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小鸡仔一般，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
“裴首长，我们学校向来校规严格，对学生的思想品德很重视，你放心，这事如果是真的，绝不姑息，会给裴玉珍同学一个交代的。”
裴铮野眉眼间的冷峭稍微褪去几分，“主任，我今天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家长，来关心我家孩子在学校的情况。”
系主任抬了抬眼镜，“我明白，对每一位家长，我们都会认真对待。”
辅导员提醒了一声，程全胜到了。
系主任顿时厉声道，“程全胜，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今天有一封信被贴到学校公告墙上，内容字字珠玑，醒目又讽刺。
不知道是谁，把程全胜入学之后，多次骚扰女同学，还脚踏几只船，以处对象为名，欺骗别人感情的事挂了出来。
不仅如此，信上还说，程全胜以前下乡的时候，因为受不了苦，就跟当地的一个女同志结婚了，那女同志家里人在公社大队工作，他沾了裙带关系，经常偷懒耍滑。
当高考恢复的消息一宣布，程全胜毫不犹豫的抛妻弃子，回城参加考试。
这种情况，放在那一年其实不少见。
以前下乡的知青太多了，日子苦也是真的苦，有人熬不下去，就认命了，在乡下结了婚，成了家。
后面一见到希望，有一些人权衡利弊后，为了前程，就放弃了乡下的妻儿。
不过这样的事，没怎么爆出来，世人都是心照不宣。
即便是闹开了，也是他们几家人自己闹。
京大是一所受众瞩目的名校，校风清正，校纪严明，为了规范学生的行为作风，做了很多的工作。
因此京大的校风十分出名，也算是招生的优势之一。
校内学生曾做过这样令人不齿的事情，还被爆出来，如果消息一旦传开，将会影响到学校的名誉和形象。
而且他入学后做的那些事，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若是查明情况属实，保不齐他就要被开除了。
校方必须要拿出态度来，不只是给裴玉珍一个交代，更是给所有学生一个交代。
程全胜看到了信件，听完系主任的话后，脸直接白了。
他张口结舌的想要解释，却磕磕绊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主任、辅导员，我、不是这样的，我是有苦衷的……”
系主任严厉的喝道，“有什么苦衷？你倒是说啊，现在我就问你，信上的事，是否属实？你到底有没有骚扰过女同学，玩弄过别人的感情？”
“我没……”程全胜感觉心脏都被勒紧了，大脑一片空白，疯狂的想给自己辩解。
裴铮野在一旁不慌不忙的开口，“同学，你可要想好了再开口，事情既然都被捅出来了，学校想要查自然不难，只需要号召那些被你骚扰过的女同学写匿名举报信，交到主任办公室，一切都会弄清楚了。”
“还有你抛妻弃子的事，你的组织关系在学校，以前在哪里都有档案记录，查到你下乡的支队，派人过去问一问，相信村子里的人都不会隐瞒的，说不定还能帮你找到你失散的妻子和孩子呢。”
程全胜对上裴铮野漆黑深沉的眼眸，一瞬间，手脚冰凉，好像血液都冻住了。
裴铮野仅仅只是凝视着他，就已经让他感到压迫和窒息。

第418章 数据丢失
事情虽然说没有如山铁证摆在面前，但程全胜听了裴铮野的话之后，全身冷汗直流，脸色煞白。
心虚的架势已经完全摆出来，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
辅导员更加头疼了，系主任板着的脸色更难看了些。
好好的一个大学生，非不知道珍惜读书的机会，别人来上大学是读书来了，程全胜却是奔着搞对象来的。
看他的表情，系主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都是活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经历过大风大浪，程全胜这样的小鱼小虾，在系主任面前完全不够看的。
在乡下抛妻弃子的事，可以先放到一边，学校暂时管不到那么远。
如果人家来闹了，学校也只能出面说几句话，具体要怎么处置，还是看他们两家如何协商，若是最后闹大条了，也得走司法程序，由公安来处理。
