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梦玉檀深by一枝嫩柳
一枝嫩柳  发于:2025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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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勉强捋顺了一些思绪,只知道哥哥似乎背着爹爹阳奉阴违?父亲当初把温祈砚派过来,应该就是要对付哥哥吧?
让温祈砚跟哥哥制衡?考究温祈砚的能力本事,也看看他投诚的决心?
但这都是她的猜测。
“你说呢?”他反问。
纪绾沅想了想,“应该可以吧。”
“什么叫应该?”他捏她的脸,比方才都还要用力。
“对你夫君那么没有信心?”他很不满意,眉头紧皱。
纪绾沅鼓着腮帮子,“都是因为你告诉我的事情太少了。”
“当初……当初你跟我父亲交换了什么,你还没有告诉我。”
她居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直到现在,你依旧没有猜出来吗?”他看着她的面庞。
纪绾沅眨巴眼,“……”
心里有些什么猜测要冒出来,但又无法彻底拨云见雾。
他叹了一口气,“纪绾沅,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笨还是——”
话没有说完,她立马就道,“我才不笨!”
她讨厌别人说她笨。
“你不笨,我笨。”他立马附和。
“真心话吗?”她哼。
“你是大小姐,自然是你说了算。”他抬高她的位置。
不得不说,她对于这句话很受用,虽然依旧在哼哼唧唧,但神色已经松缓了下来。
没一会,她让他不要卖关子了。
“快说啊,你跟我父亲要了什么?”
“没要什么。”他还是不愿意说。
纪绾沅是真的生气了,嘀咕骂他小气鬼。
男人笑,“纪大小姐聪慧,不如自己想一想。”
“若是想到了,我会给你一个奖励。”
“奖励?”她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真的吗?”
男人颔首,“嗯。”
“你不要骗我啊。”她来了兴趣。
“不会。”他摩挲着她的侧脸。
“你接下来要做什么?”静默了片刻,她接着问。
“舅兄要除掉我,我自然是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见她沉默,温祈砚反问她,是不是舍不得纪凌越死。
“一定要你死我活吗?”她不想有人死。
温祈砚看着她的眼睛,“……”
若纪凌越对她没有别的心思,他或许可以宽容大度一些,但眼下……
男人的沉默代表着事态已经发展到无法回旋的地步。
纪绾沅叹气,“我知道了。”
“你若是想要舅兄活,不如去问问岳父大人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要让你铲除我哥哥?”
“舅兄要是安守本分,我不会对他动手,毕竟,他始终是你哥哥,再怎么说,你对他有情分,舍不得他。”
不是,后半句听着,怎么弥漫着醋味。
“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要吃味了好不好?”
她都服了。
随时随地打翻醋坛子。
“你管我?”他居然学她的话来呛她。
纪绾沅,“……”
“好吧。”她皮笑肉不笑,很是勉强呵呵了一句,“你、你开心就好。”
再不好提到哥哥,她不开口了。
“你哥哥还在搜寻我的下落,这些时日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必担心我。”
“谁担心你。”她口是心非别过脸。
男人看着她的侧脸,“纪绾沅,我要走了。”
说到走,某人立马就转了过来。
“你……你这么快——”
话还没有说完,他挑眉,“舍不得我走?”
