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男主成了我寡嫂by姜红酒
姜红酒  发于:2025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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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们吓得四散,这一看就是要干架的架势!
除了正室夫人,平阳侯还娶了五房小妾。袁姨娘原是江南楚馆里的瘦马,分段风流不说,还惯会撒娇卖痴,哄得平阳侯日日留恋,只有袁姨娘身子不方便才会去周氏和其他几房妾室那。
周氏早有怨言,但奈何平阳侯一味偏袒。
好在袁姨娘不能轻易怀上子嗣,周氏也没太针对。
侯爷向来薄情,有袁姨娘将来就会有李姨娘,方姨娘....但这个节骨眼上,侯爷去袁姨娘那就是打她的脸。
周氏此刻怒火中烧,袁姨娘身边的大丫鬟莲雾刚想拦,就被她一巴掌给打到地下,踹开门直接冲了进去。
平阳侯一夜没睡,袁姨娘正帮他宽衣。门哐当一声响,周氏冷着脸道:“侯爷,妾身有话要与你谈。”
袁姨娘娇笑道:“姐姐,侯爷一宿没合眼,有什么话午时过后再说可好?”
“滚,有你什么事。”
平阳侯蹙眉,不满道:“你想说什么?这事没得谈!”
“侯爷,你怎么这么狠心,晚儿是你从小疼到大的,我们可以去求太子,可以去陛下面前参左都御史,还有许多办法可想,为什么一定要晚儿嫁给那个残废?”
那日派出去的黑衣人确定都死了,根本是死无对证的事。天子脚下,左都御史也得有证据才能拿人。
平阳侯头疼,眼里也有了血丝,此刻听周氏讲话就觉得烦,冷声道:“那你想不想救松儿?”
这句话就是一个死穴,燕家发话了,除了晚儿嫁过去,任何人来都不顶用。
晚儿是她的心头肉,松儿也是。
平阳侯开始赶人:“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就劝劝晚儿。”
周氏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走了几步,袁姨娘抱着平阳侯换下的衣服追了出来,轻声道:“我要是姐姐就会让她嫁,二少爷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多待在都察院一刻就多一份危险。大姑娘嫁了可能会过得很好,但若是不救二公子他一定会死。姐姐好不容赢了佳慧公主,可别输给祈妩肚子里的那个。”
说完也不等周氏搭话,扭着腰走了。
周氏钉在原地,看着她婀娜的身段眼神空洞。
袁氏什么意思?她会这么好心为自己着想?
伺候一旁的春熙眸光闪烁,夫人被说动了?
周氏这一想就想了两日,明日除夕是最后的答复日子。
白婵在院子里边扎马步,灯草在一旁叽里呱啦的说着八卦。
“听说大姑娘的腿好不了了。”
“夫人跑到袁姨娘的院子大闹一场。”
“侯爷已经同意了大姑娘嫁给燕无懈!”
“夫人好像也默认了,听说还去劝大姑娘了,大姑娘闹着要自杀。”
出升的日头暖暖的照在白婵身上,她脸像是笼着光,白得发亮。细薄的汗顺着额角滑落。
“你有说话的功夫,怎么不吹吹地上的香。”
灯草迅速瞄了一眼不远处跟着乳娘绣花的祈湛,瞧见他看过来,吓得连连摇头。
“上次就是被少夫人发现,香粗了一圈,要是再发现,这香只怕要和大腿那么粗了。”
白婵蹲了些时日,定力渐长。一时半会,腿脚也不会酸,更要命的是另一件事。
当初那歪脖子树被做成木桩抬过来,白婵以为要开始练习打木桩。哪想嫂嫂叫她拿着绣花针对着它射。
虽然很羡慕东方不败,但绣花针她只会绣花。
拇指和食指都磨起了水泡,嫂嫂还是日日监督她练习。
最后一段香燃尽,祈湛拿着竹篮子走到她身边,篮子里头滚着嫣红色的丝线团,线团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针。
那针在日光下泛着冷光,瞧得白婵手疼。
“嫂——嫂,今天能不能休息一下?”
细嫩的手伸到他眼皮子底下,拇指的第二个关节处起了个大水泡。
“很痛!”
祈湛面无表情,伸出左手到她面前,五个指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看着触目惊心。
与他的手比起来,自己的水泡好像微不足道了。
“我都能学会刺绣.....”
他还要说,白婵一把捂住他唇,叹服道:“好了,别说了,我射!”
