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尘将桑宁拉到自己怀里,搂着她的肩膀,无视母亲的震怒和妹妹的狼狈,“我说过无数次,桑宁也是我的家人,墨天悦不懂如何尊重她,我来教育。”
 说完,他看着墨天悦,冷声开口,“刚才我就告诉过你,好好生活,我会养着你和妈,但你若是执意找打,我不会轻饶。”
 墨北尘说话的时候,口气硬冷,没有丝毫温度,看着墨天悦的眼神,也带着满满的怒意。
 墨天悦本想反驳,但看到他这样,心底有些发怵。
 桑宁看着这样的他,一时有些恍惚。
 他在护着她。
 而且,在他家人面前护着她。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像是沉入湖底后的一片浮木,是整个汪阳大海中唯一求生的希望,也是她嫁给墨北尘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在他家人面前不惜一切的维护她。
 她很感动。
 可惜,以后不会有了。
 虽不知道他为何帮她,但墨天悦的所作所为,的确过分,需要教训。
 墨北尘的话,让周丽本就气恼的情绪彻底爆发,她抱着满脸委屈的女儿,手指从儿子和儿媳脸上滑过,从怒到恨。
 “好,好啊,我养的好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好的很,墨北尘,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这么对你妹妹,行,从今天起,我没你这个儿子!”
 周丽说完,拉着墨天悦一起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狠狠的剜了桑宁一眼,“桑宁,贱女人,你害我儿女反目,我不会饶了你!”
 周丽丢下一句话,和墨天悦一起离开。
 她们一走,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都出去吧。”桑宁开口,围观的同事们纷纷离开。
 林雨航不愿意走,有些不放心,被余桃拽走。
 会议室门关上之后,屋里只剩下墨北尘和桑宁。
 “天悦缺少管教,我有责任。”墨北尘率先开口。
 桑宁看着他,眉目低垂,似乎有些颓然,和平日历意气风发的墨北尘,大相径庭。
 想到他父母离婚,妹妹又恨上了他,大概也是深受影响吧。
 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声音缓和,“你们家的事,你自己看吧。”
 话落,墨北尘像是受了刺激一样,忽然起身,来到桑宁面前。
 看着他眼底装着不明怒火,似乎随时都要喷发,桑宁后退一步,“墨北尘,你要干什么?”
 墨北尘站定,直视桑宁,“为什么不来求我?宁愿舍弃sy,辛苦去创办新公司,也不愿意回头,是吗?”
 若不是他让于六跟着墨天悦,知道她要来闹事,亲自过来处理,她是不是依然不肯向他低头。
 面对墨北尘的质疑,桑宁无话可说。
 这个问题,她已经回答过了。
 没想到,墨北尘依然揪着不放。
 桑宁没了刚才的好脾气,声音带了恼火,“收购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想抢我公司的人也是你,现在质问我为什么放弃的还是你,墨北尘,是不是在你眼里,自己做什么都有道理,谁都该围着你转,否则就是错?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分了吗?”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墨北尘声音放大。
 “我是人,不是物品,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桑宁也彻底爆发,“墨北尘,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何必这样相互折磨。”
 “你怎知我不喜欢?”此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墨北尘也震惊不已。
 看到桑宁眼眸一缩,有些震惊,他立刻觉得话有些不妥,忙改正,“我墨北尘,只有丧偶,没有离婚,从你闯入我生活的那一刻起,你就该负责到底。”
 桑宁冷笑一声,“墨北尘,你知道你这句话很欠揍吗?明明不爱我,却还要我爱你一辈子,伺候到底,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话落,桑宁眼底的笑慢慢散开,变成了浓浓的怨,最后散开,如点点星光,化在了星光中,一片淡然。
 她这样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墨北尘只觉得心底一凉,“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是!”桑宁声音坚定,毫不犹豫。
 墨北尘呼吸一滞,“不会后悔?”
 “我桑宁字典里,从无后悔二字!”
 就像当初,她不顾一切嫁给他。
 即便这三年,过的孤苦无依,被他忽视,她也从不后悔。
 因为浓烈的爱装满胸腔的时候,只有去付出,才知道,自己一腔爱意,到底值不值得。
 爱情本就是一场豪赌。
 婚姻亦是。
 输了便是输了,她自己下的堵住,没什么好后悔的。
 墨北尘黑瞳深沉,恰如夜幕,喉结滚动了几番后,艰难开口,“你就这么想离婚?这么想离开我?我若是不同意呢?我可以继续收购ys,你知道,我做的到!”