纪绾沅,“……”
她没有跟他抬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会来看你。”他没有说出时限。
她刚想问他就不担心她出事吗?便听到男人说,“我留下了青禾率领一众亲自培养的影卫在其中保护你。”
“这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不会让你出事。”
难怪他这么久都没有来。
“你把人都留给了我,你自己呢?”她问。
她还是担心他的。
温祈砚没有回答,笑了笑,指腹一直摩挲着她的面颊,湿.热的吻落到她的眉眼处。
纪绾沅情不自禁闭上眼,听到男人温柔磁沉的嗓音,
“等我……”
再睁眼时,温祈砚已经走了。
她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停顿失神了许久。
外面的风席卷进来,没一会,温祈砚留下的气息便彻底消散了。
纪绾沅抱着被褥,把脑袋埋了进去。
“……”
京城之内,时局紧张。
皇后的病渐渐好了,皇帝的病这才开始。
丹药吃得太多,面色看着红润,实际上,他的身子骨已经亏空得不行了。
太医们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皇帝吃丹药的速度,偏生劝都不敢劝,毕竟在几日之前有太医冒死进言,说他的身子骨已经虚得不能够再吃丹药了,还说道士们蛊惑君心,谋害社稷,应该尽早除去。
可谁知道,皇帝震怒,居然把太医罚下了大狱。
要不是纪丞相和温家的人帮忙规劝,就连整个太医院都逃不过。
没多久,皇帝在上早朝的时候,吐血晕倒了。
文武百官乱作一团。
眼下,是真的需要文武百官的亲眷们进宫侍疾了。
这一日,温夫人从皇后宫内出来,正巧碰上了纪夫人。
两人的视线对上,做了做表面的礼数,没有多说一句话。
纪夫人进入皇后宫殿,温夫人走了没多久,到达宫殿拐角处,她用眼神示意身边的老妈妈给前面的人塞了银钱。
那太监收了钱,温夫人问他纪夫人前些时日不是也病了吗?怎么要让她进宫来侍奉?他便如实回答了。
说皇后体恤纪家,特意让太医给纪夫人瞧病呢。
温夫人蹙眉,瞧病为何不让太医去纪家?非要把纪夫人叫来。
恐怕,是要对纪家出手了。
想到温祈砚先前的所作所为,以及温大人的交代。
温夫人笑着说,“方才我似乎有东西遗落,可否麻烦公公,带我回去找找?”
太监应是,引着温夫人回去。
由于昨日闹得晚,纪绾沅睡得很沉。
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迷糊糊,发觉床榻边沿有人,还以为是温祈砚。
下意识脱口而出叫了一个“温——”
话茬止于男人转过来时,不是温祈砚,而是纪凌越。
她瞬间想到这是在什么地方,究竟是怎么回事。
连忙改口,“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这么牵挂温祈砚,才醒便在叫他,莫不是他来探望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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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来啦,本章也是随机掉落拼好运小红包哟[彩虹屁]

她心里一咯噔, 面上尽量维持着平静。
可千万不能够让哥哥看出破绽,否则功亏一篑,坏了计划。
“他真的没有来吗?”纪凌越说话的时候, 目光盯着她的唇瓣。
纪绾沅心中越发慌了, 昨日夜里,她跟温祈砚亲了许久, 虽然夜半她起来偷偷摸摸用了药膏,但也不知道此刻有没有完全消肿。
正思忖着, 纪绾沅下意识舔.舐,抿了一下她自己的唇瓣。
即便是没有亲眼得见, 她也清楚,没有完全消肿。
都怪温祈砚,他也太没有克制了,把她当成白菜一样地啃噬。
她绝对不能够承认, 还要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在眼前男人目不转睛的凝盯当中,纪绾沅状似疑惑摸了摸她自己的唇瓣,露出疑惑的神情。
“你、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
看不出来吧?就算是看出来了, 她也不能被他戳破。
纪凌越许久不语, 他忽而倾身靠近。
纪绾沅下意识要后退,可她就在床榻之上, 这么点大的地方,再宽敞也没用,她能够跑到什么地方去。
“你我是兄妹。”她告诫纪凌越不能再过来了。
她就算是要下床塌, 也得越过纪凌越,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堵在那地方。
恐怕一靠近, 就会被他给抓过去,因为纪凌越凝盯着她的视线未曾有过挪动,且侵.略.性十足,简直危险。
“沅儿以前总是缠着哥哥,现在大了,反倒是念起伦理纲常?”他说他不喜欢她一直跟他避嫌,希望她跟他如同以前一般亲近。
纪绾沅攥紧了被褥,“就算是不喜欢,也无法改变…”
她欲言又止,但又坚定甩下一句,“你我年岁大了,我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我们之间的确应该避嫌才是。”
男人没有接话,他呵笑一声,越发倾身过来,旁边伺候的喜儿等小丫鬟们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出声。
纪绾沅在男人伸手,彻底触碰上她的一瞬间开始了剧烈的反抗。
可她的力气动作再怎么大,也根本没有办法与纪凌越抗衡。
他一手隔着被褥按上她的手腕,将她预备起身的动作给按压了下去,另外一只手掌住她的面颊。
纪绾沅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男人的身躯笼罩着她,就连呼吸都悉数.喷.洒到了她的脸上。
陌生又炙热。
重要的是,掌住她半边脸的大手,掌心炙热,控制欲极强,那种后怕从她的脸上蔓延到各处,就连她的脊背都有些发颤。
纪绾沅心慌,腹部开始动了。
但她此刻哪里敢去安抚,纪凌越对她腹中孩子的不喜,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此刻他脸上笑着,眼里却满是冰冷。
不知道又在发什么疯了?