当初是她硬要手把手教嫂嫂刺绣,如今嫂嫂要手把手教她飞针,还真是一报还一报。
祈湛带着她走到木桩前,灯草暗暗朝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她认命的从线团上抽出一根绣花针。
绣花针飞到一半就垂直落地。
祈湛蹙眉,站到她身后,胸膛抵住她后背,手直接覆上她的手,头微微低着凑近她耳边轻声道:“注意力集中,用指尖发力,只要力度够,速度足够快,即便一根绣花针也能发挥想象不到的效果。”
他神情专注,语气清冷。
白婵忍住耳朵的痒意,神情也不自觉的严肃起来。
祈湛托着她手同时发力,正中木头中心,虽然扎得不是很牢但是有进步。
“人身上有很多穴位是致命的.......”
白婵头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不禁看向他侧脸,薄唇高鼻,浅淡的眉眼里盛着烈日,让人移不开眼。
果然认真搞事的人最好看!
“你有认真听?”
白婵立马转开目光,心虚的支吾:“啊,有,我有。”
“那你再重复一遍。”
白婵:“。”

要骂就骂吧,她确实该骂。
祈湛看着她软绒的发顶目光微沉, 掩唇轻咳几声,后退两步,依旧一脸严肃:“继续练。”
白婵有些意外他的好说话, 随即拿起绣花针一遍又一遍的练了起来。
晌午过后她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 灯草捞着她手臂,用药油一点点给她揉, 浓重的刺鼻的酒精味往上窜, 手臂冰凉凉一片。
这冬日别提多冷了。
白婵边打着哆嗦边问:“这药酒哪来的?”特么太冷了。
她说话时雾气氤氲,右手拇指关节处的水泡被磨破,沾上点药酒痛得龇牙咧嘴。
灯草吓得手立马轻了:“少夫人给的,少夫人说今晚大年,姑娘可以休息俩日。”
“从明日开始吗?”
“从今日开始。”
“今日都过了半日了。”
灯草:“。”
浓重的药味褪去,淡淡的草木香浮现。白婵用力嗅了嗅,总觉得这味道有点熟,好像每次蹲完马步清晨醒来身上都会有这个味道。
只是很淡很淡,淡得她几乎察觉不到。
这药是嫂嫂给的,或许他经常用吧。
外头的天有些沉,也冷得出奇, 今夜可能又要下雪了。
“姑娘,方才我出去, 听夫人身边的春熙吩咐小厮给燕府送信,说是大姑娘想亲自见一见燕无懈。”
如今燕无懈想娶大姑娘, 不免让灯草想起白婵与燕无懈的娃娃亲,心里有些不踏实。
白婵并不关心这件事, 反而问道:“你出去干嘛?”过年要采买的东西都让乳娘去了。
灯草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白婵看她为难,笑道:“说不来就算了。”
“奴婢,奴婢是想出门买些纸钱和黄纸,明日就是秀兰头七。奴婢与她一起伺候姑娘许多年,心里难过。”
秀兰推她下水的事,只有嫂嫂和太子知道,灯草一直以为那是意外。
这丫头倒是有情有义。
白婵拍了拍她头,安慰道:“别难过了,买了就买了,我又不会骂你。”
灯草摇头:“没买成,大过年的不吉利,要是被侯爷发现又要怪姑娘,奴婢在心里祭奠一下就好。”
白婵轻笑:“放心吧,你和乳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灯草也笑:“姑娘尽会哄奴婢,人怎么可能活到一百岁。”
怎么不可能,后世就有!
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她现在不也好好的,娘的陪嫁拿回来了,嫂嫂也对她不错,还开始学功夫了。
所以只要她努力,也会长命百岁的。
她看向外头的天色,厚重的云终于压不住寒意,细小的雪纷纷扬扬的落下。
申时初,整个上京城的鞭炮声已经此起彼伏。爆竹的残红混合着洁白的雪,圣洁又热闹。
平阳侯府却愁云惨淡,只象征性的点了爆竹。白婵喜欢热闹,在苏合苑里又另外点了一大串爆竹。
五个人凑了一桌,其乐融融吃年夜饭。白婵吃得高兴了,扯着嗓子嚎了几句。
原本安静的平阳侯府全听到了。
周氏一个人守着满桌子的菜,听着苏合苑传来的欢声笑语,脸黑得不成样子。
“侯爷还没过来?”她朝外头张望次数越来越频繁。
春熙眼神闪烁不敢回答。
周氏冷着声道:“侯爷又在袁姨娘那?”
