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总是体贴备至，不会做出任何让她不适的举动。
“你之前没有好好看电影，是因为这件事吗？”顾少霆手指轻轻的敲打方向盘。
苏菀清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微微一笑。
她没有回答，却是最终的答案。
顾少霆心知肚明，就没再问下去。
车子不疾不徐的往前开。
因为时间太晚，就连道路两边的路灯都暗了下来。城市的夜晚总是带着一种孤寂，连星空都不愿多做停留。
苏菀清望着窗外，浓重的夜色把大地包裹，只有车灯成为黑夜里唯一的光点。
“或许。”苏菀清轻轻启唇。
在顾少霆都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轻声说出这句话。
“未来可能有机会，会让我把一切都摊开在你面前。但绝对不是现在。”
“我很感激你的不过问，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苏菀清闭上了眼。
这世界上最敏锐的人莫过于顾少霆，在他的眼皮底下，一切的计谋都无处遁形。

估计用不了多久。
顾少霆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哪怕苏菀清刻意回避，只要他想，他就能有无数的办法从她口中套出。
可这人从来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他给予了她最大的自由。
苏菀清很是感动。
“谢谢你。”她又重申了一遍。
顾少霆不甚在意，“这都是我应该的。你是我喜欢的人，我就会保护好你。”
苏菀清心中的暖意更加的浓重。
她冲着他扬起了笑容，眼中也是毫不遮掩的爱意。
两人便在这样的气氛中回到别墅，上了楼后，所有的事情几乎是水到渠成。
月亮羞涩地躲在白云之后，房间里弥漫着情愫的味道，经久不散。
次曰，苏菀清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你醒了。”顾少霆低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苏菀清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中午的阳光异常明媚，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可这却令她心中升起满满的无奈，“你又没有去公司。”
“我之前就和你说了，我在休假。”顾少霆理直气壮。
三日的假期，他一日都不愿错过。
陪在苏菀清身边，才是正道。
苏菀清扶着额，她忍着身上的酸痛，爬起来，正色的看向顾少霆，“这么说，你明天就应该去上班了。”
她表情很是严肃。
今天是最后一天，顾少霆明天就应该恢复正常的作息。
苏菀清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顾少霆很是无奈，“其实我明天也可以休假。”
他声音很小，做着最后的挣扎。
苏菀清听得清清楚楚，她一瞬不瞬，“不行！”
拒绝的没有半点留情面的意思。
顾少霆感到满满的无力，“别人家的老婆都十分粘人，你怎么偏偏就逼我励志？”
虽然顾总平日里看上去十分的不食人间烟火，但对于公司里的大事小情其实都清清楚楚。尤其是员工之间的谈话，他都能知晓几分。
其中，关于吐槽伴侣太过于粘人的事情，他听了不止一遍。
结果到了他这里，他想要偷个懒，苏菀清都不愿意。
此刻，她也是相当的义正言辞，“你是公司的总裁，当然要好好经营公司。商场每天的变化有多大，你不是不清楚。万一有人起了什么歹心，就因为你在陪着我，不能第一时间防备，这可如何是好？”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担心公司里有人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阳奉阴违，把公司架空。
顾少霆半眯起眼，他看上去还是如之前一般漫不经心，淡淡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眼底却充斥着几分打量。
他发现苏菀清对于这件事情总是异常的在意，似乎总觉得有人要害他。
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单纯的被害妄想症？
顾少霆之前也发觉到了苏菀清对人的信任度太低。
“菀清，你是不是有点过于杞人忧天了？”顾少霆斟酌着字眼，小心翼翼的说。
话语出口的时候，更是仔细的观察苏菀清的反应。

非常有。
在这件事情上，苏菀清天生就存在一种担忧。这份担忧随着顾少霆越发的懒散，越来越浓重的爆发出来。
