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面吊打京市所有餐厅,上楼,我做给你吃。”
沈芊羽“嘁”一声,明显不信他的鬼话:“好大的口气,吹牛吧你就。”
他看着可不像会下厨的人。
“吹不吹牛,你吃完再评价。”周时越邀请道,“下车吧,大小姐。”
沈芊羽犹豫片刻,咬咬下唇道:“我去你家不合适吧,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你怎么解释?”
“我家就我自己,碰见鬼啊。”
周时越感觉她今天说话莫名其妙的,不像平常直爽的风格,说不出的阴阳怪气。
他催促:“在外面不方便,吃完饭我还有事问你。”
沈芊羽瞪他一眼,好女不跟渣男斗,吃完这顿散伙饭确实要把话说清楚,然后立刻马上跟他分道扬镳,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推开周时越的手臂,下了车,趾高气昂往前走。
都走出去好几步路了,对方也没跟上来,她扭头凶人:“磨磨唧唧干什么,带路啊,谁知道你家住几楼。”
周时越迅速把东西揣进口袋里,甩上车门大步跟过去。
这套离观澜很近的湖景大平层是周时越回国后买的,房屋的设计和装修都是他自己一手操办。
主打一个“不欢迎任何客人”来的极简风。
三百多平的面积,他只装了一间卧室自己住,其它都改成了书房,工作室,家庭影院等。
客厅厨房阳台都很大,餐厅那边甚至有一个四米多的长岛台,上面摆放着一篮新鲜的水果,花瓶里还插着漂亮的鲜切花。
很有生活情调。
沈芊羽参观一圈后,过去坐在岛台前的高脚椅上一口一口吃周时越刚给她切好的水果,顺便发表观后感。
“你家装修有问题,就一间卧室,来个客人都没地方住。”
“除了我妈,我家没有来过任何客人。”
沈芊羽反问:“我不就是?”
周时越扭头看她一眼,意味深长道:“你是除了我妈之外,第二个踏进这座房子的人。”
周时越动作利落的洗菜切菜,开火煮面。
不多会,一锅香喷喷的清汤肉丝面就做好了,沈芊羽闻着香味都要流口水。
周时越刚把锅放在餐桌上,沈芊羽立刻两手捧着碗迫不及待递过去,眼巴巴瞅着,一副馋猫样。
周时越先给她盛了一大碗,然后倒了杯鲜榨橙汁,又端来一碟清爽的开胃小菜。
“怎么样,好吃吧?”
沈芊羽一边吸溜,一边情不自禁竖起大拇指:“确实不错。”
还以为他吹牛,没想到手艺真挺好。
简单的肉丝面也做的格外美味,上面还卧了一个漂亮的溏心蛋,煮了点嫩绿的小青菜,肉丝放的也多,炒的又香又嫩,特别好吃。
不开玩笑,是她迄今为止吃过最好吃的面了。
周时越扬起嘴角:“今天食材有限,只能简单煮个面,改天给你来个满汉全席,香死你。”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了,自恋!”
沈芊羽吐槽完,埋头专心干饭。
吸溜一口爽滑的面条再来一口酸辣开胃的小菜,不一会就吃的额头微微冒汗,胃部的不适感迅速消失殆尽。
其实比起精致的餐点,她更喜欢这种简单的食物。
有家的感觉。
周时越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在她对面慢悠悠的吃,有些心不在焉。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问,憋在喉头呼之欲出,但眼前的画面实在过于美好,让他突然不忍心打破这份平静。
窗外万家灯火,繁星点点。
沈芊羽出现在他的房子里,坐在他对面,吃他煮的面,这座冷清的房子,因为她的到来,仿佛有了家的雏形。
一瞬间他甚至自暴自弃的想,要不干脆当不知道好了,只要她不提分开,他就继续和她这样下去。
其实想想,酒后乱性后她的要求没错,不涉及感情的关系才最稳定,一旦投入了不该有的情愫,就会变成自己现在这样。
患得患失,疑神疑鬼,像个失败者。
周时越微微叹了口气,看她碗里的面都快要见底,温声道:“慢点吃,锅里还多着。”
胃满足了,沈芊羽愤怒值也下降了一点。
虽然还是很气,但她决定吃饱了再跟他开战,这面真挺香的,万一现在吵起来,他不给自己吃了怎么办?