春熙点头。
下一秒,桌上的菜全扫到地下了。
她深呼吸,平静半晌,起身,“燕无懈来了?”
“已经在姑娘院子了。”
“我们去看看。”
侯府里到处挂满红灯笼,非但没有半分喜气反而有些鬼气森森,下人们见到周氏纷纷避让。
到了白向晚的院子,正巧碰到燕无懈出来。
燕无懈再也不复少年意气,整个人惨白又阴郁,冷淡的瞟了眼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索的背影融进风雪里,左手的袖子空荡荡的摆动。
周氏蹙眉,这样的人,晚儿应当也恨她吧!
春熙收了伞,给周氏拍干净身上的雪。周氏还没出声,里头就传来白向晚有些嘶哑的声音。
“是母亲吗?”
周氏站在敞开的门口突然有些不敢进去。里头的人又喊了声:“是母亲吗?”
直到丫鬟巧玲出来请了,周氏才进屋子。
方才还有些期待的白向晚瞧见周氏时,眼眶又红了,立马又转开头不瞧她,哑着嗓子气道:“母亲来做什么?”
“反正也不在乎我的死活,还来做什么?”
周氏整个人也憔悴了不少,坐到床边想伸手摸摸她的鬓发,白向晚扭头躲开。
周氏手僵在半空,半晌后才问道:“你让燕无懈来干嘛?”
“母亲不是让我答应吗?我让他来培养感情。”这明显是气话。
周氏正色道:“好好说话,他究竟来干嘛?”
空气静默了一阵,半晌白向晚才咬牙道:“我答应嫁给他,但要求他求娶白婵做妾。我不能嫁给太子,白婵也别想,这辈子都得被我压一头。”
周氏神情变了几变,喝道:“糊涂,你父亲想让白婵嫁给太子,你弄这么一出,他会同意?”
嫁都要嫁了,平白闹出这么多事,松儿岂不是又要多受些日子的罪。
白向晚脾气上来,语气也冷了几分:“父亲不肯又如何?他能拧得过燕家?反正我这辈子完了,白婵也别好过。”
“母亲,你要是还疼惜我,就帮我!”
周氏沉默许久,最后叹气。
“我会帮你,你父亲明日估计会来,到时候你....”
“母亲放心,我已经哭累了,父亲怎么骂我都无所谓了。”
大年夜,除了苏合苑,整个侯府都冷冷清清。大年初一后,苏合苑也彻底冷清了。
燕家要求白婵做妾的消息,不仅平阳侯吓到了,白婵也觉得晴天霹雳。
她坐在新雪未化的亭子里吃着米糕,整个人都不好了。
灯草站在一旁瞧瞧她,又瞧瞧祈湛,一时间不敢开口。
还是乳娘急了:“你从哪听到的?”
“就刚刚,燕无懈亲自来了,说与姑娘有娃娃亲,娶大姑娘落下你不合适,要一并娶回去做妾,娉礼都抬进门了。”
“前院的奴才都说娉礼是给大姑娘的,二姑娘只是顺带陪嫁。”灯草越说越气。
白婵都想骂燕家满门了,这馊主意是谁想的?
燕无懈?不太可能,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
最大的可能就是白向晚的主意,怪不得三十那晚上让燕无懈来见,估计就是商量这事。
“父亲呢?”
灯草摇头。
白婵坐不住了,“嫂嫂你在这等我,我去前院看看。”
祈湛看着她背影蹙眉,当初应该答应她直接杀了白林松和周氏。
前院的下人看见她,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
她去的时候,正厅里摆了十几台嫁妆,燕无懈已经走了。
薄雪已经被踩坏,白婵故意沾着满脚的泥踩进光亮的石面上,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肮脏的鞋印子。
平阳侯坐在上座蹙眉看着她,等她在嫁妆前站定才道:“燕无懈求娶你为妾的事听说了?”
“你娘本与燕夫人有口头约定,为父也不好推脱。”
他表情看起来有些不情愿,说出的话却出乎意料。
白婵看着满地摔碎的瓷片以及茶叶渣,猜测平阳侯已经和周氏吵过一回了。
这会儿是无奈同意了吧!