 “墨北尘,你别逼我!我告诉你,你就是斩断我所有的退路,我都不会回头。”桑宁怒吼。
 墨北尘闻言,眼神从冷到怒,再到阴沉,最后从口中吐出一句话来,“离,明天就离!我成全你!”
 墨北尘黑着一张脸离开。
 回到公司,他便放下狠话,业内艺人,不论是谁,都不许为ys代言,否则,就是和他过不去。
 桑宁原本已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明星,刚准备谈代言,对方便借口档期冲突,而推掉了合作。
 余桃将原因告诉桑宁,知道这一切皆是墨北尘在背后控制之后,桑宁闭上眼睛,气到无力,“路是人走出来的,总会有办法。”
 接下来,桑宁继续将所有重心放在工作上,代言的事情,再找机会。
 新公司成立,需要准备的事情众多,下班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
 林雨航提出送她,桑宁笑着拒绝。
 “你早点回去休息,我一个人可以。”
 这几天,大家都忙,林雨航也很辛苦。
 听她拒绝,林雨航没坚持,不舍的看了几眼,问出了白天一直担心的问题,“墨北尘,还是不肯离婚?”
 提到这个,桑宁心情瞬间不好,“他已经答应了,希望能入他所说吧。”
 即便他只是气话,她也已经请了律师。
 “家里的事情,需要我帮什么吗?”林雨航声音里都是担忧,今天亲眼看到墨北尘母亲与妹妹的疯狂,他有些担心她。
 那中小人,一旦得罪,后患无穷。
 “不用,我可以处理。”桑宁说完,想到什么,“对了,你爸那边……”
 “他没有再打扰过我妈,你帮我争取的条件,他也答应了,他和家里那位离了婚,被分走了一半财产。”
 林雨航说到这个,言语里有掩饰不住的轻快。
 这一生,林国栋毁了他母亲,靠着给她编织的谎言耽误了她一生,让她背负了小三的罪名,他也无奈成为见不得光的野种,既如此,他也别想好过。
 桑宁点点头,没有多言。
 林家的事情,说到底是林国栋自私导致的,这样的人渣,无论有什么下场,都是应该。
 “sy被墨北尘收购,他以后去谈后面的合作,肯定会碰钉子,到时候,他找你麻烦,你记得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别的办法。”
 桑宁已经想到了办法去收拾他。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雨航唇角弯弯,“好。”
 桑宁说完,转身离开公司。
 林雨航目送她远去,眼神里的光慢慢暗淡,直到消失。
 直到桑宁的身影消失不见,林可从秘书办公室出来,站在林雨航身后,不解的问,“林总,你为何不向她表达心意?”
 爱了三年,付出了三年,却从不说一个字。
 她不明白。
 林雨航收回目光,眼神黑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字一顿,开口道,“她值得更好的。”
 听到这话,林可嘴巴翕动几下,到了嗓子眼的话,全部又咽了回去。
 是啊,爱一个人,就希望他拥有更好的。
 就像她一样。
 从公司离开后,桑宁开车,回到龙缘湾。
 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上,桑宁下了车,绕过车头,刚准备走过去上地下室电梯,就看到一辆车,忽然窜了出来。
 硕亮的光刺目一片,如同白昼,照在眼睛上,她有些睁不开眼,下意识避开眼,想要躲闪,可眼前的车,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大油门,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
 桑宁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冒出来,眼看着车子就要冲到面前,一双大手忽然伸出来,将她推了出去。
 她重重的摔在地上,而眼前的车,也噶然而止,停了下来。
 没等她反应过来,车子停顿了三秒,漂移掉头后,火速逃离。
 桑宁本想追上去,但看到地上倒着的人时,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记下对方的车牌号,随后立刻小跑过去,将地上的人扶起来,“你怎么样?”
 担忧的话音落下,地上的人顺着她的力道翻了个面,坐了起来。
 她看清了对方的脸。
 有些惊讶,“司俊啸?”