得不偿失,还是等吃饱了再说。
沈芊羽把一碗面吃的干干净净后推给周时越,喝着果汁等他给自己续上,突然,手机响了。
她手机就放在桌面,随着铃声震动,屏幕上赫然闪烁着“大魔王”三个字。
周时越握着面勺的手僵了一瞬,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果然,沈芊羽先是瞄了他一眼,然后拿着手机就要起身,模样鬼鬼祟祟。
周时越脱口而出:“接个电话还要偷偷摸摸,不会是什么野男人给你打来的吧?”
沈芊羽翻个白眼,回击道:“你才是野男人。”
这就维护上了?
周时越立马气不打一处来,声音冷冷的哼道:“既然不是野男人,那怎么不敢当着我的面接?”
这有什么不敢的,沈芊羽淡定划开接听键。
“喂?”
“芊羽。”
虽然没开免提,但屋里安静,听筒清晰的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声音。
毕竟接触过几次,周时越不可能听不出来,这声音分明就是傅行洲。
仿佛一记耳光抽在脸上,让他心头浮起来的那点温馨幻想和自欺欺人,顿时原形毕露。
他就像一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无奈的看着沈芊羽和别的男人甜蜜交谈,连阻止的理由都不充分。
傅行洲刚让人把小白从莲湖庄园送到了伊山别墅,此刻正坐在沙发上,手掌顺着小白狗的背,给沈芊羽打电话。
本来以为娇气包坚持不了两天就要哭着闹着找自己,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一改往日做派,老老实实干起了前台。
听文骁说,她前两天还挨训了,结果只是犟了几句,就去继续工作了。
她吵闹还好,但她这么乖,傅行洲就有点心疼了,所以才打电话慰问一下。
“工作怎么样,能不能适应?”
沈芊羽扬起脸,不甘示弱道:“不错啊,适应的别提多好了。”
傅行洲揶揄:“不会下班躲在被窝里偷偷哭吧?”
“看不起谁呢!”沈芊羽生气,趁机威胁,“上下班记得带好门禁卡,不然你就是总裁本人,也休想进门。”
还能跟自己呛呛,说明精神状态不错,傅行洲放下心来,故意挤兑她。
“业务不熟练了吧,我都是从车库乘坐专属电梯直达顶层。”
沈芊羽瞳孔震惊,登时一个恍然大明白!
怪不得她在前台苦苦守了一周了,从没碰见过小舅和文哥,原来这俩人根本不走前厅。
哎,属实大意了!
知道到她还行就好,傅行洲还有正事,也懒得跟她再多废话,随口叮嘱了句“好好吃饭”后,就挂了电话。
沈芊羽撅撅嘴以示不满。
她放下手机,准备谨遵舅嘱好好吃饭。
谁知抬头就看到周时越手里拿着自己吃空的碗,目光直直的盯着她,又摆出了那副好像别人欠他几个亿的臭脸。
沈芊羽被他盯得不自在,问:“你怎么了?”
周时越隐忍着即将失控的情绪,直视她道:“傅行洲给你打的电话?”
“你听出来了?”沈芊羽点点头,“是他。”
但她不准备多做解释,而是心系肉丝面,催促道:“快点盛面啊,我还没吃饱呢。”
周时越哐当一下放下手中的碗,瞪着她,满目哀怨:“你怎么不去找他给你煮面吃?”
沈芊羽看他把碗放下,顿时急了:“不是你说要做给我吃,才来你家的?”
她不忘顺嘴拉踩某人:“他煮的面难吃死了,我才不吃。”
周时越呵呵冷笑:“吃着我的面,心里想着他,沈芊羽,你可真行!”
沈芊羽愈发迷茫,感觉他真是莫名其妙。
果然如方黎所说,这人阴晴不定,一会儿一个情绪,让人捉摸不透,说话还阴阳怪气的。
也难怪整天被下属骂,活该。
沈芊羽没出息的盯着锅里香喷喷的面吞了吞口水,也怒了。
“你有病啊,我想着谁了?是你把我带来你家吃面的,吃一半又突然不让吃了,你有没有礼貌!”
“我没礼貌!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你礼貌吗?”
