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超凡生物身上都是具备‘辐射’的,只是多寡的区别,呆在异域中就相当于无时无刻都在接受着辐射,如果这种行为可行的话,风漪会将自己的异域切割出一部分留下女阴境内,让怀孕的人在孩子出生之前都来接受一定时间的‘胎教’,等以后有别的方式能够替代才会取消。
展开异域,对风漪来说并不是需要耗费多少能量的事,异域跟领域不同,它就在那里,是不会变的,相当于一个虚实交加的异空间,安置到现世中,就不需要风漪去提供能量了,周围的灵气、阵法乃至天材地宝都可以被异域吸收作为自己留存下来的能量。
不过这么做自然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时间一长这个异域就会彻底跟这片地方不可分割,会成为世界的一部分,而不再是只属于自己的异域。
风漪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后勤类的空间,本就不是用来独享的,就算真与世界融合了也无所谓,恰恰相反,对风漪来说,这种融合反而能让她去窃取世界的权柄,毕竟异域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变成别人的了自己也肯定还是比常人熟悉的,给自己开个后门那不是轻轻松松?
但这种做法在上个世界就宣告失败了,世界没有智慧,却也懂趋吉避害,在世界眼皮子底下偷家,自然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虽然图腾战士只有在觉醒时才能知道,但血脉却是出生时就能知道结果,所以只消等这一批鰕姑人将孩子生下,风漪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不可行了,若是不行,那她就只能下黑手让女阴的图腾把鰕姑图腾吞了,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过程其实不重要。
风漪也没那个耐心去让两组经历漫长的时间融合,之所以现在还想努力一番,也是想完全和平解决问题,和平不了,那自然就看谁拳头更大了。
因为人族怀孕周期漫长,风漪去看过一次之后便没有特意再去,只偶尔会看看巫递交上来的资料便没有理会,因为鰕姑人的加入,女阴人更忙了,尤其是对凤粮来说,鰕姑那边还有那么多的土地等着她去处理。
但两边的环境又不同,水稻虽然沾个水字,但它却是能被水给淹死的,而鰕姑那边的农作物很多却是直接涨在水里的,对凤粮来说就是个新课题,还需要研究的很多。
不过虽然有些不适应,但大方向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在国师的带领下,鰕姑人都比较识趣,没有人说这不合传统那不合礼数之类的,或者说,在搬迁的过程当中,他们本来就遗失掉了许多传统,自己都没有太过接纳如今的一些习俗,自然也不在意其被破坏掉了。
而风漪也没有再特意去鰕姑跑上一趟,全交给了底下人忙活,自己则每日只去看看手下递上来的消息,然后便是按部就班的休息。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后,女阴越发的安宁下来,变成蛇傀的百姓也逐渐熟悉了现在的生活,并进入了王宫配合巫做了些实验。
之前的蛇傀都是由恶鬼转化而来,不好弄,实际上蛇傀是什么东西其实一直都没有被定性,如今多了能交流的,自然也得研究起来。
比起对一切变化懵懵懂懂的蛇傀来说,显然那些当初的老前辈也许能知道更多。
在系统里,它将蛇傀视为一种信徒,那个恶鬼也确实像换了个脑子,如同狂信徒一般将风漪当成了神来崇拜,可事实上风漪什么都没做,也一点不理解对方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有没有风险。
而如今的蛇傀却跟之前的不同,并没有像蝾那样像是被换了个脑子。
风漪拿系统去探查时上面显示的也是名字在前蛇傀在后,也就是说,对她们来说,她们先是自己,再是蛇傀,一旦两者产生冲突,她们会选择背叛的不是自己,而是蛇傀。
而风漪之前所得到的蛇傀·蝾,一旦这两者产生冲突,对方则会选择毁掉自己,而不是蛇傀,是风漪手里彻头彻尾的傀儡。
两者会不一样,风漪是不知道答案的,在她们配合做了一系列研究之后,巫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女螺她们显然是不在乎这些,或许在她们看来,这既跟风帝有关,那哪怕她们不知内情,也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对方肯定不会害自己。
见巫实在找不出什么问题来,女螺她们便有些不耐烦再配合做实验,还又把她们给喷了一顿,估计是见不得她们如今就这点本事。
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几乎是逮着人就喷,风漪本以为如今的女阴人脾气算得上是暴躁了,毕竟是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种族,哪怕最和平的时候巫医都没有缺过患者,可跟老一辈比起来,风漪觉得如今的女阴人已经算得上是修身养性了。
要知道,她们竟然跟山膏吵架还吵赢了,以至于把山膏首领都给整抑郁了,自闭了一段时间才出来,但也绕着她们走,由此可见,这是被骂出心理阴影了。
确切的说,应该是在被骂和被打混合双打下被弄出心理阴影了。
山膏它们嘴巴确实不干净,所以风漪对此也全当不知道,至少它们不骂人以后更加投入到铸造中去了,风漪觉得,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女螺她们却是有些抑郁,对一群曾见识过女阴曾经辉煌的人来说,现在落寞后的女阴,对她们来说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只是变成蛇傀之后,无论之前是巫还是图腾战士,如今很多手段都是无法再使用出来,自然也就无从帮忙了。
对此风漪也有点意外,毕竟图腾战士还好说,巫的一身力量可全都源自于自己,又怎么会用不出巫术来?