 司俊啸脸色惨白,似乎是被刚才的状况吓到了,但他一双眼却一直落在桑宁的脸上,伸出手,摸着她的脸颊,“是不是吓到你了?”
 温热的触感,让桑宁觉得奇怪。
 她躲了躲,避开了他的手,“刚才那么危险,你挡在车前,不要命了?”
 若是对方没有刹车,那后果,桑宁不敢去想。
 司俊啸何尝不怕。
 但他在堵。
 收服一个女人,靠嘴皮子显然不够。
 尤其是桑宁这样的女人。
 所以,明知道有危险,他还是做了。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
 大不了一条命。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他认了。
 司俊啸舌头顶了顶腮帮子,“我是不是说过,要追求你?”
 这个时候,还在贫嘴。
 桑宁松开手。
 司俊啸倒在地上。
 看她要走,他赶紧爬起来,只是刚才被吓的有些腿软,追上去的时候,险些跪了。
 桑宁听到动静,回过头,看到司俊啸单手撑地,趴在地上。
 想着是受了伤,他是为了救她,她不能不管,回过头,将他扶起来,“你怎么样?”
 “腿,腿有点疼。”
 “我扶你。”
 “好啊。”
 司俊啸正有此意,顺着桑宁的力道,整个人瘫靠在她肩膀上。
 司俊啸人高马大,整个人这样一靠,桑宁觉得有些扛不住。
 咬着牙,扶着他从地下车库离开,上了电梯。
 从电梯到家门口,司俊啸全程半靠在桑宁肩膀上,一条腿跟瘸了一样,拖着行走。
 若有若无的香气溢入鼻尖,司俊啸闭目嗅着。
 闻惯了那些大牌香水味,这种不施粉黛似有似无的体香,倒是让他有种别样的感觉。
 桑宁看他闭着眼,以为他是腿疼,难免担心,“去医院拍个片子?”
 看着挺严重的,别骨折了。
 司俊啸睁开眼来,满不在意,“不用,皮外伤,休息一晚上就好。”
 哪来的伤,刚才的车,只是擦到了他的膝盖,并无大碍。
 他的腿,是被吓软的,这阵已经缓和的差不多了。
 但在女人面前,他不能丢面子。
 “你确定是皮外伤?”桑宁不相信。
 “要不,你亲自看看?”司俊啸说着,就要挽裤管。
 桑宁制止了他的动作,将他送到家门口,“到了,你自己进去吧,不舒服了敲我门,我送你去医院。”
 “送佛送到西。”司俊啸没松手,依旧抓着桑宁的胳膊,“我的腿,可是为了英雄救美才受的伤,你要是不管,可有点忘恩负义啊。”
 司俊啸刚才所为,对桑宁来说,的确是恩情。
 但从他口里这么一说,反倒变了味道。
 她松开他,“你自己回去吧。”
 她要回去查查刚才那辆车是谁,刚才速度太快,车窗也贴的很黑,没看清里面的人。
 司俊啸顺势往下一滑,“我的腿……没直觉了。”
 说着,开始抓自己的裤管,眼里慌张一片。
 桑宁见他这样,未免担心起来,“我看看。”
 “隔着裤子不方便,到我家看吧。”司俊啸说完,打开指纹锁,拉着桑宁进了家门。
 桑宁还是第一次来到司俊啸的家。
 本以为一个男人的家,大抵和墨北尘一样,以黑白灰为主,没想到,司俊啸的家完全不是这样。
 他的家,像是打翻了五彩墨,色彩斑斓不说,而且从客厅一直延伸到里面,奢华写满了整个屋子,无一不靓丽,无一不舒适。
 无论是五彩斑斓的过度,还是不同风格的装扮,搭配起来却一点都不突兀,反而显得格外奢华典雅,即为温馨。
 很有那种艺术气息之家的感觉。
 “喜欢?”司俊啸看到桑宁带笑的眼睛,看出她的心意。
 “嗯,风格不错。”
 主要是有家的味道。
 不像她的房子,精装修样板间,千篇一律,谈不上温暖。
 而她,从小在孤儿院账单,对房子没什么追求,温暖是一直奢望的,可惜这东西,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过。
 “喜欢可以住在这里,我的家还缺个女主人。”司俊啸面容带笑,诚意邀请。
 桑宁收回目光,当即变了脸。
 看着司俊啸,目光扫过他站立的姿势,看他已经没了刚才瘸腿的样子,疑惑的问,“腿好了?”