哪怕他有意忽略，却无法避开这浓重的气息。
苏菀清讪讪的笑了一下，“你可能想的太多了。”
可她心里却明白，顾少霆没有想多。
因为上一世的缘故，苏菀清心里的确对人多了几分戒备，她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愿做出任何的疏忽。
总觉得如果这样，平时把自己给架在火上烤，迟早有一日，会死亡。
苏菀清轻轻地抿着唇，她翻身下床，“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起吧。”
这般拙劣转移话题的语气，顾少霆能察觉到。他却很是配合，“好。”
一口答应，没有犹豫。
苏菀清这才拍着胸口，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再进入洗漱间洗漱的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了顾少霆一眼，略微犹豫过后，她抿着唇，小声提醒，“你答应过我，明天要去上班的。”
顾少霆瞬间失笑。
他连忙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明天一定准时去上班。”
苏菀清这才彻底满意。
她进入洗漱间，片刻后，就洗漱完毕出来。
“你不洗脸吗？”苏菀清拿起手机，看着仍然稳如磐石的顾少霆，不禁问。
“我早就已经收拾好了。”顾少霆笑着说。
在苏菀清还没有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收拾妥当。
苏菀清微微红了脸，她这才意识到她起的是真的晚。她悄悄地握紧拳，下定决心，下次要起的早一些。
不过，顾少霆可就不清楚这些。
两人正准备下楼吃饭的时候，苏菀清把手机屏幕按亮，她想要看一眼时间。可入目的却是十多个未接电话，全部都来自苏赟。
苏菀清停住了下楼的脚步，她微皱着眉，给苏赟回去电话。
“怎么了？”顾少霆回头看她。
苏菀清摇了摇头。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苏菀清刚要开口，就听见里面爆发出苏赟的怒吼，“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一个都没有接！？”
声音之大，哪怕是隔着手机，不远处的顾少霆都能听见。
苏菀清紧抿着唇。
顾少霆更是厌恶的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苏菀清没有回答他，而是张口对苏赟说：“你有什么事吗？”
语气相当冷淡。
“回家了一趟，我有事要宣布。”苏赟说。
苏菀清眉心微拧，究竟是什么事能值得苏赟如此大动干戈？她刚想问，那边就已经将电话挂断。
连一点有用消息都没有得到的苏菀清：……
抬起眼，对上的就是顾少霆担忧的神情。
“苏赟找你什么事？”他又问。
苏菀清又一次摇了摇头。
说实话，她也不清楚。
这通电话从始至终，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懵的状态，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顾少霆表情肃穆，“我送你回去？”
苏菀清微微颔首，“好。”
她倒是要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菀清和顾少霆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回到了苏家。
顾少霆把车停在苏家门前，他正准备跟苏菀清一起下车时，她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想自己一个人进去。”苏菀清对他说。
顾少霆有些不满，“我要陪着你。”
从电话里可以判断出苏赟这次来者不善，苏菀清只身一人回到家中，他着实有些不放心。
苏菀清却很是坚持，“我想自己一个人进去。”
她语气满是不容置喙。可以说，她并不是在和他商量，而是在宣布。
顾少霆大为火光，他极力的忍耐，“你这样，会让我担心的。”
苏菀清寸步不让，“我会照顾好自己。”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顾少霆跟着。
家中不知道出了什么样的事，苏赟在电话里那般愤怒，苏菀清几乎可以预料到她回到家中后，面对的是怎样的遍地鸡毛。
而那些太过于狼狈的场景，苏菀清不愿意让顾少霆参与进来。或者说，哪怕苏赟已经做到如此地步，苏菀清还是尽可能的想要替他遮掩一下。
如果真的因为她的事情惹怒顾少霆，倒也不好。
是的，苏菀清始终觉得苏赟是她的父亲，哪怕之前他做的那么过分，她仍旧存有孺慕之情。
“真的不可以吗？”顾少霆见无法硬来，就软了语气，用商量的口吻和苏菀清说。