沈芊羽顿时火大,一拍桌子站起来:“你自己心虚,还倒打我一耙,渣男!”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我可不像你,一边心里想着别的男人,一边心安理得的睡我,睡腻了就开始冷暴力,渣的明明白白。”
果然,被自己戳中要害就开始狗急跳墙,行啊,现在就要摊牌是吧?那就敞开了说。
沈芊羽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立刻叉起腰跟他对峙。
“被我说中了就开始往我身上泼脏水是吧?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来招惹我,你是什么好东西!脚踏两只船很好玩是吧?”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脚踏两只船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车里——”
周时越眼睛都被她激红了,嗓音粗哑的打断她:“反正你不能把我当傅行洲的替身,我不同意!”
傅行洲的替身,什么鬼东西?
沈芊羽严重怀疑这人脑子有问题,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说他女朋友的事情,他莫名其妙扯小舅干嘛。
说自己把他当傅行洲的替身?
可他俩长得一点都不像啊?明明他好看多了。
再说了,一个小舅就把她欺负够呛,干嘛还找个替身,自己找虐吗?
她十分不解,且怀疑姓周的人格分裂。
“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把你当他的替身?”
“你还装!”
“我装什么了?”
“行,你非要我说出来是吧。”
周时越这段时间被她冷落,被她拒绝,被她避而不见,委屈值早已满格。
此刻,妒火和怒火一并爆发。
“你之前特地警告我不准让他知道咱俩的关系,你俩明明是青梅竹马却在外人面前装不熟,为了接近他,你还跑去他公司当前台。”
周时越句句泣血,声音酸的能拧出老陈醋。
“刚才他还当着我的面给你打电话,关心你工作累不累,能不能适应,叮嘱你好好吃饭,哪个总裁会闲到专门打电话关心区区一个小员工?都这样了,你别告诉我你俩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我又不傻!”
从那句“青梅竹马”沈芊羽就开始感觉不对劲,直到他问出最后一句,沈芊羽已然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和精神伤害。
啊呸呸呸呸呸!
说的都是什么脏东西!
周时越还在悲愤控诉:“我可以接受你只爱我的肉.体,忽略我的灵魂,但你这边跟我约P,那边跟他纯爱,把我当什么?睡我的时候想着他会更兴奋是吗……”
沈芊羽表情痛苦,真想把自己耳朵割下来,或者把周时越的嘴缝上。
她实在忍无可忍,当即厉声喝道:“我和他当然不是纯洁的上下级关系!”
“我就知道。”周时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你分明是喜欢——”
“住嘴!你简直有病!我喜欢个屁的喜欢,他是我小舅,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还好意思骂我,你……!”
周时越气到极致,一不小心打翻了面前的果汁,哐当声响,他被愤怒侵蚀的大脑陡然捕捉到两个关键字。
“什么东西……小舅?!”
沈芊羽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牙切齿加了个前缀:“亲,小舅!”
周时越眼睛瞬间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里的怒火瞬间演变成巨大的惊愕。
“你说,傅行洲是你小舅?”
“对。”
“有血缘关系的那种,舅?”
“不然呢,表舅吗。”
沈芊羽勉强耐着性子道:“我母亲和他是一个妈生的亲姐弟,他是我亲舅,我是他亲外甥女,现在听明白了吗?”
周时越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的半晌缓不过劲儿,好一会才勉强扯了扯嘴角,脸上浮现出迷之尬笑。
只不过,这笑带着三分尴尬,三分心虚,还有四分得知真相后按耐不住的喜悦。
他瞬时从暴暴龙变成温柔小狗,柔声道:“那个,你先吃面,吃饱了再说。”
说着就要给她盛,被沈芊羽一嗓子喝住了:“不吃了,气都气饱了!”
她瞪着面前的人,眯起眼睛质问:“少在这里虚情假意,我解释完了,你最好也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周时越问。
沈芊羽索性不再绕弯子,直白道:“交代你女朋友的事儿。”
“什么女朋友?”这下换周时越迷茫了。
看他这不想承认的样子,沈芊羽当即怒火冲天。
“你知不知道我这辈子最痛恨小三!你都有女朋友了还约我,存的什么心思自己清楚,敢让我不明不白给你当小三,我鲨了你!”