纪绾沅一动不敢动,手指在被褥之下不自觉绞动,心里正在无形安抚腹中的胎儿。
应当是有些许效果的,他没有再闹了。
但是……
纪凌越的指腹开始动作了,他摩挲着她的面颊,感受着女郎面颊的嫩滑,看见她眼底的颤意,既觉得心痛又兴奋。
男人的指腹最终落到了她的唇瓣之上。
他重重摩碾过她的唇瓣,直接将她弄得很痛。
乍见她的蹙眉,他眼底的兴奋越甚。
纪绾沅下意识呼痛,她的面颊开始挣扎,可他还在掌控着她,力道一点点加重,纪绾沅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男人越发逼近,近在咫尺了,眼看着男人的吻就要落下,纪绾沅猛然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剧烈的痛意袭来,纪凌越退闪了一下,纪绾沅抓住了空隙,瞬间逃离他的掌控,与此同时,她抬手就给了纪凌越一个巴掌。
响亮的巴掌声,将两人之间的氛围打得凝滞。
纪绾沅又慌又怕,但更多的是愤怒。
她用的力气很大,直接把纪凌越的面颊给打得偏了过去,俊脸瞬间浮现出巴掌印,就连她自己的掌心都在发麻,发痛。
在外面伺候的小丫鬟们,听到声响,无一不在战战兢兢。
纪绾沅很恼怒,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纪凌越回过神之后,他转过来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如此的明显,横成在他的脸上,甚至有些许吓人。
纪绾沅看了都吓一跳,她居然用了那么大的力气吗?
愤怒过后,便是无尽的慌怕,纪绾沅开始甩锅了,“是、是你先对我动手!”
纪凌越伸手抚了抚他的脸,感受到了肿胀的巴掌印,“妹妹下手真是很重,你把哥哥当成仇人了吗?”
“是你先要轻薄我!”她从旁边扯了被褥,盖住她自己的身体,也挡在两人的中间。
“哥哥亲近你,怎么能算是轻薄?”
纪绾沅此刻非常恼怒,但也知道,不能够激怒他,所以强行按下她的心绪,没有跟他争辩,只是用眼睛瞪着他。
纪凌越看着她的唇瓣道,“行。”
“现如今你没办法接受为兄,也算情有可原,但沅儿,你最好还是早点适应,因为我们迟早会成为夫妻。”
他看着她。
纪绾沅咬唇,想要辩驳,却还是强行忍了下来,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揣了一下。
动静很大,隔着被褥纪凌越都看到了。
她立马捂住肚子,防备看着他。
纪凌越的视线瞬间下移,看着她隆起的肚子,看得纪绾沅如坐针毡。
她不断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床榻,再也没有办法后退了,两只脚也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纪凌越看着她的肚子,眼神当中的铲除之意,如此明显。
纪绾沅警告道,“如果你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会跟你不会死不休。”
纪凌越笑,“真的么,妹妹要跟我不死不休?”
“倘若如此,这孩子可是我与你之间的一个契机。”他意味深长。
“纪凌越!”她受不了他了。
男人闷声笑,“若这孩子月份小些,为兄一定会弄死他。”
“但他的月份实在是大了,贸然出手会伤及你的性命,哥哥不会这么做。”
“所以,为兄会让他平安的降生,但降生之后……”
纪凌越的话还没有说完,纪绾沅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会在她产育之后动手。
“你……你是疯了吗?”