学校在这件事里的话语权不大。
但系主任的话已经放出来了，校规校纪也明明白白写着，程全胜还犯了大忌，在学校里乱搞男女关系，骚扰别的同学。
这件事必须要从重处置，首当其冲是调查清楚。
裴铮野只是来点了一把火，后续会怎么发展，就跟他无关了。
走之前，裴铮野还不动声色的警告了程全胜一下，算是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根本不用明面上说什么狠话，瞪他几眼，就险些把他吓尿了。
程全胜本身就是个软骨头，被这么一吓，他哪还敢狡辩。
直接一五一十全说了，顺带着把私下里造谣裴玉珍的那些事，全部澄清了。
没过几天，校方的处理结果就出来了。
程全胜背地里玩弄别人的感情，欺骗女同学，脚踏几条船，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记大过和处分。
不止如此，他要在大会上承认错误，检讨自己，并且向所有被他欺骗过的女同学道歉。
私下里也要道歉，而且要真正取得人家的原谅，否则校方还是会盯着他，以后一旦有点小差错，他会直接被劝退。
这个结果，学校其实还是留了点情面的。
现在考上大学不容易，他们希望程全胜能彻底悔过，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为祖国社会做贡献。
对此，季如梦只能说，校方领导想的还是太单纯了。
有些人根本骨子里就是坏的，过去几十年的学习和教育，生活的鞭策都没让他们学聪明，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内就洗心革面，变好来呢。
但做到这个地步，不说别的，至少程全胜接下来的大学生涯，已经毁了。
他在学校里将无地自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鄙视，戳着脊梁骨唾骂。
永远抬不起头。
背着那么大的处分在身上，即便是他顺利毕业了，后面分配单位没那么容易了。
至少好单位轮不着他，大单位用人也是要经过筛选的。
不是说什么人都能塞进去，不止学历有要求，家庭关系、生活作风、思想品德，都是筛选的重要条件。
像程全胜这种，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单位里真的无人可用了，否则绝对没他的机会。
事情传开后，正如季如梦猜的那样，程全胜在学校里根本混不下去了。
但凡换个脸皮薄的人，说不定早已经自己退学了。
天天被人当面唾骂，被人鄙视，这都算好的了。
这几天不知道是哪位侠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出手，在程全胜走夜路的时候，朝他丢石头，给他脑门都砸破了一大块。
据说当时血流了一地，看着可吓人了。
路过的学生还以为遇到了凶杀现场，差点吓晕过去，事后还留下了心理阴影，校方带他去做了心理辅导。
那之后，程全胜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大白天一个人走在外面，都胆战心惊的。
这样的事，也不止发生了一次。
那些被他骚扰的女生，哪一个不对他怀恨在心。
有些胆子大的，那可是抱着让他滚出学校，滚出京市的目的去的。
或许是因为亲自面对过裴铮野，忘不掉那种恐怖的压迫感，后来程全胜在学校里见了裴玉珍，都吓得绕道走。
别说私下里再造谣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季如梦听着裴玉珍说起的时候，勾了勾唇。
这件事交给裴铮野去办，还真没错。
她只会跟人讲道理，遇到出生的时候，她的手段效果就没那么好的。
还得是裴铮野来，他对付这种人比较有经验。
看看现在，效果立竿见影。
不仅给自家人出了气，还让一些被蒙在鼓里的女孩子认清了真相，及时止损。
裴玉珍眼里冒着小星星，抱着嫂子的胳膊，像小孩子似的晃来晃去，“嫂子，你和我哥真的太好了。”
比亲哥亲嫂子更亲！
她再次体会到被家人保护着的感觉。
裴玉珍心里又感动又滚烫。
“要不是我听到了他们私底下说你，你是一点忧都不给家里报，还打算自己偷偷受委屈到毕业啊？”
裴玉珍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好，但她的心意是好的。