正厅里除了平阳侯,冷着脸的周氏,还有坐着轮椅嘲讽看着她的白向晚。
“父亲,不是想我嫁给太子殿下,为何要答应燕无懈?”如今只能拿太子为由挡一挡了。
说起这个平阳侯就来气,看向周氏的目光无端的阴郁起来。
白向晚冷笑:“说得好像太子殿下一定会娶你一样,他要是有心听到风声,最迟明日就来府上了。”
这件事一定是白向晚搞的鬼,想把自己弄过去随意磨搓。
白婵看向平阳侯,音量不自觉的提高:“父亲,我绝对不嫁。”是绝对不为妾,就算是太子妾也不行。
平阳侯神色开始犹豫,白婵再接再厉:“我们与燕家已经交恶,即便大姐嫁给燕无懈也得不到什么好处。父亲已经赔进去一个女儿,还要再赔进去我吗?平阳侯府想翻身,大姐是指望不上的,您为何还要听她胡搅蛮缠。”
好像是这么个理!
白向晚见父亲动摇,赶忙截住她话头:“谁说我是赔进去了,燕无懈爱我,我就能牢牢拽住他,燕家就是平阳侯府的依仗。”
白婵走到她面前三步远,上下打量她,目光最后落在她双腿上,嗤笑道:“依仗?凭燕无懈的独臂和你残废的双腿吗?”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白向晚,尖叫着要站起来打她。刚站起来,人就摔到地上。
“你才是废人,你还是傻子!”她边骂边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氏吓得赶紧过来扶她,却被她狠狠的推开。
“我不要你扶!你走开!”
她宁愿扶着轮椅爬起来,此刻也不想挨着周氏。周氏眼神暗淡了一瞬,随即转身面朝白婵,眼神凌厉杀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嫁去燕府为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挣扎什么?自私的想燕府断后吗?”
白婵丝毫不惧:“若说父母之命,那也是我为妻,大姐为妾。父亲十几年的期待就是振兴平阳侯府,眼看着愿望就要达成了,你们母女却为了一己私欲要平阳侯府一直平庸下去,到底谁在挣扎,谁自私?”
她每说一步就往前一步,步步紧逼,周氏生生被她的的气势逼退。
扶着白向晚轮椅的手捏得发白。
白婵轻笑,转头又看向平阳侯,自请道:“父亲,明日我会去见太子殿下,他会同意纳我为良娣,只要太子没立正妃一切皆有可能。”
白婵开始给平阳侯画大饼!
平阳侯目光发亮,开始对这个女儿刮目相看。
兴奋道:“好,好,你明日去见太子殿下,只要你能说动他,燕家的婚事就作罢。”
白向晚面如死灰,惊叫道:“父亲,她是个傻子,她的话你也信!”
这些日子平阳侯越发不待见她,当即蹙眉喝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傻!来人送她回房,成亲之前不要随意走动。”
“父亲,父亲!”白向晚尖叫,更惹来平阳侯的不满。
朝着周氏道:“你也管管她,现在整日大喊大叫,配得上侯府嫡女吗?”
看着平阳侯眼神,周氏心凉。
“侯爷配当爹吗?”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平阳侯气得想砸茶盏,忽记茶盏已经砸了。努力平复情绪,朝着白婵严肃道:“东宫不好进,你可有办法联系太子?”
白婵点头。
“父亲放心,太子表哥说有事情可以让守宫门的侍卫递口信。”
白婵回到苏合苑就将正厅里的事说了。灯草惊讶道:“姑娘,你喜欢太子吗?”
“不喜欢。”她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乳娘担忧道:“现在的问题是,太子会不会答应娶姑娘,就算答应薛家嫡女也很难缠。”
薛彩月可是敢在御前打大姑娘,又敢跑府上骂哭大姑娘的主,要是二姑娘主动找太子求娶,那不得剥了二姑娘的皮。
坐在一旁的祈湛眸色越来越冷。
当初真是脑抽,怎么给她出这么个注意,现在事情越来越乱。
“薛彩月就是个纸老虎,好忽悠。上次进宫,太后曾问我愿不愿意为太子良娣,薛彩月真要闹,太后也会拦着。”
“至于太子那,我有办法搞定他。”
况且她又没真想嫁太子,让太子娶她只是权益之计。
白婵下午在练飞针,发现坐在一旁的祈湛心不在焉,老望着她出神。
日光映着他一半侧脸,皮肤越发白得没血色,甚至能看到额角的青筋,明明眼神没什么焦距,白婵就是看出来他不高兴。
不自觉的停下动作看他,过了几秒祈湛才反应过来,眸光落在她脸上,眼皮轻抬。
“怎么了?”
