痕迹,但不知道石妖是怎么的又离开了,让他保住了性命,但身体终究是被石妖所伤,这才会昏迷不醒的。
说来也是巧了,田捕快虽然只是一个捕快,但却也是一个文人心性,子不语怪力乱神,家中之人也跟着不信鬼神之说,不然像他这样的情况,请个有本事的道士或者和尚做法,只要把魂魄召回来就行了。
白姝画了一张招魂符,顿时那丢失的一魂便回来了,接*下来只需要好生将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田家人进门,看到田捕快醒了皆是喜出望外,鄂太行像模像样的开了个方子,田家人连忙去药铺抓药。
田捕快醒来自然认出鄂太行就是那日的道士,“是道长救了田某,田某感激不尽。”
说着就要起来行礼道谢,鄂太行扶住他,“无需多礼,我也有些话想要问一问你。”
“道长尽管问,田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鄂太行问了他是如何昏迷的,昏迷之前可有看到什么。
田捕快果然如同鄂太行所想的那般,是在鄂太行离开之后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他身体里,接着他身体便不听使唤了,记忆也不大清楚了。
只隐隐约约的记着他在街上闲逛,等到早晨城门大开之后出城,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只感觉十分疲惫,接着便是一点儿知觉都没有了。
“那晚你也在街上走了整整一.夜,真的没有看到他?”整个镇子虽说不小,但主要的街道也就那么几条,按理说还是有相遇几率的。
鄂太行现在想来也是懊悔不已,他那日只想着切莫打草惊蛇,故而一直是在街道上走着没有上高处四处看,却不想直接来了个‘敌在暗我在明’,石妖早就知道了他的踪迹。
“是我无能,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跑了。”
“过去的事儿无法后悔,现在只能想想要去哪儿把石妖找出来。”白姝看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刚刚你可有注意到,那田捕快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鄂太行点点头,“看到了,生辰八字属阴。”
白姝知道这次是她大意了,以为石妖采阴补阳只能是从女子身上下手,全然没想到男子当中也是有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很巧那田捕快便是如此。
可是要是把整个城的生辰八字都查一遍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这个办法行不通。
但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从生辰上行不通城中小动物那里有消息传来,再结合小山的消息,白姝终于是知道了石妖的藏身之处。
夜幕降临,城外树林里一身着粉裙的女子背着包袱走着,女子细腰肥臀,走路腰肢扭来扭去,堪比那随风摇曳的柳枝,不可谓不曼妙。
白姝不由扶额,让鄂子川女扮男装当真不是一个好主意,她这种姿态的人遇到劫道的都不会劫色,也就能糊弄糊弄石妖没见过多少女人。
鄂子川一步步穿过树林,来到河边,从包袱里拿出一叠纸钱,一边点燃一边哭诉,“夫君啊~~~~~,你死的好惨啊,独留我们孤儿寡母以后可如何活下去啊。”
声泪俱下,语调也是一波三折,听耳边的树叶沙沙声更大了,哭诉的声音又大了一些,“算命的说命数不好,属阴乃是克夫之命,你偏偏不信邪,说你命硬不怕克娶了我,现下果真连自己命都搭进去了,夫君啊~~~”
“既然那么想他,那你便去陪他。”
忽然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忽然面前燃着的火全部熄灭,一阵风吹过,纸钱飘得满天都是。
鄂子川也不回头,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冰凉的河水让他不由的一激灵,但为了保住性命他也不敢露头,好在他水性不错,能够在水下呆着一刻钟左右。
石妖见人直接进了河里,意识到不好猛然回过头去,只见白姝和鄂太行就站在不远处,非但没有担心反倒是勾起一抹笑容,“好久不见啊。”
“妖孽,还不快快受死。”鄂太行一声大喊,直接举着铜钱剑就要冲过去。
石妖却是动也不动,眼见铜钱剑就要逼到他喉咙了,“你当真要动手吗?你现在动手了,他也必死无疑。”
石妖现在所说的他,指的并不是鄂子川,而是他现在寄居着王老爷的身体。
石妖先是进入了田捕快的身体里,而他之所以离开是因为他发现了更好的人选。
王老爷同样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而他比田捕快好的地方就在于他这些年做生意的同时也积德行善,身上功德不少,是要寄居在他身上可以更好的隐藏。
小山那边的消息,白日里王老爷如同往常一般无二,但是到了晚上,打更的已经看到好几次王老爷夜间出去行走,而王老爷白日里对晚上干什么了完全不了解,只感觉身体乏得很,日日要大夫去家中针灸治疗。
是要现在毕竟只是一缕神识而已,能够在晚间操纵寄居之人的身体已经算是他的本事了,自然是要选一个好的隐藏对象,不被人发现才行。
白姝见鄂太行果然停下来了,石妖眼中的得意之色愈加明显,白姝也不想他那么多废话,直接拿出来一只拇指大小的瓶子,对着石妖甩过去。