“他是温祈砚的血脉。”纪凌越如此说,便是容不下他了。
“可他也是我的骨肉!”她忍不住跟纪凌越争执起来。
“你一门心思想着杀的是温祈砚的孩子,但你可曾想过,这也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
不是说,爱屋及乌吗?
哥哥既然喜爱她,为何连她的孩子都容不下。
纪凌越仿佛预判了她想要说的话,半是威胁半是恐吓,“所以,不想要这个孩子死的话,沅儿最好乖一些。”
“只要你听话,哥哥可以考虑留下他。”
纪绾沅真是恨得咬牙切齿,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她。
就算是她最讨厌的林念曦,碍于她的身份,至多就是阴阳怪气而已,皇宫之内的公主郡主,因为她的父亲是丞相,便是心里不爽,面上依旧客客气气。
没想到,第一个对她这么不客气的人,居然是她的好哥哥,从来都对她百依百顺的人。
怎么能够叫她不生气呢?
她都快要气死了。
那句话怎么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偏偏纪凌越这个可恶的男人还在惹她,“妹妹可不要恼怒,万一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
纪绾沅,“……”她真是硬生生吞下了这口气。
纪凌越过来陪她用早膳,可她不想吃,干脆直接不动。
谁知道,他现在完全就是撕破脸的状态,说她这一顿不吃,之后的饭菜也不用吃了。
若是她自己一个人,不吃的话也没什么,可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所以必须要吃。
她冷着一张脸,任由小丫鬟喜儿给她梳洗上妆,坐到圆桌面前用膳。
纪凌越不仅让她陪他用膳,甚至还要给她夹菜。
他夹什么,她都必须要吃,甚至还要她像之前在京城里的那样跟他说多谢哥哥,否则他又开始威胁人了,说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纪绾沅还能做什么,只能够冷着一张脸答应他。
用过早膳之后,纪凌越依然不肯走。
纪绾沅也不好直接赶他,因为话一旦说出口,谁知道他还会说些什么?
而且,她隐约察觉到周围的侍卫多了不少,看来哥哥是对她起疑了。
温祈砚掉落山崖下落不明,哥哥看到她的嘴巴肿胀,怀疑他回来了。
明面上就派了这么多人来,私底下,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
哥哥已经起了怀疑之心,温祈砚派在身边保护她的影卫,会不会被哥哥察觉啊?
即便知道担心无用,纪绾沅还是忍不住忧虑。
她在猜测着纪凌越为何吃了早膳还不走,难不成守着她,就是要从她的嘴里套出温祈砚的下落吗?
可温祈砚的下落,她都不清楚的。
只是……他若就为了套温祈砚的下落,干嘛一直问家里的事情?
纪凌越一直在跟她没话找话,提起在京城当中发生的事情。
说她跟他的往事,还有她与纪丞相纪夫人的相处。
提以前的事情套温祈砚的下落?
这不对劲。
若不是为了温祈砚的下落,难不成是要维系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吗?
纪绾沅在心中兀自猜测着。
她觉得很不对劲。
要是为了维系过去的关系,做什么要把爹爹娘亲都给扯进来?
说到过去,她对纪凌越只有兄妹之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
听着听着,纪凌越提到了纪丞相往日里给她送的生辰礼,还问她可还记得纪丞相对她说了些什么?
这若有似无的打探话锋,纪绾沅忽而灵光一闪,融会贯通了。
她想出来了。
哥哥是不是在跟她刺探父亲的兵马?
他觉得她知道?
纪绾沅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
她怎么可能知道?父亲往日里都不让她参与这些事情。
很想开口让他不要白费心思,但若是开口,哥哥一定会起疑问,她是怎么知道兵马的事情?