沈芊羽拳头都攥紧了,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一拳:“吃完这顿饭,咱俩就散伙,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周时越已经冷静下来,只不过眉头微蹙。
他好奇:“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
“谁说的重要吗!”
沈芊羽恨声道:“刚才在车里我都看见了,你那手扶箱里放的什么东西,别说你不知道。”
怎么又提这茬,周时越脸又开始红了。
他不好意思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黑色小盒子,拿在手里羞涩道:“我买的我当然知道。”
混蛋,还敢拿出来给自己看。
沈芊羽嘲讽:“你买来放在车里不就是打算车震用的,装什么?”
周时越脸更红了:“是有这个想法没错,但是,那不得看你……”
他声音越说越小,小心翼翼看向沈芊羽。
对方瞪着她,一脸怒色。
等等,不对。
周时越迅速整理好头绪,正面发问:“你一直说女朋友,我想请问我到底哪里来的女朋友,我认识吗?”
他抿抿唇,小心试探:“还是,你想做我女朋友?”
“你想的美!”
沈芊羽看他表情认真,此时不禁也有些疑惑,“这么说来,你真没女朋友?”
周时越立刻举起手力证清白:“我可以发誓,真没有。”
“那方黎说你喜怒无常,不让她坐副驾,车里还放杜蕾斯……”沈芊羽嘀咕道。
周时越总算反应过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怪不得她在车上问自己是不是恋爱了,合着全是她自己脑补的,完了还把沈芊羽带跑偏了。
她可真行!
不过转念一想,被她这么瞎搅和一通,自己和沈芊羽的误会竟然以一种奇怪的走向,全解开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然再这样下去,真能把他心理和生理同时憋出个好歹。
既然沈芊羽和傅行洲并不是那种关系,那他也有必要把她对自己的误会解释清楚。
周时越俊朗的眉眼温和下来,柔声软语对她的提问一一作答。
“我喜怒无常,是因为你这段时间总是不理我,对我特别冷淡,还一直拒绝我。你看看手机,昨天晚上我给你发的微信,到现在你也没回,我能不生气吗。”
沈芊羽打开微信,果然看到一条未回复。
第86章 今晚我们都试试,好不好
她记得自己昨天晚上累的洗完澡就睡了,睡前还想要回复来着,结果第二天忙起来就又给忘了。
好吧,这点确实是自己不对,沈芊羽承认。
周时越继续道:“副驾她当然不能坐了,除了你别人都不能坐。”
“至于车里的那什么。”周时越不好意思的薅一把头发,“那还不是因为最近你总是拒绝我,我以为你对我腻了,想着换点不一样的嘛。”
他顿了顿:“但我又不知道哪种好用,只好一下子多买了几款。”
他越说声音越小,难得羞涩。
“我是想过和你在车里那什么,不过,我不会勉强你的,主要看你的意愿,你要想的话我们就……”
沈芊羽被他浪的没边的解释,闹的顿时耳朵和脸都红了。
“你住嘴!”她抬起漂亮的杏眸,瞪他一眼,又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
凶巴巴道:“不准再说了。”
什么车震,害不害臊他!
误会彻底解除,美人就在咫尺间。
周时越再也按捺不住连日来压抑的委屈和思念,绕过桌子,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低头亲了亲她粉嫩欲滴的唇瓣。
“宝贝儿,我们和好吧,不吵架了好不好?”
他的样子比小狗还可怜。
沈芊羽被他灼热的气息和温暖的怀抱包围,一颗心也软下来。
“谁让你喜欢胡思乱想,我就是刚开始工作实在太累了,才没有办法跟你见面,你都不知道,我站一天腿都疼死了。在公司被主管骂,连你也要凶我,现在饭也不让我好好吃,我命好苦。”
虽然她的表情依旧是惯有的趾高气昂,并没有刻意撒娇,但周时越还是被她气呼呼的语气撩拨的心脏一阵麻酥酥的。
连忙把人按坐在椅子上,去帮她盛面。
可惜吵了这么久,面已经不如刚煮好时的卖相和口感,周时越悔不当初,心底连骂自己沉不住气,应该等她吃完再说话的。
几天不见,大小姐都累瘦了,漂亮的猫系小圆脸现在只剩下尖尖的下巴,看着就招人疼。
沈芊羽倒是不挑,心情畅快了,埋头继续大快朵颐。
只不过饿的时候觉得能吞下整个地球,但吃到第三碗时她就已经有些撑了,进食速度逐渐慢下来,还剩下一小半的时候彻底吃不下了。
但这么好吃的面,浪费怪可惜的,沈芊羽有些犯难。
周时越将水果推过去,顺势拿走她的碗:“吃不完别勉强,来几口水果消消食。”
于是沈芊羽心安理得的拿着叉子吃水果,眼见周时越毫不嫌弃的吃她剩下的面,忍不住道:“锅里不是还有,你吃我剩下的干嘛?”