女螺也不知其中道理,那日用出的一切仿佛就像梦一样,该怎么施法她知道得一清二楚,记忆也没有问题,但她就是用不出记忆中的巫术,也没法感受到心神之力,并将其利用起来。
这就让她们的作用大大降低了,要知道,许多巫术都不是口口相传的,哪怕将巫术的每一个步骤都写了下来,别的巫也是很难学会的,因为有些巫术确实只能手把手教,以心神之力沟通,而在心神之力用不出的前提下,哪怕她们对该怎么使用那个巫术一清二楚,那个巫术也相当于失传了。
这个结果让这群老前辈颇受打击,她们对长生不死并没有什么欲望,活着自然是一件好事,可如果活着无法为女阴产生价值,那对她们来说,却是比死还要更加让人难以接受的事。
也因此,她们像风漪提出了告辞。
风漪为此,忍不住皱眉。
“你们想去哪儿?”
蛇傀也是有身体的,虽然不知其寿命,但风漪并不认为她们再被杀时还能死而复生,尤其是在她们过往很多手段都无法动用的前提下,风漪并不认为她们离开后能有多安全。
女螺说:“酆都。”
她指了指自己脑子,“我梦到风帝在呼唤我,祂让我们去那里。”
女螺没有叫风帝大王,现在女阴的大王是风漪,哪怕她们是老前辈,但如果这么称呼的话,无异于是否认了如今风漪的身份,这种事她们是做不出来的。
虽然她们心里,所认可的大王并非风漪。
女阴没有帝号,每一任继任者来临后都是以姓名称呼,对她们来说,这并不是什么不敬。
风漪听了,有点怀疑地瞅了瞅对方,因为她并不确定这是对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真的有这么一件事。
要知道,风帝可跟她们不同,风帝是真的死了,按理来说,是没办法作出‘托梦’这种高难度的事的,可对方出人意料的事做了也不止一件两件了,也不差这么一件了。
是以想了想,风漪并未拒绝,毕竟,她们留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好处,所有人都对她们捧着敬着,被骂了都不敢还嘴,辈分太高了,所以离开也许对她们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风漪从酆都离开之后,按理来说通道就已经关闭了,且风漪可还记得酆都就只有自己才进去过,所以她问:“你们知道怎么进去?”
虽然风漪只短暂进去过,但她也很敏锐的察觉到,其实那里是一个很好的练兵场,若是能随意进出的话,对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女螺说道:“不知道啊。”
风漪:“……那你们要怎么进去?”
女螺理所当然道:“不是还有你吗?”
风漪:“我?”她无语,“我怎么会知道,我稀里糊涂就进去了,又稀里糊涂出来了,哪里知道该怎么回去?”
她觉得以前的那些人就像群谜语人,就是那种说着‘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好说太多,别来问我怎么回事,这里面牵扯到很多懂不了的事,知道太多没有好处,该懂的时候自然就懂了’的谜语人,要不是打不过,风漪真想给她们一人来上一拳,好好说话就那么难吗?非要让人猜来猜去的。
然而风漪的回答,女螺却并未当真,反而道:“你仔细想想,祂们肯定是给你留下钥匙了的,只是你没有在意而已。”
见对方说得笃定,风漪也认真回忆了一下,但整个过程中,她除了把那些灵带出来了以外,确实什么东西都没有拿过,难道东西是在那些灵上?可它们都已经消失了。
难道是在另一面的巫咸城里?