 “对。”
 “你这皮外伤,好的挺快啊。”
 “那是因为,你是我的良药,可治腿伤。”司俊啸含情脉脉。
 桑宁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家伙,情话说来就来,胡说八道的时候,一点都不着调。
 “废话说的这么溜,看来,你是没事了。”桑宁转身,离开司俊啸的家。
 司俊啸去追,桑宁已经关上了门。
 人走后,司俊啸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膝盖似乎真的有点疼。
 掀开裤管一看。
 膝盖上竟少了快皮,血珠子正往外冒。
 他一拍脑袋,“完蛋,我还真是皮外伤。”
 早知道,就给桑宁看了。
 桑宁回到家后,便打给余桃,告诉她今天发生的一切,并将车牌号告知,请她找人帮着查询。
 安排好这一切,桑宁洗了个澡,倒了杯可乐,坐到阳台上,难得休息一会。
 靠在躺椅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桑宁只觉得疲惫不堪。
 墨北尘亲口说,明天要和她办手续,只要手续一成功,她便可通知律师,撤回诉状。
 想到自己和墨北尘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心里有种说不上的酸涩。
 好在,这一切就要结束了。
 就在桑宁闭目思索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以为是余桃的信息,桑宁立刻拿起手机。
 打开一看,是司俊啸发来的,里面竟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流血的膝盖,上面血珠欲凝,丝丝绕绕,挂在创面,看着都疼。
 没想到,司俊啸竟真的受伤了,桑宁本以为,他是装出来。
 刚打算回个信息问问情况,毕竟他是她才受的伤,然而,还没来得及回信息,司俊啸又发来一条,“对面的女孩看过来。”
 桑宁抬头,看到了对面的司俊啸。
 他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碘酒和纱布,裤管卷起,朝着他招手。
 很快,他又发来一条信息,“受伤求助,我不会包扎。”
 隔着阳台,桑宁看到了他的膝盖,上面的确血糊糊一片。
 她点点头,没有推辞,去了对面。
 司俊啸打开门,半个身子靠在门框上,“这么晚了找我,是不是喜欢我?”
 又来这套。
 桑宁转身就走。
 司俊啸拉住,“我错了,帮我上药,我实在不会。”
 桑宁白了他一眼,走进去。
 “药,腿。”两个字,很快将人安置妥当。
 一切准备就绪后,桑宁用碘酒开始擦拭伤口。
 膝盖受伤虽然不深,但面积较大,棉签放上去,很快便成了血红。
 棉签用了一根有一根,司俊啸疼的叫了一次又一次。
 桑宁忍不住拍了他一下,“忍着点。”
 记得,三年前墨北尘受伤,腿不能动,一度被医生预判为瘫痪时,她就是这样帮他消毒上药。
 那时候,墨北尘的伤口,又深又长,而且血流如注。
 可不管桑宁怎么操作,他都咬着牙,从没喊过一句疼,甚至连一声都没有吭过。
 想到过去,桑宁动作加快,用了云南白后,很快便用纱布裹好。
 “好了,明天早上再换药。”
 说完,转身离开。
 “明天你帮我。”司俊啸喊她,知道她会拒绝,补充道,“我怕疼。”
 “嗯。”
 桑宁没有推辞,应了下来,司俊啸这人,虽然嘴喜欢胡说,但这次的确帮了她,她分得清好坏。
 答应之后,桑宁回到家中,定好第二天的闹钟,上床睡觉。
 桑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辆黑色宝马开进一个废弃仓库。
 周丽从里面走出来,看着从车上下来的女儿,担心不已,“天悦,怎么样,你没事吧。”
 墨天悦从车上跌下来,一双眼像是失去了光彩一样,木木的看了周丽一眼,哭了出来,“妈……”
 “这是怎么了?”看女儿哭成这个样子,周丽担心不已,“是不是桑宁,她发现你了?不会啊,咱们用的套牌,她怎么可能知道。”
 “不是,是司俊啸,他救了桑宁,我马上就要撞死那个臭女人了,司俊啸忽然冒出来,我好像撞到了他的腿,怎么办啊妈,他不会有事吧,他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墨天悦想到这个,手隐隐有些发抖。
 虽然,她及时刹了车,但她还是担心。
 周丽眼神瞬间瞪大,“什么,司俊啸救了桑宁?这,怎么会这样?”