解释了一会，赶紧换个话题。
季如梦也没打算继续说她，孩子懂事，怪她干什么。
“嫂子，你们这次都来了半个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呀？”
“你哥明天就回去了，开完会了，部队里的事都在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季如梦起身去检查给裴铮野带的东西，“至于我，还要留一段时间，我打算让安安宁宁，还有娘她们也先回去。”
“啊？那我还是每天都回家来陪你吧。”
“不用，你好好读书，我要办的事正经事，估计也没太多时间顾着你，更何况你哥也把大海留下来了，不会有事，放心吧。”
季如梦本来打算跟着家人一起回去的，这次过来也只是参加比赛而已。
但昨天跟陈自强见了一面，对方有事相求。
而且还是一件关乎国家机密数据的大事。
保密程度极高，季如梦没有跟家里人透露什么。
这些年来，因着裴铮野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宋春秀和雷丽娟都习惯了不多过问孩子们的工作。
一听季如梦没多说，她们哪还能不清楚。
晚上裴铮野看着安安宁宁睡觉后，立马钻回房间里，跟自家媳妇好好温存了一番。
他的功力依旧不减当年，这还是已经收敛了的情况下。
结果第二天早起赶火车的时候，季如梦还是没能起来。
裴铮野坐在床边，俯下身亲了又亲，声音温柔又沙哑，“你继续睡吧，我带着孩子们回去，不用起来送了。”
有他在，季如梦放一百二十个心。
安安宁宁跑进房间，黏着她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跟着爸爸奶奶出门了。
季如梦睡到中午才有力气起床，收拾好后，上饭店里吃了个饭，接着直奔京市军工厂而去。
这回的事情，确实不是一般的严重。
军工厂的大佬被人袭击，险些被绑架，实验数据都被抢走了。
这一组数据，算是近两年来厂里和研究院那边所有人全部的心血。
马上进入试验阶段，实验一旦过关，立即可以投入实战，运用起来。
这是一批最新型战斗机的数据。
好几年的心血，无数人的努力，实验数据要是被泄露出去，说不定就全部毁于一旦了。
尤其是如果落入其他国家手中，不只是心血被毁了，连自己国家的底细都要被别人拿捏清楚，以后在国际上，话语权就更小了。
总之，此事甚至关乎到国家发展。
陈自强也是刚被调到京市来，新官上任三把火，谁想到他的这把火，快把祖坟都给烧了。

第419章 叛徒
“当天晚上，岑教授是在研究院里留的最晚的一个，他加班到凌晨一点多，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才从研究院出来，路过云生路的时候，就被人袭击了。那人从后方，以钝物击打了岑教授的后脑勺，导致岑教授昏迷，借机抢走了数据……”
路上，陈自强就大概的给季如梦讲了一下案发经过。
由于现在没有监控路网，案发时间又在深夜，大街上几乎没人了，完全没有目击证人。
现在想查，都不知道从哪里查起。
研究院和厂里两边都已经完成了自查。
初步排除了内部人员作案的可能。
案件进展一开始就卡住了。
陈自强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他把案发经过说的很仔细。
这两天他们单位的人已经把这些东西翻来覆去的啃了很久。
办案人员的大脑都有些麻木了。
而季如梦是刚刚接触到这些信息，希望能通过她的大脑和视角，能发现不一样的线索。
奈何，目前掌握的有效信息实在太少，饶是想破脑袋，也很难有新的发现。
“如果一点线索都没有的话，我估计也帮不上什么忙，画像师也需要有依据和描述支撑，才能下笔推测。”
季如梦如实说。
“当时岑教授被袭击昏倒之后，还被移动了一段距离，我们怀疑那人是想把岑教授一起绑走。但中途被夜间巡逻的队伍发现了。”
“巡逻队有看到那人的身形、面容那些吗？”
陈自强颓丧的摊手，“没有，天太黑了，路上没有光线，那人还蒙面了，一听到动静，跑得飞快，我们询问了巡逻队的人，只看见半个背影，再去追的时候，人已经跑不见了。”
“不过，岑教授已经醒过来，据他描述，他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
当天晚上，岑教授是带了手电筒的，但是被袭击后，手电筒就掉到地上了。
