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霆看她，“你想谈什么？”
没有立刻同意下来。
苏菀清摸了摸鼻子，“我想要回家住几天。”
顿时，便收到了拒绝，“不行！”
“为什么？”苏菀清不悦的皱眉。
顾少霆的眼中有猩红色的偏执一闪而逝，他走上前，扣住苏菀清的腰，“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语气异常坚定。
苏菀清失笑。
她知道顾少霆这是认为她想要逃离，可实际上，她只是想要回家看看，看看她的母亲，享受一下家的温暖。
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苏菀清不知为何，竟然一点都不想要和顾少霆解释。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视，谁都不曾准备退后分毫。
“我是不会允许你离开的！”顾少霆咬牙切齿。
苏菀清眼底是浓重的失望，“你没有权利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自从那次争吵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仿佛是落在了一个冰点。这次虽然是苏菀清主动开口让顾少霆回来，可她的心中还是一个坎没有办法轻易的越过。
连日来的委屈，让苏菀清的胸腔里就像是憋了一股子的火气，见不到顾少霆的时候还好，见到他，就开始如火山喷涌，一发不可收拾。
她想要控制，却没有办法。
“顾少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霸道？”苏菀清皱着眉。
顾少霆圈着苏菀清腰的手更紧了，“我是不会让你有机会从我身边逃离！”
一字一顿，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般。
“你是我一个人的！”
谁也不能抢走。
苏菀清听的心底不停的发笑，那模样就像是触及到一个好笑的笑话，整个人都无法控制面部的表情。
“我是我自己，不是任何的附属品。”苏菀清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了下心神，能确保这句话畅通无阻的从口中说出。
可显然，顾少霆是听不进去的。
因为察觉到苏菀清的逃离，他眼中喷涌的怒火几乎能将人给灼烧。
理智也在她一次次的宣誓中消失的一干二净。
等到苏菀清意识到的时候，他眼中的偏执再也没有办法隐藏。顾少霆捏着苏菀清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你这是做什么？”苏菀清挣扎，这样的姿势让她很是不舒服。
顾少霆模样冰冷，“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都不能去！”
话落，直接叫来了管家。
管家低垂着头，没有去看他们，“先生，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顾少霆表情冷硬，声音都仿佛是从寒潭里挖出来，带着刺骨的冰冷，“看住夫人，这段时间，哪里都不能让她去！”
说完，便松开了苏菀清。
他转过身，大步的就要离开。
只留下苏菀清震惊不已。

苏菀清大脑因为顾少霆的话出现片刻的迟缓。
她眼中有些迷茫，更多的是不解。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苏菀清紧咬着牙关，浑身的肌肉都在基本，“顾少霆，你不能这么对我！”
似是发狂般，她对着他的背影大吼。
顾少霆脚步没有停顿，就好像苏菀清的声音没有存在般，他头也没回的从家中离开。
在回来前，他以为他们能冰释前嫌，可是当这一刻真正到达，却比想象的更加让人心惊。
他们的关系终究是存在了碎裂的痕迹。
苏菀清看着毅然决然走远的顾少霆，内心的绝望简直要将她给压垮。
管家已经指挥人封锁了她所有的退路，他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只是所作所为却带着以往从没有的强硬。
“夫人，您先会房间休息吧。”管家说。
苏菀清站在客厅内，没有动，“我不回去。”
管家表情不改，“那您就在客厅里好好休息，我会派人看着您的。希望您不要逃离。”
苏菀清胸腔里都是悲呛，“你们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这话，管家并没有理。
于管家而言，他效忠的人只有顾少霆，他只要做好这位交代的事情就好。
苏菀清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你们就不怕我报警吗？”
“您的家人还在本市，您应该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吧？”管家声音不大，落在苏菀清耳中，却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他这是在威胁她！
只要苏家父母还想要在帝都的商业圈里混下去，苏菀清就不能得罪顾少霆。
他们的关系，从来都不是对等的。
一阵绝望从苏菀清的心底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都给紧紧包裹。
事情究竟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苏菀清不愿去细想。
视线划过一圈，站在那里的佣人各个都是一副警惕的神情，生怕她逃走。
在这样近乎铜墙铁壁的封锁下，苏菀清根本就无力反抗。
她只能选择屈从。
“我要回房间。”苏菀清眼中弥漫着旁人无法察觉的悲哀。
