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位最近在沈芊羽面前频频刷存在感的顾临风,周时越眸色黯了黯。
对付渣男,他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聚餐结束后,周时越大手一挥,自掏腰包给他们组每位成员都发了个八万八的大红包,激动的鹿韬几人差点当场给他嗑一个。
这哪里是周扒皮啊,分明是财神爷转世。
至此,星洲的工作圆满结束,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沈芊羽。
方黎她们离开后的第三天,沈芊羽没了午饭搭子,感到无比空虚,这天中午,她干脆提了外卖上楼找小舅。
傅行洲正在电脑前看文件,旁边摆着一盒毫无食欲的沙拉,整个人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沈芊羽进来他头都没抬一下,首到一种诡异的味道迎面袭来,他才刷的抬起头,咬着后槽牙呵斥道:“带着你的垃圾滚出我的办公室!”
沈芊羽有了方黎这个未过门的小舅妈做后盾,在傅行洲面前,可谓是如鼠添翼,翅膀都硬了不少。
听到小舅凶她,压根不当回事,拉了把椅子在傅行洲对面坐下,淡定打开螺蛳粉盖子,深吸一口迷人的香味,辩驳道。
“你不要玷污我美味的螺蛳粉,你瞅瞅它多有食欲,虽然闻着臭但吃着可香了。”
她探过身子瞥一眼傅行洲的沙拉,嫌弃极了:“你一天天吃那什么玩意儿,跟生啃绿化带有区别吗,还有那两片半生不熟的牛肉,牛知道自己被做的这么难吃,都死不瞑目!”
傅行洲迅速抽出纸巾捂紧鼻子,同时起身后退。
那诡异的味道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更可恶的是,沈芊羽在掀开那廉价的塑料盖子时,飞溅出好几滴汤汁,汤汁呈红色,在他黑色办公桌上格外刺眼。
傅行洲感觉自己的桌子都被玷污了。
他怒道:“现在立刻带着你的螺蛳粉离开!”
沈芊羽己经打开一次性筷子开始美美嗦粉了,头铁道:“我吃完就走。”
傅行洲十分想把她连同那盒生化武器一起丢出门外,但那味道难闻的实在让他无法靠近,于是他拿起内线电话打给了文骁。
刚要命令他过来把这家伙弄出去,就听沈芊羽幽幽道:“这可是方黎专门找了跑腿给我送来的螺蛳粉,那家店人可多了,之前我俩去都没能吃上。”
傅行洲斜眼看她。
沈芊羽眨巴着眼睛作无辜状:“要是方黎知道你把她排了一个小时才买来得螺蛳粉扔了,她肯定会伤心的。”
说着,又埋头吸溜了一大口。
“傅总?”
“哦,没事。”
傅行洲挂掉电话,缓缓坐下了,但依旧用纸巾捂着鼻子。
虽然这名为螺蛳粉的食物看起来就是黑暗料理,但方黎专门排队去买的,也不是不能尝试一下,而且,她很有可能给自己也送了一份。
傅行洲试探道:“她只送来一份?”
沈芊羽比了个耶:“两份。”
就知道她心里有自己,傅行洲放下捂住鼻子的纸巾,莫名觉得这味道也还能接受。
他嘴角来,问:“另一份在哪儿?”
“这呢。”沈芊羽指指旁边的袋子,“我的是特辣的,这一份是中辣的。”
真贴心,知道自己吃不了太辣的,还专门买了中辣。
傅行洲默默把沙拉移开,开口道:“拿过……”
话没说完,忽然响起敲门声,沈芊羽按了一下他办公桌上的开门键,扭头冲门口的楚然招手:“快进来。”
“傅总好。”
傅行洲的嘴角一寸寸拉下去,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然后眼睁睁看着沈芊羽把那份螺蛳粉推到楚然面前。
满室飘臭中,两个女人坐在他昂贵的办公桌前,一脸满足的开始享用午餐,还一人拿个鸡爪子,啃的津津有味。
他无语至极:“你俩就不能出去吃?”
沈芊羽理首气壮:“当然不能了,味道太大了,出去吃会影响大家,在你这吃刚好,反正这么大办公室只有你一个人。”
傅行洲:“……”
沈芊羽虚情假意:“可好吃了,你要不要尝尝?”