被移动过程中，他还恍惚间醒了一下，试着挣扎起来，中途看见了歹徒的眼睛和眉毛。
但不知道是因为被伤到头了，还是因为那惊险的遭遇影响，岑教授描述的时候，说出了好几种不同的形容。
从案发到现在，已经紧急调来了老王等一众国内顶尖的画像师。
奈何大家都有点束手无策。
通过岑教授的描述，画出了很多份画像，可最后拿去给他辨认的时候，他又觉得画上的眉眼，没有一个符合他当晚看到的。
季如梦之前写的资料里有提到过，关于受害者、目击者在某种特定情况下，会出现记忆紊乱等情况。
经过专家的验证，发现这个情况属实。
一如现在岑教授的情况一样。
正好季如梦又在京市，上面的领导才会让陈自强把她请来。
到了局里，季如梦先去看了案件资料，在去医院看望岑教授，跟他沟通。
这一套是老流程了。
忙活了半天下来，收获甚微，晚上的时候，才跟老王等人见了面。
这次再跟老王一起查案，没有了第一次的暗暗较劲，氛围相当协调。
有老王在中间，季如梦跟其他画像师的工作配合也不错。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大家除了外出找线索， 基本都坐在一起头脑风暴，从多种不同的角度去推测、设想。
季如梦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真让她独自挑大梁，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
现在有老王他们一起，大家互相交流，互相推演，不停的试错。
三天之后，还真的让他们撞着了。
当最新的几幅画像递到岑教授面前的时候，老教授颤巍巍的戴上了老花镜。
认真仔细的看过后，指着其中一幅，声线有些发抖，“对，像，这个有点像了！”
脑海中开始闪过那天晚上的几个片段，岑教授手心里都开始冒冷汗了。
后脑勺的伤又在隐隐作痛。
见状，季如梦和老王赶忙安抚他放松情绪，别太激动。
岑教授好歹也是从风浪中走出来的人物，仅用了几分钟时间，就平静下来了。
“这个眼睛已经有点像了，但他的眼尾，好像是往上的，而且看着更凶狠一些……”
在岑教授的补充下，季如梦现场开始修改。
涂涂抹抹画画之后，再递给岑教授。
最终他猛的拍了下被子，“就是他！这个眼睛，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终于确定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季如梦和老王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等着陈自强他们的排查工作有进展。
之前只是研究所和厂里的人进行自我排查，最近已经扩展到走访排查附近街道居民了。
岑教授被袭击、数据丢失的消息暂时没有外传。
可以说全国上下都在关注着即将开展的实验和研究成果，如果这时候传出数据失窃的消息，一定会造成民心动荡，于社会安定不利。
所以走访排查用的也是别的由头。
刚好最近计划生育风头又紧了一些，领导就让下面的人用这个理由去查。
如果能找到别的目击者，案件进展绝对能加快一大截。
季如梦和老王等一干画像师也没闲着，回到局里之后，又是开会，又是加班加点的画。
瞎子摸黑也得去试，去干。
万一又误打误撞，撞了个狗屎运呢。
好在，陈自强亲自带队下去排查之后，还真发现了一个住在云生路上的目击者。
这位目击者住在三楼，那天晚上是起夜的时候，透过厕所里的小窗户，意外看到了岑教授被扛着走的那一幕。
坏消息是，目击者那时候喝了酒，意识和视线都不太清晰。
他只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从这些碎片信息中，季如梦和老王等人熬了几个大夜，终于拼拼凑凑的画出了让目击者震惊点头的画像。
为了确保一定的真实性，陈自强还派了一个身形相仿的公安，跟目击者一起模拟当天的情形。
站在一样的位置，让目击者去辨认。
最后目击者瞠目结舌，“要不是我今天没喝酒，都要以为是不是又回到那天晚上了，确实太像了，那人不是一般的高……”
确认了大方向，陈自强他们就开始铆足劲去查了。
没过两天，陈自强面色沉重的找到季如梦。
“我们现在怀疑，是内部人员作案。”
“对外查了很久，连个鬼都没抓到，我让人去调了研究所那天晚上的加班名单，发现似乎被人篡改过，有一层很轻微的涂改痕迹。”