“好的，您请。”管家做出手势。
在这群人的注视下，苏菀清上了楼。
回到房间里，她还能隐约的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是管家在警告佣人，一定要将她给看牢了，不要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苏菀清眼中满是阴翳。
坐在床上，将起伏的心虚平静下来后，苏菀清开口，“系统，你还在吗？”
本以为不会得到回应，却不想声音落在没有多久，脑海中就响起系统的声音，“宿主，你有什么事？”
“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不需要和我解释一下吗？”苏菀清问。
她和顾少霆的转折点便是因为系统上次发布的“生命的大和谐”的任务。
以至于她近乎无理取闹的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推到了系统的身上。
系统早就已经猜到，因此没有任何的意外，它说：“这是您处理事情的过错，与本系统无关。”
它淡然的重复出这个事实。
苏菀清却不愿意相信。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苏菀清压抑着怒火。
系统声音刻板，它没有回答苏菀清的问题，“我知道对于目前的情况，你可能没有办法接受。但这的确是你和顾少霆两个人的缘故。”
“你们各自都隐瞒对方太多，才导致现在这个结果。”
说完，系统就消失了。
苏菀清呆呆的坐在床上，脑海中不断的回想系统这几句话，她不想相信，但好像这就是事实。
她和顾少霆都隐藏了太多的事情。
或许，之前所有的恩爱，其实也只是苏菀清一个人的设想罢了。
苏菀清向后仰去，她躺到柔软的床上，陷入沉思。
没有悲伤，只是单纯的思索。
而这一想，就到了晚上。
顾少霆仍旧没有回来。
管家有叫过苏菀清下去吃饭，可内心沉重的她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便没有动。
傍晚，苏菀清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她听见房间内响起轻微的声响。
几乎是挣扎着，她从睡梦中醒来，抬手打开床头灯。
原本漆黑的房间在这一刻散发出微弱的光亮，一眼就能让苏菀清看清楚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而那个站在房门口，蹑手蹑脚准备进来的人，动作就像是定在了那里，再也动弹不得。
在有所反应之前，苏菀清先开了口，“既然你回来了，就进来吧。”
顾少霆点了点头，走了进来。
之后，又陷入了寂静中。
两人之前的事情发生的的确是太过于不愉快，此刻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面面相窥过后，苏菀清别开眼，“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就重新的躺了下来。
这是顾少霆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场景。
在他的构思当中，此刻应该会展开一场世纪大战。
毕竟，他之前的举动太过于过分。
从家里离开没有多久，顾少霆就后悔了。随着时间的流逝，更多的却是惊恐，他怕苏菀清会和他决裂，要和他离婚。
但好在，并没有发生。
顾少霆的心因此稍稍的落下。
“菀清，你不生气了吗？”顾少霆小声的问。
苏菀清听见了，却没有回答。
顾少霆只能住了嘴。
这一夜，注定有人要无眠。
次日，苏菀清醒来时，看见的就是顾少霆还是如昨夜一般，坐在床边，动也没动的样子。
“你昨夜一夜没睡吗？”苏菀清低声问。
顾少霆摇了摇头，“没有，我刚醒没多久。”
言下之意便是在说：他有睡觉，只是醒来后，穿好衣服又坐在了这里。
苏菀清有些无语。
这人莫不是把她当做小孩子哄骗了？
“为什么没睡？”苏菀清直接问。
顾少霆默然，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苏菀清。
苏菀清看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许久的沉默过后，才听见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没有任何的回答，只是一个对不起。
也不知道是为了昨天的事情道歉，还是为了刚刚的欺骗道歉。
苏菀清都不是很在意，她只是静默过后，认真的说：“我们谈谈吧。”

顾少霆不由自主的感到紧张。
苏菀清现在的表情太过于严肃，严肃到让他觉得即将进行的谈话并非是他想听到的内容。
他薄唇紧抿，“想谈什么？”
“我们之间的关系。”苏菀清说。
顾少霆心彻底沉入谷底。
“好。”声音仿若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般。
见状，苏菀清轻柔一笑，她此刻内心复杂，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略作思索过后，才沉吟着语句，慢慢说：“昨天的事情，是我不好，没有和你说清楚。我只是想我妈妈了，没有要逃离你的意思。”
顾少霆头垂的很低，似乎是不敢去看她，“我知道，昨天是我做的太过分。”苏菀清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太过于模糊，才会导致昨天的那种事情发生。”
顾少霆抬起头，看向她，眼中满是震惊。他几乎能预料到苏菀清接下来要说什么，那绝对是他不想听到的事情。
苏菀清说：“你有喜欢的人，我和你只是拥有夫妻之名。我没有想过要逃离你，如果真的要和你结束这段关系，我也会走法律的离婚程序。”