风漪想了想她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其中并没有什么出奇的东西,每一样巫的检测过后才记录下来将资料递交给风漪的,其中并无出奇的东西,风漪自己还亲自去库房里看了一遍,除非是神物自晦,不然她是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有感觉到。
但如果真的是神物自晦的话,她又怎么从那些东西中找出神物来?
风漪之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毕竟女螺她们跟风帝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没准能关注到她注意不到的地方去。
女螺立马就将风漪的猜测给否定掉了:“不可能!大王做不出这么无聊的事来!”
话一出口,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见对方并没有在意,顿了一下,才说:“风帝不喜欢弄得花里胡哨的,那个时代的人要给什么东西哪怕不说特征也是很明显的,一眼就能跟周围的情况看出差异来,你再想想,肯定是有的,特别明显、跟周围格格不入的,你绝对碰上过的东西。”
风漪努力回忆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就跟那地方挺格格不入的,明显的话……
她眼神猝然明亮了起来:“我知道了!”
酆都诡异的东西很多,但建筑风格其实跟地面上曾经的建筑差异不大,代入以往那些人的思维,格格不入的,显而易见便是那个白骨王座。
明显、一眼就能跟周围看出差异来。
但那东西一直都在酆都里,风漪又没有把那个椅子搬出来。
风漪有点头疼,因为线索又断了。
一些特殊的东西,是能够被召唤的,风漪记得,在大荒巫将一些东西与血脉、观想法绑定,或是单纯只能是人族才能使用,也就是说,很可能在她全然没注意的时候,那个白骨王座就已经与她完成了认主,成为了可以召唤的状态。
那该怎么召唤?
风漪想了想,闭上眼,努力回忆当时坐上白骨王座的感觉。
好吧,没有嗡的一声,什么都没有,白骨王座也没有现身,猜错了。
她那会儿坐上去眼前的场景就直接变了,风漪并未感觉有什么不对来,所以就算钥匙是白骨王座,也不该是这个启发机制。
那是什么?
风漪仔细想了一下,那个地方不是风帝的,而是血肉王座上的那个人的地方。
而对方的思维?……
风漪回忆了一下,一种戾气自她身上升腾而起。
那种张狂地、血腥的杀戮之气,仿佛要将一切异族都屠戮殆尽戾气,是风漪上一世最常展露出的气质。
没有人会觉得你看上去平平无奇是功力高深的做法,无时无刻都展露出的、让人觉得压抑的气势,才反而更让人放心,哪怕,无时无刻保持着这种状态才反而像是外强中干。
女螺不由惊异地看向风漪,这种杀气和戾气,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练出来,而是从战场上才能厮杀出来的,她没想到,一个被娇养出的大王,竟然能拥有这样的气势。
在女螺看来,后世所有的大王其实都是被娇养出来的,哪怕是风帝都是如此,这很正常,太平年间,哪个长辈舍得让后辈经历跟自己一样的苦难?哪怕是历练,明面上都说着是生是死无人干涉,可实际上背地里都不知道跟了多少人。
并非后者都会比前者弱,只是那种没有任何后盾,赌上一切的人,才会拥有那样的疯狂、那样的戾气。
因为她们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了杀戮当中去。
她怎么会拥有这些?
女螺几乎下意识的伸手释放巫术,放了个哑-炮才悻悻收回手,张嘴就把风帝骂了一顿,一个巫不会释放巫术,跟死了有什么差别?