石妖没想到白姝会忽然出手完全不顾王老爷的安危,一怔之后想要闪身躲过,但他却发现身体已经不由他控制了。
王老爷的身体被打中了直直倒下去,而那瓶子仿佛有一股魔力一般,吸引他过去,更可恶的是他竟然还觉得无比熟悉,没有一点儿抵抗的就过去了。
“想来你应该很熟悉,这瓶子便是你本体所炼化而成的。”白姝手握瓶子勾唇一笑。
她就说她还是可以的,这石妖她怎么可能搞定不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胡说,这怎么可能是他的本体,他本体怎么会不由他控制,胡说八道。
鄂太行看着白姝手中的小瓶子,石妖就在这里面,现下只要用定海神珠便可以将他消灭,眼看就要成功了,心绪难免有些激动。
“大恩不言谢,姑娘助我鄂家捉住了这石妖,日后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鄂家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鄂太行拱手一礼,语气诚恳。
白姝把瓶子交给他,“先把这个解决了再说,好不容易抓到了,此次定要让他会飞烟灭才行,莫要春风吹又生才是。”
“这是定然。”
鄂太行手掌握紧,石妖险些灭了他鄂家一族,不共戴天之仇他怎么可能放了他。
白姝见他神情严肃,知道这事儿他一定不允许自己出现纰漏,便放心下来转而去看王老爷。
也是有够可怜的了,一把年纪遭遇这么一遭,也不知道对他造成多大的损失。
粗略的检查一遍,眼见天快亮了悄然送他回家。
鄂子川尽力的在水下憋着,白姝和鄂太行让他按照‘王老爷’夜间行动的轨迹来走,在他必经的河边佯装祭奠亡夫,说出自己生辰属阴,石妖一定会对她动手的。
还说什么:石妖现在寄居别人身体,轻易不会下水赴火,他届时只要躲进水里,就一定不会被石妖捉住,剩下的事儿他们俩个来就行。
鄂子川从小淘气,下水更是常有的事儿,在睡下闭气一刻钟还是可以的,今日为了保命他在水下整整憋了两刻钟还多,耳边都是水流声也听不见上面是否有打斗声。
心中又害怕又着急,担心白姝和爷爷打不过石妖,他唯一的亲人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越想越担心,从河中冒出头来,忽然发现岸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而且也没有多少打斗痕迹。
心中疑惑,上岸回天香楼正好看到白姝回来。
“你……阿切……”接连好几个喷嚏打出来。
白姝连忙退后几步防止传染,“鄂前辈估计是在山中用定海神珠对付石妖呢,你不用担心,我先走了。”
“你别走……阿切……站住别走……阿切……”
白姝脚步不停直接进房间,终于忙完了她可要好好休息休息,就不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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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更新来了,下一个画皮,不是原著不是电影,电视剧渣男王安旭那个,小伙伴们有印象吗~~~~~~
第91章 聊斋
鄂太行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让石妖灰飞烟灭,本来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但碍于他没了本体用神识的状态都能存活,鄂太行不想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如若当真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到那时候他才真的是后悔莫及。
石妖已经被消灭了,镇上百姓供奉的百花圣母娘娘的诞辰也快要到了,从前四年都是胭霞来担任百花娘娘让人一路送到百花庙去接受供奉。
现在白姝不想继续了,故而在百姓选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官府的人说好了,不让她成为候选人之一。
胭脂只以为姐姐是做腻了,这次不喜欢热闹了而已,可没想到姐姐竟然和她说她准备离开。
“姐姐你要去往何处?我们在这儿不好吗?”胭脂着急问道,她们姐妹从小到大就在镇子上,从未出过远门,也并无其他亲人,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白姝一笑解释道:“你也知道姐姐我闲不住,现下我只是准备四处走走,你放心,我过个两三个月就回来了,天香楼有你的厨艺在客人肯定少不了,小山他们办事妥帖我也放心,说不定还能遇到一少侠有一段姻缘呢。”
胭脂知道白姝一身本事,也知道她阻止不了,“那姐姐你万事小心,到了一个地方记得写信回来,要不然没你消息我不放心。”
白姝在和胭脂说完第二日便提着长剑出了城,这长剑是她最近花重金买下来的,剑身的质地尚可,经过她锻炼之后也是一件不俗的凡品。
胭脂看着白姝远去的背影十分不舍,长这么大她们姐妹还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很长一段时间呢,这次分开也不知道姐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擦擦吧,你也别伤心了。”
一块手帕送到面前,胭脂拿过擦擦眼角流下的泪水,“鄂子川,你怎么还不走啊?”