“这是那天晚上登记的加班名单。”
季如梦接过之后，靠近去仔细的看。
听着陈自强的话，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上。
发现纸张表面有轻微的一点破损。
其实也算不上破损，应该是被撕掉了薄薄的一层表面，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现。
季如梦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抽屉里拿出透明胶，粘在纸上后，轻轻抠了几下，再慢慢撕下来。
她前面才写的两个字，也被带下来了，在纸面上不留痕迹。
这是以前上学的时候，常用的涂改方法。
有些试卷要求书面整洁，不能用涂改液或者涂黑，学生们就会用这样的方式修改。
陈自强脑海中灵光一闪，拿着名单急匆匆的走了。
案发后第八天，案件终于被侦破，真相大白了。
陈自强查到一半的怀疑没有错，确实是内部人员作案。
而且还是岑教授亲自带的一个学生。
现在这种时候，能被推荐到研究所或大厂里，给大佬当学生的人，不仅要品学兼优，家世背景更要干干净净，祖上三代都不能有任何污点。
更何况还是岑教授所在的重点单位。
那人以前确实是个好学生，一心只想着报效国家，投身科研事业，为祖国建设发展做贡献。

丁永明的背景算是根正苗红，五服之内都可以百分百过政审的。
他也是高考恢复后第一批大学生，还是他们系里最有名的人，他的天赋和能力极高，被人称为科研界的天才。
学校对于这样的学生，一般都会重点培养。
自从恢复研究生名额后，他就被学校推荐进了研究所，给岑教授当学生。
岑教授算是他们研究所里的核心人员之一，被国家重点保护的顶级人才。他为了祖国的科研事业，付出了许多，这两年更是意识到，自己国家跟外国的差距。
岑教授清楚，这不是几年时间能够拉近的距离，凭他们这一辈，很难做到，所以他尽心尽力的带学生，也是在给国家培养新的科研人员。
丁永明到了岑教授手里，学到了很多，他的能力出众，去年下半年开始，已经能独立做项目了。
可就是在去年年底，有人找到了丁永明，开出了几乎令人无法拒绝的丰厚条件，把他给收买了。
他们一直没让丁永明做过什么，起初，丁永明还会感到心虚、愧疚、害怕。
但随着时间一长，没收到对方的任务，他就放松下来了，有时候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
一个月前，对方终于给丁永明下达了第一个任务。
没想到第一次做事，就要他去绑架岑教授。
对方的目的很明显，阻止这次实验，让焱国战斗机的研发项目彻底失败。
而且，对方应该是觉得岑教授的存在，让国内军事领域的科研项目发展的太顺了，碍着他们的路了，所以就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季如梦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晚上岑教授被掳走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丁永明在绑架这件事上，始终是有点犹豫，但对方逼得紧，他怕自己不干，对方会毁了自己，让自己身败名裂。
于是他犹犹豫豫的动手了，也该庆幸他没有经验，跟那些接应的人配合不好，才没能把岑教授掳走。
最终只抢走了数据。
但陈自强和研究所那边反应很及时，第一时间管控了所有相关单位。
丁永明没有机会把数据给传出去。
审问的时候，丁永明还妄图狡辩，给自己的罪行洗白一些。
“我真的是被逼的，事发之后我很后悔，我痛恨自己，岑老师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
“我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想弥补，所以我才没把数据传出去。公安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我错了，不求组织原谅我，只求让我见老师一面，我想亲自跟他忏悔认错……”
陈自强眼神冷若冰霜，“忏悔？你凭什么忏悔？岑教授的伤是你亲手导致的，数据也是你偷走藏起来的，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说这些。”