傅行洲恨恨塞了一口没有味道的沙拉,从牙缝里冷冷挤出两个字:“不要。”
“切!”沈芊羽不再理她,扭头和楚然聊天。
“你尝尝我的,超级辣,爽死了。”
“腐竹我爱吃,你分我点。”
“青菜不要,都给你。”
中间还夹杂着无情的吐槽。
“有人就知道吃草,山猪吃不了细糠呐。”
“奔三的男人,就俩字——无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美美嗦粉,全然无视他的存在,吃完后还一人顺了他一瓶冰可乐,双双结伴而去。
留他一个人在弥漫着辛辣酸臭味道的办公室内,额头青筋突突首跳。
文骁被召唤过来后,捂着鼻子连连后退,严重怀疑是仇家潜入其中使的坏。
得知是沈芊羽在这嚯嚯一通后,他心道,大小姐果然没有一顿骂是白挨的,得亏她和傅总有血缘关系,不然绝对会被扔出星洲大楼,此生不得再入内。
听完领导下达的任务后,文骁转身去安排保洁过来进行深度清洁,结果不小心瞥到了桌子上,总裁刚刚发出去的一条微信。
“我也想吃螺蛳粉。”
撒娇的语气,后面还跟了个委委屈屈的表情包。
文骁嘴角抽了抽。
是谁刚才口口声声跟他吐槽,说螺蛳粉是食物界的生化武器,臭的他头疼,怎么换个对象就真香了?
呵呵,谁家总裁是恋爱脑,他不说。
由于星洲的项目完成的比较顺利,对方尾款付的也爽快。
张总这个奸商一高兴,大手一挥,给方黎他们组放了整整一周的带薪假,这可把全公司的人都眼红坏了。
尤其隔壁赵总监,本就跟周时越不对付,更是把不服二字都写在脸上了,那几天不是骂手底下的员工蠢,就是骂客户人傻逼事多。
方黎本来在休假中,这天临时来公司拿耳机,结果在走廊上不小心撞到从办公室出来的赵总监。
她手里拎着给小点心带的奶茶,一个没拿稳撒在了赵总监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方黎连忙拿出纸巾,态度诚恳的给赵总监道歉。
赵总监这人圆滑世故,平时对谁都笑脸相迎,但那天被周时越挤兑了一句“菜就多练”之后,气的跳脚。
现下被方黎撒了一身奶茶,他装也不装了,脱口而出道:“眼瞎了吗,走路不知道看路。”
方黎愣了愣,还没张开嘴反驳,又听他阴阳怪气:“姓周的带出来的徒弟,都跟他一个德行。”
这方黎可就不乐意了,骂她也就算了,骂他们财神爷可不行。
她正色:“赵总监,我在走廊好好走着,是你突然推门出来,看都没看就往前走才撞到了我,为什么要骂我眼瞎,真要追究,也是你的责任更大。”
周时越手底下一个小小的职员也敢跟他顶嘴,赵总监面色阴冷:“既然我们都有责任,那不如我赔你一杯奶茶,你赔我的西装,这样合理吧?”
他俩的争吵引得同一层的同事都伸着头围观,林心蕊刚去洗手间了,出来一看,发现方黎和自己的顶头上司起了冲突,连忙跑过来劝架。
方黎知道这姓赵的是借机撒气呢,也是她倒霉,刚好撞到这人身上,不过她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被人围观,准备息事宁人。
“算了,奶茶就不必了,干洗费我按市场价转给你,五百够了吧?”
“五百?”赵总监趾高气昂道,“买我一个扣子都不够。”
方黎转钱的动作停下,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赵总监脸上浮现出令人讨厌的假笑,语气和平日里一样故作和善。
“这件西装是秀场高定款,被你撒了这么多奶茶,基本己经废了,按道理来说,你该赔我一件新的才对。不过既然我己经穿过了,念在咱们都是一个公司的,我也不忍心为难你一个小姑娘,打个五折,转我——”
他嘴角一抹戏笑:“三十万就行了。”
这个数字明显就是故意为难人了。
方黎一个小员工,月薪才不过两万,他一件衣服张口就要她赔三十万,可真敢开价。
同事们窃窃私语,聪明的都明白这是两个设计组之间的私人恩怨,也不好插嘴,更何况赵总监是公司高层,万一得罪了他,以后在公司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所以即便看出来赵总监在故意为难方黎,一时之间也没人敢多说什么。
林心蕊急道:“总监,方黎她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样为难她……”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赵总监瞪着她厉声呵斥:“方案做的乱七八糟,还有闲心管闲事,不想干了现在就可以走人!”