苏菀清没有半点动摇，她再次摇了摇头，“让我自己去，好吗？”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锋，谁也不肯退让。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菀清手机响起一阵急促的铃声。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正是：爸。
苏菀清便匆匆地接通电话，她下了车，没在和顾少霆多说，一边往家中走，一边说：“我已经到了，很快就进去。”
苏赟冷哼，“磨磨唧唧！”
苏菀清好脾气的没有反驳，她挂断电话，推门进了屋中。
一进去，她就看见坐在苏赟旁边的乔斯思，眼睛不由得微微瞪大。
“你怎么在这里？”苏菀清皱着眉，冷声质问。
乔斯思言笑晏晏，全然看不出之前颓废的模样，“我当然是有事情要和叔叔商谈，才会过来。”
语调看似温婉，眼中却有恶意展露。
苏菀清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她的心“咯噔”了一声，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或许是为了验证她的这个想法，苏赟声音响起，“斯思给我引荐了一个项目，我觉得不错，已经准备入股投资。这次叫你回来，就是希望你能不要对斯思有那么大的恶意。”
苏菀清有些发懵，明明这些字，她每一个都能听懂。可是当联合起来，她又不是很清楚在说什么。
苏菀清心地发慌。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嘴唇有些颤抖。
苏赟没好气的说：“斯思都告诉我了，你借着顾总对你的宠爱，就盲目地对斯思发动攻击。人家一个好孩子，被你折磨的不成人样！你怎么可以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一言一词，都是指责。

第517章 给斯思道歉
苏菀清有点发蒙，她站在原地，看上去呆呆傻傻，似乎没有办法立刻回过神来。
片刻，她的视线才落在乔斯思身上，“你对我爸做了什么？”
语气中满是质问。
苏菀清是聪明人，虽然一开始可能因为信息量过大，而没有办法立刻反应过来。
但当苏赟话都已经说的如此直白，她在消化片刻之后，立刻就回过神来。
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用细想，已经明明白白的清除摆在她的面前。
乔斯思真是玩的一手好把戏！
光是想想，苏菀清就觉得胸口堵了一口火，无法散去。
乔斯思诚惶诚恐，“菀清，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挑拨你和叔叔的关系，我只是把那些曾经发生过的事，和叔叔提了提。”
“你现在是顾家夫人，看不上我这个穷酸朋友，没有关系。但是，你完全没有必要针对我，我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只想好好的活着。”
那副楚楚可怜，凄凄惨惨的样子，十分能引来旁人的同情。
苏赟就是被很好蒙蔽的一个例子。
他看着苏菀清的眼中再次含上了怒火，“苏菀清，向斯思道歉！”
话语说的气势磅礴，那样子就宛如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给予苏菀清施舍的模样。
苏菀清错愕地看向苏赟，“你这是在帮她指责我吗？”
她明明刚刚没有说过什么，这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反问，怎么就演变成了如今这种地步？
分明就是乔斯思挑拨了她和苏赟，之间的父女关系，苏菀清自认为没有说错什么。
“你这是什么态度？”苏赟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根本听不进苏菀清在说什么，“什么叫我指责你？你当着我的面就对斯思不假辞色，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家！”
苏菀清被委屈紧紧包裹，她呆呆的看着苏赟，眼中透露出几分陌生，这人真的还是她的父亲吗？
微抿着唇，苏菀清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苏赟却没有因为她的沉默而停止发难，“我让你给斯思道歉，你是聋了吗？”
苏菀清没有聋，她听的清清楚楚，却咬着牙，一个字也不愿意说出。
她没有做错，凭什么道歉？
深吸一口气，苏菀清仿佛终于找回了声音，她张了张嘴，咬牙切齿的说：“如果您就是为了这点事情找我回来，那我可能没有时间陪您在这里耗费。我还有事，抱歉。”
说完，她就想离开。