顾少霆死死的攥着拳头，才克制着胸腔里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怒火。
接下来的那番话，一旦苏菀清说出，就意味着她要与他划分的泾渭分明、
顾少霆无法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胸口剧烈的起伏，他快要暴走了。
苏菀清将顾少霆一切的变化都尽收眼底，只是她仍旧没有改变心意的想法。只是如之前般，将最后一句心里所想给说出：“我觉得是我们的举止模糊了界限，我想要和你分房住。我们只是夫妻，不是爱人。”
只是存在于法定关系上的夫妻，被冰冷冷的律法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而并非是因为爱才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就应该像是最初一样，维持在相互利用，互利互惠的程度上。
而不是像现在将视角模糊得谁都不清楚各自的定位。
顾少霆想也没想，“我不同意！”
他绝对不可能同意！
“你是我的妻子，我和我的妻子住在同一个房间内，谁也不能说出半个不妥的字来！”
苏菀清听他说完，反驳道：“顾少霆，你有喜欢的人。你这样，对得起她吗？”
这话，说完后，苏菀清都不敢看顾少霆的神情。
那个她不知道的女人，她也不能确定究竟在顾少霆心中占据多大的分量。她甚至都分辨不出她到底想不想要让顾少霆承认这个女人的存在。
她的心就像是在荒芜的野地里，不断的承受这煎熬，还要顽强的生长。
顾少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人给灼烧，“你为什么总要提她？我喜欢谁，和你没有关系！我们现在说的是你我之间的关系！”
“怎么就没有关系？”苏菀清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将我困在你的身边？”
苏菀清咬着牙，她几乎都要将牙齿给咬碎。

无论如何，真实的心意都不能承认。
一旦宣之于口，她就连最后的一层遮羞布都要消失。到时候她甚至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面容来面对顾少霆。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打定主意后，便听见顾少霆用更加坚定的音调说：“你喜欢我！”
一字一顿，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疑问。
苏菀清就像是被抓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没有！顾少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我都和你说了，我没有喜欢你，没有就是没有！”
人在说话的时候都站了起来。
而这副样子，更像是心虚，有事隐瞒。
顾少霆淡定的等到苏菀清嘶吼完，才开口，“我也喜欢你。”
显然是没有将苏菀清刚刚说的话给听入耳中。
苏菀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顺着之前的话语往下说：‘顾少霆，你能不能不要自作多情……’
话在此处，猛的顿住，她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少霆。
之间顾少霆冲着她微微点头，“我喜欢你。苏菀清，我喜欢的人一直都是你。”
苏菀清愣在原地。
顾少霆在说什么？
明明每个字苏菀清都能听懂，但是当这些字联合在一起，组成的话语，苏菀清反倒是不懂了。
顾少霆这是什么意思？
喜欢她，一直都喜欢她？
下意识的，她选择不信。
“你没有必要来拿我寻开心。”苏菀清板着一张脸。
没有人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究竟有多紧张，手心都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
哪怕明知道这话根本不可信，苏菀清还是下意识的想要去相信，乃至于此刻，她整颗心都在期待着顾少霆否认她的话。
那人没有让她失望。
“我没有说笑，我一直喜欢的人都是你。”顾少霆很是认真。
苏菀清茫然的炸了眨眼，“那你之前……”
“之前我是以为你不喜欢我，我没敢说。”顾少霆回答。
苏菀清会自我保护，他也会。当得知苏菀清不可能喜欢上他之后，那份自我保护的屏障就已经开启，他把对她的所有心意给掩埋起来，让谁都没有办法洞察到。
有的时候，甚至于顾少霆自己都已经忘记，他曾经如此的深爱过苏菀清。
直至，她的那场转变到来。
所有的情况都发生了变化，顾少霆敢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他的心意。
只是在面对苏菀清的时候，仍是因为不确信，继续隐藏。
直至此刻，他察觉到了她的心思。
而随着这份意识的觉醒，顾少霆想清楚了许多以前都没有想清楚的事情。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如果用喜欢来形容，便都变成了正常。
“苏菀清，你愿意接受我吗？”顾少霆冲着她伸出了手。
苏菀清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信息给打蒙，一时没有做出反应来。

顾少霆并不焦急，在确定苏菀清的心意后，他整个人都显得闲适起来。
苏菀清在震惊当中遨游了许久，才回过神。
她将手交付到他的掌心中，“你真的喜欢我吗？”
仍是带着惴惴不安的一句。
顾少霆很是郑重的点头，“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得了这话，苏菀清才彻底的放下心，愿意将她交付给顾少霆。