 知道女儿喜欢司俊啸,周丽也很是吃惊,“怎么会这么巧,不过你的车技那么好,他不会有事的,最多一点擦伤。”
 墨天悦点点头,哭的伤心,“他们住在一个小区,妈,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好孩子,我知道,当然不能就这么放过她。”周丽劝女儿,“现在,她肯定在查这车,暂时避一避风头,过几天再想办法。”
 “除了桑宁,还有孟姝婉,还有那个梁丰,是他们害我,要不是他们,爸爸怎么会回来,怎么可能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我不会放过他们,尤其是那个梁丰,这点事都办不好,他毁了我,等他过几天出来,我要让人收拾他。”
 “不可以。”周丽忽然喊了一声。
 “为什么?”墨天悦不明白。
 周丽避开眼神,“这件事,是桑宁和孟姝婉的错,和梁丰没关系,他也是受害者。”
 “他才不是。”墨天悦叫嚷起来,“我都打听清楚了,他和那个吴妈是夫妻,他们是一伙的,他就是个蠢货,这点事都办不好,连累了我,我要让人废了他!”
 “不行!”周丽声音拔高,带着命令。
 墨天悦有些愣住,“妈,你怎么回事,为什么帮着一个外人说话?”
 “因为……梁丰,他,他不是外人,他是你爸!”
 闹钟还未响起,桑宁便接到了林雨航的电话。
 桑宁靠在枕头上坐起来,听到电话里林雨航说,“宁宁,吴妈的信息我查到了,她本名吴红,和梁丰曾是夫妻,离婚二十多年了,这个梁丰好吃懒做,而且喜欢喝酒赌钱,因为一张脸长的不错,所以这些年,都是女人在养着他,吴红就是其中一个。”
 桑宁清醒了一些,坐直了身子,“看来,的确是我猜的那样,他们果然是夫妻,其他的呢?”
 林雨航接着说,“吴红在二十五年前,生过一个孩子,是个死胎,孩子死了以后,她去孟家当了保姆,一直到现在。”
 桑拿心底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吴妈果然生过孩子。
 大概就是孟姝婉吧。
 桑宁想到这儿,声音急切了一些,“证据拿到了吗?”
 “有村民的录音,以及医院的生产记录,都可以证明,吴红生过孩子,但出院记录上,这孩子生下来是活的,是个女婴,只是,不知为何,吴红并没有将孩子带回家中,而是说孩子死了。”
 孩子没死,而是和孟家的孩子换了。
 自己的孩子在孟家当了千金小姐,而孟家的孩子,却被她丢在了孤儿院门口。
 好一个妈妈。
 自己的孩子是宝,别人的孩子,就被她这么作贱。
 想到自己这二十五年熬过来的路,桑宁的指甲忍不住扣进了肉里,越来越深,却一点都不觉得疼。
 桑宁气到冷笑,“孟姝婉,恐怕就是她口中,那个死了的孩子。”
 林雨航有些担心,“宁宁,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孟家从小对孟姝婉,便呵护有加,养了二十五年,即便不是亲的,他们也依然如以往一样,很是爱她,反而对她这个亲生女儿,满眼嫌弃,只觉得她没有孟姝婉有本事。
 既然如此,她便送他们一份大礼。
 只是,目前的证据,还远远不够,想要彻底证明吴妈当年的所作所为,还需要更深刻的整局。
 “我会想办法,拿到她们的样本,做一次亲子鉴定。”
 一旦结果确定,事实摆在眼前,桑宁要孟家人,无话可说。
 还要吴妈,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好,你想办法找样本,鉴定的事情,我来安排,避免他们发现什么。”
 “好。”
 “还有一件事。”林雨航想了想,还是决定,这件事要告诉桑宁,“我今天出门,遇到了墨天悦,跟了她一路,发现她去了警局。”
 “她去警局干什么?”桑宁不明白。
 墨天悦这样的人,自私自利,想到的只可能是自己,从拘留所被放出来,怕是再也不想踏进这种地方,再回去,实在让人费解。
 “我听的不全,但似乎她在替梁丰求情。”
 “梁丰?”