苏赟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站起身，把人拦住，“不许走！”
苏菀清静静的看着他，眼底都是寒意，“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对苏赟连一声“爸”都不愿意称呼。
本来，之前在家中发生的事情，苏菀清就已经积攒了几分心寒。现如今，苏赟又因为乔斯思三言两语的几句挑拨，突然对她发难，让那份心寒又浓重了许多。
这些情绪，层层叠叠的交织在她的心口，无法散开，也无法化解。

苏菀清冷眼看着他。
她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和苏赟多说，只想尽快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将思绪里的混乱给缕清。
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保不准会说出什么让她后悔的话语。
苏菀清冷冷地开口，“少霆还在外面等我。”
“少霆”两个字被她刻意加重了读音。
苏菀清是故意的，她就是想要提醒苏赟，她还有顾少霆可以作为靠山倚仗。
却不想，此言一出，苏赟更加愤怒。
苏菀清戒备的看着他。
苏赟拔高了声音，“苏菀清，你别以为你做了顾家夫人，你就能飞上天去，说到底，你还是我的女儿，你就要听我的！”
苏菀清厌恶的皱了皱眉。
很多时候，苏赟的一些思想，有些过于古板。他很信奉古代的“孝”字论，认为父母无论有什么过错，子女都不能指责。
因为子女的命都是父母给的。
苏菀清对此相当厌恶，
乔斯思恰到好处的插话，“叔叔，你别如此动气，别因为我的事情坏了你和菀清的父女情。”
这话无疑是在给苏赟本就磅礴的怒火又增添了一把稻草，他气势汹汹的瞪着苏菀清，他撂下狠话，“你今天要敢踏出这个门，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苏菀清原本要走出苏家大门的脚步，微微地顿住，她转过身，看着无理取闹的苏赟，“你想做什么？”
“给斯思道歉！”苏赟一字一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苏赟已经不是单纯的想要给乔斯思主持正义，而是为了维护他的面子。作为父亲的威严，他不允许苏菀清挑战。
苏菀清简直要被气笑了，“不可能。”
说完，抬脚就要走。
乔斯思假意想要拦她，“菀清，你看你把叔叔气的，你稍稍的顺着他说上两句，又能怎么样？”
“不过就是一句道歉罢了，你纵然是说了，又不会怎么样，何必把关系闹得如此糟糕？”
一番话十足的白莲。
苏菀清只觉得胸口里梗着一股火，被乔斯思这么一怂恿，火气燃烧的更旺。
她却又只能压着，不能当着苏赟的面发泄出来。
不然，乔斯思指不定又会弄出什么把戏来。
以至于苏菀清眼神更加冰冷，里面都仿佛能有冰碴滴落。
苏赟再次质问，“你到底道不道歉？”
那语气仿佛是在给苏菀清下达最后的通碟。
果不其然，接下来，伴随着更加严重的一句话砸在苏菀清身上。
“你要是不道歉，我以后就当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你这种不孝女，不配冠上‘苏’这个姓氏。”
苏菀清瞪大了眼睛，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
她甚至都顾不上委屈，视线不停的在乔斯思和苏赟两个人身上徘徊。这女人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苏菀清想不通。
而在这最初的震惊退下去后，浓重的委屈就把她紧紧包裹，那些情绪就像是密不透风的墙，让她喘不过气来。

苏菀清只觉得声音有些发颤，“爸，你要为了她，和我断绝关系吗？”
“是你自己做出这种有辱门风的事情。”苏赟仍旧义正言辞。
他仿佛站在道德的至高点，自上而下，俯视着苏菀清，在她无法预料的时候，给予她最为沉痛的打击。
苏菀清只觉得舌根发麻，她仿佛一瞬间失去了声音，连一个单纯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一个外人，竟然就能凭借着三言两语挑拨他们的父女情。还真是可笑……
想着，苏菀清喉咙里溢出几个音节，似乎是笑音，又似乎不是。她宛如泣血一般盯着苏赟，那眼神里诉说着悲伤。
苏赟未免有些心疼。
苏菀清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平日里也是娇宠着，没有说过太多的重话。现在怎么就变成这副样子了？
苏赟想要说什么，可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他梗着脖子，与苏菀清对崎。
而这一次，并不是为了乔斯思，只是单纯的维持他身为父亲的尊严。