两人相视一笑。
之前哪怕再多的龌龊，在此刻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要这份喜欢存在，所有的苦难都变成了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与顾少霆相拥在一起，苏菀清从来都没有体会到这般的满足。
“顾少霆，你会一直喜欢我吧？”苏菀清问。
“我会的，你是我的信仰，是我这辈子所有的光明所在。”顾少霆说。
苏菀清笑容甜蜜。
哪怕她觉得这话有些夸张，但还是很喜欢听。
却不知道顾少霆说的是真的。
她就是他的信仰所在。
那些黑暗，曾经暗无天日的时光，都是因为有她的存在，才会让顾少霆觉得不那么的难捱。
而两人因为说通了所有事情，最大的心结化解，倒是过了很长一段时日甜蜜的日子。
顾少霆又因为顾念苏菀清想家，让她回苏家小住了一段日子。
苏母看见苏菀清神情中弥漫的精气神，才彻底的放下心，知道她在顾家是真的过的很好。
某日，顾少霆打电话过来。
“菀清，在做什么？”顾少霆问。
苏菀清躺在床上，晃了晃脚，“在想你。”
“想我你怎么还不回来？”顾少霆语气有些幽怨。
这是两人在确定心意后，便时常会发生的事情。因为没有了顾忌，他们的生活可谓是风生水起，蜜里调油。
以至于顾家别墅的佣人都觉得没眼看，总是有意无意的会避开这两人，给予他们独处的空间。
如今苏菀清回了苏家，对他们而言倒是一件好事。
“我明日就回去了。”苏菀清笑。
顾少霆微微颔首，“那我明日去接你。”
苏菀清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此言一出，顿时遭到顾少霆的反对，“我想要去接我老婆，都不行吗？菀清，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
语气里满是诉苦。
自打心意相通后，顾少霆就像是撕开了最后一层虚假的皮囊，他变得异常的粘人。
纵然是苏菀清，有的时候都有些招架不住。
就如此刻，苏菀清几乎想也没想，就将之前拒绝的话语悉数都给吞到肚子里，“好，你什么时候来？”
她很清楚，若是她固执的不让，估计等到回去后，就有她受的。
光是想想，苏菀清就觉得腰在疼。
顾少霆很是满意，“明天一早我就去！”
苏菀清：……
其实没有必要这么早的。
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想到顾少霆兴致勃勃的样子，苏菀清就不愿意说了。
她重重的点了下头，“那我等你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
苏菀清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笑容更加灿烂。

苏菀清心情正愉悦的时候，房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打开。
只见苏母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什么事这么开心？”
苏菀清此刻笑颜如花，脸上的喜悦是无论如何都遮不住的。苏母不用猜就知道是顾少霆又给她打电话了。
这两个孩子这段时间感情进展飞快，她这个做母亲的，不可能看不见。
苏菀清心中清明，她有些嗔怪的看着苏母，“妈，你都知道，怎么还问？”
苏母哼了一声，“哪次你给你妈打电话你这么开心，你妈也就知足了。”
话语里带着几分埋怨。
苏菀清怕惹恼了苏母，连忙笑嘻嘻的凑上前，“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每次和妈妈打电话，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比和顾少霆打电话还让我开心。”
这话没有半点信誉值可言。
苏母翻了一个白眼，没再多说，只是指着水果，“都是你喜欢吃的，快尝尝吧。”
苏菀清搂着苏母的肩膀，“还是妈妈对我最好。”
苏母拍了拍苏菀清，“小没良心的。”
听着这话，苏菀清嘿嘿的傻笑，没有反驳。
她在苏母身上依偎了半晌，才起身，拿起水果，细细的品尝。
水果酸酸甜甜，十分好吃。
苏菀清没忍住，就都给吃了。
苏母又责怪她，“你怎么都给吃了？一会儿就要开饭了，你这等下还能吃得下去吗？”
苏菀清委屈的瘪了瘪嘴，她小声嘀咕，“还不是你给我端来的。”
只是这话，断然是不能让苏母听见。
因此，苏菀清再次嘿嘿一笑，不做反驳。
苏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好了，下来吧，马上就要开饭了。”苏菀清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苏母身后，和她一起下了楼。
楼下，苏赟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餐桌前，看见苏菀清，冲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了下。
苏菀清叫了一声，“爸。”
然后，挑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地方，坐了下来。
苏菀清和苏赟的关系并没有多少改变，他们仍旧冷淡。只是，相比去之前，她清楚这个男人是爱她的，对她也存有关怀。
只是，这么多年来的习惯，仍旧有些难以改变。她还是下意识的躲避。
苏赟眉头微微皱了下，但很快就将其舒展，并没有让人察觉到这一点。
苏母是习惯性的打着圆场，她坐在苏赟旁边，对苏菀清招了招手，“菀清，过来这里坐。”
苏菀清轻抿着唇，略做犹豫后，才站起身，走向苏母。