再往下查,指不定就暴露了温祈砚来过的事情。
所以,纪绾沅佯装不知,跟他周旋着。
事实如此,纪凌越的确是来刺探纪绾沅有没有可能性得知纪丞相究竟把兵马放到了什么地方。
这些时日,他的人都往外查探,但依旧摸不出来纪丞相所囤积的兵马究竟在什么地方,只查到了军队驻扎的痕迹。
他这位父亲,果真一直防备着他。
当初以料理部下亲眷的事情把他派到幽州来开采矿业。
实际上,矿业早就在开采了,只是让他来监工而已。
说是监工,真的就只是监工,因为他根本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些私矿的开采步骤,开采步骤不得而知就算了,矿业的兑换去处,他都不得而知。
纪丞相,从来没有把他当作继承人。
他这位义子的出现,更像是一个幌子,抵挡外界烽火的幌子。
有他这位义子的存在,众人就会觉得,他是纪丞相的继承人,目光多放在他的身上,实际上……
纪丞相根本就不看重他。
他一离开京城,父亲立马就重用贺循,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现如今,凭借着妹妹的喜好,连温祈砚,他都信重了。
真是让他寒心。
若是让他得到妹妹的欢心,父亲就算是不想看重他也不行了。
因为,这是他的掌上明珠啊。
所以,温祈砚必须死。
但这个男人,至今不见踪迹。
思及此,他的目光忍不住看向纪绾沅的唇瓣。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纪绾沅心中一慌,她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想被他看出破绽。
接下来的几日,纪凌越一直都陪着纪绾沅,跟她说话,提起旧事。
因为他在的缘故,温祈砚都没有出现。
纪绾沅想到温祈砚说他暗中有派人保护她,即便是没有消息,她的心中也是安定的。
这一日,用过午膳。
纪凌越带着她在花厅行走,纪绾沅拢紧斗篷,遮住她的肚子。
“累了吗?”纪凌越问她。
纪绾沅看他一眼,不说话。
对于她的不搭理,纪凌越也不见恼怒。
他带着纪绾沅到庭院的亭台内坐下。
原本想要牵着她,可纪绾沅不理会他,一碰就抗拒得厉害,纪凌越暂且停了对她的触碰。
坐下之后,倒了一盏茶。
纪凌越忽而张口,“温祈砚前些时日是不是来过?”
猝不及防的问询,纪绾沅的瞳孔骤然一缩,幸而她的眉眼低垂,卷密的长睫遮掩了她的反应,否则真要被纪凌越察觉。
平定心中的慌乱,她抬头看向纪凌越,“你又在发什么疯?”
“他没有来过吗?”男人问。
“他何时来过?”纪绾沅反问。
纪凌越看着她的脸蛋,这些时日她吃得不算很多,可因为身孕的原因,身上还是长了不少肉,看起来越发的丰腴了。
即便是丰腴了,依旧还是带着少女的娇态。
“你看什么看?”纪凌越忽然就不说话了,这么静静看着她。
“在猜测妹妹究竟有没有说谎。”纪凌越忽然笑。
纪绾沅心中惊慌,可在面对他的时候,脸色倒是摆得很好。
她嗤笑,将嘲讽摆到面上。
面对女郎的挑衅,男人并不生气,他给她倒了一盏热茶,又把下人端上来的糕点挪到她的面前。
“近来发生几件事情,妹妹有没有兴趣知道?”
她不说话。
纪凌越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挪到了茶水糕点上。
这些时日他一直逼着她吃东西,纪绾沅很清楚,男人的眼神究竟在表露些什么。
他就是要让她吃。
若是她不吃,他不肯说。
但她实在是不想屈服,干脆就不动。
温祈砚道,“是关乎于母亲和温家子的消息,妹妹不想知道吗?”
母亲?!还有温祈砚?!
纪绾沅瞬间沉不住气了。
纪凌越朝着糕点茶水挑眉,她愤愤端起来喝了一口,慢吞吞吃着。
“皇后的病好之后,皇帝又病倒了,原本母亲是称病推脱进宫侍疾的差事,但……皇帝为了让钳制纪家,让母亲进宫把脉,你猜怎么着了?”
纪绾沅听得心惊肉跳,“母亲不会出事了吧?”
“母亲被软禁了。”
“什么?!”纪绾沅惊得站了起来。
母亲居然被软禁了?
怎么没有消息传来。
“妹妹很担心?”