“你之所以没把数据传出去，到底是因为你良心发现，还是你没那个能力，你我心知肚明。在我面前别来这一套，老实交代你把数据藏哪了，跟你接头的人是谁……”
追查了那么久，各大单位动用了那么多人员和精力，耽误了多少事。
现在参与到案件的所有人都对丁永明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把他扒皮抽筋，千刀万剐。
这种为了一点利益，背叛祖国，放弃底线和良知的叛徒，不值得同情！
陈自强亲自负责审问他。
以最快的速度把丁永明心理防线击溃了。
他一开始哭，是因为害怕。
审问结束后，抱头痛哭，是因为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犯的事是死罪难逃了。
或许从头到尾，丁永明都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可否认他以前是个好学生，但在利益面前，他的背叛令他死不足惜。
连续奋战了八天，所有人都一起熬了好几个大夜，顶着巨大的压力，总算是把罪魁祸首查出来了。
而且还打断了丁永明和敌人的计划，没让他们把数据传过去。
事情查清楚，接下来怎么处理，季如梦就插不上手了。
这次敌人的手段实在阴险狡诈，还伤害到了国家保护的重量级人才。
抓住了丁永明，相信陈自强他们一定能顺藤摸瓜，把躲在阴沟里谋划的组织查到。
这件事往小了说，是策反了内部人员，间谍作祟。
往大了说，也能上升到国际层面。
短时间内，肯定是没法完全解决掉的。
他们偷鸡不成，相当于把一个把柄塞到了焱国这边。
后面要借着这件事如何发挥，如何谈判，争取利益最大化，就是上头领导们的工作了。
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丁永明是必死无疑的了。
陈自强以最快的速度，把案件总结，做了个表面上的简单收尾。
研究院和几个单位连着开了好多天的会议，重点给员工们做这方面的思想教育，让他们提防身边有可疑的人，一旦发现，必须上报。
现在搞科研的，环境不太好。
每一个科研人都清楚的知道，自家跟别人家的差距有多大。
很多人都会感到灰心，感到绝望，总觉得那些距离，一辈子都跨越不了。
跟看不到希望似的。
但也有更多的人在坚持着，努力着，奋斗着。
这其中，就会有意志不坚定的人，被敌人诱惑，最终为敌人卖命。
但不管怎么样，绝大多数的焱国人，心还是拧在一起的。
如果没有这一股强大的凝聚力和团结力，国家也不会在几十年后，发展到那样强大的地步，让所有外敌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低头示好。
由于这个案件一直都是压着消息，外界并不知道，目前也没有要公开的打算。
所以局里只是内部开了个大会，重点表扬了所有日以继夜争分夺秒坚持奋战的同志。
还提到了季如梦和老王几名画像师的名字，让大家上去发言。
在台上，老王和其他几名画像师，都对季如梦的能力给予了满分的肯定。
他们不是追捧，也不是阿谀奉承。
只有共事过才知道，以前对季如梦的传言都不是虚的，她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尤其是她又有本事，又努力。
每次熬大夜加班加点的时候，她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最紧迫的时候，她连着熬了两个晚上，一直没合眼，才把可以确定凶手特征的画像画了出来。
要说画像师里谁的功劳最大，其他几人都心服口服的投季如梦一票。
他们也理解了，为什么陈自强会亲自去把季如梦请过来。
如果没有她，说不定还得拖好久呢。
表彰大会结束后，上头的领导也特别嘉奖了季如梦。
不过这一次案件所有信息都要保密，所以没有对外宣扬。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季如梦打算回去了。
谁知道莫海金又找上了她。
莫海金也是背着任务过来的。
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职位，在京市公安大学任校长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