“我走去哪儿?”鄂子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身上的伤早就好了,却还是赖在我家到底是什么意思?”石妖已经除掉了,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再进一步,白姝走之前和胭脂说了感情之事,胭脂也不是扭捏的人,直接问道。
鄂子川不知道胭脂怎么忽然就说道这个问题了,但他一向厚脸皮,也不当胭脂是在赶他,嘿嘿一笑,“你姐姐从来都没有出去过,现在跟着我爷爷行走江湖,我自然要留下来照顾你,你可不能赶我走。”
“那你能照顾我到什么时候?”胭脂又问道。
鄂子川眨眨眼睛,忽然把脸凑钱胭脂面前,看着她停下脚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一直照顾你,虽然我本事有限,但我希望我的未来可以有你。”
鄂子川已经想好了,石妖已经死了,他们鄂家也不需要继续追着石妖跑了,他对道法一类没有兴趣,所以他想要去参加科举,并且他自认他的才气还是不错的,即便是不走仕途做个教书先生或者开医馆做大夫也不错,而他希望他在做这些的时候,胭脂会在他身边。
胭脂平时见惯了他无赖的模样,此时忽然见到他如此郑重,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整个世界只有他们彼此,这种感觉……她觉得很好。
半晌之后移开目光,越过他继续往前走,鄂子川连忙跟上去,“你还没说你同没同意呢?”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说了不算。”
“我爷爷早就和你姐姐说过了,你姐姐说都按你喜欢的来,你要是答应了就是算数的。”
“哦。”
“哦?那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两人声音渐行渐远,可两个人的影子却是越来越近,最后竟然合成了一道。
天下之大,白姝知道这世上不只有石妖一个妖怪,她在临走之前在天香楼里又放了阵法符咒,寻常妖怪进不去,胭脂身上的平安符也能够让妖怪近不得身。
再加上鄂子川粗通道法,白姝不担心胭脂的安全。
鄂太行是个道人,虽说石妖除了,但他还想要继续斩妖除魔,所走的一代都是深山老林,白姝跟他走了几日,着实是没见到作恶的精怪。
再说妖怪当然是在深山中修炼了,只有到了从前城镇当中那才会起害人的心思呢,在深山当中弱肉强食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着实无趣索性分开了,当初一同离开也是因为不想让胭脂担心,分开之后她一路前往京城,她也想要看看这个时代的富贵生活是什么样儿的。
因着并不着急赶路,想着体会一下路上的风土人情,她几乎是一路走一路玩,也没有买马。
在路上她结识了一双婆媳,婆婆面善和蔼可亲,媳妇貌美如花,他们还带着一个呱呱坠地的孩子,据说是因为儿子(丈夫)上京赶考,前些日子传信回来说考中状元了,二人这是去京城一家子团聚的。
白姝刚听完就觉得有些问题,已经考中状元了,本朝重文轻武,对读书人可是很宽厚的,更别说已经状元及第了,可这对婆媳虽说是乘坐马车,可这马并不是赶路的好马,车也有些破旧。
但看这二人喜笑颜开的模样她什么都没说,毕竟他们也是刚刚认识,也不好说太多。
一路只说路上风景,白姝发现这位貌美的媳妇梅三娘十分有才气,看到秀美的风景脱口吟诗,从她的诗词能够听出来她并非出自小门小户,还是很有眼界的。
只是她们婆媳的衣着可真的不算好,粗布衣衫,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难道那位新科状元王安旭乃是一个凤凰男?梅三娘是大家小姐下嫁的?