她要坐在她旁边位置时，苏母直接拉着她，按着她的肩膀，坐在她之前的位置。
苏菀清动作在半空中僵了一下，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她很少有和苏赟这么亲近的时候。
苏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别扭，看向苏母的视线里带着几分责怪。
苏母只是笑了下，没多说。
一顿饭，就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
因为着实过于尴尬，苏菀清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呐呐的说：“我吃饱了。”
苏赟直接将碗摔在饭桌之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声音硬邦邦的，没有一点可信度。
苏菀清明白是因为她的缘故，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那么尴尬的维持着弯着膝盖的姿势。
苏母说：“菀清，你先回房间。”
苏菀清没有动。
苏赟的视线因为苏母这句话跟着落在苏菀清身上，他表情十分明显，显然是不想让她离开。
“回房间去。”苏母加重了音调。
苏菀清轻咬下唇，犹豫片刻后，才照着苏母的话回房间。
她走到楼梯的时候，微微停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苏母察觉到她的视线，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安心。眼神中又带着几分催促，让她走的快一些。
苏菀清只能收回视线，大步的往房间走去。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苏菀清仿佛听见苏母拔高的嗓音，她在训斥苏赟。
苏菀清脊背倚在房门上，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刚刚在饭桌，她的反应的确是有些过分。这是因为长久以来的不适应，她还是没有办法用十分坦然的心态面对苏赟。
下意识的，苏菀清想要逃离了。
念着，就掏出手机，给顾少霆打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这么快就想我了？”顾少霆略带调笑的声音落入苏菀清耳中。
距离两人之前挂断电话，不过也才有一个小时。苏菀清这么快就给他打过来，这让顾少霆心情有点愉悦。
他觉得苏菀清这是离不开他。
正洋洋得意的时候，就听苏菀清问：“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当着苏赟的面，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苏菀清如果自己说想要离开，难免会不给苏赟面子。她只能采取这样的迂回方案，让顾少霆过来接。
以他的身份，纵然苏赟有一万个不愿，都不会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想到这里，苏菀清匆匆地补充了一句，“你就说是你想我了，着急接我回去。”
顾少霆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苏菀清敷衍。
她不准备将那些事情细说，只是匆匆的表示，“你掐着点儿时间，一个小时后过来。”
到时候，苏母和苏赟之间的争执应该也就已经结束了。准确的说，苏赟挨训完，会安静一些。
顾少霆轻轻点头，“行。你稍等我一会儿。”
苏菀清笑着回，“好。”
做完这一切后，她心情的那股郁闷终于消散。
一个小时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
在顾少霆到达的前五分钟，苏母训斥完苏赟，拉着人过来给苏菀清道歉。
苏赟仍旧是那副倨傲的样子，被苏母推搡着进来的时候，还在大声的嚷嚷着，“我一个做父亲的，凭什么给她道歉？”
“你还知道你是爹，你就这么对待你女儿？你今天要是不给女儿道歉，我绝对不会轻饶你！”苏母说话铿锵有力。
她这人看着温柔，实在相当暴力。

在外，苏赟做主。在内，苏母做主。
别看苏赟每天一副遗世独立，十分孤傲的姿态，其实在家中，一向毫无地位可言。
但凡耍一点脾气，都要被苏母惩罚。
此刻就是这样。
苏赟梗着脖子不愿意给苏菀清道歉，他嘴里嚷嚷，“哪有长辈给晚辈道歉的道理！？”
“就算我道歉，她一个小辈，她敢接受吗？”
说着，就将视线落在苏菀清眼中，带着胁迫。
这样的状况，从小到大上演了无数遍。
苏菀清正是因为这样对苏赟越来越不喜，她以前一直误认为苏赟是在苏母那里受了气，故意撒在她身上。
现在想想，她当初的想法是相当幼稚，她父母明明是非常恩爱才对。
苏赟一个十分要面子的人，无论是在内，还是在外，都把面子视为第一位，却频频地对苏母做出谦让。
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她是有多么的深爱。
苏菀清笑着打了个圆场，“妈，爸说得对，我不用他给我道歉。本来就没什么。之前也是我做的不好，不应该没吃几口饭就走。”
原本吵吵闹闹的苏赟和苏母听见这话都愣住了。
他们齐齐的看向苏菀清，这是她第一次劝和。
以往每每发生这种情况，苏菀清都会在一旁乐得看好戏，有的时候还会拿出手机给苏赟拍照，以示威胁。
苏母是个溺爱女儿的，对此倒是也没有多管。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溺爱，上一世，她才会如此糊涂，做出那般错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