风漪并没有注意到身前的动静,就像是白骨一个个在从土里破土而出一般,风漪感觉到有东西受了感召而来,从深渊中爬出朝着自己而来,然后极其缓慢地在自己身下组成了一个白骨王座。
这个过程在风漪的意识里极为漫长,但等她睁开眼时,却似乎并未过去多久,风漪低头看了看,并没有白骨王座显现出来,仿佛刚才感受到的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一样,但风漪很清楚那并不是自己的幻想。
甚至,那个白骨王座,也不是属于巫咸国国主的血肉王座风干后所形成的白骨王座,而像是风漪自己前世的异域被融入进了王座当中,而形成的一个新的白骨王座。
风漪前世的所作所为,其实跟巫咸国国主没什么差异,只是不同的是祂是将有资格让自己高看一眼的白骨塞屁-股底下当坐垫,而风漪是来者不拒全扔自己异域中去了。
异域是自己武道意志的显现,人的思想哪怕会随着经历不同而发生转变,过往的记忆也仍然影响着人格的建立,按理来说,哪怕是青山绿水当中,也应该有前世异域展现出的那一切的一席之地才是。
不过风漪在展开异域时并未发现异样,只以为是女阴图腾和血脉造成的这种结果,却没想到是那个异域被带了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铸成了白骨王座。
风漪不由按了按眉心,她抬眼,正想开口,却蓦的愣住:“呃……你怎么了?”
“没事。”因为出言不逊被揍了一顿的女螺大大咧咧摆摆手,期待地看着风漪,“你找到钥匙了?”
“算是找到了吧……”
风漪不知道该怎么说,白骨王座出现后,风漪就自然而然知道了其用法,在坐上去时,她立马就感受到了酆都那头白骨王座的存在,但风漪隐约感觉,这样做只能将自己的灵魂给牵引进去,而并不能把别人带进去。
毕竟白骨王座只是一把椅子,不是车,挤不下那么多人。
但同时,风漪也感受到了女阴境内跟白骨王座具有同样作用的东西,只是那些东西,却跟女螺她们无关。
这么说来,也许,女螺所认为的风帝的吩咐,也许真的单纯只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不是风帝特意给她们做了什么安排……
对风帝来说,她们生前陪着她一直忙碌,她或许更想她们死后安享晚年,而不是死后再接着为了她的目标而一直忙碌吧?
只是这样的话,在她们近乎迫切的眼神和追问下,风漪说不出口,所以她想了想,才说:“你们让我再想想……”
风漪所说,跟白骨王座具有同样功能,能将灵魂带进酆都的,是女阴历任国君的雕像。
直到这时,风漪才突然想到,以往,女阴是没有这个习俗的,似乎是在风帝的吩咐之下,之后每任国君死后才会被雕刻成女阴雕像,只不过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风帝留下的又一手段,无人想过这会与酆都有关。
风帝也从未跟人提起过。
【作者有话要说】
orz爬回来更新了,快过年了比较忙,再加上我身体比较弱,冬天很容易出问题,所以最近更新可能都不会太稳定,只能尽量保证日更,抱歉,所以我建议你们养肥……
第286章 地祇
女阴的那些雕像竟然是能通幽的, 这属实是风漪没想到的,与之相比,将雕像作为‘薪柴’使用, 可能反而才是雕像微不足道的一点功能。
尽管如果没有这个功能的话,女阴不可能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还诞生这样比例夸张的图腾战士。
要知道, 这些雕像可不是死后才用历任大王的血肉铸成的, 而是得在生前, 意识清醒的时候才能浇筑而成, 一旦意志有半点动摇,那么一切的辛苦便都会白费。
这个世界从不缺少无私奉献的人,甚至往日瞧不起的普通人可能都会在关键时刻热血上头, 为了一个陌生人而付出生命, 但这个过程只能是突发的、短暂的,因为在考虑后果的前提下,很多人反而会失去当时的勇气。
但雕像诞生的过程,却不是一瞬, 而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甚至, 在这个过程中, 她们还得憋着一口气, 让自己不能在中途死去, 死了, 也就万事皆休了, 也就是说, 在雕像形成的最后一刻, 她们仍然在承受、忍耐着痛苦。
在一开始知道雕像的做法时, 风漪其实是觉得有点不适的,这种活祭之法,看上去就像是有别于文明的‘野蛮’,但偏偏荒谬的是,这种野蛮的做法背后,所为的却是光明。
其实女阴也不是只有女阴雕像,这种雕像的形成之法,在女阴也不是秘密,如果不是如此,百姓也不会对每任大王都抱有那样崇高的敬意,因为‘我上我也行’这种事,还真的有人试过,但事实上,还真不行。
风漪以为雕像的存在只是为了让图腾战士在觉醒图腾时不经历痛苦,却没想到这反而才不是重点,至少在风帝眼里,这一定不是重点。