苏菀清终于找回了声音，她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好。”
然后转过身，对着乔斯思，微微的弯下腰，拿出她所能拿出最诚恳的姿态，“对不起。”
三个字，就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
苏菀清只觉得喉咙发紧，不断的有腥甜的气息从嗓子眼里外滚。
可她是一个很有忍耐力的人，面上没有展露出任何不适的情绪。就这么静静的与乔斯思维持着对视。
乔斯思得意地笑了笑，“没事。”
声音中都是骄傲。
终于，她胜了苏菀清一次。
刚想要虚情假意的再说点什么，苏菀清却没有理她，而是转头看向苏赟，“这下你满意了吗？”
苏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因为苏菀清露出这番悲痛的神情，他感到心疼。
心里因此有些埋怨乔斯思，觉得现在的情况都是她一手造成。
完全忘记，所有的事其实都是他在推波逐澜。如果他没有相信乔斯思的片面之词，或者没有逼迫苏菀清，苏菀清又怎么会这样？
苏赟沉声说：“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苏菀清深吸一口气，她将所有的委屈都给咽下，再次问：“这样你满意了吗？”
那样子仿佛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非要苏赟给出一个答案。
苏赟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谈，他摆了摆手，“满意。”
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不清。
苏菀清笑了，“你满意就好。”
语气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还没等苏赟反应过来，就听她再次说：“可我不满意。”
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苏菀清让她面上的委屈一点点的收敛，尽可能的摆出平静而强硬的姿态。
“我一点都不满意。”
“你是我的父亲，遇见事情，不第一时间问我，反而相信一个外人，并且逼迫我给其道歉。这让我觉得你已经不配让我称之为父亲。”
苏赟愣住。
就连乔斯思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苏菀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赟有一点慌乱，乔斯思却很是高兴。

苏菀清注视着他们，把乔斯思和苏赟两人的情绪全部都收拢在眼底之间。
她太过于冷淡，“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是她第三次说出这样的话。
这一次，苏赟没有义正言辞的阻拦。
苏菀清却在即将踏出苏家大门前，脚布有所停顿。她好像是刚想起什么一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乔斯思瞧见这一幕，迅速整理好思绪，微微的勾起唇，“菀清，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走。这里好歹是你的家，你怎么能如此任性？”苏菀清微皱着眉，她懒得搭理乔斯思，而是转过身，让视线落在苏赟身上。
“如果我刚刚没有听错，你是不是投资了乔斯思推荐你的项目？”苏菀清声音仍旧冰冷。
虽然苏赟实在是让她失望，可苏家还有苏母的存在，她没有办法做到对母亲不管不顾。苏赟想要作死，但不能拉着苏母一起。
苏菀清记得很清楚，上辈子乔斯思就是让苏赟投资一个所谓的大项目。短短半年，就血本无归。
后来，直至临死前，苏菀清才清楚意识到那个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苏赟所谓投资失败的钱，其实全部都被乔斯思和安哲弥联合外人给做空转移了。
直白点说：就是这些钱全部都落到了这两个居心叵测的人手中。
苏菀清只是不清楚如今依照乔斯思和安哲弥如此恶劣的关系，这两人是否还能合作，同流合污这件事情。
“对，怎么？”苏赟眼中含着危险的光泽。
苏菀清说：“别投资。趁着现在还没有多久，项目如果没有开始，就直接抽身，尽可能把投在里面的钱收回来。”
苏赟顿时不满，“凭什么？”
“乔斯思居心叵测，项目里还有无数的漏洞，你只会血本无归。”苏菀清很是直白，没有任何的铺垫。
早在她刚重生回来，就已经警告过苏赟不要相信乔斯思，可他还是在她到手腕下折服。这意味着无论苏菀清说什么，都没有用。
与其再摆事实，讲道理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说出结果。