几日之后,一行人到了京城,到了京城白姝便和婆媳二人分开了,虽然她也想要知道那梅三娘是所托非人还是她心思肮脏将人想的不堪,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京城繁华,不是她之前居住的小城镇能够比拟的,白姝一连玩了好几日,买了很多当地的小玩意准备回去送给胭脂,也品尝了当地的北方菜色,准备回去和胭脂说说。
他们住着那个城镇临河,经常有南来北往的客商,菜色多一些也好能让天香楼的生意好些不是。
“我观姑娘眉宇之间一股正气,定然是身有功德之人。”
白姝好端端的走在街上,忽然面前走来一身着袈裟的和尚,看着她说道。
“多谢大师赞赏。”说她有功德?是因为帮忙除了石妖?
见白姝要走,那和尚伸手拦住,“姑娘乃是有大能者,不知可愿积德行善为百姓造福?”
让她积德行善?可她也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啊?
目光落到和尚手中的钵盂上,逃出一个银锭子放进去,“这些全当我捐赠的香火钱,还请大师不要嫌弃。”
和尚没想到白姝会来这么一出,连忙解释:“我想姑娘误会了,贫僧并非化缘和尚,只是看施主自有一股正气,乃是难得一见的奇才,若是行善当为别人百倍功效。”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让她做好事儿,当别人百倍功效?她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孔圣人不是还说过‘勿以善小而不为’,她一个人就算是力量再大还能有千万人的力量大?
“我想师父定然是误会了,我只是最平凡的一小女子而已。”
见白姝如此说,那和尚也不再拦着她,说道:“施主既然不愿,贫僧也不强求,但还请施主今日随贫僧回到寺中,如此多的香火钱贫僧不敢私自做主。”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捐香火钱还捐出麻烦来了?
不过看这小和尚呆呆愣愣的也不像是聪明的样子,全当不为难他了,“好吧,今晚我便随你去寺庙拜佛。”
说起来她来到这儿好像还真没有拜菩萨呢,去拜一拜也好,全当为胭脂祈福了。
那和尚见白姝这么一说心中一喜,师父说今日他会遇到一位身着红衣的不凡女子,如若说服不了便带回寺庙当中,他便是功德一件。
白姝不知道和尚的想法,和他一同去了寺庙,可她没想到这寺庙竟然那么远,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这寺庙和尚看起来十分稀少,香火不是很鼎盛的样子。
“施主请在这件厢房歇息,明日见到方丈当面捐赠香火钱比较好。”和尚把她领到住处,将她给的银锭子又送了回来。
白姝也不为难他接过,“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和尚合掌行了一礼退下,白姝转身进屋,房子还算整洁,但铺陈摆设却是十分老旧,这不是京城吗?真的很难相信皇城脚下竟然还有这么破败的寺庙,不过这屋子里燃的檀香味道倒是十分好闻,能够让人心绪安宁下来。
在这样儿的寺庙当中,白姝本以为不会有什么事儿,没想到到了午夜,外面传来一阵哭声。
这间寺庙虽说破旧了些,但是正经寺庙,断然不会有女鬼出现啊,疑惑之下起身出去,没想到却让她在廊下看到一个认识的人。
王大娘一路上对梅三娘和孙子极为照顾,现下却在廊下对着一个火盆哭,一边哭一边往火盆里放纸钱,她这是在祭奠谁呀?
心中虽然疑惑但白姝没有过去询问,他们毕竟不熟悉,她正是伤心的时候她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了。
悄然回到屋中,但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以至于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第二日昨日领她来寺庙的和尚带她去见了方丈,但也只是隔着屏风说话,并没有见到人的模样,但听着声音可以知道这位方丈身体不错,声如洪钟响亮的很。
“施主昨日在寺中住下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事?”
“看到了一个妇人在祭奠他人,我与那妇人之前有过接触,昨晚不想惊动她便没有上前相认。”
方丈点点头又说道:“施主一心向善,贫僧多谢施主慷慨捐赠,定然在佛前为施主诵经祈福。”
“不客气。”
方丈接着又说了一些话,白姝听着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迷迷糊糊的进去迷迷糊糊的出来,全然不知道来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她虽说不是那种特别热情的人,但也不至于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助人为乐的事儿她也做过,也犯不着单独这么说教吧,只是她凭着感觉她觉得那方丈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恐怕真的是一个有修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