她捏着手里的针,突然道:“嫂嫂,我觉得自己不太适合用绣花针,或许大刀更适合我。”
她力气打,人莽!
用大刀一定更厉害!
嫂嫂在梅林里用的刀法就很好。
祈湛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没学多久怎么就不适合了?”
“怎么知道刀更适合你?”
“刀一定比绣花针厉害?”
“你拿过刀?”
“你.....”
白婵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嫂嫂,连忙喊停。
委屈道:“我只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觉得而已。”
“觉得也不行!”
他面上带了些怒气,白婵奇怪的看着他。
“嫂嫂,你怎么了?”
祈湛心烦,闭眼气息微敛,再睁开眼已经恢复平静。一句话也不说,转头走了。
白婵和灯草面面相觑。
“嫂嫂,这是?”
灯草饶头:“大概是心情不好吧,眼看都四个月了,少夫人肚子还那么小,他着急?”
白婵瞬间了悟:“我也觉得奇怪,嫂嫂是不是吃太少,等会去问问乳娘什么吃了长胎。”
练完飞针,白婵特意拿了纸和笔去找乳娘问长胎的食物。
乳娘是这方面的行家,拉着白婵从头细数:“多喝牛乳,羊乳,牛肉也可以吃一些,就不知道少夫人习惯那味道?鸡蛋,猪蹄,排骨,米汤.....”
懂了,多吃蛋白高的食物,水果和青菜也不能少。
拿到食谱后,白婵立马让灯草出去采买,晚膳时让乳娘烧好,她亲自送到厢房。
厢房的门紧闭着,敲了几次都没人应。
茯苓从长廊上走来,到她身边压低嗓音道:“郡主今日好像不高兴,二姑娘等会注意些。”
是人都瞧出来了好嘛!
茯苓推开门进去,越过她瞧见里面的人捏着根绣花针在看,白婵心跳加速,开始打鼓。
腿也不知该迈不该迈了。
一直低着头的人突然掀起眼角瞧了她一眼,白婵立马弯唇笑,端着吃食进去了。
祈湛没理她,白婵自觉的将碟子摆到桌子上,语气轻快的道:;“鱼片粥,滑蛋虾仁,清蒸排骨和牛肉丸子,嫂嫂你看看,喜不喜欢?”
“没胃口。”
白婵将粥推到他眼皮子底下:“怎么能没胃口呢,你看这鱼片滑嫩鲜美,入口即化,还有这滑蛋虾仁蓬松爽脆,排骨一点也不柴,又香又有嚼劲,牛肉丸子可是我打了好久,Q弹Q弹的,老好吃了。”
“你尝尝。”
茯苓都被她说饿了,咽了一下口水偷偷瞧了那道牛肉丸子。
白婵敏锐的捕捉到了,轻笑道:“小厨房还剩些,我让灯草给你留了。”
茯苓看祈湛,见他没反对,提着裙摆跑了。
屋子里只剩他们二人,菜香味漫延。祈湛素来不重口腹之欲,任凭她讲得天花乱坠,他眼皮也没抬一下。
白婵干脆直接勺了口鱼片粥凑到他唇边,粥水沾到唇角,他往后仰,视线落在那道滑蛋虾仁上。
虾仁幼嫩多汁,白中透粉,很像她细嫩的脖颈。
白婵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想吃这个?
她放下勺子,拿起一旁的筷子夹了虾仁凑到他唇边,杏眼水光盈盈,期待的看着他。
“嗯.....”
等了一秒,祈湛咬了一口。
“怎么样,很好吃吧?”
他点头,白婵很高兴,又连着喂了他好几口,边喂边道:“多吃些,乳娘说这些都是长胎的。”说着盯着他肚子瞧了眼。
嘴里的虾仁瞬间不香了。
“嫂嫂,听说有些人怀孕四个月,孩子就会动了,你的会不会动,能给我摸一下吗?”
她双眼晶亮,放在桌边的另一只手已经蠢蠢欲动。
“拿走!”祈湛用力推她的手。
“哎,别啊!”怎么好好的又生气了,好像一提到孩子嫂嫂就生气。
白婵有些闹不明白了,怀孕的人提到孩子不应该很高兴吗?尤其是祈妩。
“我不说就是了,嫂嫂再吃点吧。”
“就是看嫂嫂太瘦了,身体又不好,给您补补。”
“你吃——嘛”
“嫂——嫂”
白婵觉得她在哄孩子,祈湛觉得她把自己当孩子哄。
瓷勺在她玉白手上轻轻晃动,他伸手接过勺子,问道:“你说有办法?”