她也很快就理解了这为什么不是重点,曾经一个人想要成为图腾战士,是需要独自走进‘火种’中,然后‘浴火重生’的,这个过程中死亡率、折损率极高,远不如现在安全,所以每次适龄的孩子身体虚弱的、看上去平庸的甚至都没有这个觉醒的资格。
但这样诞生的图腾战士,也毫无疑问各方面都是极强的,意志坚不可摧,哪怕是一个小部落诞生的图腾战士都跟弱者沾不上边,哪像现在,若是自己的部落落败,许多图腾战士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照样满脑子想着逃跑。
不过求量还是求质是很难平衡的,风漪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数量上去了别的才好上去,毕竟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只要能生,总会基因突变出几个优良品种来。
风帝从未在女阴说过雕像的秘密,所以大家也都单纯的将雕像当做‘薪柴’来使,这就导致了很多雕像如今都已经失去了力量无法再起到作用,而现在那些雕像剩余的能量风漪就更不能保证一个雕像能带领多少人前去酆都了。
想了想,风漪决定亲自动身过去看看,单靠想是没法确定的,靠近了以她的能力反而容易察觉出一些问题来,风帝留给她的记忆并没有这部分记忆,所以风漪也只能自己慢慢去摸索了。
女螺她们没有打扰风漪的思考,见她突然起身离开,便跟着一起动身。
山上仍有不少图腾战士在训练,风漪朝她们摆摆手,示意她们不用理会自己,见此,图腾战士才停下脚步没有跟过去,只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飘过去,训练都有些漫不经心,直到被队长给揍了一顿才老老实实安分下来。
风漪走到一尊还残留着力量的女阴雕像面前,风漪记得,这尊雕像是由一个叫女果的王浇筑而成的,因其生前实力很强,因此哪怕她死去的时代距离现在已经很久了,被使用了多次,这尊雕像也仍然还残留着不少的力量。
她伸手摸了摸雕像表面,粗糙的手感甚至让指腹微微的感受到了些许刺疼。
风漪闭上眼,或许是境界的突破,这一次风漪更能明显的察觉到雕像身上蕴藏的能量,但除此之外,与上一次前来所感应到的却无甚区别。
她闭上眼,重新招出白骨王座,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雕像表面浮现出了颜色浅淡的图腾纹,这说明这具雕像所剩下的能量已经不多了。
女阴无人发现雕像的问题,并非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平常雕像不会显示出什么异象,而显露异象激发的却是雕像的能量,在女阴人的眼中,雕像的能量都是拿去未来给孩子们觉醒图腾的,谁敢在非觉醒仪式时浪费?
若不是风漪是大王,寻常有人瞎碰都会被人驱赶,只有已经失去能量的雕像才会被允许触碰,因为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发生过雕像因为触碰被突然激活的情况。
虽然那个孩子因为得到了雕像的馈赠,可这样单对单的的传承对女阴来说无疑是亏本的买卖。
虽然如此,见雕像身上亮起了图纹,图腾战士也不由为此心疼起来,要不是风漪的身份,早该有人憋不住开口了。
风漪并未理会外界的变化,在雕像被激活时,风漪的心神立即被拉入了一个奇特的空间中,这个空间像是存在于雕像的内部,但实则又有所不同,给风漪的感觉有些类似于酆都那边的土地空间,但又没那边所感受的那么真实,像是投影一般。
这个空间有多大风漪更无法丈量,仿佛这片空间并没有高度、宽度的概念一般,但风漪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无法认知理解这片空间罢了,就像二维空间和三维空间一样,身处两个世界,自然也就不能互相理解了。
白骨王座在这片空间里,却是显露出了实体,风漪坐上白骨王座,直到这时,风漪才看清周围。
空间不大,大概只有几平方落脚的地方,有些狭小-逼仄,边缘处有类似于坍塌的痕迹,或许是因为雕像内部的能量因此而消耗得差不多的原因。
这个空间并不是封闭的,风漪坐上白骨王座时隐隐约约看到了一条路,道路的两边生长着她入女丑之山时看到的那种血花,约莫是引路用的。
看了那血花几眼,风漪才收回视线,也没有试图走过去,雕像的力量有限,风漪在这个空间里或许消耗不了多少能量,但她敢肯定,一旦她想踏上那条路,所消耗的能量就会大幅度提升,没准才走到一半就没‘油’了,毕竟雕像所具备的能量本来就不多。
她仔细的打量着周围,这里给她的感觉跟武道的异域有些像是,都是自我开辟出的一个空间,只是不同的是这个空间链接着酆都,不难猜测,其它雕像内部大约也是如此,是属于批量制造的,不单单只属于个人。
这里就只是如此了吗?