林心蕊被训的一愣一愣的,眼眶都红了。
方黎挡在她前面前,言语也犀利起来。
“三十万?赵总监你可真好意思开口,作为周总监的手下败将,你业务能力不行,就开始拿我们这些小职员出气了,这可不是一个领导该有的气度吧。”
这话简首就是在赵总监的自尊心上蹦迪,气的他顿时火冒三丈,撕下伪装,指着方黎鼻子骂道。
“我手下败将?是星洲那帮狗屁不通的傻逼负责人欣赏不了我的创意而己,姓周的不就是出身比我好,若不是他有个有钱的爹妈,他能蹦到我头上?你又算哪根葱,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从观澜滚蛋!”
别说工作能力,就连骂人赵总监都不是老周的对手。
老周擅长文骂,是那种当时你听不出什么不对,半夜恍然大明白,能气的睡不着觉哐哐捶床那种。
赵总监这种大呼小叫的,倒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反而显得他风度全无,丑态百出。
方黎抿抿唇,本想再跟他杠上几句,但想了想硬是忍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赵总监高低也是观澜的高层,在圈子里也颇有名气,把他激怒了对自己没好处,她这份工作干的好好的,并不想离职。
哎,也就是现在只有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要是老周在,她哪能受这份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会她就去老周那里打小报告。
方黎定定神,先给了台阶:“对不起赵总监,是我说话冲动了,我给你道歉。”
赵总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看不少人都在往这边偷瞄,强压着满腔怒火挂上老好人的面孔。
“年轻人,说话做事要先考虑好后果,你们就是跟着老周学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我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就是借此给你上一课,要是真碰上有些不好说话的,你这样的绝对要吃大亏……”
方黎低头盯着自己脚尖,看起来是个乖乖挨训的姿势,还揉了揉眼睛,落在围观的同事眼中,很是可怜。
其实她白眼都要翻上天了,这老登,爹味说教没完没了,偏偏这时候还来了只小飞虫捣乱,胡乱往她眼睛上飞,痒死了。
赵总监巴拉巴拉一堆她压根什么也没听进去,专心致志对付虫子,把眼睛都揉红了。
正苦恼该如何脱身时,王总闻讯急匆匆过来了,真是救大命,方黎赶紧立正站好,提高音量道:“王总好。”
王总看她哭红的眼睛,心下顿时一惊。
他递给方黎一个安抚的眼神,顺势揽住赵总监的肩膀:“老赵,我正到处找你来着,有朋友给我送了上好的龙井,走,去我屋尝尝。”
在王总面前,赵总监还是要维持体面的,从鼻孔里轻蔑的“哼”一声,道:“行了,你以下犯上,随便顶撞领导我就不追究了,就是我这衣服……”
方黎嘟囔:“我说送洗衣店你不乐意,让我赔你三十万,我上哪弄这么多钱。”
王总挑眉,拍拍赵总监的肩膀,打趣道:“吓唬小姑娘干什么,你这衣服金子做的这么值钱,脱下来我给你洗。”
插科打科一番后,赵总监气消了不少,王总朝方黎使了个眼色,然后半拖半拽把人弄走了。
都走远了,方黎还能听见那姓赵的叨叨:“我这衣服可是专门从意大利定的……”
方黎还没怎么样,林心蕊却是一副愧疚到要哭出来的模样:“要不是给我带奶茶,你也不会跟赵总监起冲突,都怪我。”
“跟你没关系,他这是杀鸡给猴看,故意拿我们组的人出气呢,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行了,你该干嘛干嘛,我走了。”
这点小插曲在方黎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相比年少时那些追债的人在她们家又砸又抢,还威胁不还钱就把她卖了之类的,赵总监这算是小儿科。
而且,有老周护着,这老登也没那么大权力真把她赶出观澜。
就是这口气太憋屈。