他问得莫名其妙,白婵疑惑啊了声,随即明白。
“这是秘密,反正太子会答应娶我,只是先定下来,拖过了白向晚婚期,再让太子想办法解除婚约。”
“太子比燕无懈难缠!”实在想不出她能怎么说服太子帮忙欺君。
白婵点头:“我知道,不然怎么能当太子。”太子接近她三番两次的刺探嫂嫂的情况,明显目的不纯。
但不可否认,太子现在是站在她这边的,还时常帮她。
每个人都有每个的目的,就像她刚开始接触嫂嫂也是因为男主,但只要不伤害就不是敌人,日子久了说不定能生出些许情谊来。
“嫂嫂别想太多,你好好的就行,快吃吧,再不吃冷了。”
祈湛眸色幽暗,这次倒是很听话全吃完了。
白婵看着桌上的光盘,生出一股老母亲的感动。
太不容易了!
夜里白婵背对着他睡在里面,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祈湛侧身看着她满头的青丝,眸光明明灭灭。
她到底拿什么和祈修彦谈?
第二日一大早,祈修彦就让人给她送信,约在如意楼见。白婵不想让祈湛跟去,特意吩咐乳娘不要告诉他,自己带着灯草去了。
如意楼伙计见她进来,连忙将她引进祈修彦时常定的二楼雅座。
白婵让灯草等在外面,又让祈修彦屏退下人,俩人单独在雅间聊。
来之前祈修彦大概猜到她要干嘛,这回儿见她神神秘秘的突然又有点不确定了。
雅间里一方漆黑的乌木桌,桌上正煮茶,氤氲袅袅,香气扑鼻。
白婵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昨日燕无懈去平阳侯府下聘了。”
茶开了,祈修彦慢条斯理的烫杯子,给她倒了杯清茶。
“我知道,他钦慕白向晚一事,整个上京城都知道。”左都御史亲自去平阳侯拿白林松一事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梅园行刺一案,上京城大半的贵女公子都清楚,这会儿正时刻关注呢。
“他下聘娶白向晚,还要让我做妾,拿八百年前的娃娃亲说事。”
祈修彦自己品着茶,放下杯子后才问:“平阳侯答应了?”
“对啊,他胆小怕事,白向晚和周氏又故意针对我。”她一改气愤,转而看向太子,弯着眼笑:“所以我就和他说,您会娶我当良娣。”
“这个忙太子表哥会帮的吧?”
祈修彦转着手上的杯子,神色难测。
“你真的想当我良娣?”这事皇后也和他提过,但白婵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她呵呵笑了两声,主动给他满上茶水:“不想,所以想让太子表哥先用这个借口帮我拖着,有机会再解除婚约。”
祈修彦神色有些为难:“阿婵表妹是想让孤欺君?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良娣也是要经过皇封的,今后要想解除婚约很麻烦。
这件事对他并无好处!
“那如果我拿皇后娘娘的秘密和太子表哥交换呢?”
“这个秘密关乎太子表哥的太子之位。”
雅间里的空气突然凝住,祈修彦看了她半晌,道:“阿婵表妹不怕我事后反悔。”
她摇头笑得一脸天真:“不怕,太子表哥可以给我立个字据。”
“你说!”
白婵左右看了看,凑近他耳边道:“不久后皇后会怀上龙子,你的太子之位危已!”
原著中有提到薛皇后某日犯恶心,暗自找太医来看,发现怀孕了。
一直没有子嗣的薛皇后欣喜若狂,也不敢声张,过了三个月举朝皆知。十月后诞下一子,皇后和太子斗得不可开交,朝廷元气大伤,男主祈湛趁乱讨伐。
祈修彦狐疑的看着她,想从这张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然而没有。
“不久后?那是将来的事,你怎么知道?”
司天鉴也只能卜卦问吉凶,知近两日风雨!
这个表妹,他越发的好奇。
白婵不欲多说,敷衍道:“我就是知道,太子表哥还是早做打算。”
太子慢悠悠的喝这茶,白婵桌底下的手紧张的揪在一起。
“我怎么相信你?”
白婵脑海里迅速思考一阵,一咬牙,轻声道:“太子生母秦美人是被皇后摁在泔水桶里活生生淹死的,当年你躲在木门后面亲眼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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