苏赟半天都不信她的话，他很是觉得讽刺，“苏菀清，你不能因为和斯思之间有私仇，就这么诋毁她。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有点过于龌龊吗？”
苏菀清眉心狠狠地皱在一起，她什么时候诋毁她了？她说的都是实话。
苏赟说：“你懂什么是项目投资吗？合同我已经清清楚楚的看过，后续项目的进展我也会跟进，不可能有问题存在。”
在商场之中沉浮这么多年，苏赟对他自己有着一股迷之自信。因此，他是真的认为他不会出错。
苏菀清只觉得可笑，上一世，苏赟就是因为这样的自满毁了整个苏家。他现如今还是想要重蹈覆辙。
苏菀清只觉得身子在微微颤抖。
“项目真的有问题，你如果不及时抽身，会被算计的血本无归。”苏菀清苦口婆心。
哪怕她声音再清冷，言辞之间却仍是用满满的关心流露出来。

第521章 以退为进
苏赟是一个自大到自负的人，根本就不信苏菀清。他眼中的光测充斥着对她的怀疑，“你就这么看不得斯思好吗？苏菀清，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苏菀清简直要被气笑了。
苏赟可真行。
称呼乔斯思一口一个亲昵的“斯思”，到她这里，就是连名带姓的叫。
从这态度上分析，孰亲孰远，简直是一目了然。
苏菀清只觉得那股委屈都要凝聚为泪水不停的往她的眼睛奔涌而上，仿佛随时能夺眶而出。
她只能狠狠的压抑住，不愿意让旁人看到她一丁点脆弱的姿态。
“我说的是实话。之所以告诉你，也是为了我妈，你如果想要去走这条所谓的捷径，只会从神坛上跌落。到时候整个帝都都不在有‘苏’这个姓氏。”苏菀清压抑着心底翻滚的情绪，尽可能平静地把这话说出。
虽然，这个项目顶多是让苏赟伤筋动骨。
但不久之后，整个城市都会进行一场变革，尤其是苏赟所在的行业。一旦转型失败，便会血本无归。
苏菀清上一世有关注过，那个时候，可谓是怨声载道，不少的公司破产，导致员工失业。资本家负债累累，跳楼无数。
苏赟已经老了，对于商业早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敏锐的心思，他硬生生错过了这次转机。
从这以后，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苏家，一点一点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没有了家族的庇护，本来就对他充满了不满的安哲弥彻底不再伪装，露出他温润如玉外表下锋利的爪牙。
苏赟还是不愿意相信。
在他的印象当中，苏菀清对商业就没有一点的接触，根本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晰。
因此，他想也不想，直接说：“你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挑拨离间，苏菀清，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此言一出，苏菀清连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她的父亲，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愿意相信他。
苏菀清说不清楚此刻内心的感觉，她只觉得心脏仿佛被无数双手给拼命拉扯，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这就是她的父亲吗？
苏菀清眼中沾染上泪花。
与之相对的正是乔斯思的态度，她笑嫣如花。哪怕极力隐藏，那浮现在表面，蔓延之眼底的笑容都无法遮掩。
她柔柔弱弱的开口，“菀清，我不明白，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自问没有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如此针对我？”
顿了顿，然后又说。“这次的项目并非是我牵扯到叔叔，而是叔叔通过关系找人联系上的我。这个项目目前前景看上去十分的好，叔叔如果想要投资，只会稳赚不赔。”
“我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才愿意和叔叔商谈这件事情。如果你是在怀疑，正好合同还没有签订，大不了就此作废。”
“我就当我这段时间白过了。”
苏菀清冷笑，乔斯思可真是玩的好的一手以退为进。

第522章 一己私利
凭借着只言片语，苏菀清基本可以理清楚事情的真相，无非是乔斯思想办法让苏赟注意到这个项目，并且主动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