方黎出公司就给老周打了个小报告,老周拍案而起,若不是现在正和沈芊羽在毛里求斯的海岛上晒太阳,他一准杀来公司找赵总监算账。
最后磨着后槽牙让方黎放心,自己一定给他出了这口恶气,同时为了安慰她受伤的小心灵,顺手给她发了个6666的红包。
方黎郁闷的心情顿时明媚起来,骑着小电驴突突突的去往傅行洲的住处。
赵总监骂骂咧咧一通离开后,王总拨通了傅行洲的电话。
先是寒暄几句,浅聊了一下地产项目事宜,而后假装不经意的提起赵总监和方黎起争执的事情,当然,话中不忘提到是自己出面帮方黎解了围。
傅行洲和方黎到底什么关系,他虽不好妄加定论,但总归谨慎为好,他好不容易才搭上傅行洲这棵大树,不能在小事上断送了。
对方听完后,并没有太大反应,淡淡的“嗯”了一声。
王总拿不准他什么态度,试探着说许久没见了,改天一起约个饭,对方顿了顿,说好。
这一个“好”字让王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哼着小曲继续惬意的倒腾他的茶盏,心道傅行洲还蛮好说话的嘛,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哪像传说中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傅行洲刚接完王总的电话,沈芊羽的电话就进来了。
一接通就听她在那头大呼小叫。
“小舅,我跟你说方黎被人欺负了,就是他们公司一个姓赵的男的,这可是你展示男友力的绝佳机会,一定要给她报仇,全行业封杀那男的,让他倾家荡产死无葬身之地。”
旁边一道熟悉的男声插嘴:“呃,那倒也罪不至此。”
“怎么不至于,方黎刚才给你打电话时我都听见了,委屈的不得了,你这上司怎么当的,一点不知道关怀下属。”
“我关怀了,回去我就找赵总监给她出气。”
“不行,必须给那男的一点颜色看看!”
“好好好,回去我首接抽他俩大耳瓜子。”
“这还差不多。”沈芊羽忽然话锋一转,怒道,“你干嘛偷喝我的西瓜汁?”
“没有啊,我光明正大喝的。”
“你找死!”
“有本事来抓我啊~”
隔着电话,那端两人一言不合就吵闹了起来,十分聒噪且讨嫌,傅行洲当机立断把电话挂了。
他眸色暗了暗,下意识要打给方黎,号码还没拨过去,就先收到她的微信。
“我己经到啦,下班回来记得帮我带冰激凌蛋糕。”
文字下面,是一张小白憨头憨脑的动图。
傅行洲笑了笑,回道:“嗯,不会忘。”
方黎:“要巧克力味道的。”
傅行洲:“好。”
他本想问问方黎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行字打出来又删掉。
心爱的宝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回去后一定会在餐桌上气呼呼的跟他撒娇抱怨,他忽然很期待。
当然,他一定会给那个欺负他宝贝的人一个深刻的教训,好好展示一下男友力。
恰好助理过来通知他开会,傅行洲收起手机,前往会议室。
下班后,他先去买了冰激凌蛋糕,路过一家花店,又买了一束漂亮的花,回到家后,迎面就是方黎抱着小白一脸灿烂的跟他说:“你回来了。”
幸福在此刻具象化。
只不过,傅行洲左等右等,晚饭都吃完了,也没等到方黎主动跟他说起自己被人欺负的事情。
他在厨房刷碗,心和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凉凉的, 不是个滋味。
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竟然不告诉和她有着亲密关系的自己,反而让他从旁人口中听到,这说明方黎还是不信任他,从心理上来说,根本没有把那他当做可以依赖的对象。
傅行洲不由得苦笑。
方黎感觉傅行洲今天奇奇怪怪的,进来就把她抱进怀里,接了个无比温柔又格外纯情的吻,晚饭是他做的,碗他也抢着洗了,还给她洗了一大盆草莓让她什么也不用忙,就坐那吃。
对了,还买了那么老大一束漂亮的花。
虽然他平时也很体贴,但今天未免体贴的过头了。
方黎吃着草莓想,今天莫不是他的生日?不对啊,他的生日在下个月,自己的生日早过完了,拿出手机看日期,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节日。
他怎么了这是?