周时越一脸平静:“你不是怕浪费,我正好打扫干净。”
他知道沈芊羽在想什么,冲她挑眉:“咱俩嘴都亲多少回了,吃你剩下的有什么。”
这人可真是,一言不合就发浪。
沈芊羽叉起一块芒果塞他嘴里,不客气道:“吃完记得刷锅,我去沙发躺一会。”
周时越田螺姑娘似的,把剩下的面三下五除二炫完后,美滋滋的去洗碗,然后又泡了一壶清爽解腻的红枣山楂茶给大小姐喝。
谁知,到客厅才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猫咪一样卧在他的黑色沙发上。
身上胡乱扯了个毯子搭着,乖乖躺在那里。
灯光下,皮肤白的泛着柔嫩的光泽,自然卷翘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漂亮的让人心尖发颤。
周时越在她面前弯下腰,拇指爱怜的在她唇上碰了碰,然后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很清纯,很温柔的吻,怕惊扰了睡美人。
沈芊羽就是吃饱了犯困,想要小憩一下,睡的并不沉,唇被软软的碰了一下,跟被羽毛拂过一样,麻酥酥的。
她微眯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俊美的脸,不满意的喃道:“亲的不好。”
周时越没想到自己已经很克制了,竟然还是把睡梦中的女孩弄醒了,但听到她软哝哝的指责,喉头顿时有些发紧。
“怎么不好?”
明知故问。
沈芊羽掀起眼眸没什么威慑力的斜他一眼,随即抬手捏住他的下巴凑近,微仰着头亲了上去。
“要这样。”
周时越喉结不自觉滚动,俯下身去,遵照女王的指令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绵软的唇瓣相贴,呼吸交错,沈芊羽不自觉环住他的脖颈。
这次的吻火热而缠绵,久违的放纵让沈芊羽有些晕眩。
真是非常非常美妙的滋味。
突然,身体一轻,她从吻中回神,忍不住小小的惊呼出声,周时越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去卧室。”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沈芊羽拍他的手臂,示意他放自己下来:“我想先洗澡。”
“好。”
这人嘴上答应着好,但并没有放她下来,也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把她抱去了浴室。
沈芊羽的唇再次被他吻的红艳欲滴,脸上带着动情的绯色,更要命的是身上还穿着正儿八经的工作制服。
极致的反差,简直就是个勾人魂魄的妖精。
周时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像饿久了的兽,紧盯着猎物。
八天,他已经八天没品尝到如此美妙的滋味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欲壑难平。
沈芊羽被他不加掩饰的目光看的羞赧,伸手推在他胸前,猫咪发火那样凶巴巴的训斥道:“你出去,我要自己洗。”
周时越这次倒是听话,在她脸颊亲了一下后,乖乖出了浴室。
沈芊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是在他家不是酒店,没有浴袍可以用,于是跟过去趴在门口喊道:“帮我找件衣服。”
“你先洗,我拿好放门口。”
温热的水洒在身上,一天绷紧的神经彻底松懈下来,沈芊羽扬起漂亮的脸蛋。
水珠从她额头下滑,蜿蜒至雪白的脖颈。
她拿起架子上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心说怪不得他身上那么清爽好闻,原来用的这个牌子的洗浴用品。
周时越说话不算话,拿了衣服后,并没有放在门口,而是一秒都没犹豫,直接开门进来了。
沾染着水汽的雾面玻璃内,沈芊羽完美的曲线若隐若现,似真似幻,惹得他瞬间呼吸加重。
尤其发现他闯进来后,沈芊羽扭头不高兴的瞪他那一眼。
眸光水润,含羞带怒。
不含蓄的说,这一眼直接把他瞪爽了,全身上下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
滚烫的怀抱贴上来时,沈芊羽再也没办法把他推开。
“等不及了,一起洗。”
周时越在她耳边低声蛊惑,细细密密吻她的脖颈和肩膀。
细微的电流麻酥酥的蔓延至四肢百骸,沈芊羽自暴自弃的靠在他怀里,放任他强势又蛮横的攻城掠地。
滚烫的手握在她纤细柔韧的腰侧,周时越在她耳边发出性感粗霭的叹息。
摘下眼镜的他如同解除了封印,眸中闪动着嗜血之狼般兴奋的亮光。
把怀里的妖精抵上浴室的墙壁,又拦腰抱起时。
他低声诱惑:“宝贝儿,那几个款式,今晚我们都试试好不好?”