 墨天悦怎么会替梁丰说话。
 她不是恨孟姝婉办事不利,恨梁丰是个蠢货,没有将事情彻底办成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会帮梁丰求情。
 “难道,墨天悦和梁丰之间……”桑宁说到这儿,忽然想到了那个照片里的黑衣人,她如梦惊醒,“不,是周丽,难道周丽和梁丰之间,有什么故事?”
 难道,梁丰就是墨天悦的爹?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桑宁被自己的大胆推测吓了一跳。
 不过,这一切只是她的推测而已,想要确定,还需要事实依据。
 林雨航也很惊讶,不过听到桑宁的推断,也觉得有道理,“我会让人继续盯着,你放心。”
 “谢谢你雨航。”桑宁真心道谢。
 是林雨航和余桃这样的好朋友,在桑宁最难过的时候,给了她无数的光明和支撑。
 若没有他们,她今天的路,会更难走。
 “宁宁,我们是好朋友。”
 最好的朋友。
 能为你做事,哪怕一点,我都荣幸之至。
 林雨航说完,不舍的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桑宁没了睡意,起床洗漱。
 刚准备去房间换衣服,门铃响了。
 透过监视器,看到是司俊啸,她按下声音。
 “腿好疼,宁宁,你帮我看看,是不是流脓了。”隔着监控器屏幕,桑宁听到了司俊啸痛苦的喊声。
 她打开房门。
 司俊啸直接闯了进来。
 手里拿着碘酒和药瓶。
 人都来了,总不能赶出去,桑宁关上房门,回到客厅,坐下后打开纱布,帮他重新上药。
 然而,纱布打开,里面并没有司俊啸说的情况,伤口创面只有已经干涸的血痕,并无其他状况。
 知道他在装疼,桑宁撇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只帮他消毒上药。
 动作轻快利落,没一会便包扎好了。
 “好了。”桑宁起身,准备赶人。
 可司俊啸并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继续坐在沙发上,嘴角斜着笑了笑,看着穿着睡衣的桑宁,上下打量之后,说,“有没有告诉过你,睡衣也掩饰不住你的芳华?”
 又来了。
 桑宁有些无语。
 真不知道这家伙的土味情话从哪儿冒出来的,一串接着一串。
 “说完了可以走了,我要换衣服。”桑宁直接赶人。
 司俊啸站起来,却没有走,而是来到她面前,下巴微抬,邪性略带痞气的顶了顶腮帮子,露出自认为帅气的一面,笑了起来,“你辛辛苦苦帮我换药,我得送你一个惊喜。”
 “不用了。”桑宁并不期待他送的惊喜。
 和司俊啸认识的这段时间,她的惊喜已经够多了。
 然而,司俊啸并不听她说什么,“不,你需要。”
 说罢,来到大门口,回头看了桑宁一眼,笑着打开房门。
 开门的瞬间,快递小哥正将蓝色妖姬放在地上。
 看到司俊啸从屋里出来,显然有些惊讶,“司先生,你怎么在……”
 话说到一半,司俊啸手指放在唇边,嘘声提醒。
 快递小哥将花递给他,走了。
 桑宁不解的看着这一幕。
 就在她猜测什么的时候,司俊啸抱着蓝色妖姬,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他满目含春,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妖姬,配合着手中的蓝色妖姬,越发显得邪魅动人,光色一片。
 只可惜,桑宁看的满眼无神。
 司俊啸是帅,但和墨北尘比起来,还逊色了几分。
 她现在,对帅的事务,不感兴趣。
 司俊啸像是没注意到桑宁的表情,深情款款的来到她面前,绅士般的弯腰送花,眼眸含情,字字情深,“宁宁,我的女神,给我个机会,让我有资格来呵护你。”
第114章 说清楚
 这架势,让桑宁吓了一跳,她苦笑一声,无奈的问,“司俊啸,你是不是忘了,我是有夫之妇。”
 “知道,那又如何?”司俊啸不以为意,“我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我要正式追求你,再说,你和墨北尘,本就名存实亡,没有感情,离婚是早晚的事情,我先排个队,先到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