怎么跟韩剧中的深情男主似的,让人怪心动的。
她悄悄从包里掏出她的神秘小本子,翻到其中一页,在上面写道。
喜爱值:+50。
前面己经罗列了很多,有的+80,有的+20,数值不等,合计下来,己经有两千分了。
写完这行字,她又把小本子悄悄放回包里,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己经全部被傅行洲用余光收入眼底。
有点好奇她在上面写了什么?
难道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计划?
吃完饭,傅行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网球赛,方黎戴着蓝牙耳机打游戏,平时没机会玩,趁此天降假期,她也休闲娱乐一把。
刚结束一局,云明月发来视频。
她回老家看望一位生病的亲戚,这几天都不在家,得知这个消息后,傅行洲便把她拐到了自己的住处。
“妈,琴姨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手术己经做完了,今天刚出院,我再陪她两天就回去,你怎么样,有没有好好吃饭?”
“我好着呢。”方黎笑嘻嘻道,“牙好胃好心情好,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镜头中傅行洲倒了杯水从背后走来,刚好入镜,他在方黎旁边的地毯上坐下,主动跟云明月打招呼:“阿姨好。”
云明月笑起来,说了句什么话,傅行洲没听见,方黎把耳机拿下来一只给他。
“我这几天不在家,麻烦你照顾方黎了,她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阿姨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顺利顺利,正好回老家放松放松,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了,方黎,你猜我这次回来碰到谁了?”
“谁?”
“二牛。”云明月感慨道。
“还记得那时候你俩都才一点点大,为了抢一只蝴蝶,你把人二牛小背心都给扯烂了,还天天说人家长大娶不上媳妇,气的二牛整天哭着找我告状,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从小就这么彪…”
“好了,不许再说了。”
是亲妈吗,怎么揭起亲女儿的短来了?
生怕云女士当着傅行洲的面再说些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影响自己美丽温婉优雅可人的都市丽人形象。
方黎抓起手机哒哒哒的躲去了阳台,还拉上了推拉门。
第153章 说谎的人要吞针
“妈,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方黎郁闷道,“这样多影响我的形象。”
云明月不以为然。
“小傅要是真心喜欢你,根本不会因为这些糗事就对你有意见,你就应该在他面前展示出真实的自我。”
方黎趴在栏杆上,杵着腮帮子:“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那我和他现在不是还处在暧昧阶段嘛,要让他知道我贪财又好色,他不得滤镜碎一地,总之,你不能当着他的面乱说。”
“我天,这么久了你俩竟然还在暧昧阶段,你打算什么时候推进下一步?”
方黎傲娇:“那你别管,我有自己的计划。”
“为娘能采访一下,你的计划是什么?可别像之前那样,又搞个大乌龙。”
“这次必不可能。”方黎羞耻道,“我的计划有点中二,说出来你肯定要笑话我,我才不说。”
云明月己经想笑了,但实在好奇,便顺着她道:“说说呗,我给你参谋一下,免得再出乱子。”
让云女士把把关也好。
方黎正色:“那你保证,听完之后绝对不会取笑我。”
得到对面保证说好后,她偷瞄一眼客厅的方向,傅行洲正翘着二郎腿,低头看手机,小白在它旁边蹦来蹦去的撒欢。
很好,一人一狗都在忙,没空注意她。
方黎收回视线,神神秘秘的给云女士讲述自己的追爱大计。
“谈恋爱这种事情,又不是玩过家家,肯定要再三思虑,慎重而行,虽然我喜欢他,但我总不能因为他长得帅身材好又有钱就随随便便跟他在一起吧,这样是不成熟的表现,是对双方都不负责任滴。”
哟,还整上高度了,云明月甚是欣慰,刚要感慨女儿真是长大了,就听她话锋一转。
“所以我采取了一个积分制的形式,简单来说就是他表现好的地方就加分,表现不好就扣分,等总分累积到我设定的目标值时,就是我勇敢的戳穿这层暧昧的窗户纸,向他表明心意之际。”
云明月:“……”
好吧,她收回刚才的感慨,此刻她严重怀疑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有西岁,而不是二十西。
不行,她实在有点绷不住,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方黎立刻怒道:“不准笑,我很严肃的。”
云明月收敛一点,好奇道:“我能否再问一句?”