浴室的水声许久才停,卧室的云雨经久不息。
晚夏的最后一场风吹过,秋天的雨丝不知何时淅淅沥沥敲打在窗沿。
沈芊羽浑身酸软的陷在舒服的大床上,骂了几句混蛋禽兽后,闭起眼睛皱着眉哼咛:“我腿疼。”
周时越坐起身,把她小腿捞进怀里,一下一下帮她按摩。
“嘶,轻点。”沈芊羽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周时越调整好力道,尽心尽力伺候她,疑问道:“傅行洲怎么会是你小舅?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提起这个,沈芊羽忽的睁开眼,半撑起身体,很严肃的叮嘱他:“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透露我俩的关系。”
“为什么?”周时越不解。
以傅行洲的权势,如果别人知道沈芊羽和他有血缘关系,一定会有所忌惮,轻易不敢得罪她,她也就不至于因为一些小事就被扣上嚣张跋扈无恶不作的帽子。
沈芊羽犹豫片刻,才道出实情:“其实是为了保护我。”
这话一出,周时越明白了一二。
傅氏家族庞大,从祖辈开始就是赫赫有名的权贵之家。
盘根错节的家族脉络中,直系旁系血亲众多,相应的,为了掠夺地位和金钱,厮杀也会更惨烈。
普通人家兄弟姐妹为了一套房子都能反目成仇对簿公堂,更不用说这种大家族。其乐融融的表面之下,背地里往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虽然他不混京市子弟圈,但傅家的事情他多少也有所耳闻,直到五年前傅行洲强势上位,才堪堪稳住局势。
当然,这只是外人看到的表象,在巨额财富和地位面前,掠夺不可能就此终结。
而站在顶端的傅行洲,自然会有无数人用尽方法想把他拉下来,离他越近的人反而也越危险。
沈芊羽一只手托着下巴,斜倚在床上,徐徐讲述。
“我小舅遭遇过很多暗算,绑架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他到现在都不敢关灯睡觉。”
“我小时候还跟着被绑过一回呢,麻袋一套就把我塞后备箱了,差点没把我闷死。”
“后来为了保护我,姥爷就想办法隐瞒了我和傅家的关系,连我那便宜后妈都不知道,你一个外人当然更不可能知道了。”
沈芊羽挑挑眉:“我演技不错吧,我真应该去演电影。”
周时越听她云淡风轻说出这些,又好笑又心疼:“放心,我一定会保密。”
想起这些误会的始作俑者,他问:“方黎是不是也不知道?”
“是啊。”沈芊羽哭笑不得,“她天天琢磨怎么撮合我跟小舅呢,我都忍不住想告诉她了,但小舅不让。”
“为什么?”
沈芊羽撇嘴:“他担心方黎知道真相后跟他保持距离,他就没机会撬墙角了。”
周时越心说自己果然没猜错,傅行洲就是对她的小白兔下属有歹念。
不过,就方黎那不开窍的样子,傅行洲的追妻之路道险且长啊,再看一眼沈芊羽,感觉自己的追妻路似乎也一样艰难。
行吧,同是天涯追妻人,就祝他好运吧。
七点五十,伊山别墅。
方黎提着保温桶从出租车上下来。
空手来不合适,刚好母亲炖了一锅滋补的鸡汤,里面放了好些她前段时间出去旅游带回来的野山参等珍贵材料,方黎便装了一壶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