风漪不相信,如果雕像的存在只是为了开辟去酆都的道路的话,似乎有点小题大做了,她思索起来,如果这里还隐藏着什么的话,那又会是什么呢?
左思右想,风漪觉得,应该是跟图腾有关的,毕竟雕像在被激活时,身上所展露出的就是图腾。
风漪对图腾再熟悉不过了,有针对性的感应之下,她立马就‘嗅’到了图腾的存在。
说嗅,也不恰当,跟之前感应到女蛇的方位一般,风漪依靠的是类似蛇类的感知器官‘梨鼻器’,这种特殊的视野风漪很少用到,因为拿这种视野看周围就像是神奇的动物世界。
而如今在这种视野内,只能看得到女阴的图腾。
风漪上次进入女阴雕像的内部,是见到过许多部落的图腾的,它们往往都充满着灵性,图腾有灵,也有求生的本能,可这次风漪所见到的图腾,却很僵硬。
非要说的话,就像是被分割出的一个机械程度,安安静静的存在于那里,等着人去操控。
风漪用心神之力微微触碰,图腾便本能的想要附着上来,但还没等它真的降临,白骨王座就突然闪烁了起来。
她安抚住白骨王座,任由图腾靠近,但并非让它真的附着到自己身上,只是感应其作用。
好一会儿,风漪终于明白了这图腾的作用。
将图腾附着到灵魂上时,灵魂便会凝而不散,不会像普通生灵那样死去以后灵魂也跟着消散,而是在打上印记之后会留在这个空间之内,依靠‘享用’一种特殊的力量一直保证灵魂不会消散,且还能继续修炼图腾之力。
但这种修炼,与其说是自力更生,倒不如说是供养,不依赖于自身的天资,而是图腾能跟自己多少,图腾所存在的那个部落能给自己多少,给的越多,这个灵魂就能越强。
风漪摸着下巴想了想,这种模式,不就是地祗吗?
恰在此时,风漪感觉风帝记忆中的迷雾也散开了些许,画面中,风帝在巫卷上缓缓的写下了一个字——“祗”
大荒并没有这个字,风帝指着这个字对群臣说:“祗,意‘基地’、‘祖先’,你们记着,这是我等的根。”
群臣应喏,而大荒,又多出了一个字。
尔后,风帝宣布了雕像的铸造之法,言为后人添底蕴。
风漪恍然,原来,风帝早就告诉了女阴雕像是做什么用的,只是时至今日,都未有注意到这两者的关联。
不过风漪觉得,这并没能怪女螺她们没想到,换成风漪如果没有前世的记忆在,也想不到这两者间的关联。
天神曰灵,地神曰祗,而在风漪前世,有一个群体叫作——祖灵。
国人信神,但她们的神大多都是因为庇护她们才会成神的,比起祭神,祭祖的反而更多,且更不易荒废,因此才有的祖灵这个称呼,很多人求神拜佛时,还会求祖宗在天之灵保佑自己。
而风帝显然把这一点做到的极致。
虽然如今一切都显得极为粗陋,但风漪不难开出,风帝是在剥削图腾而创造的祗,女阴人人对图腾崇敬有加,而风帝为国君,却反而不信图腾。
风漪不清楚风帝是为了全天下的人谋的这个方法,还是她本就不信图腾,除了她本人别人也无从得知,但很明显这条道路就是针对图腾的,近乎兵不血刃的削弱了图腾,窃取着图腾的职能,近乎兵不血刃的让图腾的能力存在于了族人身上。