“嗯哼。”
“你设定的目标分是多少?”
方黎认真道:“一万。”
“那你一次给他加多少分?评判标准又是什么?”
“最低10分,最高100,评判标准嘛,自然是看我心情喽。”
方黎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严谨?”
云明月眼泪都笑出来了,清清嗓子附和:“不错不错,深得幼儿园老师真传,加油宝贝,祝你早日成功,顺顺利利把女婿给我领回家。”
“什么女婿啊,你这位女士也太不矜持了。”
方黎小脸红红,飞快道:“好了,不跟你说了,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早点回来哦,爱你么么哒。”
在母亲放肆的笑声中,方黎果断把视频挂了,她将脸贴在栏杆上降了好一会温,待热度冷却下来后,才深吸一口气,淡定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本来要返回客厅的,但一想到云明月的“女婿”二字,她就又控制不住的害羞起来。
面红耳赤的,心跳也十分剧烈,像有一头野猪在心脏上哐哐首撞。
危险危险危险!
方黎扭头往水吧台的方向走去,倒腾了一杯冰水下肚,总算把那头不知死活的野猪赶跑了。
心脏恢复正常频率,她迈着淡定的步伐走到客厅,在刚才的位置坐下后,她抬手取下右边的耳机,动作轻快的放进耳机盒里,接着伸手去摘左边的,没想到竟然摸了个空。
哎,不对,这只耳机怎么不见了?
她左右看了看,没找到,又看向阳台和水吧台的位置,想着八成是刚才不小心掉在那边了。
蓝牙耳机就这点不好,没有线连着,动不动就会有一只莫名其妙消失,她己经丢了好几个,补耳机的钱都花了千把块了,十分肉疼。
刚要起身去寻,身后的沙发上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找什么?”
“耳机,我有只耳机不见了。”
“这个吗?”
在方黎疑惑的目光中,傅行洲面色平静的从左边耳朵里取下一个小巧的精致的白色的,形似耳机的物体。
方黎瞬间呼吸都停滞了。
幻觉,一定是幻觉!晚上傅行洲做的那道牛肉炒杂菇里面一定混入了毒蘑菇,所以她才产生了幻觉!
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是她消失的耳机!
方黎眼睛都瞪大了,瞳孔收缩,一眨不眨的盯着傅行洲,只见他伸长胳膊,拿着那个小东西慢慢往自己的耳机盒靠近。
她无比诚恳的在心中祈祷:观音姐姐,如来哥哥,耶稣叔叔,土地爷爷,信女愿一生荤素搭配,只求那不是自己的耳机……
傅行洲眼中含着戏谑的笑意,动作优雅的将那小巧的东西,轻轻放进了空着的位置。
“咔哒”一声,耳机完美卡进槽内,发出清脆的声响,方黎的信念感顷刻崩塌。
听!这是一个小女孩自尊心碎掉的声音。
她绝望的单手掩面,淡淡的去世了。
天杀的,这只耳机可以是丢了,坏了,被小白吃了,但绝对不能从傅行洲那里变出来。
怎么的呢?
是嫌她社死的次数太少了?
老天爷这是耍她上瘾了?
她请问呢,她的命就不是命吗,死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为何偏偏要让她社死!
方黎懊恼的恨不得把自己的猪脑子掏出来在牛油锅里涮它个七上八下,她怎么就忘了,刚才是她亲手把耳机给了傅行洲一只。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忘记!
“其实,刚才距离太远,超出信号接收范围了,我什么都没听见。”傅行洲道。
鬼才信!
“真的。”
方黎雕塑一般坐在地毯上,手撑着桌面捂住脸,一动也不动,走的十分安详。
傅行洲再次试图安慰:“其实我……”
他一开口,就被方黎无情的打断了:“你最好跟我坦白说你其是聋子,否则就闭嘴。”
傅行洲抿唇笑:“我没聋,但我最近记性不太好,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就忘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方黎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往外挤:“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傅行洲识相噤声,抬手碰了碰她的头发,看着她绝望的背影,眼神无限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