她真的受不了纪凌越用骨肉至亲来刺她,甚至还是这副轻飘飘的语气。
“那是我娘,我自然担心!”言罢,她狠瞪了纪凌越一眼。
“是,也是我娘,虽然并非亲生,到底也抚育了我。”纪凌越接下她的阴阳怪气。
纪绾沅冷笑,“亏你还记得这也是你娘。”
“妹妹生气了。”
纪绾沅不理他,心里的慌乱没有停止。
她在想温祈砚知不知道这件事情,有没有派人去营救她娘?
“妹妹不必恼怒,我自然会营救我们的母亲。”
“娘在皇宫之内,真的没事吗?”都已经被软禁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爹爹呢?”
“爹爹倒是安好。”纪凌越应着她的话。
纪绾沅不是很相信,凝盯着纪凌越,企图从他的神色里查找出他有可能说谎的蛛丝马迹。
他迎上她的目光,“怀疑哥哥骗你?”
纪绾沅别过脸,扶着腰肢和肚子坐下,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六神无主,心里煎熬。
“温家子的消息,妹妹还要不要听?”
纪绾沅很想听,但嘴上依旧装着,“你爱说不说!”
“看来温云钦比之温祈砚,在妹妹的心里没有那么重要了。”
“你……你说的是温云钦?”不是温祈砚的下落吗?
“你也对温云钦下手了?”
“温家与我纪家一直都是敌对,只铲除温祈砚可不够。”纪凌越晃动着杯中的茶盏,“温云钦虽然稍微逊色他的哥哥,但在京城也算出众了,况且他的手中还握着御林军的兵权。”
纪绾沅思忖着他说这句话的用意。
纪凌越却不肯再开口。
她想到温云钦往日里对她的帮助,跟纪凌越辩驳,“他是皇帝派来的人,你杀他,是要把纪家谋逆的事情摆到台面上吗?”
“妹妹真是聪明,哥哥的确打算这么做。”
“你疯了?”纪绾沅气恼,“娘亲还在皇帝的手上!”
他怎么能够跟朝廷直接宣战呢?万一皇帝狗急跳墙,杀鸡儆猴,后果不堪设想。
“娘和爹爹往日里对你也算是不薄的,你怎么能顶着纪家义子的身份这样做?你是要把纪家逼到绝路上吗?”
“这都是父亲逼我的。”
纪凌越看向她充满质问的小脸,甚至已经开始有厌恶了。
她怎么可以厌恶他?不能将一点对温祈砚的喜爱分给他?
思及此,纪凌越忍不住来了一句,“妹妹真不愧是父亲的亲生女儿,你和他一样偏心。”
“纪家哪里对不起你?”纪绾沅已经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了。
“父亲虽然收我为义子,但从来没有信任过我,他收养我,也不过是利用我而已,既如此,我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爹爹利用你什么?”纪绾沅呵笑,“爹爹一直对你很好。”
“妹妹真是天真。”他要怎么跟她说纪丞相对他的利用?
时至今日,都没有把兵马交给他?
“纪凌越,你真是个白眼狼。”她骂他。
面对她的责问,他不在乎地笑了笑,“要想我按兵不动,维持现状蒙蔽朝廷,也不是不可以。”
他看向她,“告诉哥哥,父亲培养的兵马藏在了何处?”
前些时日拐弯抹角没有在她这里得到有用的消息,于是开始威胁了?
所以,他说的那些,有关于娘亲被软禁宫内,温云钦死了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
纪绾沅蓦地因为他这句话而冷静下来。
“我不知道。”她甩了他这么一句。
“妹妹怎么会不知道?你可是父亲最疼爱的女儿了。”
“爹爹不会让我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来,所以我不知道,你问我只是白费心机。”
“是吗?”他叫人拿了笔墨纸砚上来,“既如此,你写信询问父亲。”
“我怎么问?”纪绾沅拿到笔的一瞬间,直接丢了出去,还把墨台纸砚全都扫落在地,墨汁溅得到处都是。
“看来,你不愿意帮哥哥了。”
纪凌越看着她被气得鼓起来的腮帮子,忽而转了话锋,
“前些时日,温祈砚来找你了,对吧。”
纪绾沅不动声色,隐藏在斗篷里的手止不住地攥紧。
“他夜半过来,将你的唇瓣亲得很肿,你以为能够瞒得过我的眼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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